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第二天是星期五,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李远之从早上坐到晚上,除了中午去食堂吃饭,屁股就没有离开过椅子。
放学后,沈煜发来短信,说请吃饭,李远之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两人约好七点在云海见面。
驱车去市区,路过藏德街,李远之下意识的往街口看了一眼,街口有巨大个广告牌上,上面灯光闪烁,几个血红的大字印在上面:地下有宝。
这话还真贴切,可不是,那些生了锈,上了铜绿的东西,不是从坟墓里扒出来的,就是从死人身上摸下来的,从黑暗不见光的地方重回人世,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到了云海,李远之停好车,走进云海酒楼,一抬头便发现沈煜正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和一长发女子说话,见他过来,忙对他挥了挥手,“远之,给你介绍位美女,李娟,我们班当年的班花。”
“你好。”李远之笑着打招呼,这人,他在沈煜的毕业照上看过,本人要比照片上好看许多。
“你好,李……哦,远之,久仰大名,常听沈煜提起你,一直想找机会认识,今天终才如愿。”李娟目光曜曜,近乎无礼的打量着李远之。
李远之闻言,转头看向沈煜,用眼神问他,到底和人家姑娘说了他什么坏话,沈煜摊摊手,贼笑了两声,说:“放心,放心,都说你学习好,人又长得俊,简直就是男人公敌。”
三人又打趣了几句,沈煜招呼两人进包厢落座,服务员很快便上了菜,因为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便没有点酒。
沈煜跟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打开话夹子,说:“李娟,你还记不记得咱班丁一一?”
李娟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记得,她可是咱班的才女,怎么,你想追她了?”
沈煜摇手,说:“我倒是想呢,可惜她已经死了。”
李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问:“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上个月,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从尸体的惨状来看,死前被人折磨过,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沈煜见她脸色不好,忙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压压惊。
李娟沉默地握着手中的杯子,眼神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自从毕业后,因为忙着找工作,我和她很少联系,年初的时候,她打一次电话给我,说想回老家,后来再没联系过,我还以为她回去了呢,现在……怎么就死了呢?”
说着,李娟眼圈红了起来,沈煜抽了一张餐巾纸给她,安慰了好一会儿,见她情绪渐渐稳定了,才问:“李娟,你知不知道丁一一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李娟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摇头,说:“不知道,你说她看心理医生,难道她精神有问题?”
“是不是有精神问题,我也不确定,我只听说,她经常去做心理咨询,时间是从两年前十月开始的。”沈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以前看她挺正常的一个人,对了,李娟,你和她住一个宿舍,一年半前她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你让我想想。”李娟皱着眉头,露出苦思的神色,“一年半前八月,我们刚好大四,那时候……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十月份不是国庆节嘛,那次丁一一回了一趟老家,带了一堆土特产回来分给我们,那时我睡她上铺,夜里她做噩梦,把全宿舍都吵醒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李远之忙追问:“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常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什么鬼,什么如意石,反正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们当时还以为她看小说走火入魔了呢,也没在意。”
李远之喝沈煜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又问:“那你有没有见过她戴过一块玉石,红色的。”
“红色的玉?”李娟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想了想,她又说:“不过她老家是江西的,苗族人,有什么金银玉器戴在身上也不奇怪吧。”
沈煜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才住了嘴,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吃完饭,沈煜结账,因为要送李娟,便在云海和李远之分了手。
李远之开车回八宝寺,一路上把从李娟那里听到的消息整理了一遍,心里隐约有了大致的线索,只是丁一一究竟是什么原因做噩梦依然不知道,李娟说没见丁一一戴过血玉,但并不表示她没有,看来这事还得找人问问。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来敲他的车窗,李远之以为是兜售小物品的,便没有理他,可老头并不放弃,李远之只好降下车窗,说:“请问有什么事?”
