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在场的剑阁弟子,一个个下意识地昂首挺胸。是啊,齐国虽然势大,可剑阁屹立世间这么多年,又怕过谁来?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代居岸离出声,言语之中又有如此底气。这个声音来自于谁,已经是非常清楚的事情。
面对那样的存在,姜望还敢器狂吗?
白玉瑕咬紧了牙关,让自己站得更稳一点。虽不能进一步,亦不肯退一步。
而此时的姜望已将目光自岸离身上移开,仰望天际,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手一礼:
“敢问可是剑阁阁主当面?”
须,天际传来回应:
“邵人司玉安,武安侯竟有见教?”
果是剑阁当代阁主司玉安!天下闻名的衍道强者!
“不敢。”姜望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态,语气谦逊:
“晚辈今日多有失礼。
剑阁弟子唐季明忍不住撤了撤嘴,刚刚他的确也被这劳什子武安侯镇住了,以为是多么霸道凶顽的人物。这会与阁主对上话,不还是变得老老实实?若能一以贯之,他倒还有几分敬佩。如此前后不同,徒见虚张声势。
但在下一刻,他便看到那个叫姜望的,蓦然站直了身体,像一柄华光万丈的剑!仰对天穹,竟露锋芒:
“敢问阁主,今日舒尊当面,是要论武,还是论理?”
全场无声,只有司玉安的声音落下来:
“论武如何,论理又如何?”
“若是您要论武,那就现在杀了我姜望!姜望年不过二十一,修为不过神临,能得真人乃制真君出手,可称壮烈。”姜望信步往前,在这山台广场,直面剑阁上下,仰对当世真君,不見一絲一毫的法儒。
昂首直脊,其声朗朗:“齐国大军若是不能在三月之内踏平天目峰,算我白死!”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剑,
几乎要刺到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的灵魂深处:
“昔者大夏帝国幅员万里,强者如云,兵甲百万,没有撑过三个月,不知道你们剑阁能不能?!”
山台广场鸦雀无声,众皆城默。
唯有姜望一人独行,一人独话他手按腰侧剑,仰看天外人,对着那高渺不知何在的剑阁阁主道“若是您要讲理…我规规矩矩前来拜山,规规矩矩挑战,不曾有一处失礼。司空景霄自恃修为,辱我好友,我才要与他一较高下。”
“我姜望今年二十有一,贵宗司空景霄是三十有六。他成神临已七年,我今岁方成金躯玉髓。我等二人斗剑,算不算我欺负他?天时,
地利,人和,任是从哪方面说,此战都不可谓对他司空景霄不公平
!
说到此处,他拾手一指居岸离“但现在胜负还未分出来,我们的剑都还在手中。这位创主大人就要出头压我!
他拿什么压我?
难道是我齐国没有當世真人嗎?
就在这南夏,便有南夏总督苏观瀛,便有军督师明理,他怎的不去找他们?
若是这两位不够,凶居大人是我长辈,临淄术法大家与我论友,我是摧城侯府的常客,政事堂我常列席。敢问无心剑主,待要挑谁!?”
姜望这可不是为扯虎皮胡吹大气,他点到的大人物,都是真个会帮他出头的。
重玄褚良和李正言自不必说。易星辰与他早有情分,收十四为义女,更是在他身上下了重注,投资未来。
你现在要把他的投资抹去,别说居岸离了,就算是司玉安,该翻的脸易星辰也要翻。
而他姜望今时今日的确是可以随时参与政事堂议事的齐国顶层人物,更是新齐人的代表,是齐国年轻一辈军功的顶峰!便是没有那些私人的关系在,放在外面,哪个齐国大人物不會為他出頭?
这番话说出来,司玉安亦是沉默。
他在彼时那种情况下出声,是为了维护剑阁的尊严。名为对话美望,实是对话齐廷。言语所指,是为美述。
姜望若是太过狂悖,他作为一阁之主,教训也就教训了。但在他开口后,姜望又变得有礼有节起来,不肯提姜述一字,只把自己摆在剑阁的对面。
这番话情理兼具,他也挑不出错。此時再開口,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一不利小心就要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确然是司空景霄自负在先,屠岸离无理在后。
只是堂堂当世真人,随口教训一个后生晚辈,岂能想到会招致如此激烈的反击?
