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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得罪了长房长孙高守礼,对未来大有妨碍。可谁在乎啊!
上一辈子她能活到二十八,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十八呢!就算她拼死拼活的努力,忍辱负重的生活,也许在曙光初现之前,又piu~的一下,穿了!
命运的捉弄又不是第一回了!
高静媛不怕在祖父面前坦露她的自私、现实。一个六岁就知道“糖握在手里才实在”的女孩,以后还是不要拿一些花言巧语哄骗了。等她长大了——如果她真到成年那天,想用她换取利益,先给她足够的利益再说!
比如今天,大伯父说“出嫁后做个地主婆”,嘿嘿,这个目标不错。要是能达到这个目标,嫁给谁都无所谓了。大不了,她多买几个丫鬟送给未来丈夫,自己清清静静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生,也不是那么无聊么!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七章 投奔长房(上)
乡间的小路蜿蜒崎岖,地面都是碎石子铺就,两道牛车行过的痕迹非常明显。一路走走停停,高勿争就这样有一嘴没一嘴的逗弄小孙女,到了家,看见高静媛仿佛松了绳索似的,一点也不留念的往三房跑去。
“等下,元元,今天回家吃饭。”
“啊?”高静媛望了望三房已经袅袅升起的炊烟,在看看二房的没什么动静的烟囱,迟疑了下,才点头,“哦。”
进了篱笆墙,大黑狗跟平常一样过来摇尾巴,跟在高静媛身后呼哧着舌头,欢快的摇尾巴。狗也很有眼色的,至少从来没看到过它跟在高二太爷身后。
一进门,看到三个不太守欢迎的人——高祈德和刘氏,以及他们的儿子高小宝。
要说刘氏,高静媛以前还觉得这个女人挺要强的。撇开私人恩怨不提,她比愚昧的乡下妇女强多了,至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会奋起反击,其他人呢,只会逆来顺受,有些还极品的觉得为娘家付出、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性格问题,高静媛上一辈子最讨厌唯唯诺诺的受气包、圣母之类的人,这种人怨吧,她们本身很善良,怨恨她们很没道理;同情吧,又同情不起来,只想骂一句:自作自受。
可现在看来,刘氏简直超乎她的想象——皮厚到这种程度!
“啊,爹回来了?小宝,你咋了,不叫人呢?爹、妈,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娃在肚子里老踢我,踢得我头晕。阿德也不会烧饭,让他生火,险些把房子烧了!呵呵,所以过来凑合一顿。”
刘氏厚着面皮说完了,就把高小宝往他爷爷身边一丢。她知道,老爷子心里气没消呢,对她有意见,对刘家也有意见,不过高小宝总是高家的种吧?当爷爷的能眼睁睁饿死孙子?
正是出于这一顾虑,刘氏带着亲生儿子直接过来了,照样亲亲热热喊爹喊妈。分了家,也是骨肉嘛!
高勿争没有说话。
高老太叹了口气,挥手让莺姐儿吧厨房的窝窝头热下,就着咸菜对付一下。不忘嘱咐,“就用小灶,放两根木柴就行了,里面还是半热的,闷也能焖熟。”
刘氏连忙挺着肚子,“我也过去帮忙。妈,您多休息吧,别累到了。莺姐儿,跟我过来。对了,今天小元元也过来吃?那要多热两个窝窝了!”
高静媛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放着三房好端端的白米饭不吃,她跑过来吃窝窝头!过惯了好饭好菜的日子,再去过简朴的生活,难啊!要不是别有目的,说不定她在看到刘氏的时候找个理由掉头就走了!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高祈德闷头只顾吃——话说穿越过来,高静媛对这个小叔叔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身材高大健壮,相貌堂堂,就是稍微黑了点。但黑也有黑的好处,没有小白脸的肤浅浅薄,忠厚的性格给人安全感。
不过现在看来,高祈德竟然像个傀儡,还是被刘氏这种女人系在手中。这不由得让她轻视三分,再也不像从前跟九叔亲近了。
生在古代,女人没办法顶起一片天空,想要达到自己的理想预期,比如富裕优渥的生活环境,比如诰命的凤冠霞帔,要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父亲、丈夫、儿子来达成。高静媛估量了一下自己,儿子呢,现在还没影儿,何况十几年后送子观音未必肯送。指望丈夫是彻底没希望了——因为她压根不是三从四德的贤妻!父亲么,这个难说。从小不在父母跟前生活过,肯定比养在膝下的疏远。
她只有盯着父亲的几个兄弟,看他们谁比较有前途?谁能在未来帮她?高祈德无用,彻底出局,而三房的人,禄叔精明能干,最符合她的期望,可惜人家的儿女多,又有跟她不太和睦的高萱姐儿,插不下手去。难道,她只有想办法往长房使劲了?
