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路之遥
沈桐站起来的瞬间,一下子高出许德才一个头,让许德才不由得抬头仰望了一下,笑容凝固,然后又舒展开来。
正在这时,谢天亮衣衫不整,顶着蓬松的头发,门也不敲冲了进来。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酒味,瞟了一眼许德才和沈桐,然后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粗声地说道:“张主任,怎么回事?”
从谢天亮进门到坐下的举动以及说话的语气,沈桐感觉到此人并没有把张立伟放到眼里,甚至眼神里还透露出一丝不屑,言语里夹杂着丝许不满,与此前见到的谢天亮截然相反,沈桐不由得提高jing惕,与此人交往,可能有一定阻力。
张立伟厌恶地看了谢天亮一眼,然后对着许德才说道:“你先带着沈桐去办公室吧。”
许德才和沈桐退出办公室后,只见张立伟怒不可遏地吼道:“谢天亮,你是不是又熬夜赌博去了,你看看你那副熊样,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许德才侧耳倾听,眼珠子咕噜咕噜来回转,看着沈桐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拍了拍沈桐的肩膀,低声地说道:“走,我带你去办公室。”
秘书科在走廊的尽头,斜对着县委书记吴江凯办公室,中间隔一条宽大的走廊。这种布局,一方面,进吴书记办公室,必先经过秘书室,方便秘书为客人引路,或向领导请示、报告、预约,也可直接为领导挡驾;另一方面,两边门都开着的时候,领导有事招呼秘书,只要轻呼一声或一点头、一招手即可。
进了秘书室,只见刚才在综合办公室打扫的郭建刚在面无表情地俯坐在电脑跟前,噼里啪啦快速地打着字。另一张办公桌上一个30岁模样的年轻妇女正在拿着一份报纸犹如纳鞋底一般用剪刀仔细地剪着,桌上凌乱摆放着胶水之类的杂物。看到许德才带着一个阳刚帅气的小伙子走进来后,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桐。
许德才走到郭建刚旁边轻轻地推了一下说道:“先放下手中的活,给大家介绍个新同事。”郭建刚没有丝毫反应,头也不回,继续快速地打着字,明显是个不友好的信号。
与郭建刚相反,那年轻少妇放下手中的剪刀,后退了一下椅子,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说道:“是沈桐吧,我见过你,欢迎你加入秘书科。”说完,大方地伸出手,递到沈桐面前。
同事之间握手较为正常,是一种礼节xing行为。如果是一个女同志主动握手,说明她并不反感对方,更多的是释放女xing独有的魅力,亲近对方的一种更直接方式。此番举动,让许德才都大吃一惊,戏谑地说道:“乔曼,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平时局长们走进来你看也不看一眼,居然今天主动与年轻帅气的沈桐握起手来了,啧啧!”
由于吴书记办公室在对面,大家说话的时候都降低一个分贝,仅限于围坐在一起的人能够听到。乔曼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桌上的剪刀在许德才面前比划了一下,假装生气地说道:“许主任,信不信我把你的下面‘咔嚓’一下剪下来,让你后半辈子做太监。”
这种露骨的玩笑在乡镇是饭前饭后的谈资,没想到在县直机关男女之间依然毫不避讳地在办公时间谈论,沈桐对这位爽快且貌美的乔曼多了些好感,至少比那位冷若冰霜的郭建刚要友好许多。
许德才似乎忘记了沈桐的存在,单手撑在桌子上,双腿交叉,一只脚有节奏地点着地,谄笑地说道:“乔曼,我这下面可是金钟罩护体,硬度堪比金刚钻,要是开足马力,再坚硬的石头我都能在短时间攻破,你要不要试试?”
许德才这么一说,乔曼抬头看了一眼沈桐,脸“唰”一下就红了。她举起拳头,狠狠地在许德才背上捶了一拳,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在沈桐面前开这种玩笑,要不要脸啊,快滚!”
