顾盼生姿

迟迟抬眼看了下脸色已经黑沉的童瑶，又看了一眼面色就已经很不舒服的钟秀琴。这情况，让她来选择，也着实艰难了些。可看妈妈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迟迟顿了下，还是抱过了球球。
“小婶婶。”球球翻过来，奶声奶气的喊了迟迟一声。可那眼珠子里，明明包着一包眼泪水。
她明明才三岁多一点点呢，可这么一巴掌大，似乎也感受到了眼下这糟糕严肃的气氛，明明想要，却不敢说。明明想哭，却眼巴巴的忍着。
忒难受了些。
房子外面，冷簌簌的院子里，骤然传过来一声突兀的鸣笛声。
迟迟一凛，抬头往门口看，妈妈钟秀琴也被这鸣笛声弄得一怔，揉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原地踱了两步才往外面走。
迟迟抱着球球，本就走的慢，童瑶立在那里不动，她心思就更不能集中。莫劲修从书房出来就跟着小叔出了门，这会子她也没个人在身边给个参考意见。走走停停的，她终于还是不能忽视身后那个一直静默而立的身影。
“大嫂，你也出来看看吧。大哥这一走，也不知道得待多少年。总归是做过夫妻的，送送，也是好的。”虽说刚刚才看着他们签了离婚协议，可要这样轻易改口也着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嗯，你先去，我随后来。”
童瑶倒也没介意迟迟这一声大嫂，看着球球点点头，让她们先走。她则弯腰开始收拾起桌上摊在那里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些莫锦程已经公证过的几处房产和童氏的股份。
迟迟见状，叹了口气，抱着球球出了来。
莫锦程此番去非洲，没惊动什么人。莫志国不去送，莫锦宏更是不会去。反而是跟莫锦程关系最别扭的莫劲修，为他做起了司机。莫锦程不愿意，可碍于小叔在场，不好发作，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迟迟算是出现的极好。莫锦程正要上车，眼角的余光一瞅见她怀里的球球，刚拉开的门啪嗒一声被他关上，然后一个箭步就往迟迟那里冲了过去。迟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小人儿已经被莫锦程给抱了过去。
迟迟再一抬眸的时候，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已经凑到可一起。莫锦程用下巴弓着球球滑嫩嫩的脸。球球被他下巴上的初生的胡渣刺的哇呜哇呜地叫。
很美好的画面，可以一家三口不全。
迟迟回身往屋子里看，想着大嫂是不是愿意出来看看。却并没有如愿。索性她视力还算不错，仍是看到了躲在门边的童瑶。
两人视线相撞，既被发现，童瑶干脆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时间赶的急，莫劲修在那里摁喇叭。莫锦程再不舍，也只得将球球狠狠亲了口。然后重重地塞回迟迟怀里。再不看其他人，莫锦程低着头钻进了车子里。
莫锦程没有跟钟秀琴告别，可她也不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迟迟刚好趁这个机会，抱着球球往后退，然后追着童瑶往后门找去。
“大嫂！”
眼看着她就要从小门出去，迟迟及时唤住了她。
童瑶不定她会追过来，显然愣了一下才回过身来。
迟迟追上去，“大嫂，不论怎样，您总是球球的妈妈的。婆婆只是还在气头上，一时之间没办法原谅。日后会好的。”
妈妈也是为人父母，怎么不可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呢？迟迟相信，道理大嫂都懂。可置于这事情之中，她能不能想明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免不得这样安慰了几句。
“我懂。迟迟，我都懂。我不怪你们。”
童瑶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认真地看着迟迟。一字一顿的，本来是令人坚信的口气，用在此时，就难免显得伤感了些。
“你抱抱。”迟迟也点点头。然后将球球给抱过去。童瑶这回没拒绝，轻轻地将球球搂在怀里。她盯着她依然有几分漂亮的脸，仔细地看着。迟迟就算没做过妈妈，也知道这一眼有多让人心疼。更何况，她也确确实实的曾经失去过一个小宝宝。
现下，虽说球球跟自己的小宝宝不是一样的处境，可妈妈离了孩子的那份心境，怕是也差不了多少的吧。
她不免又抖着胆子问了一声，“大嫂，若是早想着会有今日这境况，你会不会后悔？”
迟迟的背挺得直直的，可说着话的时候，却软的不能在软。到底，她还是没有适应，自己会这样从容地说这些话。从前，她总是置他的家人于身外在之处的。





顾盼生姿 第101章 漏洞
