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

“啊？”大卢抬起头。
“少奶奶找我们？”小卢道。
“找我们什么事儿啊”大卢又道。
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宋青却还是被她们的一唱一和给绕得头又晕了，他摆摆手，只道：“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少奶奶叫，那准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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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妻 第四十一章 卢家姐妹
听了宋青的话，大卢和小卢甜甜一笑，相携上了楼。
立刻就有不少伙计被她们俩迷呆了，就盯着她们流口水。其中一个叫小图的，盯着她们的背影，慢慢地慢慢地就往旁边靠，差点靠在宋青身上。
“干什么呢！”宋青嫌恶地推开他。
小图嘿嘿笑了一声，道：“不知怎地，这俩丫头说长相也就那样，可只要这么一笑，我心都要酥半边。”
“你就是酥得都烂了也没你什么事儿！”宋青没好气地道。
大卢小卢能干，迟早是要被提携上去的。
小图却还在管自己做梦，道：“你说我要是有个有钱的老爹该多好，那就能把她们俩都娶回去。瞧瞧，娶对儿双生做媳妇，客人来了，我让她们俩一左一右地伺候着，那还不叫人羡慕死啊。”
众哈哈大笑，纷纷挤兑他，道：“你就美吧你。”
“就是，等你先有了有钱的老爹再说吧！”
楼下的一番喧闹，楼上自是不知道的。
大卢小卢姐妹俩，来铺子里已经半年多了，一直本本分分，也不怎么打眼。那位传说中的少奶奶，就是偶尔有人议论起的时候，她们也很少会插嘴。
因此，突然被点名叫上来，姐妹俩都有些忐忑。
她们上楼的时候，尽量不去看那扇破了的门。大卢抬头看见那位年轻的少奶奶就在书桌后面奋笔疾书，好像丝毫没有被那扇破门影响心情。旁边她的侍女在给她研墨。
最终，做姐姐的轻咳了一声，道：“少奶奶，我们来了。”
苏阳怡早放下了笔，抬头看了这姐妹俩一眼，笑道：“来了？进来，坐下。”
姐妹俩对望了一眼，进了门，有些怯怯地坐下了。
苏阳怡看了她们半晌，忽而笑了，道：“不行，还是分不出来。就是双生，也少见长得你们这么像的。”
大卢忙道：“回少奶奶的话，我是大的。她是小卢。”
苏阳怡点点头，道：“爷刚走，他身边常用的人也都带走了。你们也瞧见了，我身边就只有云儿这个研墨的丫头。爷临走的时候，也吩咐让我找两个能用的人先用着，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了。”
话落，大卢和小卢惊讶地对望了一眼。最终，小卢道：“少奶奶的意思是……”
苏阳怡笑道：“就是那个意思。”
就是要把她们从楼下调上来的意思。
大卢惊讶地道：“可是，我们只是最普通的伙计，也没读过什么书……”
苏阳怡打断她们，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底下的几位管事都说你们俩机灵，我想着能带在身边教出来也是好的。何况，我要的就是两个帮我打下手的。日后你们若是能学的多，自然得用就多。也要看你们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闻言，她们姐妹二人面上都有些踌躇之色。
苏阳怡看出来了，便笑道：“薪水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过了这个月，我觉得你们能用，就比照爷身边那两个。”
大卢忙道：“我，我们，只是怕做不好，叫少奶奶失望。”
苏阳怡和善一笑，道：“既然叫你们来，自然有叫你们上来的道理。”
这时候，罗越带了木工上来，道：“少奶奶，木工来了。”
说着，便带着四个木工模样的男子给苏阳怡见了礼。
苏阳怡笑道：“各位师傅就做个核算吧。”
她犹豫了一下，道：“核算出来，一半就从孙管事月钱里扣。”
罗越忍不住笑，问她，道：“那不是还便宜了他？”
“我要换结实门。若是都扣他的，他倒要说我占他的便宜。”
罗越笑道：“少奶奶是当家的，大方些也好。”
苏阳怡看向有些拘谨的大卢和小卢，道：“我要去一趟颜华。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先招呼师傅量门。核算过了便去找宋青，把我的意思告诉他。有什么不凑手的，也去找宋青。”