许德才这才记起沈桐在旁边,向沈桐飞了一眼,指着乔曼说道:“沈桐,以后叫曼姐,县委大楼里的一朵花,出了名的悍妇。”说完,快速闪开,生怕乔曼再对他拳打脚踢。许德才yin*se浮现在脸上,沈桐对这种人嗤之以鼻。
“调戏”完乔曼后,许德才指着乔曼对面的一张办公桌道:“沈桐,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曼姐。”
沈桐恭敬地对着乔曼叫了一声“曼姐”,乔曼搔首弄姿地摆弄一下身姿,对着沈桐宛然一笑,轻轻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谢天亮耷拉着脑袋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丢掉了郭建刚面前,粗声粗气地说道:“看你办的好事……”
官途沉浮 第104章 县委办(四)
() 谢天亮的出现立刻破坏了现场气氛,乔曼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化在脸上,唇齿之间“哼”了一声又低头忙活起来。许德才倒也镇静,走到谢天亮跟前,瞟了下门外,对着他驽了下嘴,暗示吴书记在办公室。
谢天亮满不在乎地冷笑道:“听见怕什么,反正我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说完,眼神越过许德才看着高大的沈桐,心里更加急躁烦闷。看着沈桐,对着许德才又道:“这是来接替我的位子来了?”
许德才使了个眼se,让谢天亮注意自己的言行。但谢天亮依然我行我素,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走到沈桐面前,yin阳怪气地说道:“沈桐,你小子真有本事啊,居然从乡镇一跃,跳到县委办,我在想,除了吴书记的赏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你使劲呢?靠女人,终究不光彩。男人嘛,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干,这才叫本事。”
谢天亮一通夹枪带棒的乱说,既是发泄吴江凯对自己前途的不公,又想压一压沈桐,让他知道,目前来说,我还是县委办的副主任,还是吴江凯的秘书。
许德才在一旁听到谢天亮如此气量狭小,居然和一个初入仕途的小伙子斤斤计较,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暗暗心道:“这个谢天亮,这是在自掘坟墓,他的前途最终要断送到自己手上。”
沈桐听懂了谢天亮的暗讽,他说的“靠女人”不就是指许夏吗?一团怒火冉冉升起,但回想起刚才张立伟讲的话,沈桐紧握了下拳头,一脸愕然瞬间微笑附和。他知道,谢天亮作为自己的直接上司,目前只能忍,到关键时刻才能亮出獠牙,一招致对方于死地。
谢天亮本来想激怒沈桐,好好发泄下心中的怨气,但沈桐没有上钩,以微笑回应,他也就没好气地又回到郭建刚身边,一把将椅子拖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指导着郭建刚修改起稿子来。
许德才见场面尴尬,便对着沈桐说道:“沈桐,走,我带你去宿舍看看。”说完,对着乔曼一个飞吻,拉着沈桐走了出去。
许德才的一举一动,一点都不像年近五旬的人,脸上始终挂着激an笑,那双se眯眯的眼神犹如雷达一般,只要见到一个稍有姿se的女人就上下扫动着,最后停留在关键部位,仔细欣赏着“波涛汹涌”。
走出县委大院,许德才如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对着沈桐说道:“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最近老板经常敲打他,气不顺,过两天就好了。”私底下,工作人员一般把吴江凯统称为“老板”,沈桐听着十分别扭。
在那个年代,老板一词主要是新兴的私营企业主的代称,尤其是在内陆小县城比较时髦,而且,老板还有一定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能当上老板是比较荣幸的。于是,一些下属赶着时髦,将自己的上级称为老板。其实,下属们私底下将县委书记称为老板,更是因为县委书记这个职务与作为私营企业主的老板有太多相似之处。作为县委“一哥”,掌握着整个东绛县机关人员升降大权,尊称一声“老板”似乎也不为过,但背后隐藏着奥秘显而易见,绝对的言语权力,就有绝对的杀伐权力,这一点真是下属们产生敬畏之心的根由所在,也是有一大批人趋之如骛往上爬的利益根本,归结到一个词就是“权益”。
对于谢天亮的事迹沈桐有有所耳闻。谢天亮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东泉二中教书,ri子虽清苦但也马马虎虎过得去。然而谢天亮总觉得屈才,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从政的料,在堂哥国土局局长谢天恩的帮助下,谢天亮纵身一跃,跳到了县委办当了一名秘书。
当时刘思明是原县委书记的秘书,谢天亮到了县委办也始终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一直被刘思明压着。那时,他似乎感觉到绝望,难道我就这样碌碌无为过一辈子吗?
