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二人的到来打破了和谐,卫清风却未有不满,而是笑着招呼秘书小苏给二人上茶。
一番寒暄后,薛向便直接亮明了主题:“清风书记,我和廖书记此来,是有事相求,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说话儿,薛向便将五金厂案件,以及审讯孔上海等人的结果,原原本本地向卫清风做了介绍,甚至连小马的遭遇,以及诱捕孔上海,诈供这些阴私之事,也一并道出。
薛向说完,卫清风久久不语,场面突然极端肃穆,紧张起来。
良久,卫清风忽然倒出茶水,淋在手上,洗了洗眼睛,一双眼眸再次开合,哪里还有半点混浊,而是精光四射,“尤俊,派人去控制了么,孔亮等人有没有收束,抓捕孔上海的消息有无走漏?”
卫清风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薛向不禁反喜,证明这位卫书记已然下了决心,不然不会如此相问,而这些问题,必然是卫清风希望了解全部情况,好评估这场战役的胜算,毕竟这一子落下去,搞不好要见生死成败的,卫清风立身虽正,可到底是政治人物,更不是无谋莽夫,断然不会不弄清轻重,就贸然陪注。
薛向一一如实作答,卫清风眼眸忽然在他身上凝住,良久,才瞥开来,不知心中作何感想。而一边的廖国友则心中赞叹,这位薛县长果然是算无遗策,什么事儿都想到了,且都想到了自己的前面。
……
卫齐名办公室,卫齐名捧着茶杯,站在窗前已经有一阵子了,自打发何文远去通知常委们召开常委会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站姿。
送目窗外,阳光如海,春回大地,这样的景致,本该让人欢快,热烈,充满希望,可卫齐名心中却满是阴霾。因为这次常委会召开的极为突兀,竟是从来都不提请召开常委会的卫清风半个钟头前,向他提议的。
说起这卫清风,卫齐名的感觉很复杂,这个人厚重如山,沉稳如海,在常委会上,从来都是不偏不倚,可正是这不偏不倚,谁的帐也不买,却让众人都得买他的帐,轻易绝不得罪。想到老头子的存身之道,卫齐名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可佩服归佩服,老头子千年不提一次召开常委会,今次忽然提了,且提名的原因,竟是为了什么上次马头乡的乡党委书记一事,怎么想怎么有些诡异。
卫齐名还记得老头子说过的那句话:“马头乡党委书记由乡长冯开山代理已经有三四个月了,无论如何得有个组织结论了,不管是重新挑选书记人选,还是让冯开山正位,眼下都不合适再拖延了,现下组织部倒有几个书记人选,鉴于上次同志们对这个书记人选,发生过激烈的争论,我看还是召开次常委会,在会上定了吧。”
完美无缺的理由!
卫齐名还记得当时卫清风说完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表示了同意,同意完,他就后悔了,看着那老头缓步迈出门外的身影,他忽然发现自己心底对这个清风书记竟是从来都没有过优越感!
“书记,都通知到了,会议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何文远微微弯腰,站在卫齐名身后三米左右的位置。
卫齐名转过身来,忽道:“知不知道今天有谁去过清风书记办公室!我说的是班子里的同志?”
卫清风办公室离卫齐名办公室并不远,何文远作为卫齐名秘书,同样承担着耳目的工作,对班子大佬的动向,确实时刻掌握,“听小苏说,早上薛县长和廖书记去过,待了大概有十多分钟。”
“薛向!廖国友?他们怎么会搅到一块儿,难不成是俞定中和薛向要做什么局?对了,对了,上回马头乡一役,差点断送了毛有财,难不成现下想旧事重提?不对,不对,若是这点鸡毛小事,怎么能使得动卫清风,真是奇哉怪也!”
卫齐名心中思绪完全,却是依旧揣测不透其中原由,心中也只得打定主意,沉着冷静、小心应对。
……
会议十点一刻开始的,因着何文远传达会议通知时,已经略略提了一嘴会议的议题,大伙儿倒是都知道是马头乡的事儿,不少人想起哪次马头乡之战,现下还有惊心动魄,热血沸腾之感,几乎以为这次突兀的常委会,是上次未竟战役的延续!
熟料卫齐名把话语权交给卫清风后,后者略略介绍了冯开山和另外几个人选,便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建议冯开山转正。原本不少人以为接下来,该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激烈争抢,熟料卫齐名点头同意,俞定中曰“可”,紧跟着上次马头乡之战的第三方薛向也表明了观念——无异议。如此这般,不少人期待的激烈场面,竟是如梦一般远去了。
“这次常委会可真没劲儿!”
