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李二急忙忙的把母亲拉进了铺子:“孩儿不孝,叫母亲受苦了……”
母亲笑逐颜开的一把扯下李二的头巾:“戴着劳什子做甚?弄的象个胡鬼……”
“母亲,孩儿不愿见……生人……”
“我的儿,怎还是这般的面嫩?”母亲大笑冲街上的行人摆手:“诸位街坊,这便是大宋才子,当朝驸马,便是我那亲儿……”
李二大骇,急忙蹿进了铺子:“母亲,不可招摇。”
“怎?做驸马的全阳谷也就我儿一个,这光耀门庭的事情自然是要众人知道才好……”
李二知道一时三刻也解释不清楚,立刻和小丫头一起动手把门板上好,这便要关张。
“我的儿,正是卖货的好时候怎的要关张?我今日可是宰了两口大肥猪的,卖不完明日里就不新鲜了……”母亲卖肉的职业操守最好,从不把隔夜的肉当鲜肉来卖。
“母亲进来,我有重要的话儿要说。”
母亲任有李二把店铺关好,拉了李二的手:“我的儿做了驸马吃的也好了,果然壮实了许多,你那死鬼爹爹要是能活到今日……”
李二可没有功夫和母亲忆苦思甜,对于那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爹爹更是没有感情,急忙转开话题:“母亲,公主对您可好?”
母亲一听提到公主,笑的甚是畅怀,连面上的麻子也跟着跳跃:“公主真是花一般的人儿,模样俊俏不说,对我也是极好的,尤其是我那儿媳妇的衣裳甚是华贵,啧啧,一件只怕要几十贯钱……”
其实北宋年间的物价极其低廉,李二这样的中等人家一年收入应该在十贯钱以下。根据资料显示,普通人家娶个老婆也不过花销五贯钱上下,某些小说里动辄是成千上万两的银子纯粹是胡扯,莫说当时的通货是铜钱而不是银子,就是那么大的数目也不可能,《宋史》里的司马光买处不错的宅院才三百多贯钱,以此推算,长平公主一件衣裳花几十贯钱也算是相当奢华了。
李二没有心思听母亲说这些:“那长平公主怎不叫您在驸马府纳福?为甚么还要您出来经营这肉铺?”
“公主殿下人是极好的,把我和喜儿从阳谷接了来,要我们在驸马府享福。俺撂不下卖肉的营生,就叫公主帮衬着开了这铺子。公主还专门的派了个人来做帮手。”母亲得意的说道:“你那死鬼老爹杀了一辈子的猪,也没有能够到天子脚下来卖肉,如今有喜儿帮忙,咱们家也在汴梁有了买卖……”
“喜儿也来了?”喜儿便是李二原来订下的媳妇,自己的嫡亲表妹。二人本是姑舅至亲,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都年纪大了,见的面也就少了。自从李二重生之后,还没有见过这个表妹。
“你舅舅整日里醉猫一般,舅母过了年就殁去了,喜儿孤苦,我就把她也带了过来。”
“哥……”里屋里走出柔柔弱弱的喜儿。
这喜儿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明显是在阳谷的时候新作之物,那种小绸子的质地只有阳谷这种小地方的人才会喜欢。尤其是喜儿挽了一对儿三丫髻,又不着装饰,煞是可爱,活拖拖便是小萝莉的模样。看喜儿两眉似蹙非蹙,双目似喜非喜的小家碧玉模样,李二十分的喜爱。
不过喜儿身子娇小,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一般,哪里能帮的上母亲的忙?杀猪可是个体力的活计:“妹子怎也来了?”
其实只有李二才知道汴梁是凶险之地,这弱小的妹子委实的不应该来,试想这样的小女孩怎能逃的过长平公主的算计?
喜儿看表哥不喜欢,眼中竟然泪光点点,直拿眼睛看李二的母亲:“姑姑……”
“喜儿算的一手好帐目,帮我记记账才好,”母亲笑道:“杀猪翻肠一类的活计公主早就派了人来做的。”
李二当然不会相信长平公主会有如此的好心,只怕帮忙杀猪是假,挟持了母亲和喜儿为人质才是真正目的。
“公主派人来帮母亲杀猪?是个甚么样的人?”
