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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白乙没有说话,难得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说:“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李远之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吐槽,雕虫小技?这雕虫小技刚才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他娘的,这个毁三观的世界,要不要这么让人惊喜,如此诡异神奇的杀人手段,简直分分钟秒杀枪支匕首毒药,米国的海豹突击队员看了都要羞愧,绝对给跪了,追捕拉登,奴役日本首相什么的,直接一个纸符就够了。
“这是谁想要我的命啊?”李远之吃力地挪下床,愤愤地说:“真是受够了,打个盹都能梦见死人。”
想起刚才白乙说他离魂,李远之把前后原因一联系,就知道整件事情的问题出在哪里了,肯定是下午的那场噩梦,半山别墅、黑框眼镜男……
只是那东西是怎么钻到他身体里去的,是黑框眼镜男想害他?可他们俩无冤无仇的,眼镜男为什么要害他,没有理由啊。
李远之拖着软成面条的腿,走到衣柜前,脱掉身上汗湿的衬衫,不怎么见阳光的皮肤有些苍白,挺直的脊背上,中间脊椎骨的小凹槽自上而下,一路没入裤腰,看上去致命的诱惑。
白乙站在他身后,眸色暗沉,里面似乎有狂风暴雨在形成,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块凹陷,李远之一瞬间绷直了身体,不动声色地躲闪了一下,抖着声音说:“别摸,都是汗。”
说完,不敢转头看白乙,抱着睡衣,逃跑似的窜进浴室。
白乙看着关上的浴室的门,还能感到指尖残留着软软的温度,低垂的眸色变了几变,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第二天,一大早,李远之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来电显示是沈煜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键,不情愿的说:“沈煜,大清早的,什么事?”
“远之,我发了一张丁一一的照片到你邮箱。”沈煜的声音有些嘶哑,“照片是我们班另外一位女生惠欣扫描给我的,上面是她们以前社团野营时拍的,上面显示丁一一戴过一块红色的玉石。”
李远之挂上电话,腾地坐起来,手忙脚乱的下床,走到书桌边开电脑,点开邮箱,附件下载,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呈现在了屏幕上,照片上有七个人,四男三女,丁一一站在最边上,不知道是拍摄效果的问题,她的脸色苍白,穿了一件v领t恤,领口很低,露出用红绳系着玉石。
只是这玉石直露出了三分之一,其余部分全部隐藏在衣服下,但也足够判断这玉石可能就是血玉了。
从露出来的玉石轮廓来看,血玉应该是圆形的,中间有圆孔,可以系绳,李远之又看了一下照片上方的拍摄时间,时间显示照片是一年半前拍的,正好在她去季言的工作室心理治疗期间。
那么,他现在可以大胆得推测,丁一一,王子健,做梦梦见如意石,并导致心理失常,都和这块血玉有关了?
不,等等,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丁一一这块血玉和王子健消失的那块血玉是同一件,但若是同一件血玉的话,王子健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会是丁一一卖给他的吗?
阿嚏,阿嚏……突然,李远之连打了三个喷嚏,转头一看,发现白乙正站在他身后,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西北风,若是再来一朵乌云,他绝对能给你刮起一场暴风雪。
李远之想到白乙也在找如意石,遂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指着屏幕上的丁一一,说:“白乙,这是丁一一,沈煜以前的同学,她两年前做梦,有梦见如意石,之后精神便有些失常,两个月前她被人发现,已经死了,尸体显示她死前被人折磨过。”
说着,他又打开电脑里的另外一张图片,继续说:“这是王子健,古董店的老板,半年前他也得到过一块血玉,但不知道是不是和丁一一的是同一块,这人和丁一一一样,半年前开始做噩梦,也梦见了如意石,之后精神也失常了,两个月前他在季言的工作室里被火烧死了,而后,血玉失踪。”
说完,李远之看向白乙,期望他能给出他所知道的信息,然而白乙再次让他失望了,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黑沉的眼底透着冷冽的杀意,李远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冒死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乙看向他,不冷不热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李远之觉得头皮发麻,艰难咽了口口水,说:“我想知道,这血玉和如意石有什么关联?还有你也在找如意石,博物馆的那块如意石丢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白乙的脸色冷了两分,说:“我说和我没有关系,你信吗?”
