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归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魄三哥
“托莱多的埃利诺拉?”霍拉被这乱七八糟的联姻关系搞晕了。
“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公主。”
事实上董南也是在舰队情报局长尤里奥洛夫的耐心解释下,huā了近一个小时才理顺完美第奇家族那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看着霍拉、比利、高尔和卡拉米那副瞪目结舌的样子,微笑着解释道:“洛林的克里斯廷,就是洛林公爵的女儿,那可是欧洲最古老、最显赫和最具权势的家族。”
“真正的贵族”
“是的,不像杰尔那个冒牌货。”
“天啦,真难以置信”比利摸了中天口袋,掏出一枚佛罗林金币,〖兴〗奋不已地说:“先生们,我们认为我们抢了一个银行,只要她在手上,那我们要多少佛罗林就会有多少佛罗林!”
“是救了一个银行”霍拉纠正道:“亲爱的比利,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诚实的商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海盗。当然,你的想法也没错,既然我们救了她的命,那她父亲就应该支付一笔与她身份相称的报酬。
“三十万佛罗林怎么样?”
“有点少,我认为她不止这个价。”
“先生们,请等一等”董南被搞的哭笑不得连忙提醒道:“她父亲斐迪南一世八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大公是她哥哥科西莫。在考虑报酬之前不能忘了这个重要因素。”
“我听说贵族嫁女儿是要陪钱的。“霍拉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我的上帝,或许那个该死的科西莫宁愿我们把她杀了,也不愿既付报酬又赔上一笔嫁妆。”
卡拉米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有这个可能贵族是最没人情味的,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事实上比这还严重”尤里奥洛夫局长插了进来“先生们,我有必要提醒诸位,美第奇家族有着许多不良前科,尤其在婚姻方面一直备受非议。她伯父弗朗切斯科大公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为了和他的威尼斯情妇比安卡一凯佩罗结婚,有传言说他谋杀了合法妻子也就是“奥地利的约翰娜”赫赫有名的神圣罗马帝国公主。”
“可怜的克劳迪娅,她居然出身于这个家族。”
“哦比利,没想到你还有一副仁慈的好心肠,但现在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我们不能白干,绝不能必须要她哥哥付出与她身份相称的报酬。”
“如果他不答应呢?”
霍拉卡住了,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这的确很棘手,我们是救人不是绑架,很多规则无法在她身上使用,况且她还是个孩子,跟我女儿一般大的孩子。”
海盗都是性情中人时不时也会为一些小事而感动,甚至还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这是董南很乐意见到的,想了想之后,抬头笑道:“先生们,我想他哥哥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反正还有半个多月时间,这件事还是留到佛罗伦萨看看情况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霍拉轻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不过下次救人一定要看清楚,绝不能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说话间,小丫头从艉楼里走了出来,裙服太长走路不太方便,她本能的用手拉了拉钟式裙仰着小脑袋好奇地观察着上空杂乱的帆索。
走到舰钟旁边,还禁不住的敲了两下。
四遍钟刚刚敲过,换班下去休息的水手和陆战队员们,很直接地认为这是集合信号。值星官的军鼓响了,一块块格子板被突然掀开,人们不约而同的冲上甲板“黑珍珠”号随之而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大副不明所以,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冲桅杆顶上的僚望哨喊道:“罗姆,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他们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艉楼上的董南等人禁不住爆笑了起来。克劳迪娅也意识到惹麻烦了,被她自己这不恰当的举止搞得脸颊发烧。
“都下去休具吧,没事了。”霍拉跳了下甲*,系紧钟锤,一边示意众人下去休息,一边告诫道:“公主殿下,这可不是什么玩具。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不要再干这样的蠢事。”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面红耳赤的往前一跳,似乎想离舰钟远一点。
动作相当迅速,但没料到正好踩着长裙裙据,裙撑顿时被拉了下来,令她完全失去平衡“嘭”的一声跪倒在地,裙后的带子也跟着松开了。
“没想到公主殿下还会拜倒在我脚下”董南连忙把她扶起,一面帮她系后面的裙带,一面似笑非笑地说:“克劳迪娅,船上不比陆地,很容易摔跤,你得小心点儿。天啦,看来我的话你是一句都听进去,外面这么凉,为什么不多穿两件衣服?”