后悔，会么？
童瑶的视线落向远方。还是隆冬，即便是午后冬阳散落的时刻，眼前也是蒙蒙的一片。她微叹了一口气，薄薄的雾气在面前飘着。
她抱着球球的手臂收了收。
“迟迟，我是爱过他的。”
半晌，童瑶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说当年的确是因为童氏危机才联姻嫁入莫家，可到底也并不是非莫家不可的。毫不犹豫的嫁给他，多半还是因为心里中意。
钟秀琴京剧名伶出身，身段容貌自是不在话下。莫志国早年从兵，本也是英俊非凡，有这么多优良的因子，莫锦程绝不会难看。早些年在京城，莫锦程的的确确是四公子之一的。
童瑶这样说，迟迟并不怀疑。
“那付冬青呢？”
迟迟忍了又忍，但仍是忍不住。
却没想过这问题，竟然问得童瑶一颤。可是，时至今日，死的死，走的走，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坏女人，又怎么样呢？
她抱着球球转过身，声音又有一点儿飘远了，“迟迟，你来莫家四年多，虽说我们平日相处的时间不多。那可是，就凭我们平日相处的那些时光，你觉得，我是那种水性杨花，不估计家族利益和家人面子的人么？”
“不是。”迟迟摇摇头。她虽不懂童瑶为什么这么问，这话却半点敷衍她的意思都没有。
童瑶却在迟迟这话音刚落的同时，轻轻笑了。
“迟迟，我跟莫锦程谈离婚谈了两年多了。他一直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总不能闹的太厉害。可付冬青能欺负到我头上，他竟然也不管，我是当真不能再忍。”
“什么意思？”
迟迟被她这话说的一惊！
“呵呵……”童瑶却是苦笑了两声才继续，“都道是我找上付冬青，其实，不是。”
“是付冬青一男人，受不得我与莫锦程的夫妻关系，然而恬不知耻的找上我。迟迟，若是莫锦程喜欢一个女人，没准我真的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囫囵着过一辈子，我也不会在意。可是……迟迟，不能！莫锦程竟连这样一条退路都不给我。他偏偏，要喜欢一个男人！”
“付冬青找上我的时候，当他把那一张张龌蹉丑陋的照片拿给我看的时候，你可曾明白我的心情？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我开着车回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我当时想就那样将车子开到路中间，被撞死的心情都有。”
“后来，他三番四次的找上我，我没办法。又找莫锦程摊牌说。可他却几乎不曾动容，更不觉得自己喜欢个男人有什么可耻的地方，然而跟我说，如果我愿意，出去找几个男人，他也不会介意。不过，只一条，不能闹到爸爸妈妈那里去，不能离婚。到那种地步，他想得还是他的名誉，还是要关我一辈子。”
“迟迟，我做不到。可莫家毕竟与我童家有恩，我不能让爸妈知道，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离开。除了与付冬青合作，我再没别的办法。报纸上的照片是我找人拍的，也是我故意放到报纸上去的。我不敢将事情透露的太厉害，也不敢将自己的真人拍上去，只好设计了下。我以为他会松口，可是，还是没有。”
当所有曾经的猜测被童瑶这样坦白的摆到台面上说清楚，迟迟却有点想退缩了。她曾经想过那一切都是童瑶安排的，可当真的知道事实就是这样的时候，她却忽然接受不了。
她同情童瑶的遭遇，可真的又不能接受她与付冬青合作。她还有话要问童瑶，童瑶却似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似的，在她问出口之前，再次开了口。
“迟迟，我虽然恨他，但他毕竟是我丈夫，是球球的爸爸。我就算不为他考虑，也要为球球考虑。他还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我从未想任何人透露过半分。当初我与付冬青达成的协议就是我陪他演一场戏，他帮我跟莫锦程离婚。”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时已经跟付冬青提出分手？付冬青是恼羞成怒才找上的你？”迟迟又是一愣，心里的疑问陡然增多。
“不知道。”
果然，她看到童瑶摇了摇头。
“你果真被付冬青利用了！”迟迟又气又恼，却除了这几个字，完全找不出别的话可说。
“怎么可能！”这回，倒是轮到童瑶惊讶了。
“怎么不可能？莫锦程想收心才向付冬青提出分手。这是当时在第五监狱里，付冬青亲口对阿修说的话！”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这样！在我下决心之前，我还在gay酒吧里遇到过他俩。当时，付冬青的老板就坐在我身边。是他给我打包票一定会让莫锦程知难而退。”
