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薇
正闹的不可开交,忽然听到一声雷霆怒吼响起畜生,你在做?”
大老爷阮弘带着两个小厮站在门外,愤怒地瞪着阮家轩。
阮家轩刚才听到秋兰说四姑娘头皮了出血了,就有点害怕了。又见到素来威严的父亲,双目如铜铃一样的瞪着,顿时腿脚都软了。
阮弘看到满地狼藉,丫鬟有的蜷在地上,有的吓得脸色青白,阮碧半边脸红肿,四姑娘依墙坐着额头按着的一块手绢已渗出血来,气的浑身发抖,走进来挥手给阮家轩一个耳光,说畜生,跑到的闺房里撒野,你读的是哪门子的圣贤书?说,究竟是为了?”
阮家轩扑通跪到地上,他不笨,当然曼华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阮弘见他不肯说,指着阮碧说你说,你说,到底回事?”
阮碧委屈地说我也是不,大哥跑进来就是摔,打我丫鬟。”
阮弘又对四姑娘说四丫头,你来说。”
四姑娘双目含泪地说我方才在房里绣花,听到这里闹腾的不象话,就看到大哥在打小五,也不清楚是原因。我本是想劝大哥消气,谁大哥……”说到这里,眉头一皱,眼泪流了下来。
听得站外杂沓脚步声,大带着一干丫鬟急冲冲进来了,扫了一眼屋里,问这是回事?”
阮弘恨恨地说问你的宝贝。”
“家轩,你说,回事?”
阮家轩只是咬着唇,不。
大心思微转,说你这孩子,便是跟有意见,也不能这么乱来呀?有事不能和和气气地?快向四丫头、五丫头道个歉。”
阮碧听出她的意思是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事情的性质定为闹矛盾,不由地暗叹,大果然是个老油条。
可惜,阮家轩从小众星拱月地长大,虽说不笨,却是个固执到极点的人,而且也没有听出母亲的好意,只觉得给们陪罪是下了的面子。又因为初涉情海不能如意,正自艾自怜,觉得苍天待不公,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凄凉,哪里肯点头认?依然直挺挺地跪着,一声不吭。
大暗暗叫苦。
阮弘气的嘴都歪了,说好好好……来人呀,把这个孽障给我绑到祠堂里关着,他几时认了,几时再放出来。”
大惊呼老爷……”
阮弘狠狠瞪她一眼说你休要再替他说好话,他如今打杀,以后说不定要打杀尊长,这等不识孝悌的忤逆子,再不好好管教?早晚是咱们阮家的祸根。”说完,甩手就走。
两小厮上前,用汗巾绑了阮家轩,挟着走了。
大心里虽不情愿,却也无计可施,看看坐在墙角的四姑娘和直挺挺站着的五姑娘,心里有气,有心迁怒到她们身上,却还是顾忌着当家主母的面子,按捺着怒火说说都随我来。”说完,当先走出蓼园东厢房。
阮碧和四姑娘相视一眼,带着各自的丫鬟跟上。
一直到大屋子的偏厅,她坐下,接过小丫鬟端上的茶喝了一口,说跪下。”
阮碧和四姑娘应声跪下。
“说,到底是一回事?”
四姑娘恭谨地说我不,是听到五屋里闹着慌,才查看的。”
大斜晲阮碧一眼说那你呢?”
“我也不知……”
还没有说完,大冷哼一声,说这就奇了,无端端地,是大少爷发神经了?”
“许是大哥有误会吧。”阮碧说,“这事情,母亲还是问大哥的好。”
大听出弦外之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好,那我再问你们,是谁通知的老爷?”
“我不。”
“我也不。”
大一拍桌子,说好好好,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你们便去院子里好好跪着,等了,再起来。”
“是,母亲。”
阮碧和四姑娘到院子里跪下没有多久,阮弘,皱起眉头,进屋里问大好端端你叫她们在院子里跪着做啥?这来来往往的好看呀?”
大说再不教着点,一个个都要闹翻天了。”
“该教的是家轩,关这两丫头啥事?”
大恼怒地横他一眼。“咱们跟你有仇呀,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阮弘皱眉说你还要帮着他?你他是为了何事在闹?”
“何事?”
“刚才我找他跟班顺儿问清楚了,他是为了母亲给三弟的那个丫头。”
“秀平?”大说完,立刻意识到不对,“不,是曼华?”
