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刘氏的绝招指桑骂槐,杀伤力不小啊!
高静媛跟八哥躲在一边偷看,高守诚嘿嘿偷笑,“我奶、奶说了,你奶、奶最后悔的就是让九叔娶了小婶婶。你看看她,这么多人在呢,还打公婆的脸。她以为肚子里有了一块肉,就能无所顾忌啦?”
高静媛板着脸不出声。
高守诚看着她脸色,以为是为镜子的事,连忙道,“你看着吧,这回有她的苦头吃!正好给你出气!”
如果高静媛告诉他,她其实一点也不在乎镜子,而且她非常理解刘氏这个时候为什么要闹,为什么无所顾忌的大闹,恐怕高守诚肯定会惊骇得看外星人吧?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在乎女人的利益。高二太爷想的是做官的儿子,哪怕再穷不能给大儿子增添一点授人把柄的事情;高祈德明知道自己利益受损,但为了孝道,为了家庭和睦,选择忍气吞声。高老太顺从丈夫,唯有刘氏看穿了自己和儿子不受重视的地位,心有不甘啊!
现在高静媛明白为什么刘氏总是讨厌自己了,嫉妒!
但明白归明白,要她原谅?不可能!一想到自己在集市上举目无亲,恐惧得不能自已,好似站在雷电夜的大树下,随时可能一道闪电劈死她,她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刘氏?高老太?还有高二太爷?
她对他们没有半点感情啊,所以耍点小花招,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章 生疑(下)
生疑(下)
刘氏哭得不能自已,高老太和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劝她“怀孕不能哭,不然要瞎了眼睛”,又哄又骗的。又说了村头的某某就是怀孕哭瞎的眼睛,真实案例摆在眼前,刘氏渐渐的不哭了。可仍旧抽抽噎噎的,一副委屈伤心模样。
本来谁家没有几句拌嘴吵架的事?过日子么,劝好了,也就过去了。但刘氏故意把高静媛丢在集市,小心眼的某人一直念念不忘要报复——她人小胳膊短,亲手报仇是不可能了,比较下,动动嘴巴,说上几句挑拨离间的话还是轻松。
回到三房,高静媛故意把阿蒙送她的东西在四婶婶沈氏面前玩那个玩偶布娃娃,又把荷包挂在双胞胎堂妹薇薇的脑门上,看起来是几个小孩子没有心机的打闹玩耍,其实就等着沈氏、蒋氏动疑呢!
“咦,这些是哪里来的?”
高静媛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是蒙牛大哥给我玩的!”
“蒙牛是谁?”
蒙牛是奶制品的大品牌——想这个作甚?高静媛咧嘴笑了笑,“蒙牛就是那个萧公子的侍卫啊?昨天还到我家喝茶。”
“原来是那位……怪有心的,送这么多小孩子的玩意。也值不少钱吧。”
“蒙牛大哥说,没花多少。他一年有两百多两银子的俸禄呢,等过两年他功夫更好了,做萧公子的贴身侍卫,一年的俸禄加上年节礼,一年能有五百两!”
“天,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你知道五百两是多少?人家跟你吹牛你还当真了!”沈氏不相信,三房一家包下茶园,预期最高也就能赚五百两罢了,那蒙牛应该是个侍卫吧,还不是最高等的那种,何德何能赚五百两?
高静媛表现的就跟普通儿童一样,喜欢犟嘴,不服气的说,“元元说的是真的,蒙牛大哥说,他家公子的一枚玉佩就值这个数。还有他头上戴的冠玉,要两千两!”
越说越离谱了!沈氏捂着嘴直笑,倒是稍微有点心眼的蒋氏记在心里。回头她立刻跟丈夫高祈寿说了。高祈寿听了也觉得奇怪,小元元从来没见过外人,五百、两千,没人告诉她,她怎么知道的?第二天就找人打听了。
打听的结果很是骇然。
傅胤之这次离京南下,带了二十多个侍卫,平常跟他出门的约有六个。见多世面的人,一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不好招惹。
高祈寿的好友偷偷告诉他:不要打听了,这群人非富即贵!身上的穿戴不好估价,但他曾亲眼看到一个侍卫胯下的腰刀,银光闪闪——似乎是官制的!
普通人能随身携带刀吗?敢出门带官制的腰刀吗?
十几个侍卫保护着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这少年的身份不用多说了!
