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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这所谓“护国大阵”,又是要防备谁呢?齐国又是否能允许,就在眼皮底下,潜有如此威胁?
如此种种,令阳国上下都很苦恼。
这事后来得到了解决。
阳庭一位“很有见识”的大臣建言,既然齐阳本为一体,何不将阳国的护国大阵也与齐国连为一体呢?
如此休戚与共,威福同享,岂不是长治久安之道?
具体过程已经不得而知,但这项决议后来得以顺利通过。
这也是如今重玄褚良轻易困锁阳国,甚至根本不必打破“护国大阵”,能够直接率军开赴赤尾郡的原因。
阳国再如何势弱,也不可能让齐国完全掌控他们的护国大阵。但两阵相连后,齐国让阳国护国大阵暂停运转却轻而易举。
也就是说,耗费阳国偌大资源的护国大阵,对齐国来说,早已经形同虚设。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那位建议阳国护国大阵与齐国连为一体,共用威福的大臣,如今已经举家定居齐境,并在齐国谋了个不错的差事。
……
……
“赤尾郡地形狭长,其实定名取义赤焰之尾。”
“而今将在这里迎来阳氏政权的尾声,岂不是天意?”
秋杀军的战马都混有妖兽血统,故而虽然重玄胜体重惊人,胯下战马脚步依然轻盈。
日照郡杀人破营之后,重玄褚良直接大军开拨,姜望和重玄胜一起来了军中。
向前则独自回了青羊镇。
对于他来说,齐国方面的功勋名禄他并无兴趣,倒是对青羊镇有守护之意。
陪姜望闯日照郡府,既是因为对姜望的支持,也是出于对宋光乱民的厌恶。而青羊镇虽然有了制度,也还需要这样一个强者去弹压意外。
军中最重战功。
重玄胜亲身入日照郡洽谈,并于席间斩杀日照郡守宋光,而后直入军营,就地打散日照郡七万战兵。
此等功勋,一下让他在秋杀军中有了足够分量的话语权。
安排姜望以幕僚的名义入营随军,也没有人敢说闲话。
这时候他意气风发,周边众将多有附和。
重玄褚良亦骑着战马,随着浩荡绵延的大军往前推动。
闻言只是说道:“不可小觑阳建德,还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你部若因轻慢失利,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重玄胜一改骄气,老老实实在马背上躬身:“是!”
阳建德统帅二十一万大军,自西而东。重玄褚良亲率十万秋杀军,自东而西。齐军方面还有许多辅兵,配合阵法,以节点相连的形式困锁整个阳国,但他们不会参与决战。
整个阳国的形势,齐军像一只巨大的笼子将阳国困住,秋杀军则是笼子的铁锁。
阳建德统军便是要正面将这锁头打破。
从笼子的任何一边冲出去都不算难,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而重玄褚良进军,便像是笼外伸进来的手,要擒住笼中的猎物。
双方就此一决,要么重玄褚良抓住猎物,满载而归。要么阳建德打断这只手,打破樊笼。
赤尾郡是两边选定的战场。
然而相同的是,双方进军都很谨慎。
从表面上来看,是各有各的原因。
阳国军备松弛已久,阳建德也放权多年,现在通过诛杀太子等一系列行动重掌军政大权,行政上且不去说,他需要通过缓慢的进军,来重新熟悉和掌控军队。
说是谨小慎微也罢,说是临阵磨枪也罢。
阳国拖不起,所以阳建德才兵出衡阳郡,但在这样拖不起的时候,临决战之前,他又强行拖了一拖,此中尤其可见其人军略。
重玄胜不会不明白这一点,重玄褚良也没有言语中的那么缺少自信。他们的对话,只是为了镇压军中骄气罢了。
秋杀军本来就是齐九卒之一,享盛名已久,不可能把阳军视为同等级的对手。尤其重玄胜未带一兵一卒,就驱散了屯驻日照郡的七万战兵,尤其让秋杀军对阳军不屑一顾起来。
只是碍于重玄褚良治军之严,不敢太露于外。
整个军队也只有重玄胜因为大功在身,可以稍展骄意,正好给重玄褚良敲打一番,以端正军中态度。
秋杀军进展缓慢,盖因重玄褚良此次大改往日用兵风格。
整支军队几乎是一路摧城拔寨,扫荡一切的抵抗力量,收拢降兵,检测鼠疫,一寸一寸的碾过去。
步步为营,完全不似他成名的几场战争。
而有意无意的,在两支大军的中间,逐渐压迫缩小的空间里……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自庄国而来的白骨道圣主,还在疯狂的吸收疫气。
林间空地上,祂整个漂浮在半空。
来自四面八方、有形无质的力量,不断向这里涌进。
惨白色烟气几如凝实,让这里有如什么荒瘴险地一般。
偶尔烟气波动得大了,就能看得清白骨圣主的样子。
其人全身不着寸缕,本来可以称得上削瘦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游动,一团一团的皮肉鼓起,又缩平,如此反复。
有时候可以看到骨骼奇异的扭转,甚至于,白骨会刺出皮肉,只是很快又缩回,重被覆盖。
身体……仿佛在以某种形式异变、重组。
唯独祂的脸容如常,始终毫无表情,对比之下,尤其显得狰狞可怖。
且夫天地如炉,疫气如火,己身为丹。
而在惨白色的烟气中,始终有一道歌声,若有似无,似断还续。
细听来,那歌声在唱——
“天地无情,君恩无觅,亲恩不存,师恩成仇。”
“五伦无常,七情入灭!踏我生死门,披我黑白巾。”
“杀我旧时意,度我去时人!”
