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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张庭耐心的劝解,男孩儿还是站在原地有些摇摆不定,男子见状再次指了指被禁锢住的母子二人,厉声与男孩吩咐道,“夜昭,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你的母妃,你的弟弟你也必须登上皇位,快,去杀了太子,夺过他手中的玉玺!”
“哥哥,哥哥......”玄月小声的低喃,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无助的看着夜昭,他不想从小要好的伙伴死在自己哥哥的刀下,他若亲眼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噩梦,他不想让自己的哥哥背负上如此罪孽。
夜昭心下一横,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声音发颤如乞求自己一般的玄月,此刻他的小脸儿上已是满脸泪花,他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了,试图抹去一些心中的恐惧,不顾玄月口中不断的呢喃,他缓步向那被禁锢双手无法动弹的母子二人走去。
看到手持匕首一脸坚决的夜昭,王皇后终于大声失色,身边同样被人禁锢住双手的是她的孩儿,她唯一嫡亲的儿子,纵然她死也不能让自己孩儿受到半点伤害,她惊慌的死盯着缓步走来的夜昭,冲他大喊道,“不,昭儿,那是你的哥哥,你的父皇就躺在你眼前,你怎能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的哥哥!”
脚步微顿了一下,此刻心中是千头万绪,夹杂着不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他只楞了片刻,小小的眼睛里透出无比的睿智与深沉,继而又握紧了手中匕首,眉头微蹙起来,缓步向二人走去,谁也没有看到,他紧握匕首的手心儿里,已经透出了点点汗水,使握着匕首的小手湿滑无比,但还是决绝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匕首发出阵阵阴冷的光芒,照射到了殿中每一个角落,看到这匕首的光芒,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心中恐惧,有人幸灾乐祸,此刻心中最惊慌恐惧的应该是王皇后母子二人,只见被禁锢住双手的男孩儿看到这匕首的光芒后,惊慌的向后退了几步,可身后有人钳制,他没有退路。
夜昭清楚的看见,榻上身着龙袍气若游丝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倏地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男孩儿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看向眼前的匕首越来越靠近自己,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一个还未成年的孩童,怎能忍受这般沁入人心的恐惧,夜昭靠他更近了,他侧头以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满脸泪水,口中带着哭腔不住的与她求救,“母后......救救痕儿......救救痕儿......”
现今,母亲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谁能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现在欲要来杀了自己,他心中这份不可置信与濒临死期的感受,他只是一个未经人事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孩子,承受不了这诸多打击。
听着孩子的哭声,真可谓是一道重锤一般痛击在王皇后的心里,哭声越哭越响,一个母亲的心也碎之彻底碎裂,再也不顾什么端庄礼节,什么皇后之仪,她此刻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她随着男孩儿一起流下泪来,不顾形象的与之大吼,“夜昭,不要杀了痕儿,你不就是想要皇位吗,本宫将皇位给你,只要你不杀了痕儿,本宫什么都给你!”
脚步再一次顿下,夜昭此刻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听到王皇后的话后,侧头抬眸以严肃的目光看向她。
见他脚步顿下,王皇后总算将满脸狰狞之像舒开了一些,生怕夜昭的刀有任何动作,伤了她的孩儿,声音特意放轻了许多,严肃的看向身边的痕儿,厉言道,“痕儿,快,把玉玺给夜昭!”
王皇后敛去了眼中不断喷涌而出的泪水,与之吩咐完了之后便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她害怕因为自己说错了一句半句的话,便会致使眼前男孩儿情绪混乱错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儿,日后唯一的指望,自己的夫君已经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他若死了,自己苟活于世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男孩儿双手被禁锢在身后,但手中依然紧握着那金黄色的锦帕不放,此刻已由轻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他好似独自一人被放到了悬崖边上,身后没有退路,前方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他无法逃脱,身边的母亲也同样被扣在悬崖边,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但她却却不能给予自己任何的帮助,她自身难保,何谈救出自己。
身后的黑衣人自觉的放开了男孩儿的一只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见她以严肃的目光看向自己,并示意自己将手中的玉玺快些交给他,男孩儿回过头来,哭泣声渐渐变成了抽泣的声音,手握着金黄色的锦帕,颤颤巍巍的拿出来,递到夜昭跟前,“夜昭,玉玺给你......给你......”