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岸离自己站出来。
他瞧着姜望,已将杀意散去了,语气也有几分缓和:
“方才这一战,你们胜负已分,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司空景霄的确技不如你,这本座也认。你年纪轻轻,何苦得势不饶人?”
对待屑岸离,姜望可没有那么好的态度。闻言只是道:
“本侯说过,没有打得他跪地,就算我输!那么今天,竟算是我输了?”
居岸离又被喷住。恼恨得直想拔剑。
他看得到世界的真实,却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竟能猖狂如此。不但不顺着他给的梯子下楼,还一脚把他搭的梯子瑞飞。
想他年轻的时候,对前辈修者是何等尊重?何曾有神临如此顶撞4
真人?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无怪乎河关散人说,人心败坏,皆自官道始!
(关于河关散人的记载,散见于奇书《四海异闻录》。人身有四海,修行者又常说内天地应外天地,故世人常以四海指代天下,而这部书以“四海”,而非”八荒”、
”天下"为名,恰是因为它主要记载的是世间奇人。)
“是我输了,我认!”司空景霄这时候开口。默默调养了这许久,他也算是勉强回过了状态,主动站出来,对着姜望拱手躬身,一鞠到底:
“我虚度年华,岁苦无功,今日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多谢武安侯今日叫我清醒!“
司空景霄此时的态度显得很诚悬。
但姜望并不体谅。
岸离服软,是为了剑阁阁主司玉安的颜面。
司空景霄服软,也是为了他师父岸离的颜面。
挑战的时候,打了小的出来老的。
道的时候,匿了老的出来小的。
他们没有人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当然世事如此姜望早已习惯。早在天涯台,他就已经懂得,他的道理只在他的三尺剑锋之内。
身后若无齐国,他若非是武安侯。说不得今时便要与向前为邻,也在这众生剑阙吊上那么三五个月。
他若是打不过司空景霄,便再有身份,也只能灰溜溜下山罢了。
因而此刻,面对司空景霄的低头,姜望也只是按剑在腰,环看四周:“那么剑阁,还有神临吗?”
山台广场上,是一阵让人脸酸的沉默。
年轻一辈最具天资和最具實力的都输了,剑阁坐关的老神临不是没有,但谁又真有把握能够战胜这样的姜望呢?
“好了。”司玉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剑阁年轻一辈,无人是你姜武安的对手。我看当今之世,同龄人中能与你比肩者,超不过一掌之数。如此,也算不得司某人授业无方。
你来拜山问剑,既无抗手,便请上座霜容,带他来岁月剑阁。
这就表示,此次问剑就此结束,姜望此来的目的,有的谈。而姜望对剑阁的胜负,也局限于年轻一辈中。
那声音就此散去,笼罩天穹的无形压力,也随之化开了。
居岸离看了司空景雪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就此消失不见。
宁霜容表情复杂,走出来对姜望一礼:
“请随我来。”姜望认真还礼:
“有劳。”但又指道:
“我的朋友和徒弟褚么早已经懂事地将向前扶起来,与白玉瑕站在一处。倒是白牛还跪在那里,如铜铃般的牛眸中,未曾散去恐惧。
“季明。”宁霜容回身道:
你负责招待一下,不要失礼。”
唐季明当然懂得她强调的意思低头应道:
“知道了,宁师姐。,
宁霜容再看向美望,姜望便轻轻弗袖,随她而去。
司空景霄一脸惨然地离开,有些师弟师妹追上去想要宽慰,都被他伸手拦住。赤符剑摇摇晃晃,他莫名又想起了梁憨帝的故事,不由得自嘲一笑。
唐季明受命要保护向前等人不受骚扰,便过来引路,带他们去客舍,安排了一处小院以暂歌。
三人一牛在院子里歌下,唐季明也没什么话可跟他们说,奉了茶水糕点,
便自去守在院门外。
院子里的褚么半跪在地上,心疼地抚摸着白牛的膝骨,给它吹气。可怜的白牛低低哞叫,它何曾正面感受过当世真人的威压?仍有些未回过神来。
房间里的白玉瑕虽然虚弱,坐姿却也端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同姜青羊也有许久未见,你怎知他一定会赢?”
