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茶!”2
在这天狱世界的武南战场。
秦长生身为轮值燧明城的真君,有援救人族之份,有血战妖族之责。若是能够救她而不救,那便是与牧国结下大仇。
所以秦长生虽然也算得上救她一命,可以赢得她的感谢,却也没有那么重的情谊,不必痴想抢走她的情郎。
再加上赫连虓虎现在情况不明,未尝不是因为秦长生的迟滞。赫连虓虎若是死了,那么他们之间不但谈不上恩,反而有怨。
秦长生虽然有真君之位格,站在人族顶峰。她赫连云云作为赫连山海的女儿,也是尊贵无比,完全有对话的资格。
雪穹宫为家,是给赵汝成撑腰。好男儿无妨四海为家,但有我赫连云云在,你何必天涯?
奉茶则是她这个大牧皇女对秦国的态度。
可以是待客,也可以是送客。全看你秦国如何选。
“有空一定。”秦长生好像也并不如何热衷将赵汝成带回秦国,更不同赫连云云有什么计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便就此揭过这个话题。
与狮安玄的气机仍然纠缠着,他又抬眸看向高穹,高声道:“左公爷!姜大元帅!这一战实在突然,某家也摸不着头脑,燧明城里另外两个家伙托我问一句,您二位究竟有何展望?”
发生在南天城的这场战争,从开始到高潮,几乎就是一念之间。
左嚣来了,左嚣冲了,于是战争开始了。
随着战争资源的不断投入,人族妖族两边都已是骑虎难下。左嚣、姜梦熊、猿仙廷、麒观应、蛛懿,这些站在超凡绝巅的强者,有任何一个可以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吗?
谁都是整个族群的支柱力量,可以死,但不能死得这么没有价值,这么没有准备。
双方为了避免巨大损失,只能不断加码,不断增兵,不断派强者增援再这样打下去,最后很难说会发展到什么局面。
或许一场真正的两界战争,就此爆发也说不定。
而这绝非现在的燧明城所乐见的。
整个人族的高层,都没有就此达成共识,战争的烈度岂可无限拔高?没有个上千年的战争准备,怎么能够贸然爆发与妖族之间的举族战争?
妖族是人族最大的敌人,但不是人族唯一的敌人。甚至于妖族现在也不仅仅是敌人,在互为仇敌的同时,也是源源不断的超凡资源。
对妖族的战略,必然是涉及整个人族的大战略,岂可草率为之?
秦长生此时公开这样问,也是向妖族方面表明态度,说明人族现在并无全面战争的计划。这一次突然爆发的高烈度战争,完全是左嚣和姜梦熊单方面的行为。
他是以这种态度来避免妖族误判,希望妖族也可以保持一定的克制。
“展望?”姜梦熊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很快道:“自然是要以南天城为我国侯陪葬!”
当然依他本心,此次伐妖之目标,自是找回活着的姜望,顺便打死蛛懿。
但是话自然不能这么说。妖族现在只是势弱,又不是没有骨头。
只是在说话的同时,他拳头仍然砸得、震天响,死死逼住蛛懿,逼得猿仙廷不断回防,气得这猴子哇哇乱叫。
另一边左嚣也是专打瘸子那条坏腿,死死摁着重伤的蛛懿打,按得麒观应完全天法聪息,对于泰长生的问题
无法脱身。对于秦长生的问题,他也只是冷声喝道:“若问老夫展望,无非平灭妖族!”
人族的整体实力,早已经在妖族之上,这是过往岁月里,已经用无数次血战证明了的。
即便是在这妖族开辟的世界里,人族也已经在五恶盆地站稳脚跟,此为两族大形势。
所以哪怕是猿仙廷这样的暴躁天妖,也是认可谈判这件事的。
他只是脾气不好,又不是傻。
但一听左嚣如此口气,他顿时就炸了毛:“老匹夫!有种放开蛛懿,咱们单来!老子看你如何灭妖!”
左嚣华服飘飘,掌分天地,更无半点退缩,只道了声:“好,等老夫打死这母蜘蛛,就来喝你的猴脑!”
