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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青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冰蛇
刘先生上午果然来晚了,过来以后连连跟黄老爷道歉,说是因为苏家人上门拜访所以耽搁了一会儿,他满面春风,显然苏家送的礼物让他很满意,只是满意过头了,上午剩下的一个时辰的课,他恨不得立刻化身名师,对黄鹏黄鹤那个吹毛求疵啊!理由当然也很充分:马上就要来新同学了,你们莫要坠了老师我的名头!
黄家三兄妹被苏家这么强买强卖地来了这么一下子,虽然接了礼物,但心中还是有点不爽,他们却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没完!晚饭才过,下人来禀告,隔壁窦太太带了礼物过来了。
武娘子却是没弄什么帖子的,她本就只是认几个字罢了,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但人家不送帖子,举动上却比苏仙人讲究多了,等下人正经传了话,这才慢悠悠地走进去,走到内院儿门口,钱氏已经带着几个孩子迎了出来:“哎呀,窦太太过来了!快请进!”
武娘子笑道:“嫂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武娘子就成,我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过来,怕是扰到你们了吧?”
这武娘子一开口便让人觉得熨帖,钱氏听了就笑了起来:“有什么扰的,又没什么事儿,大冷天的无非就是在家里聊天罢了!快请进!”
一群人回到屋里重新坐下,武娘子便说起了今天的来意,却原来也是想把儿子送过来上课。她的态度可比苏仙人让人舒坦多了,先是赔不是,说自己也知道这要求有些难为人,接着又提到自家儿子没父亲,自己这些年疏于管教,觉得实在不能这么下去了,但是这寒冬腊月的哪里找老师去?好歹让他蹭上两个月的课,明年开春儿以后再寻老师。且她的要求也很低,只每天上午过来上一个时辰时辰的课,也不用刘先生专门给他讲什么,跟着听四书五经就成,上午剩下的时间,也就是刘先生开始给黄家兄弟进行科举专项复习的时间,让他坐在一边练字就行了。至于下午,他干脆就不用过来捣乱了!
连苏仙人那种神经病的要求都答应了,面对人家武娘子好言好语且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的请求,黄老爷夫妇哪里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自然又给答应了。
等收下了礼物送走了武娘子,钱氏才反应过来,苏老爷这种流氓拒绝不了,武娘子这样好言好语的怎么同样拒绝不了呢?这,这,这……怪不得杨家的钱讨不回来!待想要埋怨黄老爷几句,可想想自己同样拿别人没办法,顿时泄了气,自己安慰自己道:好歹这两家孩子还不错呢!自家孩子多个伴儿也不坏。





直上青云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武娘子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是因为苏怡报的信儿。
苏怡跟着父亲去刘家村儿拜见刘先生,结果听说黄家三兄妹全都早就把四书倒背如流了,这个汗呐!还好这几个变态没把五经也全背下来,开什么玩笑,加一起好几十万字呢!谁知道苏怡才松了口气,老先生又十分欣慰的表示虽然没有背下来,但是黄家兄弟已经把五经那几本书万通读了好几遍了,重要的名篇也是背过了的,典故什么的更都是知道的。苏怡的脸听的都快成苦瓜了,谁知道刘老先生又来了会心一击:黄家的那个小女学生,最近趁着哥哥们复习功课的当口,她把五经当中《诗经》《尚书》《周易》全给背下来了,最近开始啃礼记了!
苏怡直接就疯了:我最近虽然打定主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决定从今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是拜托,能不能给我个循序渐进适应适应的机会?冷不丁就把我扔到这群邻居家的孩子堆儿里我压力山大啊!
苏怡回到家里之后,想来想去觉得觉得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一扭头就奔去了窦英家。见了窦英,才说了自己老爹已经找到了黄家,让他明天起去黄家跟着蹭课,窦英立刻就蹦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去找武娘子闹着要蹭课了。
苏怡看着窦英狂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虽然窦英比他的成绩好些,但好歹也还在纨绔子弟的能力范畴里,唔,有这么个伴儿,他在黄家也能混的轻松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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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怡真的是想多了!刘先生在苏蕴面前可劲儿地夸自己的学生们,还不是为了让他掏钱掏的更痛快些?当然里头还有他要面子的心思在里头,可是真教起课来,就冲苏蕴送来的那十条加到一起足有二百斤的腊肉,他就不可能不照顾苏怡!当然窦家送来的干肉没那么夸张,但加到一起也足有百十斤,也是要照顾的,咳咳。束脩束脩,说的是十条干肉,可干肉是多大条却没规定,这两家土豪简直恨不得猪有多长就送多长的肉条过来,一斤猪肉不过三四十文,十斤猪肉也就能晒出来六斤肉干来,肥肉的话只会更少,加上工费,一斤肉干怎么也要卖到一百来文,这一下子就是三百斤肉干啊!算下来足足值三四十贯,眼见着要过年,有这些东西打底儿,走亲戚迎来送往可真是不露怯了!于是乎这两家土豪的拜访让刘太太乐的几乎找不着北,直到晚上睡觉还在不停的叮咛:你可千万要好好教这两位小郎君,这可是活生生的财神爷啊!
