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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之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罪
“如果你早点过来就好了,那说不定就打不起来。”王离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关键之前那些官差肯定不信,就刚才那个被杀死的官差,他就一口咬定郑普观是什么突厥贪狼部的高手。”
“那不怪他,他之前也没有看到你说的这个郑普观的诸多表现。”公孙岚道:“在我们这个世界,突厥此时是对我们大唐威胁最大的敌国,贪狼部是突厥最强悍的军队,贪狼部的重铠军士,是这个世界上力气最大的存在,那论力气,贪狼部已经是他们想象的极限。贪狼部最强大的那几头狼铠,也可以说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力量的巅峰了。”
“认清现实是一回事,愿不愿意相信又是一回事。”吕神靓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怎么看这座城和这座城里的我们。”公孙岚想了想,然后看着吕神靓和王离,道:“但在这座城里的我们而言,这座城是真实的世界,我们可以走出这座城,去边关,甚至去突厥,去大唐边境之外的任何一处地方,我们从小到大,四季更替,周围的生老病死,没有什么不真实的地方。”
王离和吕神靓突然同时心中一动,道:“那你现在带我们一起到城门外看看?”
公孙岚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看向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城门,轻易明白两个人的意思,“你们担心走出城门就又有什么变化?那现在我们就出去看看。”
“他们要做什么?”不远处始终在警戒的那些唐军将领和军士看着公孙岚和王离、吕神靓沿着大道朝着城门楼走去,他们便顿时觉得不可理喻。
此时每一个呼吸之间,那名如魔神一般的人前进的道路上,就至少有两三个唐人死去,但这种时候,公孙岚居然和这两个外乡人朝着城门走去,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其实王离也很震惊。
他和公孙岚、吕神靓走出了城门。
城门外并非是星空。
而是朝着远处延伸的道路。
山川河流,都很真实。
他没有返回天神宫所在的星空。
“回到唐朝?”吕神靓微嘲的笑了笑,道:“看来不能破解这个迷的话,我们都必须和之前的世界彻底再见了。”





渡劫之王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诛凶
“菊花,古剑和酒…”王离忍不住苦笑起来,他忍不住想到以前吕神靓在孤峰的时候偶尔会哼一哼的曲子。
那时候他觉得什么菊花和古剑和酒一起似乎挺变态的,但现在他却明白了吕神靓哼哼的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原先你们从这里走进神都的时候,这外面是你们所说的星空,连通着你们的世界?”公孙岚的声音在他和吕神靓的耳畔响起。
“对。”王离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们,而且我知道,除了我之外,这座城里还有一个人会相信你们。”公孙岚重新朝着城门内里走去,同时说道。
“武则天?”吕神靓问道。
公孙岚微微一怔,道:“是皇帝。”
吕神靓点了点头。
公孙岚道:“所以你们虽然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对我们并非是一无所知?”
吕神靓道:“在我们那个世界,你们的神都,你们的唐朝,只是存在于我们的历史之中,而且是很久远的历史之中。”
公孙岚深深的蹙起了眉头,道:“那么你们也可能来自很遥远的将来?”
吕神靓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公孙岚想了想,认真道:“可能对于你们这种人物而言,我们这个世界的皇帝也不算什么,但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皇帝是权力和秩序的象征。如果皇帝不能保持她的权威,那这座城,乃至现在我们整个世界的秩序都会失去。”
吕神靓道:“这我们很清楚。”
“皇帝应该也会帮助你们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本身,如果你们说的那个神一样的存在躲在我们这座城里,依托这座城和你们战斗,那么我们也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们。”公孙岚平静的说道,“但我方才所说的意思是,不管叫做郑普观的这个人想要在这座城里做出什么样的尝试,我想最低限度是不能让他杀死皇帝。”
吕神靓没有回答,王离却是忍不住看着她,道:“你怎么会觉得郑普观会想要杀死皇帝?”
公孙岚看着又一条街巷之中喷涌出来的血雨,道:“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何等样的存在,但是我之前在那个戏台上停下来,看他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他十分的愤怒。在此之前,他应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处境,也没有像这样杀人。这样的处境让他愤怒,会让他越来越觉得烦躁。他越是陷入这样的战斗无法摆脱,我想他很快就会觉得,控制或是杀死这座城的管理者,或许才能让这座城的军队停止对他造成威胁。但很可惜的是,这座城里的军队对皇帝十分的忠诚,只要他表现出要抓住或是杀死皇帝的意图,他要是朝着皇宫而去,一定会遭遇更强的阻击,更多的陷阱和毒辣的手段。所有这些对他造成创伤的手段,如果不能杀死他,如果只是让他觉得生命遭受更严重的威胁,那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那你不下令这些军队停手?”王离忍不住说道。
“皇帝身边的人并不意味着能够对军队发号施令。”公孙岚摇了摇头,道:“我可以让军队配合我做一些事情,但不能彻底左右军方。”
王离道:“那皇帝应该可以命令她的军队?”
