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直上青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冰蛇
喜儿低下头小声说:“嗯,我也属虎!”
黄鹂十分纠结,看着喜儿道:“你,你看起来这么小,应该比我小吧?我是二月二生的,龙抬头那天!你总不至于比我生日还大吧??”
黄鹂惴惴不安地看着喜儿,生怕他说出个小月份来,喜儿抬头看看黄鹂,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是五月生的……”
黄鹂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我就说嘛,你应该叫我姐姐的!”
喜儿小声道:“这不合适,我该叫你姑娘的。”
黄鹂叫道:“有设么不合适的?月季姐姐都还叫我名字呢!你只管叫我鹂娘姐姐就行,或者阿鹂姐也行!”
喜儿低低地叫了一声阿鹂姐,黄鹂立刻笑盈盈地掏了个小荷包给他:“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把你当弟弟喽,喏,见面礼!””
喜儿接过那荷包,只听黄鹂道:“里头是我大哥前几天给我买的麦芽糖,你拿块尝尝,可甜了!”
喜儿手里托着荷包,他的手干巴枯瘦,每个指头都顺着指甲缝裂出口子来,丝绸做的荷包放在手里,稍微一动,就挂出一条线来,喜儿死死地盯着那干干净净的的粉白色荷包上被挂出的丝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浑身上下硬是找不出地方来放这漂亮的荷包。
黄鹂看喜儿发呆,以为他不好意思,便伸手把荷包有拿过来,从里头掏出一个小纸包,麻利地打开,塞到喜儿的嘴里:“你尝尝,我没骗你吧?是不是挺甜的?”
喜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张嘴含住糖糖,然后赶紧低下头。黄鹂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笑嘻嘻地说:“我家两个哥哥,我早想要个弟弟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啊,不会让你白叫我一声姐姐的!”
她高高兴兴地说话,说了一大段儿,见喜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朝他看去,却见他垂着头,脸对着的桌面上,已经聚集了两片水光。





直上青云 第四十六章
喜儿的名字是他娘给起的。
他娘是个从良的□□,当初在济南府里也红过一阵,后来年老色衰身价一降再降,就被杨老爷这个土财主花了六十两银子买回去做了外室。
喜儿的娘一辈子命苦,小时也是小康之家,甚至还读了几年书,后来父亲犯了事进了大牢死在里头,家里欠债还不清,祖母就把她卖了还债。
她觉得自己命苦,儿子托生在自己肚子里也命苦,对儿子的期待也很简单,希望儿子命好,多遇到点好事儿,过的欢欢喜喜的,所以她给儿子起了个俗气至极的小名:喜儿。
喜儿的大名叫杨熙,本来应该叫杨喜的,可是杨老爷觉得这名字俗气了些,要知道喜儿的娘当初也是个会作诗会画画的才女呢,她的孩子,小名叫喜儿也就罢了,大名叫杨喜也太不上太面了。所以给他上户籍的时候,就按照发音改了“熙”字。
这会儿,杨熙正蹲在厨房里头拉风箱:虽然黄老爷没说怎么安排他,可他还是早早就起了床,自发自觉地跑来帮忙干活了!
杨熙身上穿的是黄鹤的旧衣服,小红按照黄老爷的吩咐去黄鹤那里拿他的旧衣服,黄鹤便亲自抱了一堆他前几年的衣服棉鞋过来,把衣服给了杨熙,表示自己那里没棉袄了只有外衣:棉花这种东西,在黄家这样的家庭还没有到可以浪费的地步,孩子个头长得快,第一年做的棉衣,就算放放衣角也最多穿两年,往往外头已经不值得重新做了,但棉花弹弹还能继续用,所以黄鹤那里穿过的外衣,没有多余的棉衣,反倒黄鹂这边还找出来一身。小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黄鹂一听哥哥那里没有棉袄,就把自己前几年的没有拆了重做的件棉袄翻出来给他送了过来。
杨熙一早上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没舍得穿黄鹤拿来的比较新的衣服,缎子的更不肯上身,找了身松江布做的洗的发白短衣罩在了棉袄外头,便急匆匆地跑出来找活干。
杨熙在杨家这两年过的是真正的苦日子,早就养成了看人脸色的习惯,如今他是被亲爹赔钱赔给人家的,他再怎么年纪小也懂得这起码的道理,要是只吃饭不干活那叫赔么?所以虽然没人叫他干活,他还是早早地就从床上爬起来,不敢去主人们的房间里捣乱,索性钻到厨房里帮忙。
风箱很重,杨熙拉了一会儿就出了一头的汗,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了,一会儿早饭做好,胡嫂子就一样一样地把东西往食盒里装,有汤有菜还有干粮,零零碎碎的好几样,食盒显然放不下,胡嫂子便嘟囔道:“哎呀,又得跑两趟,一下雪全都在屋里挺尸,连个过来催早饭的都没有,就等我给送。”
杨熙忙道:“胡婶,我帮你一起送吧!”
