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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终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私语
“你毕业的大学是国家重点,怎么想到来新乡做个图书管理员的?”
似乎知道龚克问他这个问题的目的,安远抬起头,十分坦然的回答:“因为当初赞助我的就是新乡的一位伯伯,我是为了他来的新乡,本来想着来了能报答他,可我来后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
龚克点点头。之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告辞。他们所在的房间到前面的图书馆中间要经过一道走廊,走廊上有道,是很破旧的铁门,门上有个猫眼,蒙了灰,龚克从门前走过市感觉有什么人在看自己,可他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命定终笙 第九十六章
安远在门口和龚克告辞,小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冲龚克嘀咕:“龚老师,你说这人会是凶手吗?他没车,也没动机啊。”
小杨说的也是龚克想的,沉思片刻,他让小杨开车。可归程的路上,他却特意让小杨走得和来时不同的一条路。
路上,他有了意外的收获,正当他准备打电话通知黎莞时,他没想到黎莞竟先他一步打来了电话,电话里黎莞告诉龚克一个算不上很好的消息:滕华在家自杀了。
根据滕华的母亲称,事发前,滕华曾和儿媳大吵了一架,似乎提到了什么杀人之类的。
道德与正义——
李世茂再次醒来,隐约觉得下身疼得厉害,他挣扎着拿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的血,借着室内微弱的光,他朝身下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大腿从根上起连皮带肉被削去许多。李世茂手控制不住的颤着,他觉得自己刚刚是摸到了腿骨了,让他毛骨悚然的触感。
他想尖叫,可尖叫声还是和之前一样,噎在嗓子口怎么也出不来。
就在这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他抬起头,看着房间里的一处角落,那角落漆黑漆黑的,像什么也没有,可潜意识里,李世茂知道那里有着什么,就在这时,一阵窸窣声过后,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庞幽灵一样从黑暗底层浮现出来,那人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让李世茂呼吸几乎停滞的是,对方的嘴里似乎叼着什么,而嘴角则是沾满了血。
啊!!
龚克猛地睁开眼,额头上还带着噩梦中的汗。他定了会儿神,环顾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新乡招待所的房间里,身边的床铺空着,他伸手摸了一下,还是热的。就在这时,从洗手间吐了几回的叶南笙脸色辛苦的回了房间。
见龚克醒了,叶南笙甩甩手,走到床边:“又做噩梦了?”
龚克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是做梦了,梦里他又听到了来自张狰狞的笑声,这样的梦他很久没有做了。龚克把叶南笙就近拉坐在床边,环住她的腰后又拿被子盖上她的腿。
“很辛苦吧?”因为忙着案子,直到今天回了招待所龚克才知道叶南笙最近开始孕吐的厉害,用穆中华的话形容就是,明明才吃二两东西的胃,硬是给你吐出两斤内容来。
看得出叶南笙不好过,但她还是语气轻松的安慰着龚克:“这点困难是小意思,你等我把这小鬼头生下来的,管保把他折腾我的这些都原样给他折腾回去。”
瞧着叶南笙那信誓旦旦的样儿,龚克知道说不准她真做的出来。他摸着叶南笙的肚子,听她问许多孕妇都会问的一个问题:“902,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喜欢。”
“请严肃认真的回答。”叶南笙拍了龚克一下,后者则抓住她的手:“我很认真,如果生的是儿子,我们爷俩一起保护你,如果是女儿,我保护你们娘仨。”
叶南笙本来觉得龚克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她没想到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会说一句让自己热泪盈眶的话。
小两口腻歪了一会儿,叶南笙想起什么,问龚克:“那个案子的凶手确定是滕华了吗?”
