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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小新
“有点。”楚千岚实话实说。
百里煌却不但没有恼怒,反还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几乎停不下来,眼角似有水光微微一闪,他从容的抬手拭了下,“好小子,也只有你敢当着朕的面这样回答朕。”
楚千岚淡淡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东西,若不动手去抢,等着机会从天而降,未免也太愚蠢了。”
“没错!”百里煌看向楚千岚的目光又有些变化,“不愧是朕的儿子,当时,朕就是这么想的,朕也成功的将她带回了都城。那时候,朕已经是太子,朕可以给她一切她那个同伴所不能给她的,朕也实实在在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
他捏着白子的手指顿时一紧,面上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垂了视线淡淡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朕没能护住你们母子俩……后来,朕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从大楚接回来。”
他停顿了许久,仿佛整个人已经随着他的讲述回到了当年的那些时光,过了很久,他手里的白子才轻轻落在棋盘上,“这一生,朕欠她很多。”
楚千岚看着他已然平静下来的目光,淡淡点了点头。
百里煌这是在告诉他,淑贵妃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容忍。显然现在他所知道的这些事,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看着楚千岚平静无波的神色,百里煌顿觉索然无味起来,他随手将棋子丢在棋盘上,“你这孩子,着实不是个好的说话对象。”
“不好意思,教您失望了。”见百里煌没有继续下棋的想法,楚千岚也随手将棋子丢回棋罐里。
“行了,你走吧。”百里煌摆摆手,一副懒得再看到他的样子。
楚千岚便干脆的起身走人了。
百里煌的手无意识的落在棋盘上,唇边慢慢浮起个苦涩的笑容来,“阿蓉,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已经走出勤政殿的楚千岚背对着勤政殿的方向冷冷一笑。
百里煌的底线是什么?
他当年不惜舍弃淑贵妃也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他对淑贵妃的愧疚与纵容,隔着的那条不能碰触的底线,不过就是他的皇位而已!
……
夜里,百里煌如常去了淑贵妃的华清宫。
淑贵妃小意又温柔的服侍了他一回,百里煌搂着她,低头看她几乎连一条皱纹都没长的脸庞,手指似眷念般轻抚着她滑如凝滞的肌肤。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蓉还跟朕第一次见到你时那般无二,倒是朕老了。”百里煌轻叹着开口道。
淑贵妃依在他怀里,闻言抿嘴笑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在臣妾心里,您也跟当年臣妾第一次见到您时一样呢,当年若不是陛下将臣妾从那山洞里救出来,说不定臣妾早已尸骨无存了。”
“这么说来,阿蓉心里是感激朕的?感激朕救了你?”百里煌微笑看着她。
“阿蓉自然是感激陛下的。”淑贵妃对他柔柔一笑,满眼满脸的感激与满足,“臣妾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陛下您。”
百里煌轻抚着她脸颊的手指微微一僵。
自那颗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后,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从前他是多么喜欢听到她这么说,可是现在,他总觉得她连说这些,都是别有用心。
他不过瞬间的怔愣与失神,淑贵妃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水光潋滟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那样依赖又担心,仿佛他真的是她的天、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忽然响起下批的那份奏折似有不妥。”百里煌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该安寝了,陛下如何还念着那些永远也忙不完的政务?便是有些不妥,明日再改过来就是——”
“好,朕都听你的。”百里煌调整了心情,甚是愉悦的笑道:“对了,你宫里不是有个叫小檀的丫头吗?前些日子朕过来还看到她在殿里服侍,怎么这两天不见人了?”
淑贵妃眸光微闪,“小檀?难为陛下您记得她,不过那丫头已经让臣妾放出宫去了,她母亲病的快死了,求到臣妾面前来,臣妾也不好拦着她,就让她家去了——陛下不会怪臣妾吧?”
“不过一个宫女罢了,”百里煌拍着她的肩头笑道:“你啊,就是这样善良,前头的如水是这样,小檀也是这样,这宫里的人别让你全放出去了才好,否则谁来服侍你?”