胡嫂子皱眉道:“你的脚给冻成那样,哪里还敢走路?”
杨熙道:“没事儿,上着药呢,要是疼的不能走路的话我早上怎么走过来的?”
胡嫂子想了想也有道理,便把比较轻的只放了馒头的提篮递给他:“走吧。一起去!”
杨熙的脚虽然上了药,有哪里会不疼?每走一步都钻心般的疼啊,只是他脸上却是一点都没露出来,一路跟着胡嫂子到了黄家一家吃饭的正厅。胡嫂子把食盒放下,摆饭什么事儿有小红接手,胡嫂子便带着杨熙往回走。
杨熙才一转身,迎面正看到黄鹂从外头走进来,见到他,挺开心地打招呼:“喜儿!”
杨熙赶紧冲这黄鹂叫了声阿鹂姐,黄鹂心情极好:“你的脚还疼么?”
杨熙小声道:“不疼了。”
黄鹂哼了一声:“撒谎!你我昨天看见了,你叫上烂了那么大的块儿不疼才怪!”
杨熙声音更小了:“真的不疼,抹了药,感觉不出的。”
黄鹂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黄老爷的声音:“喜儿过来了啊,你的脚不是受伤了么?就好好的在屋里歇几天吧!”
说话间黄老爷从里屋走了出来,胡嫂子赶紧跟黄老爷解释:“他不肯歇,一早上就跑到厨房帮我拉了大半个时辰的风箱!”
黄老爷笑道:“怪不得今天的饭比平日里早了呢!”正想说一句喜儿你不必干这些活儿,钱氏撩门帘走了出来,黄老爷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钱氏见喜儿肯干活,心里头也平顺了不少,被人当冤大头的感觉糟透了,根本难以抵消做好事儿的愉悦感,这会儿见这喜儿是正经会干活的,心理平衡之余,慈母心便冒了出来,冲喜儿道:“我昨天听翠翠说了,你的脚冻得厉害,这几天别到处乱跑,每天记得擦药!”
喜儿见钱氏肯搭理他了,心里头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轻轻答应一声,正好黄鹤走了进来:“哎呀,喜儿过来了?小家伙胆子太小,好歹说话大点声啊!小姑娘似的,这幅样子要受人欺负的!”
黄老爷骂道:“谁欺负他?这家里头也就你是个毛小子!一屋子大人谁会欺负个孩子!你给我老实点别欺负人才是真的!”
黄鹤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笑嘻嘻道:“我才不欺负小孩子,这不是怕鹂娘欺负人家么?”
黄鹂道:“喜儿叫我姐姐呢,我怎么会欺负她!”
黄老爷道:“你们今天起得都这么早啊!”
钱氏道:“哪里早了?是你起晚了,翻来覆去快天亮才睡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老爷叹了口气:“胡思乱想呗!”他说着看看喜儿:“喜儿啊,你吃早饭了么?”
杨熙道:“吃了,刚才在灶下胡婶子给我下了碗热汤面!”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好大的一碗,吃的撑死了。”
黄老爷笑了起来:“胡嫂实诚人,太太从来不敢让她盛饭,总是碗有多大都要盛满!”他本想说让杨熙跟他们一起吃饭,不过杨熙已经这么说了,也就没说出来,而且他估摸着说出来大概钱氏又要不高兴的。本来她对这孩子的态度已经不错了,何必添乱呢?
杨熙讷讷地说:“老爷全家都是好人。”
黄老爷道:“别老爷来老爷去的了,你爹跟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是叫叔叔婶婶吧!”
杨喜儿抬眼看看黄老爷喝钱氏,低下头来:“我还是叫老爷太太吧!”
黄老爷正要走再劝,钱氏打断道:“好了,胡嫂子先带他回厨房暖和暖和吧!脚没好,我也不给你专门安排活了,先给胡嫂打个下手!
待众人都出去之后,钱氏瞪了黄老爷一眼:“怎么着!人家拿儿子抵账,你还准备把他当少爷养了?”
