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妙步生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高凝华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气。
“凝华。”中官过来领高凝华过去。
高凝华站起来,跟着中官出去了。
到了殿中,高凝华看见拓跋演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看的很入神,连她过来了都没有抬头。
没有皇帝发话,高凝华也不好上前,只好照着毛奇的指点,在殿中寻了一方卑位站着。
拓跋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进来的高凝华,他打算今日就这么看一通宵的书。他已经将人召来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可没有应承甚么。要是连床笫之事都被人逼迫,那么这个天子做的也太窝囊了。
太皇太后送来的那些女子,都是有着她自己的算盘。有了这么一层,哪怕再美,看着也觉得恶心了。
高凝华站在那里垂着头,她进殿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她垂首等待着,漏壶里头的水滴滴落的声响在殿中格外清晰。
时间随着漏壶里的水滴一点点过去,天子放下书本,她心一下子提起来,这会应该让她上前服侍了吧?
“陛下?”毛奇出声问道。每个月会有几日是拓跋演单独就寝,他见着拓跋演放下书卷当他要歇息了。
他上来就要服侍拓跋演起身。
“不用。”拓跋演摆摆手,他双眼一合直接就这么枕在隐囊上闭上眼。
床上宽敞,上面又铺有熊皮躺上去十分的舒适,过了一会拓跋演竟然睡着了。
毛奇侍立在那里,抬头看了一眼高凝华。
高凝华察觉到毛奇投来的视线,顿时脸上涨得通红。
毛奇招呼宫人拿来锦被,盖在拓跋演身上。殿内有炉子,可是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不会受凉。
只是高凝华就只能站在那里,没人搭理了。皇帝这样子,已经是让她难堪至极,她从宣华殿学来的那副打扮是完全没有用上。
拓跋演这一睡就直接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启明星已经亮了。拓跋演这么多年来何时醒来偶养成了习惯,他睁开眼,正好瞧见那斌的高凝华,高凝华来的时候梳了坠马髻,发髻上两根玉簪,但是那簪子的角度甚至倾斜多少都和萧妙音的习惯一样的。
“高氏。”他嗓子里还带着初醒后的嘶哑和慵懒。
高氏就这么呆了一晚上,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撑不住,听到天子这么一声来了点精神。
“陛下。”
“日后就别这么一副头发。”拓跋演不想和她说多了,只是留下这么一句,从床上起身直接往屏风后面去了。
高氏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毛奇是皇帝的近身内侍,哪里不明白皇帝这话里的意思,萧贵人他也见到多,高凝华这么一副打扮正好就是学萧贵人的。
瞧瞧,好好的学别人,可惜最后还是个东施效颦。毛奇心底暗笑。
高凝华涨红着脸出来,回到自己殿内,宫人们原本还很高兴,结果见着高凝华一脸的冰冷,就知道大事不好。
“给我换身衣裳,去宣华殿。”她道。后宫中宣华殿一枝独秀,她不能得罪。学萧贵人穿着打扮也是宫外就有的习气,哪家新妇衣着好看发髻别致,别的娘子也会跟着学。宫中也没听说过不准嫔妃梳一样的发髻。
可是天子那样,分明就看不惯。高家祖上好歹还是曾经在朝为官,后来虽然在高丽避兵祸,对子女们还算好。她在家中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在那些中官宫人面前,脸皮都要被去了一层。
宫人们上来给她洗漱打扮,等到一切完毕去宣华殿,到了宣华殿门却被人拦了下来。
“贵人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凝华了。”中官说的和气。
“……”高凝华站在那里。
这难道是萧贵人真的发火了么?
