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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妈的,老子以为今天要命丧黄泉了,幸好!”沈煜咧着嘴巴,心有余悸的朝着李远之笑了一下。
白乙站在李远之身后,视线落在棺材周边那一滩泛着腥味的血黄色水渍上,沉声道:“你们的确进过黄泉了,院子里那口井是阴阳井,下面联通地府的忘川河,本来活人进忘川,必死无疑,你们能活下来,说明……”
白乙的话没有说完,沈煜青白着一张脸,目瞪瞪地看看白乙,又转头看看旁边惊魂未定的安倍音弥,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上来,抖着声音,哆哆嗦嗦地问:“白,白乙,那……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见鬼 第160章 置之死地
白乙偏头,看了沈煜和安倍音弥两秒,面无表情地说:“没死!”
沈煜立刻眼睛放光,只是还没等他那颗堵在嗓子眼里的心落回胸膛,就听到白乙又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但你们现在也不是活人,只是魂魄而已,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魂魄,只有三魂,缺七魄。”
沈煜顿觉喉头涌上一阵腥甜,眼冒白光,捂着胸口,一脸凄惶之色,喃喃低语道:“那还不是死了……哎,等等,不对,那我们另外七魄在哪里?”
白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副朱漆棺材看,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倍音弥见沈煜一副纠结要死的样子,想了想,说:“我想,我们另外的七魄还在阳世。”
沈煜不放心,又转头,眼巴巴地看向白乙,见他没有否定,才稍微安下心,片刻后,他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愤愤开口道:“奶奶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们弄得魂魄分离的?若是让我知道,一定要鞭尸他祖宗八代,做鬼也不放过他!唉哟,气死小爷了,肝疼,肺也疼……”
“是我干的!”
一道语气古怪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煜心头一跳,抬眼看去,立刻气肿了脸,怨气冲天的叫道:“安倍吉昌,你这样害我们,是什么居心?”
安倍音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安倍吉昌,虽然也生气,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撑着胳膊,坐起来,问:“吉昌前辈,你为什么……”
活未说完,就被安倍吉昌给挥手打断了,他掏出蝙蝠扇,敲着手心,一本正经地说:“昨晚,我夜观天象,给你们卜了一卦,大凶。”
说着,安倍吉昌停顿了一下,眼睛似有若无的瞄了一眼白乙,又继续道:“大凶之兆的破解放方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逢凶化吉,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得有贵人相助,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们魂魄分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沈煜等着眼睛,语气不佳的接口。
安倍吉昌毫无愧疚之色,一脸自得得夸了沈煜一句“聪明”,气得沈煜差点血溅三尺,当场魂飞魄散。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安倍音弥倒是听出了安倍吉昌的话外话,此刻石室中,所谓贵人,除了白乙,舍他其谁?吉昌前辈还真的是算尽了机关。
沈煜有些头疼,晃了晃腿,爬起来,环顾了一圈,问道:“远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远之正看着白乙愣神,听到沈煜的问题,他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嘴唇,才开口回答,说:“这里是青州城,沈府,就是前世沈陌住的地方。”
“青州城?!”沈煜转着眼珠子,盯着脚边的棺材,眼角的余光刚好落在不远处的黑色牌位上,脊背一寒,脸色难看地嘟囔,说:“你住的地方?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地方倒像是一座坟墓?”
李远之莫名有些尴尬,捏着手指,说:“你说的也没错,现在这里的确是一座坟墓,他们说沈陌用青州城给白乙做了陪葬。”
“……”沈煜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眼神复杂的在白乙和李远之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又问道:“远之,你说的‘他们’是谁?这里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其他人?”
