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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幽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虞小弟确实威武,那个林涛也是真厉害,嫂子看啊,你们三人其实都差不离。”远姑将他按在桌上,“今天这三缸酒,是南云送来的,感谢你帮了她家虞小弟的场哩。营长都说了,你们都放开了喝,醉了也不要紧。”
“马大爷家的酒是真好啊,长山叔家酿的也很好喝,但比马大爷家的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对了,顺子哥,你们怎么不酿酒?”
“我爹娘死得早,我家早先穷得很。我和你嫂子拚命捯饬这百十亩果园,这日子刚开始好过起来,还顾不上哩。以后我也不想自己酿,我想帮着马立和南云家酿,在我们这周边十几个村子,就数他们家技术最好,酿出的酒绵香可口,回味长久。”
“我看行,干脆啊,你们两家联手,开酒厂,要不我去说说?”
“不用,我们早就商量过了。长山叔也有这个意思,他也想联合马大叔一起搞一个象样的酒厂。”
“听说你们要到魔鬼训练营去了,嫂子真舍不得你们去受苦。你说这一去就两年哪,那苦是人能受的?”远姑一边劝酒劝菜,一边不舍地说。
“嫂子,你放心,吃苦没什么。你们不知道,这个训练营不是什么人都能呆得下来的,听说淘汰率最高时达到百分之百。不过,我一定要坚持到底,将来干它一番事业出来。到时,让你和大哥为我庆功!”
“行,嫂子到时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双喜临门!”
会餐结束后,马大爷也让儿子马立来叫虞松远。虞松远只带着陈维同、汪海、孙其来、樊金友、蒋南光五名死党向马大爷家走去,马立全家今天全部都在观摩比武,最后,南云嫂子紧张得把马立的胳膊都掐出血来了。
到大爷家一看,炕桌上摆着酒菜,菜都是当地山中的野味,酒是大爷家酿的果酒,美味山珍,酒香醉人。大爷说,“今晚都别客气,一来给你们庆功,二来感谢你们帮我们收果子。”
大娘也说,“平时也不敢放开喝酒,都是大小伙子了,张营长都说今天可以喝酒,你们都放开了啊。”
大家正是士气旺盛时,豪情满怀,自然也就不客气,你来我往,很快把一缸果酒干了一半。
正喝得兴起时,忽然,南云嫂子在院内与人争执声传来。有人硬往家里闯,被南云与大娘拦住。马立跑出去一看,又一脸惊慌地跑进来,“我操,那个林涛还敢一个人打上门来了!”





铁血幽灵 第六章 偷鱼的窃贼
众人呼地站起,吵嚷着就要抄家伙开打,被虞松远喝住。马大爷也说,“来一个人,就不是打架来的。来了就是客,快请,快请!”
林涛昂首挺胸走进来,南云与婆婆都紧张地跟在后面。那天在果园打架后,南云就骂林涛匪里匪气,不是个好东西,见到他就不给他好脸色。今天又硬闯上门来,更是气得小脸彤红。
林涛走到炕前,抱拳说道,“大爷大娘和各位弟兄,兄弟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愿赌服输。今天是来赔罪,外加认山门的。”
大爷说,“快加一只碗,好小子,一看就是英雄好汉,快先喝碗酒再说话。”
大娘给加了一只酒碗,林涛说了声谢了,便在炕沿坐下,端起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说道,“大爷你家的酒,比长山叔家酿的好喝啊。”
大爷说:“好喝你就常来,每年我们都要酿很多的,管你喝够。”
蒋南光早就憋不住了,“小子,少套近乎。你不到长山叔家去喝酒,说吧,不打架你跑到这来干吗?”