龚克摇摇头,他总觉得滕华的性格和他心中的凶手形象有出入,一个唯唯诺诺很多年的男人即便是突然生出了报复心理,也不该以自杀收场,再者,就算自杀,他也不该是以吞食安眠药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太过平静的死法并不符合他对这起案件真凶的性格侧写,相反,他心里倒是有个目标。
而今晚,之所以能放心大胆的回来睡觉,是因为他在等一个结果。
而结果就在第二天天亮时出来了,从尹毅的调查反馈看,他基本已经有把握确认谁是凶手了。
新乡县医院,内科病房。
洗胃完毕,重新清醒过来的滕华脸色苍白的和问话警官做着笔录:“我老婆开始还是被逼的,可是后来她竟然心甘情愿的跟了李家那个王八蛋,我顶了这顶绿帽子这些年,心里实在是憋屈。那几天,李家出事,我老婆就失魂落魄,坐立不安的,我实在是不舒服,吵架时就说是我杀了李家那几兄弟……”
“那又为什么自杀?”问话的警官问。滕华抬头看了警官一眼,随即低下头,声音低低地答:“我……我老婆要和我离婚……”
出了县医院,黎莞止不住的摇头:“这样的男人,活了一辈子算白活了,按照龚老师您说的我们详细调查了滕华,案发时,虽然没人能作证他不在案发现场,不过那天,滕华的车是送修的,车厂有记录。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怀疑安远,他根本就没车,两起案发地的距离根本没法靠步行短时间到达。”
龚克摇摇头,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黎莞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只听对方简单的说了几句,黎莞脸上的兴奋就表露无疑,挂了电话,她朝龚克一挥手:“凶手抓到了!”
不止凶手抓到了,连失踪数日的李世茂也被一并找到了。
新乡县城郊一条公路上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当龚克和黎莞出现时,站在车旁的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是我,是我杀了李家那三个败类,国家枪毙了我吧。”
上次在小卖店里见过一次的老大爷,这次依旧表情清淡,好像那次在他家店门口晒太阳似得,他表情平静的跟着警察上了车。
李世茂被发现时,是死在了面包车后备箱的。根据发现情况的民警汇报,他们是在巡逻时候发现小店店主的车有异常的,谁也没想到,一搜竟搜到了死去的李世茂。
“身体多处割伤,有大量失血,但致命伤在头顶,短匕首直插脑干,造成瞬间脑死亡。根据尸僵情况看,死亡时间该是凌晨两点左右。”解剖结束的穆中华脱掉解剖服,并没急着回招待所休息,跟着派出所的车,她回了新乡派出所,此刻,在派出所二楼的一个房间,小店的老板,59岁的方国强在做着案情陈述。
“我有个女儿,当初就是被李家老三骗了的,李世茂说喜欢她,会娶她,我那丫头信了,一心朴实的跟了他,谁知道李老三不是人,给我闺女吃那种药,还趁机让他两个哥哥一起把我闺女糟透了。那事儿没多久,我闺女就吊了脖子了。”说到伤心处,方老汉抹了把早干的泪。“这些年了,李家以为我不恨了,时不时给我些小恩小惠,可他们哪知道,我一直恨的,借着给李家送货的机会,我逼着李家那俩小子吃了过量的兴奋剂,当初我闺女咋被他们祸害的,我现在就要让他们咋死。”
“说说你是怎么逼的。”
“枪,我年轻当过兵,爱摆弄枪,我自己会做枪,我就是用我自制的那把枪逼着他们吃下的药。枪现在就在我家里床头柜的抽屉里,你们不用怀疑,女儿的仇我已经报了,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黎莞眉头皱的紧紧的,从在方国强家的搜查情况看,的确有把枪,而在李世茂来派出所威胁过之后,这位早不相信法律的老人忍不住自己动手也解释的通,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黎莞看向龚克,见他一副老神常在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极其嘈杂的声音,黎莞眉头皱的更紧了,今天都是什么情况啊?