万一长房的大伯父是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那将来一定会惹来很多麻烦。心里这么想,但一口口吞咽窝窝头时,她噎着嗓子,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忽然觉得只要生活条件提高了,什么都好说!
至于长房肯不肯收留她,就得算算长房跟二房到底有多少恩恩怨怨了。
高静媛穿来已经有半年多了,发觉不能用从前的价值观评论高家坡的人和事。这里没什么监护权的概念,谁规定自己生的孩子就一定自己养?很多案例。如莺姐儿这种监护权移交,还是经过二房三房商量,有的人家直接孩子一生下来,就送人了。
比如陈家的娇娇。她长得甜美可爱,皮肤白的跟豆腐似的,跟陈家婶婶黑秋秋的完全两种样子,谁都知道她们不是亲生的母女俩。可陈娇娇不以为意,她懂事时就是陈家唯一的女孩,上下都当她是宝,不在乎自己亲爹亲妈是谁。
“反正就那么回事。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呗!”
连被收养的孩子都没有失落、被遗弃的感觉。
高静媛对自己规划——离开二房三房,投奔更有钱,更富裕的长房,也就彻底丢弃那层羞耻心。
要不怎么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呢?要是她知道还有两个月,她的亲爹亲妈,正儿八经的监护人就回来了,压根不会动用这些脑筋,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刘氏吃饱了,喝足了,嘴一抹,笑呵呵的抚着肚子,看莺姐儿收拾碗筷,假惺惺的夸赞两句。之后就要拉扯着丈夫儿子走。
都吃完饭了,谁还要留下看脸色啊!
不过,这会子高二太爷发话了,“小九,你跟我过来。”
高祈德低着头跟着老父进了屋。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高静媛压根没想躲着人,当着高老太的面去听墙角了。
“阿九,你是怎么想的。”
“爹,我……”
“你别说了,怪我,也怪你娘,当初给你选这么个媳妇。可是她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要是想你爹妈多活两年,以后不要让她上门了。”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八章 投奔长房(下)
“爹,我拉着她了,她非要来。”高祈德无奈兼委屈的说。
听了这句话,高静媛都觉得自己这位小叔叔是不是头脑不好使,在父母面前承认自己对媳妇一点辙也没,不是火上浇油吗?连带对你这个儿子也失望了。
果然,高二太爷吸了口气,不再纠结追问今天晚饭的事情,而是悠悠的长叹道,“刚从你长房大哥那儿回来。你不想知道你爹背了千两银子的外债,怎么个还法?”
“啊?真的要还啊?”高祈德抓抓头,“记得小时候三叔说过,长房欠咱家的恩,只有有一口吃的,就有咱们的一口汤喝?”
“呵呵,一口汤?这三十年来,长房帮得还少吗?还是一口汤?三房不说了,光是咱家,你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也买不起贵死人的人参,是长房伸的手,不然你烧了十几天,早没了;你大哥娶媳妇,媳妇出身名门,各方面都没可挑剔的,就是家里亲戚多,挑理的人从上到下,还是长房出面帮衬,不然结亲不成结仇了;弄到后来,你大哥不肯用他媳妇的嫁妆,也不想继续欠下还不清的人情,死活不肯接受长房给的盘缠,管你舅父家借,没想到三个舅父都是狠心的,说什么都不给。要不然,能动用你媳妇陪嫁吗?”
“就算用了,也没白用。这些年没少帮衬刘家吧?你每个月在镇长文书那边抄写的月钱,有一半进了刘氏的口袋。我跟你妈吱声了吗?人啊,不怕出身卑微,就怕心大,大得没天理了!还自以为是沾着理,得寸进尺。小九,今天跟你把话落在这里了,刘家你爹我是不再当亲家了。刘氏是你的媳妇,不是我高家的媳妇。看在小宝的面子上,我不会逼你休妻了,可她休想进我高家的祖坟——她不配!