“对不起阁下,我……我……我想……”
克劳迪娅的小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她那副尴尬不已的样子,董南反应了过来,禁不住地笑问道:“是不是想上厕所?”
“喜……”
“走,我带你去。”
解手是船上最烦人的事,为了以身作则,董南把船长室专用厕所都拆除掉了,不管风浪有多大,外面的气候有多恶劣,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舰队卫生勤务管理条例》,跑到甲板后的露天厕所方便。
桅杆顶上有瞭望哨,帆桁上有水手,桅台上有陆战队员,别说悬在大海上接手很不安全,就算安全克劳迪娅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实在憋不住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向杰克一董求助。
所幸的是董南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让卡拉米找来一个小橡木桶,让她在船舱里解决。侍女不在身边,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做,不愿意再次难为情的她,完了之后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提着小橡木桶偷偷溜了出来,趁人们不注意连桶都扔了下去。
谢天谢地,终于没有再出丑,克劳迪娅抚着胸膛,一个劲的祈祷“黑珍珠”号驶快一点,好让她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右舷边渐渐远去的法国海岸,又让她想起了被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三放逐的姑姑,禁不住流下两行晶莹的眼泪,看上去是那么地无助。
“我想你需要这个”董南早已注意到她的反常举动,将一把精致的折扇,悄无声息地递到她面前。
谢谢”克劳迪娅很熟练的打开,遮着半张脸,凝视着他那张奇异的面孔,突然问道:“杰克先生,你是来自遥远的丰国吗?”
自从知道她的家族史之后,董南再也不敢把她当孩子看了,但还是想不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忍不住地问:“你听说过〖中〗国?”
“修士告诉我的,他去过〖中〗国,而且还准备再去。”
“教士先生?”
“是的”克劳迪娅放下扇子,指着正在船首祈祷的教士“他会说〖中〗国话,还有一个〖中〗国名字,教皇陛下甚至允许了他以〖中〗国话举行圣事、以中文翻译《圣经》的请求。要不是为了我们家族的那些藏书,以及我姑姑之前所做过的、有关于提供资助的承诺,正忙着招募传教士的他,也不会陪我来法国。”
去过〖中〗国,会说〖中〗国话的传教士,董南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中〗国名字叫什么?”
“
…金,好像是金尼阁。”
带着教宗诏谕和在欧洲募集到的七千多部图书,率领二十余名传教士去〖中〗国传教的金尼阁,董南是如雷贯耳。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连赫赫有名的邓玉函、罗雅谷、汤若望、傅钒际等著名传教士都是他带去的!
穿越前在美国留学时,每每想到金尼阁所带去的那七千多部图书,因为无人问津而逐渐散佚、流失,让〖中〗国错过了一次接受西方科技的机会,他就心痛不已。
既然穿越了,还赶上了精通汉学,甚至能用拉丁语翻译四书五经的金大师,他自然不能错过。
“克劳迪鼻,你真是一个天使!”