“驸马爷爷,杀猪的活计是老奴来做的。”李二不必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老怪物德全:“猪的构造和人大不相同,剔起骨头甚是麻烦。”
“你不是说过不再管我和公主的事情了么?”李二问德全。
“老奴说话自然算数,老奴只是来帮老太太杀猪而已。”
李二知道德全是公主的贴身心腹,立刻意识到这是长平公主布置的圈套:“母亲,咱们快走,离开这里……”
“我的驸马爷爷,只怕已是迟了吧……”
驸马传 第五十四章 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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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迟了!
自从李二一出报慈寺,就有人跟踪,看小丫头和李二去到浚仪桥,早就飞报了长平公主。
李二知道德全这种人最是自负,说话绝对算数,他既然说过不再管自己和公主的事情,那就绝对不会干涉,当即拉了母亲和喜儿:“咱们快走……”
“我的儿,这是要去甚么地方?”
“随我先去大辽驿,到了那里我再解释。”
母亲和喜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未等跨步出门,就见一顶四乘的黄呢子小轿过来,轿子前是几十个穿红着绿的宫娥,轿子后有三四个衣帽周全的小太监,一见到李二拉了母亲出来,立刻停了轿子见礼:“奴才见过驸马爷爷……”
李二知道身份已经暴lou,猜想那轿子里就是长平公主!
果然如此,轿子里传来长平公主娇媚的声音:“驸马哪里去?”
一个宫娥打起轿帘,扶长平公主下轿。
长平公主扶着宫娥的手施施然的下来:“驸马果然是至孝之人,行动间亦要搀扶了母亲,堪为天下孝廉之表率。”
小丫头耶律娇一看长平公主lou面,当即就要蹿上去报那板子打屁股之仇。李二知道对方人多,而且武功高强的德全亦不会坐视,立刻拉住了耶律娇。
浚仪桥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那些个愚民愚妇见是大宋公主亲临,立刻跪拜,山呼公主千岁。
长平公主在头上戴着金丝攒珠髻,挂的是着五凤朝阳的挂珠钗,穿鹅苏粉黄的百褶子宫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腰间几块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的小褂,外罩五彩刻丝的银边披肩,果然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般。
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含威而不lou,两弯柳叶飞眉堪堪的入到鬓角,越发显得粉面含春,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便是母亲和喜儿也跪拜着行君臣大礼,唯独李二和小丫头耶律娇站而不拜。
长平公主等老母亲跪拜完毕才过来搀扶,未曾开口先起笑声:“婆婆礼数忒多了些,都是自家人还见这么多的礼节,真真的是见外了,儿妇还未给婆婆见礼哩……”
母亲慌的一双大手在满是油渍的围裙上抹了又抹:“公主言重了,老妇不敢受公主的礼,是要折寿哩……”
“派个精干的人手来照看铺子,婆母还是回府上歇息去吧。”长平公主当着万千百姓导演完了这出孝敬婆婆的好戏,笑盈盈的对李二说道:“驸马也该会府了哦……”
“长平,你个贼婆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耍忒多的花样。”小丫头耶律娇跳着脚的大骂。
“呵呵,前日里本宫不知你这丫头是辽国的六公主,打了你几板子。”长平公主微微一笑:“不过宋辽两国是兄弟之邦,你父皇亦算是我的皇兄,论起辈份我还是你的皇姑姑。便是教训你几下也是打的。”
小丫头可不管什么辈份,挑衅的冲长平公主吐口水:“我呸,你个老女人,你打我的屁股,我一定要打回来的……”
“六公主出言无状,本宫念你年纪幼小,不予计较,来人,将六公主送到辽驿交于辽国国师。”
德全上前谦卑的躬身:“六公主请回……”
耶律娇知道不是这老太监的对手,忿忿的盯长平公主一眼才扭身回辽驿。
“驸马穿的这是甚么服色?怎么看似胡人一般?”长平公主取笑道:“前日里驸马在论佛会上大展雄才,力服两国国师,真是盖世的才学。只因蒙了这胡鬼的头巾,本宫险些认你不出。”
李二索性劈手扯下头巾:“公主说的不错,当日论佛会上的便是我李二。”
众人惊呼,原来神秘僧人雄辩两国师的事迹这几日里街坊传的遍了,想不到这神秘人物竟然是驸马爷爷。
“我已在宫里安排了宴席,便请婆母前去,共享天伦,驸马有无闲暇一并前往?”
