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看碧成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薇
方才的老嬷嬷凑上前说这位姑娘有几分象咱们家的秀大姑娘。”
“是哦,确实有几分象秀儿。”沈老看着阮碧的眼神透出三分亲切,“姑娘,你是哪家的?”
阮碧还没有回答,听到背后传来老的冰冷声音五丫头,你跑这里来了?”
沈老诧异地抬头,看看带着一干丫鬟婆子款步的老,又看看从容不迫的阮碧,身子微晃,脸色煞白,青青的血管都浮了起来。
阮碧转身行礼,说祖母,方才在外头,遇到两个闲汉纠缠,便进来躲避。”
老眼如寒冰的看着沈老,对阮碧说你仔细些,这世间最多的就是这类闲汉小人,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指黑为白。”
沈老脸色未变,她身后一干人纷纷变了脸色。
阮碧低声应是。”
倒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将起来不好看。老也不愿意太掉的架子,点到就止就好,携她手说走吧,以后碰到这类闲汉小人,躲得远远的就是了。”
“是。”阮碧又应了一声,扶着她,目不邪视地从沈老身边经过。
出门往客堂方向走了十来岁,郑嬷嬷了,诧异地问不是要去听方丈升座讲经吗不跳字。
老冷冷地说听?这回是为沈家那个老讲的,咱们吃过素斋就吧。”
吃过素斋,一伙人就打道回府了。
老原本想出来散散心,结果更添一桩闹心事,一路上都没有。
回到府里,各回各院。
阮碧回到蓼园东厢,打着呵欠迳直进里面,却见书案上摆着一个锦匣,不由一愣,叫寒星进来,问这锦匣哪里来的?”
“是秀平送来的。”
秀平送来,难道是晋王赏赐的金子?“可曾说是?”
寒星摇摇头,说不曾。”
“那你打开看过没?”
寒星又摇摇头,说秀平说,只能姑娘看。”
阮碧皱眉,屋里的小丫鬟太不谨慎,疏于防范,看来还得好好教教。
秀芝低叱糊涂,别人送,能不检点一下?万一是不干净的,岂不是要害死姑娘?又万一对不上数,到时候找谁扯皮?”
寒星吓一大跳,眨巴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阮碧看她如受惊的小鹿一样,只得摆摆手说你下去吧,长个记性,下不为例。”
寒星点头退下。
阮碧打开锦匣,眼前顿时金光大作。
秀芝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姑娘,咱们发财了。”
锦匣里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块金条,上面刻着各色图案,有花开富贵,有万马奔腾,有年年有余……阮碧从前其实不太喜欢黄金,觉得低俗,更喜欢铂金的光泽含蓄优雅。但是眼前这一片金灿灿,如同秋日的麦田一样,叫人打从心眼里欢喜起来。
“姑娘,这里倒底有多少呀?”
“大概是一百两吧。”阮碧心不在焉地说着,晋王还真够意思。一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六十万人民币。特权阶层可真富有。
“天哪,姑娘我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咱们放哪里呢?会不会招小偷呀?不行,咱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秀芝激动的语无伦次。
阮碧失笑,拿起一块金条看着。看到后面,脸色顿时黑了。把金块往锦匣里一放,说你把金子送给三老爷。”
秀芝的激动僵在脸上。“为?”
“叫你送,你就送。”
秀芝拉长脸,极不情愿地说姑娘这么穷,难得发笔大财,为送?再说姑娘不偷也不抢,这是晋王爷求字的赏赐,是姑娘的字写得好,应得的,我不送。”
她一向听话,难得这么倔,阮碧只得好声好气地说金块背面刻着晋王府的标记,留在我手里,是个祸害。”
“祸害了?”秀芝不解地问。
阮碧也懒得再跟她解释了。“你送就是了,这金子咱们不能收下。”收下这些金子,将来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直接就以瓜田李下之名被打包送进晋王府里。不这是晋王故意的,还是疏忽了?他这个人行军打仗出来的,一军之统师,心计谋略只会比更厉害,还是一点好。
秀芝很不情愿地抱着锦匣走了。
阮碧也是心疼,一百两金子就这么飞了。在榻上歪着,一闭眼,金灿灿的金子就浮现脑海。不过一想到这些黄金或许是晋王的“买妾之资”,脑海里的金灿灿顿时变成林姨娘跪在大面前的谦卑姿态……
正胡思乱想,听得门帘响动,睁开眼睛一看,秀芝,手里依然捧着锦匣说姑娘,三老爷说这是晋王赏赐的,他敢自作主张收回?姑娘要是不想要,找晋王说去。又说长者赐,敢辞的?”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
阮碧沉吟片刻,吞吞吐吐地问晋王……不在三老爷院子里?”