“怎么又跟付冬青的老板扯上了？”
这事情，俨然有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迟迟被童瑶这一番接过一番的底牌给惊讶得不行。
童瑶一时之间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到底还是晚了，迟迟又不是傻瓜，耳朵也不聋，自然是听清楚了的。
索性，童瑶往后退一步，她便咄咄逼人的往前进一步。她双眼凌厉地看着目光闪躲的童瑶。她直觉觉得，这个幕后的老板，觉得的不简单。
付冬青本来是童氏娱乐旗下的模特公司的首席男模。原本，他幕后的老板便是童瑶自己无虞。
“什么意思？童谣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迟迟知道事情不对劲，往前又迈了一步，与童瑶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很多，那其中的压迫感，就越发的浓重。
童瑶一直以为这个弟妹是个软软弱弱的女子，可今日却头一次被她的气场震慑住。
她咬唇想了许久，知道若是迟迟想知道的事情，她肯定也会从各方面着手打听清楚。毕竟，这些东西，对莫劲修和整个莫家来说，要了解到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今日不说，日后也肯定会知道的。
她便松了口。
“迟迟，付冬青所在的模特公司，我与他达成合作协议之后，就以高出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卖给了一个俄罗斯男人！”




顾盼生姿 第102章 俄罗斯男人
俄罗斯男人？
迟迟心里委实有了不好的预感。最近，这俄罗斯几个字真的出现的太多了。她慌忙又问了一句，“那俄罗斯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童瑶摇摇头，“我也只见过两次，似乎是俄罗斯一个什么公爵。这几年国内娱乐业发展态势挺不错，他想借机进军中国，需要的一个完整的班子。我这边，模特公司可有可无，他出价又高，我做个顺水人情完全没损失。”当时，的的确确，商业利益考虑居多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不大清楚。”童瑶再度摇摇头，“我对俄文不了解。俄罗斯人名字都很长的，名字之前要冠一长串的姓氏，他写的又是俄文，我请律师签的。不过……”她复又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她眼前一亮，声音都拔高了些，“我曾听付冬青喊过他伊万，大概是译过来后的名字了吧？”
“伊万？”
这个名字，迟迟一惊。脸色都变了。
童瑶虽然迷惑，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迟迟的心情，却遗落三千丈了。
“有事？”
迟迟从来就是事情摆在脸上的人，这一来一回的，童瑶总是察觉了点什么，虚虚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事情没有弄清楚，而且又关乎莫劲修，她总不能瞎猜，便没给她解释那么多。球球本来就是睡梦中被婆婆抱出来的，这才一会儿，又趴在童瑶肩膀上睡着了。迟迟看球球一眼，伸手从童瑶肩上抱过来，就着这个又赶紧转了话题，“天冷，我先抱球球进去吧，小孩子感冒了可就麻烦了。日后你若是想看球球，不方便来家里的话，给我打电话吧，我爸给你把球球抱出来。”
“嗯！”童瑶点点头。
迟迟看着她这默不作声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了，遂转身之前又补了一句，“童谣姐，你也别太担心。你总归是球球的妈妈，怎么可能让她真的离了你呢？只是眼下公公婆婆都在气头上，一下子没缓过来。等日后气儿消了，会让你经常过来看看。”
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要争回抚养权，这是不可能的。当然，这话，迟迟也就不会这么不懂事儿的当着童瑶的面前说出口了。
童瑶仍是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球球一眼，伸手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才慢慢的转了身。
门前的小路上，扑了一层薄薄的雪，童瑶的高跟鞋踩上去，仍旧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迟迟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整个背影都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景中，她才搂着球球回了屋。却在进门的同事，看到了从莫锦程走就一直待在门口边依依不舍的婆婆。还有刚刚才从书房出来，默默的负手站在门边的莫志国。