李二知道拒绝也是无用,何况不明真相的母亲和喜儿还在长平公主的掌控之下:“既公主有如此美意,李二愿往。”
长平公主嘴角上翘:“甚好,甚好,摆驾长春宫!”
有了长平公主这一番表演,市井间关于公主驸马不睦的传闻不攻自破。
“啧啧,驸马真真是好福气哦。”
“公主人俊俏不说,还知尊孝明事理,果然是天家的风采。”
长春宫本是长平公主的寝宫,在大内西廊最南端,相邻的便是景灵西宫。初时是长平公主母后的寝宫,自神宗登基后,老太后移驾东泰宫,就为长平公主所有,更名为长春宫。
自打李二这个驸马爷逃跑之后,长平公主就一直住在长春宫,这本是不和体制,不过长平公主不是那些幼小的寻常公主,而是大宋的长公主,和神宗皇帝是嫡亲的兄妹,又得高太后的宠爱,也没有哪个言官敢谏言。
李二虽是驸马,也只来过一此后宫,喜儿和母亲便如到了天阙玉宇一般的东张西望,但见观文殿、宣政殿、延英殿,一殿殿的玉陛金阶;长乐宫、华清宫、未央宫,一宫宫的钟鼓辉煌。早就看的眼直心颤。
“哥,”喜儿怯怯的拽了拽李二的袖子:“你那驸马府可没有这皇宫气派哦。”
驸马只算是个不起眼的外戚,自是不能和皇宫相提并论。
“我的儿,这皇宫只怕比阳谷县还要大上几分吧?”母亲三句话不离本行:“听说皇宫里每顿饭都要见肉的,这得杀多少口肥猪哦?”
驸马传 第五十五章 亲家母
今日第十章放出。
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是长春宫。
宫门上是一大匾额,书了“長春宮”三个大字,后一一行小字“熙宁元年,书赐長平長公主。”
进了宫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大的檀架子cha屏,转过cha屏,是几间过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一溜的上房,皆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两边穿山游廊的厢房,挂着各色鸟雀,叽叽喳喳叫的甚是欢畅。
见到公主回宫,一众的宫女太监呼啦啦的跪倒,长平公主看也不看一眼的抬脚进正房,李二等人刚要跟这进去,立刻为门口的宫女阻拦:“殿下寝宫,闲杂人等勿入,在一旁候着去……”
喜儿和母亲急忙在旁边垂首等待,李二心中甚是不快:“你个泼奴才,我是驸马……”
“驸马亦不可进,这是规矩。”
李二怒而不言,越发的气闷,连老婆的房间也不能进,这驸马当的更没有了味道!
偏偏长平公主也不发话,就要李二一家人在外面等。
李二愈发的窝火,狠狠瞪那宫女一眼。
过了多半柱香的功夫,才听长平公主慵懒的说道:“绿蕊,叫驸马他们去后花园吧,我身子乏了,一会儿就过去。”
方才在浚仪桥长平公主还表现的是个彬彬有礼孝敬媳妇,一回到宫里立刻暴lou了本来面目,竟然叫丈夫和婆婆在外面等候,自家却躲到床上休息。
偏偏李二拿这骄横的长平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寻常的人家,这样的老婆只怕早就休过几回了。
后花园摆了两张梅花式厚漆桌子,桌上是匙箸香盒,四角都有汝窑美人觚,觚内cha着时鲜花卉。
宫人们已把各色的茶点菜肴捧了上来,海海满满的撂好,李二在撒花椅子上坐了,伸手就取那白玉碟里的桃酥。
“驸马爷爷,公主还未曾吩咐用膳……”又是那个惹人厌烦的宫女绿蕊。
“爷爷我肚子饿的紧,吃饭也要等公主不成?”在驸马府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殿下未用我等做下人的不能先用,这是规矩。”
李二真的恼了:“你们是下人,我不是,老子是驸马。”
那宫女绿蕊虽不言语,可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驸马也是下人,这也是规矩。”
李二当然不能被这宫女看的扁了,挑衅似的捏起一块点心,故意嚼的有滋有味。可把母亲唬的不轻:“我的儿,公主还没吃你怎就先吃上了?”
“公主没有吃?或许她不饿吧。”李二故做漫不经心的模样:“喜儿,这合子糕饼是甜食,你也来尝尝。”
“哥……”喜儿还是那怯怯的模样,小声的说:“是不是等公主来了再吃?”
