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弃后,再爱朕一次! 母子对话2
也罢,那便去吧。
熠彤心中无奈,但还是随着锦夜昭的心意而去了,毕竟太后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女人,他称她一声母后,她也必须要尊重她,如今封后如此大事,而且已成定局,没有与她商量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拖延到册封大典前三日才去拜见告知与她,不过这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晚了,现今能做的,便是他们二人同去告知她一声。
随着锦夜昭一起更衣,没有叫来服侍的宫女,熠彤觉得自己动手总要比他人替自己动手来的安心些,不止是她自己动手,她并且要求了锦夜昭也要这样做,他拗不过她,只能改了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惯。
二人打理妥当,便出了翊坤宫的门,上了早已在外准备好的步撵。福阳宫离翊坤宫不算太远,也就不必特意从马场中调辆马车过来,熠彤与锦夜昭二人同坐在露天的步撵之上,竟觉别有一番风味。
许是太久没有如此安静的跟他在一起了,才会觉得连与他同坐一个步撵都是一种幸福,毕竟能让锦夜昭没有杂事纷扰的机会太少了,她不得不整日死守在这一个偌大的寝宫中静静的等他忙完政事,空闲下来与自己说说话,很多时候待他忙完都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他只能托着沉重的身子安静的躺在她身边。
每日早朝他都要提前起身,准备许多杂事,所以她每日醒来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若不是身边那凌乱的被褥还未收拾,她或许会认为他根本没有来过她的寝宫,她也不知他为何成日都不愿入睡,若说他真的是忙于政事,可她明明看见过他将政事全部处理好后,还是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当地,强撑着疲惫的眼睛。
唉.....这其中缘由想来肯定是十分复杂,熠彤不想再去刨根问底想疼了自己的脑袋。
没过多久,右侧一座座寝宫之中,福阳宫三个大字印入眼帘,这里没有宣政殿的大气,没有翊坤宫的贵气,有的只是最适合颐养天年之人居住的清新之气,二人齐步走进殿中,殿中没有过多的装饰,桌椅也都是用了多年没有翻新过的,这福阳宫看起来,不像是当今太后娘娘的居所,倒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乡野妇人所居之处。
看到这些,熠彤对这个年迈妇人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二人越过门槛,锦夜昭扶起在殿外守门欲要向她行礼的宫女,示意她们不要发出太大动静,他知道,他的母亲一贯来都不喜太过吵闹,熠彤一路紧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主殿中,熠彤才发现,殿中原来不止只有太后一人,坐在太后旁边与她亲昵握着手的女子,是一直视自己如眼中钉的人,张惜月。
侧观太后,她的面色好像不太好看,不知方才她们二人可讨论了什么。
“儿臣给母后请安。”锦夜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惜月之后,将身后一直紧跟着的熠彤拉到自己身边来,对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恭敬的抱了抱拳,这便算是他请安的方式。
“哼。”太后见锦夜昭恭敬的与自己行礼,非但没有如往常一般扶起他,还对他报以一阵不屑的冷哼,随即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锦夜昭跟前,边走边发出一阵阴阳怪调的声音,“皇上从未将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中,连封后如此大事也没有与哀家商议过,现在又何必过来请安呢?”
