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李远之皱了皱眉,放弃想从小厮嘴里打听消息的念头,视线漫不经心地转移开去,但只一秒,便又重新落回那小厮的身上,不,确切的说是落在那小厮的嘴巴上。
那小厮的嘴巴微微开了一条缝,也不知道嘴里含了什么东西,嘴角竟然露了一点黑色的线头出来。
李远之心生疑惑,犹豫片刻,便走上前,抬手,小心地捏着那个线头,想要往外拉,奈何那小厮嘴巴似乎冻成了石块,怎么都拉不出线头后面系着的东西。
华章见李远之动作,忙自告奋勇,谄媚地毛遂自荐,愿为少爷上刀山下火海,见李远之点头,华章挥了挥爪子,让李远之退后,然后上前,跳起来就给了那冻成人柱的小厮一巴掌,力道之大,居然直接扇掉了人家的下巴。
那画面太血腥,李远之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但是面对仰着头,向他邀功讨赏的华章,还有身后虎视眈眈地玉藻前,他还是勉强回扯了一下嘴角,心不由衷地说道:“干得不错!”
“那是当然的!”华章毫不谦虚地回答,把爪之里,被黑线捆成一团的黑色布卷递给李远之。
李远之接过那块只有食指般长短的布卷,放在掌心里捏了捏,发现布料居然是软的,没有被冻成脆皮,忙小心翼翼地展开。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块绢布上灰白色一片,什么都没有,李远之心生失望,但又不甘心,拿着那块布翻来覆去的看,就差化身织女,给这巴掌大的一小块布抽丝剥茧了。
“嘶!”李远之突然眉头皱起,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是手指被别在布卷上的一根细小针头划到了,鲜红的血珠很快循着伤口渗了出来,落在那块布卷上,消失不见了。
李远之一看这状况,心头一跳,暗道,有门,忙又在指尖按压了两下,挤出更多的血,涂抹在那块布上。
很快,不出李远之所料,那块灰白色的布卷上显出了字迹来,共四十个字,内容是:
不分阴,不分阳,太极影茫茫。许大乾坤,都来作战场。打破圆圈子,壶中日月长。翻把先天趣,认作蜜蜂房。
华章在旁边瞄了一眼,惊讶地叫道:“啊呀,这不是少爷您十六岁那年送给白大人的情诗吗?怎么在这小子的嘴里?”
情诗?
李远之差点喷出一口心头的老血,这也能叫情诗?这明明就是词,好不好?
还有,这词的水准,太特么的……俗气,艳俗,太俗了……妈的,李远之莫名觉得丢脸丢了一地,这哪里是情诗啊,简直就是淫词才对,这沈陌……难道以前是个文盲,不,不,确切说,绝逼是个文化流氓啊!
写这么个艳情露骨的淫词送给白乙,这他妈的绝对没安好心,明目张胆地调戏啊,也不知道白乙但时看到这首词的时候,是什么反应,要是李远之,绝对抽不死丫的,□□熏心的混蛋!
瞧瞧,都写的什么啊,不分阴,不分阳……李远之心中甚为不忿,小声默念出声,那满脸怒容的样子,在玉藻前和华章看来,像极了风闻自家汉子有外遇的妒妇,醋味酸爽得可以做酸菜鱼了。
然而,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是,等李远之唧唧歪歪把那首诗词念完的时候,发现脚下的地面跟七级地震似的,突然震动起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形便随着骤然下陷的地面掉了下去,破了音的尖叫声卡在喉咙口,喊都喊不出来!
周围一片浓重的漆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刮得面皮上,像小刀一般划过一般疼,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掉到什么地方去,地狱?还是天堂?
不过,有一件事李远之可以肯定,那就是沈陌的八寒地狱和那首送给白乙情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怎么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一念完那首词,这地狱就崩塌了!
这绝不是巧合,很像沈陌那个疯子会干出来的事情!