“就是她。母亲许是听到风声,今儿就把那丫鬟关了起来,要送回扬州她父母身边去。这个逆子听到后,就发起癫来了。”
大纳闷地问那轩儿会闹到五丫头那里?”
“顺儿说,家轩以为五丫头告诉老的,于是就跑找她算账……你说他,白白读了这么多书,不识兄友弟恭,行事鲁莽,不知进退……”阮弘怒其不争地说,“真真是气死我了。”
“老爷。”大心疼,“要不就把曼华要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阮弘瞪着她说你糊涂了,那丫头是给三弟,虽说昨晚的事情出了差次,到底有过名份。再给轩儿,传出来,别人还以为叔侄抢一个。再说,他明年要参加春闱,岂可把心思放在这种儿女情长上?”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七章 火中取栗
大他说的在理,却又不忍心失望,说他都十七岁了,自个儿屋里两丫鬟他都没碰过,可见不是个乱来的。曼华定是很得他的心,他才会这么在意。你就忍心让他失望?”
“家里大把丫鬟,你尽管给他挑个称心的,唯独这曼华不行。一是名声不好听,二是我怕三弟正好趁机闹事。”阮弘语重心长地说,“你昨晚也看到,三弟咄咄逼人。轩儿又不知好歹。若是他们因为曼华起了纠纷,我怕……轩儿吃亏呀。”
想到昨晚阮弛的话,大又是害怕又是生气,说我真想不明白,老爷你堂常正三品,就怕起这个庶出的弟弟?由着他威胁轩儿。”
“,你不,他不是威胁轩儿,他是拿轩儿威胁我跟母亲。你也别担心,我会打点同僚,让他们给他派个外任。”阮弘连说边走进里间,把官服脱下来,换上直裰。
“那轩儿呢?”大跟了进来问。
“让他在祠堂跪一宿,好好反省一下。”
大心疼地说那两丫头跪一会儿你就心疼,咱们你就不心疼?”
“那能一样吗?轩儿是咱们阮家的长子长孙,未来一大家子都得依靠他,他若是这般冒冒失失,如何在京城立足?”阮弘理理直裰的袖子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你心疼,也得忍忍。我去给母亲请安了,屋外跪着两丫头打发她们吧,都是快成年的姑娘,人来人往太难看了。”说罢,大步走了。
大一个人坐在偏厅里,生了一会儿闷气,这才吩咐让四姑娘和五姑娘吧,抄十遍《女诫》交上来,再请个郎中给两个姑娘瞧瞧。”再迁怒,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做。
宝珍出去,把大话说了一遍。
四姑娘端端正正地朝屋里磕了一个头。
阮碧不想磕头,直接站了起来,带着秀芝走出大的院子。
秋兰扶着四姑娘走在后面,边走边说姑娘,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生气不说,额头还破了,要是留了疤可办?”
四姑娘说那也没有办法。”
秋兰继续唧唧歪歪再说,要帮也要看人吗?人家半点情也不领,连声谢都没有,倒搞得姑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阮碧听的失笑,忍不住回头说秋兰,你以为你们姑娘是在帮我?”
秋兰瞅她一眼,推推四姑娘说姑娘你看,多不值得。”
阮碧顿住脚步,回过身说我告诉你,要说谢,也是你们姑娘谢我,这话你自然是不懂,可是你们姑娘却是心知肚明。”
四姑娘浑身一震,抬头非常认真地看着阮碧。
阮碧迎着她的视线,不避不闪。
旁边的秋兰和秀芝看着打眼神官司的这两人,都愣住了。
一会儿,四姑娘垂下眼眸,说五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我做事,但凭良心,随便想了。秋兰,先扶我去看一下林姨娘吧。”说罢,另取了一条路。
阮碧看着她弱柳扶风般地远去,不由地微微羡慕,人家好歹有娘有弟,有依靠也有期盼。若是也有这两样,定然也会跟她一样,耍点手段,为搏一个未来。可是也没有,无财无势,无依无靠。
正伤感,只见二带着丫鬟。
阮碧忙曲膝行礼婶婶好。”
二扶起她,看到她半侧脸肿起老高,惊愕地问这是了?”
