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男子强忍着腹中不断涌上的血腥之味,再次轻抚男孩儿的头,“父皇恐怕......命不久矣,有些话现在不说,恐怕再无机会,北燕江山自开辟以来,被我锦氏守了近百年之久,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父皇这一生啊,无时无刻不在为我北燕子民着想,但父皇无法逃过这生老病死人生必经的劫难,如今到了这一步,再回头想来,父皇一生为朝政忙,为国事忙,却从未好好儿的陪过朕的妻子,朕的皇儿几天,父皇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
对着眼前的母子二人,男子虚弱的看着她们,眼中满是愧疚,即使身体不适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是强撑着身子不断说话,“父皇一生中不愧天不愧地,最亏欠的,还是你们母子二人,父皇有错,父皇愧对你们母子二人,但父皇这副残躯已经无法再弥补从前的过错了,或许,无法再撑过今日......”
“陛下,你在说什么呢,你不过生了一场大病,宫中有这诸多神医,怎会治不好你,你必然能安然无恙度过这一截的,陛下,算臣妾求求你,莫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王皇后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在一刻夺眶而出,她哪曾想过会有这一天,从前他只是轻微咳嗽,所有人便都没有在意,现在却恶化成了如此重病,谁人能料到会有这一天。
男子又轻拍了拍她的手,对她报以一个虚弱的笑容,试图让她不要如此难过,继而看向了依旧站在榻边,因为母亲的哭泣眼眶也有些微红的男孩儿,他心中难过,但就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倒在榻上无力起身,无比虚弱的父皇,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从来都是将自己护在他羽翼之下的父皇,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皇儿,你是朕的儿子,是北燕的太子,更是将来的皇上,作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你,不准哭!”榻上的男子突然对这个眼眶湿润的男孩儿低吼一声,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抬头喝完这一句,他满意的看到男孩儿快速擦干了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水,又是虚弱一笑后,便用颤巍的手在自己枕下拿出一个金黄色锦帕,锦帕之中包裹着一个四方形的物体,看到那物件儿之后,一直在男子身后扶衬着的王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光芒。
将那明黄色的锦帕一层一层打开,三人清楚的看到了帕中包裹着的物件儿,那是一块四方雕刻着龙形图腾画像的印章,飞龙图腾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不得不感叹雕刻师傅技艺的高超,此印由玉石所做,通体雪白无暇,只一块,便能让一个身无分文之人富甲一方,这便是锦氏世世代代传承而下的东西,玉玺。
看到这锦帕中包裹的果然是这件东西,王皇后在男子身后无声一笑。
男子虚弱的将玉玺递到跟前的男孩儿手中,再撑不起一丝笑意,满脸严肃正色与之吩咐,“痕儿,你是朕的嫡长子,是北燕朝的太子,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想来真是撑不过今晚,现在,朕就将这玉玺传给你,手中握着这块玉玺,你便是北燕的君王了,日后,父皇不在了,要听母后的话,切忌莫要莽撞行事......”
看着父皇手中的玉玺,男孩眼中又闪过一丝泪光,不住的向他摇头,可之后又看向母后对自己报以的严肃眼神后,还是颤颤巍巍的将父皇手中的玉玺接下了,低着头听着父皇对自己的忠告,一言不发。
他无心当皇帝,不愿用自己父亲的死来换得自己这个无比尊贵的位置,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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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再爱朕一次! 梦中惊醒2
宣政殿不断传出猛烈的咳嗽声,音量越来越轻,轻的听不真切。
满城的雾气之中,还能隐约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此殿虽不如宣政殿那般大气恢弘,但也非常精致,这便是贵淑贤德四位嫔妃之首,贵妃娘娘的居所,只见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年纪大约三旬上下的男子,手持佩剑,面色匆忙的向殿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做了一辑,“姐姐,我旗下三百死士已经全部潜入皇城,此刻已在殿外等候,只待你一声令下,便能围攻皇城,取下那母子二人首级!”