李远之点头,把手上的华章递给安倍音弥,说:“门外有只狐狸精,玉藻前,另外上邪、罗琅、焉拓老头和孤桦都来了,还有跟着你们的白慕川,既然你们到了这里,他大概迟早会找过来。”
“我操,狼窝啊!”沈煜囧着一张脸,转头,挑眉,对着悠闲自在的安倍吉昌,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安倍吉昌笑眯眯的扇着扇子,又来了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聪明!”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沈煜无力的耷拉下眼皮,手掌在玄尘头上摸了两下,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烦躁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李远之看向沉默不语的白乙,迟疑地开口,说:“我们得先出去才行。”
一直躺尸的褚泽突然出声,舌头僵硬地叫了起来:“啊……本龙……不行了,快快,我要人工呼吸……”
“……”李远之面色一囧,偏头,就见褚泽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忙弯腰,翻过褚泽的肚皮按了按,猜测他和华章一样,应该是妖力暂时被压制了,加上之前和白慕川斗殴,导致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晕过去。
想了想,李远之便让安倍音弥把褚泽和华章裹在了一起,转头,见地上的棺材不知何时已经被移到了墙角,湿漉的地面完好无损,沈煜原地转了两圈,又跺脚,完全看不出棺材是如何从地底冒上来的。
最糟糕的是,李远之发现,石室的门已经和墙壁完美的融为一体,连门缝都没有留下,仿佛这间石室从来就没有门。
东西两侧墙壁上的壁灯忽上忽下的跳动着,时而发出一声轻微的哔啵声,挑动着众人已经脆弱的神经,沈煜突然呼吸急促起来,烦躁的问道:“怎么办?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
其他人闻言,俱是把目光转向了白乙,白乙抬头,视线落在李远之没有血色的脸上,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安倍音弥愣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白乙哼了一声,垂眸冷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
说完,白乙抬头,看向李远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问:“你也觉得我应该知道吗?”
李远之被白乙笑得一阵头晕,外加心虚气短,他咕咚咽了一口吐沫,被呛到,捂着嘴,咳得弯下了腰。
白乙走到李远之的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李远之脑袋充血,眼角泛红,恨不得跪下,忙摇头,想了想,他叹息了一声,说:“除了我,大概没人知道怎么出去,但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出去。”
沈煜听了这绕口令似的回答,直觉眼前一阵发黑,李远之这话的意思是,除了沈陌,没人知道怎么出去……还有比这更糟心的答案吗?
李远之心情苦闷,凝着眉头在石室里看了一圈,现在,整个石室里,除了人、鬼、妖之外,便只剩下那副朱漆棺材,还有白乙的牌位。
而那副棺材……是把沈煜他们从地底带出来的……李远之突然心头一动,暗想,这棺材既然能上来,是不是也能下去?
若能下去,按照沈煜之前所说,那他们便可下地府,然后从地府回到阳世,只是怎么让这棺材沉到地下,却是个问题。
李远之走到棺材边蹲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手指刚碰到棺材的边沿,便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拉了进去。
不等他惊呼出声,就看到白乙飞身扑了过来,接着听到安倍吉昌惊叫了一声,“不好,棺材要盖上了。”
沈煜抓着已经盖了一半的棺材盖,脸都紫了,气喘吁吁的吼道:“怎么办?远之,你和白乙快出来啊……”
李远之头昏眼花,身上压着白乙,胸口像是被打断肋骨,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他伸手推了推白乙,让他出去,白乙摇头,说:“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怎么出不去?这话什么意思,棺材盖还没有盖上呢……
白乙见李远之瞪他,摇头,突然笑了一下,说:“我说的出不去,就是出不去的意思。”
李远之更加头晕,最糟糕的是他感觉到石室突然晃动了起来,就像刚才沈煜他们要从地下出来的一样。他心跳越跳越快,像面被擂动的鼓,眼看沈煜他们快要支撑不住,李远之突然灵光一闪,忙叫道:“你们进来,快,全都到棺材里,不要问我为什么,进来!”
沈煜和安倍音弥闻言,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等他们犹豫,就被身后的安倍吉昌一人一巴掌给拍进了棺材,接着他拖着玄尘和裹成僵尸褚泽华章也跳进了棺材。
“砰”的一声,李远之便看到棺材盖罩了过来,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一米宽的棺材里挤着一人五鬼两妖,李远之垫在最下面,最悲剧,肝肺都扭曲了。
很快,地面剧烈晃动了一下,众人便感到棺材开始下沉,那感觉就像乘电梯,明显失重。
石室在棺材彻底沉入地下之后,恢复了平静,四周墙壁的血色金刚经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而之前消失的桌案重新出现在石室里,桌案中央放着白乙那块黑色的牌位。
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响起,石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是之前消失不见的上邪和罗琅,后面跟着玉藻前和孤桦。
“咦,他们人哪去了?”




