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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奋斗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玮
到了请客那天,舒宜尔哈早早起来准备,其实也不用她亲自做什么,她只用动动嘴吩咐,事情自然由底下人办妥,她就安心等着朋友们到来。
章佳海若家离得最近,她是头一个到的,舒宜尔哈把她迎进自己院子,一进门,海若就赞叹不已:“妹妹的屋子收拾的真好,还有单独的书房,真羡慕你有这么大的地方,哪像我,家里人多地方小,我和堂姐两个人一共才三间屋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海若的玛法依旧健在,他阿玛兄弟三个都住一起没有分家,地方自然紧张些,因而舒宜尔哈安慰她道:“姐姐不用羡慕我,等姐姐家搬出来单过时,姐姐肯定也能自己住一个院子,说不得比我地方还要大,只怕到时候姐姐还嫌地方空呢!”
海若想了想到时候的景象,忍不住笑道:“借妹妹吉言,希望如此吧。对了,妹妹今天请的都有谁?不知道我认不认识,我有点担心跟她们相处不好,妹妹先跟我说说她们的性情喜好,也省的我不小心得罪了人……”
舒宜尔哈正要向她介绍,紫鹃就来禀报说西林觉罗家两位格格到了,舒宜尔哈忙起身迎接,海若也跟着她往外走,出了房门就看到两个人进了院子,众人互相见过礼,舒宜尔哈介绍道:“这两位是我舅家表姐,出自镶蓝旗的西林觉罗氏,这是我大舅家二表姐,闺名锦絮,阿玛是礼部郎中鄂拜,二十二年生人,这是我二舅家二表姐,闺名锦兰,阿玛是内阁侍读鄂布,比我大一岁;表姐,这是章佳海若,镶黄旗人,阿玛是工部郎中阿兰泰,嗯,海若姐姐跟锦絮表姐同年,表姐是九月生辰,不知海若姐姐是几月?”
章佳海若笑道:“那锦絮妹妹要叫我一声姐姐了,我是四月生辰。”
锦絮忙行礼问好,海若避开了,几人正闹呢,李思雨和程雪先后到了,舒宜尔哈又是一通介绍,几人年龄相当,父亲官职最高的是李思雨,她家是汉军正黄旗,她父亲李新宁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从四品,而家世最差的是程雪,程先生只做到七品就因伤致仕,不过这几个小姑娘都不是那种踩高捧低的人,互相认识之后,交谈几句觉得投契,很快就聊得热热闹闹了。
舒宜尔哈作为主人,早就准备好了各人爱吃的糕点蜜饯,喝的是前些天新采的苹果花泡的茶,小姑娘们吃着点心喝着茶,天马行空的聊着天,午饭过后,舒宜尔哈提议去逛花园,几人到花园里赏花赏景,海若诗词上最有天赋,还乘兴作了首诗,得了大家一致称赞。其实照舒宜尔哈看,她的小诗水平也就一般,但是一个八岁小姑娘能作出诗来,在舒宜尔哈心里已经很了不起了,在这方面她只有鉴赏能力,要让她自己上阵,她非头疼死不可。
花园里逛了一圈,几人就到听风台歇脚,舒宜尔哈笑道:“姐姐们都无聊了吧?我前几日找到一个好玩的小游戏,不如咱们玩几盘?”众人哄然说好,舒宜尔哈拿出准备好的跳棋,这是她特意让额尔赫找人做的,棋盘好做,只要画好图,找个木匠就能做出来,难的是棋子,好不容易才做出来颜色各异大小相同的圆球,做好后舒宜尔哈先教会几个丫头,每天闲了跟她们下几盘,既能打发时间又不会太费脑子。
一见跳棋,程雪先两眼一亮,她偶然看到舒宜尔哈和绿萝下跳棋,自己手痒玩过一回,其他几人都没见过,因而都感到新鲜,李思雨抢先问道:“这是什么?好玩吗?”
