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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前排的黑框眼镜男再次坚定的举起了右手,“350万。”
大厅里瞬间冷场,但拍卖师是不会让拍卖会冷场的,大声说:“前排的这位先生出到350万,有人加吗?350,目前最高价350万。”
李远之转头看了一眼季言,见他脸都气歪了,心想这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爹娘。
“350万一次”
“350万两次。”
“350万三次。”
“咚”的一声,拍卖师敲下手中的锤子,对黑框眼镜男说:“恭喜您,先生,350万成交,请出示一下您的牌号,哦,好,237号。”





见鬼 第17章 再遇黄牙老头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季言都没有再举牌,倒是黑框眼镜男又竞拍了两件物品,拍卖会结束后,李远之去找他家小叔,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那位黑框眼镜男,这人之前背对他们而坐,没机会看清长相,现在细看一下,挺没特色的,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此刻,眼镜男正谦虚的弓着腰,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话,态度恭敬,不时地点头,李远之稍微走近了几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和眼镜男说话的老头正是前几天在街上,塞给他噬魂符的黄牙老头。
这老头怎么阴魂不散在这里?李远之忙抓住白乙的胳膊,紧张地把他拉到身后,说:“白乙,你要不要躲起来?那边的老头就是上次给我噬魂符的人。”
上次噬魂符能伤到白乙,李远之觉得这老头的道行和白乙应该不相上下,也可能比他高,若性子再是法海同志那种,对一切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要打倒的一刀切态度,那白乙可就要比白素贞妹子还要悲催了。
走在前面的李馗没看见李远之跟上来,回头,见他姿势奇怪,身体僵硬,站着不动,叫道:“远之,你干什么呢?走了。”
“哦,来了。”李远之赶紧拖着白乙跑过去,虽然他觉得他家小叔不靠谱,但若真打起来,还是能挡一挡的。
黄牙老头听到动静,转头,阴厉的眼神射过来,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嘴角翘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目光几乎如影随形地粘在了李远之的身上,让李远之有种被被猎人盯上的恶心感,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下意识地抓紧白乙的手。
此刻,跟在后面出来的季言正站在会所的门口等梁泉,手里拿着手机,百无聊奈地看向不远处的人群,注意到李远之炸毛刺猬一样的防备状态,心里难得觉得有趣,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黄牙老头,黄牙老头感觉敏锐,立刻转头,看向季言,两人隔空对视了两秒,脸上俱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远之见黄牙老头不再盯着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戳了戳他家小叔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看不远处的老头,说:“小叔,那老头就是上次给我噬魂符的人。”
李馗和陈艺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对上老头再次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立刻风云变色,像是如临大敌,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三人隔空对峙,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在噼噼啪啪的响,一旁的沈煜不清楚状况,摸了一下脖子上突然冒出的鸡皮疙瘩,问:“怎么了?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李馗率先收回视线,转着左手腕上的佛珠,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四人转身,去停车场取车,回去的路上,李远之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身后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在如影随形地追着他,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白乙,说:“白乙,那老头不是好人,你下次若是遇上他,记得躲远一点。”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黄牙老头虽然一直在看他,但他能感觉到老头的视线有落在他身边的白乙身上,他不知道老头能不能看见白乙,虽然李馗和陈艺就看不见,但他绝对能肯定,黄牙老头对白乙完全是法海对白素贞的尿性!不死不休!
白乙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问:“你不想除掉我吗?”
李远之突然被问懵,下意识地问:“我为什么要除掉你?”
问完,他就觉得自己犯蠢了,白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像要他的命,当时他心里恨不得灭了这鬼,可惜后面一连串事情发生的太着急,计划还没付诸实施,就不知不觉流产了。
再后来,见识过他的手段之后,知道大概还是暂时不能除掉他,只是不能除掉他,也应该想躲着他,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鬼抱有好感了?他平时的温顺,做低伏小,本意完全是为了保命,说难听点就是曲意逢迎,苟且偷生。
可见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刚才那句话,说不想除掉白乙,这话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虚伪,而白乙沉默的态度已经表示他并不相信他的话,李远之琢磨着怎么说才能让这位爷不生气,百结愁肠地凝眉苦思,好一会儿,他才咳了两声,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想要我的命,我当然害怕,想要除掉你,换了你,你也会这么想的……”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白乙一张鬼魅妖邪的鬼脸,满腔仇恨,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李远之觉得心口那个疼啊。
回到八宝寺,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去斋堂吃了晚饭,李远之就回房休息了,可能是白天被黄牙老头惊到了,夜里他还做起了噩梦,梦见黄牙老头穷凶恶极地追着他跑,一边跑一边朝他扔符纸,正义凛然地大喝,“妖孽,哪里逃,受死吧……”
早上醒来,外面的天上已经大亮,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李远之在梦里千里奔袭了一夜,累得他想就此死在床上。
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一转头,便看见白乙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他,头发用一根银色的丝带随意的束着,清晨的阳光透过方格玻璃照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黄色光晕,看上去温暖了许多。
李远之把头埋在被子里蹭了蹭,心里暗想,白乙要是不想杀他,该多好啊!