夜昭紧握着匕首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表情也有了一丝动容,这是他自小的伙伴,这中间最不忍心杀了他的人绝对是自己,可他懂得皇权之争的残酷,做任何事情之前想的都不能是自己,对待旁人,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能手软半分,但是如今,他已交出了玉玺,若没有人向民间放出消息,他今夜与舅父带兵攻进宣政殿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杀了太子。
看着跟前男孩手中的玉玺,与他那颤颤巍巍的小手,夜昭心中的信念,不再那么决然了。
但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什么,他伸出手,接过男孩儿捧在手中的玉玺,紧握在自己手心中,在尚小的心中不禁感叹,就是这么一小块玉石,却成了他不惜以匕首对着兄弟欲弑兄杀父的信念,这块玉石,是否真的值得人人争抢,人人谋夺,而他却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父子反目,兄弟互残。
年轻的心动摇了他的信念,眼前的男孩儿是太子,是北燕未来的君王,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一件怎样的事,一旦成功,他便成了人人唾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便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存在,他也不会在日后为君的日子里安然入睡,试问天下有几人没有情谊,做的出此等试兄夺位之事。
夜昭看向身后的张庭,他此刻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他每一个动作都逃不出那双锐利的眼睛。





弃后,再爱朕一次! 梦中惊醒5
他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张庭,他知道他懂得自己的心思,王皇后一直与自己的母妃争锋相对,好几次秘密陷害与她,自己的母妃没有她那等身份地位与身家,只能处处让着她,任由她欺凌自已,看着王皇后的嫡子坐上太子之位,自己为父皇所出的长子却只能册封为王,永世无太子皇位无缘,母妃心中必然痛苦万分。
纵然王皇后一直处处针对自己的母妃,可太子是无辜的,难道真要让他成为这残酷的皇位之争中一个牺牲品吗?他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多,他不忍心看着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惨死与自己刀下。
现在,他手中已然握着玉玺,已然是皇位的继承人,此殿中的几百死士都是自己的人,父皇也已经生命垂危没有生存的机会,只要将她们余生关押在监牢里,或者逐出北燕国土,流放边疆,她们便再也生不出什么事端,他们今夜出兵入主宣政殿的事也就会深埋于地下,永远不会让世人知晓。
以复杂的眼光看向张庭,他在等待一个答案,只见张庭看着自己许久,终于剑眉微蹙,气势汹汹的开口,“昭儿,玉玺已夺得,但这母子二人还是留不得,你日后是北燕的君主,绝对不可心慈手软,将他们留着日后也只会生出诸多无必要的祸端,快握紧匕首,将太子杀了,以绝后患。”
“可......”夜昭从不多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即便面对实力过盛战力凶猛的敌军,他也能沉稳干练的将战打得漂亮,但此刻,他真的是犹豫了,脑中浮现出不少的回忆,心中也现出不少的顾虑。
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便被张庭的一声厉喝打断,“快!若等到离宣政殿较远的那些羽林卫听到动静前来救驾,我们都会以造反之罪被拿下处死,昭儿,千万别中了她们母子二人的计,她们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远处的羽林卫前来救驾,若你再心慈手软,最后只会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张庭的话虽不长,但字字犀利,能渗透人的心扉,夜昭的眉头蹙的很紧,显然是听进了舅父的话,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了,一抹银光闪在了跟前男孩儿的脸上。
待张庭话落,王皇后立即瞪大了眼睛,慌忙之中欲挣开身后黑衣人禁锢着自己的双手,可自己的挣扎起不到半点作用,最后只能放弃挣扎,快速与夜昭开口,“不,夜昭,千万莫听信你舅父的话,玉玺此刻握在你的手中,你现在已经是北燕的君主了,就算羽林卫现在赶来救下我们,我们也不能伤害到你分毫,我们已经将玉玺都交给了你,将皇位都让给了你,你当真如此狠心不放过痕儿,不给我们母子二人一条生路吗?”
