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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氏水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藏剑翁
阮小七拍桌骂道:“也太欺负人了,那斯不过一个落地秀才,又没甚本事,更无容人之量。教头既然过的不痛快,又何必留在这里受气?”
林冲摇头道:“林冲在东京时被高俅那奸贼陷害,刺配沧州。高俅奸贼仍不放过,又派人烧了大军草料场,要置我于死地。林冲索性便杀了三名高俅爪牙,犯下弥天大罪,无处容身,幸得柴大官人相荐,才来这梁山入伙。怎晓得王伦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这梁山也不是容身之处。只是这茫茫天下,林冲一犯罪之身,又有何处可容身?”
阮小七笑道:“以林头领武艺,哪里夺不得一个山头,又何需受他人鸟气。”
林冲显然早已想过,闻言道:“一者我来梁山是柴大官人所荐,我若转投他处,他面上需不好看。二者林冲是高俅那厮心腹大患,他又掌管天下兵马。若是小寨安身,他必派兵围剿,平添许多亡魂,林冲心下也难安。”
晁勇也有些想不通林冲为何在梁山忍气吞声,却没想到林冲有这般义气和宅心仁厚,起身作揖道:“早听得林头领十分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且受晁勇一拜。”
林冲赶忙起身,回了一礼道:“晁天王仗义疏财,声名远扬,林冲早想去拜会,只是戴罪之身,怕给晁天王添麻烦,才一直未行。”
日后一百零八豪杰齐聚,林冲武艺排名也是靠前的,又是军中出身,马上功夫了得,可谓大将之才,晁勇自然十分上心,又晓得林冲日后派人接引妻子之时,妻子已经自尽,便出言提醒道:“先前我也听得林教头被陷害之事,如今教头在梁山安身,虽不十分如意,总也可以生活,只不知有嫂嫂消息没?”
说起张氏,林冲脸上顿时浮起痛苦的神色,黯然道:“先前林冲被冤屈,刺配沧州,朝不保夕,恐误了她青春,临走写下休书,容她另嫁,之后却没了消息,现下也不知道如何了。”
“先前高衙内几番威逼,嫂嫂都不从,可见是贞烈之人,怎会改嫁他人。林教头刺配后,高俅那厮又派人追杀,想来是那高衙内贼心不死,但嫂嫂那里又不从,因此高衙内才派人暗算哥哥,想以此绝了嫂嫂后路。不想哥哥武艺高强,反而杀了那几个暗算的狗贼,只怕那高衙内仍然步步紧逼,事急了,嫂嫂怕不寻了短见。”
林冲也想过此事,只是尽往好处想,此时听得晁勇说起,才恍然大悟,苦道:“啊呀,险些误了娘子性命。林冲先前也想到她会等我,只是这王伦心术不定,林冲在这里也不如意。想着日后有了好落脚处,再去接她来完聚。却没想到这情节,勇哥儿说的极是。岳丈是高俅管下,我又写了休书,若是高俅说起前事,必然不好推却。逼得紧了,娘子性命休矣。不行,我得去救娘子。”
说着,林冲再也坐不住,起身便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道:“林冲面上有金印,不能够去东京,这山上也无甚心腹,却怎生才能救得娘子?”
