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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沉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路之遥
他拖着疼痛的身子走到了张一生跟前,急忙问道:“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李茂山呢?”
张一生也有40好几了,看到沈桐后“哇”地一声,大声哭起来了。嘴里还说道:“我他妈的做什么坏事了,居然被关到这鬼地方来,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我不去招商引资了,我要回家……”说完,起身便走到门口,一边猛烈地拍打的着门,一边嚎叫道。
“你作死啊,号丧哪,再不老实点看老子打不打你,他妈的,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门外的jing 察冲着房间大声地骂道。
沈桐此刻十分冷静,现在最要紧的事把自己的遭遇传出去,好让人来解救他们。他用手一摸口袋,糟糕!手机也不见了,他急忙摸遍了全身,还是没找到。于是他呵斥道依然在大哭的张一生:“哭有什么用,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我身上的手机去哪了?”
张一生瘫坐到地上,头靠着墙,眼睛毫无光se,眼泪水还在脸上挂着,绝望地说道:“都被他们拿去了,我身上的东西也被他们拿去了。”
沈桐头有些发晕,不经意间打了个趔趄,待片刻恢复后,便又问道:“那李茂山去哪了?”
张一生依然一副绝望面孔,喃喃说道:“他被关到了另外一个房间,jing 察说要分开询问。”
正在这时,一阵哗啦开锁的声音响了起来,后面一大堆人一下子就涌到了门口,高声地喊道:“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是盲流。放我们出去……”
两个jing 察进来后,用jing棍驱赶着人群,大声地喝道:“都给老子滚回去,你们是不是盲流,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等事实调查清楚了,我们会派人把你们送回家的,来先吃饭。”说完,把两个形似泔水桶重重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身锁好门又离去了。
沈桐此刻才想起还没有吃饭,肚子里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只见一群人围着“泔水桶”在争夺着,三下五除二一桶玉米面馍馍被一抢而空。另外一只桶上面放着两三个铁瓷碗,桶边上挂着一个舀水的水瓢,仔细一看,里面清汤寡水,清澈见底。上面漂着几片白菜叶子,就算一顿晚餐了。
一个cao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看到沈桐没拿到馍馍,便递了一个过来,说道:“小兄弟,快吃吧,不管怎么样先把肚子填饱,明天的事明天再想。”沈桐接过馍,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道:“人生真是如此jing彩,谁会想到自己被关到这像监狱一样的收容所了。”
沈桐正准备吃,看到一边半死不活的张一生,便把馍扔给了他。说道:“张主任,先吃东西,我们现在一时半会出不去,等明天了看有没有机会。”
张一生也不看沈桐,蜷缩在角落依然有气无力地哀怨着。懦弱,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天生就天不怕地不怕,敢闯敢拼;而有的人天生就胆小如鼠,大事大非面前,始终是望而却步,犹豫不定。张一生干了一辈子乡镇,工作毫无业绩,生活四平八稳,眼光鼠目寸光,不求大起大落,只求安安稳稳。这种病态人,在官场上一抓一大把,每天拿着国家的工资,浑浑噩噩地活着。沈桐十分瞧不起这类人,但目前的情势容不得他想这些。
那位中年男子开口了:“小兄弟,不要管他,谁刚进来的时候都是这样,明天就好了。倒是你,这种处事不惊,遇事不乱的人我倒是真少见。”
沈桐也不去管张一生,狠狠地咬了一口发硬的馍馍,嘴里还说道:“听大哥的意思你已经进来过?”