恰好原县委书记因个人问题被突然免职,吴江凯上台后,保护xing地将刘思明贬到石河镇。吴江凯身边不能没有秘书,由隆南市发改委副主任直接提拔为县委书记,原先的级别是不可能配备专职秘书的,于是谢天亮就顺水推舟地担任了吴江凯的秘书。
谢天亮确实有才,毕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几个重要的讲话都出自他手,尤其是在吴江凯的指点下,提出了东泉经济发展的“五步战略”,这一提法得到市委市zheng fu主要领导的充分肯定。单从这点看,谢天亮如果紧紧围绕吴江凯服务,不出几年混个大局局长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谢天亮取得吴江凯信任后越发变得傲慢无礼,狐假虎威,大肆插手企业,与堂哥谢天恩沆瀣一气,疯狂敛财。吴江凯一开始还不以为然,认为谢天亮会适可而止。没想到谢天亮误以为吴江凯这是在默许他,是在纵容他,居然以国家公务员身份,与社会上的一些地痞流氓参与私挖滥采,充当他们的保护伞。
堂哥谢天恩也多次jing告他,但他当做耳旁风,笃定认为吴江凯是支持他的。而周围的人更多的是在看热闹,看这位吴书记的得力助手是怎么样一步步自掘坟墓的,张立伟就是其中的一位。
昨晚谢天亮又与社会上的哥们聚集到一起,抽烟,喝酒,赌博……直到接到张立伟的电话才算作罢。
沈桐的突然被调到县委办,张立伟隐约感觉到,吴江凯这是有意让沈桐接替谢天亮。看来不久后,吴江凯就要对谢天亮动手了,然而谢天亮虽心知肚明,但还是认为吴江凯不可能不顾交情,将自己当成一个弃子丢掉。沈桐今天的突然出现,谢天亮感到了危险真向自己走来,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事实上,机遇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关键的是你如何把握,稍有不慎,面临的即将是万劫不复。反观谢天亮,一步步偏离轨道,想做一颗zi you自在的行星。可他却忘了,离开地球的引力,他只不过是一颗稍瞬即转的流星,生命的意义,就是在天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仅此而已。
官途沉浮 第105章 县委办(五)
() 许德才带着沈桐来到了县委大院后面的职工宿舍楼。二层红墙青瓦楼房,饱尽沧桑坚挺在和风沐雨中,只有它懂得生命的真谛。迎来送往,伫望着一个个有为青年从这里走出去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可是,走出去的,又有几个还记得当初不可磨灭的岁月痕迹。成长,是一部荡气回肠的史诗,更是见证chao起chao落、云卷云舒的生命法则。
许德才介绍道:“这栋职工宿舍楼是建国初期建成的,当时并不是宿舍楼,而是原来东泉公社的办公场所。后来,县委大楼在财政拮据的情况下,一波三折盖了起来,这栋楼自然成了一些单身男女和没有住房职工的临时驻地。”
走到宿舍楼,许德才扬手一指二楼的最东面的一间房,饶有兴趣地说道:“看,那间房子就是县长丁庆祥原来的住所,还有这间,是副县长向杰住过的,还有这间……”许德才如数家珍地对沈桐讲解着,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这些东泉县的名人都是他培养起来似的。
这栋楼果然破败,就在沈桐往楼道走的瞬间,屋檐上一块较大的泥皮脱落,如果不是躲闪及时,差点砸到他们身上。许德才双手一摊,面面相觑。
到了门卫室,许德才“哐哐”地敲着玻璃,还不时地大声叫道:“老王,老王,来新人了。”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老式军装的长者探出头来,毫无光se的双眼咕噜噜地不停转动着,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许德才,又看了一眼沈桐,将头伸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休息也不让人休息好,等着!”