枫林城的幸存者大概永远不会忘记。
正是……白骨无生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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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第一百七十五章 等
整个阳国皇室血脉,都被修炼灭情绝欲血魔典的阳建德亲手杀尽。
往日之时,还有一些遮掩。阳氏王族之死,对外多宣称为病甍。
到了大殿之上公然灭杀太子阳玄极之后,阳建德连理由也难得再找,直接召集血亲进宫,一举杀绝。
灭情绝欲血魔典是他的秘手,因而隐秘是第一要义。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当时目睹此事的朝臣、宫女、太监,除了极少数完全可以信任的心腹外,其余全被阳建德诛绝。
因而此事竟一时被隐在王宫之中,未有外传。
对外则宣称,是因为这些人腿软心卑,企图与齐国媾和。
而阳建德为坚定国战之心,一律斩杀无赦。
更诏令曰,举国下至平民、上至王族,凡有求和之意者,皆以国贼论处。
杀太子阳玄极,就是阳建德的态度!
连太子都杀了,阳国上下,没有人敢再言和。
一时举国肃杀,只有一个声音。
本身军中高层,也大都是当年随着阳建德征战过的旧部。这些年他政权放手,军权却从未移出。
太子阳玄极当时想逼宫,借助的也是朝堂力量,压根没把心思动到军队里来。
如果说只是从生疏到重新熟悉,这个过程应该要不了多久。
然而阳建德率领二十一万大军,也是步步为营,要多慢有多慢,仿佛与重玄褚良在比赛垒营房,而非生死对决。
外人或者不了解,那些军中旧部当然不会怀疑阳建德的军事实力,不少人因此觉得困惑。
……
阳建德所在帅帐十分普通,毫无阳氏王族普遍的贵奢之气,唯独帐外一杆赤阳龙旗,可以显明国主身份。
此时帐中,一名身量魁梧的中年将军正建言道:“您血洗朝堂,亲手杀死太子,以示国战之心。如今咱们已是举国哀兵!正是士气可用,当一鼓作气。将军何故于此盘桓?”
另一名年轻将领道:“齐贼大军已入赤尾,此一时地利在我。时间拖延越久,齐军对地理越熟悉,我军优势正在消失,陛下不可不三思啊!”
阳建德往日征伐所领的旧部,时至今日仍以将军称之,既是习惯,亦表忠诚。而军中的年轻一代将领,则仍称陛下。
仅从称呼便可以看出两拨将领的资历不同。
然而无论老将小将,都对形势有一致的判断。
都认为阳国大军如要获胜,当以速决,趁秋杀军立足未稳之时,将其一举击溃。
阳国已经是举国而战,齐国却才出动了九卒之一。阳国已倾尽全力,齐国却有源源不断的补充。局势若拖延下去,于阳国百无一利。
阳建德高坐帅位,观察着他的部下众将,认真听着每一位将领的建言。
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神。
最后才开口道:“众将所言,孤又何尝不知?”
“然而……重玄褚良又何尝不知?”
“齐军若侵略如火,我军大可以迎头撞上。以玉石俱焚之决意,未尝没有胜机。”
“然而孤在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残忍的话。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阳建德双手撑在膝上,凝视着他的将军们:“且问诸君,咱们与秋杀军正面对决,胜算几何啊?”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脸上皱纹深深,起身的时候有瞬间的摇晃,然而还是开口道:“秋杀军天下强军。咱们以十击一,尚有三分胜算。如今以二击一,胜算大概……只百里存一。”
其人姓纪名承,世代名将,可以称得上阳国第一将门。
可惜到了如今,纪家已人才凋零。他有二子,三孙,尽皆战殁。如今纪氏男儿,止余这老将一人而已。
老将披挂固然豪迈,又如何不显悲凉。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说完之后,已是闭上了老眼,似是不愿面对双方军队战力悬殊的残酷现实。然而身为统军大将,又无法不面对。
“是啊,百里方止存一。”阳建德先是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但诸君为何还是引军前来呢?诸君为何还聚在我军帐之下?咱们这二十一万……便且称是弱旅吧,这二十一万之众的‘弱旅’,又为何齐聚此地,又因为什么,敢与秋杀军正面相抗?”