迟迟抱着球球，脚步已经比寻常重了许多，他们二老却都没发现。
迟迟不由得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天下父母心，不管孩子犯了什么错，不管表面上说的有多严，不过事情是怎样都额一发不可收拾，父母终归是父母，孩子终归是父母的心头肉，手中宝。




顾盼生姿 第103章 新年会议
莫锦程的事情暂时也就这么解决了。
付冬青那边，也一直都是莫劲修在处理，迟迟没有做多过问。不过察觉到伊万的事情还是有些帮助的。至少，莫劲修已经彻底的摸清楚了方向。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直没有展开什么特殊的行动。
迟迟那天跟他小谈了一会儿，他也没多说。只是说了是部队的要求，让她别担心。迟迟也是部队中人，自然死知道其中的规矩。反正莫劲修不让她担心，而且看他样子也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紧迫，她也就放心了。
回北京三天之后，迟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整点新闻》这个栏目，迟迟从开始创办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整整四年。不过，这四年都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因为是军事电台，受众也固定，收听率也一直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没有变化，就是最大的不妥。这证明这个栏目一直都没有新的客户增加，火力度不够。
事实上，不光《整点新闻》这一个栏目是这样的，整个军事广播电台现在都面临这样一个困境。
于是，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大家就围绕这个话题，在整个广播电台多有栏目一起召开的新年会议中展开了讨论。
不过，会议开来开去，重点的解决方法却只有一个。那便是改编电台的经营模式。
军事电台毕竟不是中国之声，客源不多，面向的媒体商户也少。大家商量下来的结果，就是要拓宽渠道。找投资是亘古不变发方法。不过，这次有部门领导提出了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将电台的少部分股权出售，改变国营的方式，多方控股。不过，大头肯定还是要归部队的。
对于一家直属于军部的电台来说，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了。
迟迟自然是不愿意的。
事实上，军事电台一年的经营费用并不多，加之总有各式各样的广告冠名，还有收听率等赚来的一些收入，其实是并不需要这些花哨的手段的。
只是，商业化已经成了趋势，她的反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欧台似乎也早就有了决策，开会征询意见大概也是个象征。
“关于电台的股权出售，我这里有两个比较适合的公司提议。一个是童氏娱乐公司，一个是卓远集团。童氏娱乐的话，毕竟是做娱乐行业的，对电台这方面不会陌生，也有相关的资源可以利用。卓远集团的话……”欧晓清说到这里，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迟迟，而后很平静地继续说道，“卓远一直一来就是我们电台比较重要的广告客户，出手一部分的股权给他，以后的投资力度会更大，整个广播电台，不论是总部还是各省的军区分电台未来的走势都会好很多。你们有什么意见？”
欧晓清说着，起了身，从会议桌上拿了一叠文件，一个个的分发下来。
“台长！”徐玉向来是话说话的，这会子早就将手举得高高的了。
“嗯。”
欧晓清瞅她一眼，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尽管说。
徐玉冲旁边的迟迟眨了眨眼睛，站起了身，“台长，我觉得这个童氏娱乐不大靠谱。最近童瑶的事情吵的颇为严重，媒体的关注度太高。若是找他们，市场的反响估计悔恨热烈。我们军事电台怎么说代表的都是部队，若是让人说了闲话，抓了把柄，怕是会不大好办的。”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欧晓清发完一圈文件，回到了首座上，又朝徐玉点点手，示意她坐下，“我原先是想，出售股权不应该考虑太多，再则，不应该为了私人的事情影响到整个公司的决策，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的话，那就要再慎重一下了。”