见鬼 第13章 无妄之灾
老头张口,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声音苍老嘶哑,说:“年轻人,我看你印堂发黑,脸色青白,是大凶之兆,恐怕命不久诶,我这里有保命护身符,能挡厄运,一百块一张,你要不要来一张?”
护身符?神棍?
“谢谢,我不需要。”李远之心里不屑,这东西骗骗小孩还差不多,再说想要护身符,他家小叔那里多的是,那里用得着花钱买。
那老头见他不为所动,拿着一张黄纸符继续锲而不舍的游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看见死去的冤魂?还有厉鬼来找你索命?”
李远之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老头眯起的眼睛透着精明,像是看猎物一般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符纸有个屁用,白乙一把火就能烧个精光,再说,有白乙在,孤魂野鬼也不敢来找他。
“小伙子,买一张吧,我看你有缘,算你便宜一点,50块一张。”说着,老头伸手进车窗,想把纸符硬塞给他。
李远之心里不耐烦,皱眉,用手挡了一下,见绿灯亮,一脚油门冲了过去,老头看着冒烟的车屁股愣了一下,刚才拿着纸符的手已经空了,可脸上并没有露出失望难过的表情,反而怕怕手,咧嘴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李远之回到八宝寺,停好车,开门下车时,发现车门玻璃上粘了一张黄色的纸符,心想这不是刚才那黄牙老头的嘛,怎么落车上了?他皱眉,随手撕了下来,扔进八宝寺门口的垃圾桶,转身往寺里走去。
背后,那张扔进垃圾桶的纸符打了一个旋,像是被风吹了一下,晃晃悠悠飘了起来,有意识一般,追着李远之的背影而去,最后贴着他的衣角,钻进了裤子的口袋里,而专心走路的李远之对此全无所觉。
晚上,看了一会儿书,睡觉之前,李远之给他家太后打了一个电话,说想她了。
李太后开心地说:“儿子,我也想你,明天要不要回来吃饭?”
李远之说:“要,做糖醋小排骨吧,好久没吃了,想得我做梦都流口水。”
李太后断然否决,说:“糖醋小排不行。”
李远之惊讶,问:“为什么?那可是您最拿手的菜,也是我最爱吃的,还有蘑菇炖鸡,我也想吃。”
李太后说:“最近猪肉不能吃,有猪瘟,鸡也不能吃,有禽流感,现在得改吃素。”
李远之说:“吃素?可,妈,您做的素菜有八宝寺的斋饭好吃吗?”
八宝寺的斋饭远近闻名,来旅游的客人都会过来尝一尝,他家太后拿得出手的素菜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既然没肉吃,那还是吃斋好了。
挂上电话,已经十一点了,李远之用手机上网,不时朝门口看一眼,往常这个时候白乙都会出现,今天不知怎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又等了一会儿,李远之有些熬不住,哈欠打得眼泪直流,心想白乙大概今晚不会出现了,遂关灯,钻进被窝,试着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睡着,不过却做起了噩梦,梦见好多鬼追着他跑,边跑边说他们死的好冤啊……李远之梦里都快跑断腿了,心里大骂,你们死的冤不冤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害你们的……
突然,有一个身穿清朝旗装的女鬼从他前面冒了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细长尖锐的枯手像烙铁一样,紧紧地箍着,一张七窍流血的脸贴着他,恶狠狠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想要杀我……还我命来……我要你偿命,不得好死……”
李远之被掐的脸红脖子粗,双手抓着脖子上的那双鬼爪拼命的挣扎,“滚开,我没杀你,放,放开我,放开我……”
“哼,没有杀我,那你为什么找人对付我?”
李远之一瞬间睁开眼睛,眼前的女鬼变成了白乙那张清冷的脸,他的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白乙脸色扭曲狰狞,黑沉的眼眸闪着滔天的怒火,手指收紧,问:“为什么找人对付我?”