见鬼 第161章 殊途同归
“你以为他们会等你这个狐狸精?”罗琅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复又意味深长得地看了一眼孤桦。
孤桦脸色青紫交加,沉默两秒,才开口,状似愤恨的语气,“哼,逃得可真快!”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玉藻前突然炸毛般的尖叫起来,“啊……鬼,鬼啊……”
“闭嘴!”上邪受不了地甩了一巴掌过去,直接*,把玉藻前拍死在墙上,语气鄙夷道:“什么鬼?千年狐妖居然怕鬼,不过一具尸体就吓成这样,也不怕丢人。”
“不,不是,我……”玉藻前卷着尾巴,抱在胸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案桌之下的那具尸体,那是焉拓老头的尸体,之前明明已经被华章拖出去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谁带进来的?
玉藻前的视线在其他三人身上来回的徘徊,罗琅和上邪不可能,他们之前走在她前面,两手空空进来的,孤桦一直在她旁边……难不成……那不成是焉拓老头自己跑进来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玉藻前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其实,不是她怕鬼,实在是这地方太古怪了,刚才地面晃动,她被华章踹晕在墙角的时候,发现身上的妖力全然使不出来,差点要了她的命,想到刚才还在这里,现在却消失不见的李远之他们,玉藻前深深的感到恐惧,她要出去,不能待在这里。
玉藻前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她,立刻憋着一口气,猫着腰,往门边挪去,只是不等她走到门口,地面再次晃动了起来,她尖叫了一声,奋力往门边冲去,然而已经来不及,石室的门突然消失不见了,她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三人还算镇定,不动声色地看着石室里变化,桌案消失,满室的血色金刚经,从地下冒出来的红色棺材。一直到棺材盖打开,三人的表情才出现一丝变化,因为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白慕川。
“看到本座很惊喜吗?”白慕川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抬头,看了一圈,视线落在孤桦身上,又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沈陌没有陪着你?”
孤桦闻言,脸色瞬间白了一下,语气不佳地反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对于孤桦的反感,白慕川并不在意,笑得一脸温柔,似真似假地说:“你和人私奔,对本座始乱终弃,本座不把你追回来,心里不甘。”
孤桦惊诧的瞪着眼睛,眼前厚颜无耻的白慕川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印象里白慕川一贯斯文有礼的,这是绝逼是吃错药了。
白慕川见孤桦如此表情,面色一哂,叹息了一声,便把之前围攻老宅的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原来之前白慕川跳井之后,一直追着褚泽等人进了忘川,本来想用他们钓出白乙,却不想居然被他们逃脱了,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小鬼爬进一副突然出现得棺材消失不见。
不过,让白慕川意想不到的是,他认识那副棺材,那棺材叫七星棺,曾是地府的东西,属于至阴之物。千年前,沈陌入地府抢亲,除了抢走孤桦之外,还抢走了这副棺材,当时,白慕川就预感到孤桦大概活不长了。
之前,棺材消失后,白慕川在忘川河上有逗留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褚泽等人踪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七星棺又诡异地出现了,但里面却是空的。后来。白慕川也跳进了棺材,接着,他便到了这里。不过,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李远之和白乙显然已经走了。
“能劳驾你这个枉死城的城主穷追不舍,可见你的目的不简单。”上邪上下打量了白慕川一番,不冷不热地说道:“若我猜的没错,你目的是女巫谷。”
“哦?”白慕川嘴角噙着淡笑,挑眉,说:“看来,这次我们是殊途同归啊!”
罗琅不屑的唾了一口,哼哼唧唧道:“跟你殊途同归?白城主这是在开玩笑吗?可惜了,这里是青州城,死人墓,不是女巫谷。”
“这个我当然知道。”白慕川眯着眼睛,端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好脾气,诡异地笑道:“据我所知,你在找九阴灵石,去年失踪的七宝如意石似乎也在你身上,你收集这些东西,无非是想死而复生,脱离轮回之苦。不过,上邪有没有告诉你,女巫谷,扶桑山,有生死轮回之所?”