“胡主任，你怎么看？”胡主任是整个电台策划部的部门主管。
“这我倒是没想太多。主要还是看电台的发展需求。我倒是想，如果电台能加播一小部分的娱乐生活，像评书类栏目啊，影视娱乐快讯栏目，或者相声、广播剧等有声类节目内容，应该效果会很不错。而童氏硬挨可以在这些方面提供许多的帮助。不过嘛……”他顿了下，“刚才小徐说的那个问题，也值得我们慎重考虑。毕竟，军事电台不能单从商业化考虑，更多的还是名声。若是找童氏的话，怕上面不好审批。”
胡主任不愧是做电台行业许久，对这方面想法颇多，考虑的也更加的周全。
不过，也有一点，就是担心名声。
“迟迟，你怎么看？”针对胡主任的发言，欧晓清并没有说意见。而是将话题又抛给了迟迟。
迟迟本来在专心地听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话题会落到自己的肩上。毕竟他身份比较特殊。童氏娱乐和卓远集团都跟他有些瓜葛。
童氏娱乐虽说姓童，但莫家也是有些股份的。莫锦程，莫劲修，莫锦宏三兄弟占百分之四十九。其中莫锦程是大头，独占百分之十九。莫锦宏和莫劲修各占百分之十五。当然，这些都是商业几米。一般人都不清楚。不过作为爸爸莫志国的心腹之一，欧晓清总该知道个一二。
至于卓远集团嘛，就更不用说了。
迟迟是莫劲修妻子的身份虽然媒体不清楚，欧晓清却绝对是知道个一清二楚的。
照理说，这种问题上，迟迟应该尽量回避的。所以，当欧晓清将话题扔给她的时候，她也着实小惊讶了一下。不过毕竟是在开会，她还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卓远集团，我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迟迟起身，没有看欧晓清的眼睛，“童氏么，我也觉得不大好。莫团长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这件事情跟童氏的牵扯太大，咱们电台还是别去参与的好。”
莫锦程出去之前已经是中校级别了。迟迟这一声莫团长，喊得可谓是恰到好处。而这一个莫团长，也是她给欧晓清的一个小暗示。跟莫锦程有关，就跟莫家有关。她这是在提醒她，童氏也是莫家参与的，卓远也是。若是这种事情以后被有心人参透，怕是也会有些闲言碎语的。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迟迟再看欧晓清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变化。显然，欧晓清是没想到迟迟会说这些。毕竟，她做的决定按理来说，对莫家横竖都是有利的。




顾盼生姿 第104章 下马威
“而且，台长，从心理意愿上，我并不希望军事电台重组被卖。我觉得，完全可以我们自己内部调整，然后多建立几个新栏目，到时候，一样可以拉到投资，增加收入。”
迟迟转过来，看着欧晓清。
部队本来就是一块神圣的地方，他需要考虑的不是盈利与否，而是要保证信息资源的有效传达。要为几百万士兵的业余生活增加乐趣。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为士兵服务的东西。
这样的结果，她不愿意看到。
迟迟说的认真，旁边的徐玉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她的手。
这个问题其实刚才也有人提出来过了，但是台长似乎没怎么接收。迟迟一下子旧事重提，总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坐在首座的欧晓清自然也将这底下所有人的神色一览无余。她素净的手指微微曲着，缓缓的敲了几下会议桌，眼眸微微眯着，一副似思考似算计的神情。
半晌，她才说了一句，“你先坐下。这个问题我们今日不做讨论。”
倒还是先前一样的态度，一刀切。
“台长，不把这个问题讨论清楚，后边的会议都没有意义的。”迟迟却不肯了。本来就是商讨中的事情，台长这样的态度，根本没的商量嘛。那为何还要开这么个会议？还不如她自己决定了一切，然后下发个公告给所有电台员工算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迟迟！”
徐玉又扯了一下，这回还小声喊了她一声。
迟迟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她。
“徐玉，你让她说。”可这终究没有逃脱欧晓清的眼睛。她淡泊的眸色隔了镜片，落在徐玉身上。声音虽仍是不急不缓，但多少带了点儿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