顷刻,老王拿着一串钥匙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钥匙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声音,这一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沈桐似乎感觉到回到了大学时代。
“几位?”老王老气横秋地问道。
许德才指了指沈桐,大声地喊道:“新来的,就一位。”
“喊什么喊,我耳朵有不背,能听见。”老王瞥了许德才一眼,然后又低头挨个找着钥匙。
“上二楼吧,就剩一间单人宿舍了,算你小子运气好。”老王冲着沈桐一笑,露出满嘴的镶牙。老王虽xing格古怪,但对沈桐这样的年轻人却满是喜爱,似乎看到朝气蓬勃的沈桐就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到了二楼,楼道里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蜂窝煤,炉灶,啤酒瓶,甚至还有锄地用的锄头,一个个箱子码在自家门口,仅留下刚刚能过去一人的通道。栏杆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内衣,微风吹过,还能闻到丝许肥皂的香味。
走到刚才许德才说是县长丁庆祥住过的房间,老王停了下来,麻利地打开了房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比起石河镇的宿舍,过犹不及。
老王似乎对每个房间的情况都很熟悉,看也不看就说道:“房间内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个脸盆架,剩余的东西需要自己添置。”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平房,又道:“打水,吃饭,洗澡都在那里,吃饭一天1元,zheng fu补贴2元,自己去食堂买饭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说完,提着钥匙“哐哐”地离去。从背影看,老王的军人气质依然留存,只不过岁月不饶人,当年挺拔伟岸的身躯也变得佝偻了许多。
这时,许德才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德才看了一眼,然后躲到角落里接了起来。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只不过长时间未打扫上面多了一层灰尘。沈桐用手指一抹,一道长长的痕迹露出斑驳的油漆,依然光亮。不足20平的房间周围贴满了报纸,床头上居然还贴着一张作息时间表。沈桐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看着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时间,原来在这屋居住的主人也是一位比较严谨之人。
一会儿,许德才进来了。冲着沈桐笑着说道:“刚才张主任来电话了,中午在东泉酒店安排了几桌饭,专门为你洗尘接风。啧啧,沈桐啊,据我所知,你是县委办第一个享受此待遇的人,看来张主任有意栽培你,好好干,前途无量啊。”语言之间,充满羡慕之情。
沈桐对张立伟如此安排诚惶诚恐,但想起在石河镇的riri夜夜,能够走到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许夏的功劳功不可没。已经许久没有许夏联系了,你过得还好吗?
许德才是何等jing明之人,对于沈桐的事迹早就有所耳闻,除了招商引资得到吴江凯的赏识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与传言要来隆南市任市委书记许亭渊之女许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凭这一点,沈桐的前途不可估量。与沈桐搞好关系,实在不是件坏事。
许德才虽有些老激an巨猾,但作为县委办副主任自始至终陪着沈桐,忙前忙后,没有丝毫怨言,沈桐不免改变原先的看法,对他有了些好感。
从县委大院门口小卖部取回被褥后,从许德才口中得知,原来冯元辰居然是离休干部,从东泉县组织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经许德才这么一说,沈桐豁然开朗,怪不得司机刘启泰叫他冯部长,又难怪他对东泉县的政治了如指掌,看来以后还的多向他请教为好。
简单收拾好宿舍,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许德才一上午坐到宿舍门房一边熬时间,一边与老王闲扯着,终于快到下班时分,他有些坐立不安,急忙跑到沈桐宿舍,叫他一起去赴宴。
到了东泉酒店,一些人已经嗑着瓜子在嘻嘻哈哈地聊天了。从许德才那里了解到,县委办由一正两副四股长组成,加上自己现有人员23人,4个科室分别是综合办,秘书科,机要科和信息科。由于张立伟是县委常委,所以县委办是副处级单位,要比一般局机关地位要高。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个个都比较牛气,就连小车班的刘启泰都不把一般小单位的局长、主任放到眼里。
官途沉浮 第106章 洗尘接风
() 沈桐的到来,大家的热烈讨论一下子戛然而止,从面部表情判断,刚才谈论的话题肯定与自己有关。沈桐不以为然,找了个座位随便坐了下来。
坐定后,沈桐想起张立伟讲的话,要与同志们打成一片,处理好人际关系,才能顺利开展工作。想到这,沈桐掏出早上买的中华烟,陪着笑脸挨个给大伙散发,主动出击,才能为自己赢得主动权。
果然这一效果很是奏效,一干部拿到烟后仔细一看是中华,立马脸上浮现笑容,乐呵呵地掏出打火机点上,并送上祝贺之类的贺词。