听了这话,再看向张惜月眼中忽然闪现过的一抹精光,熠彤更加可以肯定方才她们谈话的内容非比寻常,绝对是关于此次封后之事的,或许,她已经将整件事的经过一分不差再添油加醋的告诉太后了。
“母后,儿臣这不是来向您禀报此事了吗。”听闻此话锦夜昭不怒反笑,对太后一阵嬉皮笑脸,他明白他的母后*他,舍不得对他加以责罚,更舍不得不理会与他。
又是一阵冷哼,太后转过了头去,锦夜昭这刻意的接近无疑是给自己浇了一头冷水,太后越过他走向了别处,路过熠彤身边时,对她投以一眼不屑的目光,她将脚步顿在快要出了殿门的位置,片刻后,倏地转过身来,眉头紧蹙与锦夜昭道,“不需要你禀告了,此事我已全然知晓,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立这个身世不明不白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后的,若你还听你这个年迈的老母亲的话,就收回旨意,立我月儿为后。”
熠彤看了一眼在原地坐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张惜月,她此刻面无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在殿中处于两端的母子二人,只在不经意间,熠彤好似看到了她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话落,锦夜昭也不能再淡定如初了,快步走到太后跟前,语气中满是焦急,“母后,朕是当朝天子,你可见过哪朝天子有下了圣旨又收回的做法,儿臣已立锦夫人为后,圣旨就下在张贵妃的景仁宫中,满殿的宫人都将此事听的清清楚楚,如今,纵然你再如何*爱你的侄女儿,她也与后位无缘了。”
说完,锦夜昭也有些气恼的转身别过头去。
“母后知道你是天子,但你不是圣人,母后理解你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现在只要你改立月儿为后,母后便能替你抗下天下子民对你的口舌之论,但你若执意立这出身不明的女子为后,你便不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会远离皇宫,永世不再见你!”太后说到后面,愤怒的冲锦夜昭挥了挥衣袖。
这个锦夫人到底是何德何能,成日如妖孽一般依附在他昭儿身边,让他迷了心智,要立他锦氏以外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太后眉头蹙的更紧了,语气也更加强势了。
锦夜昭本还想云淡风轻的将此事告知太后,可如今看来,太后对熠彤的成见已是颇深,完全不可能同意此事,他已经是与之好说歹说了无数次,甚至将长姐搬了出来,可如今还是改变不了母后对她的看法,锦夜昭面色紧绷,以愤怒的目光盯着张惜月,若她不来这福阳宫添油加醋的与母后胡说一通,母后怎会发如此大的火,甚至于将母子二人亲情放到台面上逼自己做个决断,从前的母后,哪里会将此事时常挂在嘴边。
继而回过头来,舒缓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锦夜昭再看向熠彤,继而微微侧头,与除了太后之外的所有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朕与母后单独谈谈。”
话落,熠彤忧心的看了一眼锦夜昭,收到他对自己示以无需挂心的目光后,才与张惜月,还有身旁守着的宫女们一同走出殿去,走时不忘关上了福阳宫的大门,让他们母子二人有一个安静可以畅所欲言的空间。
张惜月此时也是听话的很,熠彤不禁在心底暗叹一声,这女人平常哪会这般听话,也不过是在太后面前太会装腔作势罢了,她这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功夫真可谓是练到了如火纯青。
殿中只剩下了锦夜昭母子二人,太后依旧将头侧到一边,不理会与他,锦夜昭也是苦恼的很,若是从前,自己的母亲是从不会拿他们母子之情与自己相做要挟的,可是现在,为了这立后之事竟说出了如此傻话,他走到太后跟前,眉头紧蹙,将心中诸多疑虑全盘托出,“母后,朕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不能顾忌朕的感受随着朕的心意而行,非要让朕立一个朕不喜欢的人为后呢,你可知你如此威胁与朕,最后难为的也只会是你的儿子。”
“夜昭。”见锦夜昭说话声音软下了半分,太后也就找到了个台阶顺阶而下态度不再那么强硬,“母后哪里是故意针对与你,你要知道,当年你能坐上这个皇位全部都仰仗你舅父为你出谋划策,替你带兵入主宣政殿,若当初没有你舅父的帮衬你哪里能坐上皇位,这些年也是有他在朝中替你担下诸多朝臣绯论,你才能坐稳这个皇位,这么多年了,他待你如何你不是不清楚,可你呢,你在后宫不仅处处怠慢月儿,连如今皇后之位也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叫母后如何向你舅父交代。”
当年宣政殿起事,他们两个孩子怎有那么大的能耐,只带领三百死士攻下了宣政殿,夺下先皇手中玉玺,这些,不全部都靠着他这个舅父为他们马首是瞻,如今在朝中又是为她昭儿卖命多年,他本就将皇后之位在后宫空悬多年,本以为他会念及当年他舅父帮衬与他的情谊里他的爱女为后,可他却......
弃后,再爱朕一次! 母子对话3
可他却要立这个妖女为后,此等不念旧情之事她怎能做的出来。
“母后何需与他交代。”这次,换成了锦夜昭别过头去,一提及此事,他脸色倏地难看了许多,继而与太后一派正色道,“最近,儿臣的贴身侍卫时常看到他与诸多武官联合在一起,儿臣特意留意了那些武官们,他们唯一相似的地方便都是手握重兵,有权发兵动兵的武官重臣,自从儿臣下了那道封后圣旨,他与他们的交往便是更加密切了。”
话落,锦夜昭以无比认真严肃的目光看向太后,他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从前只要他紧盯着母后的眼睛,她便会相信自己,可这次,他显然是失策了,只见太后听闻此话后亦是蹙了蹙眉头,眼神本是直直望着一个方向,愣神了片刻后抬眸与锦夜昭问道,“你说此话是何意啊?”