相较于后来的“武安”,他们这些与姜望同一届参与黄河之会的人,还是更习惯叫他姜青羊。
向前这时候已经瘫在了靠椅上,套拉着眼皮,懒洋洋地道:“很多事情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但每次我都会问自己一一”如果是姜望呢?”,每次这样问过,我就会觉得,那还是有一線希望存在的。呵呵司空景霄算什么?”
白玉瑕有些羡慕地说道:
“看来你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
谁说不是呢?向前想。
他们彼此坦露过最痛苦的伤痕,也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转,便已沉下。
他已经放松地睡了过去。
跟在宁霜容身后,走在绕山的廊道。
层云远雾,都在脚下。众生剑阙,也早已不见。
因知这是直往岁月剑阁去的路,姜望好奇地问道:
“久闻天地剑匣之名,不知是什么地方?”
宁霜容略想了想,说道:“藏剑之匣,修剑之地。古今天下所有剑道名家身殁之后,剑阁都会想办法收集其人的佩剑,整理生平资料、所修剑术,录于天地剑匣。三万年来,这始终是剑阁最大的一项支出。“
“所谓“古今剑魁,皆问剑于天地剑匣”,指的又是什么呢?“姜望又问。
宁霜容道:
“咱们剑阁立两座天门,自来就有问剑的传统。所谓“来者不拒”,并非虚言。而天地剑匣那里,始终有剑阁最强的剑主坐镇。入天地剑匣问剑者,胜可任取一部剑典走,败则需要留下一部剑典三万年来所有得名剑魁的强者,都来此问过剑,故而有此传说。”
“原是如此”姜望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坐镇天地剑匣的,是无心剑主吗?”
宁霜容看着他,大约能够猜得到,眼前这人,是想着洞真之后再来讨教。真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呢…
开口说道:
”当今剑阁五大剑主,排名第一的是无心剑主。但战力最强的,其实是万相剑主。他老人家常年坐镇天地剑画,精通天地剑匣内的所有剑术,已经达到本我万相之境界。可惜本心唯剑,近于疯癫…也不能说疯癫,他老人家只是对剑术之外的事情全都不感兴趣,懒得理会。所以又有剑痴之名。”
姜望莫名地想到了燕春回。
不过第一人魔是修到什么都忘了,难有湖涂。这位万相剑主却是心中唯剑。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
“宁道友,今日的事情,我应该向你…°陆达敬摆摆手道:
“人是很难摆脱身份的影响的。我们相识于论剑台,也相熟于论剑台,不如善始善终,只论剑术不論其它。
姜述一下子放松了,朗声笑道
”如此甚好。
唐季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往前行。绿衣飘在山崖间。
绣花布鞋踩在栈道木板上,摇摇晃晃,吱吱声响。
仿佛穿透了三万年的时光。





赤心巡天 第八十四章 日月几变,人海几叠
大名鼎鼎的岁月剑阁,竟然只是一座寻常草庐。
茅草搭就,瞧来并无特别。
但独立于孤峰绝巅,贯穿了历史上无尽的风雨。
剑阁阁主司玉安,也只是一个平静地坐在崖边青石上,气息寻常的中年男人。
一身宽袍大袖,难见身量如何。坐姿随意,也不见如何惊天动地的气场。
当然他的容貌是极好的,瘦峰削神,两缕鬓发垂落侧脸,翩翩如飞,年轻时候想必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宁霜容把姜望引到山顶,便自行离开了。
栈道悠悠绿衣远,隐在云中雾中。
姜望走到近前,认真行礼:
齐武安侯姜望,拜见司真君。
崖边的这块大青石光华如镜,
盘膝而坐的剑阁阁主身后,是云海万里。
司玉安看着那座简简单单的草庐,怅然道:
“三万年前,本阁创派祖师便于此结庐而居,求剑问道。数万载风风雨雨,真不知日月几变,人海几迭。今日我仍然坐在这里,草庐依旧。不知三万年前的祖师,是否与我心怀同忧?“
“真君心事,岂是小子能懂?“姜望道:
“但想来无论怎么日移月转,山迁水变,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不会改变。
司玉安转回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方才你在众生剑阙质询本座,可不是这个语气。“
姜望道:
“刚才人多,我年纪小,好面子..”