“我……没有。”李远之疼得直翻眼白,心里震惊,不知道白乙为何这么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找人对付你,真的没找过……”
眼看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白乙才微微松开手,只是手指并没有离开他的脖子,李远之大口大口喘气,咳了一会儿,声音都哑了,红着眼睛,看向白乙余怒未消的脸,说:“我没找人对付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杀了我。”
说完,松开抓着白乙的手,放弃挣扎,一副任君处置的态度,白乙不说话,盯着他看,狭长的眼眸黑沉不见底,想要要把他看穿,李远之也看着他,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静止,只有李远之急促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有多紧张。
好一会儿,白乙才动了一下,慢慢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李远之一得自由,便快速的坐了起来,退到床角,身体紧绷,谨慎的盯着白乙,视线扫过他的胸口,发现他身上的白色衣袍上竟染了血,心里一惊,谁打伤他的?
难道白乙以为是自己找人对付他?李远之心里小小的愤恨了一下,真是无妄之灾,犹豫了一下,问:“你怎么受伤了?”
白乙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李远之被看得头皮发麻,顶着低气压,挪到他身边,小心地问:“我能看一下吗?”
见他还是不说话,只好当做是默许了,抬手解开他的腰带,拨开内衣,看到他的左胸口有一条伤口,伤口很深,皮肉外翻,李远之有些慌乱,脸色发白,想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可是一想他是鬼的事实,只好放弃。
“你等下,我给你找药。”
他下床,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里面只有云南白药和一些止血绑带,他翻了翻,还有一盒感冒药,也不知道这些药对鬼有没有用,算了,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用水壶烧了热水参进去,试了水温,不冷不热,他才拿毛巾,给白乙清理伤口。
包扎的时候,李远之的手一直在抖,额头上全是冷汗,等到伤口处理好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虚脱了,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找了一条毯子给他,问:“谁打伤你的?”
白乙不说话,看向他身后,李远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张撕成两半的黄色符纸,他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两眼,咦了一声,说:“这东西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扔进垃圾桶的啊。”
话刚说完,手上的符纸就自动烧了一起来,李远之吓了一跳,忙扔了出去,一股恶臭在房间里弥漫开了,火光里传出凄厉的鬼叫声,直到符纸燃尽,叫声才停止。
李远之惊魂未定,转头看向白乙,说:“这,这符纸不是我的,今天在街上,我遇到了一个老头,是他塞给我的,我扔了,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我的屋子里。”
白乙闻言,没说信他,也没说不信他,只是淡淡的说:“那是噬魂符。”
“哦。”李远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我要是知道这符纸会跟着我进屋伤到你,早就把它毁了,你……你要不要躺床上休息一会儿?”
说着,李远之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心里把黄牙老头扎小人揍了一遍,差点害得他被白乙掐死,真是气死他了。
“陪我。”
李远之刚想起身收拾脸盆,就被白乙抓住了胳膊,不知怎地,他在白乙那张冰冷的面具之下看到了一丝脆弱,犹豫了一下,他便上了床,躺在他身边。见白乙侧身想要抱他,李远之惊得忙把人按住,躺好,说:“别,你这样会压着伤口,疼。”
见他脸色冷了下来,只好妥协道:“行了,爷,我服了你,你别动,我搂着你,成吧。”
说着,李远之拖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伸手环过他的腰,把人搂进怀中,咬牙暗想,真冷啊……
李远之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怀里的白乙还在,居然没有消失,而他自己整个人则像章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手脚已经被冻得僵硬,轻微动一下,就觉得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针尖在刺他,又痛又麻。
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脚,尽量不让自己碰到白乙的伤口,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李远之已经满头汗。他低头看向还在熟睡中的白乙,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若是能忽略他没有起伏的胸膛的话,他看上去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等等,胸膛没有起伏,那就是没有呼吸……李远之立刻慌乱起来,忙把手指探到白乙的鼻尖下,刚做完这个动作,他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暗骂自己太蠢,白乙他本来就不是活人,是鬼,鬼怎么可能会有呼吸呢。
刚想收回手,却发现白乙睁开了眼睛,正阴狠的盯着他,然后下一刻天旋地转,他就压在了白乙的身下,李远之心口直跳,忙叫着解释:“别误会,我刚才看你没有呼吸,担心你……”
话说了一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李馗的说话声,“远之,你醒了没有?再不起来,小叔我决定给你超度了。”
李远之看着身上的白乙,见他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忙叫道:“小叔,你先别进来,我醒了,在穿衣服呢。”
话一说完,李远之就在心里把自己暗暗唾弃了一番,这说的叫什么话,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捉奸在床,臊得慌?