她不可置否的听懂了锦夜昭话中的意思,可她不愿意相信她脑中突然蹦出的那个想法。
见太后还是如云里雾里一般听不懂自己话中深意,锦夜昭眉头蹙的更紧了,踏出脚步离太后更近些,口中尽是焦急,“母后,倘若舅父真如你所说对朕对北燕忠心耿耿,他为何要与那些武官们刻意去拉近关系,他这么做,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联合朝中众位武官做与他当年所做一样的事么。”
当年,他与玄月只是两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等篡权夺位之心,若不是舅父当年狠下心来猛推了自己一把,他不可能会有那种胆子在自己父皇面前杀了太子与王皇后,当时他每走一步都要经过自己母妃的同意,从不敢做越界之事,即使他父皇已经病入膏肓说不出话来,他也会对父皇的威严有所忌惮。
试问一个如此听话乖顺的孩子,如何能独自做出试兄之事。
一切的注意都是舅父所出,他有常人没有的决断与狠心,手段极其毒辣阴狠,他既然能想出这等弑兄杀父的注意,难保他自己不会做出此等事来,他在朝中多年,已是正一品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有如此心机计谋的人,怎会甘于十余载如一日只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一派胡言,那是你嫡亲的舅父,他数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为我北燕卖命,其心天地可鉴,又怎会做出此等越轨之事呢。”太后有些慌了,听闻此话更是有些愤怒,他们母子二人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弟弟,当今丞相所给予的,他一心为夜昭谋江山,为北燕谋安稳,怎会如他所言召集武官乱了朝纲。
不知为何,太后眼睛眨动的速度相比之前更加快了,心中突然忐忑不安,但还是强压着心中惊慌之意与他再次开口,“再说了,你舅父若真有谋权之意,当年便不会让你坐上皇位,他自己怎不借此机会登上皇位,坐拥江山,如今还哪里会让我们母子二人掌权天下。”
不知此话是不是自己骗自己,太后语气中皆是无比的愤怒,或许也是因为她认为锦夜昭污蔑了自己的弟弟,如此说来也是明了,倘若自己的弟弟真有夜昭说的那般意思,当年怎还会让夜昭好生生的登上皇位,他当时年轻气盛又有谋有略,完全可以自登宝座,将他眼前所有的障碍都一并除之,何需等到现在再来谋权夺势。
“可母后......”锦夜昭一脸想说话却说不出的表情,无比的无奈。
还未待他话落,就被太后慌乱中又夹杂着些许愤怒的声音打断,“夜昭!舅父是当年将你扶上皇位之人,他多年来为你,为我北燕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念功念情你我母子二人都应该尊重他,可是你呢,现今却是将往日旧情全然抛于脑后,坐稳了皇位就如此中伤与他,真不愧是他的好外甥,哀家的好儿子!”
“若无凭无据儿臣不会无端向您禀告,舅父多年来的的确确是笼络了不少朝中重臣,而且皆是手中兵马不少的武官,母后若不信完全可以不听信儿臣的一面之词,自己暗中差人去打探一二便知。”锦夜昭有些急了,他不明白母后为何连他这个亲生儿子的话也不相信了,舅父再好,再为北燕社稷着想,现今还不是存了二心,母后在后宫生活多年,朝中宫中皆无人可信这个道理母后应该是比自己更清楚的,为何她此刻却是犯了糊涂。
方才话中已然是怒不可遏,被锦夜昭此话一激,太后怒意更甚了,音量抬高了些,母子二人此刻在殿中怒目相对似是在争吵一般,“够了,不要再与哀家编造这些假话,你说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想立那个妖女为后所找的借口罢了,你哄骗的了别人,哄骗不了你的母后!”