想到这些,再想到刚去阿姆斯特丹游历的穆秀才,董南欣喜若狂,禁不住地在小丫头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即头也不回的往船首跑去。
怒海归航 第三十二章 “西学东渐”
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是西学源出〖中〗国,认为当下一些中学不及西学的事物,其实是〖中〗国古代已有而传入西方,但〖中〗国本身反而失传的事物,他们认为一些数学原理是周公时代西传的,认为西学大多是“剽窃〖中〗国之绪余”甚至认为西方算学是习自于在〖中〗国已失传的祖冲之的著作,这样的看法使人们很难承认并学习这些学术。”
金大师冷冰冰的,问一句答一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那双灰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来转去。除了刚开始向他表明来自〖中〗国时那故作惊讶的表情,从未流露出哪怕一丝惊喜,好像〖中〗国跟欧洲近在咫尺,在这里遇上一个〖中〗国人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似的。
整支船队都悬挂着威尼斯旗帜,但却没人说意大利语,任谁都会起疑心,更何况他这个学贯中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传教士呢。
董南也没在意,一边示意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小丫头坐下,一边不动声色地问:“神甫先生,那您和您的朋友准备什么时候去〖中〗国?”“这要视准备情况而定”金尼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商船“除了招募传教士之外,还要招募船长和水手,另外还要考虑huā费,我想最快也得明年底,运气不好的鼻,那很可能要拖到后年。
“抱歉”不等董南开口,小丫头突然插了进来,撅着小嘴嘀咕道:“教士、杰克先生,你们能不能说西班牙语或英语?否则我什么都听不懂,而且这也很不礼貌。”
“克劳迪娅,我们正在谈正事儿。”董南给了她个白眼,但还是尽可能顾忌她的感受,用英语说“神甫先生,或许我能给您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资金方面的。”金尼阁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后,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董先生,您是天主教徒?”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董南恍然大悟,因为在普通白人眼里他就是一个黄种人,仅此而已。但对金尼阁这位狂热的耶稣会士而言,宗教信仰要比肤色来得更重要。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势不两立,而自己恰恰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就意味着自己跟新教徒接触比较多或许在金尼阁看来他就是一个新教徒。
在西班牙和波希米亚等狂热的天主教国家,这是要被送上宗教法庭的。信仰问题无小事,难怪他这么小心翼翼呢!
没有信仰是不行的,刚在萨累推行了一套歪理邪说,董南可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权衡了一番后,毅然说道:“确切的说……我更倾向于清教。神甫先生,我知道这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交流,但我还是认为我们之间应该能找到其他共识。”
“我的孩子这很危险,你要恢复真正的信仰,要忠于神圣的教义,不能总这么误入歧途”金大师有些激动,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英格兰不会永远都那样正如我们在东方所做的,天主会保估我们的事业,英格兰也最终会成为殉教者之岛,马丁一路德的异端邪说必将面临永恒的惩罚。”什么事都必须一分为二来看啊!金尼阁的确是“西学东渐”地促进者,但还是一个狂热的耶稣会士。如果没有那股宗教狂热,他也不会历尽千辛万苦,漂洋过海去东方传教。
他的这番宗教煽动使董南毛骨悚然同时也意识到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西学东渐”或者说天主教输入了什么“西学”?具有什么历史意义?
“神甫先生,您太激动了”董南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说:“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只倾向,倾向您明白吗?正如您刚才所抱怨的那样我们〖中〗国人对待信仰问题,尤其是基督教信仰,会持一种审慎的态度。咱们还是换个话题,比如说您筹集到的图书,至少我也很喜欢《伊索寓言》
尤其“捕鸟人与冠雀,的故事。”“杰克先生,您真博学。”小丫头挺会察言观色见气氛有些紧张,不失时机的恭维了一句。
公主殿下都开口了,还指望美第奇家族捐助的金尼阁,不得不放下宗教成见,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一个庞大的泽书计划,准备抵达〖中〗国后huā十到十五年时间,把那些书籍都翻译成中文,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但我有这个信心。”“都是些什么书?”
这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董南立马来了兴趣,禁不住地毛遂自荐道:“神甫先生,或许我能帮着翻译一部分。当然,这只针对于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的原本书籍,拉丁语我还在学习阶段,希腊语更是只会说一句上帝保估。”南洋和澳门能说会听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的〖中〗国人不少,但能写的却凤毛麟角。更何况绎书不同于普通翻师。不但要求具备一定的专业素养,甚至对中文也有着较高要求。
这样的好事金尼阁自然不会拒绝,掏出一份刚整理的部分书单,饶有兴趣地问道:“董先生,您是不是也准备回〖中〗国?”