“噗”
想到昔日恩爱,林冲一口热血涌上喉头,喷了出来。
晁勇原本只是出言提醒,没想到却让林冲吐血,赶忙起身扶住林冲,道:“哥哥莫急,哥哥若是信得过小弟,小弟便替哥哥去东京走一遭,便是拼的性命,也让哥哥和嫂嫂团聚。”
林冲此时已是五内俱焚,心如死灰,听得晁勇之言,倒头便拜道:“勇哥儿高义,无论勇哥儿成败,林冲都铭感五内,日后但有用得着林冲的地方,敢不赴汤蹈火。”
晁勇也是洒落之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哥哥便修书一封,我好取信嫂嫂。拿了书信,小弟便下山直奔东京,便是舍了这条命,也护的嫂嫂周全。”
林冲平素也好结交好友,先前刺配,高衙内买通押送的公人,要害他性命,便是被鲁智深所救。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只为了第一次见的朋友便两肋插刀的朋友,忍不住赞道:“你我一面之缘,勇哥儿便远赴千里,舍身犯险,端的是义气过人。林冲命途虽然坎坷,却总能碰到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何其幸也。勇哥儿稍等,林冲这便修书,待的勇哥儿回来,林冲再拜谢。”
当下林冲返屋,没几时,便拿了一封书信和一个包裹出来。
“此去东京,路途遥远,多有花销。林冲不能陪勇哥儿同去,只能包一些金银,给勇哥儿路上使用。”
晁勇只接过书信,推辞道:“林教头新来山上,人生地不熟,正是用钱时候。金银小弟自有,带多了也多有不便。小弟这便下山,待回来再和哥哥吃酒。”
林冲推让再三,见晁勇不收,也只好亲自送众人下山。
五人撑船出的水泊,阮小七道:“林教头是个好汉子,为他走一趟东京也值得。只是东京却是遍地都是做公的,高俅又是大官,勇哥儿此去正是虎口拔牙。小七愿一同前去,若是打将起来,也帮勇哥儿杀的几人。”
若是石秀,晁勇便毫不犹豫的带了,阮小七他是万万不敢带的,虽然他不是李逵那般的惹祸精,但阮小七性子直爽,也说不定啥时候就惹出事了,这一趟又关系林冲终身幸福,晁勇也不敢大意。
“此事只能智取,七哥性子耿直,只怕闹出事来,反坏了林家嫂嫂性命。三位哥哥且等候几时,不出三月我爹必会派人来请三位哥哥,做番大事。”
阮小二也知道自家兄弟性格,闻言道:“那我们兄弟便祝勇哥儿马到功成,回来之后定要去石碣村和我兄弟一聚。”
晁勇拿出几锭银子,塞给小二道:“公田所加了赋税,以后日子怕是难捱。这几锭银子二哥收起来,赡养老娘和妻儿。”
说完便跳上岸,拱手道:“三位哥哥,后会有期了。”
阮小二跳上岸,想要还银子时,晁勇已经带着晁三走远,也只好作罢。
“勇哥儿端的义气,这一去恐怕不下于深入虎穴,只愿他能平安回来。”阮小五看着义无反顾而去的晁勇,叹道。
阮小二笑道:“便是这等气概,才值得我们投奔,只要晁天王传个信,咱们便去东溪村。勇哥儿吉人天相,我们安心回去等着便是。”





晁氏水浒 第十章 济州马市
别了阮氏三雄,走了一段,晁勇才想起自己只是知道个大概方向,却不知道如何走,只好问道:“此去东京,有多少里路?”
晁三摇头道:“我也只是对这京东地面熟悉,东京却是没去过,只是听人说有千里左右。”
若是步行千里,那来回怎么也得二十日,却是要误了自己泰安州之事。
“哪里可以买的快马?”
“少庄主,慢说快马,便是驽马都不是时时能买到。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给辽狗,西夏又反了后,大宋便没了养马的地方。朝廷马军五人都未必有一马。济州马市上平日也只是一些蠢驴笨骡,马匹却是很少的。只有遇到有马贩从北边偷贩过来时,才有马卖,不过好马也多被沿途北边州府买走,咱们京东却是罕见好马。庄主那匹乌骓马却是费了好多功夫,走了十几遭济州才买到,少庄主要骑马,不如我们回庄去取,省的白走一趟。”
晁勇以前也知道宋朝少马,没想到连马市都这样萧条,想了想,回到庄中,若是让娘亲知道要去东京虎口拔牙,怕是难以成行,只好道:“反正我们要向南,便去济州碰碰运气,便是买的两匹驽马也好。实在不行,便在沿途州府边走边买。”
一路无话,次日晌午两人便到的济州城,这马市却在城外,远远便听得马嘶驴叫。
晁三虽然走南闯北惯了,但毕竟少年人心性,听得马嘶声,雀跃道:“少庄主好运道,听这马嘶声,必然是北地好马,而且数量还不少,这遭却是来着了。”
晁勇也是十分高兴,若是能买的一匹好马,东京之行便快捷多了,同时也可早些培养默契,日后上阵也有一个好帮手。
两人快走几步,来到马市,顾不得刺鼻的骚臭,走到那人头攒动处。
“好久没见这么神骏的马了,只是要价却是高了些。”
“是啊,寻常马也只二十贯一匹,那涿州人却开价五十贯,不过倒是物有所值,这些马却是少有的神骏。他们又是提着脑袋,从契丹贩来,要价高些也难免。”
为了保持战场上的优势,辽国禁止向宋朝贩运战马,而宋朝则对跨境马贩优渥有加,不但对贩运的马匹不收税,马贩捎带贩运的其他物品,边关士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鼓励他们往宋朝贩马。
费了一阵劲,两人才挤到前面。只见十来匹好马正栓在那里,青骢、紫骝、赤兔、乌骓、黄骠,其中好几匹都不逊于晁盖那匹。
晁勇只看了一眼,便相中其中一匹乌骓马,那马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站立时别的马也都让出那马一头距离来,仿佛领头的一般。
晁三则看中一匹黄骠马,虽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难得的好马。
两人挑好马,晁三便开口道:“那匹乌骓和黄骠卖多少钱?”