李远之手里抓着那块巴掌大的破布,身体急速下降,仿佛没有了尽头,就在他以为下面是个无底深渊的时候,却见眼前白光骤然一闪。
李远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一屁股坐在玉藻前的尾巴上,那蓬松柔软的八条尾巴给他的身体做了有效的缓冲,否则凭着他刚才下降的速度,绝对摔成一团烂泥。
“谢谢!”李远之诚恳地向玉藻前道谢,虽然他知道玉藻前没那么好心救他。
玉藻前收回尾巴,视线在李远之脸上溜了一圈,立刻猜出了李远之心思,似笑非笑地指着地上,摊成一块煎饼的华章,解释说:“你不用怀疑我对你心怀不轨,我救你,是因为他。刚才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替我挡了一块冰柱,我只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
李远之一惊,忙走到华章身边,查看他的状况,华章见李远之满脸担忧之色,哼哼的更加卖力,形同将死之猫,并趁机,厚颜无耻地要求李远之抱着他,理由简单而充分,他走不动了!
李远之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华章,华章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就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李远之终于有所动作了,他随便解下自己的围巾,把华章捆了一圈,拎包似的拎在手里。
华章被捆成僵尸猫,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满腔不郁,但又却发作不得,心里泪流成河,苦哈哈的想着,他这算是知道,什么叫不作不会死了!
李远之可不管华章心里如何纠结,他快速地打量了一圈身周的环境,发现他居然有那么一点而熟悉。
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他之前梦里来过的那个石室,脚边的地上还残留着黑色的纸灰,这让李远之想到之前,焉拓老头儿似乎在这里神神叨叨地烧过纸符。
由此看来,他之前那个梦大概有可能是真的!而且之前,孤桦也说是他通过华章引他过来的!
只不过,那个梦若是真的话,那焉拓老头岂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进了这青州城了吗?那他是怎么进来?难道那个时候,焉拓老头就已经得到至少一颗金玉菩提?还有他的血?
李远之满心疑惑,眉头凝成小山川,脑子里像放幻灯片似的,快速地播放着去年鬼节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很快意识便定格在流觞花苑那一晚上。
李远之记得那晚,他和沈煜因为吃了桂花糕昏过去,然后醒来的时候,手上似乎有伤口的,那时他还没注意,现在想起来,若焉拓老头手上有他的血的话,大概应该是那个时候取的。
见鬼 第158章 我爱你
理清前因后果之后,李远之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种处处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很愤怒,这些人,一个个,阴魂不散地聚在他身边,都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求生?他李远之给不了,求死?哼,他倒是可以送他们一程……
华章敏锐地感觉到李远之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戾气,威压十足,像极了前世的沈陌,华章突然兴奋起来,扭动着僵尸身体,喵喵地叫了一声,出声问:“少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什么?”李远之猛然回神,低头看向华章,刚好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猫眼,顿觉一声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摇头,说:“让你失望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华章闻言,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李远之可不管华章揣着什么小心思,拎着他,抬脚,便往石室尽头的那扇门走去,玉藻前紧随其后。
快到门前的时候,李远之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那扇石门是虚掩着的,而且从里面还透了灯光出来,在地上拉成一条长长的光斑,里面有人?
李远之心头一提,立刻谨慎起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焉拓老头儿,刚才那老头和罗琅大战了一场,也不知道是不是逃到了这里。
华章见李远之身体紧绷,有些莫名,但大概也猜出了他心中的顾虑,遂出声说:“少爷,别紧张,放松,里面没人,就是有人,有小的在,也断不会让人伤少爷你一分一毫的。”
“你确定吗?”李远之谨慎地又问了一遍,见华章点头,才继续往前走去。
李远之本来以为那石门会很重,很难推开,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推,那门就自动旋转,打开了。
李远之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起来,门后不出所料,依然是一个石室,不是很大,五十平左右,东西墙壁上各挂了一盏白玉灯,灯火明黄,曜曜如花。
门的对面,靠墙,放了一张雕花桌案,上面孤零零地供放一个漆黑的牌位,李远之心脏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忙抬脚走了过去。
凑近细看,顿时手脚冰凉,差点跪在地上,那黑黑的牌位上,写着一行字,一行让李远之几乎头晕目眩的字:吾之爱白乙之位,阳上沈陌恭立!
李远之浑身发抖地抓着那块黑漆漆的牌位,胸口的心脏像是被人挖了一般,疼得不行,吾之爱,吾之爱……呵呵,既然是你的爱,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为什么?