高祈寿听的咋舌,回去后一五一十的跟婆娘说了,“不知这位贵人怎么会来高家坡。你回头跟四弟妹说两句,让她告诉二房的人,说这位萧公子是贵客!不可慢待!不管人家因为什么原因上门,不能得罪了!别让人家听说因他一来,家里就吵架。那谁还会登门?”
就这样,话经过沈氏的口,传到刘氏耳朵中。
刘氏的性格,说她自尊自强,太抬举了。但她的确比常人有更多的自尊心,换了良善明理的人,就当没听见,已经为这事吵过一回了,难道再吵?能吵出什么结果呢?
可她不,她就觉得自己吃亏了!吃了大亏!
萧公子是贵人,贵人看上了连云山的茶园,觉得是门好生意,想介绍给自己熟识的大户人家——这明摆着将来能赚大钱啊!可她一家偏偏不能参与,这不跟猫爪子在心里挠么?
她又不是沉得下性子慢慢等待的人,公婆偏心太过,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爆发,恐怕更得成透明人——没人在乎了!
这一次的大闹,都闹到长房那边去了。
高守礼刚从县学亲家回来,就听说二叔祖父要开祠堂,逼九叔休了有孕的媳妇。这要是别人,可能是玩笑话,媳妇有休,但没听说怀了自家骨肉的媳妇也要休!但高二太爷就不同了,他性子高傲执拗,大太爷高勿饶在的时候能制服他,旁的人……谁有这种本事?
高老太急得嘴上长泡,刘氏的行为太过分——上次的分产不作数,她要分家,还是要分大头,因为她觉得自己年轻,还能生,光分个几亩田地有个屁用?兄嫂一家去当官了,什么都不缺,怎么就不能给弟弟多分一份?
同时,刘氏还要参与连云山的茶园,她还让自己的娘家兄弟跟三房的人商量商量,将来有出产了,怎么分配才好?要立字为凭。
桩桩件件,都是打高家的脸。
高老太觉得刘氏做高家的媳妇,当没当自己是高家的人,对她十分失望,多年婆媳的感情都熬没了。偏巧,这个时候高老太的娘家人也听说连云山的茶园,厚着脸皮送来一袋面粉,说是也想加入。
高老太气得当场就晕过去了。
场面混乱得没法说清。可怜高家族长高祈瑞多么儒雅的人,两天下来听这个吵,那个闹,这个斩钉截铁非要休儿媳,那个苦求网开一面,头都大了一圈。为人子,高守礼自然不好现在就走,他也听了一耳朵闲言,向父亲献计,
“不如由儿子去劝说二叔祖父?”
“你?你有多大把握?”
高守礼朝父亲行了一礼,“父亲,二叔祖父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者,孩儿毕竟是大长孙,孩儿说出的话,至少能听进去两句。若是无功而返,父亲再做劝解也不迟。”
高祈瑞点点头,虽然心里不做多大把握,但也只好如此了。
入夜,高守礼仍旧带着书童,举着一盏灯笼到了高家二房。进了屋,不提其他话,只说自己在县学请了假,要往京城一行,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不知叔祖父和叔祖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也好孝敬。
这么说话,高二太爷的神色自然缓和了,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嘱咐“不可耽误读书”。
高守礼笑眯眯的应了,然后说高小宝年纪也不小了,该进学了,请什么老师好?光是啰唆谁家的秀才启蒙好,就是说了半个多时辰。高二太爷也不嫌烦,耐心的听着。
一个时辰后,高守礼告辞。
半点劝解的话也没说。
可高二太爷叹口气,熄了逼高祈德休妻的念头。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一章 泄露
高家长房内,男主人哈哈大笑,难得丝毫不带谦虚的夸奖自己的儿子,“做得很好。你是怎么知道你二叔祖父一定会让步的?”
高守礼脸上挂着谦逊得体的微笑,依他这个年纪,能做到控制情绪已经很不容易。“呵呵,爹爹,二叔祖父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孩儿不谈其他,只说小宝的塾师要请谁?他老人家想到孙子,只好退一步了。再者,二房没有分家,家里有休妻的事情,对三叔的前程也不好,二叔祖父全部的希望都在三叔身上,投鼠忌器,自然熄了念头。”
高祈瑞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慧。不仅是书本上的举一反三、一点就透,对人情世故上也有非凡的洞察力。如此优秀,除了让他骄傲外,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悲伤。
哎,造化弄人。如果没有那场洪水,父亲还是本家嫡脉的嫡出,身份贵重,不会吃尽了苦头,老死乡野;自己才能稀疏,就不多提;而守礼,凭他的才学、品德、样貌,再有本家的支持,将来的前途几乎不用多说,五十岁之前稳稳的拜相!