公孙岚点了点头,道:“要想这样的屠杀停止,只有皇帝下令让军队撤离。”
王离刚想说话,公孙岚已经接着说道:“你们的情况只有我知道,而且这样的状况,恐怕只有我去见她,她才会相信。所以我们只有在他杀到皇宫之前去见皇帝,才能让这样的杀戮停止。”
吕神靓笑了笑,“你不怕我们是花言巧语的刺客?”
公孙岚对着不远处始终停留等待的那名车夫摆了摆手,道:“换一辆大些的,快些的马车。”
等到那名车夫点头而去,她才对着吕神靓道:“我们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王离此时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如你直接带我们去和郑普观谈谈,让我们劝劝他暂且停一停。如果他停手,你也劝军方先停一停。”
公孙岚微微一怔,道:“如果你愿意,那的确也是个可以减少杀戮的好办法。”
吕神靓道:“之前是个好办法,但我们叨逼叨这么久,已经来不及了。”
“我丢!”
王离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只见一条人影在街巷之中快速的跳跃,就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在房屋的阴影之中暴走。
那种速度和跳跃距离,一看就是郑普观。
而且哪怕从王离和吕神靓的这个位置看去,也可以很清晰的看出他冲刺的方位就应该是皇宫的所在。
“要不你和军方打个招呼,说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也跑过去吧。”王离苦了脸。
他觉得啥马车都不可能追得上郑普观,他和吕神靓要是全力去追赶,大唐军方不设法阻拦他们,那他们或许有可能比郑普观早到皇城,或者说能够追得上郑普观,让他先停一停。
“我如果不在你们的身边,变数太大,我不能保证大唐军方会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公孙岚没有犹豫,直接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追上他,或是比他先赶到皇宫,我保证能够做到。因为即便他现在以这样的速度前行,但唐人绝对不会就让他这样轻易的突到皇宫里去。”
“行,听你的。”吕神靓根本就不坚持。
这个时候已经有马蹄声在不远的街道之中传来,顺着马蹄声,他们看到一辆全黑的马车已经疾驰而来。
就连拖曳这辆马车的战马都是全黑色的,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它们拖曳着的马车也不是寻常富商或是官员家中所用的马车,而是没有车厢的战车。
“走!”
王离这次一马当先,先行跳上了马车。
视线之中郑普观那豕突狼奔的样子太过可怕了,他觉得再浪费时间,指不定郑普观要被刺激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
洛阳的风吹在郑普观的身上,郑普观觉得身体有点冷。
这种冷对于他而言,也是全新的感受。
在过往的数万年里,他没有流过这么多血,而且真元的流淌和诸多道韵的加持,也让他寒暑不侵,即便将他封在冰山之中,他都根本感觉不到寒意,身体更不可能会出现冷的这种感受。
对于寻常人而言,寒冷可能比疼痛要容易忍受。
但郑普观不同。
在这段战斗的时间里,他已经不断的在品尝疼痛的滋味,而这种身体里觉得冷的滋味,他却是第一次品尝。
而且疼痛不会给他直接带来虚弱的感觉,但这种冷,却是让他觉得自己在虚弱,在被侵蚀。
这种感觉,更让他无法忍受。
他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垂暮的修士的那种寿元流逝的感觉,而此时,这种寒冷,却让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力都在被削弱,都在流失。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感到了可以量化的流失。
即便他的真元催动着体内的生机,不断修补着他受损的血肉和经络,但他发现和修真界那些吸收不到灵气的修士一样,他在这座城里,真元根本得不到补充。
真元如果不是无尽,那便意味着终有尽日,意味着他在这座城里不会拥有无尽的寿元,而这样的战斗,则在不断的消耗他的寿命。
他发现的最可怕的事实是,他之前根本不在意生死,那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自己根本死不了,不会失去的东西,那的确很难会去在意。然而现在,他不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他不能让自己不断变弱,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耗费在这些人的身上。
如果不能直接杀得这座城里的人胆寒,那他只能逼迫这座城里的皇帝就范。
在冲出菜市场那一带的唐军包围圈之后,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问题。
以他的速度,沿途的唐军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围堵,更不可能预先准备好诸多的阴险手段来对付他。
但就在这时,他疾风般前行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丝的停顿。
他感到了一丝异样。
之前他和那些唐军战斗时,沿途的街巷所有的门窗都赶紧紧闭,尤其是那些相邻的街巷原本在偷偷的看他,但等他接近时,绝对不可能有人敢开着门窗,更不可能打开门走出来。然而此时,他发现前方的街巷里,突然有些人走了出来。
最先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似乎原本就住在阁楼里,所以他打开阁楼的两扇窗户,突然翻身出来时,就十分突兀的出现了正跃上这座房屋的屋顶的郑普观的面前。
他就推开郑普观前方不远处的窗户,翻身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
一把生锈了的砍柴刀。
这名少年很普通,面有菜色。
而且他此时似乎也很害怕,虽然握刀握得很紧,但他浑身都在不断的发抖。
明明他推窗翻身出来的动作很敏捷,但此时他双腿抖得几乎要从屋顶上面滚下去。
他紧握着刀,发抖着,却盯着郑普观喝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郑普观微微眯起眼睛,道:“不干你的事情。”
这名少年的双腿突然不抖了,他咬牙,看着郑普观叫道:“这是洛阳,我是唐人,这怎么不干我的事情!”