不少人心中如此感叹,诚然,自打薛向赴任萧山县后,几乎每次常委会都是那么热闹,今次这般温吞水的会议,竟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按说会议的主题结束了,该卫齐名宣布散会了,可卫齐名既不像宣布散会,也不像往常那般问“同志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今儿个,卫齐名就是要看看是谁要闹出何种幺蛾子。不宣布散会,就是为了等那人露头,不发问“同志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是不递给话把儿,让那人憋着,僵着。
卫齐名冷冷扫视了一遍会场,眼神最终锁定了廖国友和薛向,在二人身上不住打着转转。
卫齐名眼神扫来,廖国友到嗓子眼的话又憋了回去,心头暗叫不好,被发现了,浑身冰凉彻骨,哪里还张得开嘴吧。
薛向自也感受到身上那两道若有实质的目光,不过,他这人下定决心要干的事儿,决计不会退缩。只是,这会儿的计划,该是由廖国友先开口,毕竟他是主管政法,大案要案,由他出口最是合理。
可这会儿,他余光扫去,但见廖国友额头汗水如鳞,便知这家伙事到临头难放胆,当下,也只得挺身而出了。(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劫持
结束了讨论议题,却不散会,亦无人接着发言,场面陡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不少人心头均是一震,暗忖,看来有大事要发生,毕竟能混到这个位子的,即便是粗鲁如宋运通,也混出了一丝政治敏感性。
果然,又待片刻,终于有人出声了,出声之人正是那个宛若和风波粘着的薛县长。
“卫书记、俞县长,同志们,既然暂时没什么议题了,我这儿倒有件事儿,难以决断,就给常委会汇报汇报,诸位领导帮着出出主意。是这样的,还是五金厂的那些烦心事儿,本来合同都签好了,飞人公司那边已经开始调拨生产线了,咱们五金厂的个别老同志又有意见了,要么是不同意合营,要么是主张结算董事会,夺回管理权,整天吵吵得我是焦头烂额。所以,想请诸位领导给帮衬着出个主意!”
呼啸了半天的风雷,谁也没想到落下来的,不是风暴,竟是这丝丝的雨花子,真个是叫人好生失望。
其中最失望的便是这俞定中,因为他凭借和卫齐名多年的搭档经验,早就看出了形势不对,必有风浪,心头的警戒早已提到了最高。哪知道弄了半天,竟是这么点拆不完的裹脚布,“薛向同志,这五金厂的事儿上次常委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由你全权决断,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不要拿到常委会上扯了嘛!”
薛向一脸的惭愧,沉声道:“俞县长教训的是,以后五金厂的事儿,我就不再拿出来劳烦诸位了,不过,做最后一次通报还是有必要的。我认为咱们既然是合营。就是借助飞人公司的生产技术和先进经验,经营权可以暂时让他们主导,但是管理权、所有权。咱们绝对不能让步。所以,我提请孔亮、宋春等五金厂的原厂党委班子成员加入合营后的董事会。由孔亮担任董事长,参与到最高决策中来!”
薛向说罢,诸位大佬虽对这点屁事儿很不以为然,心中多少认为姓薛的还不算昏头,到底知道轻重!更有一些心思阴暗之辈,暗叫后悔,竟然又让姓薛的抢了先。让孔亮当董事长,不正是拍贾专员马屁的最好时机嘛!
谁成想。就在诸位大佬以为这次紧急常委会开成了蹩脚会之时,九天之上,盘踞多时的风雷,忽然毫无征兆的降落了!
“我不同薛县长的意见!”廖国友长身而起,义正词严。
薛向心下长舒一口气,这位总算接上了,要不然这戏真没法儿唱下去了。原来,薛向见廖国友被卫齐名的眼神扫得一时失神,才故意说的这么一番话,目的。只有一个,提醒廖国友注意眼下已是什么形势,不容后退。
要说亏得薛向的提醒极为明显。拿送孔亮入董事会说事儿,别人不清楚其中根由,廖国友一定清楚,毕竟二人商议了一宿,都是如何收拾孔亮,这会儿再提名,岂非吃错药了。
果然,廖国友一点就醒,及时接住了薛向递来的梯子。
“廖书记。请你搞清楚,方才俞县长可是说了。五金厂的事儿,由我全权负责。你廖书记有意见,也请保留!”