淑贵妃配合着笑了起来,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这时候提起如水,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还有小檀那丫头,百里煌来自己这边,除了近身服侍的,他还从未留意过她宫里的宫人,那小檀原就不是在内殿伺候的,百里煌却为何问起了她来?前两天老嬷嬷已经禀过她,说是小檀与司膳局一个丫头双双不见了,她觉得奇怪,命人去查,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想要问问郭公公吧,结果郭公公却突然重病卧床,时常昏睡着,让太医去瞧,结果太医瞧了半天,却只说是天气太热年事已高,仔细调养着,说不定能痊愈。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来得很不寻常,可又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寻常?
“小檀那丫头向来在外头伺候的,臣妾有时都不大记得她,不想陛下倒是记得清楚。”淑贵妃把玩着他的手指,试探着说道。
“不过是见她比别人要伶俐些,多跟她说了两句话罢了。”百里煌笑微微的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歇了吧。”
那小檀不见了,多半也是被她灭口了吧——百里煌下意识的想道。
他特意在她面前提起小檀,她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的话,旁的事总要掂量掂量再行事吧。
他是希望她能就此打住的!
夜过半,身边的百里煌已经睡熟。
淑贵妃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身边酣睡的男人,眉心微微一蹙,想到他最近似有些反常的举止,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习惯的先将薄毯为百里煌掖了掖,才小心翼翼的穿了软底的绣花鞋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在微晃的珠帘外,原本熟睡的百里煌便睁开了眼。
他伸手碰了碰她为他掖过的被角,此时心情又有欣慰又有难过,复杂的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
没过两日,林贵嫔病重的消息就传到了百里煌耳中。
百里煌听闻这个消息时,批改奏折的朱笔久久停在半空中,凝在笔尖的朱砂无声滴落在奏本上,仿佛最新鲜的充满了血腥气息的血。
这日傍晚,百里文瀚神色焦急的求见了百里煌。
“父王,母妃病重,已是水米不下,太医院的太医道母妃乃是积郁成疾,又发现的晚,只怕……”
百里煌看着跪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他也曾用心栽培过他,想过要将这个皇位传给他,他也不负他所望,朝着他给的方向努力,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最满意的继承人,开始有了那么多的心眼跟想法?
“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难道还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
“如今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了,只是太医们都道,母妃她这样的情形,继续呆在宫里只怕对病情毫无帮助。”百里文瀚见百里煌神色平静,方才焦急惊惶的继续说道:“儿臣,儿臣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前来恳求父王,不若先将母妃挪出宫住一段时间,待到她身子好了,又再回宫来。您看这样可好?”
百里煌皱起眉头,“你母妃乃是宫妃,如何能轻易离开皇宫?这莫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顶用,才想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法子来?”
“父王,母妃眼见着就要……”百里文瀚膝行至百里煌跟前,哀哀求道:“虽然后妃没有出宫的先例,但人命关天,但凡有一点可能,儿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她……孩儿求父王!”
听着外头响起“淑贵妃娘娘金安”的请安声,百里煌用力闭了闭眼睛!
到底,她还是来了!
那晚上那两个小宫女不明白的事情,他却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百里文瀚欲要送林贵嫔出宫,她那一整天都很高兴。他原是不肯相信的,毕竟楚千岚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跟百里文瀚联手来打压自己的亲儿子?
他对楚千岚的话半信半疑,其实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她是个处处为孩子着想的好母亲。是什么原因,会令一个母亲宁愿与别人联手也要打压自己的孩子?连楚千岚她都能狠得下心这般对待,对他,她又会如何?
百里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平静的宣了淑贵妃进殿。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机会!
淑贵妃见到跪在百里煌脚边的百里文瀚似有些惊讶,“陛下?”
“不必理会他,你急匆匆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百里煌放柔了声音,望着淑贵妃的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期待与紧张。
淑贵妃被他那殷殷期待的神色弄得一怔,想了想,方才说道:“三殿下可是为了林贵嫔来求陛下的?”