“等她做甚?”李二大剌剌的硬塞给喜儿一块点心:“哪有相公等老婆的道理,你也吃吧。”
到底喜儿年纪小,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立刻欢喜的接了,捧着就往嘴里塞。
“嗯,真好吃,比阳谷的炊饼要甜,又软又酥……”喜儿这孩子家境贫寒,平时能吃上个咸香豆就如过年一般的欢喜,哪里见过这么好的零嘴儿,把手指上的糕饼渣子也tian了个干净,还眼巴巴的瞅着桌子上那些精美诱人的吃食。
“这个是mi蛋糕,给你。”李二把整碟的点心递给喜儿。
那宫女绿蕊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宫廷之中的点心只是精美,量却不大,只片刻的功夫,李二和喜儿就把那些准备好的点心糟蹋个七七八八。
喜儿始终不敢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顺势坐在李二脚下的脚踏上:“哥,这宫里的吃食就是好,全阳谷也做不出这么好的点心,明日里咱们再来吃过……”
“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李二得意的念叨着明末的民谣。
“闯王?我大宋没有这号番王吧?”李二回头,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原来大宋神宗皇帝已经到了身后不远处,身旁相陪的是长平公主和一华服的老妇。
那老妇虽是着的便装,李二却也认的,过年时候曾进宫给这老妇人问安,这便是大宋的太后,神宗的生母——高太后。
宋时还没有满清搞出来的那一套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的礼节,那些宫女太监也不过是跪拜了事。
李二急忙见礼:“见过圣上,见过太后。”
母亲听说眼前这个张了猪腰子脸的丑男人就是当今的圣上,颇不敢相信,轻轻拽了李二的衣袖:“我的儿,这人真的便是圣上么?不是说圣上双目如电两耳垂肩的么?”
在母亲眼里,皇帝那便是世间最有福相的人,当然不会长一张猪腰子脸。
“母亲,这便真的是当今万岁了,不会错的。”
母亲这才明白是真的见到皇上了,扑嗵跪倒在地:“我的天爷,俺这是哪辈子修的福气,居然还能见到圣上,民妇李王氏给圣上磕头了……”
神宗的年纪并不大,在整个宋朝三百二十年的统治中还算是个颇有作为的皇帝,自然不会以言罪人,笑呵呵的开了金口:“早就听说驸马是出身市井,汝母果然是有小民的醇厚朴实……”
母亲也搞不清楚皇帝是不是在夸奖自己,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万岁说的是,俺这人就是朴实,卖了几十年的肉从不缺人斤两,万岁要是不信,可以去阳谷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俺赛秤砣的名号……”
高太后看母亲惶恐的模样,笑道:“官家,这便是驸马的母亲吧?真是生的付好身板儿,哀家若是有这般健壮的身体可就好了……”
母亲唯恐少说一句:“这老太太是皇后千岁吧?要想身子好,每日起来先宰一口肥猪……”
“咄,大胆,此乃当今太后,不可妄言。”旁边的执事太监尖声高叫。
母亲楞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把皇帝的母亲当成了皇后,弄乱了辈份。好在母亲也不在意这些,立刻上前拉住老太后的手:“原来是亲家母到了,来,快坐下,咱们拉呱拉呱……”
驸马传 第五十六章 刺客
高太后是大宋王朝地位最为尊崇的女人,忽然被这么一个杀猪的女人拉住了手,且被其称为“亲家母”,颇为尴尬。不过二人真的便是儿女亲家,也不好反驳。
“母后,今日是浴佛节,孩儿特意的准备了些素点心,咱们母子三人一起用了,期盼仙佛保佑母后身体康泰,福寿绵延。”长平公主对自己的母亲还算是相当的不错,对别人就不敢说了。
“好,好,难得长平有这份心思,比你皇帝哥哥要强上许多。”高太后笑呵呵的坐下:“你的素点心呢?端上来吧。”
桌子上都是被李二喜儿消灭干净的空碟子,长平公主以为是下人还没有准备好,心中甚是不快,脸色一沉:“绿蕊,怎这般怠慢……”
绿蕊跟随长平公主经年,知道她的脾气,急忙申辩:“殿下,素点心本是备好的,俱为驸马爷爷所食……”
长平公主心里那叫一个气,却不好当着皇帝太后的面发作,恨恨的瞪李二一眼,李二也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罢了,罢了,再叫下人随意取些上来。”高太后慈祥的笑道:“驸马和那女娃娃还是孩子脾气,哀家也不会见怪。”