可现在……
高祈瑞忽然对儿子有些歉疚。虽然他说了,尊重儿子的选择,不会强求后辈一定要对二房三房的人报恩什么,可他根本就没打算回到本家!
若不然,只要他一句话,高家早就去了上京城,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怎么会在穷乡僻壤里与草木同朽!
可怜高守礼再聪慧,也没看出生父的“心口不一”,一直以为父亲让他去京城,是提前了解本家的情况呢!
接下来的两天,高守礼继续收拾行囊,同时告别同窗友人,和母族的一些亲戚吃饭——好些人是一辈子没去过京城的,难免厚着面皮请求带些特色礼物,或是为老人祝寿,或是为女儿备嫁,种种不一而论。
等这些忙活完了,距离动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这一日,高守礼跟母亲翁氏在一起,说着离别的话,大多数都是翁氏嘱咐他,千言万语珍重身体,守礼一一应了。
“母亲还不相信孩儿?凭孩儿的聪慧,什么都难不倒的!”
高守礼眨眨眼,笑着暗示连二房那种棘手的事情,他都解决了,何况外面呢!“孩儿跟商队一路,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很有经验,吃住都不用担忧。若说什么意外……您忘记了,孩儿有位同窗,是‘苏记钱庄’的少东家,他送了孩儿一块玉佩,凭玉佩可到任意一家‘苏记钱庄’提取五百两现银。孩儿保证,这块玉佩贴身收藏,有个万一也可以救急。”
翁氏叹一口气,“但愿用不到。”不过,对那位苏记的少东家十分感激,要求儿子将来一定要请人家过来做客。
高守礼笑着应了。
没过多久,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过来,“大事不好了,二房又出事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翁氏正是为儿子出行的事情依依不舍、满腹忧愁呢,又听见二房的糟心事!要不是多年修养,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了。
“到底怎么了?”
那丫头期期艾艾,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原来,这回不是高二太爷逼子休妻了,而是刘氏这个儿媳妇,指责公婆动用她的嫁妆,大吵大闹要分家。
刘氏为什么底气硬了?上次以为肚子里有高家的骨肉,闹腾得差点被休,这回怎么敢?不怕真的被休吗?
“外面人说,说三老爷跟咱们老爷一起进京赶考,一路的盘缠不够,二老太爷就把九奶奶的嫁妆拿了一部分,说是请人去买地,其实根本没买,拿去跟三老爷赶考了。回来三老爷中举,这笔钱才回来,补上窟窿。”
翁氏听的一阵火大。
都是八九年前的旧事了,扯来扯去有意思吗?刘氏也太蠢,明知道丈夫兄弟是官身,吵闹出这个大家脸上很好看?聪明点暗中利用这个人情什么做不行?
“娘,有点古怪!”高守礼忽然脱口而出。
“嗯?怎么了?”
“呃!”高守礼反应过来,他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万一只是他太多疑,就不好了。
“怎么了,孩子?”
“没,没什么!娘,孩儿有事出去下。”
高守礼离开长房的院落,远远的看到二房那边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心说可有新闻故事了!招了招手,书童子衿赶忙过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看看热闹去。记住,回来我想听听小婶婶这个月跟别人发生的所有过节,明白了么!”
“明白了!”
小间谍一溜烟钻进人群了。
晚上回来,高守礼在一张草纸上写满了人名。乖乖,跟刘氏结怨的人还真多。东边的米大婶子,西边的杨大姑,连公认脾气最好的陈母,也在名列。
从刘氏几次三番闹腾,高守礼看出背后似乎有人挑拨的迹象。他想找到这个人,等于消灭二房总是家无宁日的源头。
可惜,数来数去,这些人搬弄口舌尚可,怎么会知道高家的内部事?想来想去,高守礼忽然眼眸一睁,最后的停留在小堂妹高静媛的名字上面,迟疑片刻,还是落下了——重重的画了个圈圈。
会是她吗?刘氏把三叔三婶千里迢迢寄过来的镜子打碎了,所以小元元记恨于心,要折腾刘氏?