“淑母妃。”百里文瀚转过身对着她行了个礼,再抬起脸来已是泪流满面,“求您为母妃说句话吧!儿臣真的没有说谎,送母妃出宫静养,真的是太医们说的啊。”
百里煌看看淑贵妃,又看看百里文瀚,垂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陛下,臣妾刚从林贵嫔宫里出来。”淑贵妃挥手令殿内的人先退出去,这才柔声说道,“林贵嫔一向胆小,听说这些年担惊受怕的,也不敢说出来,这般日积月累,平日又不注重保养,等这场病突然发出来,真真是病来如山倒。太医确实建议,林贵嫔那般的情状,还是送出宫去静养着比较好。陛下要不要召太医过来,亲自问了话又再说?”
百里煌皱了皱眉,片刻点头道:“这种事你看着安排就好了,只一点,别累到了你自己。”
“臣妾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哪里就能累倒了?”淑贵妃微笑着看了百里文瀚一眼,“既然林贵嫔要送出宫静养,三殿下趁着林贵嫔还在宫里,不如多陪陪她?”
百里文瀚感激不尽的对她又行了个礼:“儿臣谢过父王,谢过淑母妃,儿臣这就去看母妃。”
等着百里煌点头后,便一脸恭敬又感激的退了出去。
“陛下,既然您同意了,臣妾这便去安排,看将林贵嫔送到哪处行宫合适,宫妃出宫养病,并无先例,有许多事还是得臣妾盯着才好放心。”
“嗯,你去忙吧。”百里煌朝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淑贵妃心头不由得一跳,只是待她认真看过去,百里煌却已经低下头,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她只得暂且按捺住心头的不安,退了出去。
百里煌抬眼,看着她袅娜身影款步而出,那复杂的目光,终于还是有些冷了下来。
……
“咱们宫里这把火火候差不多了,你找个时间去小舅爷那边,看看他那边到底如何了。”楚千岚听着祝十九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细细讲给他听了,满意的微笑起来。
祝十九一听要去找周厚元,表情立时变得不情不愿起来,“奴才可不可以让别人走一趟啊,奴才在宫里还有好些事要忙,实在抽不出身……”
楚千岚乜眼睨着他:“说实话!”
祝十九扭扭捏捏的说道:“最近小舅爷心情不太好,正需要人做他的出气筒。”
“谁又惹他了?”
“那位带着孩子的余姑娘刚到琉国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没吵赢。”祝十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小舅爷平日里训他们跟训孙子似的,哪里能想到那么牛气哄哄的小舅爷却被个女人骂的毫无还口之力?一想到自己亲眼目睹了小舅爷的狼狈,祝十九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等他乐完了,再想到自己曾见证过小舅爷的狼狈,再去找小舅爷,这不是送上门让他收拾吗,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陆正青他们已经到琉国了,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楚千岚拍了拍脑袋,“这消息王妃可知道了?”
“还不知道吧。”祝十九不太确定的说道,“要不奴才趁夜去一趟大长公主府找如意?”
楚千岚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起身道:“大长公主府我自己去就好,你还是去找小舅爷,问他那东西到底弄好了没有?若是没有就算了,虽说他那也是一把柴,不过照着如今这情形,就算缺了他那把火应该也没什么关碍了。”
祝十九还想挣扎一下,“要不您去小舅爷那边,奴才去……”
楚千岚眼风一扫。
祝十九瞬间蔫了,“是,奴才这就去。”
他前脚刚出去,换上夜行衣的楚千岚后脚也跟着出了宫。
……
若棠是在憋闷中惊醒过来的,还没睁眼,就感觉身上正压着个庞然大物,不过来人气息实在太熟悉了,她才没有下意识的一脚将人踢下去。
等到楚千岚亲够了,才肯放过气喘吁吁的若棠,见他眼中眸色渐深,若棠哀叹一声,“咱们好久没见了,能先好好说说话吗?”