薛向圆睁双眼,狠狠瞪着廖国友,似乎对他的反对意见极为不满。
二人这番做戏,看得卫清风一阵恶寒,而其余人等却是弄不清楚这两人怎么突然杠上了,便是卫齐名也生出疑惑,莫非薛向和廖国友先前到清风书记那儿,撺掇开这个常委会,就是为了打官司?
卫齐名正摸不着头脑之际,俞定中拍案而起:“薛向同志,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我是说过五金厂的事儿,你全权负责,但可没说五金厂就成了你薛向的独立王国,容不得别人置喙,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常委会,是允许常委们畅所欲言的地方,更何况论年纪,论排名,廖书记既是你的长辈,又是你的上司,请你注意言辞!”
说完这番激情四射的话后,俞定中心中快意无比!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好像自打这姓薛的入驻常委会以后,他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不说那小子折腾出的一堆又一堆破事儿,让他烦心劳力,单是萧山县的权力峰会——常委会上,他也觉得越来越无力,尤其是自己的铁杆死忠,勇猛干将廖国友,竟渐渐有了离心离德,朝姓薛的靠拢的迹象。这一发现,真个是让他茶饭不思,不知所措。而眼下,薛向和廖国友忽然拔刀相向,他真是再爽快也没有了,立时跳出身来,朝薛向就亮了刀,其意很简单,无非是冲廖国友表态:看,你老大我,还是护着你的,能为你拼命的!
薛向早料到这出双簧,必然会生出些波折,是以,并不理会俞定中的打岔,接着开演:“俞县长的教训我记下了,不过,还要请教你廖书记,为什么不同意孔亮等同志加入董事会!”
薛向依旧声色俱厉!
廖国友眉眼一挑,直视薛向:“因为这几人都有重大贪污、渎职、杀人嫌疑!”
哗!哗!哗!
满场大哗,贪污、渎职,这两项罪名,发生在干部身上不稀奇,可关键是杀人,而且是集体杀人,这项罪名不仅在干部身上极其稀少,更严重的是,这项罪名一安上,几乎便是铁铁的大案要案!而此刻,廖国友将此事在常委会上捅出来,那就等于不死不休,谁也甭想瞒住,几乎算是通了天了。
卫齐名心中咔嚓一下,全亮了,至此,他才算是弄清楚这出戏是如何唱的。俞定中则是身子一歪,险些摔倒,亏得屁股后面有张结实厚重的椅子,一屁股跌了回去,半边身子都歪了。此刻,俞定中不是纯为整个案子的严重而震惊,更震惊的是,他确定了一件事,一件万分不愿确定的事,那就是廖国友终于和他分道扬镳了,因为如此重要的事件,他事先竟未从廖国友口中得到丝毫消息。
会场由喧嚣迅速化作肃静,由肃静终于又转为死寂。
良久,卫齐名才又开口问:“案子定准了么?”
廖国友点点头,二话不说,转出门去,未几,提溜进一个录音机,通上电源,按下播放键,一段对话便从喇叭口,飘散而出,飘散进众人的耳膜,飘散进众人的心底,最终击碎一地眼镜,和全部的侥幸!
一个钟头过去了,五份口供录音,清晰、完整而准确地再现全部事件。这会儿,即使最愿意,也最有口才出面辩驳的齐楚,沉吟半晌,才发现自己亦是无词。
倒不是没人挂心于整个口供的得来,可事到如今,案子已成铁案,任何人妄图为犯罪分子辩驳,恐怕都得考量随之而来的后果。
“齐楚同志,拿人吧,对这样的害群之马,一个也不要放过!”
卫齐名冷着脸,沉声下达了命令。
齐楚双眉紧锁,怔怔地点头,忽地,问道:”卫书记,国友同志他们昨天的逮捕行动,有些突兀,若是那帮犯罪份子收到消息,或者心生警兆,事先已经逃走,该如何是好!”
齐楚话罢,卫齐名终于抬起了脑袋,直直盯着他,满场无数视线,朝齐楚投来,霎时间,一张老脸便化作红布。
“齐书记放心,他们跑不了,唉,事先我也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儿,还把他们都当作好人,还招来五金厂党委班子的所有成员,在我办公室聚齐,打算常委会后,再召集他们开个短会,哪里知道……唉!”