黄老爷叹了口气:“过去去他家的时候,这孩子都是叫我叔叔的。”
钱氏道:“他自己爹妈也没把他当少爷养呢,你倒想帮人养出个少爷?你也不想想,这事儿咱家本就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杨老爷说是拿儿子抵账,说白了其实还不是给儿子寻条生路?咱们好事儿已经做了,但也不能太滥好人了吧!以后别人家欠咱们钱,也都不还,直接把儿子丢给咱们帮忙养行不行?”
黄老爷闻言也不再坚持,点头应下,然后重重叹了口气:“这老杨,造的什么孽!”
钱氏冷笑道:“自作自受的孽呗!自己不要脸在外头养小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节了!”
黄老爷知道自己妻子说得有理,只能连连摇头:“是啊,自作孽,自作孽,只可怜这孩子!”
提起孩子,钱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啊!姓刘的是发达一点儿就悔婚,姓杨的这个是只管生不管养!什么时候你能跟我说你哪个朋友发达了提携你一把啊!你说啊你说啊!!”
黄老爷又惹了大麻烦,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连连苦笑。钱氏正想再来几句,正好黄鹏走了进来,她只得憋了回去。
那边胡嫂领着杨熙走出门,离开正房挺远了,才问杨熙:“喜儿啊,你刚才没吃饭,怎么还说吃过了?”
杨熙轻声说:“我就是觉得那么说更好些。”
胡嫂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真招人疼,走吧,婶子给你下面去!”
*********************************
家里多出一个杨熙,对黄鹂的生活平没有什么影响,她依然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早上去骑马,上午去上课,下午背书抄书,每隔一天就跑去陈举人那里听听课说说话请教请教问题。
黄鹂过去跟陈举人认识大半年,对陈举人的印象不过就是见多识广气质好,可现在正经做了她的学生,虽然隔日才去请教点问题。却也能明显地感觉到陈举人厉害的水平!
四书五经那是基础的,各种常见的不常见的各种典籍中的典知识典故提起来全都是是信手拈来,同样是说策论问题,陈举人对国家政策方针十分了解,随便一个题目都被她深入浅出讲得头头是道!
黄鹂面对这样一位老师,黄鹂觉得又幸运又遗憾:幸运的是自己举手之劳的善良举动竟然给自己赢得了这样一位好老师;遗憾的是自己的哥哥们不能够像李思熙一样得到这样高水平的教育……
自家哥哥的天分说不上好,刘先生的水平她都能感觉到不过尔尔,可以想见整个章丘县比刘先生好的老师一定很多,而扩大到州府,只怕能跟陈举人相提并论的先生都不会少!
科举之路,拼的不止是天分,勤奋,更是出身家世所带来的另一项重要的红利:教育水平的差异!她的两个哥哥,显然在这第一关上就已经落后了不少。
黄鹂想要帮哥哥们,但又不想对陈举人提出非分的要求,想来想去,增多了自己在陈举人这里上课的时间,几乎把整个下午都泡在了这里:陈举人给李思熙讲课的时候她多听多记,觉得有用就回去给大哥二哥唠叨;在刘先生这里遇到什么刘先生讲的不明白的东西也拿去问陈举人,问完了回去再跟哥哥们讲。可这样一来,她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陈举人授课讲的深课程紧,专门背书的时间只剩下早上,抄书的时间挪到了傍晚,绣花的时间早就没了……而上午刘先生的授课时间,竟然成了她一天里最悠闲的时段。




直上青云 第四十七章
陈举人对黄鹂认真读书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黄鹂的天分比李思熙好的多,别看差了几乎有十岁,可是好多东西她稀里哗啦讲下来,李思熙还在忙不迭地记笔记呢,黄鹂已经不慌不忙地开始问问题了。,这还是黄鹂每天只来半天的情况下,两人的读书天分方面的差异,不可谓不大。
在陈举人看来,李思熙在读书方面不是没有天分,但天分这东西,百里挑一可以叫做有天分,万里挑一仍然可以叫做有天分,十万百万里挑一照样还是可以用个有天分来形容,所以有天分跟有天分能一样么?李思熙这种百里挑一的资质,不拼命哪里可能在科举一途上走多远!倒是黄鹂天分极好,起码是万里挑一起步价,只是目前来看她似乎还没有走科举路子的意思,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也就先让她这么混着:上进这种事情,别人再怎么说都是白扯,须得自己先有这个念头才管用!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说服力确实不大,总要再等等,再等等再说!
李思熙对于黄鹂每天下午过来听课这一点那是亚历山大,他原本觉得小师妹过来听课应该就是听着玩玩,谁知道几天下来,我去!小师妹竟然是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家老师好歹也是做过六品官的举人,哪里会随随便便收徒弟?自己大概是太惨了老师实在不忍心不管,而黄鹂呢,看老师的表情就知道对她那是万分满意了,老师是准备再交出个女举人徒弟吧?是吧是吧没错吧?搞不好自己才是顺便的吧?