楚千岚睨着她,勾起半边嘴角邪魅一笑,“小棠也知道咱们许久没见了,还是等先做了正事再来说话吧。”
话音一落,就又迫不及待的覆了下来,将若棠微弱的抗议封在了他口中。
这“正事”一办就几乎用了半宿的时间。
若棠摊在床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水汪汪的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江春水,不悦的瞪向那吃饱喝足的男人,“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宝贝儿,千万别用这眼神看我。”楚千岚眼眸又是一紧,似警告般的对若棠说道。
若棠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的裹着薄毯往床里躲,悲愤欲绝的瞪着楚千岚,喊累控诉道:“你简直就是禽兽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我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楚千岚被她当贼一般防着,也很是不满,“好了好了,不闹了,快过来让我好好抱抱,这都多少日子没抱过了?最近好像长了点肉,我刚才捏着,似乎比从前要大些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快过来让我证实一下!”
回应他的,是迎面飞过来的软枕。
见若棠气呼呼瞪着他的模样,楚千岚终于失笑,“好了,不跟你闹了,天都要亮了,再不好好说会话,又只有等下次了。”
“这要怪谁?”若棠嘟了嘴嘟嚷道,到底还是磨磨蹭蹭的翻过来,让他抱了个满怀。“宫里如今怎么样了?”
楚千岚得意一笑,“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
若棠打量他,也不知道这样算计他亲娘,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湘王无情 240 我只相信你
等楚千岚将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简单说给若棠听了,一下子要消化这么多的若棠不禁有点懵,“你是说,现如今百里煌对淑贵妃采取的是警惕与提防?那淑贵妃呢,她毫不知情?”
“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应该很快就会去找郭公公。”楚千岚自信的笑了笑,“等她见了郭公公,明白过来后,这场戏就更精彩了。”
“百里煌怎么想的,他不想惊动淑贵妃,又为什么不一不做二不休,将郭公公给——”她变掌为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留着郭公公,不是留着一个最大的隐患吗?”
且他明知道这看似最忠心于他的郭公公早已被淑贵妃收买的情况下还留着此人,若棠实在有些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了。
楚千岚顿了顿,方才说道:“百里煌不是什么狠心绝情之辈,从他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郭公公是自小服侍他的,他不忍取他性命也是有的,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他话锋一转,眸光变得冷酷而讥诮起来,“也许百里煌正是要借此机会,看清这个他从未看清过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百里煌故意放过郭公公,就等着淑贵妃去问他?”若棠蹙眉,夫妻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那你猜,淑贵妃知道百里煌知道那么多事情后,会怎么做?”
“这就要看那个女人会怎么选了。”楚千岚眼里讥诮愈发浓烈起来,“百里煌留着郭公公,无非是要给她一个警告,如果这时候她放弃她的野心,自然万事大吉,可若她明知道百里煌的苦心却依然不改初衷,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听着他平静的分析,略显冷漠的话语,若棠忍不住抱紧了他,“如果,她选择放弃她的野心,你会怎么想?”
楚千岚垂下眼帘,似很认真的想了想,再抬起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满了嘲讽的笑意,“也只有你这傻瓜,才会觉得她会放弃她的野心——她不会放弃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那样充满了嘲讽的笑,却令得若棠不由自主的心疼起他,因为她也看不明白,他嘲笑的到底是淑贵妃,还是他自己。
楚千岚拍拍她,眼里已不带半分戾气,无所谓的笑着道:“我好歹是她生的,不是有母子连心的说法?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注是什么?”看着他分明有些失落却佯装无事的模样,若棠那句“谁要跟你赌”的话便吞了下去,他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如果我输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何?”