果然,门外传来他家小叔的调侃声,“呦,远之,做什么坏事了?是不是夜里有漂亮的女鬼来找你聊天了,嘿嘿……”
女鬼没有,男鬼倒是有一个,李远之试着推开身上的白乙,用商量的语气说:“那个,你要不要躲起来?我小叔是庙里的住持,他看见你,可能会想……”收了你,或者灭了你,正好还能收回玉章。
下面的话李远之没有说完,至于他家小叔有没有收鬼的能力,他实在不敢打包票,前天,那一叠符纸才被白乙烧了的,但是白乙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若是他家小叔收鬼不成,反被白乙给灭了,那就不好了。
见鬼 第14章 偶遇梁泉
“远之,你不会还裸着身吧?再不开门,我可要进去了。”门外的李馗显然已经不耐烦。
“来了,来了。”白乙不愿意走,他也不敢赶。
李远之忙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门只开了一条缝,堪堪露出一张脸,他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说:“小叔,我还没洗漱呢,找我什么事?”
李馗上下扫了他两眼,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屋里还真藏着个女鬼呢?”
说着,伸手推开他,走了进去,李远之心叫不好,想伸手把人拉出去已经来不及,心虚往床边瞄去,“咦”了一声,床上已经没人,他立刻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有了底气,问:“小叔,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李馗在屋里转了两圈,又跑到洗手间里看了一眼,没看见可疑的人,才说:“你妈感冒了,让你回去陪她上医院一趟,打你电话没人接,就打给了我。”
“感冒了,我手机可能没电了。”李远之跑到床边,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按了两下开机键,没反应,果然没电了。
“嗯?这是什么东西?”李馗蹲在地上,看着地板上一块黑乎乎的印子,黑印深入地砖,像是刻了进去,“远之,过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恶毒的邪术的?”
李远之一脸莫名,问:“什么邪术?”
“噬魂术。”李馗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指着地上的黑印,眼睛盯着李远之。
“这是昨天烧毁的一张符纸。”李远之走到那块黑乎乎的印子边,昨晚他被白乙掐了一顿,魂都飞了一半,哪里会有精力注意这个,现在仔细看来,这黑印看上去像是在地砖上刻了一个字,不过他不认识这个字,忙解释,说:“昨天有个奇怪的老头给了我一张符纸,我扔大门口的垃圾桶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屋子里,而且还伤……还突然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馗有看了他两眼,见他不像是在撒谎,脸色才缓和下来,说:“噬魂术是要用冤死之人的心尖血写成,而且那冤死之人必须是被最恶毒的方法杀死的,上面缚着冤死之人的冤煞之气,一般的鬼碰到,立刻就会被吞噬进去,这符咒收的鬼越多,煞气越重。”
李远之哆嗦了一下,心里暗骂昨天那个老头恶毒,说:“怪不得昨晚这个符纸燃烧的时候,我听到凄厉的鬼叫声”
李馗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其实还有一件事李馗没说,噬魂符除了吞噬鬼魂之外,还会根据操纵之人的意志,吞噬活人魂魄,从这地上的印记来看,这噬魂符怕是已经吞噬了不少鬼魂,有人在用噬魂符收集煞气,修炼邪术,看来这事得查一查了。
李远之匆忙收拾了一通,便开车回家,伺候他家太后去了,走之前,李馗拿了一尊拇指大的佛像给他,是用桃核雕刻的,用红绳系着,让他戴在身上,若是再遇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挡一挡。
李太后感冒很严重,高烧,喉咙都肿了,只囔囔着头疼,李远之把人从家里接出来,送到医院,排队,挂号,直到医生给挂上点滴,他才有空歇下来。
陪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叨了一会儿,见隔壁床位的小朋友在吃苹果,太后说她也想吃,李远之只好出门去给她买。
出了医院的大门,不远处就有卖水果的摊位,李远之称了一斤苹果,又买了一串香蕉,付完钱,转身回去,看到了一个熟人。
“远之,你怎么在这里?”