白玉瑕听得缩了缩脖子,出身越国的他,是对大楚淮国公府的威风最有感触的。瞧瞧左公爷这话说得,多吓人?
眼见得猿仙廷和左嚣一句话没谈好,战况立即又激烈起来。
狮安玄心中暗骂,但面上只是冷笑两声:“如果人族都是这种态度,那就不必再谈。无非再启两界血战!你们且翻翻历史,其中多少伏尸!我妖族何曾怯过?”
“老狮子你也不必这么大口气!”秦长生怒道:“你以天妖之尊,以大欺小,侵袭战场,这笔账我还没开始跟你算。难道从此以后咱们两边都不必派军队,都只以绝巅强者出手,互杀族民?万妖之门在那里立了几个大时代,你们杀得过吗!?”
猿仙廷在那边哇哇大叫:“他妈妈的你们这些人族好生无耻!姜姓小儿前几天拳砸南天城,你怎不说以大欺小?十二年前他也是越境屠杀,你怎不说以大欺小?”
姜梦熊也怒了:“死猴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徒弟饶秉章是怎么没的!难道不是你们妖族不要面皮,以大欺小?”
“且住!两位且住!陈年旧事不必再提,新仇旧恨自有来报!”
秦长生见这一吵起来就没完了,也不得不出面做这个和事佬。这两个家伙再骂下去,完全可以从近古扯到远古。那么多年的账,哪里扯得清?
狮安玄也道:“我今天上战场,姜梦熊前几天砸南天城,算扯平了!”
猿仙廷和姜梦熊也便都闭了嘴,但手下却是更狠了,打得火花如海,混沌翻涌。
整个战场,就看着远穹那处战场忽明忽暗。战斗的余波都在天空
碾来碾去,雷霆不断,裂隙常现,有一种天穹随时要塌下来的危险错觉。
秦长生看向左嚣,很是尊重地道:“左公爷,您消消气。我知姜武安与您感情好,在楚国的时候吃住都在左府。但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千古之事,莫不如此。人妖两族,固无和平之理。此界血战,亦无一日可休。但举族之战,岂可因怒而兴?公爷三思!”
左嚣沉默一阵,猛地狠攻几下,仍未能真个杀死蛛懿,于是长叹一声,退出战,团。
若在巅峰之时,岂会如此?
姜望是个好孩子。
但秦长生说得对,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他的儿子,他的长孙,莫不如此。他难道还能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是见惯风雨啦!
这颗老心已是没什么可痛。
只可怜光殊好不容易开心了几日,有了个交心的兄长,又变得冷郁自闭。
只可惜焰花焚城何得复见?
他拿眼一瞧脚下大城,恼恨道:“这座城放这里,老夫觉得碍眼!”
“却也简单!”猿仙廷不忿这些人族咄咄逼人的态度,尤其不忿左嚣罢手之前还急攻的那两下,跳起来怒骂道:“打瞎你这老匹夫,就不必碍眼!”
麒观应赶紧伸手将其拦住。
你猿仙廷孤家寡人,无所谓血战不血战,反正猿子猿孙,一个也无。
我麒观应可是有家有室有属下。战场上死太多,我很难不心痛
当下他一振战甲:“这倒是小事。虽然霜风谷是姜梦熊打穿,贸然开辟这处战场的也非我们妖族但事情愈演愈烈,也非你我两族本意。”
麒观应如是沉吟一番,道:“各自退城三十里,如何?”
左嚣本来已经褪去凶威的眼睛,忽地一下又亮起精芒,一字一顿地道:“我视姜望为干孙,我孙视他为亲兄!他失陷在这战,反正猿子猿孙,一个也无。
我麒观应可是有家有室有属下。战场上死太多,我很难不心痛
当下他一振战甲:“这倒是小事。虽然霜风谷是姜梦熊打穿,贸然开辟这处战场的也非我们妖族但事情愈演愈烈,也非你我两族本意。”
麒观应如是沉吟一番,道:“各自退城三十里,如何?”
左嚣本来已经褪去凶威的眼睛,忽地一下又亮起精芒,一字一顿地道:“我视姜望为干孙,我孙视他为亲兄!他失陷在这里,有人族的原因,也有你们妖族的原因!我们可以退三十,你们要退三十一!”