“哼,这个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罗琅偏头,瞥了一脸淡然的上邪一眼,继续道:“可你也应该知道,自从女巫一族灭绝之后,扶桑山就消失了。”
“哦?是吗?”白慕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低头看向墙角的棺材,低声自语,说:“你怎么就肯定是消失了,而不是有人故意把它隐藏起来了?”
“隐藏起来?”罗琅愣了一下,脱口问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它隐藏起来?我看,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白慕川抬脚,走到棺材边,弯腰,伸手在棺材底角边沿抹了一下,而后把手指放在鼻尖细嗅,喃喃低语,感叹道:“金光草的味道,唯天台山独有,登上天台山,凡人也成仙啊!”(注:天台山即扶桑山。)
随着白慕川的话音落下,其他三人脸色遽变,此刻,墙角,昏死过去的玉藻前也适时醒了过来,两眼冒着贪婪的绿光,看着让人瘆的慌。
“你说的可是真的?”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却见焉拓老头那具干瘪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活了过来,不,不,不应该是活过来,确切的说,应该叫尸变。
因为,焉拓老头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周身散发着黑色的煞气,显然已经成了传说中的毛僵,罗琅和上邪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变,倒是白慕川突然轻笑了一声,说:“看吧,又是一个痴心妄想之人,不过,我喜欢。”
孤桦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慕川一眼,视线扫过焉拓老头脚边的牌位,心头一跳,挥手施力,取过牌位,拿到手里,一看,脸色瞬间灰败,双手颤抖,张口喷了一口血出来,失心疯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竟是如此……沈陌,你好狠,好狠啊,疯子,疯子……”
孤桦边笑边骂,骂到最后,他终于哭了起来,一腔血泪,道不尽爱恨悲苦,求不得,白慕川一言不发地看着发疯的孤桦,伸手拿过那块牌位,看了一眼,牌位上写的是:吾之爱孤桦之位,阳上沈陌恭立。
“吾之爱?呵……”白慕川不可抑制地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孤桦,语气冷漠地说道:“孤桦,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是沈陌给你立的牌位啊,看来外界传言有误,我看,这青州城到不是沈陌给白乙陪葬的,而是给你!真看不出来,原来沈陌对你如此情深意重,真真叫我惭愧!”
“惭愧?”孤桦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面色寒若冰霜,语气颓然地说道:“不,惭愧的应该是我,你再看看牌位底部,少康已卯年戊辰月望日,这可不是我的忌日,而是白乙的忌日。”
说着,孤桦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还有这七星棺,你大概不知道之前是谁躺在里面的,是我!一座城,一块刻着白乙忌日的牌位,这里的全部,全都不过是沈陌给白乙的陪葬而已。所以,你说错了,这里的确是白乙的坟墓,不是我的,至于我,大概和外面那只穷奇一样,不过是这座死人墓的看门狗而已。”
白慕川沉默地看着面色扭曲狰狞的孤桦,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头,指尖施法,拂过牌位底部的那排小字,下一秒,便看见牌位上的字迹出现了变化,变成了“吾之爱白乙之位”。
白慕川眸色微闪,挑眉,冷笑了一声,低声讽刺说:“沈陌,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这世间能让他用心良苦的,大概只有白乙一人。”
说完,白慕川手腕翻转,掌心立刻腾起一股红色烈火,瞬间便把那块黑色的牌位给烧成了灰烬,他拍了拍手,抬头,看向上邪,笑着说:“上邪,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上邪面色一凛,不动声色地反问:“白城主,想要我说出什么实情?”
白慕川眯了眯眼睛,挑眉,说:“关于女巫谷,不,应该说关于扶桑山消失之谜,以及你女巫一族当年的灭门之仇。”
上邪眼神锋利起来,语调里隐隐压着风雷,怒声喝道:“白慕川,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怎么?你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白慕川忽然板下脸,“亦或者……你和沈陌定过什么协定?比如,让白乙活过来,嗯?……看你的脸色,说明我猜对了啊!”