“只有三百人?宣政殿此刻守卫森严,三百人怎够攻下主殿?”女子一身淡黄宫装,在男子没有入门之前,一直在主殿中徘徊踱步,满脸焦急,听闻此话后更是蹙紧了眉头。
男子握紧了手中佩剑,满脸正色,拍了拍胸膛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与跟前女子恭敬答话,“宫门外守卫更加森严,能领进三百死士已是不易,如今宣政殿中形势迫在眉睫,我们也只能搏一搏了。”
“宣政殿的守卫可不比宫门处那些,纵使你能将他们都带进来,也难以踏进那殿门半步啊,弟弟,你可对这区区三百人有信心?”女子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她筹谋许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这能入宫来的只有区区三百死士,她深知皇上身边羽林卫的厉害,只有三百人与之对抗,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我们自然不能与之正面交锋,我们只有三百人,敌不过宫中层层守卫,这一仗,我们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姐姐放心,我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三百死士也全部都是信得过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即刻带领两位王爷上路,入主宣政殿。”男子对她抱了抱拳,声线浑厚没有一丝杂音,站的笔挺,他好似下定了决心。
跟前男子无疑是给了自己一颗定心丸,女子这才舒开紧蹙之眉,露出一抹舒心笑容,“好,皇上病危至此,看来撑不过今晚,他已唤了那母子二人前去宣政殿,想必定是要传位与他,我们这便即刻动身,前往宣政殿。”
二人正欲离开此殿,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像是木头落地的声音,声音好像是从大开的大门外传来的,二人警觉的看向门外,男子快速半拉开手中的长剑,向门外走了几步,大喝一声,“是谁,快出来!”
没有预想中刺客或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的身影,让男子没有想到的是从门外走进的,是两个男孩儿,他们听到自己的怒喝后从大门旁缓步走出,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孩牵着年纪稍小些的男孩儿,眼神皆是惶恐的望着男子,看来,他们在门外站了很久,他们姐弟二人的谈话已经全部入了他们的耳。
女子看到门外的两个男孩儿后激动的将身旁男子手中半拉出的佩剑推了回去,快速走到两个男孩跟前,一手搭着一个男孩儿的肩膀,半蹲下身寻找到一个与他们身高接近的高度,对他们报以一个亲切和善的微笑,“夜昭,玄月,你们怎么会突然来母妃这儿了?”
稍小一些的男孩儿目测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稚嫩的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他皱着眉头,与女子疑惑的问道,“母妃,你与舅父要取的是不是太子哥哥的首级?他对玄月很好,皇后娘娘也对玄月很好,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被玄月略显幼稚的话问了个哑口无言,女子愣神了半晌,放开了搭在夜昭肩上的一只手,轻抚着玄月的脸颊,“玄月,太子哥哥哪有你说的那般好,皇后娘娘也不是真心待你好,此刻若让你的太子哥哥坐上皇位,日后不仅不会对你如现在这般好,还会杀了你,杀了哥哥,杀了母妃,以巩固他的皇位,你可明白?”
男孩儿闻言后不断的摇头,稚嫩的小脸儿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跟前女子的衣袖,试图能让她改变主意,“不会的,太子哥哥不会杀了我们的,母妃你不要杀了他,不要杀了他......”
“时辰已到,来不及了,姐姐,快带上两位王爷即刻动身!”还未等男孩儿将话说完,一直在她身后的男子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开始催促起来,此刻情势危急,晚一分,皇上将皇位传与太子的机会便多一分,他们耗不起。
自家弟弟的催促声在身后响起,女子的神情更加焦急了,她放开搭在玄月身上的手,看向站在一旁年纪稍大些的男孩儿,这是她的长子,最懂事的孩儿,她拉着男孩儿的手,无比严肃的望着他,“夜昭,你是哥哥,不能任由着弟弟胡闹,此去宣政殿,一定要杀了太子与王皇后,否则,我们全部都会被处死,成败在此一举,明白吗?”
“孩儿明白。”被女子唤作夜昭的男孩儿亦是一脸严肃,小脸上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稳懂事,他恭恭敬敬的应声答话,他是兄长,自然应该比弟弟懂事些,这是母妃从小教导他的话,他不会忘记。
看见夜昭爽快的应声,女子终于舒开一直紧蹙的眉头,继而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焦急等候的男子,将两个男孩儿推至他的跟前,目光一直流连在两个男孩儿的身上,满脸不舍与之开口,“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此次若胜了,那便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你便差人与我传个信儿来,我们这次做的是谋逆之事,一旦没有成功王皇后与初上位的皇帝便不会放过我张氏一族,若我张氏与帝位无缘,我会带着我两个孩儿,自尽与此。”
“姐姐放心,此去必然大获全胜,皇位也必然会是夜昭的,你就安心在这等着我们的好消息,莫想的太多了。”男子对于她如此消极的话语很是不爱听,安慰了几句,见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便看向在她左右的夜昭与玄月二人,将手向两个孩子伸出,“夜昭,玄月,快随舅父前去宣政殿。”
玄月还是久久捏捏有些不情愿将手伸出,是夜昭先将小手放在舅父手中,强制的禁锢住了玄月的手,牵起他随着男子走出殿门,没有丝毫流恋,男子走出门去就没有再回头,女子看着两个年级尚轻的男孩儿背影越行越远,目光中是浓浓的不舍之意,她踏着小步追出门去,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夜昭,玄月,此去记得听舅父的话,莫让母妃担心了......”