薛向满脸愁容,剑眉也化作卧蚕,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满场不少不知内情的大佬们,见此情状,也是真心替他发愁,只觉这位薛县长整个儿一麻烦缠身,眼见着历尽千辛万苦,要把五金厂折腾清楚了,转身要掉进了泥淖,命可不是一般的苦!
齐楚怔怔盯着薛向,良久,方道:“那可真是谢谢薛县长了!”
说话儿,齐楚便步出门去,调动人马前去行动了。
齐楚去后,会议室又回复了安静,没人说话,卫齐名亦不散会,仿佛还有什么将决为决之事一般。
其实,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消化廖国友爆出的惊人消息。或品位整套抓捕和审讯行动的妙处,或沉心分析此案爆发后萧山县内的政治局势会受到怎样的冲击,但几乎所有的人最后都把思绪停顿了在了如何结束,如何善后,因为此案涉及到了最大一块难啃的骨头——尤勇!
就在满室静寂无声之极,门外传来一连串密集的拍门声,因着前有齐楚出去抓人,这会儿,所有的人都以为齐楚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最挂心此事的廖国友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田伯光和一个衣衫不整的警服大汉,正是洪剑波
洪剑波上气不接下气,门方打开,他便报出了惊人的消息:“廖……廖书记,快去……快去招待所,尤俊挟持了飞人公司一个叫柳莺儿的女员工,被我们堵住了,快……快,尤勇也在往那处赶……”(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都来了!
柳莺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番萧山之行,甜蜜温馨之余,会遭遇如此噩梦。臭小子昨夜别离,她心下原本憋气,好容易挨到夏家人都出去了,她才小心溜出门去。
谁成想,光天化日在路上行走,也会遭到劫持,绑架。当时,那漫天的淫笑,不堪入耳的脏话,她只觉掉入了九幽地狱,好在惶恐很快就过去了,唯一充斥心头的是勇气,对,就是勇气,事有不谐,无可挽回,唯死而已。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眼见着就要被拖进无尽深渊,香消玉殒了,人民警察出现了,直奔那伙儿坏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然后把这群坏蛋堵进了一家招待所。即使这会儿被尖锐的刀锋抵住了脖子,冰冷的刀锋刺棱棱地激得毛孔炸起,小妮子心中却是舒了一口大气:此番情势,生死不论,清白是保住了,对得起臭小子了!
此刻,尤俊若是知道被他拿刀抵住的人间绝色,竟会生出舒气之感,只怕要暴跳如雷了。细说来,这会儿,尤俊心头已经烧起了滔天大火。想他尤某人就因为一时无聊,穿了身警服去了趟五金厂,结果就失去了人身自由,被老头子死死关在了家里。又费尽千辛万苦,好容易说动了老娘,逃出门来,约起了一帮老兄弟,还未松快松快,竟被人,不,被自己老爹的手下狠揍了一顿,堵进了这招待所。
更让尤俊焦躁欲狂的是,就算稍后往死了收拾堵住自己的这帮吃里扒外的不开眼的东西,身前的这女郎注定是一时无法上手了的。他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尤俊自问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了,各种高级舞会也参加过不少,名门淑女虽不曾结识。可远远地见过也不在少数。可他从来没见过,不,就没想过世上真得存在这种叫人看一眼。心头就自动浮起“会向瑶台月下逢”这句诗来。
即便此刻,被人围困在这尺寸之地。尤俊脑子里依旧能清晰地想起初见这女郎时,脑子里是怎样的一片混沌,竟是失了魂魄一般,直直就朝人家走了去。说实话,尤俊很后悔当时自己失了魂,让身边的这帮臭狐脏狗一般的家伙冲上来,直接冲女郎动了手。把原本花前月下,深情款款的才子佳人相逢。硬生生地整成了抢压寨夫人。
更可恨的是,做下此错事后,他尤俊也横下心来,要一亲芳泽,可他妈谁成想,刚转过二道街口,就撞上了眼前的这帮老虎皮。这帮原本自家家奴一般的东西,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冲自己直接动了手,一番拳打脚踢。把自己身边的这帮无用蠢货们收拾了个干净,末了,竟逃出逮捕证来。直言自己的事儿发了。
事儿发不发,尤某人还真不怕,有自己老子在,萧山县便是有天大的事儿,也能消解,关键是,不能让这帮人带走,无奈之下,眼前的仙子。也只有暂时化作盾牌了。
……