你总怪我跟你妈偏心,是,就偏心了。指望你这儿子,还不如指望你三个姐姐,至少她们知道好歹。比如今儿个,也该问问那千两银子的债怎么还法。你呢,跟你媳妇拿着你爹低声下气跟长房讨的银子,觉得心里快活吧?得意吧?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爹……”高祈德扑通一声跪下了,“儿子绝没有这种想法啊。儿子是觉得,长房那么有钱,一千两对他们不算多……”
“当然不多。长房纵使有金山银山,跟你有什么相关?你还想搬到自个家里啊?我怎么养了你这种无德无形的儿子?滚,给我滚!”
高二太爷一怒之下,踹了一脚,把高祈德的胸前印了两个鞋印。
后面几句话声音大了,不用偷听都知道了。刘氏在这个家生活了几年,对公婆的性格太了解,发现老公公对她丈夫又喝骂上了,心里一股火蹭蹭的往上冒,“阿德,走了走啦,早叫你走,你偏不听,自己找骂了吧?”
高祈德只是跪着哭泣,“爹,不要赶我走。”
刘氏性格要强,最看不惯丈夫丢人现眼了,“你哭个球啊。别人家爹妈都当儿子是个宝,小儿子更是眼珠子一样。你倒好,处处不如你大哥,连带我也受欺负!我的嫁妆……”就要说起挪用嫁妆的事情,莺姐儿气愤:“不就是用了你几两银子吗?你要念叨个几年啊?”
“哈!哈!几两银子?我那几两银子换来高家第一个进士。要是没有我那几两银子……”
“也没一千两银子了!”
高静媛不甘示弱,笑嘻嘻的说。看着刘氏气得翻白眼,又道,“小婶婶一定是嫌弃我爹拿得不多,要是用了十几两,几百两,今天不就有上万两银子了吗?亏大发了!”
刘氏恨恨的咬牙,“小蹄子,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借给你爹的银子,你爹到现在还是白身,还能做官?”
“是是,多谢小婶婶。不过你要我感恩呀,先把一千两银子还来。把银漂亮的元宝都给我,怎么感谢你都成。”
从这一点上,高静媛是无比感激祖父高二太爷的,一千两了结了恩情,以后想怎么算账都成,没有任何良心负担。至于良心到底有没有,负担有多轻,内心充满怨艾被穿的高静媛,也不清楚。
刘氏瞪了两个侄女一眼,对上高老太更不是对手了,就用手抚着肚子,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懒得跟你们两个毛丫头说话!小宝,走了。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哪天把你扔出去,你别死皮赖脸的回来!”
高小宝懵懵懂懂,犟嘴道,“干吗扔我?”
“扔你还是好的。”刘氏劈头甩了他一个巴掌,“没打你呢!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打死你又怎样,快给我滚,别丢人现眼了!”
高小宝被打哭了,嚎啕大哭跑出去。
莺姐儿平素也不怎么喜欢高小宝,可看他被亲生母亲作践,气得说不出话。高老太就更不用说了,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唯一一个心理不爽,但探听得到自己想要的高静媛,低着头偷偷笑了。
二房的家务事,她懒得管。既然长房跟二房的牵扯这么深,早超过了千两银子,想必抚养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在乎了。
不知是不是转运了,第二天,长房就派人过来。来者是长房大太太翁氏的配房,名唤秦嬷嬷的,四五十岁,长得慈眉善目,笑眯眯看着高静媛。对高老太、李老太的解释是,家里只有娴小姐一个,这几天闷闷的,心情不好,一心想找人陪伴。正好高静媛年龄差不多,就让她们堂姐妹多处处。
高老太自然不会不答应。
就这样,高静媛在三房住了几天,又被打包送到了长房。
目的达成,但生性谨慎的高静媛觉得事有古怪——她还没努力呢,人家就按照她的想法做了,叫人不得不悬心啊!
到底为什么?