麒观应深深地看了这个老人一眼,感受到了那种决意,最后道:“可以。”
左嚣要的这个“一”,是纪念姜望的名义。
而妖族真正退的这个“一”,保的是天妖蛛懿!
赤心巡天 第三十一章 且持此镜,受吾之命
天狱世界的城池,与现世的城池,概念还不太一样。
妖族的大城格外高阔厚重,一城近于一国。
整个妖族若算是一个整体,更像是一个城邦制的庞大帝国。太古皇城坐镇中央,天下城邦皆臣之。
从“部族”向“城邦”的转变,也是百属千类的妖族一个根本性的变化。
人族虽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各有各的语言和风俗,用不同的国家、宗门、各类组织,来划分每个人的归属。但在人族这个身份上,每个人都有整体的认同。
妖族百属千类,可并不如此。
哪怕是在妖族天庭统御万界的辉煌时代,各族之间生死攻伐也只是常事。动辄灭族之战,动辄血流成河。
妖族是一个整体的概念,是对天生灵族的统称。
物初长者尙屈而未申是夭之范式,“夭夭”即少而壮盛之貌。妖族的引申义,是上天所诞之幼女。受天地所钟,现世独爱,故为万界之主。
但这高高在上的万界主宰种族,内部千万种属,也有个优劣上下之分。
有猫族肆意屠戮鼠族,也有绝代鼠妖“钻天大祖”,险将猫族屠灭。
诸如“龙汉大劫”,“风云大劫”,此类几乎打破天地的大战不知凡几。妖族天庭都在各部族的战火中被打破了好几次。
也就是后来整个妖族天庭都被掀翻,妖族全被赶出世外。“妖族”这个词语,才有了更多相对于“人族”的意义存在。
简单来说,妖族开始团结,开始有了更多融合。
这一点在天狱世界表现得尤其明显,因为在这个世界成长的妖族,早已经习惯了人族的强大。知道在万妖之门后,有那样一个恐怖的对手存在。
所谓“妖族南天门”,雄峙天息荒原,锁住天然界关霜风谷,眺望十万大山。
当然现在霜风谷已经没有了,只剩一个“霜风战场”,又名“南天战场”。
在南天城东北方向,相距千余里,有大城遥相呼应,其名“积雷”。此城民风剽悍,历史上出过赫赫有名的强者。当然现在势衰,但也有极强的妖王坐镇。
积雷城北去一千三百里,有大城,名曰“摩云”,是真妖蛛弦所镇。
不过大妖小妖们更习惯将其视为天蛛娘娘的地盘。毕竟真妖蛛弦亦是天蛛娘娘的血裔,且事事都打着天蛛娘娘的旗号。
柴阿四乃是摩云城一个普普通通的采药小妖。
靠着天生的嗅觉灵敏,经常出没于一些妖迹罕至的地方,寻觅山材,采集灵药,以期兑换修炼用的道元石和功法……尤其是后者。
没有道元石,也可以靠吐纳积蓄道元,无非是慢一些、辛苦一些。那悬于高穹的金阳和血月,会供给永恒的能源。
但功法决定了吐纳的效率,决定了道元的强度,也深刻的影响着战力高低。
妖族生来道脉自通,个个超凡。固然是上苍厚爱,但向上之路,却是不那么容易。
说起来妖族一体,但种属何止百类?