女子看着玄月被强制牵走不稳的步伐,双手扶在门沿上看着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心疼,夜昭这般年纪已经懂事,他也从小就没有让自己担心过,可玄月,正是淘气的年纪,她却让他背负了这许多的担子,两个孩子都还小,都不应该经受这些纷争,她对不起他,对不起自己这两个孩儿。
可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她不得不这么做。
夜色弥漫。
宣政殿门外依旧几步一个守卫严格把守,不敢有丝毫懈怠,殊不知,周围的假山之后已有众多黑衣人躲藏在此,他们个个蒙面,黑色面巾之上的眼眸有着说不出的锐利,他们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此刻已是深夜,门外的守卫有几个已经开始打上了哈欠,若不是皇上在殿中,性命依然垂危,他们何需在这里守到深夜,正当一个守卫打了不知今夜的第几个哈欠之时,突然,一只手撑着一块白色的步捂住了他的口鼻,没有多做反抗,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守卫就倒在了身后黑衣人的怀里。
如法炮制,几十个黑衣人一齐出动,在守卫们措不及防时,将他们口鼻捂住,守卫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就这样被布中隐藏的迷.药熏晕,这一切,悄无声息,殿中没有人觉察到殿外这莫大的变化。
偏殿中,依然暖意盎然,没有殿外的寒风刺骨,人的精神知觉仿佛也被这暖气给熏的麻木了,榻上的男子此刻已是奄奄一息,靠在王皇后的怀里气喘连连,一直站在榻前的男孩儿手握着沉重的玉玺,看着自己的父亲已是气若游丝的病态,不禁潸然泪下,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父皇会在自己眼前死去。
男子又拍了拍王皇后的手,在她怀中,吃力的抬眸,“皇后,朕亏欠痕儿,是因为朕从未好好教导过他,给他指明日后的为君之道,朕没有当好一个父亲,但朕最觉亏欠的,还是你,你刚入太子府时才十四岁,伴朕左右三十余载,陪朕经历了一生崎岖坎坷,但朕从未好好的陪伴过你,朕真的亏欠与你,亏欠你......”
弃后,再爱朕一次! 梦中惊醒3
“陛下一直待臣妾很好,臣妾在这宫中已是皇后,统领后宫三十余载,天下奇珍锦衣玉帛什么没有享用过,陛下何来亏欠之说。”王皇后不断拍打着他的背,自上而下试图让他轻松些,出口的话带了一丝哭腔,但脸上没有一点泪水滑落的痕迹。
她深知,后宫中的女人没有真情可言,对于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还留有最后一口气的男人,即便他是北燕的君王,即便他是自己如天一般的大的夫君,即便他们已经共同生活相互依存三十余载,她也已经麻木,对他再无任何感情,就因为他是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的感情再也不似当年那般纯粹。
而她,心中也装下了除他之外其他最为顾忌的东西,她不能如当年那般天真,只以夫君为天,凡事随他所愿,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要为儿子的将来谋取一个更好的位置,将他将来要走的路铺平,除此之外,她再无其他念头。
“不,朕就是亏欠与你,就是......”话音未落,男子胸口猛的涌上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所有人都措不及防时,倏地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男子紧蹙着眉头,只觉的胸口一股气喘不上来,终于,男子再也撑不开笑容,就连方才无比逞强的勾动嘴角也难以完成。
王皇后与站在榻前的男孩都瞪大了眼睛,被他突如其来这一阵猛烈咳嗽震惊到了,男孩儿脸上还星星点点的沾上了方才男子从口中喷溅而出的血液,他愣在原地,显然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还是一直在男子身后扶持着的王皇后先反应过来,紧蹙着眉头扶着男子,在旁满怀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背部,“陛下,陛下!你可千万别吓臣妾......陛下......”