马贩操着一口北地口音,道:“这匹乌骓马是头马,便是在北地,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实要一百贯,其余马都是五十贯。”
晁三道:“平日北地好马也只卖三十贯,你们开价太高了吧?”
“客官有所不知,现在辽国和大金战事吃紧,国内都严禁贩运马匹了,到处都是盘查的士兵,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回去还得躲避一阵子,不得不要高价。而且这批马都是百里挑一,便是在辽国也是上好战马。”
“话虽如此,要价还是高了些,两匹马一百贯。”
马贩显然也很想做成这笔生意,毕竟远路而来,盘缠已经用尽,人马都得吃喝。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我家大哥做主。”
说完,便跑向远处凉棚。不多时,便见他跟着一个赤发黄须的人走了出来。
晁勇细看那人,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一表非俗。倒想起梁山一人来,金毛犬段景住,便是那引得晁盖打曾头市,中箭而死的罪魁祸首。
在马贩带领下,段景住走到二人跟前,抱拳道:“二位公子有礼了,我等这趟确实是不容易,若是往日,确实是三十贯的价格。但现在辽国境内盘查的紧,我等一路抄小道,途中还是碰到一次契丹人盘查,一个兄弟舍命去缠住契丹人,我们才得以走脱。我看二位也是诚心买马,二位若是能出一百二十贯,那两匹马便是你们的了,不然我等宁愿把马送到东溪村晁天王府上碰碰运气,我刚听得他是爱走马舞枪之人,又仗义疏财,先前经常来这马市看马。”
晁三闻言,得意的笑道:“那你却省去跑远路了,晁天王正是我家庄主,这便是我家少庄主。”
段景住早看出晁三不过是一个仆从,晁勇才是掏钱的主儿,却没想到晁勇却是晁天王公子,赶忙抱拳道:“倒让少庄主笑话了,段景住有眼不识泰山,段景住初来济州地面,还未来得及去天王庄上拜会,还请少庄主海涵。这马今日遇得明主了,小人也不多要了,一百贯,两匹马都归少庄主了。”
江湖上的生意人到了济州,一般都会去晁盖庄上投贴,换取晁盖的印记,以保证在济州没有地痞无赖骚扰。
这倒不是强迫的事情,全凭双方自愿,做生意的花些钱省去很多麻烦,地方上的闲汉没钱了也可以去晁盖庄上领取一些,也不用去骚扰商户,与官府来说也省了很多麻烦,可以说是古代的潜规则。
晁勇也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知道段景住又多让二十两是交保护费的意思,摇头道:“你们也是刀口上的营生,这次又折了一个兄弟,拜帖便免了,便依你先前之言,我出一百二十贯买下这两匹马。晁三,拿钱。”
段景住还想推辞,见晁勇真没收例子钱的意思,这才安心收下,抱拳道:“少庄主慷慨,我替手下众兄弟谢过少庄主。少庄主若不嫌弃,我便让人把原有马具也安了。”
晁勇买马正是要派上用场,也没那么多讲究,闻言笑道:“那便多谢段家哥哥了,无以为敬,小弟请哥哥吃几杯酒如何?”
段景住略作犹豫,看了看围着的人群,想来开了头,剩下的应该也不愁卖,而且晁天王名震京东,与晁勇攀上交情,日后行走京东也方便许多。
想及此,段景住叫来一个马贩,略作吩咐,便和晁勇进城吃酒。
晁三对济州却是熟悉,领着两人找了个大酒楼落座,几碗酒下肚,两人也觉没了那许多生分。
晁勇道:“不知哥哥一向在何处贩马?”