拖拖拉拉的洗漱完,李远之看向依然没有动静的白乙,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吃早饭的?”
见他站起来,李远之才朝门外走去,走到门槛处又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起来,传说中,鬼是不能见太阳的,昨天是阴天,白乙跟着他出门没出事,此刻外面艳阳高照,他真怕他等会出去一晒,“刺啦”一声,冒着一阵青烟,被晒没了。
忙回身进屋,找了一把伞出来,撑开,本来想递给白乙的,但一想到其他人看不见他,到时只看到一把伞悬空移动,要不要太惊悚。
所以只好他拿着,伸手把白乙拉到身边,让他整个人罩在伞下,说:“你靠着我,别被太阳晒到。”
白乙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其实他想说他不怕太阳,只是看到李远之担心他的举动,他决定选择沉默。
打着伞,一路朝斋堂走去,路上遇到寺里的明智小沙弥,老远对他挥手,笑着问:“远之,这大太阳的,你撑着伞干什么?”
李远之说:“阳光太烈,我怕晒黑啦。”
明智小沙弥嘿嘿笑了两声,摇头走远了,李远之虽然打了伞,但还是小心的把白乙往有廊檐的地方带,只是这样走,去斋堂就绕路了。
直到斋堂门口,李远之才收起伞,放在门边的角落里,往打饭的窗口走去,边走边小声的问:“白乙,你喜欢吃什么?我们这里有馒头、花卷、素菜包子、油条、鸡蛋、葱油饼……”
说着,李远之突然住了嘴,他想起鬼是不需要吃饭的,人死了之后就不能享受口腹之欲了,这可真够遗憾的。
李远之要了两个素菜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粥,又加了一点小菜,找个位置坐下来,见白乙坐在对面看他,他突然觉得有些难受,问:“白乙,人死后吃什么?香火吗?”
白乙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没吃过。”
“那你吃什么?”
“我不吃东西。”
“哦。”李远之不再说话,专心的吃饭,只是速度却比平时快了许多,因为他觉得当着一个不能吃东西的鬼享受美食,简直是在折磨对方,罪孽深重……唉,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一天,白乙都没有消失,一直跟在他身边,李远之顾虑到他的安全,便没有出门,窝在房间写导师布置的课题报告,白乙坐在他身边看书,李远之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两眼,心里暗想,白乙生前应该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这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着实让人仰慕,也不知道乱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中午吃饭的时候,沈煜告诉李远之,说拍卖会上拍到玉玲珑的黑框眼镜男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李远之问得急,一口饭噎在喉咙里,直打嗝。
“被人挖了心脏。”沈煜翻出手机上网,搜索本地新闻,头条便是眼镜男被害的消息,他把手机递给李远之,说:“这小子家里挺有钱的,住半山别墅,尸体在他家别墅的游泳池里被发现的,家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警局那边初步认定为入室抢劫。”
李远之看着手机里的新闻,照片上黑框眼镜男的尸体已经被泡的发白,左胸口被前后贯穿,黑洞洞的,心脏已经不见,李远之脸色难看,忍着翻江倒海的胃,问:“那他的现场有没有找到他的心脏?”
沈煜夹起一块爆炒猪肝塞进嘴里,说:“没找到,不过,你仔细看他胸口处的伤口,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李远之把图片放大,细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说:“这伤口怎么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挠出来的?”
尸体身上的伤口乌黑,血肉被撕的一块一块的,而且伤口的周围也有抓挠的痕迹,尸体的眼睛圆睁,眼球凸出眼眶,瞳孔放大,明显死前受到了突然惊吓。
沈煜点头,说:“最奇怪的是,警察在现场没有采集到除了死者之外的任何可疑指纹和脚印,别墅的监控显示,昨晚除了这小子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李远之猜测,说:“难道是野兽杀人?”
“不可能。”沈煜摇头,说:“那别墅虽然在半山腰,但那座山上最大的动物就是猴子,根本没有什么凶禽猛兽,我看倒不如说像是鬼杀人更贴切。”




见鬼 第18章 离魂
鬼杀人?
李远之心头一跳,若真是鬼杀人,那么是黑框眼镜男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还是哪个爱财的鬼看上了他的钱?可关键问题是,地府最近流行人民币么?
突然,他脑海里又跳出另外一个画面,想起昨天和黑框眼镜男说话的黄牙老头,那老头是位会邪术主,会不会是老头用什么邪恶的方法杀的人呢?
