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强拉着她的衣袖的确是让她抽不开身了,张惜月如此温柔的话语无疑是给沈碧打了一个定心丸,她放开了自己的手,对张惜月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既然张惜月能走进这间屋子,必然不会只看一眼便走的,必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不能在姐姐面前失了分寸,在冷宫住了这些时日,确已将她磨砺的没有一点儿脾气了。
张惜月不紧不慢的将木门关上,常年未修的木门发出一阵尖利的响声,在这无人的夜空之中无比刺耳。见她已将门关上了,沈碧迫不及待的拉过她的衣袖,将她拉到屋里唯一的一个划痕累累的木桌跟前坐下,不顾张惜月暗暗使劲儿欲挣开自己魔爪的手,无比期待的与张惜月问道,“姐姐,我可总算盼到你了,你可是来接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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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再爱朕一次! 有朝一日
张惜月闻言面露难色,挣脱开沈碧的手,与她支支吾吾道,“不......不是的,陛下此刻还在气头上,我一与他提及此事,他还是气恼的很,甚至冲我也发起了火,这龙颜大怒之下,姐姐实在不敢再继续与陛下求情了。”
话落,沈碧的面色更加苍白了,这句话,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这是否代表着,她在这冷宫中唯一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她真当永世出不了这个宫门半步......
无视张惜月脸上以假乱真的歉疚之意,沈碧不可置信的冲她不断摇头,口中满是焦急忧虑,“陛下......陛下怎么会不同意呢,他还是生我的气吗......他为何还在生我的气,姐姐,你再去劝劝陛下,再去劝劝他,我不信他会如此狠心,将我囚禁在此等荒凉的地方,我不信......”
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消息后,沈碧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说着说着口中竟带上了一丝哭腔,看着张惜月依然不变的歉疚神情,这一刻,她内心最后一道坚强的防线终于崩塌,即使有最亲近的人在身边也无法平复她独自一人在冷宫中所受的苦楚,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妹妹!不是姐姐不帮你,是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姐姐就这样去劝他非但救不出妹妹,反而还会将自己搭进去,你可明白?”张惜月对于沈碧的无理取闹有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声音不由得吼了大了些,见沈碧听到自己的吼声后与自己一样失落的低下了头,张惜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
继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张惜月轻抚了抚沈碧的背,强忍着心中厌恶之意对她轻声解释道,“若你是陛下,有人动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你心中定然也是不快的,唉,此次也怪姐姐无能,没有劝服陛下将妹妹放了,让妹妹在如此苦寒之地受了这许久的苦,但妹妹你要体谅姐姐,姐姐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看着沈碧如此狼狈肮脏的样子,张惜月心中很是厌恶,但不得不强忍心中不满与之安慰,搭着她的手也是表示的轻抚了两下就收回来,在沈碧没有看到的地方用手帕重重的擦拭,这小妮子,许久未曾见过她,她未被打入冷宫前可是绫罗绸缎金饰玉器干干净净的,怎么现在竟成了这幅模样。
“我......知道......知道...”沈碧被张惜月这一吼,连哭泣都不敢放出声来,只低低蜷坐在桌前,低头不让张惜月看到她此刻流下的泪水,沈碧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眼泪,那怎是从前在北燕后宫地位显赫呼风唤雨的沈昭仪所有的东西,可如今,它却无时无刻不常伴在自己左右,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妹妹能体谅姐姐便好,这时候陛下正在气头上,姐姐不宜与他多说此事,待过些时日,陛下气消了,姐姐再与他说说,妹妹就先安心在这冷宫中再熬一段时日,姐姐会不时派人送些日常所需之物过来以备家用。”张惜月看着沈碧的眼中满是心疼之意,微蹙着眉头,亲昵拉着她的手与她安慰道。
虽然心中还是诸多不愿意留在这里,但沈碧深知此刻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她知道,张惜月现在所说的是唯一的办法,既然她出不了这冷宫,她能定时的补济自己,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也会相对来说好过一些,用站满污渍的手抹干了自己脸上最后一滴泪,沈碧逞强的对她点了点头。
此时,张惜月眼尖的看到沈碧脚踝上的一道刮痕,此刻血迹还未干,脚踝之上还有丝丝鲜红血液从伤口上冒出,张惜月俯下身来,拉开她无意遮挡住半边脚踝的衣袖,试图看的更清楚些,果然,那脚踝之上鲜红的颜色是被划伤的血迹,伤口还不算小,一直有鲜血不断流出,她也没有将其包扎起来。
张惜月皱了皱眉头,抬眸与她严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碧赶紧将沾了不少灰尘的衣摆放下,试图盖住自己的脚踝,不让张惜月看见,但眼神无意间望向地上那一片散落一地的碎片,又收回视线,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她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倘若张惜月知晓此事找上了那个宫女,将她打骂一顿予以教训,她回来后,非但不知悔改还会将她自己在张惜月那里所受的气全部如数发泄到自己身上,如此,她受的罪可不止这些了,都说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此刻连一个小小宫女都不如,她不能将此事说出来,这是冷宫的规矩,一个只能自己委屈不可告之他人的规矩。
待沈碧说完后,张惜月随着她无意中的目光清楚的看到了地下那些瓷质碎片,眼神望着它们停顿了片刻后,猛然晃过了神来,又满怀关切的拉着沈碧的手,与之厉声询问道,“我方才进门时看见一个送食的小宫女慌慌张张跑出去了,妹妹,你老实告诉姐姐,这,可是她干的?”