程雪说:“听妹妹说这叫跳棋,两个人四个人都能玩儿,挺有意思的。”她平时一直端庄稳重,难得有这么活泼的表现,可见游戏对于孩子们的吸引力。
李思雨也是个爱玩的,听说有意思就要上手,不过她没玩过,看着棋盘和棋子一头雾水,舒宜尔哈和程雪笑着给她们示范,两人一边下一边讲解规则,一盘下完,几个小姑娘都懂了,正好六个人,一人选一个颜色下起来,不觉连时间都忘记了。
这一天下来,小姑娘们个个都玩的很开心,走的时候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最后还是海若小姑娘说:“今儿玩的真高兴,能认识几位妹妹真好,改天我请你们到我家去玩,舒宜尔哈妹妹,这个跳棋真有意思,你是在哪儿买的?告诉我我也买一副在家玩……”
舒宜尔哈说:“姐姐只怕要失望了,这是我阿玛找人帮忙做的,外头没有卖的,不过姐姐若是喜欢,我再找人做一副,等做好了给你送过去,你看可好?”
海若连连点头,李思雨忙跳出来说要,锦絮和锦兰一边一个拉着舒宜尔哈,吵着说她不准偏心,她们也要,连程雪都一脸渴望,舒宜尔哈摇手求饶,允诺一人送她们一副,才让她们满意了,锦絮和锦兰回去前悄悄对舒宜尔哈说:“妹妹,你能不能让人多做两副?我们家里姐妹多,就一副怕不够用……”舒宜尔哈自是点头答应,锦絮和锦兰才安心回去了。
等额尔赫回家之后,舒宜尔哈就去找他说做跳棋的事,对于女儿想送朋友个小礼物,额尔赫无条件支持,问过需要几副之后,大手一挥就让舒宜尔哈不用管了,他明天就让人去做。西林觉罗氏在一边听了半天,插了一句嘴:“这跳棋我见舒宜尔哈跟她哥哥们下过,看着挺有意思的,想来喜欢的人不少,休闲时玩玩应该不错,不妨多做几副放着,送人也是个新意。”
舒宜尔哈心中一动,她倒是想到一条财路来,就是不知道靠谱不靠谱,主意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她组织好语言说:“额娘说的极是,我也觉得跳棋下着有意思,学起来简单,不像围棋那么难,而且跟朋友们玩的时候也好玩,今天来的几个都很喜欢,章佳家的姐姐还问哪里有卖的,阿玛,你说咱们多做几套拿出去卖,会不会有人来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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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奋斗记 18、做客
额尔赫倒没想到这上面去,见舒宜尔哈问了,他顺着往下想了想,沉吟片刻方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东西算不得文雅之物,又没有传奇来历,恐怕喜爱的人不多,便是有人看新鲜买了去,又能卖出多少呢?为这点小钱劳心劳力也不值得。”
舒宜尔哈满心以为可以给家里添点进项,一下子被额尔赫浇了个透心凉,心中沮丧,脸上忍不住就带了出来,西林觉罗氏心疼女儿,忙替她说话:“爷说的自然有道理,跳棋只算个玩物,文人雅士自然看不到眼里,但我们一般人则不同,琴棋书画是风雅,一般人也费不起这个心,下个跳棋做消遣不是更好?再则,京中这么多人家,便是一百家中有三五家买的,算下来也不少了,就是爷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也可以给舒宜尔哈做私房啊!”