当然刘先生不至于像他太太那样只想着钱,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曾经的志向也是金榜题名,后来为了家计放弃了继续考试选择了当家庭教师,而心里头那也是存了做个能够被人记上一笔的名师的念头的!所以对刘先生来说,土豪学生要照顾,但眼见着就要参加童试的两个学生更不能忽视啊!
这刘八明虽然学问一般,为人也有些迂腐,可毕竟还是个有追求的读书人啊!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虽然新来的学生家里比黄家阔绰的多,但自己首要的还是黄家兄弟童试,人家土豪为啥肯花钱,还不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有期待?若是黄家兄弟明年有一个能考上秀才的,难道还愁这两家不续约?
又不能耽误了黄家兄弟,也不好慢待了新来的土豪少年,而刘先生毕竟精力有限,所以他肯定还是得缩减在某些地方花费的精力的,至于缩减哪里,那是明摆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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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爷夫妇送走了武娘子,确定了两个孩子明天开始过来上课,便想着应该再找一张桌子塞到书房里去:书房里现在左右各放了两张桌子,却是正好差了一张。可书桌这种东西哪里能到处都有,翻了一圈儿,只能把黄老爷屋里的大桌子先搬去凑数。
黄鹂原本就坐在两个哥哥后面,如今家里要来客人,她索性再退退,直接退到黄老爷的那张大桌子上,黄鹂往桌子后头一坐,觉得宽大的桌面实在过瘾,在大桌子上写大字最合适了!
黄老爷觉得让女儿坐到最后挺过意不去的,黄鹂却笑道:“本来大哥二哥就是做前头的,哪有让他俩让位置的道理,现在我跑到后头,那两个坐中间,也省的显得咱家失礼,多好!”
黄鹂就是这么个不计较的脾气最让黄老爷喜欢,老头儿一激动,忙跟女儿表示女儿又受委屈了,回头零花钱再加二百文,黄鹂囧囧有神地拒绝了:自家的经济状况如今已经够糟糕的了,自己还是别添乱了,反正还能抄书赚钱呢!还是给爹爹省省吧!
安安稳稳睡了一夜,黄鹂一早上醒来,发现外头又亮堂堂的了,原来是又下了雪,这种天气显然是没法出去骑马了。没办法骑马,但却不能耽误了晨练晨读,黄鹂穿好衣服,从床头匣子里翻出来个毽子,便出了屋子。外头的雪下的不算厚,踩到地上的脚印也就只有大半寸,黄鹂在地上蹦了两下,觉得在落了雪的青砖地上踢毽子未免太冒险——实在太滑了!
黄鹂决定换个地方踢毽子,自家靠近后门挨着路两边的小空地就不错:那两片地春夏的时候种了点青菜,几个月前就不种东西了,怕扬土所以给压了一下,在上头踢毽子再好不过。
黄鹂拿着毽子一溜烟地跑到出自己的小院,可还没到后门呢,她便看到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
天色虽然才蒙蒙亮,但这么近的距离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他发现蹲在地上的正是杨熙,杨熙正拿了个小木棍在干净的雪面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蹲在地上往后退。
黄鹂心中纳罕,这杨熙在干嘛?走近一看,哎呀,看握笔的姿势挺标准啊,他竟然是在练字?想到此处黄鹂往近处靠近了一点儿,想看清楚杨熙写的什么!可这么点的距离,杨熙哪里还听不到动静?她这边略略一动,那边杨熙就呆呆地抬起头,见是黄鹂,忙喊了一声阿鹂姐,赶紧直起腰想要站起来,不妨腿蹲的太久了早麻了,猛地一站噗通就栽倒了。杨熙越发地手忙脚乱,扑腾了几下也没站起来,正羞着呢,一只细嫩雪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看你笨的,我拉你起来!”