“不,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打碎了东西,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沈碧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时微微抬眸心虚的看看张惜月,对她不住的摇头摆手,试图让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张惜月无奈的冲她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敢相信,这还是往日那个气势满满,骄横蛮鬃的沈碧吗,在她印象中她从未有过如此恐惧慌张的神情,看来这冷宫真能改变一个人,连如此蛮横的沈昭仪进来后都能性情大变,变的如此俱生温顺,小宫女对她的屈辱殴打此刻她却是连半句都不敢外人提了。
面对如此性情大变的沈碧,张惜月嘴角倏地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其实这也不算一件坏事,这相对与从前嚣张跋扈的她,倒是更讨自己喜欢了,她总觉得,这样的沈碧,没有让自己觉得不适,反倒是让自己更好驾驭了。
“好了,待会儿我让婢女送些包扎所需的用品过来,让她们好生为你包扎一下,别留下了伤疤,现在,姐姐有要事要与你商量。”张惜月先是几句场面关心的话语,而后才说到了今日前来所谓的正事。
不是张惜月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的伤势,沈碧都已经忘记了脚踝之上的痛意,一直待她说起沈碧才觉脚踝之上还是传来阵阵刺痛,方才她许是情绪太激动忘记了这股刺痛,现在,这道划伤的刺痛可是直直的刺到了她的心里,但她没有向张惜月说出,她深知嘴风不牢自己会受的后果。
“姐姐你说便是。”强忍着脚踝之上的刺痛,沈碧又逞强的与张惜月笑了笑。
见沈碧爽快的答应了,张惜月也不便再多说无谓的场面话,直接将话切入主题,“妹妹你可能不知此刻后宫形势,陛下已经下诏将那锦熠彤封为皇后,她如今已是咱们后宫的主人了,我们先前如此对她,她日后必定亦是会凭借她的身份地位来压制与我们,你虽然身处冷宫,但也难保她不会记咱们的仇,若她寻仇寻到了冷宫来......此等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妹妹,你也必须与我一起早做打算!”
沈碧闻言震惊的看着张惜月,为何,此等大事她竟浑然不知!
看了张惜月好一会儿,对突然知晓此事之后的震惊沈碧也消化了好一会儿,沉默许久后,她才突然想起,她已身处冷宫,被陛下下令永世不得出冷宫半步,后宫诸多杂事她便管不得了,那么,她们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可突然间想起张惜月说的后半句话,沈碧心中念头又是转换过了一番,加害锦夫人这个主意虽是张惜月所出,但却是自己出面的,此事必然与自己脱不开干系,若是那锦熠彤真当记仇,随意使唤一个宫人便能将自己折磨致死,毕竟她已身处冷宫,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及当年,连一个小小宫女都能如此欺凌与她,何况,是那后宫至尊的皇后娘娘。
她若连自己性命都无法保全,哪里能等到自己的出头之日......
“那姐姐,如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你可已有了打算?”沈碧想到此处,急忙抬眸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张惜月,若她自始至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那么,她这几月来的隐忍不发岂不全是白费,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为何如此隐忍的苟活着,还是换不来陛下的原谅,换不来有朝一日走出这凄凉冷宫的机会!