可当审讯室的门被从外推开,黎莞看清来人时,除了心惊外,她还真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尖叫声了。就算放在白天,眼前这个脸色极其苍白,眼球猩红的人还是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她是个女人……
啊……啊……女人啊啊了半天,竟然是个哑巴。
黎莞认得,她就是那晚趴在派出所二楼的那个“女鬼”,她究竟和案情有什么关系黎莞不知道,不过黎莞分明看到前一秒还沉静的很的方国强开始不那么淡定了。
下一秒她知道了原因,因为紧随着女人进来的那人说:杀了李家三兄弟的人是我。
那人是安远。
相比方国强的陈词,安远的只需要把方国强才说的那些事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了,而至于动机,他不想多说。直到龚克把一沓资料放在了安远面前,他的眼神才开始恍惚起来:是,我是为了报恩。
安远出生在农村,家里不止清贫,父亲还有酗酒的毛病,才初中毕业的他就面临了辍学。那时候的安远是绝望的,他喜欢读书,读的还不错。就当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读书时,学校的班主任通知他,有人愿意资助他读书上学。从那天起,安远就对这个每月会给他写信鼓励他读书的方爸爸有了依赖,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方爸爸取代了爸爸的地位。




命定终笙 第九十七章
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方爸爸不再给他写信,虽然学费还是会按时寄来的,虽然半年后,方爸爸的信又来了,可是不一样了,方爸爸不再像之前那么幸福快乐了。
直到大学毕业,只身从南方来到新乡的安远才知道,方爸爸的女儿死了,因为几个人渣死了。
他拒绝掉原来签署的工作单位,来到新乡县做一名图书管理员。
“真正决定动手是在李世茂来找你们时开始的,警察总是放过坏人,正义只有靠我们自己来主持。”
龚克打断了他:“你错了,方国强在失去女儿的时候还坚持资助你读书,并不是让你学成以后替他报仇,如果真是如此,他就不会在发现你囚禁了李世茂的时候亲生杀了他,再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了。以暴制暴永远秉持不了正义,你现在的行为只会毁了你,也害了方国强。”
三天后,新乡县火车站,依旧尘土飞扬的空气状态。黎莞为龚克送行。
根据多方查证,在火灾现场留下那张纸条的的确是五名警员里的一员,是方国强的侄子,由于并没直接牵涉杀人案,他得到了一个记过处分,被开除出了警队,而至于安远和方国强则分别将以杀人罪提交市级法院裁决。
“法外有情,我们会像法院提出求情的。”通过这次合作,黎莞尤为佩服起龚克那让人折服的断案思路,她知道这起案子最让龚克惋惜的就是方国强和安远,所以这么解释。
龚克点点头。
一旁,疼疼在和陈晋告别:“小师弟,等你妈妈的病好了就赶紧回学校上课,不然我就让我爸把你逐出师门。”
陈晋点头,能找到妈妈他就很高兴,无论妈妈是什么样的,她就是他妈妈。
这起案子另外一个让人意外的地方就是找到了陈晋失踪多年的妈妈,谁都想不到,那个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女人会是陈晋的妈妈。
被李家兄弟迫害,陈晋妈的精神状况不好,最近一年才摆脱李家兄弟控制的她一直在被方国强照顾。
火车就要开了,广播里广播员正催促旅客登车。龚克准备带着家人登车,就在这时,黎莞上衣口袋的电话又响了。说实话,做警察的平时最怕的就是手机响,因为多半又是和工作有关。
这次也不例外。
正准备登车的龚克听到黎莞叫他:“龚老师,差点忘了,我是有案子来找你帮忙的。”
b省某小城出现无脑死者,死者大脑不翼而飞,而就在刚刚,第二起类似的案件又被通知到了黎莞,这次的死者是在a省,而死法和第一起相同。
两名死者均为女性,死前无性侵迹象,案情就算再古怪,龚克也不奇怪,可当他听到两名女死者的名字时,龚克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呆滞状态。
周丽娜、李玲。
他怎么也忘不掉,大约五年前,自己解救出疼疼的那起拐卖案,里面的两名女性名字就是周丽娜、李玲。
他想起了张之前给自己的那张字条。




命定终笙 第九十八章
番外一:
我叫龚筱藤,家人都叫我疼疼。
出院后,我被爸爸留在家里又休养了一年,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南笙姐姐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弟弟的脸圆圆的,比爸爸好看,我总是看不厌,有时候趴在婴儿床边我要看上一天;二爸爸悄悄告诉我再一阵我的二妈妈也要给我生个小妹妹了,再有就是那个叫靳怀理的怪叔叔也做了爸爸,是个比我弟弟大半岁、个头儿却和他差不多的小弟弟。
因为个头问题,怪叔叔没少和爸爸呛声,他总拿眼睛偷瞄我家到底给弟弟吃什么,而每当他打算跟着去给弟弟喂奶的南笙姐姐去看时,爸爸就会表情淡淡的站在怪叔叔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然后再淡淡来一句:“带你儿子去医院看看吧,现在改良下基因说不定个子会高点儿。”
其实吧,我觉得爸爸就是不说,他想说绝对比怪叔叔毒舌。
可有件事我就想不明白,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离开时陈晋读的是五年级,回来时他还在五年级蹲着呢?