那男子说道:“我在街上摆地摊,他们把我划分为‘流浪乞讨人员’,已经被请进来两次了,哎,你说我们外地人做个生意真不容易啊。”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中年男子进来过两回,沈桐也十分感叹,转念一想,想必此人对这里的情况很是熟悉,何不妨问问他。于是沈桐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大哥,我想往出传个信息,你有办法吗?”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沈桐连忙找了找,终于在里面口袋里找到10块钱。那男子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明天我们可能会出去劳动,到时候我告诉你怎么做。”
沈桐点了点头。





官途沉浮 第五十七章 进了收容所(三)
() 吃晚饭后,一些人好像没事似的倒着床上睡觉了。说是床有些勉强,20平米的房间内,从东头到西头三分之二用木板搭成一个平台,下面用一些破砖头支撑着,离地大概二十公分左右。平台上面用纸坯铺了一层,还扔着一些黑黢黢地破被褥,部分被褥里面棉花都没有,就剩一块单被套,仔细一看上面居然还有斑驳血迹。在房间的最里面,用水泥堆砌了一个简易蹲坑,没有任何遮挡,角落里扔着一大堆卫生纸、布条之类的污秽物,现在又是夏季,苍蝇密密麻麻地盘旋在蹲坑附近,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美食。正好,这是一个人走到蹲坑前,使劲洗了下鼻涕,然后涂抹到墙上,然后解开裤腰带对着那堆污秽物撒起尿来,阵阵恶臭充斥着整个房间,直叫人作呕。
再看后面墙上,密密麻麻地用石头写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并用生*殖*器生动地描绘着jing 察他家祖宗十八代,从字刻的力度看,他们恨透了这些不讲情面只认钱的人。从头到尾,五六十号人依次排开,不留间隙地人贴人挨个躺着,甚至你起来上个厕所,回来后就没有地方睡觉了。沈桐看到此情此景,感觉到天晕地转,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才找了一块间隙咬着牙躺了下去。
沈桐躺下去后看了看稍微冷静些的张一生,也就没有再进行相劝,这时他突然想到蓝月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还有刘思明也一定在寻找着我们,距离自己失踪已经过去2个多小时了,想到这,沈桐心口阵阵疼痛袭来。
果不其然,刘思明等了好久也没见沈桐他们回来,待刘慧曼稍微好一点后,便走出旅社站在门外焦急着等待着。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们回来,刘思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迅速回到旅社叮嘱刘慧曼将门反锁,任何人敲门都不要给开门。安顿好刘慧曼,刘思明只身一人,满大街地寻找着沈桐他们。
而远在东泉的蓝月也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沈桐的号码,一开始还能听到嘟嘟的声音,但没有接电话。到了后来,居然关机,蓝月嘴上骂着沈桐,心里却十分担心。今晚蓝月值班,她一个人呆坐在电话跟前,就连病人呼叫都没有听到。
沈桐此时睡意全无,他立马爬了起来,走到门前使劲地拍打着铁门。
“找死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一名jing察高声地骂道。
“jing察同志,能不能让我通个电话,我家里人会担心的。”沈桐苦苦哀求道。
“打什么打?过两天就把你送回去了,别着急。”jing察戏谑地说道。
“jing察同志,我求求你了,我家里人真的很着急,他们知道我出来了,如果联系不上我,他们会急死的。”沈桐此刻已经有些失去理智,拼命地叫道。
“不行,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我已经说了,过两天就把你们遣送回去,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地?”那jing察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见此招没用,沈桐突然想到了许夏,便又叫道:“我是许亭渊市长的亲戚,我要和许市长通电话。”
“哈哈哈……你他妈的还把许市长抬出来,告诉你吧,你就是把省委书记抬出来也没用,在这里我就是老大,谁说也没用。乖乖地给老子滚回去睡觉,你要是再心烦,惹恼了老子,你看我不打死你。”那jing察气势汹汹地说道。
沈桐此时心慌意乱,满脑子想着如何能与外面取得联系,可这铁桶似的房间,除了苍蝇能飞进来,根本不可能出去。于是他又跑到那位中年男子旁边,颤抖着问道:“大哥,必须明天才能有办法吗?现在不行吗?”