额尔赫本来看到舒宜尔哈拉着脸就心软了,再听西林觉罗氏一说,他忙笑道:“夫人说的极是,是我想窄了,咱们家不差这点进益,多给女儿攒些私房也是好的,我回头就让人去办。”
舒宜尔哈这才高兴了,她倒不在乎能挣多少钱,就是自己难得出个主意被否定有点沮丧,见额尔赫采用了,她心情自然就舒畅了,尤其是能多点私房钱,这更令人高兴。
要说舒宜尔哈也不缺钱,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家里准备好的,不用她出一文钱,而她从出生就有月例,每个月二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拿,几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钱,她搬到新院子之后,和李嬷嬷两人清点了一遍她的私房,竟然也有二三百两。舒宜尔哈不缺钱,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她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西林觉罗氏都会为她付账,但她仍觉得自己手里有钱才安心,没办法,以前养成的习惯,总要把东西拽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
把事情丢给额尔赫,舒宜尔哈就什么也不管了,其实她倒是想管,可惜让她插手,别说她了,就是额尔赫也不会亲自出面,他只是拿副跳棋给一个小管事,把事情交代下去,自己也甩手了,倒是那管事是个能干的,又是找熟悉的作坊订做棋子,又是找木匠刻棋盘,又是找可靠的铺子寄卖,他竟然还知道找人宣传,风风火火就忙开了。
舒宜尔哈自从搬出正房之后,西林觉罗氏就把她院子里的管理权下放给她了,不过她手底下统共管辖的人也就七个,一个乳母两个大丫头和四个小丫头,其中李嬷嬷本身还有监管丫鬟的职责,正经需要舒宜尔哈管的事并不多,加上她年纪虽小主意却大,绿萝和紫鹃归李嬷嬷监督,她二人一人带两个小丫头,等闲的事到不了舒宜尔哈跟前,她算是难得的清闲。
西林觉罗氏本来就有教舒宜尔哈管家理事的打算,她自己的院子就是让她试手的,对她的表现心中满意,嘴上却不肯轻易表扬,私下里对舒宜尔哈说:“这几个月老太太管家,你没事多去老太太跟前伺候着,看看老太太怎么理事的,当初老宅那么些人,上上下下就没人能说老太太一句不是来,你能学她老人家一二分本事,以后就够你用的。”
舒宜尔哈暗记于心,知道自己这方面比西林觉罗氏都差得远,更别提老太太了,西林觉罗氏的处事风格她看了几年,也算是熟悉了,能再观摩观摩老太太的手段,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存了偷师的心,往老太太院里跑的就勤了些。
老太太何等人物,舒宜尔哈一点反常都瞒不过她,直接就问为什么在她院里待得时间延长了,舒宜尔哈心知瞒不过,也根本没想要瞒她,直言是听了额娘吩咐来跟老太太学本事的,老太太反而很高兴,她本来不怎么插手孙女的教养问题,是不想跟西林觉罗氏起嫌隙,但现在孙女愿意学,西林觉罗氏也同意了,她自然愿意教导孙女,后来每天处理家事时都把舒宜尔哈带在身边,还跟她讲一些处理家事的小窍门,舒宜尔哈听着她的经验之谈,深觉受益匪浅。
过了万寿节,李思雨下帖子请舒宜尔哈去她家做客,舒宜尔哈一早收拾妥当,带着李嬷嬷和绿萝、紫鹃出门,西林觉罗氏不放心她,让自己身边的赵嬷嬷跟着压阵,又添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跟随,再加上跟着出门的几个小厮,出趟门要十来个人跟着,舒宜尔哈觉得有些过了,但西林觉罗氏坚持,她也只能听命。
还好到李思雨家之后,小厮和婆子们都在仆从处休息,真正跟着舒宜尔哈进内宅的只有两个嬷嬷和两个丫头,她回忆了下,上次小姑娘们到她家做客,身边也是跟的三四个人,她这才放了心,若是出门做个客弄得跟显摆似的,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舒宜尔哈是头一次到李思雨家,李思雨的大丫头翡翠在二门处迎接,见了舒宜尔哈,忙福身笑道:“富察格格来了,我家格格正等着您呢,请跟奴婢来。”
舒宜尔哈边走边问:“李姐姐今儿请的都有谁呀?”