“是的,但可能要晚一些”董南凑到灯罩下一边看着书单,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对了我还有一位〖中〗国同胞,神甫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出发时把他捎上。”
“天啦,你们到底来了多严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两个”董南笑了笑,随即抬起头来,把书单往桌上一放“神甫先生,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有时间我们再聊。”
送走神甫和公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董南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休息,而是看着书单陷入了沉思。
按照金大师刚才的说法,在〖中〗国传教遇到了很多问题。认为〖中〗国文化强调通过“内在超越”的途径,以达到“自我提升”的目的,与基督教强调“外在超越”或“纯粹的超越“大相径庭:认为儒家思想对人性的乐观态度,下意识地排斥基督教的“原罪论”:认为儒家文化是由一脉相沿的宗法社会养育出来的,重视论理意识为核心系统,主要反映在人际关系上的规范,而非人神关系的规范……………,总而言之,除了宗教还是宗教。
而桌上这份书单也证实这一点,除了〖中〗国人感兴趣的天文历法和枪炮制造方面的书籍外,大多有关于神学。
既然是传教士,宣传宗教信仰无可厚非。但他们这些耶稣会会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出来的。不少人通晓学艺,善于走上层路线,在欧洲如此,在〖中〗国也是如此。而宗教改革是自下而上的,宗教反改革则是自上而下的,这就意味着他们争取的目标永远是皇帝,那些书大部分要献给皇帝,历法、舆图、火炮等等也都是要献给皇帝的。
说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在于论证神学,他们的著述主要还是有关神学,科学仅仅是一种附带手段罢了。
想到连伽利略那样的科学家都备受排挤,董南顿时意识到这些在宗教改革后,为对抗新教而重新训练的、“有学问”的耶稣会教士们,就是中世纪神权与教权最后的支柱。所谓的传教就是想在全世界范围内,为天主教会执行其“精神宪兵”的任务,反对文艺复兴以来的一切新思潮。
真正的科学连他们自己都排斥,这就决定了耶稣会会士传入〖中〗国的,并不可能是先进的科学。也就决定了耶稣会的世界观与思想方法,对〖中〗国的科学与思想不可能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中〗国所需要的是新学,是文艺复兴以来资产阶级人文主义的思想文化,不是耶稣会所传的这套刚好和新科学新思想相对抗的经院哲学和落后理论。而他们不但这么做了,甚至还把古希腊的一些古典科学故意掩盖起来,讳莫如深。
妈的,难怪他对我这么冷淡呢,原来是怕拆穿!
此“西学”非彼“西学、”两者之间绝不容混淆,想到他们为之而效劳的罗马教廷和哈布斯堡王朝,最终还是被新教国家远远的抛在身后,董南蓦地站起身来,跑到尤里奥洛夫局长休息的船舱,急不可耐地问道:“尤里奥洛夫先生,知道澳门总督是谁吗?”
尤里奥洛夫揉了揉双眼,哈欠连天的问:“澳门总督?”
“是的,就是葡萄牙在最东方的那个总督。”
“卡洛告”尤里奥洛夫想了想,突然笑道:“杰克,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个葡萄牙混蛋想当官想疯了,但菲力浦国王陛下却没那么多官职,收了他三千金币后只能给这个有名无实的官职。”
“那他上任了没有?”
“好像没有”尤里奥洛夫被搞得莫名其妙,禁不住地问道:“杰克,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买那个总督?”