以她的智商情商兼心机,现年七岁的高静娴简直跟白纸一样。长房想要通过高静娴做什么,就如白纸黑字清楚明白的写着。
不过因为太白了,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三十九章 过往已
怎么对付小孩子,高静媛前世可是幼师,别的不在行,哄小孩手段是经过训练的,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万全之策。跟高静娴两个时辰的相处,她判断这个堂姐是个被过度保护的温室花朵,心软又善良。对付这种小孩,几乎是手到擒来。
到了夜晚,侍候静娴的两个丫鬟铺好了被褥,静娴却没有宽衣睡觉的想法,有些内疚的看着高静媛,“我要给父亲送夜宵,元元,你先睡吧。”
“好呀,你快回来呀!”高静媛撒欢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咯咯的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静娴脸上的愧疚之色更加明显了,留下贴身丫鬟春浅照顾,自己则带着另一个丫鬟秋华去了父亲高祈瑞的书房。
当薄而透的床帐子放下来,隔绝了外面的目光,高静媛嘴里还是发出咯咯的笑声,心里却已经松懈下来。
哎,有股欺骗小孩子的罪恶感呢?
她竖着耳朵听到堂姐的交代,抱着有太阳味道的被子,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埋在被子中间,得意的笑了。
嘿嘿,不管什么借口把她接过来,再想送她走,难咯!
不过话说回来,她最近变得越来越惟利是图了,觉得长房生活得好,就厚着面皮赖在人家。这在以前她还是林芳雅的时候,绝对做不出来。
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都快忘记了啊!
夜,渐渐的深了。
高静媛白天表演过度了——她完全投入自己的角色,将一个生活在乡下的野丫头出城,见什么都好奇,这个也玩玩,那个也动动,表演得活灵活现,可以获得最佳女主角的奖杯了。同时,长房为了招待她,准备了很多零食,迫不得已吃了好多食物。
到了晚上,后遗症就出来了,准时的生物钟已经告诉身体这是睡觉的时间,可肚子难受,加上精神过度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月上中梢,才朦朦胧胧的等到睡意的降临。
而静娴送个夜宵送半天,还没有回来。
高静媛迷迷糊糊的,想长房父子到底要做什么呢?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完美?
一幕一幕回忆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知道不仅是堂姐静娴,就连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眼线,所以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会传到大伯父的耳朵里。
仗着本身就有成人的思维,她一言一语都是精心思考过的,觉得自己的行为完全符合儿童的标准,应该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不过,没有发生错误,也不代表结果就一定正确……
回忆的大门向更深一处打开。那一天,同样是非常晴朗的好天气,年仅十七岁的她忽然接到班主任的通知,骑着自行车到母校去了。
“林芳雅,这是你填写的志愿书吗?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父母是怎么商谈的,现在的志愿书比你高考的成绩还重要。要是选错了学校,选错了专业,你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个……这不是我填写的!”
林芳雅用惊讶的语气,盯着上面幼师的专业,“老师你知道,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只要高考不发挥失常,北大也是有希望的。而且我一向喜欢数学和物理。”
“是啊,所以我更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过来改了志愿,选择xc师专呢?”
“我,我……”满脸稚气林芳雅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养父母一直希望她出人头地,希望她优秀,怎么会为她填写一个普通三流高校?这种学校说出去,一点面子也没有啊!
太意外了。
回到家,她看到养父母如临大敌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平时的温和,而是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傻孩子,这是为你考虑呢。你以为北大那么容易上,差不多的都让你们学校保送了。至于你的成绩,虽然一直保持在前三,不过这是在学校。等大学四年毕业,将来怎么找工作?”
“幼儿教师这份职业多好!等你读书出来,妈妈有老熟人可以直接让你在幼儿园做老师,每天上班轻轻松松,只要教小朋友唱歌画画就行了,工资不低,还有各种补助。家长也都尊敬。每年有三个月的假期,可以随便出去旅游。你到哪里去找这样清闲的工作?”