林涛说,“我就是从长山叔家来的,已经在他们家喝了一肚子酒了。你小学语文没学好吧,我刚才不是说了,今晚是来赔罪、认山门的。”
樊金友“呸”了一口,蒋南光也骂道,“我呸!你当我们是座山雕土匪么,还认山门,滚吧,六班不欢迎使阴招、下三滥的阴险小人。”
林涛不屑地说,“滚,一边玩儿去。你俩不过是小喽啰,这里轮不到你们说话。”然后端着酒碗对虞松远说,“小弟冒犯了,这碗酒陪罪。以后,你是老大,我跟你混。”虞松远也端起碗,两人一碰,都一口干了。
马大爷也端起酒碗,与他们一起干了,说道,“好好,一醉泯恩仇,都是好孩子,都是英雄好汉,功夫可都是真了得啊。想当年,于得水大闹昆嵛山时,一个好汉三个帮,也是一帮英雄好汉啊,日本人被闹得坐卧不宁……”
虞松远放下碗道,“你下阴招让六班丢了流动红旗,最恨你的是班长副班长。如果他们不反对你加入我们,我没意见。”说着,虞松远指了指陈维同和汪海。陈维同与汪海却将头扭到一边,肺都快气炸了,根本不搭理他。
林涛便又倒了一碗酒,主动端起来,诚恳地对两位班长说,“我承认,比武前我确实使了手段。兄弟得罪了,这碗酒算陪罪了。”说着一饮而尽。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维同与汪海两人虽然心里有气,但见虞松远摆明了已经原谅了他,甚至想招他入伙,也就只能黑着脸把酒喝了。但是,两人心里,却是老大不爽。
林涛又给马大爷一家敬了一碗酒,说那天不该在果园挑事。然后,又向樊金友与蒋南光二人陪罪。两人心中有气,但见老大和班长都原谅了,自己是个小人物,说了也不算,还能怎的,可心中的气却一直没地出,于是蒋南光说,“原谅你可以,但当一个月差这事还算不算数?”
林涛拖着腔说,“兄弟放心,这事吧……绝对算数。”
蒋南光、樊金友齐声说,我要你每天到食堂偷煎鱼,让我们晚上睡觉前吃。陈维同也火上浇油,“我们丑话说前头,让营部抓住是你自己的事,跟六班一毛钱关系没有。”
马大娘和南云嫂子吓得不轻,赶紧阻拦。大娘说,千万不能动公家的东西啊,抓住前途就毁了。不就煎海鱼么,大娘供你们每天晚上个个肚儿圆。
虞松远说,“大娘,南云嫂子,你们放心,他是铁了心要进训练营的。连食堂那些兵油子都搞不定,自己撞墙死了算了,还进训练营干吗,186留着他也是废物一个。”
林涛端起酒碗,与大家碰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兄弟的手段吧。一个月内,六班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有煎鱼吃!”
训练强度太大,除了严酷的队列训练、基本体能训练,每天早晚两次五公里武装越野,晚上营、连经常一夜多次搞紧急集合,大队、场站还不时会来抽查,临时组织紧急集合,让新兵的神经时刻绷紧着,睡不好人就极度疲劳。
每天早晚的五公里晨跑,脚上的沙袋由二点五公斤变成了五公斤。可伙食却没变,每天高粱米饭、白面馒头、玉米面饼子是主食,面酱炖辣椒、煎鱼和猪肉炖粉条是中午晚上的主菜。
都是十**岁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子,每天晚上熄灯后,都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尤其蒋南光,铁匠出身,后学修车,饭量大,饿得也快,常常晚上饿得睡不着觉。好在有吃不完的大苹果,但吃多了也腻味。他们最想吃的是白面馒头蘸辣椒酱或馒头夹煎鱼,那叫一个香。
从这天开始,蒋南光每天中午饭时,都会偷偷盛一碗辣椒酱藏匿在宿舍内,熄灯后,大家拿着林涛不知从那搞来的馒头或煎鱼,蘸着辣辣面酱,痛吃一顿,再舒舒服服地漱口睡觉,美死了。
食堂不断给营部反映,说有新兵晚上偷食品。郑宝钢就让司务长设法改善伙食,还专门回场站去争取,加大对新兵营的伙食供给力度。于是,高粱米换成了大白米饭,肉食、鲜菜、海鲜供给大幅增加,全营伙食为之一变。
186对外就是一支打渔的部队,有两个中队的武装捕捞渔船,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海鱼。张广进一个电话,整车的鲜带鱼、大鲅鱼、大鲳鱼,源源不断地送来了。
但是,炊事班还是反映有新兵晚上偷食品。营部开始重视,派出专人晚上到食堂站岗,并没发现有人偷东西,可炊事班仍然反映白天吃剩下的煎鱼、馒头,甚至面酱,晚上总是会少一些。
教导员感到蹊跷,想组织点验。营长张广进刚从石岛回来,见状便说,新兵就那么点东西,一目了然,点验有鸟用。教导员摊摊手,“那怎么办?不管不问肯定不行,可你总不能为几个馒头,让我上报场站保卫科吧?”