太后就站在锦夜昭跟前,与他大吼,吼过一阵,见锦夜昭只怔怔的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的确是有些过激了,她似乎忘了,当年那个不懂事的男孩儿现在长大了,已然是这北燕的君王,坐拥这偌大江山浩瀚国土,做任何事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断,哪里还能轮到她这个母后来干涉与他。
可其他的事她都可以不管,惟独此事,她不得不管,当年若不是她的弟弟张庭,他母子二人不会有今天,或许早已死在太子与王皇后的手里,莫说张庭是她嫡亲的弟弟,就算是一个外人,能如此不求回报帮衬自己她也是要感谢与他的,太后收了收有些激动的情绪,将放出声的音量尽量压低了些,但语气中还是不容改变的坚定,“哀家不管,我们母子二人必定要还你舅父一个恩情,月儿是你舅父唯一的女儿,本依哀家的意思早能封为皇后,全是你处处躲避不提及立后之事将后位空悬至今才将此事耽搁了下来,她入宫多年,说不想坐上皇后之位那都是假的。”
的确,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想坐上皇后的宝座,名正言顺的统领后宫,风光无限,可又有多少人能盼天盼地盼到这个位置,又有多少人能得偿所愿与帝同欢呢,最后的答案只能是少之又少。
“现下唯一能还你舅父当年人情的办法只能是封月儿为后了,皇儿,你若还听我这个母后的话,便快些收回成命,你封那锦夫人为昭仪为贵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将她封为皇后,月儿守在这宫中十余载,唯一的盼头便是有朝一日能穿上凤冠霞帔与你共登宝座,她一心为你一心为北燕着想,这些你可明白。”太后缓步走到锦夜昭面前,原本的强硬态度此刻荡然无存,她看着他的眼睛满眼泪光,声音颤抖刻意压低几乎成了乞求。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乞求,那是一个母亲为了偿还这些年的诸多人情债所低下的头。
“不明白,儿臣什么都不明白。”锦夜昭紧盯着太后乞求般的眼睛不断的摇头,从喉咙处发出的声音有了轻微的颤抖,“儿臣不明白母后为何不信儿臣,儿臣不明白为何母后宁愿相信自己心中无法断定的那个念头也不愿相信儿臣所言,儿臣不明白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后为何今天变成了这副模样,儿臣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说到最后,锦夜昭喉咙处竟发出了一种类似哽咽的声音,他无法对他的母后,生他养他的母亲嘶吼出声,也无法在自己气急之时狠下心来打骂与她,他眼眶微红,胸口处是说不出的难受,但还是强忍着眼中泪水不让它夺眶而出,他记得,自他即位以来从未再流过眼泪,他觉得那是一个汉子,一个君王的尊严。
“夜昭......母后不是......”
太后眼中泛起泪光,被锦夜昭这一阵说道,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若没有强加在她身上那个太后的身份,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老来无伴只有跟前皇儿的一个可怜女人,她疼她的儿子,比谁都疼,她怎不想随着他的心意,让他立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后,与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可她不能,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而不顾月儿的感受......
话音未落,这次换成了锦夜昭暴躁的打断了太后的话,收回了自己眼眶中欲喷泄而出的泪水,那些劝解的话,他不想再听,将双手老成的板与身后,锦夜昭一派正色道,“母后!儿臣决意如此,不必再相劝了,今日儿臣不是来征得你的同意,而是携熠彤过来向你请安顺便告知你一声的,册封大典三日后举行,母后您到时到场便可。”
说罢,锦夜昭再次对太后抱了抱拳,附身一礼,“儿臣这便退下了。”
弃后,再爱朕一次! 句句讥讽
说罢,锦夜昭转身毫无留恋出了福阳宫的大门,只留下太后在他身后远看着他,她想追去,却迟迟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她知道,她这儿子一股子犟劲儿又上来了,这时候谁也劝他不得。
看着锦夜昭的身影直至远去直至消失,太后垂下了含泪的眸子,脚步蹒跚的走回自己的主位之上坐下,她轻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能缓解那些难耐的疼痛,她长叹一声,眼眸看着前方失去了焦距,她的儿子始终是长大了,她再也管制不住,或许,也要放开他的双翼,任他翱翔天际了。
眼眸微闭,她无比疲倦的垂下了头,无人发现她鬓角已有几丝白发,在昏暗的殿中隐约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走出福阳宫,锦夜昭扫视了一遍四周,在福阳宫下的台阶之上看到了熠彤她们,她与一众宫人在台阶上站着,静静等候着什么,看到熠彤,锦夜昭快步走下台阶去,无比娴熟的拉过她的手。