“喂,你不是该上初中了吗?”第一天去学校,我在放学的校门口看到了陈晋,他穿件不算新的白衬衫,领口开着,嘴巴里叼着根毛毛狗,夏天的风吹起他的头发,我觉得他长高了不少。
对于我这个问题,他显得满不在乎:“惹祸了,考试没过,被留级了很正常。笨!”
我才不笨,还没等我说,陈晋直接拿过了我的书包:“我和师父说了,他忙,以后我接送你上下学,反正我们在一个学校。”
“我是师姐哎,要你接送!”
陈晋倒好,直接无视掉我的抗议,拎着我的书包先跑了,跑出几米远,他还气人的回头冲我喊:“你属乌龟的啊,那么慢……”
我当时就想着,这个陈晋怎么这么讨人厌,可我没想到,在接下去的几年里,陈晋一直这么讨厌的陪我读到了小学五年级。
当我坐在五年级的教室里,回头看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陈晋时,真很担心他就这么一直在五年级待下去了。
那天放学时我对陈晋说:“喂,你学习上点心,少闯点祸不行啊,还真想当万能老五啊!”
过马路的时候,我说着话,没注意有车开过来,倒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陈晋猛的把我一把拉到什么,趁着我惊魂未定的时候,他指尖一弯,在我脑门一计猛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学习不上心了?”
几年时间,我算了解了我不可能在陈晋这里找到什么做师姐的尊严,我哼了一声:“那祸呢?能不闯吗?”
“我尽量吧!”他的回答从来都是点儿浪荡的。
可说起来,那年也怪,陈晋一个祸也没闯,升学考试里,他考的分数竟然比我还高。
后来,直到我和陈晋在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甚至同一所大学里读了很多年书,我才后知后觉的问:“喂,当年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又怎样?”他凑近我说。
是不怎样,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是陈晋同学的女朋友了。
“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师姐!”我还是死鸭子嘴硬。
“师父说,我对你这个师姐可以随意放肆。”
“我爸!”我眼睛瞪圆,“什么时候说的!”
“几年前吧……”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几年前!”我不依不饶,心想老爸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你可真啰嗦。”
我睁大眼睛,这下啰嗦不了了,嘴被堵上了。
哎,这辈子就这样吧……
番外二:
我叫戴明峰,做刑警这行七年了,见惯了各种残忍的犯罪行径,我对死亡早有了免疫,可当遭到生命威胁的人是我自己的同事时,可想而知我就不会那么淡定了,特别是那人是夏图。
那是起发生在银行门口抢劫案,疑犯持有自制手枪杀人劫财后从城市里消失,而夏图就是和我一起追查嫌疑人时被凶手的手枪击中的。
我站在省医院的icu病房里,看着沉睡在里面的夏图,听着身旁的医生同我讲解:“子弹是直入伤者大脑的,幸运的是根据各项指标显示,子弹没有伤害伤者的重要神经组织。”
“没伤害到重要神经是不是就没事了?”我急急的问。
医生摇摇头:“这就是我要说的不幸的事,虽然没伤到重要神经,但不代表没有伤害,这姑娘98%的可能会这么一直睡下去。说得再直白点,她会成植物人。”
“狗屁!”如果不是同事拉着我,我真会揍那个信口胡说的大夫一顿。
可是我揍了他又能怎样,夏图又醒不过来。
我开始酗酒,工作也不再上心,领导找我谈过几次话,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无奈,我也无法。
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两星期,才出月子的叶法医来找我。生了宝宝的她倒没见胖,精神也超级好,一见面她卷起手里的书对着我的头一阵猛敲:“夏图死了吗?夏图死了吗?夏图死了吗?没死你摆这副颓废样给谁看,是男人的就去想办法叫醒你女人?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夏图?别否认,我最讨厌有话憋在肚子里不说的人。敢否认?敢否认我削你!”