李思熙一想到日后小师妹做了举人自己甚至连秀才都还没考上的可怕前景,就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行,绝对不能过混到这么挫的地步!我可得好好读书了,起码也得考上秀才先!于是读书学习越发认真刻苦。
要么怎么说陈举人毕竟是做过官的人呢?除了在侄儿这里栽了个跟头以外,人家这辈子绝对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的一辈子,一个小镇女子,能做到六品高官,在本朝说起来也是凤毛麟角的,她看人的眼光绝对是刁毒的,本朝女子虽然可以参加科举甚至可以做官了,但是社会大范围里还是重男轻女的,而且鲁地的情况格外糟糕,鲁地是孔圣人的家乡,鲁地人在整个北方来说最重读书的地方了,可即便如此,章丘县的官学也没有女学部,具体到柳树镇这样的小地方,明明镇上有蒙学也不算贵,但肯送女孩子去认一年字的家庭一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清!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会读书的女孩子能够表现出尊重而不是拿人家是女孩子这一点来莫名自傲的李思熙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毕竟本国男性文人,尤其是不得志的文人最不缺的就是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的心态:毕竟这年代读书依然是奢侈品。
当然黄鹂感受不到这一点,她家算是柳树镇上最不重男轻女的人家了,镇上再挫的男性也不至于到个小姑娘面前叽歪,而新来的两户土豪也对她另眼相看,她虽然出身不过是乡绅人家,可却颇有点后世小公主的心态,幸福而骄傲,不为饱暖操心,不担心父母试图榨干了自己的血来补贴兄弟,她觉得李思熙真是个很体贴的师哥,但凡她回家晚一些,都会一路送了她家去,只是有些迂腐,死活不肯上门做客。
黄鹂在陈举人这里读书的直接受益人是黄鹏跟黄鹤,这兄弟俩每每在学习上遇到什么刘先生讲的不太清楚的问题,便偷偷来问黄鹂,黄鹂问了陈举人之后再告诉哥哥们,虽然比不得亲自去听课好,但也有些进步,黄鹏还好,黄鹤没事儿就念叨自己为啥就不知道每天给陈举人揣个饼去呢?那样的话,说不得他也能蹭个学生的身份回来呢!当然这种话被黄鹏听到,少不得又被k了一顿:你当举人是什么?你想要拜就能拜得?
*************
这日一早,黄鹂跟黄鹏再次骑马回来,一到巷子口便差点又撞到人,低头一看果然又是窦英,黄鹂本想发火,想到自己前阵子收了人家礼物,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计较这事儿了,便压了火气问:“窦大郎有事儿么?”
窦英见黄鹂的脸色还好,立刻摆出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中二少年脸,扯着公鸭嗓道:“我听说你想要看史记,翻了翻我家书柜,正好找出来一套,反正我也不看,给你看吧!”说着把书往黄鹂手里一塞,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黄鹂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叫道:“窦英,你偷听我跟我哥说话!”
窦英的脚步一滞,差点绊倒,也不回头,气急败坏地叫道:“谁,谁偷听你们说话了!你嗓门那么大,隔几道墙都能听道,哼!”说着急匆匆地冲回自己家,走到门前的时候还绊了一下,但还是以最快速度关上了门!
黄鹂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一旁的黄鹏却真是哭笑不得,窦英这少年,二是二了点,可真的是天真烂漫,一点心机都没有,真要说给妹妹做女婿,却是比那娇娇弱弱的苏怡强得多。
黄鹂却是不知道自己大哥已经进入到跟她老娘同步的心理状态,气急败坏地跳下马,朝窦英追去,跑到窦英家门前敲门:“窦英我知道你在门后听着呢,快开门,我不要这书,你把它拿回去!”
窦英隔着门叫道:“凭啥不收,你上次就收了!”
黄鹂哭笑不得:“你上次是赔礼啊,我要是不收只怕你没完没了地道歉!”
窦英从门缝朝黄鹂看去,却只能看到黄鹂的肩膀看不到脸,不知道黄鹂的表情如何,心中也是打鼓。强自道:“这次你不收我也会没完没了的!”
黄鹂被他气死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无功不受禄,好端端地我总收你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儿?”