阮碧眼眶微红,说婶婶……就别问了。”
“方才我也听说了一点,做兄长的,对大出打手,当真……是闻所未闻。”二拉起阮碧的手,“来,到婶婶的屋子里小坐一会儿,有委曲尽管跟婶婶说。”她忽如其来的热情虽然有点诡异,却正合阮碧的心意。
阮碧点点头,随着她到二房的院子。院子名字叫“芳景”,大概取自“芳景宜留连”,又或是“一庭芳景”的意思。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株百年白果树,枝繁叶茂,蓊蓊郁郁,刚刚结了果子,一点点白色点缀在树叶之间,打眼一眼好象满天星晨。
二先让小丫鬟带她到东厢房三姑娘的屋子里洗脸梳发,然后再请她到正房的花厅坐着,吩咐小丫鬟给五姑娘泡一杯万春银叶。”又转身对阮碧说这万春银叶是今年新制的,成色比往年的都好。”
阮碧和大多数现代人一样,喝咖啡喝饮料喝果汁,就是不喝茶,但是光听这名字,也是十分高档的茶。果然小丫鬟还没有送进来,先有一股清香飘来,及待到手里,鼻端那是清香萦绕不绝,再看杯里,深绿色的叶片根根分明,泛着一点点银光,不负其名。
二又吩咐大丫鬟银杏说你也带秀芝下去喝杯茶。”
银杏她们有话要说,连忙拉着秀芝下去。
二把茶杯搁在桌几上,先叹口气,怜爱地说我也你往素的日子……只是你倒底是寄在……他们名下,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免得她以为我有想法。你的委曲便是不说,我也明白,真真是苦了你。”
阮碧红了眼圈,说有婶婶这番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回又是为?都闯到你房里打人。”
“许是为了那个曼华。”阮碧也不瞒她,将在荷塘边遇到阮家轩拉着曼华纠缠不休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方才老叫我,说要让曼华搭我们郭家的商船回扬州父母身边,我只当是昨晚阴差阳,老怕曼华触目伤情。”
原来老要把曼华送走,那就怪不得阮家轩发起癫,看来他对曼华还是用了心的。只是他的性格如此鲁莽暴戾,不是做大事的料。阮府真要交到他手里,前景堪忧。阮碧握着茶杯,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
这时,小丫鬟在门外禀告二,五姑娘屋子里来了,说是大给她请的郎中正候着她。”
阮碧把茶杯搁在桌几上,说婶婶,我了。”
二说有空多点坐坐,跟我说也可以,跟三丫头一起做做针线也可以。”
“是,婶婶。”
阮碧带着秀芝回到蓼园东厢房,管事带着郎中已经在厅里候着了,还是上回那个年轻郎中,记得他姓徐。徐郎中看看她的脸说并无大碍,我开点消肿的药膏外抹就好了。”
“谢谢徐郎中。”看管事在跟秀芝说着话,阮碧又低声添了一句,“上回的。”上回她明明没有中毒,这个徐郎中却说她中毒,分明是猜到她处境不好,有心帮她一把。
徐郎中瞅她一眼,说看病医治,是小可本份,姑娘不必言谢。只是姑娘前一阵子身子亏损严重,特别是脾虚胃寒,若再不好好调理,怕是要成顽疾了。”
阮碧心里也清楚,这具身体体质很弱,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她都是十三岁了,还没有来癸水。不过呢,在如今的处境下,这倒也不是坏事。
徐郎中留下现成的膏药,管事领着他走了。
秀芝帮阮碧抹了一层膏药,怕药效不够,又抹了一层,问姑娘要不要去床上歇会儿?”
“不了,我想去花园里转转。”
“好,我陪姑娘一起去。”
“不用了,秀水陪我一起去吧。”阮碧看着门边站着的秀水,她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秀芝虽然纳闷,却也没有说,只叮嘱秀水要照看好阮碧。
出蓼园,不走抄手游廊,直接沿着花间小径慢慢走着。一盏茶功夫,就走到昨晚秀水冲她招手的地方。阮碧停下脚步,放眼望,一目了然,虽然假山挡住部分视线,但若是假山后站着的是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的。
秀水大概明白了,脸色微白,先心虚地开口了姑娘不走了?”
“秀水,为?”
“姑娘,……为,我不懂……”
阮碧慢条斯理地说你懂的,你清楚,我也清楚。昨晚我已经叫你不要出声,你还是故意大声地嚷出来,惊动大少爷和曼华,让他我在附近。今天你又通过曼云告诉老昨晚的事情。说吧,为?”