我苦笑:“可是大夫都说她不会醒了,就算我想说我喜欢她,她也听不到了。”
“医生只是说98%的可能,那不是还有2%呢吗。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真发生在世界上的往往都是小概率事件,真理总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叶医生挥着拳头像在喊口号,可不知怎么的,我突然看到了希望。
是啊,还有2%呢。
我查了许多资料,对像夏图这种患者来说,和她说话似乎能唤起她的意识。我是个粗人,不大会说故事,可是还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从前,在一座森林的古堡里,住着一个睡美人,她的头发是金色的……”我的第一个故事才开头就被叶南笙一巴掌挥断了。
“夏图就算是睡美人,那你也是个假冒伪劣的王子,不然你亲她,看她醒不醒?”
我的第一个故事在叶南笙的嘲笑声里告终。
第二天,队里有行动,是起失踪人口案,头儿犹豫着要不要我去。我说,我去。
因为夏图不会喜欢窝囊的男人。
案子有些波折,前后告破花了半个月时间,回来后我和夏图说那起案子,我发现我还是擅长说这类的故事,后来叶医生又来看夏图,听到我和她说这个,没揍我。
我偶尔还和夏图说起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淘气,有次爬墙把腿摔断了,在家里养了一个月,那时候我妈不让我出门。
“夏图,我才躺了一个月就腻歪死了,你那么爱玩,怎么有这耐性躺这么久,快起来吧。”那天我趴在夏图的病床前睡着了,梦里我恍惚觉得有人拿手轻抚我的脸。
再后来,等我把我小时候的事情都说完了,我开始说起我和夏图:“你都不知道,你才来队里的时候毛毛躁躁的,光毛躁也就算了,还特爱说话,每天叽叽喳喳的,我都快烦死你了。可谁允许你随便钻进我心里的呢?夏图,你再不醒我可要揍你屁股了,夏图……”
我眨眨眼,发现了什么。
那天,是周末,我下班后去看夏图,才说了一会儿话就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主任,我还挺年轻的,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房间很静,只有氧气机的泡泡声,手机没开在免提,不过主任的大嗓门还是很清晰:“小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夏图那丫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不光要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父母考虑,我这个侄女人漂亮,年纪和你也想仿,我的意思是要不你们先接触接触?”
“这……”
我还没这个明白,手机就被床上的人夺了过去,前一秒还闭着眼的夏图对着手机话筒吼:“主任,挡人姻缘很缺德,这个姓戴的是我的!我的!”
不装了?夏小姐?我朝她伸过手去……打屁股。
番外三:
我叫龚克,我太太叶南笙习惯叫我902,那是我在临水住宅的门牌号,不过现在901和902已经是没区分的了,因为两户之间早被我打通了一扇门。
清晨,叶南笙的宠物,一只名叫龙龙的美国鬣蜥总是偷偷摸摸从阳台往叶南笙原来的住处爬,每当这时我就知道,指不定是我那盆稀有植物又遭殃了。
我不是没和叶南笙抗议过,可龚太太总是老神常在的反问我一句:“902,你爱我不?爱我还不舍得拿几盆花喂我们龙龙啊?”
舍得是舍得,可是照着龙龙越来越叼的口味看,我是不是该考虑种点向日葵之类的算了呢。
在我冥思苦想时候,我六岁的儿子从婴儿房慢悠悠走出来:“爸爸,妹妹又哭了。”
忘了说,我和南笙婚后第六年,我的二女儿出世了。从长相上看,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长得都像南笙多些,同事们每次拿这事儿打趣,我都无所谓。孩子长得像龚太太没什么不好,她比我好看。
可有件事我却郁闷了,那是我和叶南笙婚后的许多年,我在b省省公安厅刑侦科做犯罪心理的技术指导,龚太太也离开了学校,她在法检科任主任,我们在同一栋大楼工作,每天一起乘车上班,下班时再手挽着手一起走出楼宇。做了我多年上司的许老总是取笑说我们模范地让省厅上下都嫉妒,这没什么不好。
婚后的第一次分歧是在疼疼高中毕业报考那年,几乎是和当年岳父一样的经历,龚太太以谁输了谁说了算的耍赖理由让我的大女儿选报了国内一所重点大学的法医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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