“好啊。”若棠轻快的抬手与他击掌,“你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赢,我却不觉得我一定会输。淑贵妃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知道悬崖勒马以及留得青山在的道理,没有理由要跟百里煌硬碰硬才是。”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楚千岚倒是十分自信。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有变成他们的一天?”若棠躺在他怀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楚千岚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表面看来恩爱不已风光无尽,背地里却相互怀疑试探,用尽心机。”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努力的目标,她丝毫不怀疑,这琉国还会落在旁人手中,到时候,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百里煌?而她又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淑贵妃?
“不会。”楚千岚想也不想的回道。
若棠却持怀疑态度,“你怎么知道不会?”
楚千岚被她问的愣了下,“我就是知道啊。”
“喂!”若棠显然对这回答不满,皱眉瞪着他。
楚千岚想了好半天,才在若棠坚持的目光下悠悠说道:“假如那天晚上,听到小宫女在假山后头嚼舌根的是我,我不会扭头就走,而是会带上她们到你面前,咱们把话摊开了,还有后头什么事儿?”
怀疑啊试探啊,根本就不是他们俩会做的事。
若棠睨着他:“你就那么相信我?我还以为你会默不作声的将那两个小宫女灭了口再说。”
“灭口很简单,但若这样做了,反而显得我不够坦荡,也会让你多想——如果我真的相信你,又怎么不带着她们与你对质,反还要杀人灭口,是不是这个道理?”他摸摸若棠的头顶心,“其实你只要记住,我不信任何人,我只相信你这件事就好了。咱们两个之间,也就没有那许多莫名其妙的误会与怀疑了,你说是不是?”
我不信任何人,我只相信你!
若棠眨眨眼,觉得眼眶有些热,他们两个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与算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彼此信任着对方,只怕早就折腾散了吧。
“是。”若棠在他怀里点头。
她忽然想起那时候,从邓侧妃口中得知楚千岚留下段清漪是为了她的宝藏,她对他那瞬间的怀疑,他趁夜到她房里,请求她只要相信他就好。
她在当时堵上了自己爱情的全部身家,给他闭上眼睛捂起耳朵的信任,给他只要他说她就肯信的信任,她那时候不是没有犹豫和害怕的,害怕楚千岚会负了她的爱情她的信任。现在,听到他说他只相信她这样的话,就仿佛她的坚持终于换来了回报一样,竟让她险些热泪盈眶起来。
若棠忽然觉得,她的人生已然圆满了。
……
若棠得知周靓云与余芙蕖远道赶来琉国的消息后,实在坐不住,跟大长公主说想要出门买些布料给她做身衣裳。
虽然如今楚千岚被贬到最没有前途的太仆寺去了,但大长公主对若棠还是宽容得很,也并不拘着她,听说她要出门,叫人安排了车子,又要王信义亲自送若棠出门。若棠忙婉拒了她的好意——那王信义实在不是个东西,都是他名义上的妹子了,每次看见她,还一副恨不能将她吞下肚的猥琐模样,若棠每次看见他,都觉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她原还觉得楚千岚跟自己利用了大长公主却又将王信义卖给定国大将军这件事很不仗义,现在么,她恨不得定国大将军赶紧将那厮的命收了去才好。
大长公主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刚才那话才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听得若棠拒绝,哪还有不应的道理——这姑娘到底是七皇子寄存在她这里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那儿子哪里经得起七皇子的怒火?
拒绝了大长公主的安排,若棠带上吉祥与采青就出门了。原本大长公主对吉祥跟采青是极为不满的,她觉得吉祥的脸太冷了,采青一看就不是聪明伶俐的,很是热情的想要将她们打发了,若棠隐晦的提醒她这两个人都是楚千岚给安排的,大长公主就歇了要给她换丫鬟的心思,不过还是往她屋里安排了不少手脚麻利的人服侍。
待若棠出门后,大长公主便招来了安排在若棠房里的丫鬟来说话。
听丫鬟说起若棠平日里在屋里也只是绣花看书,半点不需要多操心后,大长公主对若棠就更满意了。
若棠自然不知道她走后还有这一出,挑了家标有周家标记的绸缎铺子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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