李远之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腰背,直直看着他,说:“若你说没有关系,我就信。”
其实,心里到底是否该相信白乙,李远之的回答可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漂亮,他一直都有怀疑博物馆丢失的如意石与白乙脱不了干系,然而没有证据,他当然也不能冤枉白乙。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白乙说他杀过他,可他李远之敢对天发誓,他从未做过这种犯法的事,每次白乙对他露出恨意的时候,他心里就委屈的要死,所以这也正是他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对白乙妄加猜测,而是选择相信他的原因。
下午,李远之上完课,从学校回来,路过他家小叔的禅房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遂放轻脚步,鬼鬼祟祟地蹲在窗户下,听起了墙角。
“我昨天夜里去那栋别墅看过了,是鬼杀。”是一位老太婆的声音,苍老嘶哑,像是被石头磨过一样,大概是陈艺又换了一具尸体。
只是,别墅?鬼杀?这是什么东西?
“是鬼杀吗?”这是他家小叔李馗的声音,“居然操纵恶鬼杀人,看来凶手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所以我没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不过……”老太婆的声音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李馗追问。
陈艺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别墅二楼的卧室里发现,竟然有远之的气息。”
“什么?远之?”李馗惊叫了起来,问:“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会去那里?”
“你先别急,我在那屋里还发现了血咒离魂术,那小子八成是被人下咒,中了离魂术,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窗外的李远之也吓了一跳,脑中把几个关键一串,瞬间便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黑框眼镜男的半山别墅,杀人现场,离魂,以及他的噩梦。
“谁?”屋里的李馗突然警觉的叫了起来,“谁在外面?”





见鬼 第20章 救命求财
“啊,小叔,是我。”李远之站了起来,做出一副刚刚路过这里的样子,说:“我刚从学校回来,正准备回房间呢。”
李馗开门出来,出手如电,揪着李远之的衣领,一把把人拖进屋里,然后便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脱他衣服,李远之如惊弓之鸟,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领,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急声大叫:“小叔,你干什么?节操掉地上了么?”
李馗不屑的翻白眼,说:“远之,你想多了,节操那种东西跟你的小命比起来,简直就是渣,速速地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中了离魂术,也不吱声,你想小叔我给念经,帮你超度吗?”
李远之松了口气,不急不缓的整理凌乱的衣服,说:“小叔,等你来救我,我昨晚就升天了……呃,我没事,真的,那什么离魂术已经解了。”
李馗扬了扬眉毛,一脸惊奇地问:“解了?谁帮你解的?”
血咒离魂术,是一种相当险恶的邪咒,解咒之人需比施法之人道行高才行,而且解咒过程痛苦,稍有差池,不是中咒者身亡,就是解咒者被反噬,居然有人能帮着小子解咒,高人呐!
“呃,那个……”李远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白乙供出来,想了想,白乙这是救他的命,没做坏事,不至于招他家小叔惦记上的,况且他家小叔的偶像也不是法海,心里斟酌了一下,才说:“是叫白乙的那个鬼,我以前有跟你提过他的。”
“白乙?”李馗的眼神一瞬间高深莫测起来,问:“远之,我记得你以前说那个一直想要你的性命的,怎么突然愿意救你了?他爱上你了么?”
李远之被李馗的神逻辑惊呆了,囧得一脸血,呐呐地说:“小叔,你的节操果然掉地上了。”
李馗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远之,说:“远之啊,那叫白乙的鬼有没有跟你要救命的报酬?”
“这个……他没说,再说,他是鬼,给他钱,也没用啊,要不我烧点冥纸给他?”李远之觉得自己好像好心做了坏事,看他家小叔的神情,明显是对白乙起了兴趣,这可不好,非常的不好。
“没说?是不屑要,还是所图之物不止于此?”李馗气势恢宏地甩了一下他那宽大的袖袍,拖了一把椅子,金刀立马的坐了下来,俨然一副老爷升堂的架势,问:“我记得暗影石就是被它给拿走扔了的,说吧,那鬼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居然处心积虑维护他?”