秀芝摇摇头说不在,我听秀平说,赏赐是他派下人送的。”
“好。”
阮碧看着锦匣,犹豫不定。收下吧,求字的赏赐,原没有。但是万一哪个有心人借机发挥一下,就被动了。终究觉得还是太危险了,翻身下榻,说秀芝你抱着金子,咱们去见三老爷。”
正是午时,许是丫鬟婆子们都去休息了。香木小筑里静悄悄的,东厢房石阶上坐着的一个小丫鬟用手支着下巴,闭着眼睛,脑袋不停地点一下。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见阮碧和秀芝,赶紧站起来,低声说五姑娘这会儿来了?秀平睡着了。”
“我是来见三叔的,他也睡着了吗不跳字。
“三老爷在书房里,方才还要茶水,这会儿不睡着没?等我去看一眼。”小丫鬟悄步走到书房门口,揭起帘子进去,一会儿出来说,“三老爷还没有睡,请姑娘进去,我去给姑娘备茶。”
“不用了,我只呆片刻。”阮碧带着秀芝进书房。
阮弛坐在榻上看书,看着秀芝手里捧着的锦匣,不屑地说?有胆要又不敢收?”
“我若是收下了,三叔你岂不是要提心吊胆了?”
“我有好提心吊胆?”阮弛不以为然地说着,心里却着实有点忐忑。晋王对五丫头有意,已是确凿无疑。五丫头如今又得老欢心,连去天清寺吃斋供奉都带着她。若是她成了晋王的人,于真是百害而无一利。须得破坏的干干净净才行。这么一想,忽然觉得糊涂了,五丫头不肯收下赏赐,不就是个时机吗?把金子还给晋王,再添油加醋一番,说她死活不肯收下,说她喜欢谢明月……让晋王失望,彻底断掉念想,也不会束手束脚。
“行了,你既然坚决不肯收下,我也只好还给晋王了。”
阮碧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忽然来个大转变,心里诧异,但是不管如何,目的是达到了。示意秀芝把锦匣放下,行礼退了出来。
阮弛合上书,若有所思地看着阮碧的背影。晋王位高权重,又年少英俊,多少女子看到他,连脚都拔不动,她却一推再推——一百两黄金都舍得推掉,这个侄女究竟是个样的人呀?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十九章 惠文公主
??请安的时候,当着大伙的面,老果然提出让阮碧跟着大学当家。
大表情一滞,随即笑着说也是,该学学了。”顿了顿说,“这样吧,每日用过早饭后,跟二丫头一样到议事厅里听上半个时辰,往后再派些不紧要的小事管着。”
议事厅设在正院垂花门旁边,是三间小小倒座房,只摆着些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每日辰时六刻(八点半),大会到厅里坐着,听内院外院的管事管家禀事定夺。阮碧和二姑娘就坐在屏风后听着。
听了两天,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阮碧猜测大应该嘱咐过管家管事,在的时候,别谈正事。虽然如此,却不敢散漫。二姑娘一直盯着她,跟乌眼鸡一样。
学当家,睡过觉起来,阮碧不是跟四姑娘一起做针钱,就到老膝前尽欢。听她跟婆子们闲扯,有时候也说笑话给她听,或者读佛经给她听。有一回,老详细地问起她在议室厅里听到些事情,大是如何处置的,以及阮碧的看法。阮碧一一回答,才明白老安排去学当家,固然是为了培养经济世事的能力,同时也是变成耳目监视大。想来大也是明白的,这阵子对她和颜悦色很多。
第四日,微微走神时,忽然听到“五姑娘”三个字,阮碧一震,侧耳细听。
只听大纳闷地问……韩王府丞上门,跟五姑娘有关系?你还是从头说起吧。”
二管家罗山说前两日,有个汉子上门,说是咱们府里藏了他的族妹——叫冬雪,曾经卖身到我们府里,服侍过五姑娘。我当时问过何嬷嬷,她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三个月前赎身走了。我便拿这话回了他,不想他又说,那冬雪是老带着五姑娘去天清寺进香的时候带回府里的……”
大说胡说八道,我们阮府是地方,会随便带个人回府里?”