张广进眼珠一转,“还别说,就就办法好?报吧,别报保卫科,没那么严重。还是让场站警卫连,来一些高手、老手,来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抓不住,不追究,不就多吃了几条鱼嘛。抓住了,就滚蛋,到后勤去开车去。”
郑宝钢见张广进躺到床上,就要开始补觉的样子,赶紧说,“老赵,能不能给我透露点,你们186到底是他妈什么部队?每年从全国各地挖空心事搜罗来这些宝贝,管理这些刺头,得他妈费多大事哩。你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这二百多新兵,能在炊事班眼皮之底下偷出鱼的,差不多有二三十人。能在警卫战士眼皮之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鱼来,就不是一般人。我想,能有这等手段的只有他们三两人,还用点验吗?但你可别告诉警卫连,看着他们老鼠戏猫就行了。”
第二天,警卫连专门派出一个加强班,由朱副连长带着十六名膀大腰圆的警卫战士,找郑宝钢报到。郑宝钢给他们的任务是,警卫整个营区,确保安全。同时,用重兵加强对食堂的警卫。郑宝钢还说,丢失一个馒头,就是失责,就唯你是问。
警卫连干的就是警卫和保卫工作,朱副连长听明白了,分明就是有人偷食品。新兵营竟然动用警卫连来对付小偷,真是岂有此理。大家赌着气要抓几个偷嘴的馋猫,先痛殴一顿可劲地出出气再说。于是,警卫连把重点放在食堂,制定了严密的安保措施。
可连着几天,炊事班还是报告说有人偷食品。
副连长把食堂里里外外勘查了几十遍,没有漏洞啊。食堂是日本人用石头砌的仓库,山墙能挡野战步兵炮或高射机枪攻击。不仅墙厚,房子也很高,有六七米,窗户离地也有近三四米,玻璃都是好好的。门原来很宽很高,是后来才改成现在这样的户门。
小偷是怎么进入的?副连长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是各班开班务会,主题是谈入伍两月的训练体会,排长和陈指导员参加六班班务会。排长是场站的一个老班长,叫李三宝,是一个很和气的河南兵。六班从汪海、陈维同开始,一个个严肃认真,侃侃而谈,指导员和排长很满意。
二十一点,全营就寝。一晚无事,凌晨二点,忽然“嘟嘟”的尖厉哨音划破夜空,副营长在院内大声下令,“全营紧急集合!”
陈维同大喝一声,“紧急集合!”全班人都从睡梦中蹦起,摸黑快速穿衣打背包。蒋南光“呀”的低声惊叫了一声,虞松远一边摸黑忙活一边问,你怎么了?
黑暗中蒋南光带着哭腔说,“大酱,他妈的一碗大酱洒被子里了。”原来是慌乱中,蒋南光将藏匿在枕头旁边的一小盆辣椒面酱掀翻了,全部扣在被子上。在别人听来,还以为他叫的是大将(酱)。
虞松远自己的被包已经打好,他摸索着拿起蒋南光被上的小盆,在被子上舀了几下,将多数面酱舀进盆里,然后,快速将蒋南光的被子打好,几人背起背包,一起冲出门外。此时,大家都在从各班宿舍往外冲,六班并未迟到。
全营列队完毕,几个场站的作训参谋、军务参谋,顺着队列检查了一遍后,场站文站长看看表,对营长和教导员说,“优秀,解散!”
大家回到房间,纷纷小声问刚才怎么回事,蒋南光带着哭腔骂道,“操他妈的紧急集合,狗日的紧急集合。班里搞,排里搞,连里搞,营里搞,场站也要来搞。倒霉透了,把一盆大酱全扣被子里了。”大家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说以后就叫你“大将”(酱)吧。




铁血幽灵 第七章 张氏报恩
蒋南光说,“这名我当不起,刚才我都吓尿了,幸好老大出手,要不然全完了。以后,老大,你就叫大将吧,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从此开始,新兵们逐渐都知道了虞松远的外号叫“大将”。
虞松远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大将,大将,大将还好吗?
他忽然想起新兵出发时,大将不依不舍地追逐军车的情景,与大将在河滩上的相濡以沫,以及大将与林雪嬉戏欢闹的温馨场景。他忽然很想大将,想林雪,想父母、小爷小婶和家人,我的亲人们,你们现在都还好吗?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
警卫连忙活了一阵,一无所获,食堂还是不断地报告食品被盗。副连长连自裁的心都有了,他找营长与教导员负荆请罪,承认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实在找不到被盗的原因。谁知,教导员和营长却说警卫连圆满完成了任务。
朱副连长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送走警卫连,张广进与郑宝钢相视而笑。前几天场站的夜检,已经让他们知道食品的去向,六班喷香浓郁的辣椒酱香味,让他们的“劣行”暴露无遗。“问题是,他们是怎么弄的,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郑宝钢问。
“上面和下面!”老赵指指房顶,又指了指地下。
“房顶和下水道?怎么可能?”