杨熙傻呆呆地看向黄鹂的手,这只手跟他的手差不多大小,却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黄鹂的手细腻洁白,不大,但修长,指甲也修剪成整齐美观的模样,让他伸了自己那只丑了吧唧的手去抓,那简直,简直……杨熙没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下意识地不但没有伸手,反而想要把自己的手朝背后藏去。
黄鹂这边正想把手背过去,早等得不耐烦的黄鹂猛地把手朝前一伸,一把就拽了他的手。
杨熙自从去了生父家里头就一直在干粗活,到了黄家干的活少了一点,但是本就干活干的相当粗燥的一双手冬天里变得更加粗糙也是难免的,这会儿他粗糙的要命甚至满是毛刺的手被黄鹂拽住,他的心砰砰直跳,然而不等他这颗萌动的少年心再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他整个人已经被那只看起来十分纤细的手从地上生拽了起来!
对,就是生拽,杨熙的腿早就蹲麻了,哪里还有什么直觉?黄鹂一把将他拽起来,而他的腿却是软塌塌使不上劲儿的,黄鹂把他整个人硬是拽得屈着腿站起来,却发现他踉踉跄跄地就要栽倒,赶紧伸了另一只手,搀了他的臂膀把他丢到一旁的石凳上。
杨熙被狠狠丢到石凳上,只觉得虽然隔了棉裤,可尾巴骨简直都要被敦碎了,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疼的连都抽抽了,然后他听到黄鹂清脆的声音:“你想练字去我那里拿纸,很不必这样子蹲着,外头这般冷,把手冻坏了怎么办?腿麻了吧?现在跟针扎的一样吧?看你呲牙咧嘴的样子,该!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我不是因为腿麻才呲牙咧嘴啊,是被摔到尾巴骨了啊!杨熙心里纠结,却哪里肯是被黄鹂摔到了,抬头看看黄鹂,却见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新衣裳,那只刚才拽了他起来的手正勾起一撮儿垂在耳边的头发绕啊绕的,一边绕,一边笑嘻嘻地说:“一大早的不睡觉,跑来练字,还真够刻苦的,喜儿,你都读过什么书啊?”
杨熙小声说:“不曾读书,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黄鹂皱皱鼻子:“又哄我!默写了满地的《大学》,还敢说你只是些许认得几个字?!”
杨熙听到黄鹂的质问,脸一红,却也没有退缩,他细声慢语地说:“阿鹂姐,我真没骗你,我阿娘只是教我背书,可具体什么意思,她却是讲不清的。你别看我默写得多,其实大多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阿娘会作诗,却没怎么读过四书五经,却又想要我争气,便买了许多书让我背。想着等大一点送我去私塾里读书呢,结果……”
杨熙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垂了下去,却把黄鹂弄得内疚不已:“哎呀我就是问问,你别哭啊!”
杨熙赶紧抬起头:“我没哭!”
黄鹂大大地松了口气:“没哭就好没哭就好,我可不懂怎么哄小孩儿。”
杨熙小声说:“我不是孩子。”
黄鹂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你不是孩子不是孩子,今天都是我不对,嗯,我给你讲讲你默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做赔礼好不好?你这么刻苦,说不得过两年也能考个秀才呢!”
杨熙垂下头没接话,黄鹂说的其他的东西都给他无视了,全部心思都被考秀才那句话给带走了:他从小刻苦背书,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考个秀才甚至举人也让娘能光彩一把么?然而现在说这些早就没有意义了……娘死了,他自己又是不明不白地被扔到这里抵债的,也不知道日后户籍怎么处理,搞不好日后连个良民都未必算得上呢,科举?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鹂并不知道杨熙的复杂心思,而是兴致勃勃地走到他默写的那篇文章跟前,看了一遍,笑道:“哎呀!竟是一个字都没写错!”
她说着念了起来:“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这段的意思就是,为什么说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呢?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近喜爱的人会有偏爱;对于自己瞧不起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所以呢,很少有人能喜欢每个人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人的缺点,讨厌某个人的时候又看到那人的优点……”
她稀里哗啦地说完这么一大唐,笑嘻嘻地对杨熙道:“你听懂了么?”
杨熙本来在发呆,闻言一个激灵,赶紧说:“听懂了!”
黄鹂笑眯眯地说:“那你给我讲一遍啊!
杨熙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压根就在走神,哪里听见黄鹂讲什么了?