“最要紧的,是幼儿园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狡诈。小雅啊,你性子这么温柔善良,爸爸妈妈怎么放心你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生活?现在这社会,甭管是机关单位还是企业,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幼儿园就不同了,天天对着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你在里面,爸爸妈妈都放心。”
林芳雅安静的听着,如同以往一样乖巧,没有试图辩驳。
她低着头,看着大大的xc师专几个字,心里忽然清醒了似的,这个学校,距离家只有一个小时半的车程。那她上了大学,每个星期,不,每天回家都可以。
曾经,为了养父母的骄傲她无比努力,画画,弹琴,围棋,对那些没什么兴趣的东西下苦功。而学习上她一次考试都不敢大意,就怕成绩下降了,父母脸上的失望。
可志愿书仿佛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晕了头。
原来养父母并不需要她多么优秀,只要她一直留在他们身边,不脱离视线他们就好。他们养的不是女儿,是在他们丧子之后的慰籍。
可悲剧的是,她必须承受,不能有一点的反抗。
为那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一滴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天亮后,高静媛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坏小孩生活,咯咯的大声笑,粗鲁没有教养,翘着脚吃东西,没有一丝过去的端庄得体仪态。静娴堂姐把自己的点心挪到她面前,她开心的大叫一声,扑过去吃得嘴角都是碎屑。
原来人的本性压抑久了,会加倍爆发的。
一边用自己的表演麻痹其他人,一边暗暗的想,养父母大概从来没发现她没有多少善良温柔吧,有的是贪婪重利,有的是薄情冷淡。似她这等人,一层不变的生活如死水,让她压抑有厌世之感。而勾心斗角的矛头一出现,她立刻全身心的投入了。
她一点也不适合做幼儿教师。那段工作的时间是她生命中最无聊的日子,可她仍旧无比感激。要不然,哪有今天她的完美表现呢?
接触过那么多小孩,她才知道怎么“扮演”小孩子啊!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四十章 反省
清晨,淡而稀薄的雾气流动着,从低到高一点一点的消散着。长房偌大的建筑群中,处在幽静的竹林中独立小院,一只廊檐下的鹦鹉咯咯的叫着“早上好,早上好”。早有穿着碧绿马甲的丫鬟挑了门帘,过来添水添食。
没多久,高静媛和高静娴这一对姐妹并肩出来了。前头有两个丫鬟春浅和秋华,后面有两个嬷嬷跟着,沿着一条卵石路去了正堂茂萱堂请安。
一路风景不谈,到了茂萱堂,并不直接进去,而是由春浅进去通报一声。见此,高静媛在心底暗暗喟叹,原以为封建阶级家的姑娘好当呢,看来未必啊!
大约在茂萱堂门口站了两三分钟,才有翁氏的心腹,也就是亲自去二房把高静媛接过来的秦嬷嬷,笑眯眯引着两个小姑娘进去。高静媛睁大眼睛四处望个不停——要说连皇帝住过的故宫、太后避暑的颐和园都游玩过的人,不该这样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可谁让她扮演是的无知野丫头呢!不这样,才让人怀疑!
凡事有利有弊。高静媛分明感觉除了秦嬷嬷外的丫鬟侍女们,对自己投来各种鄙薄目光,比那日跟祖父高二太爷来还甚。世人捧高踩低,最常见不过。可高静媛仍是忍受不了这种目光。她心中冷笑,笑吧笑吧,看谁笑到最后!
心里越冰凉,面上越是笑得灿烂。
翁氏是高守礼和高静娴的母亲,她为高家生育了四个儿女,另外两个是十六岁的高静娟,十岁的高守智,都早早来茂萱堂请安了。鹤嘴里吐出袅袅的清香,富丽堂皇的华屋雅室是人家一家人,就多自己一个,不过高静媛一点也不认生,四处望望,
“咦,大哥哥呢?”
闻言,翁氏脸上略有些不自在。她的长女高静娟则笑着道,“在祠堂呢。你大哥哥被罚了,在祠堂对着祖父的灵位反省。”
“啊!”高静媛故意做出吃惊的模样,“为什么被罚了,该不会是我说他被林丫丫拉了下小手,就被大伯父关祠堂了?”
高静娟忍俊不禁,“呵呵,和这事情无关。是……其他。他是我们长房的长子,哪个月不被关几天。”说到这里,似乎不愿继续,而是上下打量小堂妹的衣衫,“这件淡粉色绣着绛梅花枝的绫罗裙,你穿着正好。娴儿不大喜欢粉色。”
“母亲,我那边还有几匹料子,都是粉色的浅淡颜色,不如都拿来给小堂妹做衣裳吧?”
现年十六岁的高静娟已经到了嫁为人妇的年龄,不用说,显得轻浮稚嫩的粉色是用不着了。她穿着湖蓝色满绣银丝菊花的小袄,米白色缎边很别出心裁的缀着珍珠,显得静雅秀丽。而高静娴人虽小,也有自己的喜好了,穿着嫩黄折枝玉兰花的锦缎小袄,通身上下色彩没有一点粉的。她不喜爱,恐怕只能送给高静媛做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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