华章不明白李远之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这白乙早就死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李远之看到牌位还这么激动啊?难道是疯了不成?
“少爷,你……你怎么啦?”华章有些迟疑的开口,回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玉藻前,却见她眼神警惕的盯着案桌下面瞧。
华章一惊,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立刻炸毛叫了起来:“妈妈的,焉拓老头儿怎么躲在这里了?”
李远之一听这话,立刻本能地倒退了三步,低头看去,面色立刻难看起来,只见不高不低的案桌下,靠墙里面,蜷缩着瘦小的人影,一动不动,正是焉拓老头。
“他怎么没反应?”华章扭着小身板,从围巾里钻出来。
玉藻前轻蔑地哼了一声,语气凉冰冰地说道:“他已经死了,你想让他有什么反应?扑上来,给你一个熊抱吗?还是你想和他来个贴面吻?”
华章怒,尾巴立刻竖了起来,刨着爪子,叫嚣道:“该死的老妖婆,不要信口雌黄好不好?老子是直的,笔直的,懂不懂?”
李远之皱着眉头,面色凝重,想了想,他便出声问道:“玉藻前,你可有看出这老头儿是怎么死的?”
玉藻前摇头,刚想上前探查个纠结,不想还没抬脚,就被华章抢了个先,只见华章像个出膛的炮弹似的,一头撞在了焉拓老头的身上。
玉藻前先是惊讶,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抖着尾巴,调侃道:“死猫,还说你是直的,瞧这猴急的,投怀送抱都不带这么主动啊!哈哈……”
“闭嘴!”华章回头,狠狠地瞪了玉藻前一眼,没工夫跟她斗嘴,办正事儿呢。
华章围着焉拓老头东闻闻,西嗅嗅,片刻后,才转出来,原地打了三个喷嚏,才抽抽鼻子,说:“少爷,这老头儿是饿死的!”
“饿死的?”李远之一阵无语,这害人不浅的老头,居然就这么便宜的饿死了,真是不应该,不应该啊!
只是……李远之忽然又想到之前,在外面院子里看到的焉拓老头,若是眼前这具尸体是焉拓老头的话,那之前和罗琅干架的又是谁?难不成是焉拓老头的魂儿?
李远之心思纠结地想着,只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出来,突然,听到门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人两妖齐齐对视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
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可千万不要是罗琅和上邪才好,这石室四面光秃,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唯一能躲人的地方已经被焉拓给占了,难道他们要去和死人抢地盘?
李远之抱着白乙的牌位,皱眉听着门外已经停下来的脚步声,心想,既然躲不掉,那只能直面迎击了,玉藻前和华章也知道当前形势不容他们扯皮,立刻摆开架势,一左一右,挡在李远之面前。
三人神色紧张的盯着那扇微微开启的石门,只要门外的人一露面,他们就群起攻之,先下手为强,把人打趴下了再说。
一……二……三……四呢?
四没了,因为门外的人完全出乎他们三人所料,不是罗琅,也不是上邪,也不是孤桦,更不是焉拓老头,亦或者其他什么甲乙丙丁,而是白乙。白乙,不要说他们不敢打,就是打,估计还没等他们出手,就已经被虐成炮灰了。
三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华章,只见他又化身成了出膛的炮弹,一头冲向白乙,准确地抱住他的大腿,跳钢管舞似的狂蹭,呼噜噜地叫道:“白大人,您终于来啦!你再不来,小的我就要被孤桦给害死了。对了,还有少爷,孤桦也抓了少爷,你一定要替我和少爷报仇,好好的教训孤桦那个狐狸精,他不仅勾引少爷,还卖身给少爷,骗少爷告诉他八寒地狱的秘密,还有……”
李远之一脸黑气的看着华章吧啦吧啦,告黑状,泼脏水,这猫,真是自己的忠仆吗?为什么他感觉白乙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华章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只换来白乙声淡定的让人气闷的话,“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啊?哦!”华章若有所失地放开白乙的大腿,不死心地抬头,又问了一句,“白大人,你真的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吗?”