只是别墅里有财物被偷,那老头难道是缺钱花?可昨天两人看上去很熟的样子,缺钱可以借,用不着杀人吧?而且看那位眼镜男在拍卖会上的豪放姿态,绝对是个舍得了钱的主,更何况是为了保命?
沈煜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说:“对了,据说那件拍品玉玲珑和其他几件拍卖品也在失窃财物当中。”
“什么?玉玲珑也在里面?”难道凶手还真是见财起意?不,不对,这案件表面上一看是入室抢劫杀人,但若把一些细节联系起来看的的话,这案件可就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了,处处透着诡异。
“嗯。”沈煜擦着嘴巴上的油腻,往后仰头,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摸着凸出来的胃,说:“前天拍卖会上,为了这块玉玲珑,季言和他两个人争得满厅血雨腥风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季言就是杀人凶手?”
“不确定。”李远之摇头,把手机还给沈煜,说:“不过他的确有嫌疑。”
若是这起命案不是简单的杀人劫财案,凶手的主要目标是玉玲珑和其他几件拍品的话,那昨天参加竞拍玉玲珑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他家小叔,李馗。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在嫌疑范围之内,白乙,因为拍卖会上,他明显也很紧张那块玉玲珑,黑框眼镜男是昨天被人杀死在家里的,但是白乙从拍卖会开始,之后就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应该可以排除嫌疑。
李远之想,若白乙真的想要那块玉玲珑,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地杀人又劫财,凭他的能力,拿到玉玲珑,分分钟的事情,而且在拍卖会现场就可以拿到了,何必等到拍品转移到眼镜男手中之后再出手。
沈煜不置可否,摸着下巴,暗搓搓地说:“哼,我看他的嫌疑最大,而且,你不觉得那块琥珀里面的黑色石头很像丢失的如意石吗?市博物馆的那块如意石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呢。”
李远之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两块石头虽有相似之处,但也不是完全相同,不过季言和他家小叔李馗也想要那块琥珀,那就值得推敲了。
“对了,沈煜,你以后遇到季言,记得和他保持距离。”想起前天白乙说的话,李远之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毕竟季言可从未对他死过心,想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季言这次回来之后,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感觉整个人都变了,白乙也说他不对劲。”
其实,要具体说李远之对季言现在的观感,那就是季言身上多了一些不属于活人的气息,看人的眼神好像比以前更阴森了。
“知道,你不说,我也会离他远远的,他不来缠我就好了。”想起几年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沈煜巴不得离季言远远的呢,“不过,这话你该和梁泉说,最近她和季言走的很近,昨天晚上还在七号会所见过他俩呢,俨然一对情侣的氛围,公开的出双入对。”
李远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到家里那只醋劲十足的鬼,摇了摇头,说:“梁泉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和她早就分手了,不适合再管她的事,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吃过饭,下午李远之有课,沈煜没课,就先离开了,李远之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户外面的松树林,午后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让人昏昏欲睡地暖意。
七尺讲台上,头发被染成黑钢丝的老教授捧着书,站在黑板前,一边声情并茂地舞动着手臂,一边吐沫横飞,声音嗡嗡的,混合着前面同学的小声说话声,直接谱成一首莫扎特地摇篮曲。
李远之听着听着,眼皮就沉重起来,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若是桌上再放个木鱼,他绝对能敲出一段大悲咒。
“咚”地一声轻微响,脑门磕桌上,李远之立刻惊醒,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注意他,才吁了一口气,这次他用手托着下巴,不让自己直接趴下去,“1951年,拉斯韦尔倡议召开一次多学科学者参加的公共政策研讨会……”
“罗尔斯提出了正义至上理论,普遍的正义理念高于一切价值,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道德,正义来自于不受任何利益制约的个人自由权……”
黑暗中,窗外的草丛里传来唏唏嘘嘘的虫叫声,李远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宽大奢华的卧室里,身后茶色玻璃落地窗半打开着,白色飘纱窗帘被夜风吹得鼓了起来,像水蛇一样妖娆地舞动着。
屋里没有人,李远之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搓了搓胳膊,走向窗外的阳台,身体趴在阳台的护栏上,往外看去,这里是二楼,楼下有一大片草坪,草坪靠近大门处有个游泳池,水很清澈,蓝色的,一眼见底。
“这到底是哪里?”
李远之疑惑地嘀咕了一声,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突然,游泳池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手上端着一杯香槟酒,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放在旁边的圆桌上,脱掉身上的浴袍,摘下眼镜,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
李远之吓了一跳,半边身子几乎伸出了阳台,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副眼镜上,黑色的边框,等等,怎么和那天黑框眼镜男戴的眼镜一模一样?