李远之苦着一张脸,心里暗骂,维护他?小叔,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维护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个,我没收他好处,惊吓倒是有的,不过他帮我解离魂术,救我性命这事是真的,我没想维护他。”
况且白乙救了他之后,可真没说过要报酬的事,哎呦,他当时好像也忘了问了,可不是,被白乙摸了一把后腰,惊得他腿都软了,哪里还有心思考虑救命之恩,报酬什么的事。
再说白乙本来就要杀他的,以前还说要等时间到的时候再杀他,昨天能出手救他,说明不是他命大,而是死期未到。
李馗直直地看着李远之,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远之,别怪小叔我没提醒你,鬼不轻易救人,但若救人必有所图,别到时候来个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那你可就是聂小倩嫁给黑山老妖,若是命中注定没有书生宁采臣,你就等着和他共赴黄泉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李远之脸色黑沉如锅底,心底狂奔过万只草泥马,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小叔,你想这么多,倩女幽魂的编剧他知道吗?”
李馗斜眼,给了他一个小孩不更事,我不跟你计较的眼神,老神在在地端起手边青花瓷茶碗,悠悠然地喝了一口,说:“回去烧点冥纸给那个白乙,还有,告诉他,本住持很欣赏他救命不求财的高风亮节,问他要不要立地成佛。”
“……”
李远之面皮直抽,脸上的神情从小叔你虚伪到小叔你好险恶,居然问一个鬼要不要立地成佛,这简直就是作死地节奏,鬼若成佛,这三观崩坏的世界早就和谐大同,小猪都能上树飞天了。
一旁没有机会说话的陈艺已经被李馗那一身金光闪闪的佛光给刺瞎了双眼,完全惊呆了,李远之安静地挪出禅房,默默地帮他家小叔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李远之的脚刚跨进门槛,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白乙压在了床上,嘴唇被凶狠的啃噬着,疼他脸都扭曲了。
李远之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位爷又发什么疯,呜呜的叫着,奋力的挣扎,“白乙,你放……放开我……”
白乙根本不为所动,张口便咬上他的舌头,嘴里立刻涌上一股血腥味,李远之挣脱不开,被疼痛刺激的直皱眉头,心想,这鬼动不动就咬人,绝对有家庭暴力的倾向……
好一会儿,李远之觉得他舌头都快要麻木的时候,白乙才放开他,冰冷的手指沿着他的嘴唇滑向脖颈,李远之本能的觉得有危险,忙抬手,抓住那只能要他命的手腕,说:“等等,你他娘的到底发什么神经?要杀老子也得给个理由吧,说吧,让我死个明白。”
白乙眼眉低垂,浓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李远之像条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等待死亡审判,只是白乙一直沉默不语,冷眼看他,李远之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这怒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啊,忙惶恐的问:“你,你到底怎么了?若是我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以后尽量注意就是,你这样不说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见他还是不说话,李远之被他闷葫芦的性子彻底打败了,伸手抚上他皱起的眉头,温声哄道:“好了,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小的我一定以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刀山火海,只要你吱一声,我立刻就能跳下去……”
这话说的四分诚恳,六分保留,况且李远之嘴上说他错了,可他根本不知道他错在哪里,白乙作为一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鬼,当然看出了李远之的言不由衷,冷哼了一声,拂手甩开他的手,起身站了起来,说:“你不用说这些,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