白乙视线落在李远之的身上,沉声反问:“你在怀疑我的耳朵有问题吗?”
“不,不敢!”华章激灵灵地哆嗦,忙哧溜一下,退出老远。
李远之手里抱着白乙牌位,两人视线一对上,就再没分开,最终还是李远之先动了,他抬脚,快两步上前,伸手,揪着白乙的衣领,把人拉进来,然后一把把人摁在墙壁上,头也没回,沉声道:“你们出去!”
“我们?”华章和玉藻前大眼瞪小眼了两秒,确定李远之所说的你们是指他们这两只碍眼的喵和狐狸,顿觉心灵受伤,玻璃心碎了一地。
少爷,你见色忘友了啊!不带这么薄情的……
玉藻前倒是没多大的反应,按她混了这么多年的经历,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别重逢的狗男男想做什么,妈的,不就是亲个嘴儿嘛,至于清场吗?
哼,人类就是虚伪……
玉藻前不屑地抖了抖尾巴,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倒是华章磨叽半天,吭哧吭哧才出来,原因是他把焉拓老头儿的尸体也给拖了出来。
玉藻前一看他拖着尸体出来,立刻乐了,笑道:“哎呦,死猫,我早就知道你是弯的,但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恋尸的,真特么的重口味啊。”
“滚!思想不纯洁的老妖婆!”华章一爪子,把焉拓老头的尸体给丢了出去,回头,还贴心地给门内的李远之和白乙关上了门。
门内,李远之见华章和玉藻前都出去之后,先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乙看,很快便看得眼圈发红,大颗的眼泪如珠玉一般,悄无声息,从眼角滚落下来,漆黑的瞳孔被泪水浸染晶莹剔透,看上去无助又脆弱。
白乙无奈地叹息,伸手把人抱住,贴身过去,一点一点亲吻李远之眼角的泪水,舌尖很快便尝到一股咸涩的味道,白乙一边吻,一边低声安抚,“远之,别哭!”
李远之睫毛轻颤,眼角被背上压垮了一般地垂了下去,低声说道:“白乙,你死了……我杀的,是我杀了你……”
“嗯,我知道!”白乙抬手,指尖拂过李远之眉梢,语气温柔地不像话。
李远之心里难过,片刻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直直地落进白乙的眼底,又出声说道:“可是我爱你!”
“我知道!”白乙再次偏头吻了过来,舌尖滑过李远之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辗转向下,含住他有些发白的嘴唇,细细的吮吸。
见鬼 第159章 阴阳井
门外华章和玉藻前,两人无聊地画圈圈磨爪子,时间在一声一声刺耳的咯吱声中过去,身后的门还没有动静,两人不期然地对视一秒,便又哼了一声,各自嫌弃地把头偏向一边。
“都一刻钟过去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玉藻前烦躁地甩着八条尾巴,踱着八字步,偏头,见华章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睛一眯,忽然了悟,叫道:“卧槽,这两狗男男不会在里面……这种地方也能硬起来,妾身简直望尘莫及啊!”
华章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拖长声音,讽刺道:“啧啧,你的确望尘莫及,因为……你硬不起来!”
“你……”玉藻前忽的一个转身,不等华章反应过来,一爪子把他按在地上,上下其手,声音温柔似水,不怀好意地调笑道:“公子,妾身……什么声音?怎么地震了?”
地面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华章看着还压在他身上的玉藻前,两腿一蹬,把人给踢了出去,然后就地一滚,身形一闪,撞开石门,急声叫道:“少爷,少爷,地震了……呸,呸……咳咳……白大人,你们怎么还抱在一起啊?就算殉情,也要先找副棺材啊……”
白乙看都没看一眼絮絮叨叨的华章,只是揽着李远之的腰,把人护在怀里,眼睛盯着脚下的地面,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远之转头,对已经兵荒马乱的华章招手,示意他过来,华章不犹豫,蹭蹭两下,爬到李远之的肩膀上,抬头,惊奇的“咦”了一声,说道:“少爷,那边的桌子怎么没了?刚才还在的啊!”