就在此时,乔曼摆弄着翩若惊鸿的身段缓慢走了进来,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艳光四she,影度回廊。乔曼也就30岁左右的年纪,打扮颇为时髦,至少在东泉县还算上的了台面的。一头波浪披肩卷发直达腰间,纤纤玉手拨弄头发的瞬间千娇百媚,一点都不显得做作。上身着一件黑se小西服,枣红se打底衫紧紧包裹着傲人的双峰,走路时上下微微颤动着,呼之yu出。下身着黑se包臀齐膝裙,完美地勾勒出乔曼优美的曲线。肤若凝脂,冰肌玉骨的双腿左右摇摆,不得不让人感叹此女子简直是一个尤物。
乔曼虽没有盈盈秋水般美貌,但皓齿明眸,柳腰莲脸,吹气如兰的“集大成”,更显得风情万种。沈桐不自觉地与蓝月对比着,如果说蓝月是捧心西子,温婉可人的一朵莲花,那么乔曼就是富贵典雅,秀se可餐的紫罗兰。初次接触,给人以距离感,但进一步交往,越发觉得乔曼的魅力所在。
乔曼对着沈桐宛然一笑,低头轻轻擦拭一下椅子,双腿并拢,双手从屁股拂动一下裙摆,轻盈地坐了下来。沈桐暗暗道:“县委办是如此严肃的机关,怎么可能让风华绝代的乔曼待在这里,时间长了怕有流言对领导不利,真不知道张立伟怎么想的。”
乔曼挥手向沈桐示意时,沈桐才感觉到烟蒂已经燃烧到尽头,一阵灼烈的疼痛直抵心间,他连忙甩手,用牙齿使劲咬了一下,移步走到乔曼跟前。
“来,沈桐,坐下,张主任还在开会,估计要等一会,曼姐陪你说会话。”乔曼拉出旁边的椅子,招呼沈桐坐下,甜美的笑容唇齿留香。让沈桐觉得,原来成熟女人更加有魅力。
沈桐坐定后,乔曼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科室的人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曼姐,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姐一看你就觉得特别有眼缘,不像那个郭建刚,整天板着个脸,臭牛哄哄的,不知道给谁看。”
沈桐正想多了解些秘书科的事情,没想到乔曼主动提及,于是沈桐追问道:“曼姐,那个郭建刚不好相处吗?”
提到人,乔曼充分发挥中国传统妇女的优势,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他呀,哎!怎么说呢,一言难尽。他是张主任今年从通讯组抽调过来的,跟着县委副书记康建明。虽说写一笔好文章,但此人傲气十足,实在难以接近。他应该比你大,我听说他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他妻子因难产导致失血过多,孩子保住了,但大人撒手人寰了。哎!也是苦命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要继续,每天摆个臭脸se,给谁看哪,要不是他文笔好,张主任早就换了他了。”
听到郭建刚的悲惨身世,沈桐颇为同情,上午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郭建刚不是高傲,而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一时还迈步过去那道坎,但凡有一个发泄的渠道,也不必压抑在心头。
跳过郭建刚,乔曼似乎对沈桐的经历更感兴趣。她往前凑了凑说道:“沈桐,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张主任在县委办已经十多年了,我也快五六年了,进进出出也不下二三十号人了,这么多年,张主任还是第一次为一个新人举办这种宴会,你应该想到你的分量有多重了吧?”
这是沈桐第二次听到这样说,他也不知道张立伟为什么给自己单独设宴洗尘接风,但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看中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县委书记吴江凯亲自安排的,要不就是张立伟想通过沈桐巴结许亭渊,好为自己再上一个台阶。不管是那种可能,沈桐始终摆脱不了许夏的影子,想到这,沈桐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成绩。对于乔曼的发问,沈桐没有开口,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这时,张立伟迈着阔步走了进来,郭建刚在后面跟着,沈桐扫she了一边也没发现谢天亮的影子。作为自己的直管领导,看来沈桐的路还要走很长。
郭建刚抬头看了沈桐一眼,然后走到跟前坐了下来,低声说道:“沈桐,上午不好意思啊,文件出了点问题,挨老板批了,心情不爽,你别见怪啊。”
沈桐没想到郭建刚主动与自己套近乎,颇为惊诧,又恢复平静,接着郭建刚的话茬说道:“兄弟,说这些干嘛,再说我压根就没记在心里,见外了啊。”沈桐的话语大有江湖口气,郭建刚泯然一笑,双手抱拳,及时化解了误会。
张立伟见除了谢天亮,其他人都到齐了,便示意旁边的许德才上酒上菜。目光移到沈桐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瞟向乔曼,对视而笑,眼神里分明有着暧昧的成分。
今天为沈桐举办宴会,是吴江凯示意的。这个破天荒的请求,居然是天成公司郭伟剑向吴江凯提议的。商人有商人独特的思维模式,郭伟剑为了沈桐能在县委办站稳脚跟,就必须让领导立起标杆,防止沈桐遭人小看欺负。另外,也是间接为沈桐树立威信。郭伟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为沈桐创造条件,至于如何做事做人,就全靠他自己了。当然,这一切沈桐不知道。如果知道郭伟剑要如此做,沈桐是断然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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