“当街杀人者,当诛!”
“乱臣贼子,当诛!”
“外来凶徒,当诛!”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虽然声音颤抖,但是他却已经挥刀朝着郑普观冲了上来。
他踩碎了屋瓦,脚步在喝声里也显得十分清晰。
郑普观没有回应什么。
他手中的剑只是递了出去。
已经发钝的剑尖穿过了这名少年的咽喉,然后退出。
他从这名少年的身旁跃过,这名少年咽喉之中喷出一道血泉,然后他跪倒在屋顶,下一刹那便滚落下去。
他可以确定这名少年并非是之前和他对敌的军士。
在他看来,这名少年要么就是脑子不好,天生的傻,要么就是不知死活,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会死的。
他觉得这样的死会让很多想要逞强的人脑子清醒下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跃过这座屋子的屋顶,他就看到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拿着竹竿朝着他打了过来。
“打死你这个妖怪。”
这两个人一边拿着竹竿朝着他打来,一边咒骂着。
郑普观都愣了愣。
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很厉害,而是因为这两个人太老了。
这两个人都是老头,而且是那种平时老得都快要老死的老人。
这样的两个人此时拿着长竹竿,自己都巍颤颤的。
这样的两个人,是老糊涂了?
这样两根连晒衣服都嫌细的竹竿,能够打掉他身上一根毛?
但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跑了出来。
这个妇人满脸都是泪光。
她想要跑到那两个老人面前,但却觉得已经来不及。
她无法来得及阻止这两个老人用竹竿来打郑普观,只能从手中的篮子里拿起东西就朝着郑普观砸来,“要杀就杀我!”
她悲泣着,叫道。
朝着郑普观打来的东西比那两个老人的竹竿力道还大一些。
只是有些微微的臭味。
那是一些刚刚从鸭棚里捡起来的鸭蛋。
郑普观只是侧过脸,便躲开了这些鸭蛋。
只是鸭蛋上的臭味,却依旧让他感到新生的愤怒。
他寒声道:“你们真的想死么,你们都想死么?”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还怕死么?”
“我在马背上杀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呢。”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妇人来掺和什么!”
两名老人挥舞着手里的竹竿,愤怒的叫着。
他们的竹竿就将扫到郑普观的脸上。
郑普观额头上的血管微微的跳了跳。
两名老人的头颅掉落了下去。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体内的鲜血嗤嗤的洒落时,郑普观的身体又微微停顿下来。
他看到更多的门窗被人用力推开。
然后他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




渡劫之王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洗血
妖怪。
这个是妖怪。
洛阳城里的人已经不将郑普观当做是人。
箭也射不死,火也烧不死,那么多军士围杀都杀不死。
杀不死的人,在他们的眼中绝对是妖怪。
按理来说,面对妖怪绝对会感到恐惧。
一开始他们也的确很恐惧,闭门不出,甚至都不敢多看那些淋漓的鲜血一眼。
但是当那名少女和两名老人死在他们的面前之后,他们反而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随着出现在屋顶、墙头和街巷之中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反而忘却了恐惧。
那些人的鲜血,让他们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郑普观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伴随着四周不停的响起喊杀声和怒骂声,无数的东西不断的朝着他落来。
石块、砖瓦、陶罐、夜壶、剩饭、粪便、里面装满开水的茶壶…甚至还有刚刚宰杀的鱼,还在清洗的猪大肠…
各种各样的污秽,各种各样手头能够抄得起的东西,都如雨般朝着他砸来。
在真正的战场上,哪怕对于普通的轻铠军而言,这些东西只能算是杀伤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大的东西,但对于郑普观来说,这些东西和刀剑、箭矢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箭矢对他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是泼洒到他身上的开水、粪便、石灰、狗血,对他造成的影响,却和那些箭矢差不了多少。
这些他原本根本沾染不到的东西,给他不断的带来更多难受的感觉。
那种死鱼落在身上的滑腻感,那种狗血的黏稠,那种粪便带来的恶心和臭味,比那些箭矢带来的痛感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他烦躁。
他狂怒。
他杀人。
但是他无法摆脱这些东西。
无数这些砸来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一样围绕着他,无论他冲向哪里,越过多少座房屋,周围始终有无数这些东西落来。
他很狼狈。
他越是显得狼狈,那些从房屋之中冲出来的人就越多,不管有多少人倒下,有多少人被他顷刻刺杀或是斩首,但更多的人坚信一定会将他这个妖怪杀死在这座城里。
“用布缠住他!”