李远之眼皮一跳,抬眼望去,对面原本放案桌的地上留了一滩血,随着地面的晃动,那滩血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开始缓慢的沿着墙壁蜿蜒攀升,不出半分钟,便占满了四周的墙壁。
“这是什么鬼东西?”地面还在晃动,华章惊恐地揪着李远之的衣服,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很快他又发现一个问题,玉藻前还在外面,但石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不等华章纠结,便听到李远之轻呼了一声,眼睛盯着墙壁上的血液,说道:“金刚经!”
此刻,石室四周墙壁上的血液蜿蜒流动静止之后,正是梵文体的金刚经,这让李远之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忙转头,看向身边的白乙,担心地问道:“白乙,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白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摇头道:“我没事!”
李远之暗暗呼出一口气,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眉头拧成小山川,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石室如今的样子正是他年前梦里第一次见到孤桦地方,不过此刻,却少了那副朱漆红棺。
脚下的地面还在晃动,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石板下破土而出,虽然有白乙在身边,但李远之还是紧张的冒了一头冷汗,刚想动一动僵硬的肩膀,却见华章突然从肩头倒栽下去。
“华章!”李远之来不及细想,忙伸手捞住华章,拎着的他的尾巴,把他翻了个身,一看,却见华章除了那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睛之外,整个身体已经僵硬成标本,“怎么回事?”
白乙偏头看了一眼华章,解释道:“他没事,不过妖力被墙壁上的金刚经压制了而已。”
“哦!”李远之把华章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事之后,才放心,接下脖子上的围巾,准备把华章裹起来。
白乙低头,看着李远之动作,眼角的余光扫过他放在脚边的那块黑色牌位,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抬脚把那块牌位给踢了出去。
牌位顺着力度,飞向对面本来放案桌的地方,咔哒一声,牌位原地转了三圈,定住,白乙动作太突然,李远之反应过来,刚想扑过去把牌位抢回来,却被白乙一把抓住,拉进怀里,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那是你的牌位!”李远之面色焦急,想要挣脱白乙。
白乙哼了一声,面色不愉,说道:“我就在你身边,你还要牌位干什么!”
李远之闻言,转头看向白乙,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抓着白乙的手,说:“你不要离开我。”
“嗯!”白乙应了一声,话音刚落下,便抱着李远之转了一个身,退到石室的角落里,面色冰冷,低声道:“来了!”
李远之心头一跳,低头看去,发现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突然裂开,陷了下去,一副红色的棺材伴着血腥味,从地下升了上来。
李远之心惊肉跳,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梦里孤桦曾经躺过的那副棺材,他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见棺材盖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敲打棺材盖,像是要从里面出来。
“僵尸!”李远之磨牙,白着一张脸往白乙身边靠了靠。
叮的一声,棺材四角的封钉被震落在地上,李远之瞪着眼睛,僵硬地看着那块厚重的棺材板一点一点的被挪动开来,直至整个儿翻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只惨白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并伴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妈呀,累死小爷了。”
“沈煜!?”李远之惊讶的低呼了一声,一脸不敢置信的跑到棺材边,便看到沈煜被玄尘鬼压床般压在棺材里,旁边压着恨不得变成纸片人的安倍音弥,两人腰上缠着胳膊粗的褚泽。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棺材里?”李远之手忙脚乱的把两人从棺材里拖出来。
沈煜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两人在学校上课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眨眼便回到了老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发现白慕川居然青天白日的用孤魂野鬼把老宅给围了。
褚泽一看有人找岔上门,怒了,很快便和白慕川打成一团,奈何实力不如人,生死关头,褚泽秉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原则,尾巴一卷,拖着沈煜和安倍音弥,带上小鬼玄尘,跳进院子里那口井,遁了。
可恨的是,白慕川那厮居然也跳进了井里,褚泽没法,拼了命的往下潜,没想到那井下连着一条地下暗河,河里全都是腐烂如丧尸的孤魂野鬼,两人一蛇一鬼一边打鬼,一边顺着水流漂,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后来,河面上飘来一口没有棺盖的红色棺材,两人泡在水里早就筋疲力尽,便爬进了棺材,只是,他们刚进去,便听到哗的一声,水底突然飞出一块棺材盖,把他们给封了进去,再接着,他们便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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