翡翠说:“并没有旁人,就您和章佳格格。”
舒宜尔哈心里松了口气,她其实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待着,觉得不自在,只有海若跟李思雨就好了,跟这两个能谈得来,她还真担心人太多吵得慌。
舒宜尔哈跟着翡翠先去见过李思雨的母亲刘氏,然后才去李思雨的住处。李思雨跟舒宜尔哈一样,也是自己一个小院,不过她的院子比舒宜尔哈的小一点,只有三间正房和两年东厢房,正房是起居之处,厢房则布置成书房,李思雨整跟海若在书房里说话,听人通报说舒宜尔哈到了,两人忙接出门外,一边一个拉着舒宜尔哈进屋。
舒宜尔哈从李嬷嬷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递给李思雨,笑道:“这是给姐姐的礼物……”
不等她说完,李思雨就抢着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妹妹怎么这么见外?”
舒宜尔哈故意瞪大眼睛:“这是咱们上次玩的跳棋,姐姐不是喜欢吗?昨儿个才做好,我特特给姐姐带来,原来做错了吗?姐姐别生气,我拿回去便是……”
李思雨反应极快,听到舒宜尔哈说要带回去,立马伸手把盒子拽进怀里,看到海若和舒宜尔哈都笑着看她,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白皙的脸上一片红晕,讪讪地说:“既然是妹妹特意带来的礼物,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好妹妹,姐姐刚说错了,你就当没听到……”
众人都笑起来,舒宜尔哈自然不可能带回去,她转头对海若说:“海若姐姐,你的那副我明天让人送到你家里。”海若笑着道谢,李思雨却不耐烦听她们客套,早打开盒子把跳棋拿出来摆好,拉着海若和舒宜尔哈要下一盘,两人只好陪着她玩。
三人边玩边聊天,听李思雨说起来,舒宜尔哈才知道他们家是去年才进京的,李思雨在京城也没认识几个人,整日闷在家里快无聊死了,希望三人以后能常来常往等等,三人正说得热闹,一个看起来跟李思雨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带着人走进来,对着李思雨一福身,说:“姐姐招待客人,怎么也不叫妹妹一声?”又转头问舒宜尔哈和海若,“两位不知是哪家姐妹?”
舒宜尔哈一愣,跟海若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话,就听李思雨冷声说:“你不是说病了吗?不好好在屋里躺着,又出来乱跑做什么?回头再吹了风,又咳嗽起来可怎么好?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二格格回房歇着!”说着狠狠瞪了扶着那小姑娘的人一眼。
小姑娘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刚想张嘴说话,就有两个嬷嬷走进门,两人先向海若和舒宜尔哈赔了罪,方半扶半拽的把那小姑娘拉了出去。舒宜尔哈觉得有些尴尬,好像看到别人家隐私了,她忙说:“李姐姐,在屋里坐的有些闷,不如咱们到院子里转转?”
海若连忙赞同,李思雨涨红了脸,勉强冲两人笑笑,说:“让你们看笑话了,刚才那是我庶妹,她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陪个不是,还请你们别见怪……”
两人忙表示不在意,另起了话题聊天,李思雨见她们态度并没有变化,心里才好过些,努力当那人没出现过,陪两人坐在院子石桌旁,故意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可惜我们家没有花园,只能委屈你们看看我这院子的景致……”
海若忙笑道:“你好歹还有个院子,过几天我请你们到我家去玩,到时咱们只能在我屋里坐着,那才是委屈你们呢!”说着就对着舒宜尔哈笑。
舒宜尔哈说:“瞧姐姐们说的,到姐姐家来,本是来看人的,地方大小有什么重要的?若是姐姐们真这么想,以后我可不敢请你们到我家了,就好像我在炫耀似得……”
海若和李思雨都笑着讨饶,舒宜尔哈装着生气的样子不理她们,三人笑闹好一阵子,也就把刚发生的小插曲岔了过去,气氛终于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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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奋斗记 19、狼桃
从李思雨家出来,舒宜尔哈坐上自己家马车,李嬷嬷和紫鹃在车里陪她,她想了想说:“难得出门一趟,我听哥哥说药王庙街上有家南货铺子,专门卖些南边的特产,听说有许多有趣又新鲜的物件,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转过去看看吧。”
李嬷嬷有心想劝几句,又想到格格是个有主意的,且出来时带的人不少,有她们看着,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因而把劝谏的话咽回肚子里,掀起帘子吩咐赶车的往药王庙街走。
舒宜尔哈看到紫鹃一脸我有话说的表情,不由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犹犹豫豫做什么?”