“夜昭,你要相信舅父不会害你,还是那句话,若你不杀了他,日后她们必然不会放过你,玄月,还有你的母妃,都会死于她们刀下,现在匕首就握在你自己手中,进退由你自己决断。”张庭将双手板与身后,相比于王皇后的情绪激动哭声连连,他倒是淡定许多。
“夜昭,不要......不要伤害痕儿......”身侧传来王皇后的哭声。
“夜昭,杀了他,你的皇位便不会动摇。”身后传来舅父厉声的命令。
疯狂的摇动的自己的脑袋,两道声音在自己耳侧如符咒一般不断盘旋,夜昭的脑中传来阵阵疼痛,舅父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根本无法决断的选择,两道劝解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响,夜昭的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的疼痛。
在头痛欲裂之间,突然,夜昭握紧了手中匕首,刺入了男孩儿的身体。
顷刻间,殿中没了声响,耳边两道如苍蝇般让人烦躁的声音也随之停了下来,匕首刺入了男孩儿的腹部,鲜血不断从刀口边沿流出,男孩儿只挣扎了几下,口中喷出一口大红的鲜血,便垂下头来,没了任何挣扎,整个身子还是被他身后的黑衣人禁锢住,一直到死,他都没能脱离那双魔爪。
夜昭自己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了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他不敢相信,那把在他腹部悬挂着的匕首是他刺入的,看着从他腹部不断流出的鲜红血液,他愣在当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真的,做出了试兄夺位之事......
只一刀,夜昭即刻缩回了手,刺入男孩儿腹部的匕首也随之抽出,他望着自己手中那把散发着阴冷寒光的匕首,和匕首之上不断往下滴的血液,握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甚至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匕首,喉咙顿时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他自小到大的兄弟,他怎么......怎么能亲手断送了自己兄弟的性命......
“痕儿————!”看着男孩儿只挣扎了几下,便垂下头来没有作声,这一幕看在王皇后眼中就如千万根针扎在自己心中一般,那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她怎能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她大喊他的名字,发丝此刻已被她挣扎的全部混乱,却还是没能挣扎出身后钳制住自己的双手。
见夜昭总算下了决断,而且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张庭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弧度,继而冲愣在原地浑身战栗的夜昭招了招手,“夜昭,做的好,快回到舅父身边来。”
手中的匕首终于落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连如此轻的东西都握不住了,伴随着玄月突然爆发出的哭声,夜昭终于缓过神来,隐约间好似听到舅父在唤自己,夜昭撒开腿快速的小跑到他身边,看了张庭一眼后,抱住了玄月试图让他好过一些,他明白,一个从前连杀鸡都不敢杀的孩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何况,死在自己刀下的人是他的太子哥哥。
张庭看着自己的两个外甥哭作一团,不怒反笑了,伸出大手*溺的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他不是不开明的人,他不管事后如何,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便好。
“痕儿————”王皇后又大喊出声,可殿中再没有人能回应与她,看着耷拉着脑袋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的痕儿,王皇后满脸泪痕,抬起头来看向张庭,眼中皆是愤怒憎恨的目光,“张庭,你不过是你姐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纵使你外甥真坐上了皇位,你也不过是臣子,也不过是为你外甥卖命的一条走狗,永远飞不上枝头,你杀我孩儿,夺我皇位,其心天地诸之,今生今世一直到死,必定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皇后的声音几近嘶吼,看着张庭的眼中是渗入心底的愤恨,她恨,她恨那个杀她孩儿夺他皇位的人,她恨他们姐弟二人,他们为了这一天许是早已谋划了多年,而自己,却是轻敌的放松了警惕,她早已料到皇帝会在今日驾崩与宣政殿,早已料到他会召她母子二人去宣政殿传话,一切都已料到,可就是没有料到今夜会有人敢带兵攻进宣政殿。
一生都在算计他人,却在这一刻算到了自己,也怪自己心高气傲以为他的痕儿必定会继承了皇位,放松了宣政殿外围的警戒,倘若今日宫门外有重兵把守,他们母子二人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如今......她不断对着张庭嘶吼,她此刻也顾不得自己口中说的是什么了,若让她看着自己儿子死在自己眼前,事后还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受不了此等打击,倒不如,随他去了。
听着王皇后嘶吼的话,句句刺心,直指向自己,张庭终于耐不住性子,眉头紧蹙,从身后的黑衣人手中拿过一把还未曾开弓的弓箭,再接过黑衣人递上的一支白羽箭,快速将箭发出,白羽箭如一匹身手矫健的恶狼,透过空气,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听见一道箭刺入皮肤的声音,那只白羽箭,直刺入了王皇后的心脏。
箭刺入胸口,王皇后双目圆睁,看着胸口处不断沿着伤口喷射而出的血液,顿时觉得一阵刺痛,手还是被身后的黑衣人禁锢着,就连中箭也不能动弹半分,她缓缓抬头看向张庭,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复杂的目光。
突然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王皇后满口皆是血红的颜色,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庭,她此刻发不出任何声音,但还是不断的张口闭口,似是要与他说些什么,终于在嘴唇蠕动了几遍后侧过了头去,再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嘴唇也再动不起来,双眼还是圆睁,紧紧盯着张庭,没有瞑目。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弃后,再爱朕一次! 母子对话1
张庭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但方才看到王皇后那等骇人的眼神时,心中竟闪过一丝叫做恐惧的东西,他清楚的看到她嘴里低喃的话,她在说,张庭,你不得好死......