那中年男子睡着正香,被沈桐这么一搅和,刚才的美梦都打断了。便不怀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真心烦。”
沈桐有些绝望,呆坐在那里,与张一生刚进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着各种可能,他使劲用拳头捶了一下墙壁,顿时鲜血直流,但沈桐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这是沈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人身zi you被无情地剥夺。
那中年男子看到沈桐如此自暴自弃,便叹了口气爬起来说道:“你是逃不去的,你看到了吗?窗户上有拇指粗的铁棍,是没有人可以逾越的。再说,后面据说都是玻璃渣、铁丝网,甚至还有jing犬,我以前听说有人跑过,但是只要你一跑,是绝对会被打得半死的或者是死掉的。在这样一个地方消失,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陪我们进来的只是一张写着姓名和住址的小纸条。明天将是怎么呢,我们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收容不是犯法”,“收容”是“收留救济”,沈桐仰头看着窗户斑斓的月光,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可眼前的场景甚至不如犯人,谁愿意被这样“收留救济”,谁愿意被强制遣送回家,眼前的一幕活脱脱像古时的地牢,沈桐甚至想到明朝一代忠臣杨继盛在昏暗的灯光下用碗刮着腐烂的**,如今,人民min zhu专政的“优越xing”正在被某些势力滥用,用做压迫无辜人民的工具。想着想着,沈桐终于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这一夜,刘思明发疯似地寻找着沈桐他们,这一夜,蓝月一晚上守在电话跟前,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和大门开启的声音把沈桐从梦中醒来。只见一个貌似领导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捂着鼻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对旁边的jing察说道:“全部带到院内集合。”说完扬长而去。
经过一夜的磨砺,张一生已经被摧残的没有一丝光彩,眼神呆滞,神奇恍惚,就连沈桐叫他,他都没有理睬。
沈桐急着想走出去,快点能把讯息传出去,他打起jing神跟在人群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官途沉浮 第五十八章 进了收容所(四)
() 院子很大,但周边都布满了铁丝网,门口还有jing察站岗。在院子的右边是一排三层小楼,从装饰看应该是办公场所,干净整洁。在院子的左边是一个用彩钢板搭建的厂房,偌大的厂房仅有一个不到两米高的小门。
这时,那位领导模样的jing官训话了:“同志们,大家不要害怕,这里不是监狱,你们也不是犯人,这里是收容所,这里只有盲流和流浪乞讨人员,请大家放心,我们会很快与你们家人取得联系,并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家。在这里,你们不会受任何委屈,吃的,我们一定按时按量给大家供应,绝不会饿着大家。住的地方虽然有点小,但大家克服一下,毕竟条件有限,还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在大家还没有被送回家以前,我们还给大家找了份临时工作,大家看见了没,在我的左手边就是一个社会企业家为大家专门开设的加工车间,每人一天2元,虽不多,但还希望大家体谅,毕竟人多活又少,不管怎么样也是份工作。好了,我不多说了,下面请邹jing官带大家去干活。”
刚一讲完,下面一片哗然。有的进来好几次的人就低声地骂道:“什么狗屁工作,还挣工资,他妈的就是利用我们这些廉价劳动力为他们创收,去他妈的。”
一下子十几个jing察把一堆人团团围住,由一个jing察在前面带队,一字排开陆续往厂房走去。
刘思明在天亮之后还没有找到沈桐他们,焦急之中便报了jing。派出所虽然受理了此案件,但得到回话是:“你回去等着吧,一有消息我们便通知你。”刘思明听到这种极其不负责的话,有些恼火,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我耐心等待,于是他与民jing争执了起来。结果依然一样,继续等待。
刘思明已经有些发疯,出来招商引资,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可怎么办啊。一时间,他没有了目标,蹲坐到地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蓝月一晚上没睡,早上交接班时被护士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昨晚因为心不在焉,把1号床病人的液体错挂到3号病床,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蓝月回到家后,继续拨打沈桐的电话,依然关机。一时间,jing神有些崩溃。
沈桐被半推半就地进了厂房。只见厂房里有三排水泥砌的平台,上面堆放着一些塑料花,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散落的花组合起来。各就各位后,一个cao着一口南方口音的男子简单进行了培训,一天的工作就要开始了。
沈桐此刻那有心思干这些,但后面站着都是jing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过了一会,沈桐看到jing察躲到一边聊天去了,便小心翼翼地凑到昨天与自己聊天的中年男子跟前,低声地说道:“大哥,我现在该怎么做?”