这个时代的官职是可以买卖的,况且葡萄牙的事务现在西班牙是说了算。对那帮耶稣会士失望到极点的董南,毅然决定招募些真正的科学人才取而代之,让穆秀才跟他们一起回去按自己的方式“传教”。
托斯卡纳公主在手上,能否把官职买下来完全不是问题,但总督却必须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白人,而且还得为其组建一支足以震慑那帮葡萄牙海盗的小型军队。
人才、士兵、资金、船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董南沉思了片刻,摇头笑道:“你休息吧,我只是随便问问。”
…………
怒海归航 第三十三章 不一样的生活
不出金尼阁教士所料,这支打着威尼斯旗号的商船队果然有问题。他们并没有去热n亚,而是在距热那亚六十多海里的一个偏僻港口下铛。
说是港口,其实不过是个天然的小海湾,起先供渔民休憩,后来有些海盗船和走私船也会不定期的来此补给,渐渐地沿海岸发展出个小村镇,看起来倒也像个港口。但因为鱼龙混杂,看上去乱糟糟的。
“先生们,都带上家伙,这里挤满了要去阿尔及尔和黄金海岸赌命的人,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尤里奥洛夫局长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刚跳下小艇,就大呼小叫道:“霍拉先生,码头后面就是酒馆,那里应该能招募到水手。”
“好嘞,货物一卸完我就去。”
水手们忙碌起来,放下一条条小艇,手忙脚乱地把一包包货物吊下船舷。一百多个陆战队员率先登陆,在一个黑人指挥官的命令下迅速控制码头。几十个商人闻风而至,跟先行上岸的尤里奥洛夫局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挤在码头上跟刚上岸的船队商人讨价还价。
“克劳迪娅,想不想下去转转?再不下去就没机会了,船队明天一早就出航,下次靠岸最快也得七天后。”
为了摆脱法国人的追杀,金尼阁神甫玩了个金蝉脱壳,让随行侍女假扮自己,在侍卫们的保护下走陆路。
没想到还是被法国人看穿了,一直追到马赛港。要不是眼前这位陌生人出手相救,真不知道落到法国人手里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行李都丢了,身上这套裙服已经穿了好几天。淡水宝贵,船上又不能洗澡,害得克劳迪娅一直躲在舱里不敢见人,生怕那脏兮兮的样子会被人取笑。
当然想上岸,可没钱上岸能干什么?小丫头攥着裙带支支吾吾,两片嘴唇轻轻颤动,面红耳赤的不敢抬头“杰克先生,可是您知道的我的行李都不在身…”
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丫头,董南乐了,一把拉住她胳膊,呵呵笑道:“钱我这里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不好意思。”
“我会还你的”这种姿势有失淑女身份,从懂事起就被教导要做一个举止文雅女人的克劳迪娅,连忙挣脱开来,撅着小嘴嘀咕道:“杰克先生,我自己会走。”
十二三岁的小孩儿,瘦不拉叽的,还挺封建。董南干脆蹲下身来,一把揪掉她脖子上那马桶圈似的皱领,和声细语地说:“克劳迪娅你还是个孩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孩子。
你应该试着过你喜欢过的生活,做一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女孩,而不是做一个小大人。”
“想干什么就干什刨”
“是的,你有这个权力”董南点了点头,凝视着她的双眼“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在父母身边撤娇呢!不大听老师的话,整天惹麻烦,只要你能想象到的坏事,我基本上都干过。”
小丫头扑哧一笑,用折扇挡小嘴问:“真的?”
“千真万确”董南回头看了看四周随即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甚至还偷看过老师洗澡。”
“杰克,你真是一个坏蛋,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教士心机太深,他是没资格下船的,甚至连跟克劳迪娅接触的机会都不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南,有说有笑的把公主殿下带上了岸。
码头其实就是片海滩,从横七竖八的渔网、晒干的咸鱼中穿过,浓郁的海腥味充斥着这片村落。山坡下,零星散落着不少灰泥和木板搭建的房屋。透过墙壁的缺口、缝隙隐约可见晃动的人影。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如果仔细分辨能听到地中海沿岸,甚至更远地方的各种语言。
尤里奥洛夫局长俨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
三人走到村间小路尽头,前面的坡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两层楼的灰泥砖房。细看也很粗陋,门窗破旧,墙上灰泥零零落落,露出土砖。
这是一间裁缝店,店主是一个瘦得像猴子似的老头儿,跟尤里奥洛夫喋喋不休了好一会儿,才带着董南和小丫头上楼挑衣服。
“不不不,这样不好看,再剪短一点,不要放衬……”
衣服不少,合身的却没有,董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挑出三套小号的钟式裙,按照自己的审美观要求他修改,搞得小丫头哭笑不得。
“杰克,没想到你还是三个服装设计师”尤里奥洛夫放下酒杯,摇头笑道:“看上去是很新颖,但总感货缺点什么。”
“尤里奥洛夫,你真没眼光,这样很漂亮,小女孩就应该这么穿”董南可不管那么多,一边示意小丫头进去换,一边得意洋洋地说:“这叫连衣裙,穿起来很舒适,行动也很方便,事实上我还想再给她做两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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