紫鹃不好意思的笑笑,先看一眼李嬷嬷,方说道:“格格,奴婢今天在李格格家,听到几句闲话,跟她家二格格有关,不知道该不该跟格格说……”李嬷嬷曾教导过她,不许乱打听事情,不许背后论人长短,她生怕李嬷嬷说她,越说声音越小。
“出门在外,你们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自然该告诉我知道,只要不往外乱传就是。说吧,你都听到什么了?”舒宜尔哈本来就对李思雨那个妹妹有些好奇,只是不好打听,紫鹃既然听到些什么,她自然是想听的。
紫鹃见舒宜尔哈这么说了,李嬷嬷也没做声,知道自己没做错,忙笑着说:“因为李嬷嬷教导奴婢,在外面不许乱说话,也不许胡乱打听事情,因而奴婢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两个婆子说了几句被奴婢听到了,她们说那位二格格以前仗着生母得宠欺负李格格,李格格吃了好几回亏,现在她生母去了,她还死性不改,一点儿都看不清形势,还说李夫人准备找个严厉的嬷嬷教二格格规矩,以后二格格有的罪受,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舒宜尔哈点点头,她就觉得奇怪,按理说家里来客人了,哪怕跟二格格不熟悉,也该互相见个礼才对,李思雨看着不像是不懂规矩的人,竟然没有叫她,看来两姐妹的关系是真挺不好的,李思雨以前受过她的气,如今不想理她,倒也说得通了。
别人家的事了解个大概就行了,舒宜尔哈没想过跟李思雨的妹妹交朋友,也没打算关心别人家妻妾争锋的事,听过了也就算了,叮嘱过紫鹃不许再跟旁人说,又交代她不准把自己家的事往外说,紫鹃连连点头保证,舒宜尔哈心知她知道分寸,也就不再多说。
不觉间到了舒宜尔哈要找的南货铺子,她扶着李嬷嬷的手,踩着凳子下车,车夫冯六说:“格格,这里不好停车,奴才在前面夹道那儿等您。”舒宜尔哈挥挥手,他才赶着车走了。
舒宜尔哈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写的就是南货铺,她不由失笑,觉得铺子老板要么是个风趣幽默的人,要么就是肚子里没货随便起个名字,只是不知是哪一种情况。
走进店里,四五个客人正在挑挑拣拣,两个伙计招呼着,看到舒宜尔哈一行人,其中一个忙迎上前,笑着问好:“这位小姐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儿吧?不知道您想买些什么?”听舒宜尔哈说随便看看,脸上也不见一点儿恼色,仍是笑呵呵的说:“您随便看,有看中的招呼小的一声,小的给您包起来。”
舒宜尔哈随意点点头,就到货架上挨个看过去,东西看着挺不错,一多半还真是北方不常见的,不过对于舒宜尔哈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货,而且货品的质量只是一般,舒宜尔哈有些看不上眼,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只挑了一套竹节雕的笔筒笔架就打算走人,李嬷嬷拿着东西结账,舒宜尔哈先一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
舒宜尔哈看紫鹃一眼,紫鹃立马招手叫来伙计,舒宜尔哈指着门口摆的一盆植物问:“这是什么东西?”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西红柿才对,她这几年间还是头一回见到。
伙计笑道:“您问小的算是问对人了,除了我,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叫狼桃,咱们大清原本没有,是西洋人带过来的,因为结的果子又圆又红,看着非常好看,他们是当礼物送人的,我家掌柜的前年帮了一个洋人的忙,他就送了两棵给掌柜的,这一盆是用去年留的种子种出来的,掌柜的说,这东西少见,摆门口就当个新鲜了。”
舒宜尔哈心想果然,自己没认错,这还真是西红柿来着,她挺喜欢吃西红柿的,只是到这里之后就没见过,如今见到了,不免起意想弄回去,于是对伙计说:“这东西看着挺不错的,我也想在家种几棵,不知道你们卖不卖?”