黄鹂看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也不生气,她早习惯了自家兄长上课的时候一篇文章要先生掰开了揉碎了讲个三四遍才能记住的状态,尽管她自己基本上都是听一遍就牢牢记住,但也不会觉得记不住不对。所以不等垂头丧气的杨熙道歉,黄鹂便笑道:“是我太急了,这大冷的天,站在这里都冻得慌,你哪里还能听得进我讲什么……算了,这几天估计天气都冷,你明天早上起床就到我们上课的那个书房去,我到那里去给你讲会儿书,然后你去做饭我去活动活动,好不好??”黄鹂才被苏怡和窦英刺激完,这两个混球儿,家境多好啊,可一个比一个不学无术!窦英连个论语都没学全乎,苏怡据她二哥说也是个绣花枕头,这么两个混球,随便蹭个课都要砸个几十贯出来,想来过去在晋阳的时候自家请先生只会更阔绰,这种好条件,还把功课学成这样,还过来给自家添乱,简直不可饶恕啊!也就是她因为正对两个不速之客不爽着呢,此时见到乖乖巧巧,大冷的天在雪地里练字杨熙,黄鹂才会格外的觉得他讨人喜欢,这才突然冒出给杨熙讲课的念头来。
杨熙听了黄鹂的话,眼睛猛地一亮,随即又垂了头:“这不合适,阿鹂姐,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真不用再费时间教我这些。”
黄鹂笑道:“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自然是把你看做弟弟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阵子早上也没法出门,正好复习功课顺便给你讲件!。”
杨熙小声道:“我早上要去帮胡嫂烧火,她一个人做饭辛苦。”
黄鹂翻了个白眼:“那你今天怎么没去?这才什么时辰?我卯时中就起来读书了,家里吃饭要到辰时中,胡嫂做饭哪里会做那么早?你每天过来跟我读半个时辰的书!”
杨熙心里头欢喜,但还是不太敢直接应下,期期艾艾地把话题转到另一面:“那,那阿鹂姐,我要是平时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你么?”
黄鹂嘿嘿一笑:“当然可以啊,只要有空你随时可以问我啊!”她说着拍拍手,“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说着抬起头看看天色:“这阴沉沉的也看不出时辰,赶早不赶晚,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还得上课呢!记得明天早上起来便过去书房那边听我讲课!”




直上青云 第五十一章
黄鹂来到父母这边,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饭。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黄家的一些多年的习惯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黄老爷已经很久没有在饭桌上训斥儿子了,而钱氏最近的新习惯则是上桌就问大儿子儿媳妇的情况:因为最近连着下雪,钱氏非常担心安氏过来吃饭的路上滑倒,所以早就提出来安氏做完月子之前都就在自己院子吃饭就行了:而现在产期还有一个月呢。
这顿饭相比之下还是相当安静的,黄老爷这两天自觉又让孩子受了委屈了,心情低落懒得吭声;而钱氏确认了儿媳妇状态很好,便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饭,黄鹂想到自己收了个小学生觉得心情不错,黄鹤的心情说不上好坏,隔壁的那两位虽然是俩学渣,但是人不讨厌,跟自己同龄,倒比镇上的那些小子更处得来,反正上课别捣蛋就行!
黄鹏倒是想的多些:黄鹤基础还差着点儿,毕竟年纪小,能过了县试这关就不错了,而他本人,今年无论如何也要通过院试,通过了院试,自家就可以不再雇刘先生了,毕竟秀才很教出来个举人,自家弟弟自己顺手就可以辅导了,便是实在有不会的,还可以托妹妹去请教陈举人的!自己考上秀才的话,相比两家土豪是会很愿意接手刘先生的,这样刘先生肯定不止于生计无着,甚至还能赚的更多,而他们自家一年省下这些钱,便能宽松不少,这样说起来,这两个家伙过来蹭课也未必是坏事儿,当然前提是这俩家伙上课别捣蛋。
一家人吃罢饭,苏怡跟窦英就一起过来了,这俩家伙今天打扮的倒是挺朴素,全都是中规中矩的深蓝色棉袍,花色一样款式一样,明显是一批做出来的,齐齐地跟黄家一家问好,看着跟亲兄弟似的!钱氏看衣服同款,一问,果然是武娘子一并让人做的,提起这个窦英满腹牢骚:“黄婶婶啊,您说我娘矫情不矫情,上个课而已,非说上课要有上课的样子,一定要我打扮的像个学生,还给苏怡也送了一套。你看我俩跟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似的,这多傻啊!”
钱氏对窦英的印象一直挺不错,闻言笑道:“哪里傻了,多俊的两个小郎君,一看就是好好读书的模样。”她越看窦英越喜欢,心道也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一点差了些,否则这窦英做女儿的夫婿简直是没得挑了,一点都不拐弯抹角,这多实在啊!