男子吐完那一阵鲜血后吃力的倒在了榻上,半睁着眼睛,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已经无力再开口说话,任由榻前这一对母子如何摇晃他,他也再无力回应她们。
倏地,殿门外传来一阵快步跑动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夹杂着诸多铁质兵刃刀剑摩擦的声音,王皇后随着男孩儿的目光警觉的看向那道通往偏殿的大门,王皇后此刻顾不得躺倒在榻上的男子,立即站起身来,听这些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应该不止只有几个人,这一队人马,必然不少于上百人!
果不其然,只见一队人马旁若无人大胆的从通往偏殿那狭小的门中鱼贯而入,个个身着黑衣,手持已然出鞘的长剑,训练有素般的排列整齐快速进入偏殿,在他们队伍最前端,王皇后看到一个最不愿看到的身影,朝中正四品顺天府臣,张庭,那是陛下极其*爱的臣子,亦是张贵妃的嫡亲胞弟。
他此刻带兵前来,怎么可能只是来送别陛下那么简单,王皇后立即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偏殿中只有几个守候在侧的宫女,她们此刻已是被这些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吓的退后至墙边,瑟缩的蹲下身靠在墙角,王皇后蹙了蹙眉,她们显然没有任何与之对抗的能力,她指望不得她们来帮助自己。
在自己跟前的男孩儿更是被此等阵势吓破了胆,不断向自己母后身边靠拢,试图能让自己更安心些,王皇后牵过男孩儿的手,将他护在自己跟前,强撑直了腰板儿,面色有些不对劲,还是清了清嗓子,试图找些底气与张庭喝道,“张大人!陛下已身患重病,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与我们母子二人说说话,你此刻带兵前来,是什么意思?”
张庭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两手一左一右各牵着一名男孩儿,他清楚地看见了在榻前颤颤巍巍的男孩儿手中那方金黄色的锦帕,王皇后话落,他便倏地与之一笑,笑容中有诸多不为人知的深意,“皇后娘娘,你也知皇上生命垂危,日子已是不长了,但皇上子嗣众多,也不止有太子殿下一个,就如我姐姐的昭儿与玄月,夜昭虽不是嫡子,但却是长子,你是否能保证皇上必然会将皇位传与太子,而不是我姐姐所出的长子。”
“呵。”王皇后突然冷笑一声,斜眼看着张庭,目光中满是不屑之意,“自古传位皆是先立嫡,次立长,再说我痕儿自三岁起便被封为太子,皇位不论如何都是我痕儿的,哪能轮到张贵妃所出的庶子!”
“皇位不论由谁继承都有皇上来决断,纵然你是皇后也没有此等权力,天子子民哪能只听信你一面之词,就断定太子便是日后皇位的继承人,如若皇上此前突然改变了注意,谁又能知晓呢!”张庭说话间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坐拥底气,每说一个字都能让人为之一颤。
越说,王皇后心中是越气愤了,看向身后榻上的男子,发现他还是半睁着眼眸,没有任何力气再说一个字,便放弃了让他为她们母子二人证明的念头,但她岂能容得旁人说痕儿的半句不是,随即便将痕儿紧靠着自己的身子拉开,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金黄色锦帕还在,总算将眉头舒展开了一些,她又将锦帕一层一层再次打开,一枚雕刻着龙纹的玉玺跃然于帕中。
她手握玉玺,将它呈现与张庭与他身后数百名黑衣人眼前,说话间顿时有了诸多底气,“方才皇上已将传国玉玺交于我痕儿手中,并传位与他,他现在已然是北燕的新帝,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王皇后愤然挥了挥衣袖,手握着那枚玉玺,满脸得意之色。
自然,张庭也将那枚玉玺看的清楚,那便是北燕传承百年之久的玉玺,他认得,不止他认得,整个北燕的子民几乎都认得,都说见玉玺如见皇帝,但张庭看到这枚玉玺非但没有跪下,嘴角还若有若无的浮现一丝隐隐笑意。
偏殿不算太大,有众多死士没能一齐涌进偏殿,他身后几十名死士显然也将那玉玺看的清楚,但主子没有跪下,他们自然也不用跪,都说一人得势鸡犬升天,他们主子胸有成竹,他们自然也有了底气。
张庭看着那枚玉玺,再看向王皇后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由得笑的更欢了,继而向身后的死士勾了勾手指,再指向在榻前的母子二人,语气中尽是冷意,“将王皇后与太子拿下!”