弃后,再爱朕一次! 猛然变脸
“妹妹。”张惜月又是故作亲近的拉过她的手,极其温柔的轻唤她一声,眼神凝望与她满脸正色道,“这便是姐姐今日要与你商量的事,我与我家父商论了许久,决定在锦夫人的封后大典上出兵围攻皇城,将帝后二人一并拿下,逼之退位让贤,可家父生怕手中兵马不足无以对抗,姐姐知道你叔父————沈大人手握重兵,姐姐希望你......能去和你叔父说道一番,将手中兵马借与家父。”
沈碧瞪大了眼睛,听到此事是无比的震惊,丝毫不逊色与张惜月听到此事时的表情,她匆忙回拉过张惜月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么?!你说,你与你父亲要反?”
在听到此事之前,沈碧从未有过此等想法,也不敢有这种大胆的设想,她亦是不明白为何张惜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锦氏统领北燕天下代代相承,已有百年之久,谁都知道,只要有锦氏子孙在的一天,江山必然稳固,谁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锦氏啊,那是一个势力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家族,她们出兵岂不是如蚍蜉憾树一般不自量力。
她不敢有这种行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她也动不得。
张惜月闻言不急不躁的点了点头,表情依然紧绷严肃没有半点笑意,她自知她现在说的对她,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妹妹,如今我们已被逼上绝路,不得不想那被逼到悬崖边儿的法子,若我们不予以反击,那锦熠彤必然会对我们下手,若我们现在不出手,待她接手凤印,将皇后之位坐得稳固之时,再说这一切可就来不及了!”
“可......可此事事关重大,我虽然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可我若不去加害那锦夫人与她腹中孩儿,皇上也待我不薄,我怎可助你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沈碧刚咽回去的眼泪在这一刻又如数流出,她知道她又自乱了阵脚,可她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害怕,她恐惧,她不想自己深陷其中,她宁愿不知道这个消息。
看着沈碧如此惊慌的样子,张惜月原本期待的眼中多了一丝愤怒,看着沈碧,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张惜月再次与之劝解,语气中也有了一丝怒气,“他待你不薄?你可知是他下旨将你打入冷宫的,而且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将你打入冷宫的,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冷宫!冷宫啊!他让你永世不得出这宫门半步,不就等同将你判下了死刑!可怜你被关在这无人问津的冷宫之中半年有余,如此受人欺辱不敢作声,此刻却还向着他说话!”
沈碧显然被张惜月突然的一阵低吼吓到了,她头越埋越低,自觉惭愧,显然是将张惜月的话听进去了,她骂自己傻,自己痴,可不是么,若自己不傻不痴,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她骂的好,骂的好!
若陛下真对自己有情谊,将她打入冷宫之时必然会有所顾忌,有所心疼,有所动容,可他没有,下笔之时就连最起码的犹豫都没有,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他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根本不配他为之所动,他殊不知,他不过一句话,就能将她的命夺去,他不过动动嘴,就能让她生不如死一生不得与他相见。
见沈碧又是一副可怜模样的低着头不予作声,张惜月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柔声道,“妹妹,姐姐此刻能来找你帮忙,也是没有其他退路了,若真待那锦熠彤坐稳了后位,必会将从前残害她孩儿之人一一除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碧儿,听姐姐的话,去与你叔父说说,只要他同意借兵与我们,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用管。”
张惜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满脸期待,若不是当日觉得这女人还会有些用处,她不会留她到现在,也就任由着那些宫女如何欺凌她了,如今果然不出她所料,现在,正是需要用到她的时候。
低头思虑了许久,心中如打鼓一般忐忑,眼眸垂的更低了,沈碧甚至不敢看她,只看见嘴唇在微微蠕动着,“可是......自我打入冷宫后,叔父害怕因为我在后宫落得如此地步让他在朝中的地位受损,已经许久不与我来往了,以我现今的身份去找他,他是断然不会理会与我的。”
只低头,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需要旁人无比仔细才能听见,张惜月也是与她凑近了些才能听清楚个大概,闻言后,张惜月瞪大了瞳孔看着她,表情无比的凝重,继而情绪又有些激动的拉过她的肩膀,此刻也顾不上她身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灰尘,顾不得她满身污秽肮脏不堪,两手拉着她的肩膀不断摇晃,“不,怎么会呢,沈大人不是向来最疼你这个亲侄女儿的吗,他怎么可能不理会你,你现在去找他,去找他,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姐姐!”沈碧打断了她,终于抬眸,用满怀歉意的目光看着她,“我但凡有一丝走出冷宫的希望,也不会落得此般众叛亲离的下场,你可知道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沈昭仪,没有当年在后宫那般地位,现今不过是一个走出这里便会被人人喊打的后妃,我被陛下打入冷宫已是将叔父的面子丢尽,他怎会再理会与我,那些从前待我如亲姊妹般的嫔妃们,哪个不是对我避而远之,何况是朝中大臣,他自然会离我远些,巴不得不再见我,如今这般情况,你让我如何帮你?”