“说来不怕笑话,我们兄弟却与寻常马贩不一样。我等所贩马匹都是从契丹人马场偷盗的好马。之后一路往南,若是契丹人查的紧了,便会通牒河北查捕。咱们便贩到京东来,若是查的不严,便在河北卖了。不是咱夸口,这相马、驯马的手段,我不输那些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因此才敢去虎口拔牙,这份买卖在北边也是独一份。”
几碗酒下肚,段景住也发现晁勇全无他以前所见各地豪强公子架子,对他这等江湖草莽也是礼贤下士,便也实话实说。
“哥哥,好本事,好胆略。晁勇敬你一碗。”
晁盖仗义疏财,赫赫威名也是一双拳头打出来的,可说威震京东,因此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愿意去他那里拜帖,换取他在京东的保护,可说是江湖大豪了。而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却是江湖上下九流,最是遭人看不起,因此段景住也不敢主动去晁盖那里拜帖,生怕惹晁盖不快。
听得晁勇夸赞,段景住受宠若惊的举起碗,一饮而尽,道:“微末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小弟一路南来,听得江湖上人都说这京东有个仗义疏财的晁天王,一双铁拳打遍京东无敌手。还有个及时雨宋公明,专救人危急,可惜却屈在官衙做个小吏。”
水浒中段景住多少有些与宋江合谋害死晁盖之嫌,晁勇却不想与段景住说宋江,笑道:“人各有志吧,先前小弟听得辽国正和什么金国大战,却不知现下如何了?”
“那金国是北边女直人建立的,首领叫完颜阿骨打,开始军队不过两千五百人,之后却是越打越多,攻占了许多地方,在护步达冈,用两万军队大败辽国七十万大军。因此有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说。经此一役,辽国精锐尽丧,便再没了进攻之力,只是分兵把守要害地方。金国却是愈发兵强马壮,这几年几乎攻占了辽西地区。我在北边见过一次女直人,生性野蛮难驯,战斗起来舍生忘死,经常带伤酣战,恐怕用不了多久,宋朝北边便又换了一个虎狼之邦了。”
晁勇原本以为段景住只是熟悉北边地理,又能贩来宋朝紧缺的战马,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见识。
“哥哥说的是,契丹人建国已久,向往我朝繁华,学我汉人礼制文化,野性却是去了不少,这些年边疆也平静了许多。若是换成那金国,边疆之人恐怕又多苦难了。可惜那些高居朝堂之人眼界反不如你我,定下那联金灭辽的计策,还妄想借势收回燕云十六州,却不知以后会失去更多,正是驱虎吞狼,久后必受其害。”
段景住也有些惊愕的看着晁永,自己是见过女直人的凶残,才晓得留着辽国好处。没想到这十七八岁的晁勇,只是凭着听闻,便推测出这许多来。不过联金灭辽的事情更让他惊愕,没想到人才济济的宋国,居然会定下如此不顾后果的计策。
段景住知道女直人视人命如草芥,辽国被灭也是几年的事,不愿把生死交给女直人,已有意搬到宋国来,却没想到宋国居然想和金国结盟攻打辽国。金国打辽国势如破竹,往日宋国与辽国交战都是败多胜少,到时金国不免看破宋国虚实,必然生出觊觎之心。
“宋国要与金国结盟攻打辽国?”
海上之盟却是晁勇从后世历史中得知,现在两国应该已经开始接触,还没正式结盟。宋朝民间议政相对自由,但因为晁盖庄上都是江湖人物,朝堂政事却是很少有人关心,因此晁勇也不知道这结盟之事是否已经传播开来。
晁勇故作神秘的笑道:“一年半载必然结盟,到时你便知道了。”
段景住见晁勇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不过他已准备南迁,又见晁勇见识匪浅,路子似乎也十分广,更是有心结交,言谈中多有奉承之意。
晁勇又吃了几碗,道:“小弟却是爱马,也愿意高价收购一些马,只是这一次出门却是有事要办,身上也没带的许多钱财,不然便把哥哥这批马全买下了。三月后,不论哥哥从北边贩多少马来,小弟都愿以五十贯一匹的价格买下,你看如何?”