身后走上几名黑衣人,向母子二人走去,听了张庭突然下达的命令,王皇后突然笑意全无,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黑衣人,惶恐之意倏地升起,反应迅速的将男孩儿推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黑衣人靠的更近了,她这才想起,为何宣政殿门外守卫如此森严,他们却能不声不响的进入,她指着不断靠近的黑衣人,还是强撑着挺直腰板愤怒吼道,“大胆,谁敢靠近我们,我痕儿是北燕天子,谁伤害了我朝天子,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黑衣人闻言顿在当地,思虑片刻后看向身后的张庭,收到他一个狠戾的目光后还是跺了跺脚,继续向前靠近,此刻若往后退必然是一个死字,往前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自然明白如何抉择。
王皇后见自己的怒吼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终于手足无措,开始乱了手脚,她护着身后的男孩儿不断向后退去,一直推到榻前,发现再无路可退,慌乱之际,她再次伸手指向向前的黑衣人,试图震慑住她们,“你......你们大胆,竟敢伤害我北燕天子,来人那————!我宫中羽林卫难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么,竟拦不住尔等歹徒,来人,来人哪——!”
不断的大喊,可殿中只有黑压压一大片死士,都是张庭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保护她们的羽林卫。而张庭,看着她无路可退还是故作清高的样子,对她的不自量力报以一个不屑的冷哼,“皇后娘娘无需再做无谓的挣扎,守候在殿外的羽林卫全部被我死士击杀,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你们母子二人,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几个黑衣人已经将二人的手扣住,任之如何挣扎也无法再动弹,张庭的话无疑是给王皇后一个当头的痛击,唯一能保护她们母子二人的人已经全部被他们击杀,那么,从此刻开始,她们母子只能任由眼前男子处置,一个女子,一个孩子,他们毫无还击的能力,怎能与眼前这几百壮年男子对抗。
“张庭,你用如此下作的伎俩夺我儿皇位,算什么英雄好汉!”王皇后看着张庭,此刻的表情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实不为过,手被扣在身后动弹不得,紧盯着张庭的眼神中透出渗入心底的恨意。
弃后,再爱朕一次! 梦中惊醒4
“我是不是英雄好汉就不劳皇后娘娘挂心了,只要能让皇上立得明君,我还是愿意出些兵力的。”张庭对王皇后的嘶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与之回话。
接着,张庭阴狠的扫了一眼被扣住双手的母子二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男孩儿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紧接着,放开紧握着左右两个孩子的手,从腰间掏出一把贴身匕首,将剑鞘打开,蹲下身来望着左边个头稍高一些的男孩儿,将匕首递到他跟前,轻声与之吩咐道,“来,夜昭,拿着。”
男孩儿听话的接过的匕首,看到这一幕,小小的脸颊上是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沉稳,拿好匕首,男孩儿与身边的弟弟对视一眼,继而疑惑的看向张庭,他不明白舅父为何给他这把匕首。
看到男孩儿听话的接过匕首,握的有模有样,张庭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蹲到男孩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着被黑衣人禁锢住的母子二人,伸出手指向她们,与男孩儿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无比温柔,“夜昭,去,用手中这把匕首,将太子杀死!”
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有种震慑人心的威力,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闻言,连从小沉稳的夜昭都不由得对他睁大了眼睛,同时震惊无比的还有听到此话的母子二人,榻上只剩下一口气的男子,还有夜昭身边的玄月。
玄月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舅父这话的意思,他无疑是对那母子二人下了一道逐杀令,要将他的太子哥哥逼到绝路,待他话落,玄月只愣神了片刻,便慌忙走到夜昭身边,拉过他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不让他离开,口中与之念念有词,“哥哥,你不能杀了太子,太子一直对我们很好,你不能恩将仇报杀了他。”
“玄月,你还小,不许多嘴。”张庭突然对他怒喝一声,见他不再发声,才又回过头来看向夜昭,“听着,若你此刻不亲手杀了太子,他日后也必然会恩将仇报杀了你,并且杀了舅父,杀了你的母妃和弟弟,夜昭,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必须承担起自己肩上的担子,你只有登上皇位,才能保护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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