白慕川饶有兴致摸着下巴,眼底涌上浓浓的讽刺之色,轻笑道:“女人果然都是傻子,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愿意牺牲全族人,可惜,白乙心里那个人从来不是你。他是高高在上的祭祀,而你只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女巫,他看你一眼,都是恩赐,想让他爱上,说是痴心妄想,不如说白日做梦更确切。”
“不过,你们女巫一族本来就是为了帝俊祭祀而生,沈陌以复活白乙为条件,屠尽女巫一族,如此看来,你和你们族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说着,白慕川停顿了一下,转头,视线扫过面色各异的其他人,最后落在孤桦的脸上,又意味深长道:“当然,至少……沈陌让你表面上圆了生是白乙的人,死是白乙的鬼这个愿望,也难怪你在感情上即使恨透了沈陌,但为了白乙,你却又不得不受他摆布。如此看来,孤桦,你和上邪此刻是不是有同病相怜之感?”




见鬼 第162章 七窍玲珑心
“谁跟他同病相怜?”上邪的脸色像是被人凌迟过了一般难看,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人说中痛处,气得不轻。
罗琅一看上邪的表情,就知道白慕川刚才所说应该是真的,当年他被沈陌弄死的时候,女巫一族还被灭族,后来他被关进寒冰地狱,偶然从看门小鬼的那里听到只言片语,只说女巫一族被人灭族,但凶手却不知其人。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心里恶狠狠的暗爽了一把,女巫一族是白乙的人,不是他和白乙有仇,而是他跟沈陌有仇,可谁叫白乙是沈陌在乎的人,如此七转八拐的人情能让沈陌糟心的事情,罗琅作为沈陌的仇人,实在是畅快的很。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预估错了,这感觉就像买彩票,梦见自己中了大奖,再一核对,发现手中的彩票只中了五块钱,要不要气死人。罗琅觉得自己被自己蠢哭了,对于沈陌这种敢于捅破天,与鬼神叫嚣的疯子,能真正伤到他的人和事,除了白乙,几乎没有。
想到这里,罗琅莫名觉得有些口干,他抬头,看向白慕川,问:“你的意思是……沈陌把扶桑山给隐藏起来了?”
白慕川正在研究地上那副棺材,头也没回,说:“这世上,除了他,没人敢做这件事。”
罗琅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把锋利的刀子,仿佛一张口,就要杀人似的,奈何想杀的人不在眼前,满腔凌厉化成郁闷堵在胸口,含含糊糊地问:“可……沈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那么的大的能耐去隐藏一座扶桑山?”
白慕川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笑话一般,他站起身,转头看了罗琅一眼,语气说不出的嘲讽,反问:“你觉得他是普通人吗?”
罗琅面色难看,牙齿紧咬,腮边的肌肉凸起,神经质地抽动着,白慕川看他这个样子,面色一哂,语气平静道:“沈陌的确是个凡人,但他做的事情可不是凡人能做得出来得,不要说凡人,连鬼神都……都不能给他挡道。”
说完,白慕川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看了一眼孤桦,又笑道:“不过,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们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去扶桑山。”
“哼,你说的轻巧!”上邪半垂着眼睛,目光隐晦地藏在睫毛后面,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石室被下了禁制吗?”
上邪见众人不说话,嘴角莫名勾了勾,白慕川没有注意上邪的小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的血色字迹,指尖刚碰到,便感到一股尖锐的灼烧感,白慕川快速得收回手,发现食指指尖已经变黑,他哼了一声,把手缩进袖子,低声说:“李远之和白乙既然能从这里出去,那我们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自然也能出去。”
上邪冷笑了一声,摸了摸袖口的云纹暗边,漫不经心地说:“哦?白城主是打算穿墙,还是飞天,亦或者打地洞出去?”
白慕川飞快地掀起眼皮,高贵冷艳地回道:“当然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
说完,他看向对面焉拓老头,又加了一句,“不过,我需要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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