可她才六岁大啊!六岁的孩子,会哭会闹,知道些什么?
心里不相信,可直觉告诉他——就是她了。
除了她没别人。
……
刘氏撕心裂肺的哭,她的娘家也来人了,四个兄弟并排站在一起,太有压迫感了。高祈德一句话也不说。可越是这样,刘氏的心越是跟挤压揉碎了似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咋一声不吭的?你说,这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真是好命啊,嫁了你这么个窝囊东西。你大哥,拿着我娘家的钱财赶考,你咋不跟他一起去呢,你也给我考个秀才,考个举人啊,我刘兰花绝对半句话不说!”
“高祈德,你没本事,没种,你看着他们欺负我,你对得起我吗?”
她已经不管“怀孕的女人流泪会哭瞎”,眼泪跟喷泉似的不停往外流,“这些年,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他们当了官去享福,我还在你家做牛做马……”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二章 主动自首
“你,你瞎说什么?打你嫁过来我什么让你做牛做马了?”憋了半天,高祈德也就憋出这句话出来。不说还好,一说,刘氏那四个兄弟不乐意了,最小的那个阴沉沉的说,
“依你的意思,我妹妹嫁到你们家,还是享福了?你看看她眼泪都流成河了,也说得出口!有你这样做男人的么,给你生儿育女的的女人不心疼,可劲让人欺负她!”
“我,我没有……”高祈德脸色涨的通红。
做谁家的媳妇,都得受婆婆的气。但高祈德怎么会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的老娘对刘氏不公,有欺负儿媳的嫌疑呢!
“好啊!”刘氏的兄弟正愁没个机会大吵,正好高祈德的话给了借口,不然他们也不好亲戚连忙不要,对上高家长辈——那样两家可就没什么余地了。
高祈德要是一直沉默,谁还真能暴打他一顿?
“那就让大伙评评理,你说你大哥上京赶考,怎么连盘缠都得动用我妹妹的嫁妆?说什么拿去买地了,地呢?我说你也读过几年书的,好歹拿出点什么东西应付一下,别把我们刘家人都当白痴!”刘老四恨恨的骂。
“呵呵,也真算我们傻,从来没疑惑,不然能被瞒在鼓里这么些年?”刘老三接口。
刘老二则叹息,“总归是我们太顾着亲戚情面,一直以为高家人知书识礼,跟平常人家不同。要不是为了这份不同,能把唯一的妹子嫁过来?”
最后的大哥则一锤定音,“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来,也不是为了吵闹,更不是为了什么盘缠不盘缠。就是奇怪一件事:怎么他大哥进京,那么多的亲戚不伸手,独独用了我妹妹的嫁妆。用也就用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怎么瞒着她?她是不是嫁到你们高家来了?是不是为你高家开枝散叶了?”
高祈德无言。
而二房的两位长辈,二老太爷和高老太一直在房间内,没有出面。刘氏的几个兄弟见状,越发得了意——要不怎么说年轻人办事不牢靠呢,刘氏的母亲多么毒辣,一个主意就把高静媛赶到三房了,半点埋怨轮不到。而这四个兄弟的水准太差,一句句,都往人心窝里戳。就算达到了最后的目的,刘氏还能在二房呆下去吗?
高老太还会待见她?
一点后路不留!
高静媛藏在人群里,冷冷的看着这出闹剧。虽然是她暗中促成的,可真的发生了,她没有多少兴奋高兴。撇开和刘氏的私人恩怨不说,刘氏在二房的确辛苦劳累,家务事样样都做,喂猪喂鸡,洗衣做饭,看似简单,一天忙下来也是腰酸背痛。况且高老太十分抠门,不像三房的李老太,花钱请人过来帮佣。
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越久,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男尊女卑就越是明显。女人操持家务是本分,有顶点心思就要遭受各种猜疑目光。想到她要继续活下去,继续忍受各种歧视和对女人的羞辱,她便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不行,她得给自己找点光,找点乐趣,找点活下去“会很幸福”的理由,不然一辈子那么漫长,靠什么打发啊?