司玉安哈哈大笑起来:
“你平时就是这么哄姜述的?“
姜望不接这个话茬,拱了拱手,也就认真回道:
“姜望非无礼之人,只是我与向前乃生死之交。见其无端受辱,一时难以自制。“
说完了,他又补充道:
“再加上这次来剑阁有人撑腰...小子因此胆壮了些。“
“倒是实在!”司玉安笑了一声,便敛容道:“既然说阮泅给你撑腰,那你也不妨与本座说说看,阮泅命你此行,究竟所为何事?“
姜望本以为此行目的不必明言,因为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但既然司玉安这么问了,他还是需要好生回答。
略想了想,才开口道:
“先前南疆官考,平等国首领昭王领护道人赵子、钱丑、褚戌,大闹虎台,意夺司玄地宫之事,司真君知否?
司玉安面色无波︰
“略有耳闻。“
姜望斟酌着措辞道:
“阮监正认为,锦安府一府突出,孤悬于治外,周边奉隶、会洺、绍康、宛兴,四府皆露心腹,实在不利于护境保民。司玄地宫既已成他人眼中肥肉,为了避免平等国卷土重来,祸乱南疆,我齐国不得不多做准备
这当然是屁话。
但至少是一个能够拿得到台面上来说的理由。
不然你要直说阮泅认为有剑阁支持的梁国,不配占有锦安府,司玉安不当场给姜望一飞脚才怪。
司玉安听姜望说完理由,平静地道:
“阮泅的担忧很有道理。不过剑阁从无国土需求,锦安事非是剑阁事。本座只能说,剑阁弟子不会出现在锦安府。
姜望赶紧行礼,将这话落实下来:
“如此便已足够,我谨代表南夏总督府,多谢阁主体谅!“
司玉安又道︰
“你可知阮泅之名,泅字何解?“
姜望迟疑道:
“我与阮监正其实并不相熟,也是为公事,这次才66有交流。
“别紧张,本座就算对阮泅不满,也不会累及于你。再者“别紧张,本座就算对阮泅不满,也不会累及于你。再者说,对于阮泅,本座也没什么可不满
的。”司玉安笑了笑,又问道:阮泅有一个女儿,你可熟悉?“
姜望不知他想说什么,摇头道
“只是听闻,未曾见过。司玉安道:
”阮泅的女儿,单名一个“舟”字。阮泅在星占一道有大成就,以身泅渡苦海,便是“泅”字之解。其人自己如此,却寄望他的女儿往后能够以舟渡之。由
此可见,天下父母怜子女,都是—
般心思。
姜望也是第一次知晓,阮泅阮舟父女的名字,原是这等意思,阮监正确实爱女情深。只是他不明白,司玉安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
脑子里阴谋乱转。
难道司玉安还要以阮舟来威胁阮泅不成?
也不对,阮舟身在临淄观星楼,哪会有安全问题?
