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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重生小户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伊人睽睽
“哦,你是等着我日后发现自己错怪你,向你道歉吧?”许文容语气中的轻蔑都不掩饰了,“不会有那天。”
“会有的。”楚清露的强大心脏,并不向许文容屈服。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却不代表她受不起。
不管许文容出于什么原因,楚清露想让她承认自己的心,反而更加胜。但她心里又开始举棋不定:这样一个人,是非黑白不问,只凭自己判断,真的值得她拜师吗?
楚清露咬着牙,有心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在许文容愿意收下她的时候,骄傲地摔门拒绝。
当晚,一间小宅,星火如豆的窗前竹榻边,楚清露垂坐,在为傅青爵受伤的手包扎。傅青爵一直沉默不语,楚清露抬头,看着他的反常,“你这么听话,真是不习惯啊。”
“也许我错了,”傅青爵低着眼,不与她对视,“她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对你刁难万千。如果不是我带你来,她不会这么为难你,她从来没这么为难过别人。”
“哦没关系,我原谅你。”楚清露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难过。
“露珠儿,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些自大。”傅青爵微迷茫,声音闷闷的,“在面对你时,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没错,”楚清露承认得特别干脆,“你应该一切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我安排你,不能你安排我。我永远不会错,你该以我为明灯。”
“……”傅青爵的迷茫坚持不下去了,呆呆看着楚清露。他不过是自己示弱,希望露珠儿安抚一下自己。安慰着,露珠儿心软,说不定能让自己亲亲抱抱。结果……露珠儿这么“自信”,居然毫不犹豫地往她自己脸上贴金。
露珠儿伸手抚摸他的头,哄小狗一样的温柔语气,诱拐之味极浓,“别怕,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债多不压身,我会帮你记着每一件,供你随时找理由向我道歉。”
傅青爵顿时有心惊肉跳之感,忽地抬手抓住她手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呵呵。”楚清露但笑不语,让傅青爵局促不安,却不知道该如何问。
楚清露望向窗外:她是想起了一些片段。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在她中途明明暴露过自己冰山美人的性格后,她仍然对傅青爵和气有加。在楚清露的记忆中,她只对傅青爵这么赔过笑脸。除了他,她对谁都是漠着一张脸。
但那时,之前对她百般好的傅青爵,对她的态度却有些冷漠,甚至带着敌意。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清楚地说出“厌恶”这个词……如果她爱他,她得多伤心啊。
楚清露漠然地想着这些,没有前因后果的记忆,让她轻而易举把傅青爵推到“对不起她”的一边。
她现在不向傅青爵发难,不生气,不难过,除了那是前世的事情外,还有一点最关键最重要的:她要把前因后果都想起来,想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贱”,傅青爵为什么对她态度转变那么怪。只有想清楚自己的过错,才可以想办法把过错推到傅青爵身上。
哎,她就是这么个心机重的坏姑娘,没办法。
“乖。”楚清露摸摸情郎的头,心情愉快。
一得一损,她从傅青爵这里得到的欢愉,注定在许文容那边消磨。傅青爵有一点说的没错,许文容的多才是出众的。这些日子,她确实考了楚清露不少知识。每一样,不论楚清露答得如何,许文容都能从中挑到错处。
谁都能看出来许文容对楚清露的挑刺程度有多严重,连端茶送水的仆人都能看出来。傅青爵心疼楚清露,他愈加犹豫自己的决心,想就这样算了。但楚清露一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每天忍受许文容的挑剔,有错边改,不说一句废话。
楚清露心想:许大人每天都不给她好脸色,也不提她的学问如何,也许是想等她自己醒悟,自己后退。
可惜许文容错了,她楚清露不是那种脆弱的人。越是被人瞧不起,她越是能挨到后面。她非要鼓着一口气,让许文容看到,自己没有那么轻易被打倒。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坚持下去。
每到新的一天,许文容仍然能见到小姑娘来向她请教学问。许文容虚着眼查看前一天的作业成绩,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你应该能看出你的才学和我的要求,差距巨大。你不会自惭形愧吗?”