每一个妖属,都有最适合本相的修行功法。
无论何属何类,最早的修行功法,只是生命吐纳的本能。
作为天生现世之主,万界核心部族,妖族诸类是生下来就会修炼的。
但是那种本能的吐纳法,并不是最佳的修行法门。
那只是超凡生命本能所遵从的最简单的吐纳轨迹,几乎没有利用到什么超凡妖躯的优势。
妖族历史上天才辈出,从来不乏惊才绝艳的恐怖强者。如建立妖族天庭,统御诸天万界的太古妖皇,如那些在辉煌时代闪耀天穹的强大身影……
历史上一代一代的先贤,创造了璀璨的妖族文明,也留下了无数强大的妖族功法。
虽然因为终结远古时代、败退天狱的那一战,有了巨大的断层。
但退入天狱的妖族强者仍有许多。一个强者本身即是一个丰富的传承。
在开辟此浑沌世界之后,经过几个大时代的不断发展,一代又一代的强者积极探索,广大妖族的修行资粮,又再一次丰沛起来。
别看犬族如今势弱,体量远不及其它强族,但历史上也是出过大祖柴胤这样的强者的——那种层次的强者出现,曾将犬族所修功法,推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即使到了今天,大祖柴胤留下的《天狗吞日决》,也是最适合犬族修行的无上玄功。
当然,那些拔山填海的强大功法,都与他柴阿四无关……
他的天资太普通,太平庸。
别说召入军伍晋升妖兵,又或加入哪个强大部族,从此成为妖上之妖了。
即使是在面对所有妖族的封神台里,他也只能接那些最简单最基础的任务。
封神台是一视同仁,同族们可不是如此。
前阵子天蛛娘娘家的小公主,为练绝世毒功,发布了一个抓捕毒虫的任务。他也悄悄地接了下来,他也幻想着撞大运,捡到一个特别弱又特别毒的毒虫,于万妖之中独占威风,得到小公主的青睐……实在不行,能被天蛛娘娘青睐也可以。
年龄不是问题,爱能跨越世俗。
总之不想努力,但又能一飞冲天!
可现实却是他接了任务也不敢去尝试,更不敢让其他小妖知道他也接了这样的任务,那些揶揄嘲弄鄙夷,有时候是和着血的……他的药篓背到身上,所有的家当都在腰包里,进了山仍只是奔着草药去。
毒虫是不可能抓毒虫的。稍微厉害一点的毒虫,他碰到了就是个死,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虽然他偶尔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在具体而微的生活中,他仍是努力且踏实地过好每一天。
接的那个采集毒虫的任务,只是他的一缕痴想。
他带在身边,但并不真的指望它实现。
他相信自己努力采药,努力积累,一步步往前走,总有一天也能走到很优秀的层次的——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妖兵,端个铁饭碗,每月按时吃饷,并不是奢望而已!
摩云城小公主的吸引力自是不必多说,进山的赏金小队是络绎不绝。赶集都没这么热闹。
柴阿四孤身一妖,倒也不觉得孤独。
进山的妖族多了,那些深山老林里的危险,也就少了。这对实力不济的他来说,自然是好事。
旁的妖怪都冲着稀有的毒虫去,也没谁跟他抢些不值钱的草药。
在那些妖怪狂风过境后,他只需从容不迫地去捡药即可,根本不操心有什么恶兽。
他的药篓里,草药现在已经堆了大半篓,收获颇丰。
天就快黑了,再寻摸一阵,他就准备离开。他毕竟不具备在十万大山里独自过夜的勇气,而山脚下是有赏金猎手聚集的营地的。
虽然他这样的采药小妖并不被认可,凑过去也难免被冷嘲热讽几句,但骂几句又不少块肉,哪怕推搡几下呢也不痛不痒。他真个在营地里找个地方睡下来,也没谁会赶他。
“脸皮厚很重要!在那些个死亡的寒冬里,妖族都是要靠厚皮取暖的!”
这是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反复教给他的话。
爷爷后来死了,因为狗脾气犯了,不肯给一辆马车让路,被当场撞死在大街上。
享年不知道多少岁。
呜呼!
只有草席一卷,山里随便挖了个坑,埋进去了事。
他柴阿四也是读过书的。
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意思是前面的妖怪被车子撞死了,后面的妖怪就要记得躲远点。
他记性好,脸皮厚,生活教会他的,他都铭刻在心。
不过今天情况有些不对。
这片区域是有很多赏金小队的活动的,他尤其记得,摩云城有名的豪门大少、修行天才犬熙载,为搏小公主欢心,也带队在这附近寻觅毒虫。
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呢?因为作为“闲杂妖等”,他被不耐烦地驱赶过。
但是现在这里安静得过分。连风都是沉默的,不与黄叶应和。
妖都去哪里了?
嘎吱!