李远之咂摸了一下嘴巴,舌头被咬了一道口子,一舔就嘶嘶的疼,皱眉,看向白乙清绝冷漠的背影,暗暗的想,不会再相信他,这话听着有歧义,他自问自从和这鬼相遇以来,几乎没对他撒过谎,更谈不上骗他了,再说,凭白乙的能力,他也不敢骗他啊,这是哪里来的怨气?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没有骗过你的。”想了一下,他又说:“对了,刚才我小叔问你的事情了,你这几天低调一点,我怕他会来找你麻烦。”
白乙转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远之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舌尖疼的厉害,大概已经肿了,感觉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算了,还是不说话好了,反正白乙看样子也不想搭理他。
因为第二天便是国庆节,众所周知国庆长假并不是出门游玩的好时机,到处都是人,c市作为榜上有名的旅游城市,自然是人挤人,八宝寺早上一开门,便接待了好几拨游客,门外的停车场挤满了旅游大巴。
李远之早就预料到今天不是出门的好时机,路上肯定堵车,还是不要凑热闹了,老实待着吧。他家小叔李馗,一大早就忙得不见了踪影,陈艺今天换了一具少女的尸体,脸蛋看上去特清纯,不过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陈老头的风格,长发被扎成鸡窝,灰白色印花t恤,宽松休闲裤,男式的,脚上一双不合脚的黑色布鞋,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画风完全崩坏。
“陈叔,虽说尸体如衣服,您这……好歹挑一具性别相同的啊。”李远之躺在屋檐回廊的摇椅上,拿着一本书,遮住脸,他已经不忍直视了。
陈艺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说:“远之,你还小,不懂我的苦衷啊。”
“我也想懂,可还没到时候不是?”人早晚都会死,死了就知道死人的苦衷了,只是那时候,再苦,活着的人也不知道,李远之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您这隔几天就换一具尸体,最近咱c市的死人很多吗?”
“嗯,很多,有东西暗地里作祟,一些本来身体有问题的人提前病死了。”他现在这具身体,乳腺癌晚期,最多还有两个月可活,可昨天夜里却突然死了。
李远之坐直了身体,说:“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吗?”
他一直以为新闻上的死猪,死鸡只是普通的瘟疫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茬事,鬼怪作祟。
“大概能猜到,有人横死,但没死透,变成了半人半鬼的腐尸,这东西身上的死气会引起瘟疫,最近大规模的死猪,死鸡都是这东西引起的。”
陈艺抬手,想把挂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可能是力气过大,头发是甩到身后,可却露出了半个光秃秃的脑壳,原来是带了假发,陈艺旁若无人地把发套扶正,李远之看得眼角直抽,问:“那你这样附身别人的尸体,不会有问题吗?”




见鬼 第21章 窃贼被抓
陈艺摇头,说:“不会,这些人已经死了,我只是附身两三天,时间不长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那,那什么已经变成腐尸的人,你知道是谁吗?”能引起瘟疫,这种恐怖的东西还是趁早除掉为好。
“那东西很狡猾,很会躲,上个月还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的,不过这段时间好像用什么东西隐藏了踪迹,我在城里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出来。”陈艺说着,停顿了一下,眉头习惯性地打了结,想了一会儿,说:“说起来,这东西的气息踪迹莫名其妙的被隐匿好像是在博物馆失窃案之后,难道……”
陈艺没有说下去,长期化疗已经瘦成鸡爪的手指掐着那根还在燃烧的烟,烟雾缭绕间,脸色跟来了大姨妈一样难看,一旁匆匆路过的明志小沙弥见状,说:“远之,你咋欺负人家姑娘啦?”
李远之忙摆手,痛心疾首地说:“没有啦,我和她不熟,真的。”
明志小沙弥摇头,眼睛咕噜噜地在李远之和陈艺之间转了两圈,带着猜透奸/情,看破红尘的淡定笑容走远了,陈艺突然咳嗽起来,边咳边说:“远之,我有事先走,你最近小心一点,有事没事就待在寺里,别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
李远之看着他把脸都咳肿了,真怕他下一刻呕血倒地身亡,忧心地望天,问:“那东西是不是和如意石有关?”