李远之愣了一下,对面的人是他的前女友,梁泉,一年前,两人毕业的那天分手,梁泉提出来的,说他不够爱她,让她没有安全感,李远之当时直呼冤枉,两人大二在一起的,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后,他平日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之外的姑娘,对她可谓是一心一意,居然还没安全感,那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我妈感冒了,陪她来打点滴,你呢?也是陪人过来的?”
“我……”梁泉刚说一个字,眼圈就红了,李远之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忙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梁泉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最近失眠,睡不着觉。”
李远之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的样子,他还以为得了什么绝症呢,遂安慰,说:“失眠找医生开点安眠药,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应该不是大问题。”
梁泉抹着眼泪,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我都试过了,没用,我失眠是因为一直做噩梦。”
“做噩梦?”李远之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问:“那你都做些什么噩梦?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是从上个星期开始的,梦到……梦到有许多恶鬼想抓我。”梁泉脸色白了下来,声音低沉了几分,继续说:“而且最近我总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跟着我,晚上我都不敢出门,我,我怀疑是鬼。”
没有梦到七宝如意石就好,李远之建议,说:“要不你去寺里拜个佛,烧个香,买个平安符什么的带在身上。”
梁泉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远之,那东西有用吗?”
其实不怪她怀疑,毕竟是正规大学毕业,受过无神论熏陶了七八年,平安符什么的,在她看来,只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因为不信鬼神,所以这平安对她来说也就起不到心理安慰的作用了。
“可能有用吧。”李远之也不敢给她打包票,毕竟那东西他也没用过,而且最近即使用了,他还能看见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分手道别,李远之上楼,伺候他家太后吃苹果,太后说苹果不甜,想吃香蕉,李远之只好给她剥香蕉,太后吃了两口,就说没胃口,不想吃。
李远之无奈,只好一个人默默的把香蕉和苹果解决掉,太后生病,得让着她,小孩似的,娇弱着呢。
晚上,李远之没有回八宝寺,而是留下来照顾太后,因为打了点滴,太后的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有些咳嗽,嘴里苦,李远之熬了一些蔬菜粥,做了两碟小菜,伺候她吃下,之后才给自己下了一碗面,算是晚饭。
自从上大学后,李远之就一直住在老宅,偶尔回来加餐也不会留下过夜,但家里他的卧室一直留着,收拾的很干净。
李远之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擦干头发,去了太后的卧室,见她已经睡熟,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热,才安心。
回到自己的卧室,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摸了一本床头书打发时间,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今天白乙发现他不在八宝寺,会不会过来找他……
手中的书看了没一会儿,李远之就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书本脱手,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李远之一下子惊醒了,抬头警觉地看了一圈,屋里除了他,没有其他的东西。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两条消息,一条是沈煜的,说他找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发到他邮箱里了,另外一条是梁泉的,说睡不着觉,觉得有东西在盯着她。
李远之发了一条不让人误会的安慰短信给梁泉回复过去,然后下床,开电脑,查看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一个古董拍卖会的照片,上面有很多拍卖品,其中有一件不起眼的拍卖品吸引了李远之的注意力,那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琥珀,里面包着一块黑色石头,看上去很像七宝如意石,李远之忙翻出手机里上次在博物馆拍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外表有些相像之外,应该并不是同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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