萧山县近些日子很是热闹,先有抗洪护堤。后有数千人集会替某县长祈福,再有。五金厂爆炸案,接着,又上演了眼前的这出劫持人质抗警事件,一系列的事件都和谁有关,普通老百姓没这个功夫去多做联系,只是觉得这萧山县一出出的热闹,让人茶余饭后,不再那么寂寞了。
这不,还不到午饭时间,萧山县县委招待所门前,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亏得门前拉起了一条临时警戒线,要不然以国人“热闹大过天”的脾性,非挤进去了不可。
屋内十多个青皮小子,屋外四个披着警服的人民公安,按人数对比看,屋内的那方是占着绝对上风的,可实际的力量对比确是倒过来的,先前在门外一场交锋,十多个青皮竟被这四条大汉和另一个胖大汉子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才慌不择路地逃进了这招待所,以作避难。若非尤俊机灵,及时掏出了腰里的家伙,抵住了柳莺儿,没准儿,这帮家伙就直接被拿下了。
对峙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尤俊心中越来越轻松,可这四名大汉心头却越来越沉。彼此都知道对方在等什么,在怕什么。是的,尤俊在等他老爹尤勇杀到,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而那四名公安干警更是知道今番若是不将尤俊拿下,彻底掀翻尤勇,回头,说不得就不是扒了这身警服那么简单,恐怕保全人身安全也是奢望了。
而唯一让人心安的是,洪副局长已经亲自杀回县委,去搬救兵了。既然是县委的救兵,显然是洪副局长自傲县委的靠山,想到这个靠山,才让这四人生出几分对抗的勇气。
不过,勇气归勇气,可眼前的形势,是尤俊手中劫持了人质,听那人质自报名号,竟是县里这次来的重要客人,更郁闷的是,还是薛县长亲自接待的客人,一个弄不好,让这人质丢了性命,那绝对是天大的灾难。
因此,四人思忖良久,暗地里,不知道对了多少眼神,最后打定主意,还是只有招抚,舍弃强攻。
四人领头的黄副队长,是专业士兵,专业前,就是尖刀连的连副,一身好本事,口才也是不差,这会儿,便由他来出面玩儿起了谈判。
可谈判要想举行,那必是双方同有忌讳,皆有所恃。可眼下的情况是,人家尤公子压根儿就不认为眼前的这四个家奴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格,至于什么“事发了”、“逮捕令”,也就开始那会儿功夫,让尤俊慌张了会儿,这会儿,他心中早已镇定下来,再无所畏惧,毕竟他可是陪他老子见过那位大人物的。上个月,他还受他老子托付,亲自去首都,给那位大人物送礼了呢。人家那才是天家风范,王孙公子,有那位大人物戳着,别说萧山县,便是整个辽东,也尽由他尤公子纵横。
这会儿,他尤某人才懒得和这帮家奴废话,只待自家老爹杀到,收拾了这帮二五仔,他就带了这仙子一般的美人,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隐居一段时间,也过过那传说中的神仙日子。
黄副队长说破了嗓子,尤俊只闭口不言,甚至压根儿就懒得听他说什么,此刻,他一片思绪,早已携了美人,飞上云端。
黄副队长久劝无果,知道再耽搁下去,待尤勇杀到,便是个十死无生的局面,眼下,能做的便是拼死一搏,不信尤俊真敢动刀杀人。
黄副队长一声吆喝,率先朝尤俊逼去,其余三人更不犹豫,结成扇形,紧随而去。
尤俊大骇,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姓黄的,你他妈的真是找死,不要她命了么?弄死了她,你就是凶手!”
黄副队长冷喝道:“尤俊,你还敢跟老子谈凶手,你炸毁锅炉,害死四条人命,这会儿,又挟持人质,对抗公安,我看你是恶贯满盈!”
这会儿,黄副队长大约猜透了尤俊的心思,知道这家伙打定主意,是等他老子来。既然如此,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杀死人质。因为没了人质,更没法子制衡自己等人。
却说黄副队长想的没错,可终究低估了尤俊的凶残、无畏,黄副队长四人刚踏前一步,尤俊狞笑着,挥动匕首,在柳莺儿脖颈处,勒出一道浅浅划痕,雪白如缎的脖子上,立时渗出血丝来,妖艳异常。
“尤俊,住手!”
黄副队长没想到此人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哪里还敢赌下去,立时便止住了脚步。
“哈哈哈……”尤俊仰天大笑,倒转刀柄,把刀身递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食着刀上的血丝,狰狞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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