中年男子看了一下远处的jing察,一边插花一边小声说道:“中午会有人来送饭,送饭的人是我老乡,你把电话悄悄地用针刺到这花瓣上,到时候我把钱和电话一同让他带出去,他会给你联系的。”
“不许讲话,你们两个,干活。”远处的jing察似乎发现了他们的举动,指着他们大声地喝道。
听到这话,沈桐似乎有了希望,可是给谁打电话呢?此时他只能记得几个电话,家里的很熟悉,但绝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帮不上忙反而让他们着急上火;蓝月家里的,前天晚上刚刚通过电话,沈桐已经把这个号码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不行,蓝月也不能打,她是个女孩子,更不能让她知道。最后记得的电话只有许夏了,对,就找许夏,凭借她家的关系我一定能出去。想到这,沈桐在插花的同时悄悄找了片稍大的叶子,把许夏的电话一点一点地刺了上去。
刺好后,怕传话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又在叶子上刺了个“沈”字。正在这时,一个jing察悄悄地出现沈桐后面,而沈桐正在全神贯注地刺字,全然不知道有人在他身后。
“你在干什么?”jing察大声地叫道。
沈桐被吓了一跳,急忙把刺好字的叶子推进了散花中,然后镇定自若地说道:“我没干什么啊,正在插花呢。”
“不对,我明明看到你在花瓣上刺什么东西,老实叫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挥了挥手中的jing棍。
沈桐心里紧张的要死,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得临危不惧,便据理力争,说道:“我真的没有干什么。”
“起开。”jing察一把拉开了沈桐,在散花中乱翻着。
沈桐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他闭上眼睛,静等着jing察任意处罚。
此时,一个jing察进来了,高声地叫着:“大家跟我走,农场那边有人逃跑了。”
那jing察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瞪了沈桐一眼,说道:“你给老子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说完,便整理了衣帽,跟着那jing察走了出去。
在沈桐与jing察谈话的中间,旁边的一个男子悄悄地把沈桐刺字的叶片藏在自己面前的散花里,帮沈桐度过了难关。
jing察走后,那男子把叶片悄悄地塞到沈桐手里,小心地说道:“你出去以后记得给我家人打电话。”
沈桐十分感激,便重重地点了点头。终于等到中午时刻,送饭的人提着昨晚的桶进来了。
中年男子和沈桐使了个眼se,意思让他赶紧过来。
沈桐把钱和叶片塞给中年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此时许夏刚吃过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连串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手机放在进门的鞋柜上,许夏懒得过去拿,任由手机不听地响着。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停止了,许夏便躺了下去,盖上毛毯,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了,许夏有些不耐烦,但想了想还是下地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看到一连串陌生的号码,许夏便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睡觉去。一般知道许夏手机号码的,只有她认识的人才有,但最近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进来,要请自己吃饭。仔细想想,估计与自己父亲要下去当一把手有关,看到陌生号码许夏一概不接。
许夏一觉醒来,已经下午3点,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上班,她便准备去找自己的好友周晓晨一起去做美容。她拿起手机,与周晓晨约好后,便开心地跑到卧室换衣服去了。




官途沉浮 第五十九章 进了收容所(五)
() 许夏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心慌的厉害。她又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个电话号码,隆中市的,而且是福山区的,那里应该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啊。越想越不对,许夏走到鞋柜前,按着那个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是公用电话,许夏便松了口气,正准备挂电话时,对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一个姓沈的亲戚?”
“姓沈的亲戚?”许夏仔细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自己还有姓沈的亲戚,便说道:“没有。”
“那你是不是有姓沈的朋友?”对方继续问道。
姓沈的朋友,许夏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桐,便急忙说道:“有啊,怎么了?”