“我今年不过十五,学问达不到许大人的要求很正常。许大人都不嫌我丢人,我当然相信我自己。”楚清露不卑不亢答,她对许文容的刻薄感官也不如何好,但这不影响她向许文容请教学问。
“你相信自己?”许文容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脸上神情古怪,“不是凭着端王殿下和我的关心,你能走到我面前?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我早见多了。扒着端王,得到不少好处吧?”
“也许我的学识水平确实达不到你的要求,但我的人品你也无权置喙!”楚清露声音冰冷,平视对方,“所有外力皆可废,也皆可用。若你不是许家人,只凭你自己,你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自己并非清白,何以用有色眼光看别人?我和端王殿下的关系与你无关,不需要你评价。”
“不需要我评价?”许文容笑一下,懒洋洋道,“我知道我兄长在和宫中德妃商量端王和我家中侄女的婚事,你说你和端王的关系,与我无关吗?”
楚清露神情不变,“当然是与你无关的。端王殿下是你们许家的附属品吗?他的婚事,你们能完全做主?”
许文容脸色微变,她当然知道许家做不了主。或许本来能做的了主,但近些年,傅青爵走得越来越远,甚至有和许家分立的意味。
许文容眯眼,“你心里不喜我吧?仅仅因为我对你的学问挑刺?若你以这种态度求学,你一辈子也别想进国子监。”
楚清露仍不受她影响,“你不用说这些,我的求学心至真至诚,不因你挑拨而自我否定。我想过你这样的态度,也许只是考究我的心智,看我何不合格。但无论如何,我仍觉得你的态度是错的。你说我待学问之心不诚,你的态度,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许文容一怔,沉默不语,看着小姑娘的眸子却闪烁不定。几日相处,她已经察觉楚清露有颗强大的内心。那个小姑娘执拗起来,连她都有些烦。
小姑娘扬起下巴,直视她疏冷的面容,得了今天的选题,便出去答题了。
许文容则站在窗前,安静地看着院中,傅青爵和楚清露说着什么。她目光不看傅青爵,只盯着楚清露。这个小孩子,确实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慢慢回身,闭了眼。
起起伏伏,在官场二十年,人话鬼话她都会说,文斗政斗她都经历过。每年国子监都涌上那么多出色学子,上舍的学子尤为出众,博士们都喜欢从中选人,作为自己的传人。
只有她,一直占着国子监博士之名,却从不收徒。唯一的外门弟子马宜云,也是出于还人情的缘故。
傅青爵希望她收楚清露为徒,许文容都能想到傅青爵这么做的目的。
她能看出傅青爵这样考虑的原因:楚清露的性格,和她年轻时很像。
如果当年……也许,她不会只见到一个跟自己少年时这么相像的人物。
傅青爵以为她一定会喜欢楚清露,一定会愿意收楚清露为徒……他却从来不想,为什么她从来不收弟子。
她这一生的路子,是她踩着荆棘,抛弃所有,向着一个目标,一个人走出来的。她心有所愿,世上又有几人懂?她不愿收徒弟,也是不想误了别人,也是没几个人能坚持到她考察的最后一步。
楚清露坚持下来了。
只是观傅青爵待楚清露的态度,许文容又觉得,这个姑娘,也许会犯和她当年一样的错误。到最后,也许是楚清露不愿意入她的门,而不是她不想收下这个女弟子。
她这样想的时候,打了个冷战,默默关上了门窗。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也许现在的许文容,也夫妻恩爱,子女成群,弟子数十……
给楚清露一个机会看看吧。
许文容到底心软了:也许那个小姑娘,能说服她;她当然处理不好的事,也许楚清露能处理好呢?