段景住更觉得晁勇路子广了,结交之心也更加坚定,笑道:“勇哥儿省了我们再到处奔波贩卖,我也不能不识趣。日后若是弄得马匹,一定全部送来,不论路途多么艰难,价格便按市价,一匹三十贯。”
晁勇拿出一个刻着晁字铜牌,笑道:“这是我爹爹的号牌,哥哥拿着在京东地面行走也方便些。”
段景住经常行走江湖,对晁盖印记也听说过。江湖拜帖换的是木制令牌,上面写有日期,过期则作废。晁盖手下行走江湖持有的是铁牌,铜牌却是代表着晁盖本人。
段景住见晁勇拿出的居然是晁盖铜牌,不由惊道:“天王铜牌,小弟却不敢擅用,还请勇哥儿收好。”
晁勇拉过段景住的手,把铜牌放到段景住手里,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哥哥收着便是。”
段景住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厚待过,看着礼贤下士的晁勇,也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晁氏水浒 第十一章 初进东京
晁勇魂穿千年后,每日学习拳脚之余也勤练马术,虽然不能说弓马娴熟,但骑马奔驰已是不成问题。
济州别了段景住,两人快马加鞭,第三日,早到的东京城外。
东京汴梁城可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城池,远在数里外,晁勇二人便看到高耸的城墙。
到的近处,十余丈宽的“护龙河”,更是把城池严密保护起来,若是收起吊桥,不知多少尸体才能填平这十几丈宽的护龙河。
十丈高的城墙,如果没有准备充足的攻城器械,即使到的城下恐怕也只能望城兴叹了。
十二座城门中,除南薰门等四座正门因通御路而属直门两重之外,其余更是瓮城三层,屈曲开门。而城墙也分了三重。
端的是易守难攻,日后金兵围城时,若不是宋徽宗寄希望于莫须有的“神兵”破敌,金兵想攻下这汴京只怕也是白日说梦。
二人进的城,更见汴京繁华,街道两边尽是商贩,各种方言吆喝贩卖声此起彼伏。
走不几步,一个小二便迎上前道:“两位客官可要住宿,小店正有上好房间,马匹也有马夫专门照料。两位客官要不去看看,不满意了可以大耳光子打小的。”
晁勇见这小二机灵,这客栈又在城门口,便也点头让他头前带路。
小二见晁勇点头,赶忙接过马缰绳,带着两人去客栈。
这客栈也算干净,晁勇看了看,便在这边安顿下来。
晁勇在客栈和小二把林府地址打听的仔细,这才与晁三走出客栈,分头而去。
晁勇按着小二说的路径,又问了两个人,便来到巷口,见有两个闲汉在巷子里左右徘徊,略作打量,便又返回客栈。晁三也租好车回来,俩人便在客栈养精蓄锐,连日赶路,便是晁勇也觉有些疲乏了。
夜色早降,汴京城内却是灯火点缀,灯火阑珊处隐约可闻靡靡之音,不少文人士子都出来寻花问柳。
有宋以来,士大夫便不以挟妓为耻,反以为是名士风流,因此流连烟花之地的不乏当朝名人。
当然大多数人对这种生活只能向往,他们需要更多考虑的是如何糊口,晚间没有别的不花钱的娱乐,早早便都歇了,也少烧些灯火。因此四下更多的还是夜色和宁静。
林府内,自林冲被刺配后,张氏整日便是以泪洗面,虽说当初林冲写了休书,但她并未回娘家居住。
林冲也没有兄弟姊妹亲族,因此也没人来赶她。
女使锦儿看着日渐消瘦的夫人,劝道:“夫人,早些睡吧。主人武艺高强,一定不会遭了高衙内毒手。”
“官人是武艺高强,只是那陆虞候奸诈无比,怕官人不小心遭了不测,不然高衙内那厮也不会说官人早已被他结果了。眼看高衙内限定的时日就要到了,还一直没有官人书信,怕是真遭了不幸。若是再过几日,还没官人音信,高衙内便要来强娶了。我没能为官人留后,已是不孝,又怎能再对不起官人。到时只有随官人共赴九泉之下,才能保的清白了。”
锦儿闻言,哭道:“夫人若是去了,留锦儿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如何过活。”
说到凄凉处,主仆俩不由抱头哭起来。
正哭间,却听得窗外有人低声道:“嫂嫂开门,小弟有林教头书信送上。”
自从林冲刺配后,林府便没有了男人,两人听得院里突然传来男人声音,初时吓了一跳。待听得送来林冲书信,顿时顾不得害怕,跑来开门。
原来晁勇等到夜深,便从酒店跳了出来,一路避过巡夜更夫,到的林冲宅子后边巷子。
自林冲刺配后,高衙内便派人盯着林府,以防张氏她们逃了,只是盯了数月,见张氏并没甚出逃的迹象,盯梢的人便也没了防范之心,每日只是来走个过场,一到晚间便都躲去睡觉了。因此晁勇得已轻松的潜入林府。
晁勇听得屋里人慌乱的脚步,也知道张氏对林冲有多么的望眼欲穿了。
张氏开门,便迫不及待道:“官人书信在哪?”
程朱理学是到了南宋后期才逐渐被统治者接受和推崇,此时宋朝穿衣还延续着大唐风格,女子多上襦下裙,襦领低开,露着抹胸,正是粉胸半掩疑暗雪,虽然没有唐装那般诱人,但也别有一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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