他在这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司玉安又说道:
“景霄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不是一个品德很完美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他之所以针对那个叫向前的孩子,是因为向前的师父向凤岐,曾经来我剑阁挑战,斩断了他师父屠岸离的左臂。他这个做徒弟的,想替他师父出气,便如同你想替你的朋友出气一般。有些时候难言对错,对错只看你站在哪里。你以为然否?“
且不说向凤岐与屠岸离是公平论剑,各人自担后果,实在不该有什么“出气”—说。退一步讲,司空景霄就算想替他师父出一口恶气,也应该堂堂正正等向前成就神临,再拔剑挑战。而不是以神临压内府,吊着向前来折辱。
姜望本打算这么说。但最后还是道:
“是这个道理。“
司空景霄够强,所以他才可以不讲道理。
姜望够强,所以他能够帮向前讲道理。
这样讲下来的道理,实在没什么道理。
反倒是司玉安说的,才是本质。
这世间之事,关乎于对错,很多时候只取决于你站在哪里。
那么,有没有―种对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姜望心中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思考。
他当然无法现在就得出答案。司玉安又道∶
“景霄不能够以神临欺内府,所以耍了小聪明,故
意激怒向前,再动手把他吊起来。
这一次他故技重施,又来激怒你,反被你教训,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过此事屠岸离并不知情。他堂堂当世真人,是剑阁五大剑主之首,不会理会众生剑阙的琐事。也是今次你来拜山,又牵扯到与景霄的决斗,他才会加以关注。
“你与景霄的胜负,自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断手断脚,景霄都须承担。但是你非要打到景霄跪地不可,断他傲骨,屠岸离这个做师父的,自然心疼徒弟,对你没有好脸,其实本心并无恃强之意。本阁承认无心剑主做得不对,有失公允。但屠岸离之爱徒,如阮泅之爱女,亦是天下父母之心,此类难绝也。
他瞧着姜望:
“你以为然否?
聊阮舟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说这个!
姜望心中恍然的同时,也有一些讶异。
他以为剑阁之主,应当是那种开天分野的人物,没想到本人这么好说话。
司玉安这样一位当世真君,站在现世顶层的人物,不仅给出承诺,完全配合了他此行的目的,还在这里苦口婆心的替屠岸离、司空景霄做解释。
这实在很难让人不膨胀。
但姜望这时候反而完全收敛了骄态,语气诚恳地道:
“司真君这般一说,姜望便能理解了。也是姜望年轻气盛,易动肝火。切磋便切磋,虽是爱惜挚友之心,也不该非要司空师兄跪地不可·回头
他道歉。
”那倒不必,给他吃些教训也
是好事。良玉不琢,亦难成器。司玉安摆了摆手:“只要你不介怀,此即小事,任风吹去即可。“
“请阁主放心,晚辈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姜望道。
司玉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
要说些什么,忽地转过头去,眺望远空,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发生什么了?”姜望问。
“祸水生变。”司玉安凝重地说完这四个字,便自青石起身:我当亲赴祸水,一探究竟。武安侯速回贵邑,将此事告知南夏总督府,使齐廷知闻。涉及祸水,不可轻忽。
祸水作为天下险地,姜望虽然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也能够明白它的重要性闻声立即道:
“天下兴亡,不辞其责!南夏总督府那边,劳烦剑阁帮忙通知,请司真君带我同行。
司玉安看着他道:
“这不是寻常祸事,祸水乃极恶之地,一旦出事,非同小可,虽神临亦难自保。夏地那边更是需要你去联系调度,陈清利害。
姜望认真地道:
”师军督以十万冬寂军屯驻长洛府,长洛地窟必无疏失。仅仅通知南夏总督府的话,剑阁的传信渠道也比我直接飞回去更快。男儿生于天地,只要站着,自担风雨。迷界我去过,边荒我
去过,没理由在祸水我要缩头。
他刚说完这番话,便见得宁霜容身纵剑光而落,神情焦切,对司玉安汇报道:“血河宗来讯,说祸水生变,请咱们速调剑主支援。“
血河宗与剑阁之间的远距离传讯通道向来是开启的,由此也可见,两家关系不浅。
不过以司玉安的修为,却是在血河宗的消息传来之前,就察觉了祸水的变化。
此时亦只是点点头:
“知道了。这一趟我亲自去。“
宁霜容看了姜望一眼,有些迟疑地道:
“血河宗的人还说,齐灭夏,得万里沃土,亦应新承万里之责。既然武安侯也在剑阁,那就不
1...725726727728729...8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