若他看不懂她不断张口闭口的唇形心里或许会好过一些,可是,他偏偏将她想说的话看的清清楚楚,这一刻,这几个字仿佛烙印一般刻在自己心里,任他如何驱赶也是挥之不去了。
王皇后最后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声响,夜昭怀中抱着年纪尚幼的玄月,清楚的看见自己病在榻上的父皇看见这一幕后的种种表情,看着这惊悚的一幕,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口中再说不出什么,手在榻前不断的摇晃,最后,在王皇后垂下头不再动弹的那一刻,他也随之倒在了榻上。
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垂在枕上,再也无力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男子将目光定格在王皇后胸前那只白羽箭上,不断挥动着的手也随之垂下,殿中有三人倒在了血泊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切,恢复了平静!
可身处其中那个手握匕首幼童的心,不再那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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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惊醒,锦夜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印入眼帘一片金黄色,这才感觉到自己正睡在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方才看到的只是翊坤宫金黄色的上梁,原来,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幕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已,锦夜昭倏地坐起身来,那个梦让着实吓到了自己,他此刻浑身都被吓出了冷汗。
那一年,他刚过十岁,正是稍稍懂事些的年纪,为了登上皇位,他不惜亲手将自己的兄弟杀死,夺过玉玺之后随着舅父的意思昭告天下,皇上驾崩,太子病故,他身为皇室的长子,自然顺理成章的接替了皇位,而先皇的诸多庶子,也随着舅父的心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此刻,再也无人能动摇他的皇位。
可是,皇位的确是坐稳了,但这个这件事无疑不是他十几年来的噩梦,他害怕每个夜晚的来临,他害怕王皇后与太子会来到他的梦中,向他索要他们母子二人无辜的性命。
这些年他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此事,舅父与玄月也都自觉的闭紧了嘴,他们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若与外人提起或许会招来对锦氏不利的祸端,而他对此事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害怕招来麻烦,而是因为他无脸提起,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皇位是抢来的,是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抢来的。
十几年了,若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选择,他或许不会杀了当年的太子,不会让舅父杀了王皇后,如此自己也不会每夜噩梦缠身,不会心中对他们有所亏欠,自从他再懂事一些了,他便在想,难道作为一个帝王,就必须要对自己的兄弟下以狠手,难道不做出弑兄杀父之事便不能成就一代明君?