伙计忙摇手说:“这可不敢卖!小姐您看看就好,还是别沾手,听说结的果子有毒,万一出了什么事,小的可吃罪不起!您别为难小的了……”
舒宜尔哈哪里愿意罢手啊,只是她也不想站人家店门口跟人家争执,往后退了半步,紫鹃会意上前,说:“若是它有毒,你们摆在店门口是什么意思?就不怕人来人往碰到?”
“碰到不怕的,只要不吃就没事……”伙计急忙解释。
紫鹃说:“既然知道不能吃,我们家人自然不会吃它,不过是想摆着好看,你们种得,我们为什么种不得?你就说吧,到底能不能卖?”
伙计苦笑连连,说自己不能做主,要去询问掌柜的,舒宜尔哈于是等着他去问,不多时,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跟着伙计一起过来,先冲舒宜尔哈施了一礼,又替伙计赔了不是,确认舒宜尔哈一定要要,他才说道:“既然小姐喜欢,这一盆就送小姐了,就当是给小姐赔罪。”
舒宜尔哈说:“只有这一盆吗?我还想多养几棵呢!”
掌柜的苦笑道:“西洋人都说这东西的果子有毒,吃了会腹泻不止,我也是看新鲜才种了一盆,多的再没有了,还请小姐见谅。”
舒宜尔哈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本身不喜欢为难人,想着只要能结果,以后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也就不勉强了,让人把盆子抬走,她给李嬷嬷使个眼色,李嬷嬷丢下一锭十两的银子给掌柜的,他推辞不过方收下了。
等到舒宜尔哈一行人走远,那掌柜的才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拿出来显摆,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伙计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
舒宜尔哈可不知道别人的担心,她正喜滋滋的想着又有西红柿吃呢,等坐上车后,李嬷嬷劝道:“格格,那个什么狼桃,听着不像好东西,咱们干脆丢了吧……”
舒宜尔哈心情好,难得愿意解释两句:“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怎么可能丢掉?嬷嬷不必担心,那掌柜的说它有毒,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我看过一本书上有记载,说是果实青的吃了腹泻,红了之后吃就没事,嬷嬷若是不信,等它结了果子,咱们摘两个喂鸡试试,若是鸡鸭吃了没事,那人自然就吃得,嬷嬷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嬷嬷见舒宜尔哈铁了心,知道多说无益,听舒宜尔哈说的也觉得有道理,遂不再多劝,不过心里仍不放心,决定回家后这盆狼桃一定要放自己眼皮底下,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能让格格接触。舒宜尔哈自然不知道她这番心思,看她不吭声,还以为自己把她说服了,正为自己的口才沾沾自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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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奋斗记 20、添丁
回到家,舒宜尔哈第一件事就是要人把那盆西红柿搬到她院里,李嬷嬷一路上早拿定主意,自告奋勇说她要亲自照看,舒宜尔哈不知她盘算,想想由她照看自己最放心,也就同意了。
这盆西红柿自此算是在舒宜尔哈院子里安家了,她惦记着吃,每天都要看两回,李嬷嬷本来盯的甚严,就怕她好奇碰触,还特意摘了几片叶子喂鸡,见那小鸡吃了叶子没一点异常,她平常浇水松土的时候也碰到过,自己也没事,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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