“我全面检查过,气窗上有人动过的痕迹。从气窗进入室内,偷了鱼再返回,只需要几秒。这里的下水道给排水系统,都是日本人建的,有他妈两米高,直通山后面的山涧里。它也是营区的雨水排洪道,它与厕所的排污道是分开的,厕所是排入化粪池。你明白了吗?”
“这些熊兵,这些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得组织人去抓。”
“算了,你们抓不住。不过,现在先别惊动他们。对他们来说,这几米高的房子根本不是障碍。即使没有下水道,他们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入厨房。让他们偷吧,几条鱼而已,也算是训练……”
张广进没有说完的是,在将来他们要完成任务的时候,还会有更多的让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奇招趣事,否则,他们就不佩称为“幽灵”。
其实,林涛钻下水道、翻越高高的窗子、趴在房顶气窗上用绳瓜“钓鱼”、从房顶顺绳子滑进厨房等种种劣行,张广进在夜里远远地看着他“表演”,看着他与警卫连玩老鼠戏猫游戏,但他并没有揭穿林涛。
……
虞松远出发后,大将神情恹恹地回到家,懒得理会虞雅、陈静和小惠的欣喜,懒懒地躺到自己的窝里,整整两三天,几乎一动也不动。
它把头趴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神情落寞,郁郁寡欢。三个小丫头不管怎么逗它,它也最多摇一下尾巴,就一动也不动。那意思仿佛是说,“你们还小,不会明白的,我都伤透心了。”
陈静被陈老师娇宠惯了,受了冷遇,气就上来了,抬手在大将脑袋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臭大将,三个美女哄你,你还这态度,还有没有点人性?”
大将委屈得低声哼哼了两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眼里却已经流出了眼泪。陈静吓坏了,赶紧揉着它的脑袋,不停地安慰。
佘文芳走过来摸摸大将的脑袋,“这狗通人性,你哥当兵了,它想主人呢。不要紧的,过几天忘了就好了。”又叮嘱三个小丫头,“你们不准欺负它,它想念主人,正在难受的时候。它可是军犬哪,它要发脾气起来,几个大人都打不过它!”
三个小丫头马上老实了,再也不敢来欺负它。
从第三天午饭后开始,它每天下午都要独自来到河闸旁的公路边,静静地坐在粗大的垂杨柳树旁,象一座悲伤的雕塑,专注地凝望着虞松远远去的方向,黯然神伤。傍晚时,会悲伤地哀鸣几声,慢慢走回虞家村。
而河闸旁边的这片空地,正是那天午后新兵们集合,并从这里出发远离家乡的地方。它根本就不相信,与它相濡以沫的两个小主人,会突然之间都不要它了。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大将依然故我,不管刮风下雨,它天天如此。每天晚上睡觉前,它还要孤独地独自跑到村边,向着那天新兵们远去的方向,象狼一样的“呜呜”地哀嚎几声。那悲切凄凉的哀鸣声,令全家人心碎、泪落。
就在大将闹腾的期间,虞新河的家里,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在暗夜悄然来访,人未谋面,又悄然离去。
去年冬天来临时,低矮简易的草房四处透风,难以栖身。教授和于月月多次劝虞新河搬到她们家里去住,她们人少房子大,但虞新河夫妻是什么样人,当然坚辞不受。
虞新河与虞新民从虞松远刚入伍时起,就计划着要在冬季大雪来临之前,白手起三间大草屋。他们兄弟二人,带着虞松东、虞松久,从入秋开始,白天黑夜地干,到南潮河、南一渠、北二渠畔割芦苇、割茅草晾晒,准备冬闲时开工。
国庆节前后,他们加班赶点,将已经晾干的芦苇和茅草往回运,堆成二个大草垛,备足了起房的草料。这天夜晚,兄弟俩人正在北二渠边摸黑往手推车上装芦苇,陈老师匆匆忙忙地找到河边,“虞大哥、小哥,快回家,有大事。”
兄弟俩人连忙加快装车,然后就赶回家。几个女人都在草棚内坐着,见他们兄弟进来,都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们。“怎么了?”虞新河和虞新民惊问。
陈老师站在门外望风,不让在外边疯玩的几个丫头、小子们靠近。于月月关上门,佘文芳将一把匕首、一张纸和一个小包袱递给他,兄弟俩展开纸,借着油灯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一张厚纸上用毛笔楷书恭恭敬敬写道:
“穆公亡马,反舍其酒;魏颗违殉,结草相报。黄雀虽为鸟类,亦不忘衔环救主。荒凉河滩之上,小英雄神仙眷侣,救吾侄于危难。大恩大德,难以为报!