宠妃重生小户史 第42章 曾经
许文容难说话,对楚清露偏见大,这种情况,在一开始,傅青爵只有认知,却没料到问题这样严重。他之前只想到许文容收下楚清露这个弟子,对楚清露有千万好处,他心中认为楚清露最是优异,不可能有人这么不喜欢她。
事实证明,许文容一直收不下关门弟子,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傅青爵不想自己疼宠的小姑娘被人不当回事,许文容日日虐楚清露的行为,让他恼火异常。只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强忍,等着最后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在傅青爵临时离开的时候产生的。傅青爵离京是有正事,他再是在这里逗留,一些秘事安排却是没断过的。某一日,当他离开院落去处理自己的事,许文容将楚清露叫到了院中。
依然是那张不变的石桌,槐叶哗哗,许文容坐在树下阴影重重中。光斑照着她,她低头翻看着一页页纸书,盖是这段日子以来,楚清露向她请教的课业。
楚清露恭敬垂手,立在旁边静候。她紧盯着许大人,心跳不宁,也极为在乎那个答案。她素来对自己极为自信,若努力了这么久,仍然在许文容这里得不到一个好评,她自然会极为失望。
许文容不理会小姑娘的忐忑心事,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纸张,边看边道,“这些日子,我考察了你诸多方面的学问。你学得很杂,没有专精一术,看起来是年纪太小,没想清楚自己的兴趣所在。这无所谓,我少年时也是学得极杂,教你不是问题。”
楚清露面色不动,心中却讶然。她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许大人一样用刻薄言语羞辱她。不想许文容开口竟是这样心平气和的话——楚清露默想,果然之前那些,都是许大人在考验她。
也许是在考她的心性?
呃,她虽然依旧对许大人恭顺,但不喜欢的情绪也没有掩饰。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给自己减分啊?
“我对心性的考究,不过是你耐性如何,韧性如何。其他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脾气,我也不会让你强自改正。看着喜怒形于色的人,未必是真的形于色,针对自己的性情加以利用,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心性这关,你是合格的。”许文容不紧不慢道,说话的时候,目光仍然没从手中纸张移开。
“学生谨听教诲。”楚清露的态度更加和顺,安静听着许文容的教导,若有所思。人有前面,她从许文容这里,就已经看到了好几面。许文容对她,算是言传身教了吧?
“四书六艺,你皆是在优等线上。稍微欠缺一点的,是你的诗画水平。诗作,要给你很长时间,你才能写出甲上水平的,不然只能得乙。而你的画……多练练吧。”许文容语气里带了笑意,显然觉得楚清露的绘画水平,极为可笑。
楚清露面红,头微微低头。她的诗还在高水平线上徘徊,她的画,才是真的烂。因为太烂了,楚清露对此都不抱希望,也没有再练过。
某日,楚清露画好一幅画,交给许文容。
许文容看半天,看得颇为困惑,“几只螃蟹?蝌蚪?水草?哦你这画,是请隔壁三岁小孩临摹的吧?”
傅青爵刚进屋,严肃夸奖,“许大人,你莫对露珠儿总存这样大的偏见。她这幅画,明明笔调极为细腻轻浅,意境绵远悠长,让人仿若身临其境……”
楚清露在旁听得无语。
许文容呵呵笑,“端王殿下一直在夸缥缈的意境,我是看不出,我只想知道,殿下知道楚姑娘画的是什么吗?”
楚清露也勉强抱起一份希望,看向傅青爵。也许她的画,在有心人眼中,还是看得懂的吧?
傅青爵遥想起昨日,他和露珠儿谈起他那幅没画完的画、让楚清露百爪挠心的画,楚清露曾言,她也要画个美人。傅青爵再看这幅画,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美人的影子来。
他道,“画的是山鬼吧?”
楚清露面色平静,“是‘群猫戏花图’。”
“……哪里有猫?”许文容凑上去研究。
“……”在小姑娘意味深长的平淡目光中,端王殿下侧了侧脸,一本正经地听着许大人点评时,耳根越来越红。
由此,楚清露再不对她的绘画水平抱有期待。
“我的关门弟子,可以学的杂,可以没有一样专精,但绝不可以有一样死活无法上手。你入我的门,你的绘画,必须得苦练。我不要求你达到优等水平,起码得在合格线上。”许文容终于从一沓纸张中抬起了头,看向站在下方的楚清露。
楚清露先是一惊,然后心跳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急,脱口喜道,“许大人愿意收我为关门弟子?”