萧妙音这会是真的见不了人,她葵水昨夜里来了,而且作死的她吃了几大碗冰!这下子好了,上吐下泻肚子痛的恨不得满地滚。
太医署的医正被拖了来,又是把脉又是如何的。闹腾了一宿,喝了药才好点睡着了。
刘琦听到高凝华来了,冷笑一声直接让人挡回去。一个破落户,日日来这里都不知道在打甚么注意,贵人身体不好,哪里来的精力去见这些闲杂人等,直接打发了出去。
“那个高凝华走了?”秦女官走过来问道。
“不走还能杵在那里不动么?”刘琦摇摇头,“这高凝华若是真的蒙大幸,也活不了多久了。”





妙步生莲 第94章 别离
萧妙音昨夜里头受了很大的罪,她年纪不大,葵水还没有规律,她也没想到当夜里就来了,好死不死吃多了冰块。葵水的时候女子身体最为虚弱,上吐下泻了一夜,医正是早早被人拖了来,一碗温热的药灌下去也不是立刻能好起来的。
折腾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觉得好了点,盖上锦被睡着了。
秦女官盯着宫人往她的锦被里夹了一个小熏球,这些东西都是秦汉以来就有的小巧物什,里面加上炭盖好,不管在锦被里怎么滚,里头的炭火都不会滚出来。
见到一切都好她才慢慢的踱到外面去。
平城的天已经一日比一日冷了,秦女官听着外头的风呜呜声响,都觉得牙根酸。
“贵人还是太胡闹了点。”秦女官看着萧妙音长大的,昨夜里见着她把几碗冰吃下去又滚了一夜,叹气就止不住。
“……”刘琦站在那里听到秦女官长吁短叹的,抬眼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宫中的事向来是乱麻一片,扯都扯不清楚。这几日里也不知道天子会不会来,太皇太后等好消息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刘琦想着,要是高凝华能够生个皇长子也是好事,太皇太后得愿了,自然也不会两只眼睛全都盯着天子的后宫。
萧妙音吃了药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她洗漱完之后,坐在床上。听到秦女官说早上高凝华来了之后,她笑了声,“以后她来就说我不见她。”
“唯唯。”秦女官俯身应下。
原本不过是六嫔之末,想见就见,不想见拉倒。没甚么稀奇的。
“贵人。”刘琦听了萧妙音这话知道她对高凝华还是有些膈应,他仔细斟酌着话语“其实高凝华若是有身,对贵人也是好事。”
“甚么对我也是好事。”萧妙音蹙眉抱着小腹,小腹一阵阵的抽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对那边有好处,对我完全没有好处。”
太皇太后对她来说就是一柄双刃剑,真的以为有了皇长子就能固若金汤了?除非太皇太后活成个百年老妖精,那么事情就一定会发生变化。
而且说实话,拓跋演不碰那些女人,也不全是她的原因。拓跋演瞧见太皇太后送过来生孩子的女人觉得恶心。
而且太皇太后能那么干脆的毒杀先帝,还不是因为有皇太子在手里。拓跋演怎么又不会怕自己也落得当年的那么一个下场?
太皇太后自己抓不住主要矛盾,一股脑的推到她头上,怪她眼光短浅,只晓得争皇帝宠爱。不知道为家族长远利益着想。
却不想想只要她自己一死,皇帝真的要发落萧家一家子,哪怕十个皇子也顶个卵用。东汉那些皇帝对自己掌权的嫡母祖母下手软了?一家家的全部撸个干净!