公满门英雄,令吾辈畏慕。闻公避风草棚,吾全家揪心。瞩小侄前往,叨扰奉资,助君起宅!大恩在上,难报点滴。些许薄资,切勿推辞!
大敌当前,无法往谢。相信天道昭昭,云开有日!今与公相约,他日有缘,待小英雄与仙子结好百年之时,吾将举家专程前往,并倾情相贺!”
阅完信,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是整整的二万元。虞新河愣住了,心里惊涛骇浪,排山倒海,面上却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他拿出烟,递给虞新民一支,并分别点上。兄弟俩看了看教授,大家均不发一言。“是怎么送进来的?”虞新河警惕地问。
“我们正在聊天,刀是从窗外投进来的,功夫还很深,直接插在桌子上。等陈老师赶到外面,已经找不到人了。”佘文芳说。
大家一时相顾无言。
教授想了一下,打破了寂静,“都别闷着,我先说,最后大主意,还是你们兄弟俩拿。虞老大,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是天意啊,这钱你没地还,所以得收下。不仅得收下,而且还要尽快起屋,不能冷了报恩人的心哪。”
大家也都说这个钱,可以要。佘文芳流着泪说,“家里遭灾,影响了这几个孩子的前程。小东西有一口饭,就不忘更饿的人,不简单,我没白养他!”
“‘大敌当前,无法往谢。相信天道昭昭,云开有日!’大哥,小哥,从信上看,松远救的这个人家,似想告诉我们,他们仍在大灾大难之中。”于月月说。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虞大哥啊,‘今与公相约……将举家专程前往,并倾情相贺!’这是一种隐晦的笔法,正是因为遭遇大难,才隐藏着与我们通好、结盟之意。”王凤琢磨着信,皱着眉头思索道。
“这个仙子肯定就是松远的女朋友了,看来,是他们两人一起救了人家。大姐,你见过松远的女朋友吗?”佘文秀问。
“你一问,我还真想起来了。小东西临走前,好象说过与一个女孩一起,在河滩里救过一个小偷。”佘文芳回忆道。
“虞老大,我做主了,不要再犹豫了。不管这个人的对头是哪家,也不管他们之间是所为何事,松远出手相救,自然有他的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虞家已经站队了,不结盟也得结盟。所以,尽快起屋,而且要高高大大,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并愿意与他们同进退!”教授又道。
虞新河与虞新民对视一眼,对教授说,“教授,我们听你的。马上起屋,而且我要起五间大屋,但为了不太张扬,就建砖墙草庐!”
其实,按照苏北当时的物价,二万元,六间砖墙瓦顶的敞亮大瓦房,也足够了。但听他这么一说,教授却欣慰地笑了起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虞新河、虞新民兄弟俩就开始召集人手,买石头、砖头、木料,开始起屋。仅仅半个月后,在冬季的第一个月,五间高大敞亮的石基、厚砖墙、茅草苫顶的大房子,就在被计生小分队扒掉的老宅原址上起来了。
虞新河还多买了上好木料,重新打了全套家俱,也给其它三家都添置了一套新家俱。同时,还用砖和水泥,将其余三家的室内地面,全部铺上一层,并用水泥抹缝。
雷厉风行的大动作,在全村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虞新河大宴全村,也让全家都吐出了被抄家这口憋在心里的恶气。当然有人高兴,就自然有人不高兴,周建国与周昆等人,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恨又能有什么用,你能将虞氏兄弟抓起来,以财产来源不明理由批斗人家不成?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还得提着贺礼,带着笑脸去喝喜酒。




铁血幽灵 第八章 无闲斋
在虞新河轰轰烈烈起新屋的过程中,大将虽然仍在闹情绪,但它与虞松东渐渐亲近起来,晚上也不再悲鸣了。它依然不愿吃东西,整天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的样儿,很快就明显消瘦下去。全家人都心疼得不行,却一点办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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