感受到手中突然多出的一只温暖手掌,熠彤抬头看向来人,见是锦夜昭,对他扬起一个会心之笑,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般,二人举手投足间皆是那么自然,正欲将熠彤牵回宫,锦夜昭不经意间却还看到了张惜月的身影,她站在一旁,身后跟了不少的宫女们,与熠彤分别站在两边,像是一直等候在此没有离开过。
若没有看见她,锦夜昭或许不会想起方才的事,他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向母后禀告封熠彤为后之事,若不是她在母后面前梨花带雨或作可怜的哭闹了一番,母后怎会向他说出此等断绝母子之情的话,必然是她在母后面前说了些什么,使得她心中深觉当年入主宣政殿之事对张庭,对张惜月父女二人有所愧疚。
锦夜昭拉着熠彤的手,向张惜月那边走去。
“陛下。”见锦夜昭向自己这边走来,张惜月有礼的与之欠了欠身,身后的宫人们皆是一样对他行了一礼,此刻她全然没了往日的强势得意,在锦夜昭面前,她只能像一只百无用处任人宰割的小猫一样匍匐在他身下,毫无顶撞或者反抗的权力。
“张贵妃是太后嫡亲的侄女儿,方才太后还在殿中与朕吵闹不休非要让朕立你为后,她对你关切备至连朕这个皇儿也比不上,朕此刻怎敢受你如此大礼。”锦夜昭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只对她冷笑一声,眼神别到一边也不正眼看她,话中处处针对与她,皆是对她的冷嘲热讽。
欠身许久,锦夜昭都没有让她起身,张惜月只能苦笑一声,揉了揉半蹲许久有些生疼的膝盖,自己站起身来,她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双手习惯性的放在身前,低头与之回话,“陛下言重了,月儿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左右太后的心思,陛下要立谁为后我们遵旨便好,臣妾只是一个女人,在后宫又能生出什么事端呢。”
哼,锦夜昭在心中又是冷哼一声,能生出什么事端?她张惜月在后宫掌权十余载,生出的事端还算少吗?后宫嫔妃突然暴毙,生怀有孕的突然小产,大大小小哪件事不与她有关联,只是他无心去管后宫诸多事宜不予她计较,而她此刻竟还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她一个女子能生出什么事端,真是可笑之极。
锦夜昭双手板与身后,挺直了背脊,一派帝王贵气,一派气势非凡,与张惜月说话时尽是严肃之色,“张贵妃无心生事便好,太后年纪大了,受不了这许多刺激,朕早就吩咐过,宫中不论大事小事,都不允许你们将风声传到太后的耳朵里,现在可是有人又不长记性了,若下次再犯,真会将你们一个一个的送到军营中去。”
不止张惜月抬头,她身后的宫女们听闻此话也是睁大眼睛震惊的望着他,目光中夹杂了些许疑惑,锦夜昭见状,自知她们好似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再开口点拨了一句,“那些士兵们常年待在军中,军队中又没几个女人,若将你们送去,也好让他们每日为国而战时振奋些,每场战都打的漂亮些,那么你们也算为我北燕做了贡献了。”
话落,张惜月身后的宫女们一阵唏嘘,她们这次可算是听懂了,皇上这是要将她们流放到军营中充作军妓啊!那可是比城中娼妓坊的女子还下贱的活儿,她们怎能让自己栖身到那种地方。
几个宫女心中有些惧意了,开始与另外几名宫女交头接耳,锦夜昭很满意的看向张惜月身后惊慌失措的宫女们,再看张惜月,虽没有她们那般喜形于色,但听闻此话也是一脸煞白,他知道,此刻添油加醋是最好的时机,于是抓紧时机与他们开口,“若不想朕将你们流放到军营去,那就将自己的嘴闭上,少说话多做事,就像张贵妃这样,你们可明白?”
锦夜昭故意贴近了张惜月些许,声音很轻,但口中呼出的热气呼到张惜月脸上,她竟感到阵阵凉意,眼神不敢望向锦夜昭,她转眸看向别处,身后的宫女们接到锦夜昭的问话,立即再与他行了一礼,齐声回话,“奴婢明白。”
对与宫女乖乖的回话锦夜昭只满意的点了点头,怒目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锦夜昭对于张惜月这等只会背后袭击之人无比的愤恨,还不准备放过她,可突然感觉到身后的衣袖突然被人向后拉扯,锦夜昭看向身后,那个不断拉扯着他衣袖的人是熠彤,只见她摇了摇头,再给自己一个埋怨的眼神,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便没有再作声。
罢了,锦夜昭心中暗想,熠彤的意思定然是不必与这种人再多做争论,也不想在太后寝宫外多生出什么事端,再回过头以愤恨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惜月,这才转过身,再次拉过熠彤的手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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