“没,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就是不依,我只好叫人赶走了他。不想今日,他跟韩王府丞一起来了,说是冬雪已经送给韩王送姬妾的,让我们把人交出来。还说,他们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那日冬雪身着浅紫色衣衫,确实咱们家五姑娘带走的……”
大眉头一皱,看向屏风,问五丫头,到底是一回事?”
阮碧早就猜到这事有后患,但也料定对方没有真凭实据,何况人又不是带出去的。“母亲,那日,我确实在天清寺见过冬雪,但只说了几句话,她便走了。”
“说了?”
“说她族兄要送她进韩王府,她心里害怕,打算逃走。与我主仆一场,特来告别。”
大微作沉吟,说罗管家,你把五姑娘的话转告韩王府丞,顺便也告诉他,我们府里绝无冬雪这个人。”
罗管家应声而去,没再,估计已经打发走韩王府丞。
阮碧心里大定。
中午小憩片刻,刚起来,老院子里的小丫鬟,说是老找她。
阮碧赶紧带着秀芝到春晖堂,进偏厅,老正跟郑嬷嬷说着话,冲阮碧招招手说你,我有事问你们两个,听说韩王府丞冬雪,可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
郑嬷嬷心虚,垂眸不敢接话。
阮碧上前款款行礼,礼罢坐下,说祖母,我们能把冬雪藏哪里?不过那回有人在追她,她央求我把秀芝的衣服换给她。”
老沉吟片刻,说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天我觉得好奇怪,秀芝换了一身衣服。”看阮碧一眼,严厉地说,“你也太大胆了,这事牵涉到韩王呢。”
阮碧委屈地说祖母,我是她旧主人,帮不了她。她求我一身衣服,我难道不给?”
郑嬷嬷连看阮碧几眼,暗暗赞叹,明明是她主动提出让冬雪换衣服,却说是冬雪央求,虽然最后都是冬雪借秀芝的衣服逃脱,但前后两种说法的意思却差别甚大。前者的意思是阮碧主动庇护冬雪,说出来,老指定要怪她多事。后者就变成她是个讲义气的主人,怕是老也不好说。这五姑娘呀,真是心思玲珑。
果然,老不好再说,默然半晌说只要不是你们藏的就没有事,韩王虽然霸道,也不能无事生非。”
“祖母,我跟郑嬷嬷两个都是深闺妇人,外头一个人都不认识,能把冬雪藏在哪里?确实是冬雪自个儿跑的。”
老想想,在理,微微颔首说这回就算了,以后些,别再招惹这种事情,万一牵扯不清就麻烦了。”
阮碧点点头。
老拍拍榻沿说你坐吧,我听听你今天学了。”
阮碧刚坐到榻沿,外头小丫鬟传大来了。”
门帘微响,大进来,脸色看似平静,但眉心微蹙,先看了阮碧一眼,这才向老行礼。
“方才,惠文长公主府里派人了。”
“哦?”老坐直身子问,“可是有事?”
大又看阮碧一眼,说说是后日便是乞巧节,想请五丫头明日住上两天,陪她的孙女一起乞巧。”
老诧异地问只叫五丫头一人?”
大点点头,心里十分不爽。方才见长公主府里来人,还以为与二姑娘有关,却没想到是邀请五姑娘的。“她们还在等消息,母亲看?”
虽然一时看不清楚长公主意欲何为,但这是桩好事无疑,老不假思索地说那就让五丫头去吧。”
等大退下,老仔细看着阮碧,问五丫头,那**们一起去长公主府里,可曾说了些?”
“只是做过一首诗,长公主称赞有加。”
“诗?”