秀水垂下眼眸,只是不。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阮碧又说,“即使你不说,其实我也,你不喜欢曼华,你忌恨曼华,你应该是早曼华跟大少爷有往来的。对了,你喜欢大少爷……”
秀水脱口而出不是,我没有喜欢大少爷。”
她只否认了这句,那就说明其他都是正确的。阮碧点点头说我说了,是曼云喜欢大少爷,你是为了她。”
秀水吃惊地看着她。“姑娘,你的?”
阮碧淡淡地说我就是。”
其实她是猜的,老是个精明的老太太,凡事都有谋划的。她身边现在就只有两个大丫鬟,一个曼云十六岁,一个曼华十七岁,都是正当年龄,相貌姣好。曼华温柔多情,娇生惯养,是来消磨阮驰男儿意气的。曼华稳重大气,进退有礼,很有可能就是给未来的家主阮家轩培养的。秀水的反应证明她猜的没,而且老可能跟曼云说过,所以秀水才会这么上心。
“秀水,你说,我要是告诉大少爷,是你告诉曼云,曼云再告诉老,你说,他还会要曼云吗不跳字。
大少爷的脾气,秀水刚刚见识过,浑身一个抖嗦,颤声说姑娘,你不会这么做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我会这么做的。除非……”阮碧慢慢地说,“有人能打消我的念头。”
“那才能打消姑娘的念头?”
阮碧笑了笑,说曼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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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八章 曼云曼华
用过晚饭没有多久,阮碧正在练字,听得外面一阵燕语莺声。
秀芝揭起帘子张望了一眼,高兴地说:“姑娘,是曼云姐姐来看秀水了。”
看来这个曼云很得人心呀。阮碧搁下笔,说:“秀芝,请曼云姐姐进来坐会儿呀。”
“是,姑娘。”
秀芝出去,一会儿拉着曼云进来。曼云鹅蛋脸,一双月牙眼,不笑都好象在笑,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长相可谓是十分讨喜。她向阮碧曲膝行礼,说:“曼云见过五姑娘。”
阮碧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说:“曼云姐姐好,天天听秀水和秀芝提到你,早就想请姐姐过来坐一坐,说会儿话。”
曼云眼睛闪了闪,到底是年轻姑娘,再怎么沉着,也难免心虚。
“姐姐来看我的字。”阮碧拉着她到案几边,“写的如何?”
“好俊的字,五姑娘几时练的一手簪花小楷?”
“前世练的。”阮碧笑嘻嘻地说。
曼云佯怒,说:“五姑娘当真可恶,说这种浑话来糊弄我。”
“真不是。”阮碧信口胡诌,“曼云姐姐还记得前一阵子,我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吗?那阵子,我天天做一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生活好长一阵子,还练了一手好字。结果,后来病好了,发现自己写的字比从前俊多了,而且字迹也变了。”
“原来,五姑娘是在梦中练的字,也算是一番奇遇了。”
阮碧心想,穿越千年,这当然是奇遇了。
曼云拿起写字贴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说:“姑娘这么俊的字,不如替老夫人抄写经书吧?”
“经书?”
“是呀,月初老夫人去天清寺,答应主持白云大师要抄写二十本金刚经开光,搁在寺庙里赠给有缘佛徒。除了姑娘和七姑娘,各位姑娘还有大夫人二夫人各领了三本,另有两本,老夫人交给了我,我看姑娘的字这么俊,便想偷个懒。五姑娘意下如何?”
阮碧怔了怔,曼云是个聪明的,既然来了,便是合作之意,断然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费功夫,那这个抄写经书里面莫非另有玄机?想了想,说:“我乐意帮姐姐这个忙,只是手头连本《金刚经》也没有。”
“这有何难?明日,我给你送一本过来。”曼云说,“这个月十五庙会那日就得用,只得五天了,姑娘要加紧。”
“姐姐不用担心,时间绰绰有余。”
曼云说:“谢谢姑娘帮我这个忙,到时候我在佛祖面前许个愿,祝愿五姑娘万事如意,得偿所愿。”
阮碧说:“多说好人有好报,姐姐这般好,我瞅着必定也能得偿所愿。”
曼云看着她,嘴角一抿,笑了起来,梨涡隐隐。阮碧想想刚才这两句有“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同等效果的对话,也觉得好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拉近了不少,隐隐生出一点惺惺相吸的感觉。
曼云拉起阮碧的手说:“从前跟五姑娘接触的少,只觉得姑娘性子寡淡。如今一见,才知道自己从前没有长眼睛,没看出姑娘的爽利,以后少不得要多多打扰,五姑娘可别厌烦我?”