大卢和小卢答应了一声。彼此眼中都已经有些坚定，是打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了。
苏阳怡留下她们倒也放心，直接带了云儿出门。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苏阳怡知道今天颜梦岚必定还在绣坊忙山水绣的事儿，便特地买了些点心过去瞧她。
回去的时候，大卢和小卢已经把木工送走了。
宋青在苏阳怡耳边轻声道：“……倒是能干的。招呼人的时候丝毫不怯，嘴也甜，做事也周到。您没有吩咐过罢，她们俩也没让人进屋。后来那姓孙的还上去瞧过，也被她们俩拦下了，死活不让他进屋。”
苏阳怡吃惊地笑道：“胆子也大啊。”
“核那个数，她们自己也核过一遍，还讲了点价。”
苏阳怡低笑。
“那就留着罢，你去告诉她们。明儿一早我来了便跟我到楼上，别等我叫。”
宋青麻溜地答应了一声，唇边带着笑意，下去了。
终于到收铺的时候，苏阳怡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过的，说轻松也不轻松。真正到了只能自己一人撑着的时候，苏阳怡才发现，自己倒比原想的大胆些。
姜氏说她性情软弱，这话她一直记在心上。
因此，今日许多事情，她便都是自己做了主张。若是按照她从前的想法，大约会想要先禀过姜氏再说的罢。
靠在马车上，她有些昏昏欲睡，也饥肠辘辘，被人带回了叶家。
“少奶奶，到啦。”云儿在她耳边轻声道。
苏阳怡答应了一声，撑开惺忪的双眼，扶着她的双手下了车。
临进叶府的是，就看见里头还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一片。姜氏和姜家兄弟二人，竟是还没有喝完！
苏阳怡怔了怔，倒是先吩咐厨下给自己做碗面填肚子，然后就去给姜氏请安。
屋内酒气冲天，那几人虽说还不肯散席，倒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此时都在哈哈大笑！
苏阳怡上前去，在姜氏跟前儿低声道：“母亲，我回来了。”
姜氏倒还没有醉成十分，见儿媳妇回来了，便呵呵呵笑着，道：“哎哟，这天色可晚了……我儿媳妇回来了。”
姜天水道：“是了是了，晚了些。”
苏阳怡笑道：“两位大哥今晚就在叶府过夜罢。横竖是还有空屋子的。”
姜天河却站了起来，喷着酒气，道：“那，那可不行！你家男人不在，我，我们得避嫌！趁，趁城门还没关，二弟，我，我们走！”
苏阳怡连忙道：“既然如此，便让我家车夫送两位哥哥回去罢。倒是要麻烦两位哥哥收留我们家的车夫一晚上了。”
姜天河道：“那，那行！”
苏阳怡叫人唤了如意进来，让他送这两人回乡下。又亲自扶着姜氏先回了里屋，并吩咐人来收拾这一屋子狼藉。
玉妈妈便道：“少奶奶也忙了一天了，先去用晚饭罢。夫人这儿，奴婢来伺候就行了。
闻言，苏阳怡倒也没有矫情。她确实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此时听了玉妈妈的话，便干脆从善如流，先去自己屋里收拾安置了。
本以为累成这样，应该会很好睡的。
谁知道床上少了一个人，她却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一会儿又想着叶泽现在到哪儿了，是否宿在了荒野，又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翻了半天，她便有些燥，起身点了蜡烛，拿着扇子打了一会儿。
突然视线落在了叶泽的衣柜子上。
她犹豫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她还是走上前去，打开了那个衣柜。
出乎意料的是，原来藏在柜子最底下的那个妆奁，此时却已经不知去向。
苏阳怡一怔。昨晚还在的啊。难道是今天，姜氏……
这个小匣子，看来不仅仅是叶泽的秘密，连姜氏，都是知道它的来龙去脉的？
女子的妆奁，又被叶泽珍而重之地收藏了起来。这是姜氏默许的，而姜氏，显然不想让苏阳怡知道此事？
她颦眉仔细想了想那匣子里的物事，却死活想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后又想到，叶泽今年已经二十大几了，不该没有定过婚的。难道，这是他从前未婚妻……甚至妻子的遗物？