他从帅位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所有的将领。
“我阳氏宗庙祭祀二十七代不绝,不是阳国百姓欠我阳氏的,是我阳氏欠天下的!”
“然而孤若独身受戮,刀兵便可止吗?齐人贪欲便可填吗?诸君便能心安吗?阳国上下,就意能平吗?”
“阳国不独属于阳氏,而属于在阳国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所有的阳国之人!”
“齐人辜恩负义,侵我家园,戮我百姓。我阳建德死不足惜,但,阳国百姓凭什么失去阳国,不能复为阳国人!?”
众皆缄默,一群军中的汉子,除了紧紧拿住兵器,说不出一句话来。
“诸君,我们聚在此处,佩剑带刀,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阳建德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心口:“孤的心,与你们在一处!”
“对于胜利,孤的渴望不比你们少。然而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谨慎。”
“因为我们只有一战之力,前方已是深渊,一战若不能胜,便再无复起之机。”
“阳国面临数百年未有之危局,此战若败,孤唯死而已。但你们呢?”
“做了半辈子阳国人,临老临了,适应得了齐人的生活吗?”
阳建德问罢此话,环视一圈,直到与每个人都对过眼神,确认将自己的精神意志传递过去之后,才说回了军略。
“只看重玄褚良步步为营,十里一驻。所过之处,或囚或杀,人畜皆绝。便知他对我军的速战早有准备。此人天下名将,他既然有备,我们就绝不能速。”
“然而将军,那胜机在何处?”仍然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将纪承,其人颤巍巍问道:“以硬碰硬,正面相抗,我军胜机在何处?”
“等!”阳建德说道。
“孤以一国之尊请降,接着又屯军于照衡城前。都是在等重玄褚良的犯错,但他一步未错,步步求稳。善用奇兵者,败则庸,胜则名。能用正兵者,方为天下名!其人用兵,已经是当世顶尖。”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阳建德双手握拳,他的眼睛里,全无畏怯,只有战意熊熊:“孤血液沸腾!”
“孤在等一个变数,这变数不取决于我们。也正因为如此,不会被重玄褚良所算定!”




赤心巡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踏我生死门
两军相决,战场从来早早的扫荡干净。
便是双方哨骑有所疏忽,战场中心的生灵也早该自己逃命才是。
人一入林,鸟便自惊、走兽自奔。
更何况大军相逼,兵煞冲天。
然而在赤尾郡战场中心,却诡异的还有第三者存留。双方哨骑,都有意无意的避过这里。
惨白色烟气仿佛一只云兽,自仓丰城域一直漂浮到这里。而误入其间的人或兽,全都再无声息。
当然事实上,它是被阳建德的大军,“逼”至此地。
二十一万大军从衡阳郡进入赤尾郡,自西北赴东南。即使是白骨道圣主,也不得不有所避让。
双方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到最后,便出现了如今战场中心的这一幕。
惨白色烟气滚滚,白骨道圣主漂浮其间。
与之相邻的两座城池,一座为阳建德所屯驻,一座被重玄褚良直接推平。
两方大军之间,只有三十里的缓冲之地。在超凡力量主导的战场上,这几乎不构成安全距离。
大战随时会开始。
方圆百里之内的天空,连云都被兵煞冲散。
而战场中心的惨白色烟气,看起来就像是云团落在了地上——虽然它看起来太渗人了些。
烟气之中,有歌在唱,其声极哀,循环往复。
齐军之中,重玄胜频频看向姜望。
因为自听到这歌声时起,姜望的表情就好像凝固了,再无变化。唯有握剑的手,指骨已经发白。
这样的姜望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样的坚决杀意,几乎无法掩饰。
然而大军之中,非是闲话的时候。他也只能默立军阵中,等待主帅军令。
……
重玄褚良凝神听着白骨无生歌,
这歌诀是白骨道长老陆琰在为白骨道圣主护法。
白骨道的根本教典即是《白骨无生经》,仅从名字上,就可见这门歌诀对于白骨道的意义所在。
当初在枫林城,陆琰是以此歌诀引导无生无灭阵,而至于此时,则是借用阳国社稷飘摇之炉,为白骨道圣主控制“火候”。
“但凡阳国有一点希望,阳建德都不至于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我没有给他破局的机会,他又何尝肯给我一战而决的机会?”