“不好确定,得等我去查了之后才能知道。”陈艺抹了一把额头上咳出来的汗,含着烟头,双颊凹陷,猛吸了一口烟,特艺术地吐出两个烟圈,说:“告诉你小叔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让他别担心我。”
李远之看着他似要乘风归去,飘飘欲仙的背影,说:“哦,好的。”
下午,沈煜来找八宝寺找李远之,李远之当时正窝在一颗葡萄树下打盹,寺里人太多,吵得他快要成大头娃娃了,整个人都恹恹的,没精神。
沈煜一身狼狈,喘气如牛,一屁股坐在李远之对面的竹藤椅上,年老体迈地藤椅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吱抗议声,“娘的,这人也太多了,路上车子堵成便秘,庙里游人挤成罐头。”
说着,他端起李远之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凉茶,咯噔,咯噔,打了一串饱嗝,舒服得叹息了一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李远之眯着眼睛,像个行将就木的死人,有气无力地说:“先听好的。”
“好消息便是,博物馆盗窃案的窃贼被抓住了。”李远之诈尸似的,一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睛发亮,等待他的下文。
沈煜低头,对着茶杯的水照了照,慢条斯理地抓出一个鸡窝状的发型,接着说:“坏消息便是,窃贼是抓住了,文物也追回来了,但是缺了一件,七宝如意石不在里面。”
“什么意思?”李远之有些不解,皱眉,心想难道那窃贼已经急吼吼地把如意石给卖了?
“那犯人不承认他偷过那块石头。”沈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说那块石头一看就不值钱,他看不上眼,别瞪我,这是那窃贼说的原话。”
李远之身体后仰,挺尸地躺了回去,说:“那如意石哪去了?还长了腿,自己跑了不成。”
沈煜煞有介事地点头,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不过,我怀疑,博物馆这次失窃案有两个人,偷如意石的人和现在被抓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据那窃贼交代,值夜的保安不是他杀的,他说他偷东西有个原则,就是只偷东西,不害人性命。”
“等等。”李远之突然出声,说:“网上那段关于博物馆的灵异视频你有没有看过?”
沈煜点头,说:“看过,怎么啦?你不会是怀疑如意石被那鬼影偷走的吧?”
李远之凝眉,没有说话,倒不是他怀疑鬼影偷了如意石,而是自从昨天听了陈艺说黑框眼镜男是被人操作恶鬼杀死的,他一联想到那段博物馆那段灵异视频,就忍不住猜测。
“对了,沈煜,黑框眼镜男的命案你上次还真是猜对了,就是鬼杀人。”李远之见他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补充说:“陈叔说的,他说有人操纵恶鬼杀的人。”
沈煜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看来,博物馆那段灵异视频值得考证啊。”
“那视频显示的时间是九月八号凌晨2点17分,正是盗窃案发生的当晚。”说着,李远之想起一个问题,忙问:“对了,那窃贼有没有说他具体什么时间去博物馆的?”
那段视频网上点击量很高,李远之来来回回看过好多遍,还拉着白乙看过几遍,上面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沈煜对上李远之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忙说:“你等等,我打电话找警局的朋友问问?”
很快,沈煜便问到了想要的消息,兴奋地说:“远之,你果然没猜错,那犯人说他是一点五十二分左右进的博物馆,在里面待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现在看来,那鬼影是在这窃贼离开之后才进的博物馆,他们前后脚只差了三四分钟,还有一件事,保安老头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四分左右,是在鬼影进博物馆之后,我去,这贼还真命大,要是他稍微迟了那么一步,岂不是和保安老头一样,被灭口了。”
李远之没有说话,手指一圈一圈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心里把整个案件的节点梳理了一遍,串成一条可能的线,照目前所知的信息推测,如意石很有可能是那鬼影偷走的,只是鬼偷东西,李远之几乎本能的想到了白乙,因为他之前明确跟他说过,他在找如意石……
等等,陈艺上午说腐尸可能也和如意石也有关系,白乙也说过博物馆文物失窃案和他没关系,那么是那个半人半鬼的腐尸偷的吗?
只是那东西现在不知道用什么隐藏了自己踪迹,混在人群里,也不知道陈叔能不能找到?若是能找到,而且确定与如意石有关,那么白乙的嫌疑就能洗去了。
李远之把自己的想法跟沈煜说了一遍,两人没得出有用的结论,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沈煜一直待到了晚上,在斋堂吃过晚饭才离开,晚上庙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不过也有一部分客人留宿的,寺里的厢房多为沙弥们的住房,只有极少一部分用来招待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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