叔父若还肯念及与自家父亲的兄弟情分,念及与她的叔侄情分,她怎还会待在这冷宫之中整日战战兢兢,终日惶恐,怎会被一个小小送食宫女欺凌至此,叔父早早便会在陛下跟前请命将她放出冷宫,哪能再等到今日。
“碧儿,若此次出兵能成功攻下皇城,姐姐必然就能将你救出来,从此有姐姐在宫中保护你,你还是沈昭仪,地位权利财富享之不尽,不会再受旁人欺负,但如今锦氏在位,你永远只能待在这里,老死在冷宫中也不能出这宫门半步,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你到底帮不帮我,可要想清楚了。”张惜月显然还是不信她之所言,依然不依不饶的劝解。
沈碧话中又带了一丝哭腔,张惜月语气虽然轻声温柔,但她却总觉得有咄咄逼人之意,她被她逼的好似退到了墙角,再无路可退,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只看着她的眼睛,不住的摇头,“我若能帮衬姐姐定然义不容辞,可碧儿已被所有亲人抛离至此,再想帮衬姐姐也是有心无力了。”
听闻此话,这次换成了张惜月垂头沉思,紧蹙着眉头脑中思绪复杂,的确,她说的不无道理,若沈大人还念及这个嫡亲侄女儿,必然会在朝中向陛下请命将她放出来,或者直接放出宫去,这样也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可从未听闻沈大人在朝中提及到这个侄女儿,想必,是当真不在乎了。
也是,皇宫怎会是个讲情义的地方,一直不都是掌权者得人心的么,沈碧如今已失去当年后宫势力,即使再亲的亲人也会弃之而去,这些年她在宫中看到兄弟残杀,父子敌对的例子还少吗,这一个已经被下了禁足令,从今以后不能出得这个宫门半步的女子,对他们还有何用处,自然是该舍弃了。
张惜月蹙眉,如此看来,这个沈碧是毫无用处了?
紧接着,看到张惜月蹙眉沉思的神情,沈碧没有在意,她现在最在意最忧心的不应该是这个,沈碧快速将张惜月的手牵过,与之焦急道,“姐姐,姐姐,你能不能快些将我带出去,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里,这种污秽之地,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端坐在凳上,张惜月瞟了一眼沈碧,此刻眼中的鄙夷神色尽显无疑,此等毫无用处之人,她想她也没必要再对她装模作样了,嫌弃了推开了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目光不再紧盯着她的眼眸,换看向了别处,“姐姐说了,此刻陛下正在气头上,妹妹还是多等些时日吧,这种地方姐姐不能多待,若被旁人发现又会让人落下了口舌,姐姐就先走了。”
说着,张惜月即刻起身,拉起拖地裙摆慌忙走出了这里,沈碧再想拉住她,唤住她,俨然没有任何机会了,她大唤了几声‘姐姐’后,终于没有了力气,眼中的泪水再次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又缩回了她的墙角,沈碧蜷起双腿,这样似乎可以让自己更温暖一些,眼泪自她脸颊上落在了脖颈上,衣领上,裙摆中,听着张惜月慌忙关上木门,匆匆走远的脚步声,她蜷在墙角紧紧的抱着自己,嘴里不住的低声呢喃,“姐姐......姐姐......我不想待在这里,你为何不带我出去......”