窦英被老娘教训过,正是半开窍半不开窍的时候,也知道自己非让人收东西似乎没道理,听黄鹂这么说,简直急死了,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急忙叫道:“上次赔礼的东西你不是不喜欢么?那,那个就不算了,这才是赔礼的东西!你心里实在过不去,可以把不喜欢的东西送回来啊!”他说完自觉这办法好极了,眉飞色舞地叫道:“对,就这样了!以后我送你东西,你不喜欢就退回来,跟我说你喜欢啥,我就换啥,要不然干脆就直接跟我说想要什么嘛!唉唉你可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咱们是邻居啊,邻居嘛,逢年过节总要互送个礼物是不是?我跟苏怡就是这样,你送我个蝈蝈,我送你个斗鸡……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黄鹂简直被雷死了,斗鸡,蝈蝈,这不是典型的纨绔子弟瞎混的玩意儿么。这俩人整天就玩这些啊,我去,他们回来真的能进学呢?真的没问题么?心里这么想着,觉得自己隔着个门跟这个二百五讲道理真是太傻了,决定立刻简单粗暴地结束这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我不跟你扯,你不开门,我就把书房门口了!”
窦英闻言急了:“别介!我都说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把诗集退回来啊!”
黄鹂冷笑道:“没问题,我回头把诗集也送回来!”
窦英立码歇菜,赶紧把门栓打开,冲着黄鹂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我求求你了收下吧,这大雪天的我去买本书容易么?赔罪送的东西还让人不喜欢,我心里也不舒坦啊,你就让我把这礼物送出去吧!”
黄鹂虎着脸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书是你从你家藏书里翻出来的么?”
窦英再次被ko,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黄鹂低头看看手上的几本书,翻到背面一看,有雕印的书局名字,却是济南府出的,知道这确实是窦英专门出去买的,心里头也是一软。却还是黑着脸:“好吧,这礼物我收了,我回头把诗集退回来。”
窦英连连点头:“好,好……其实你不退诗集……”他本想说不退诗集最好,但一看黄鹂的表情,明智地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他自己都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当日在晋阳的时候,身边一群人除了苏怡跟韩霜,谁不是哄着他捧着他?小姑娘们见到他无不窦哥哥英弟弟的叫着,被他脖子里塞个毛毛虫吓哭了都不敢告状,扭头还要继续对着他笑。便是韩霜,虽然有时候会冲他瞪眼睛,可是他买朵花送她,她还兴高采烈地显派了好几日呢!可到了黄鹂这里,自己来回几十里路,特特地给她买了喜欢的书本回来,竟然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地求她收下!
此时还没有抖m这词儿,窦英并不知道自己得了抖m这种经常与暗恋症并发的典型病症,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犯贱了,当然犯贱跟抖m其实一定范围内是差不多的,这却不是窦英能明白的了。此时的窦英少年,只是傻傻地地看着黄鹂重新上了马,跟黄鹏并排朝巷子东走去。心中又开心又懊丧:看样子她是挺喜欢史记的……只是,她好像更烦我了……
黄鹂一大早又被窦英雷了一遭,心中也是说不上什么滋味,说讨厌他?还真不至于,见过几面,她对窦英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了,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恶意,而且本质确实不坏,虽然对她的态度怪怪的……好吧,黄鹂却是是被娇养大的,虽然她娘总喊嫁妆嫁妆,但家里就没有一个人确切地提过她的婚事问题,她在这方面实在不敏感,所以二了吧唧的窦英不知道自己对黄鹂是有点喜欢了,黄鹂本人也只是觉得奇怪:所以这窦英实在是说不上好运气还是坏运气:换了镇上任何一个适龄的姑娘,只怕早就意识到他这精神状态是啥了,正常的早就转换成羞答答地娇羞模样了,当然,放在黄鹂这里如果意识到这个问题,搞不好会干脆不搭理他了。
黄鹂被窦英雷到,黄鹏对窦英的印象却好了一点:虽然傻了点,却也只是在黄鹂面前格外傻,苏家窦家的两次宴请中,窦英的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妹妹面前犯傻,那明显就是因为在乎了,总比对着妹子满脑子算计强!毕竟哥哥这种生物,是绝对不会喜欢在妹子面前抖机灵的男孩子的。
兄妹两个各怀心思地回了家,然后一起去父母的房间吃早饭,吃罢早饭正想去上课,却听小红传话说隔壁苏老爷过来拜访。
紧接着,披着洁白的斗篷,打扮的犹如谪仙的苏蕴飘然而至,也不管屋子里还有一桌子没收拾的碗筷,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对莫名其妙的黄老爷跟目瞪口呆地钱氏道:“黄兄,在下贸然来访,却是有事儿来求您的!”
1...1920212223...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