“还不叫人去备,等着领赏么?”长平公主没好气的冲绿蕊发脾气。
“驸马,你且过来,”高太后招呼李二:“听说你在论佛会上连国师都辩的过了,真是少见的稀罕事儿,来给哀家说说那是时候的情景……”
李二依言上前,半是夸张半是真实的叙述当日的情景,直把自己说的恍如看透佛理的高人,把宋辽两国国师比成了流萤的微末之光,而自己就是当空的皓月一般。
“这些破落的贼奴才,手脚忒慢的不成个样子。”长平公主见这么许久也不见下人准备好茶点,恼怒的叫骂。
说话间,一老太监捧了朱漆托盘上来,托盘上是四色点心和一壶茶水,长平公主犹自气恼:“你这破奴才,手脚俐落些……”
那太监也不战战兢兢的跪地认罪,反而捧着托盘kao了过来,李二看他浑不似寻常太监那边的哈腰缩背,不由多看一眼,猛然见到这太监的颌下有隐约可见的胡碴,感觉不对头:“你……”
还不等李二发问,那太监猛地把托盘摔在李二脸上,从袖底抽出一柄红穗子的短剑直扑神宗皇帝。
幸好李二的发问引起了神宗皇帝的注意,猛抬头见剑光匹练也似的的卷来,再也顾不得皇家的威仪,顺势后仰,连人带椅的栽倒,极其狼狈的避过这雷霆一击。饶是如此,整个右边的袖子也是被划破,臂膀之处更是血如泉涌。
方才还威风八面的长平公主登时就唬的不敢作声,泥塑木雕一般的呆立当场。老太后还算是见过些场面:“有刺客……快护驾……”,还不等太后继续呼喊,已被那刺客一脚踹翻在地。
李二没有想到这刺客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乔装成太监的模样到皇宫行刺。不过李二可没有半分忠心为君的思想,更不可能做出舍身护驾的举动,心里甚至盼望着那刺客一剑刺死了长平公主这贼婆娘,至于是不是刺的死神宗皇帝李二就没有心思去关心了。
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太监想捞个擎天保驾的功劳,刚一上前就被那刺客一剑削了脑袋,血沫子汩汩而出。
但将性命为长久,定是萧条取败功。保驾擎天成何用?身首异处一场空。
李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抱了脑袋躲闪,希望这个刺客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不要伤及自己这无辜之人。
太监们众皆悚惧,骨软筋麻,战战兢兢的动弹不得,那几个宫女也是脚下打跌身子欹斜,自顾尚且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终究是自家的性命紧要些,纷纷往桌子低下钻。
神宗皇帝扯着嗓子高叫“救命”,声调都变了,却无人敢于上前,这个时候竟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被那老刺客追着跑,二人一追一逃仿佛驴拉磨一般的绕着桌子转圈圈。
李二看那刺客只追皇帝,对旁人没有兴趣,心中放松了许多,抱着膝盖看笑话。
“来人呐,有刺客。”母亲猛地上前和那刺客撕打。
母亲虽然力气不小,奈何这刺客武艺高强不似那蠢笨的肥猪,轻易将母亲踹翻。
母亲也是个狠角色,一把抱住了刺客的双腿,犹自呼喊:“救驾呐救命……”
那刺客登时动转不得,反手要刺母亲。
李二看的分明,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蹿而起,挥拳直击刺客面门。
那刺客看有人来袭,剑势一抖,直刺李二胸膛。
无论是反应还是出手的速度,这刺客都要比李二快的多,短剑带一道寒光准确的刺中李二胸口。
奇就奇在短剑虽刺中李二,却如中败革一般不能捅进李二的身体。李二感觉前胸如中巨杵,痛彻心肺,趁刺客发愣的空档拳头带着惯性砸在那刺客的鼻子上。
鼻梁立刻塌陷,鼻血淋漓而下。
李二抱住刺客的脑袋,一通乱咬。母亲在下盘同时发力,使出逮猪的技巧将刺客撩倒。母子二人和那刺客翻翻滚滚,斗做一团。
母亲唯恐刺客伤了李二,李二更怕刺客不利母亲,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半分不松,一直娇娇怯怯的喜儿抄起张椅子,几步蹿了过来,照准刺客的后脑,呼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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