她就知道,她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别急,”许文容语调清清淡淡的,支了下颌,俯下目光看着她,“想当我关门弟子的学子很多,我的考验也并不难,其实每年都能通过那么两三个。甚至每隔几年,还会出现天才般人物。他们都没有做成我的关门弟子,反而投向别的师长。你就该知道,我的最后一道要求,很难。”
“请许大人赐教。”楚清露稍微收起自己的雀跃心,让自己再次冷静。
许文容站起来,抬目看向虚空——
“入我门者,今后必接我衣钵,必经科考,必入朝堂,尔敢持之?”
“入我门者,毕生不忘女学,为女子谋地位,为天下读书人谋地位,为我大周国谋地位,不可半途退缩,不可一日遗忘,尔敢持之?”
“入我门者,男儿不得以红颜为重,女儿不得以蓝颜为重,不可因情废事,尤其是女儿,永不得将情视为第一位,为此瞻前顾后、影响大局,若有违者,天地加罪,尔敢持之?”
楚清露怔怔看着许大人。在这一刻,许大人立在阳光中,身形变得极为高大,声音极为庄严肃穆。每一句问话,都像一把尺子,重重敲在她心上。她有些焦灼,有些迷惘,张了嘴,嘴角微颤,大脑空白,却答不下去。
楚清露思绪翻腾。若她是一单纯的人,许大人所言,只会让她心潮澎湃,有点头的冲动。认为自己足够坚定,可以一心走那条艰难的路。
但是楚清露不是,每一个步入此境的学子,都不是。
她读书是为了什么?
她拜许文容为师,是为了什么?
是虚荣?是好胜心?还是仅仅对知识的渴求?
她是否一定要一年年考下去,一定要入朝为官,一定要接受许文容的学说,许文容的思想?
她是否有那样宏大的理想,读书是为天下人,做官是为天下人,每一言每一行,都以国事为重?
她是否能把情事落在其后,不以其困扰自己,不受其吸引,一直坚定地走着跟上许文容的那条路?
她脑子里想到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想到自己的爹娘,也想到……傅青爵。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许文容还在不停地问,一句比一句急,一声比一声高。这时候的许大人,让楚清露不敢仰视——
“入我门者,多受世人诽谤。常有人阻你、辱你,因你的性别歧视你。朝堂这潭水,一旦踏入,抽身极难,尔敢持之?”
“入我门者,常受世事诱惑。贪污、循法,百般利益端于你身前。你必得守心如一,始终记得大图,不坏我之名,尔敢持之?”
“入我门者,常中途茫然,心疲力竭。女子以爱情为重,常想嫁一良人,相夫教子。你不得自我满足,嫁人后,不能隐于后宅,终日不出,尔敢持之?”
“若你能做到,我便收你为关门弟子。”
楚清露沉默以待。
到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大人的名头那么大,却一直没有弟子拜入她门下。不是她不肯收,是人不敢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目的,但拜许文容为师,便要以国事为第一要务,自己的私心,得就此死去。
尤其是女子,更为难。
女子比男子更为感性,大部分女子,都很难做到不为情乱心。读史书,多少女子在敌人身边收集情报,最后却迷失了自己的心。现在多少女子读书考试,不过是为提高自己的地位,只为觅得一良夫。之后便和夫君举案齐眉,闲云野鹤。
许文容却要求,你得管好自己的一颗心,保证自己不是那种安于后宅的女子。
这其实是矛盾的。夫妻二人,一长一短,必有一方为家庭牺牲多一些。若两人都不管家事,一心去忙自己的大业,那家宅不宁,是迟早的事。
许文容要求,你得把握好其中的度,做我的弟子,就不能为爱牺牲一切。
大部分世人,都是一个个小我,更关注自身的利益所得。
许文容却要求,你得想着千秋社稷,江山万里。
楚清露不知如何选。
常言坚守本心,去探知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但本心是什么?哪里有一个标准答案,让你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这些?