突然之间有很多人大叫出声。
随着这样的声音,许多人出现在周围的墙头和屋面之上。这些人的手中没有布,但是有很多木桶。
这些木桶之中有各种颜色的染料。
这里是洛阳城里一个很大的染坊,这些出现在墙头和屋面的人,都是这个染坊里的工人,这些工人都很强壮,他们之前刻意的保持了沉默,让郑普观觉得这一片区域似乎比较容易穿越。
等到郑普观出现在他们的近处,这些壮汉早已经在身边摆放了不少装满染料的木桶,此时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这些等待了许久的壮汉顿时提着木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断将桶里的染料朝着郑普观泼洒。
这些染料都很黏稠,这些壮汉同时泼洒这些染料时,几十个木桶里泼洒的染料就像是一条条布匹在空中卷动。
但真正的布匹还在后面。
这座染坊里很有多的木杆和竹竿,这些木杆和竹竿原本都用于晾晒浸了染料的布匹。
但此时,这些木杆和竹竿上都缠了未染的白布。
这些白布很干,比较轻。
所以两三个人就能举起好几根竹竿,然后将布匹拉直。
当这些壮汉的染料泼洒出去的刹那,染坊的空地上瞬间竖起了上百根竹竿,聚集在染坊里的人们就像是竖起巨大的旗帜一样,挥舞着竹竿,尽可能的将布匹朝着郑普观所在的方位覆盖而去。
他们不管这些竹竿的互相撞击,不管这些竹竿敲碎了屋瓦,甚至不管那些布匹将屋檐上的壮汉都缠住了,只是尽可能的将这些布匹朝着郑普观覆盖而去,卷去。
布匹的交缠之中迸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怒吼声。
接着就像是有风暴在布匹之中爆发。
轰!
染坊的一道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接着是无数布匹的裂响。
数十名持着竹竿的人立足不稳,跌做一团。
郑普观拖曳着布匹,在撞破这道墙的同时,硬生生的挣断了身上缠着的白布。
这些白布被他身上的污垢和染料染成各种颜色。
他用力的扯了一片,擦拭着自己的面容和身体。
他的身影,随着这些布匹的落地,在染坊的中央显现出来。
“杀了他!”
十余名壮汉从周围冲出来,他们的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器,这些东西要么是鱼叉,要么是家中的猎叉,还有是用来切布的刀。
郑普观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但渐渐归于冷漠。
他的目光看向了这座染坊里的一口三眼井,然后朝着那口井走去。
啪的一声爆响。
十余名壮汉被一根横扫的竹竿抽打得全部滚在地上。
郑普观手里抓着的这根竹竿在抽在他们的身体上时,前端已经全部炸开。
一根根竹条就像是利刃一样将这十余名壮汉身上割得血肉模糊。
只是随手抓了一根竹竿一扫,这十余名壮汉怒吼哀嚎倒地,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
一声怒喝在他身侧的墙头上响起。
一名年轻壮汉手里握着一块板砖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手里的板砖狠狠的拍向他的后脑。
郑普观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这名年轻壮汉手中一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普观。
他手中的砖头已经在郑普观的手中。
然后啪的一声。
这块砖头拍在他一侧的太阳穴上,而他另外一侧的太阳穴瞬间鼓起,然后炸开。
就像是他的头颅里面有许多个熟透的苹果一下子被打碎成泥,从他这侧的太阳穴中飞溅了出来。
郑普观看都不看这名倒下的男子。
他走到了三眼井前,直接跨入了最干净的那口井里。
井水及腰。
井水有些冷。
只是洁净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和那些污秽,他有些习惯这样的冷,而且觉得舒服了很多。
但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水柱落在他身前的清澈水中。
这道细小的水柱散发着尿骚|味。
郑普观抬头。
他看到了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叼着旱烟袋朝着他咧嘴一笑。
这个汉子咧嘴咧得有些过分,旱烟袋从他口中掉落了下来。
但更过分的是,他正在对着这口井尿尿。
往日里,这口三眼井最上面的这口井的井水只用于饮用,别说是朝着里面尿尿,哪怕是洗个菜叶,都绝对会被无数人呵斥,但此时,看着这个站在屋顶边缘朝着井水尿尿的黄牙汉子,染坊之中爆发出了轰然的叫好声。
郑普观挥手。
他的右手始终握着那柄夺来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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