他忙把视线转向水池里男人,仔细一看,竟真的是拍卖会上的黑框眼镜男,只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远之心跳加速,脑子里已经快速的转了起来,心里大概明白自己在哪里了,这里明显是眼镜男的半山别墅,只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没等他想清楚,他低头,再看过去时,下面的水池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仔细搜索了下面能看得见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个人影,难道刚才是他自己的幻觉?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突然,身后却传来嘀嘀嗒嗒的水声,李远之汗毛都竖起来了,猛然转身,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软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撞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眼前,正是刚才楼下看到的黑框眼镜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悄无声息的站在落地窗边,垂着的头像是断了一样,挂在脖颈上,白皙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黑色地血顺着身体,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
突然,他低垂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一张泛着死气脸直勾勾地看向李远之,手臂前伸,嘴里开始呕出黑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脚一个血印地逼近过来。
李远之吓得头脑空白,手脚软成面条,扶着阳台的栏杆,左突右移,想要找地方逃跑,突然,眼镜男猛地跳了起来,李远之惊恐得肝胆俱裂,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仰去,下一刻,他便从阳台上摔了下去,“啊”的大叫了一声,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教室里。
“理性工业领袖已经取代了资本主义蛮荒阶段的扩张掠夺的‘强盗大亨’,而企业家阶层……”
李远之抱紧手臂,呼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地安慰自己,只是个噩梦而已,噩梦……
放学后,班上有同学生日,约他去饭店吃饭,李远之推迟不掉,只好答应,一行人驱车去了市里的吴月饭店,要了包厢,点了一桌菜,七八个人边吃边闹,李远之被灌了两杯白酒,头晕得厉害,忙说自己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一群人才放过他。
晚饭后,有人提议去唱k,李远之不想去,打了一声招呼,便提前离开了。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就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像是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浑身无力,连掐了好几下大腿,才让自己勉强维持清醒。
一路撑到八宝寺,他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坐在禅房外的门槛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想抬手检查,可手臂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脚,李远之吃力地扬起头,白乙黑发白衣,清冷萧素地站在他的面前,李远之哭丧着脸,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白乙,我好像动不了。”
月色清冷,白乙的脸上也没有温度,低身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开门进屋,走到床边,放下他,冰凉的手指从他冒着冷汗的额头一路抚上他苍白的嘴唇,问:“你今天在学校遇到过什么人?”
李远之脸都僵硬了,眼睛木然地转了两圈,说:“学校的同学,还有老师,没见过奇怪的人。”
白乙没说话,手指沿着他的嘴唇向下,滑过脖颈,开始一颗一颗地解他衬衫的纽扣,李远之快哭了,问:“白乙,你想干什么?”
他都半身不遂,不,全身不遂了,这鬼居然还想着趁机占他便宜,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人若倒霉被鬼欺么……
“你离魂,中了阴煞之气。”白乙掀开他的衬衫,视线落在他已经青黑一片的左胸口处。
李远之吃力的垂眼,瞟到自己胸口的惨状,一脸视死如归地问:“我这样,是不是没救了?”
白乙看了他一眼,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见鬼 第19章 丁一一的照片
听了这句话,李远之愣了一下,心想这鬼本来就想杀他的,现在不用他动手,他就快死了,让他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岂不是更好,怎么又要救他,不让他死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感到胸口传来钻心的疼,他垂眼一看,见白乙修长的手指像把利剑一样,插/入他的心脏,李远之惊悚得只想晕死过去算了,心里暗骂,尼玛,这哪是不让他死啊,这简直比让他死还可怕。
就在他疼得死去活来,快要死过去的时候,李远之感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扯出来,连筋带骨的疼,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心想,完了,这鬼肯定是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了,这下想不死也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白乙吻上了他的嘴唇,清冷冰凉的气息透过嘴唇,直窜进刺痛的心口,“远之,别睡。”
李远之眉头皱成一团,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叫着,“白乙,疼……”
“嗯,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白乙的话刚说完,李远之就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下子空了一般,接着刺骨的疼痛从心脏沿着神经末梢迅速传向四肢百骸,疼得他像条死鱼一眼,不停的抽搐。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急促地喘着粗气,艰难地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李远之惨白着一张脸,看向白乙,见他手中正握着一团黑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团黑气是一张鬼脸,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狰狞恐怖。
“就是这东西害的我吗?”李远之有气无力地问,想到这东西是从他心脏里抓出来的,他就肝疼。
“嗯。”白乙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然后提起毛笔,蘸上墨水,龙飞凤舞,不知道画了什么,画好之后,把手中的黑气一把拍在纸上。
然后,李远之便看到白纸上迅速腾起蓝色的火苗,瞬间包住了那团黑气,鬼脸立刻扭曲变形,凄厉刺耳的鬼叫声从火里传来,不多时,黑气就被蓝火吞噬殆尽,一张浸了血的人形小纸人落在了桌上,断成两截。
“那是什么东西?”李远之惊悚地问,这人形小纸人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给人下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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