这个问题困惑了他十几年,他是踏着多少人的尸体坐上这个位置的,如今坐上这个位置,亲人,朋友,对他来说只是算是一个称呼而已,自从他将匕首刺入太子腹中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能有这些世人习以为常的感情,如今身边还有多少亲人值得自己相信,还有多少朋友值得自己如当年那般对待?他不知道。
在睡梦中渗透出的汗水已经被风干,锦夜昭呆愣的坐在*榻上许久,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将手搭在一旁,他这才想起,纵使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有熠彤陪在他身边,如此每次噩梦缠身之际也算有了安慰,可手轻抚过身边的位置,发现身边竟然空空荡荡,除了一袭薄被,再无任何东西。
锦夜昭看向身边,没有发现熠彤的身影,继而抬头向殿中望去,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此刻熠彤正坐在桌前,一袭睡袍显然还是刚起身,她跟前还有一个宫女,锦夜昭认得,那是她的贴身侍女,只见她交给了她一张信纸,隐约可看见信纸中隐隐透出的黑色笔迹,侍女接过了信纸,放入自己的袖中,熠彤不放心的与她叮嘱了一句,“连夜送去,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中。”
侍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赶紧掀开被子,锦夜昭跳下*,快速的跑到熠彤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她不知道他方才所做的噩梦有多骇人,他现在需要安慰,只需要怀中女子的安慰,只有抱着她,才能缓解自己恐惧歉疚忧心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醒了。”熠彤背对着锦夜昭,他翻身下榻走到自己跟前,她都没有丝毫察觉,一直到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熠彤才感觉到他,锦夜昭以前不论再轻的脚步声她也是听得见的,许是自己方才与侍女说的太认真,对他的靠近有些大意了,熠彤轻抚他抱着自己的手,温柔的低声问候。
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锦夜昭知道她感受的到自己的回应,许久,锦夜昭才舍得松开熠彤,此刻的情绪果然是舒缓了许多,有她在自己怀中甚至都快忘了方才的噩梦,坐在熠彤一边的位置上,突然间想到了方才匆忙离开的侍女,锦夜昭便随口与之问道,“方才朕好像听你让那宫女传信?要与谁传信?”
“哦。”熠彤冲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还未待锦夜昭看清楚,便即刻敛去了那抹尴尬,快速的解释道,“那是我给若霜的信,她出宫看她的父亲去了,我让她从宫外给我带些桂花糕来。”
“宫中御厨什么不会做,区区几块桂花糕,还需从宫外带么?”锦夜昭立即听出了她话中的毛病,他依稀记得,她的那个好姐妹的确是出宫去了,可宫外的东西哪能与宫中的东西相提并论。
熠彤又是尴尬一笑,只是片刻,便不屑的瞟他一速的与之回应,“你真当你宫中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可未必了,像这桂花糕,宫中的御厨可就是做不出来那燕都小街上的味道,我在长乐坊时,就经常与锦娘去......”
说到锦娘,熠彤倏地顿住了欲要出口的话,她忘了,自从锦娘遭人杀害以后,这个名字就变成了她们二人之间不能提及的禁忌,锦娘为他卖命了十余载,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尊重她,她也佩服她,自然不能用这个名字来开玩笑,也不能拿她当做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熠彤不小心说漏了嘴,看了一眼锦夜昭顿时沉下来的脸色,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愧疚的垂下头去。
“好了,我们各自都换身衣裳,待会儿你随朕去趟福阳宫。”沉默了半晌,是锦夜昭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福阳宫?那不是太后的居所吗,太后从来不喜欢自己,而她也无意刻意去奉承接近与她,这他是知道的,为何会突然提出此等要求,熠彤不解,抬眸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为何突然要去福阳宫?”
提到太后,熠彤柳眉微蹙,在锦夜昭没有察觉之时偷偷的轻叹了一口气,锦夜昭这个母亲当真是让她有些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一切都由着她让着她,最后还是抵不过她的亲侄女儿张惜月,她何尝不想处理好她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可太后意思已是非常明确,她怎好再去自找麻烦,将冷水浇在自己的头上。
“再过三日就是你的册封大典,那日文武百官都要到场,朕还会拟下诏书贴于城墙之上昭告天下,此等大事,朕的母亲却还不知道呢,你难道不应该随朕去拜会太后,告知她一声吗?”锦夜昭耐心的解释其原因,殿中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他说着便开始脱下睡袍,动作迅速开始换上了挂在一边的金黄色龙袍。
熠彤眼神望向别处,思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说来也是,是该去告知太后一声。”
自从锦夜昭下了那道封后圣旨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主动去过太后寝宫,不只是那段时间,从自己进宫起一直到现在,她特意去给太后请安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如今册封大典就要举行了,可作为锦夜昭的母亲却还不知晓此事,的确是有些不妥,就如同寻常的大户人家一般,娶个小妾进门是小事一桩不必告知他人,但娶正妻进门便要大张旗鼓八抬大轿阵势浩大,将所有亲戚朋友全部邀到家中一聚,寻常人家且是如此,何况这是皇室,帝王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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