重玄褚良似是在顾自感叹:“这就是他在等的变数。”
阳建德何曾为此放弃地利?重玄褚良步步为营,一路平推过去,阳建德根本毫无地利可言,秋杀军也不存在立足未稳。
“殊不知,大帅也正等此刻!”来自大泽田氏的田安泰在一旁逢迎。
重玄褚良只稍稍敲打了一下,他就已经变得很乖巧。
在很多人看来,这一战已无悬念,他们只是跟着混功劳罢了,在这种时候若被逐走,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重玄褚良还不至于对手下将领的冒犯念念不忘,军中行事,罚了便是过了。
“我军有杀绝阳域的决心,但不代表只要这一个结果。这异变鼠疫着实麻烦,待那邪物吸完疫气……”
重玄褚良正随口说着话,就在这时。
“踏我生死门,披我黑白巾。”
“杀我旧时意,度我去时人!”
“杀我旧时意,度我去时人……”
白骨无生歌忽然稍有变化,在末句上重复了一次,音调飘渺。
重玄褚良直接终止话题,拔身而起。
“列阵!”
麾下众将各自引兵,一时间兵煞如龙卷。
重玄胜因为之前瓦解日照郡威胁的功劳,也自领了一只五千人的军阵,姜望和十四在他左右护持。
而重玄褚良本人则直接越过前军,一马当先,冲进了那惨白色的烟气中间。
就在他冲进去的同时,烟气骤散!
烟气间的兔骨面者、白骨道长老陆琰和白骨道圣主,全都暴露在两军之前。
兔面几乎是立刻双眸转红,半点犹疑也无,人已横向弹射远去。
阳军之中,有将领刚刚举起大弓,便被旁边的白发老将按住:“大敌当前,不要浪费任何一点力量。”
兔面逃走的同时,从来面无表情的白骨道圣主,忽然转头,用淡漠的那只眼睛盯着陆琰。
同样往另一边飘飞的陆琰,却闭着眼睛回应道:“伟大如您,应该明白,我已接引星光入体,您的沾染影响不了我。”
“为,什,么。”
白骨圣主一面以平静到诡异的声音质问,一面控制着肉身,让那些疯狂涌动的肉团平静下来,近乎呆板的转过身,伸出拳头。
视觉意义上如此缓慢,实际却妙到毫巅的、与呼啸而来的重玄褚良,来了一记对轰!
轰!
以空中对拳的两人为中心。
巨大的气浪向四面八方轰开,落在逃远的陆琰身上,犹能让他感觉到强大的撞击力,令他暗暗心惊!
看白骨圣主的样子,显然已经将要功成,若稍晚一步,让其彻底炼化身体,成就瘟疫化身,可以发挥神降实力,后果不堪设想。
“不必掩饰了吧,白骨!你已根本不是王长吉!”
陆琰仍闭目倒飞:“你在幽冥注视我,让我奉你为神。你说可以让我寻到亡妻,只要我虔诚供奉!”
“可是多少年了?我为白骨道呕心沥血,让一个衰败教门自灰烬中重生。”
“可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白骨圣主炼制瘟疫化身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祂对陆琰他们仍然有所保留,告知他们的时间,是还有七息才能完成,而实际只需三息时间。
祂相信以疫气、死气、祸国之气布下的无生无灭阵,至少能拦住攻伐五息。
但没想到的是,陆琰提前十息时间就发出通知!这通知并非单独针对哪一方,而是同时知会重玄褚良和阳建德。
无论哪方出手,都可以阻止白骨圣主的最后一步。
并且,他早在无生无灭阵中做了手脚,以至于此阵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让重玄褚良得以第一时间贴身。
白骨圣主一边应付重玄褚良的进攻,一边回应道:“吾说,待吾,恢复,神力。”
“您有神力炼制瘟疫化身,没有多余的神力寻觅一个普通亡魂?”陆琰毫不掩饰情绪,面色狰狞:“即使您是神祇,也不能……如此戏弄我啊!”
他说着,眼睛蓦的睁开!
那一双只余眼白的冥眼,直愣愣地“瞪”着白骨圣主。
嘭!
白骨圣主身上一个肉包猛然炸开,祂的身形也因此未受阻滞,得以与重玄褚良连对三拳。
只是每接一拳,祂的身躯就一阵“晃动”。不是立足未稳的晃动,而是身体如同装满水的容器一般,“水”在容器中“摇晃”。
与此同时,陆琰闷哼一声,如遭重创。
而“晃动”中的白骨圣主仍然对着陆琰说话:“留下助吾。免你罪孽。”
到了此时,祂的说话已经‘正常’起来,甚至于有了语气。
“没有本座,你将永远见不到她!”
远处,陆琰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鲜血自眼角蜿蜒而下。
但他毫不犹豫的转身。
“我将亲自前往,不再劳你费心!”




赤心巡天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经年未相逢,一见成生死
“王长吉?不是王长吉?白骨邪神占据了他的身躯?”见到陆琰逃窜,姜望忍不住疑惑,在通天宫里询问姜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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