可是那些东西，看起来分明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啊。
苏阳怡有些头疼，想了半天不得其所。
后来她倒觉得自己好笑。叶家的事儿，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何况是叶泽和姜氏母子俩的秘密。
只不过这样折腾了一番，苏阳怡就好睡得多了。
就连刚刚担心叶泽，此时也好了大半。
叶家人有叶家人的生活方式。叶泽也有叶泽的本事。这些事情，她这个外人，是不懂得的。
很快，她在枕头上蹭了蹭，就睡着了。
第二天苏阳怡起床的时候，姜氏自然宿醉未醒。
她匆匆吩咐了厨下备着了几样姜氏爱吃的东西等着，又去了杏儿房里。
春桃来开了门，见是苏阳怡，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笑道：“小姐。”
“昨个儿太匆忙了，没来看你。住的还习惯吧？杏儿怎么样？”
“住的习惯。杏儿她……”




典妻 第四十二章 独掌叶记
说起杏儿，春桃又暗暗垂泪。
“不认得人了，连我也不认得了。她知道春桃，可就是不知道奴婢就是春桃。奴婢说了半天，她才认得。忽而又说起在玉昌的时候，我们俩一块儿挨罚的事情来，俨然是已经回到了那时候去，问奴婢挨骂了没有……”
“一忽儿又说小姐该安置了，让奴婢去伺候小姐，别在这儿守着她了……”
春桃哽咽道：“小姐，杏儿的命好苦啊。”
苏阳怡听了心里也难受。杏儿的状态，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可面对姜氏等人，她还能做个样子，要强一些，也不让自己多想。如今见了春桃，她的眼泪也要落下来了。
她哽咽道：“我早就告诉过她，刚极易折，她这个性子是走到哪儿也比别人劳累些。她就是听不进去……”
“可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这辈子都该跟着小姐的，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小姐……杏儿都是沈家害的！都是沈家害的！”
苏阳怡握住她的手，忙左右看了看，见云儿好奇地在一边瞪大眼睛，她低声道:“你快别胡说了。杏儿能回得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这便要去铺子里，你好好地瞧着杏儿。”
春桃是个稳重的，刚才是一时情绪失控。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小姐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身为典妻，在新夫家中，又怎么能老去想旧夫的事情？哪怕那是恨啊，叫婆婆知道了，也是要不高兴的。
因此她只低下头，不说话了。可是心里的酸楚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眼泪倒掉得更凶了。
苏阳怡又嘱咐她，道：“家里本来就没多少人，你和杏儿从小情同姐妹，也别怪我把你叫来照顾她，倒叫你们夫妻分离了。她生病，还是得你多看着些。”
春桃连忙道：“当家的知道这件事儿，是点了头的。”
苏阳怡长叹一声。心道只有她自己能做出个样子来，在叶家真正站稳了脚，而不是仅仅依靠叶泽母子过活，或是光占叶家的便宜让叶家人护着。这样，杏儿的事儿她心里才能有谱。
进去瞧了瞧还在沉睡的杏儿，苏阳怡便匆匆忙忙往铺子里赶，连早饭都没在家里吃。
回到叶记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扇昨晚用铁丝箍着的门给修好。
这件事，苏阳怡是已经打算让大卢小卢姐妹来做。因此她只是去看了看，见大卢小卢姐妹能干，便放下了，自己下了楼去。
铺子大早的没什么生意，还在盘点清扫。苏阳怡一一亲自检查过了。然后又去了库房，和罗越对了一下昨天的生意。
昨天的账表没什么打眼的。
罗越道：“少奶奶，该贴告示召新伙计了吧？”
大卢和小卢走了，便有缺儿了。
苏阳怡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出去之后，管伙计的前庄管事钟管事正在拿着手里的花名册看。苏阳怡突然伸手去拿了来。
钟管事一怔，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少奶奶。”