“我倒是十分乐意,就怕老夫人离不开姐姐。”
“这有何难?以后你多点到老夫人院子里坐坐,得空也可以说说话。”
“那自然是好的。”
曼云扭头看看漏钟,说:“哎呀,我得回去了,再过会儿老夫人要找我念经给她听了。”
“那姐姐忙去吧。秀芝,你送送曼云姐姐。”
看着曼云和秀芝说说笑笑地走出里屋,阮碧暗想,老夫人还真有眼光,这个曼云是个妙人儿。虽说比不得曼华的姿色,论心机论脑袋,十个曼华都抵不上。不过,象阮家轩这种不长眼的男人,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曼云若是真的跟了他,未必见得会幸福。
第二天中午,曼云叫小丫鬟送来一本《金刚经》。
午觉起来后,阮碧让秀芝点燃一支檀香,这才开始凝神静气地抄写。刚抄到第三品,听到秀水在外间报:“五姑娘,二姑娘来了。”
阮碧赶紧放下笔,熄了檀香,又把《金刚经》和抄好的前两品藏起来,这才迎出去。二姑娘带着春云在外间站着,一袭嫩黄色的高腰襦裙,搭着银丝绣花薄罗纱披帛,头微微地昂着,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架势。
“二姐姐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二姑娘斜她一眼,冷淡地说:“纸张不是叫罗嫂子给你送过来了吗?还是上好的冷金笺。却也不见你送字过来。原先巴巴地求着我,这才几天,时势易也,便就傲慢起来了。”
阮碧柔声说:姐姐误会了,我听说姐姐如今在跟母亲学当家,成日里要见一大帮媳妇婆子,还要到厨房里学做饭……每天脚不沾地的,怕耽误姐姐时间,所以不敢去打扰。”
二姑娘最近确实跟着大夫人在学当家,听到这话,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对于被阮碧利用一事,她一直是耿耿于怀。
“姐姐来里屋坐吧。”阮碧边说边挑起帘子。
二姑娘抬脚进来,眉头顿时皱紧,说:“好端端的点什么檀香呀?”
“最近梦多,午觉的时候,点了一支檀香安神。”
“偏就你事多。”二姑娘边说边在案几边坐下,翻过写字贴看了看,“怎么最近改练簪花小楷了?”
“前一阵子卧床,手生了,拿出来练练。”
二姑娘看阮碧一眼,说:“罢了,你既然无心,以后也就不用再送字过来了。我今日来是为了帮延平侯府的二姑娘传一句话,侯府里的荷花开了,邀请你去赏荷,便是后日,你早点准备吧。”
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扑鼻而来,阮碧为难地说:“二姐姐,郎中说,我身子亏损严重,适宜静养。”
二姑娘说:“你若是不想去,自个儿去跟谢二姑娘说吧,我又不是什么传声筒的。”说完,恼怒地站了起来,甩袖就走。
秀芝端着刚泡好茶进来,回头看二姑娘一眼,诧异地问:“二姑娘怎么就走了?连杯茶都没有喝。”
“给我吧,我正好渴了。”
秀芝递了一杯茶给阮碧,说:“我看方才二姑娘好象生气了,是因为姑娘吗不跳字。
“她说延平侯府谢二姑娘邀请我赏荷,我说身体不爽,不能前行,她就生气了。”
“姑娘明明身体没事,为什么不去延平侯府呢?那里可漂亮了。”
“你听谁说的?”
“京城里的人都这么说的。”
阮碧顿时生出好奇心,说:“不过是三品侯爷府邸,能漂亮到哪里呀?”
秀芝诧异地看她一眼,说:“姑娘不知道吗?延平侯府原来是梁王府,梁王被砍了头,王府就没收了,后来延平侯府的大姑娘为官家生下皇长子,回家省亲,带的人马太多了,官家就把梁王府赐给了延平侯。”
阮碧假装想了想,说:“我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以前的梁王府人家都说比皇宫还华丽,跟天上的宫殿一样,我做梦都想去看看。姑娘,你就去吧,正好让我也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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