弃后,再爱朕一次! 梦中惊醒1
伴随着木门关闭发出的吱呀声响,门外早已等候着的莲儿对张惜月欠身一礼,她自张惜月进门后就一直在这门外候着,贴身宫女,便是形影不离的意思,主子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张惜月看她一眼,冲她向门外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走了,莲儿收到她的指令后,不急不忙跟在了她的身后,眼中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娘娘,这沈昭仪既然帮不上娘娘的忙,也再无用处了,她知晓了娘娘与丞相大人的秘密,难保不会口风不紧走漏了风声,娘娘是否需要奴婢......除了她!”
昂首向前走着,张惜月闻言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波动,此刻已经走出冷宫的院子,再侧头看了一眼那块映有冷宫字样的牌匾,继而回过头来,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算了,她已身处冷宫,没有与旁人接触的机会,任她如何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从前风光的沈昭仪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也算是可怜之人,就由她去吧。”
“是,娘娘。”莲儿恭敬的跟在她身后,表情同样没有丝毫波动,多年跟随在张惜月身侧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的处变不惊,她自然懂得跟随主子心意而行,主子说什么,她照做便是。
二人稳稳的走在回宫的路上,这通往冷宫的路上本就没什么人,此刻正值夜半,更是不会有人来这里,她们可以放心大胆迈开步子,张惜月面无表情,眼神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狠戾,凝望着前方的路,张惜月心中似堵上了一般不通气,沈碧,枉我先前待你如亲姊妹般,如今你不助我,自有人助我!
即便朝中无人相助,她也要反了锦氏,反了那个妖媚惑主的锦熠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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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朝,锦氏称帝八十五年,先皇在位,天下一派安然。
一个雾气弥漫的夜晚,透过那层层雾气依稀能看到整个皇宫的正中央,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灯火通明,雕龙支柱,金石玉墙,被殿中照如白昼的灯光映衬的更加伟岸漂亮,那便是天子的朝堂,天子的住所,宣政殿。
宣政殿的主殿是供众臣上朝论政的地方,偏殿则是特意为一国之主修建起的寝宫,为了方便皇上在与朝臣商论完政事后不必起身到别处批阅奏章,皇上的寝宫就设立在宣政殿的偏殿。
此刻已是戌时,众位宫人几步一个的守在宣政殿外围,守卫森严,若是常日宣政殿必然早早的熄了灯火,让侍奉的宫人们早早安歇就寝,可今晚,殿外的宫人们个个精神抖擞,面容严肃,紧绷的挺直身体守卫在这里,偏殿中不时会传出几声咳嗽声,一连串的咳嗽声直听的人心疼难耐。
宣政殿上空有几只大鸟盘旋与此,它们不断发出乌鸦般难听的叫声,久久不停歇,不愿离去,殿中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今夜,这宣政殿注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的。
“痕儿,你过来。”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此刻身着龙袍正躺在宣政殿偏殿中的*榻上,他半盖着一袭金黄的薄被,说完这几个字便引起了自己的一阵咳嗽,只见他满脸苍白,俨然一副病态,虚弱的冲一直站在榻边,年纪尚轻好似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儿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榻边,再离自己近些。
男孩儿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她一袭素色衣袍,没有诸多杂乱的饰物,但衣袍之上以金丝银线纹了不少凤凰图案,头上戴的发饰不多,可每一件都是精致无比,价格不菲的,能站在这里与皇子一同面圣的,必然身份不凡,她便是先帝在位时唯一的妻子,太子的母亲,王皇后。
女子听到榻上之人的话后,将一早搭在男孩儿肩上的手轻拍两下,男孩儿随着这个动作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只见她看了一眼榻上之人,示意男孩儿赶紧过去,男孩儿收到母亲的目光后,听话的走到榻前,守规守矩的张开小嘴儿轻唤了一声,“父皇。”
男孩儿的眉宇间与眼前躺在榻上一脸病态的男子很是相像,男子见他听话的走到自己跟前后,满眼疼惜的抚了抚他的头,还未等到开口,又是一阵严重的咳嗽,“咳咳咳......”
方才与男孩儿站在一起的女人急忙走上前来,轻拍了拍男子的背,试图能让他更好过些,看着他病的如此严重,女子眉头紧蹙眼眶微湿,自己丈夫病成这般,她心中也是难过无比,待男子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停下后,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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