苏阳怡也笑，一边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账表，却见赵管事的闺女赵仪的名字后面，有朱砂笔写的一行小字。
赵仪从前天开始请假，今天是第三天了。
苏阳怡的眼神一扫，发现今天赵仪也没有来上工。而赵管事和孙管事，是一起去了采购，所以也不在铺子里。
她皱眉。
钟管事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他手里管着的就是这些前庄的伙计。平时也是严厉的。只是赵仪特殊。她爹是赵管事，连叶泽都要让赵管事三分。所以钟管事一个小小的前庄管事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赵仪就可以在做生意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把客人丢下，跑来说苏阳怡的坏话。
也好在赵仪也是个要强的，不来上工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做事也尽心。因此，他也只能卖赵管事一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是这次……
他觑了一眼苏阳怡的脸色。只见她秀气的眉头紧紧锁着……
这位少奶奶昨日才收拾赵管事和孙管事，也是庄子里两个不服气最厉害的元老。难道今天，又要拿赵管事的女儿开刀了？
苏阳怡翻着花名册看了半晌，最终道：“大小卢现在跟着我在楼上。钟管事您贴个告示出去，再招两个人。”
钟管事连忙答应了一声。
苏阳怡又点了点那些名字后面有朱砂笔记录的人，道：“从前的规矩，请假旷工，是怎么算的？”
“是当日的薪水不算。”钟管事道。
她该不会是想扣赵仪的薪水吧……
苏阳怡想了想，道：“人么，谁都有个急事。”
啊？
钟管事张大了嘴。
“只是这样一来，就怕不争气的人多了。这样吧，钟管事您待会儿把人叫齐了，就说是我说的，除了管事出门，以下所有伙计，轮休的时候除外，要是一个月一日假也不请，半日工也不旷，便另加一百大钱的赏钱。若是请了，就照从前的规矩，当日薪水不算，连带着那一百个大钱的赏钱也不算。”
钟管事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苏阳怡颦眉道：“怎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她说话，身边的人都已经听了去，立刻就有人在心里默默的算账。一个月一百个大钱，的确是不多。可是若是一年攒下来，那就是整两银子。那可是多出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只要好好干活就能拿得到。
这笔账算下来，让很多人都心动了。
钟管事也在心里算了这么一笔账。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苏阳怡这是狠在哪儿。
银子或许是小事，赵管事家也不缺温饱。可是这样一来，谁懒谁勤快，就一眼都看得出来了。就算不图这点银子，但凡是个有性子的，也不愿意就让自己成为最懒的那个。
而且懒的银子也比人拿的少了那么多。
平心而论，作为前庄管事，钟管事对这些老是动不动就不来上工的伙计也是很头痛的。如今有苏阳怡领了头，不用他担着得罪了人，他也乐意得很。
何况这摆明了提了工钱的，欢喜的人自然多些。
想通这一层，钟管事连连点头，笑道：“少奶奶想得细致，便听少奶奶吩咐。”
苏阳怡笑了一笑。
这时候，懒账房宋青匆匆赶来。见着苏阳怡，他倒是在怔了怔。
“少奶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只是比宋账房早些。”苏阳怡有些揶揄地道。
其实她赶了早，除了是因为那扇门坏了，关门的时候倒罢了，开了铺子铺里有了人，她就不好到得晚。再则是想把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早些回去找姜氏。毕竟自己是个典妻，她在这儿的时候说的好听是她当家，其实真正做主的还是姜氏。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还是得在第一时间告诉姜氏知道。免得日后要是生出什么是非来，倒不好了。
她早饭也没吃，那是因为她不好去改动叶府的厨子升火习惯。不过这个倒方便，马上就能去对面买些她最喜欢的点心来充饥。
好在……叶泽临走，倒给她留了不少银子。
少顷，楼上的门修好了。