……
那边厢,高守礼越想越不对,下了决心跟父亲商谈时,忽然听得二叔祖父主动登门。咦,奇怪了,自打祖父过世之后,二叔祖父几乎没怎么上门了吧,有事只让人过去看他。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回高老太爷是来借钱的。
“大侄儿,家门不幸,哎,我亦不多说了。”然后举起一根指头,示意他要这么多。
“嗯……”高祈瑞知道借钱是为了摆平刘家,没有立刻答应,说了句,“且让我想想办法。二叔,刘家是怎么知道的?当年我跟恩弟进京,知道盘缠内情的人不多。是谁透露了?”
高二太爷素来清高,这次对晚辈低头借钱,大大损害了他的自尊,摆摆手,“不要多说了。总之是家门不幸,阿德,太让我失望。我打算之后把他们夫妻牵出去,将来怎么样,听恩璁的吧!”
老人家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响人就走了,茶还没凉呢。
高守礼躬身行礼,等高二太爷人看不见影子了,才进了屋,“爹爹怎么不答应二叔祖父,可是家里的现银不够?孩儿那里还有五十两,是昨儿母亲留给我防身用的。”
高祈瑞笑了下,“不缺你那点防身银子,你当你二叔祖父借多少?”
一根指头,不是一百两吗?当初三叔进京,貌似一路啃窝窝头,借宿寺庙,大概花不了十两银子吧?十倍还,足够了吧?
“呵呵,是一千两!”
“什么!”高守礼咋舌,“怎么那么多!”
“哎,你二叔祖父是彻底失望了啊!阿德也真是,媳妇管不住,这半个多月闹腾几回了?”
见父亲一副烦恼的样子,高守礼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真正搅家精另有其人!如果说了,恐怕让父亲更加烦恼吧?于是便忍了,打算日后见机行事。
这一次犹豫,错失良机,再也没办法让别人相信他的话了。
因为高静媛十分聪明,毕竟有成年人的灵魂么!她算计刘氏的时候,就想到会被看穿计谋——不过她防的是化名萧公子的傅胤之。直觉,这个少年不简单!
刘氏兄弟闹腾的第二天,她一反常态的不爱玩耍了,仿佛有了心事总做门槛上,“满复惆怅”的表情一下子让所有人注意到。问她,她也不说。再问,她连饭也不吃了。
在三房算是半个客,李老太不想担责任,就把人送到高老太身边,高老太问,她干脆抹着眼泪直哭,就是不说原因。直到在高二太爷面前,才抱着祖父的大腿嚎啕大哭,
“都是元元不好,元元听见舅公和舅婆说,要是刘家的人进了茶园,他们也要。他们问元元,爹娘送了镜子为什么不给他们看、还说小婶婶太不孝顺,嫁妆就应该献出来……”
乱七八槽,没有头绪的话,却是依照祸水东引,把她故意泄露的“天机”说成是无意中听到别人说,然后一个不妨,被人套话套出来。
小孩子们,给她一块糖,她开开心心,什么话都说的,能怪她吗?
所以高二太爷明明知道是高静媛引发的剧烈家庭矛盾,心理恨的确是高老太的娘家。
“哼,一群蛀虫!”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三章 快刀乱麻
高老太不姓高,原本姓苏,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巧巧。那年发大水,高老太的家人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家子大大小小,不能只吃树皮吧?儿子舍不得,就用一斗粮食,把她卖给路过的高家太婆了。
灾年这种情况太多,数也数不尽。高老太不过是无数可怜女孩中的一个,总比那些入了肮脏地方活不了两年就死了的强。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所以,高家渐渐扎下根,日子越过越好,她没有跟娘家断了联系,爹妈过世她也按出嫁女回去送终,娘家兄弟有事,她能帮就帮,没有因当年被卖而生怨言。
可惜,她尽了儿女的本分,苏家人却不把她当回事。高老太的长子高祈恩,当年缺少上京科考的盘缠,求助于母舅苏家,一句“没有余粮”就打发出来了。要不,能动用刘氏的嫁妆?现在,又是他们借机生事,无耻啊!
高二太爷多么清傲的人,长兄过世后,他觉得侄子对自己不够敬重,多年不肯踏上长房的大门。而苏家,为了连云山的茶园,暗中挑拨离间,害得二房家无宁日,若不是看在老妻的面上,他能饶过才怪!
长房花了三天,筹足了银两。高二太爷动作很快,让人把刘家的亲家公、亲家母请来,公开说,瞒着儿媳动用嫁妆,是他的不对。刘氏几个兄弟还想说什么,可一千两摆在眼前,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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