寒暄了片刻,几个学生们便一起朝书房走去,窦英一进屋就叫道:“啊?就在这屋学?这么多人,挤不挤啊!”
黄鹂没好气地说:“你想要多大的地方?让你坐着读书,难道让你翻跟头打把势来了?”
苏怡当了好一会儿壁花,盖因想到自己学渣的本性马上就要在大家伙儿面前暴露,心中无限苦逼,这会儿勉强打起精神道:“阿英,你别捣乱了,先生要教我们好几个,全都隔了八丈远,你让先生扯着脖子喊么?”
窦英这会儿想起他娘让他在黄家兄妹前表现好点儿的话了,讪讪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嘛!”
虽然原本就准备让这俩家伙坐第二排,不过安排座位的时候黄鹏还是问了他俩一句:“你们坐第一排么?前头听得清楚些!”苏窦二人齐齐摇头: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在先生眼皮子底下蹲着呢!窦英跟苏怡分别在第二排坐下,窦英靠东,在黄鹤后头,苏怡靠西,在黄鹏后头,黄鹂一个人占了最后头中央一个大桌子。当然期间也不是没有插曲,比如窦英就闹着要做最后好离先生远些,被黄鹂一句话顶回来:“虽然是最后,却是在中央,先生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确定你要坐这里?”窦英当然不乐意,老老实实回到黄鹤身后坐下,心里头无限苦逼:自己是脑抽了还是咋的啊?为神马一听说苏怡要来蹭课就也忙不迭的跟过来啊!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吵吵闹闹间,刘先生晃晃地走进来,一看屋子里有了五个学生,一个个全是美少年,哦,好吧,黄鹂是女孩子黄鹏是一脸正气的……少,少年?总而言之这么严值超高的一堆人坐在屋里,无疑是赏心悦目的。而两个土豪家庭肯送儿子过来上课,显然也是说明他的教学能力得到了一定的肯定。
刘先生想到这些心情甚爽,简单地跟学生们打了招呼之后,便兴致勃勃地开始教课,
上午统共两个时辰,前头一个时辰是讲经,这个可以所有人一起听:没听过的算学习,听过的当复习;后头一个时辰则是针对童试的专项练习:黄鹏跟黄鹤虽然要面对的考试不太一样,但童试三关,无论县试府试还是院试,考的无非都是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这些东西。刘先生知道这俩新学生基础只怕不算好,便要求自己给黄家兄弟讲课的时候让这俩家伙抄书练字,反正你现在不抄回去也得抄,一天写五百个字,回去还要背三页论语,每天都是这些东西……
刘先生教课颇有些填鸭教学的的意思,趣味性基本等于零,干巴巴的一上午讲下来,他口干舌燥,学生们也几乎快听成蚊香眼了!苏怡跟窦英哪里这么苦逼过,听课的时候必须集中精力,时不时就要被老师叫起来问问题,要说他们不会也正常,问题是人家黄家哥俩都会啊!黄鹏也就不提了,黄鹤跟他们同岁啊,而且人家小姑娘就坐在后头呢,什么都答不上多没面子?好不容易开始给黄家兄弟讲课了,他家还必须在一旁练字,老天啊五百个字呐,这起码要写大半个时辰啊!这特么还不够,还要背书?一天三页?艾玛要了我的命啊!
一上午过去,两个家伙全成了霜打的茄子。当然他们也没有表现很差,尤其苏怡还是暗下了决心决定以后要好好学习的,可毕竟两个人都半大不小了,前头多少年都是荒废过去的,压根就没有体验过刻苦的生涯,而且刘先生教的课也是在称不上生动,冷不7丁这么一体验,这哥俩儿真是苦逼透了!。
下了课,刘先生一出门,苏怡跟窦英齐齐地趴倒在桌子上,两个人一个脸朝东地趴着,一个脸朝西地趴着,目光碰到一起,窦英有气无力地说:“苏怡,你坑我……”苏怡苦笑:“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地方又没有石炭可以买,不老实读书,还有什么出路呢?”当然还是可以做生意的,可是苏家哪里缺钱?缺的是护身符啊!窦英家里到不至于肥肉到这份上,毕竟他家还是比较低调的,但他也知道弄个功名见官不用下跪比较爽,于是听苏怡这么说,也趴那里不吭声了,嘀咕了一句:“是啊,小老百姓,向往上头爬,除了认真考学没别的出路啊!黄鹂,你怎么还在写字啊,写写写一直写,你也不嫌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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