阮碧便把的诗念出来,老品了品,离境坐忘,料定是阮碧合长公主的眼缘了,不再多问。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她到长公主府里的时候应该注意些,阮碧一一记在心里。回到蓼园东厢,又问秀芝好久,乞巧节应该做点。秀芝虽然诧异,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帮她收拾好两套新衫和新近做的许多小绣品,打成包袱。
第二天,惠文长公主府居然派了马车接,可把一干姑娘羡慕坏了。
马车有长公主府的镌记,一路上行人车马都纷纷让路,所以比上回要快很多。
下马车又上软轿,到垂花门下,崔九引着她往里走,也不过了多少轩峻的屋宇,七拐八弯,到一间屋前停下。门口静静地侍立着一大帮丫鬟嬷嬷,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嬷嬷上前低声说公主在里面静坐,只吩咐姑娘一个人进去。”
阮碧点点头,示意秀芝和刘嬷嬷在外头站着。
老嬷嬷推开门,阮碧迈脚进去,顿时眼前一亮。
这间屋原来也是敞轩,铺着木地板,空空荡荡只放着几个范围。朝着花园的一面无窗无门。又因为地势高,放眼看,整个长公府里后花园便在眼前盈盈铺陈开来,假山丛竹、湖泊云影、曲廊荷香、草坪竹坞……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悠远,真真是山水如画。
“美吗不跳字。坐在蒲团上的长公主依然目视着前方,低声问。
阮碧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美景,点点头,找了她旁边的蒲团坐下。
长公主依然目视前方说你忘记了向我行礼,也没有得到我准许就坐下了。”
阮碧一怔,才想起方才被美景所迷,确实忘记了,正准备行礼,又听长公主说算了,我还差你这么礼吗?从小到大,那么多人趴在脚下,每回出去都要先看别人的屁股,真没有意思。再说,我本来就是想看看,你被眼前美景所吸引,可还会记着那些营营碌碌的红尘俗事?”
阮碧会意,莞尔一笑。
长公主转眸看她,见她笑容明艳,心里也跟着一亮。拍拍手,崔九应声进来。
长公主低声问去接静宜了没?”
崔九说已经去接了。”
阮碧诧异,随即想起,公主府与驸马府是分开,而且公主府属于皇家私产,公主死后是要收回归皇室的。想来静宜应该是住在定国公府里。
“五姑娘住处安排好没?”
“安排在秋华宛。”
长公主微微颔首,对阮碧说你尽管住下,若是喜欢,多住几日也无妨。想吃想玩,尽管吩咐崔九。”
阮碧也不推辞,问我想学骑马,可否?”
长公主直接吩咐崔九,记得给五姑娘备匹性子温和的马。”
“是。”
“可还有想要的?”
阮碧摇摇头说一时想不起来。”
“那就想到了再说吧。”长公主说,“崔九,你带五姑娘去住处看看,我再坐会儿。”
阮碧向她行礼,退出静室。崔九在前面引路,往内院深处走去,一路上小桥流水,繁花杂树,她却无心欣赏,这长公主究竟要做呢?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二十章 情窦初开
??有走多远,便见一个院落,院门口立着一块白色石头,上书“秋华苑”三字。
右边不远处是一个围墙高高的院落,楼宇轩峻。崔九指着那里说那是长公主的寝殿,静宜县主每都住在里面的侧殿。”
没想到秋华苑离长公主寝殿这么近,阮碧又看一眼。
崔九似是她在想,说长公主说了,住的近些热闹点。”
阮碧微微动容,前两次见惠文长公主,只觉得她眼高过顶,目无下尘。这一回却隐隐感觉到,长公主是个非常寂寞的人。虽然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却似乎并不快乐。
“五姑娘,请进。”崔九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碧抬脚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井里的一株老枫树,枝桠交,树叶婆娑,暗绿色叶子已经染上浅黄色的霜华,打眼看,还以为开满黄绿色的花朵。料想到深秋,定然变成绚丽的大红,夺目醉人,怪不得叫“秋华苑”。
这是一进的三合院落,不大不小,廊庑小巧秀丽。
崔九拍拍手,正房里鱼贯出来八个侍女,向他行礼,说崔公公,都收拾好了。”
崔九颔首,指着阮碧说这是做客的阮五姑娘,你们须得侍候。”
侍女们低声答应,又向阮碧曲膝行礼。
崔九又说五姑娘先进屋歇一歇,静宜县主就在对面的定国公府,很快就会。”
“是。”阮碧带着秀芝和郑嬷嬷走进正屋。
阮府也是百年世家,但是要论富贵奢侈,自然是比不上长公主府。不仅是仆妇如云,屋里的摆设也无一不精致华丽。光是销金芙蓉帐,就把秀芝看傻了眼睛,用手摸了摸,啧啧称赞姑娘,这帐子可真漂亮。”
刘嬷嬷也是惊叹,但还是小声提醒别瞎嚷嚷的,给咱们家姑娘丢脸。”
秀芝吐吐舌头,低声说说起来,这长公主为邀请咱们姑娘,不邀请其他姑娘呀?”