得到许夏的肯定后,对方说道:“告诉你一件不好的消息,你这位朋友被关在福山区收容所,他悄悄把你的电话让一个人递了出来,那个人已经走了,但走时叮嘱我万一你打过来,一定要转告。”
“啊?”许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但对方千真万确地说到,一定是事实。许夏挂断了电话,再次回想着自己姓沈的朋友,没错,只有沈桐一个人姓沈,她有些坐不住了,匆匆给周晓晨打了个电话,取消了行程。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了她父亲的秘书陆伟。
陆伟接到电话后不敢怠慢,又把电话打给了福山区公安分局局长那里,局长又把电话打到收容所,收容所在翻看了昨晚的记录后,发现确实有一个叫沈桐的盲流。
许夏得到准确信息后,飞奔似地下了楼,开上车就往福山区收容所赶。一路上,她让陆伟也与他一同前去,并叮嘱千万不要让她父亲知道。
赶到收容所时,陆伟已经在门口等候着。许夏不得不感叹陆伟的速度如此之快,难怪父亲这么多年都不舍得放他下去任职。
许夏停好车,急忙走了过来,对着陆伟说道:“陆伟哥,你陪我一起进去。”
陆伟心思缜密,便随口说道:“我已经给福山区公安分局局长打过电话了,他正往这边赶来。要不等等他?”
许夏已经等不及了,想到沈桐在这个地方遭罪,心里十分难过,便说道:“让他等着,我们先进去。”
显然,这里看门的jing察不认识许夏他们,不管怎么说,都不让他们进。许夏已经怒火冲天了,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人,每天不去破案,就知道欺负弱势群体,老娘今天就是要进去,你要把我怎么着。”
看门jing察也火了,拿起jing棍说道:“我倒是同意你进去,拿你问问它让不让你进去。”说完,拿起jing棍驱赶着。
陆伟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抓住jing棍说道:“你动一下他试试,你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正在里面看电视的jing察看到这架势,也提着jing棍走了出来,一群人团团把陆伟和许夏围住,准备打架。
“都给我住手。”这时一辆车急刹车停了下来,一个男子大声地制止道。
jing察一看是局长来了,便悻悻地往后退。
那局长急忙下车,走到许夏和陆伟跟前,低头哈腰地说道:“许主任,陆秘书让你们受惊了。”说完,“啪”地一下子打在了刚才那个jing察脸上,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还不赶紧开门?”
那jing察被局长打了一巴掌,吓了个半死,急忙打开了门。这时,收容所所长也小跑着过来了。
局长对着所长说道:“让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立刻滚蛋。”
那jing察脸上还有红手印子,脑门上不断地冒着汗,听到局长让他滚蛋时,立马瘫坐到了地上。
在所长的指引下,很快就在厂房内找到了沈桐。沈桐听到有人来救他时,突然感觉两眼发黑,差点晕倒。刚才还很嚣张的jing察,此刻毕恭毕敬地把他请了出去,而在角落里工作的张一生也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然后跑到沈桐跟前一同走了出去。
许夏看到憔悴的沈桐,犹如针扎一般心痛。要是没有陆伟他们在身边,她定会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一边的局长和所长不停地对着许夏道歉,普通jing察更是躲得远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神秘女人。
在许夏的帮助下,沈桐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和昨晚送给jing察的钱,又在农场那边找到了同样落魄的李茂山。许夏临走时,对着局长说道:“范局长,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管教下你的下属,别随便抓人,如果出了命案,我们纪检干部也不是吃素的。”说完,扭头扬长而去。
沈桐走到门外,还听到那局长在训斥着收容所所长,他这一遭,可谓是体会了人间冷暖,也体会到了权力的魔力,要想成为人上人,只有手里有了权力,才能凌驾与他们之上。这次事件对他触动很大,也改变了他对仕途的看法,踏上车的瞬间,沈桐默默念道:“我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20个小时惊心动魄,饱尝了人间疾苦和辛酸,看清了人xing最险恶的嘴脸,沈桐并没有像张一生和李茂山那样惊魂未定,相反显得特别冷静。他在思考,同样是人,为什么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呢,难道城里人就天生高贵,农村人就永远低人一等吗?
陆伟是以个人名义私自跑出来的,待把沈桐他们营救出来后,便匆匆告别。临别时,许夏把沈桐介绍给陆伟,并希望陆伟将来外放后一定要关照。陆伟可以从大学毕业就跟着许亭渊了,到今天已经有10年头了。十年中,陆伟为人低调,做事干练,深受许亭渊喜爱。几次许亭渊提出外放他,陆伟都拒绝了,嘴上说是还需要历练,但他其实是在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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