苏阳怡带着宋青，把那扇门上看下看。这扇门，看起来就比原来那扇结实，连木框都粗了一截。
木工热情地介绍那个新锁扣。苏阳怡很满意。
宋青还拿肩去撞了撞，并笑道：“这会儿就是两个孙管事，也撞不坏了。”
苏阳怡也笑，一回头看到大卢小卢，目中有些暖意，道：“这事儿你们办得不错。”
大卢连忙道：“不过就是招呼各位师傅做活儿罢了。”
其中一黑脸膛的木工笑道：“少奶奶这两个丫头可是巧人，贴心得紧，渴了送水累了送巾子。瞧这门让少奶奶那么满意，大半主意还是这两个丫头出的呢。”
大卢小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苏阳怡直笑，道：“我家的丫头，就是能干。”
大卢小卢顿时就更不好意思了。
匆匆忙活了一早上，苏阳怡便带着云儿先回去。早上临走，她是嘱咐了厨下，自己今天中午也回来吃饭的。
临走，她吩咐大卢和小卢，道：“把这屋子打扫一下吧。”
大卢和小卢跟了她一早上，就是帮她打下手，找东西。见她早饭刚吃了，就忙了起来。连早上木工做了活儿留下的混乱都只是稍稍打扫了一些。
她们鲜少见到这样利落的女子，也有些佩服。忍不住心里也想着……日后，要像她那样才是……
此时听她吩咐，大卢小卢连忙答应了一声，让她放心。
再说苏阳怡回到叶府，昨天宿醉的姜氏吃了早饭，似乎在花园里晃荡了一大圈，人才精神一些。
就是苏阳怡进门的时候，还听见她在嚷嚷，说什么“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当年醉了三天三夜也没这么难受”之类的话。
玉妈妈就在一边不客气地道：“您是记吃不记疼啊。当年您醉了三天三夜，就有六七天起不来床，上上下下都要人扶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哎，夫人啊，这喝酒，到底伤身……”




典妻 第四十三章 姜氏的疑虑
姜氏听玉妈妈唠叨，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见苏阳怡进了门，她连忙道：“阳怡回来了！阳怡快来！娘等你吃饭呢！”
玉妈妈凉飕飕地道：“少奶奶回来了，正好也劝劝夫人吧。这酒啊，还是少喝些的好。”
姜氏不满地道：“当着我儿媳妇的面，不说这些！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苏阳怡便笑道：“娘，玉妈妈说的对啊，您瞧您，早上又难受了吧？”
说着，又朝玉妈妈笑道：“小酌养身，倒是没什么要紧的。玉妈妈也没必要管得太死。只不可让母亲如今日一般醉了。”
玉妈妈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道：“还是少奶奶说的有道理。”
她很快就下去让人准备摆饭。
席间，苏阳怡就把昨日，和今天的早上，事无巨细都说了。
“……是阳怡自作主张。只是母亲在饮宴，这些事，也不好先报给母亲。若是母亲觉得阳怡做得不妥当，阳怡这便都改了就是。”
姜氏先没有点评她干的那些事儿，而是道：“这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只要手底下管着人，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
意思是她是不不会让苏阳怡去改的。
“是。”
姜氏皱眉道：“你说你改了那老孙的交上来的账表……他一向脾气冲，难道就没找你的麻烦？”
苏阳怡并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免得像是在嚼人家的舌根子告状了。
待姜氏问起，她才抿了抿唇，道：“孙管事一时倒是气着了……这事儿也瞒不过娘去。阳怡今天早上刚让人把他撞坏的那扇门修好了。”
姜氏瞪大了眼睛，顿时暴怒：“什么？他还把门撞坏了？”
倒是苏阳怡，哈哈一笑，道：“后来说通了也就没事儿了。媳妇只是怕那些货都压死了……后来赵管事来了，倒是打了个圆场，把这件事圆了过去。至于门……媳妇已经打算，装新门的钱，一半就从孙管事工钱里扣了。”
说着又咕哝似的，道：“那门也太不结实了,就这么一撞竟然就撞成那样。所以媳妇想着，得找人做一扇结结实实的才行。”
姜氏于是了解到了，那是撞得有多严重！
她的脸色铁青，看着苏阳怡，半晌，只能道：“叫你受委屈了。”
叫你受委屈了。
现在也只能这么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