刘嬷嬷说你忘记了?咱们姑娘是紫英真人的弟子。”
一旁的阮碧喝着茶水,暗道糊涂,倒把这层关系给忘记了。是呀,长公主与紫英真人交情甚深,所以才会出席收徒仪式,否则,以她皇室金枝玉叶的身份,以她孤芳自赏的性格,一品大员的嫡女大婚也未必请到她,何况还是一个三品官员庶女的收徒仪式呢。这一回,她请的也不是京西阮府的五姑娘,而是紫英真人的弟子,所以才会言词颇多照顾,允许她“多住几日也无妨”、“想要吃玩尽管说”。
如此一想,阮碧放下心来,细细地品着茶。
喝了半盏茶,崔九说五姑娘,静宜县主来了,请你去偏殿一聚。”
阮碧带着秀芝和刘嬷嬷一起到公主寝殿的偏殿,顾静宜已在殿里端坐,身后立着十来个仆妇丫鬟,有的抱着猫,有的抱着狗,有的拎着鹦鹉笼子,有的手里捧着一个古琴……
顾静宜是个温柔腼腆的小姑娘,刚开始不,只听阮碧说。
过着一刻钟,许是熟悉了,她的话就多了。细声细气,说的都是一些小女儿的闺中之事。她的小猫一窝生下九个崽,其中一只特别好看,通身雪白,她给它取名叫“雪球”,哥哥却偏要叫它“米团”。这“米团”多难听的,哪有“雪球”雅致?但是哥哥喜欢,她只好依他了。然后她还叫仆妇把“米团”抱给阮碧看,又问阮碧,是“米团”好听还是“雪球”好听?阮碧说,还是“雪球”雅致,她又叹气说,大家都说“雪球”好听,可是哥哥却说“米团”好听,改天得跟哥哥好好谈谈——阮家五都说“雪球”好听,要是哥哥再不听,也没办法,还得叫“米团”。
好一阵唠叨,然后挥挥手叫仆妇把“米团”抱下。跟着又说她新得的小狗长牙了,让仆妇抱上来,把狗嘴巴掰开,让阮碧看狗新长出的牙齿。又说这小狗长牙真是麻烦,到处咬,把她新做的一件衣衫咬坏了,那件衣衫的颜色如何如何地美,她哭了好久。
小狗下场后,又让仆妇拎着她的鹦鹉笼上来,让鹦鹉给阮碧听。那鹦鹉张口一句静宜是个小傻瓜。”她顿时急眼了,跺着脚吓唬鹦鹉说要把它送去烤熟吃掉,又说肯定是哥哥偷偷教的,哥哥最坏了。末了,一字一顿地教鹦鹉说小白哥哥是个大坏蛋。”
……
要不是惠文长公主派人来催吃中饭,还不她要说到何时。
吃中饭的时候,阮碧的耳朵里还回响着她细细碎碎的声。说起来,她挺好奇的,定国公府究竟是个样的人家?顾静宜不过是个庶女,却让他们养得比嫡女还娇惯几分。虽然她没有提过家人,但能感觉出来,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否则也养不出这样的性情。
饭后,小歇片刻,起来后走出门,只见阳光照着枫树,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金光,当真是美不胜收。崔九笑呵呵地迎说五姑娘这么早起来了?静宜县主怕是要睡到申时四刻才会起,长公主这会儿也去宫里了,姑娘要是不怕晒,咱家带你去骑马吧。”
阮碧眼睛一亮,说好呀。”
回房换了身骑装出来,跟着崔九往西出侧门,再走五十来米,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跑马场,周边用木栏杆围着。旁边有个马棚,拴着好多油光水亮的骏马。
崔九说长公主爱马,这些马都是从西宛运来的。”指着其中一匹独占一个号子房的白色骏马说,“这匹是晋王爷送的,是从北戎手里缴获的战马,叫逐日,公主可喜欢了。只是这两日,逐日身子不太爽利。”
听到晋王两字,阮碧心神微动。
崔九叫下人拉了一匹温和的母马,说这匹马性子最温和,静宜县主刚开始学骑马的时候,也骑的这匹,姑娘上去试试吧。”
“可有讲究?”
崔九说没有,多骑骑就自然会了。”
阮碧骑了小半个时辰,果然找到一点门道,最重要的便是的重心与马的重心保持平衡。崔九见她悟性很高,暗暗赞叹,怪不得长公主对她另眼相看。看看时辰,想着静宜县主差不多起来了,正想叫阮碧,后脑勺忽然挨了一记轻轻的敲打。
回头一看,只见顾小白带着安平站在身后,手里拿着马鞭,指着阮碧问她在这里?”
1...3132333435...8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