做许文容的弟子,太难了。
所以大部分人在这最后一关考量中,都冷静地退缩了。纵是天才,也少有许文容要求的眼光胸襟。
这才是许文容一直没关门弟子的真正原因——不是她不想收,是每到最后一步,后退的总是想拜她为师的学子。
许文容静看楚清露,淡声,“你可以不必很快回答,我给你时间考虑。等我和你下次见面,你再告诉我你的答复。无论你的答复是否,我起码会给你国子监的推荐名额。”
楚清露松了口气,恭敬拜谢,“多谢许大人。”
就此,楚清露和许文容的会面走到了终点。傅青爵忙完自己的事回来时,许文容已经离开,空落的院子,只剩下楚清露。楚清露将许文容对自己的要求跟傅青爵大概提了提,傅青爵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想,一段时间内,露珠儿是不可能回盛京了。那他就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只要回到盛京,就能与露珠儿见面。他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到了如今这一步,傅青爵对楚清露做许文容的弟子,没那么执着了。许文容要求楚清露把爱情放到其后,他却希望楚清露最在乎自己。既然如此,他宁可改变计划,让自己娶楚清露的路子更麻烦一点,也不那么想让楚清露拜师。
现今,许文容已走,正事已了,傅青爵再是不舍,也得把楚清露送回到她父母身边。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楚清露没有忘记许文容,那位大人的最后一段问题,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问傅青爵,“你姨母以天下事为己任,这是许家的教人方式吗?若如此,你为何不喜欢许家?能教出这样心有大爱的姑娘,许家并不该值得你厌恶。”
“这和许家没什么关系,”傅青爵想了想,“我父皇说,我姨母年轻时,曾跟着先皇游历过一段时间。”
那位女皇?
楚清露了然,那许文容这样的胸襟,就能理解了,她定是被女皇洗脑了。
楚清露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许大人位高权重,才三十多,便已经是吏部尚书。我之前觉得可能有许家人给她支持的缘故,但现在我觉得……不会是你父皇看她和先皇有些关系,刻意支持她吧?”
傅青爵露出一个“不然你以为呢”的讽笑。
“……”楚清露心想,陛下对先皇,那一定是真爱。除了这个,再也没法解释了。因为长得像真爱,傅青爵成了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因为许大人是女皇的半个弟子,陛下对许大人的官场生涯遍开绿灯。
别的人做皇帝有自己的政治理念,他们的陛下做皇帝,就是为了贯彻实行女皇的政治抱负。
楚清露还能说什么呢?
她艰难地把注意力拉回到许文容身上,“你姨母一直是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性格吗?她有点高渺到我永远达不到的地步啊。”
“露珠儿,她只是吓吓你,又不是真的让你绝情断爱,你可千万别向她看齐。”傅青爵心惊肉跳,唯恐自己还没追到媳妇,媳妇就被人拐跑了。
为了打消楚清露的看法,傅青爵跟她分享一则辛秘,“她并不是天生这样,我父皇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想的没错,我之所以能从我父皇那里听说这样的事,确实是因为她和先皇有关系,我父皇才关注。我现在是要告诉你,我姨母她并不是真的一心想着江山社稷,她是以前被情爱伤透了心,才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楚清露洗耳恭听。
傅青爵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世上真的有把江山当成自己的命、把感情全部抛却的女子吗?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便是我们常听的关于先皇的故事,她乃女子楷模,一生传奇,多么多么伟大,做了多少有功于社稷的事,不也是为了皇夫,只许江山十年吗?她走得那么潇洒,到底不如前朝的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帝,做了皇帝宝座,便再舍不得放下。”
“在我看来,先皇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她教导出的人,必然也不会为了大我牺牲小我。我姨母年轻时,虽然学问好了些,成就大了些,但也和天下所有姑娘一切,夫唱妇随,才是她真正的梦想。”
“露珠儿,你没有好奇过吗?她和你母亲差不多大,你都这么大了,她膝下却一个子女都没有。她明明已经嫁人,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我,言语中都不提她的丈夫。”
许文容十八岁时,便是大周国有名的才女。她在那一年,考中了状元,入翰林院,嫁如意郎。她出身盛京大族许家,她丈夫出身新贵孙家孙述之。两家门当户对,虽为政治原因、家族利益而联姻。这对小儿女,却是真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那几年,是许文容最风光的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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