脚下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柴阿四悚然一惊。
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反复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
深山老林多险恶,十万大山尤甚之。
他每次进山采药都是谨小慎微,生怕闹出什么动静,且都是在外围捡些边边角角。这一次也是因为进山的队伍很多,他才敢深入一些。
现在这个地方这么安静,着实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不能等到天黑了,再找半个时辰就回去……
他心里如是决定着,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继续往前走。
但又猛地顿足!
因为他赫然看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躺着两个妖族的尸体。
瞧那穿戴都煞是不凡,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
柴阿四抬脚就想转身逃跑,但忽然心中腾起一念,又定在了那里。
古话说得好,杀妖放火金腰带,为什么呢?
因为杀妖之后,是越货!
这两个死掉的妖族,少说也有个妖兵层次的实力。且不说他们是为什么而死,十万大山里危险重重,怎么死都有可能……但他们的尸体如此完好,会不会有点什么好东西在身上?
老林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柴阿四咽了咽口水,再次前后左右观察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两具尸体。
认真嗅了嗅,没有嗅到什么毒味。通过初步观察,两具尸体的伤口都在眉心,死得很突然、很干脆,没什么痛苦。拿一根树枝戳了戳,从衣物的特殊印记来看,果然是犬熙载带进山里来的下属。
犬熙载呢?
那种大少爷,肯定早就走了吧。死个把护卫算什么事?
柴阿四没有多想,也谈不上对这个世道有什么抨击。戴上一双采药用的皮手套,在不破坏尸体痕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翻检。
两个死者都没有储物装备,所以带的东西也不多。
有着独特印记的武器和衣物自是不能要的。
不值钱的杂物更不要。
收获还是有。
计道元石两颗半,五铢皇钱二十四枚。
止血散一包,解毒散两包。
以及……
一支小铜镜?
柴阿四慎重地打量着手里这支瞧来很普通的梳妆镜,想不通大家族的护卫出门带这个是为什么。
给哪个小娘子准备的礼物?
送这个也太丢脸了吧?
他前些年遇着心仪的女妖,还知道攒钱送个水粉呢,虽然只收获了一句谢谢你……
这厮都是个妖兵了,忒抠!
看了看镜子里相貌平庸的自己,柴阿四就准备把这支镜子放回去。但心念一动,又试探性地送了一点道元进去。
“年轻的妖族啊!”
有个声音这样响在心中。
柴阿四大惊失色,手上下意识的一松,镜子直往地上跌落。
好在他反应迅速,又一把将其抄起。
好险!
他抹了一把汗。
差点把一件宝贝摔了。
他刚刚反应过来,这声音可是道语,听即知意。
而这镜子竟能够对道元产生反应,这是妥妥的法器。
这还不是撞上了大运?
镜中声音是器灵?或是什么古老神灵?
这一刻种种神话传说在脑海里转过,无数话本里的奇遇浮现在心中。
柴阿四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稀疏的天光从叶隙落下,洒在他的脸上,仿佛命运的辉芒!
我生来穷苦,没有背景,我努力修行,我父母双亡,我爷爷死得惨,我被其他妖怪瞧不起,我捡到了一面神秘的镜子,镜子里有个神秘的声音……
我不是主角,谁是?!
柴阿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试探性地再次送入一点道元,只觉道元似泥牛入海,本身并不给他带来反馈。好宝贝!
他虽是没有拥有过法器,但好歹听说过。从这个对道元的需求量来说,岂是一般法器能做到?
他再次输入了一点道元,打算如果再没反应,就回家再说。
但镜子里的声音又响起来——
“年轻的妖族啊,相见即是有缘。”
这声音沧桑、温和、亲切,有一种令听者心安的力量。让柴阿四好像回到了自己家,躺在自己的那张破床上,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这个声音问。
柴阿四这才回过神来,认认真真地在身上摸了一遍,又在背篓里探了探,讶道:“我的药锄不见了!”
镜子里的沧桑声音道:“这里有三把小药锄。”
“一把沉木为柄,碧玉为锋。”
“一把苍木为柄,玄钢为锋。”
“一把普通杉木为柄,普通铸铁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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