那些太后哪个不是生前临朝称制,皇帝到了她们面前就是小孩子,可是呢,人一死,甚么都没了。
皇帝真的要收拾人,那位姑母能从土里跳出来,她就算姑妈够本事了。既然打定主意要家里子弟吃女人饭,就别把自个看得太高。
太皇太后只能管的了眼下,但是拓跋演却能决定将来。
养了皇长子又如何?皇太子都能被废黜呢,别把长子甚么的当做万金油用。
“说不定啊,如今……”她心里这么想着指了指东边,“心里怎么想我呢。”
她肚子疼的厉害,说话也少了许多忌讳,太皇太后掌权多年,早就不是那种会容忍人的脾气。这在后宫两年来自己的作为,姑母已经知道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帝后之间,想要两边都万全,是不可能的。只想着能够两边讨好,那是做梦,别人也不会买账。太皇太后和拓跋演,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她只能选择一个。
如今也该想想后路了。
“贵人?”刘琦大惊。
萧妙音叹一口气,她坐起身子,高声道,“你们都退下。”这话是对那些中官和宫人说的。
中官和宫人退下,殿中一片静寂,萧妙音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刘琦和秦女官,“再过不久,恐怕我就有祸事了。”
“贵人?!”秦女官听了这话差点惊叫出声。
“东宫不会轻饶了我。”萧妙音觉得昨夜应该不会事成,拓跋演见着那些女人就犯恶心,别说强迫自己去睡她们了。
要说原先拓跋演对自己有七分情谊,太皇太后也把这七分情谊给逼到了十层。
如今有天命的高氏都失败了,那些高丽少女们被丢到一边,还有那些青春貌美的良家子们。太皇太后换花样的塞女人,当塞女人不管用的时候,就来整治她了。
她又不是傻子,在宫里这么多年,这位的‘光辉事迹’不知道听了有多少,对她这个侄女不知道是干脆轰到冷宫里去,还是直接一条绳子勒死完事儿。
上回太皇太后就找过她,要她要向远处看。太皇太后没有太多的耐心,不按她的意思去做,她下手也毫不留情。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可能会和拓跋演离心。将来萧家的命运是攥在他的手里,是生是死,是杀是剐,都是他的想法。一个弄不好,全萧家的命全交代了。
不听太皇太后的话,她又会面对太皇太后的报复。对于她,太皇太后觉得说一次还不听的话,基本上就可以丢出去了。
不和她一条心的继任者,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不过放心,你们都是跟过我的人,我会安置好你们的。”萧妙音道。她有预感,估计也快了。
不过只要还有命在,就都有可能,太皇太后对她多坏,只要她还有口气,就有其他的可能。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躺下来。
“贵人这是说的甚么话。”刘琦跪着说道,“小人的命是贵人救下来的,万万没有离了贵人自己去求富贵的道理。”
“也不是让你独自去求富贵,”萧妙音叹了一口气,“罢了,将来再说吧。”
拓跋演今日来的比往常要早的多,甚至连夕食时分都没到。
他来了,萧妙音让宫人扶着她,走路都是迈小步走。拓跋演见着她脸色惨白就知道她不好,过来看清楚她点在嘴角边的红砂才开口问道,“葵水来了?”
拓跋演记得萧妙音来葵水除了偶尔不舒服,没这么严重。
“是不是又吃了不该吃的吃食了?”拓跋演让那些宫人退下,自己扶着她到床上坐下问道。
萧妙音疼的浑身无力,一张脸皱着,闭上眼不说话。
倒是刘琦开口了,“昨夜里贵人用了冰。”
“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吃这个?”拓跋演蹙眉,伸手给她揉肚子,口里不禁说些责怪她的话。
萧妙音靠在他身上闭了眼。
她这模样落到拓跋演眼里,以为她是为了高氏的事伤心,“我昨日里就没有碰那个高氏。”
“……”萧妙音偏过脸去,过了一会她才长长的叹一口气,“我知道,阿演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还吃那个?”拓跋演简直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她脾性不好,这个他也知道,甚至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她自己的好妒。
这宫里的人压抑自己的性子,她这般不掩饰,却投了他的性子。
“忍不住。”萧妙音答道。
“……”拓跋演这下是真的好气又好笑了,“下回别这样了,平城原本就冷,你还吃这个,对身体无益。”
“我有话想要和你一个人说。”萧妙音道。
拓跋演这会有什么不依着她的?让殿中宫人中官都退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以后只怕是不能陪着你了。”萧妙音一开口就把拓跋演吓了一大跳。
“你这又是在说甚么傻话?”拓跋演伸手就来试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发现没有起热,顿时就奇怪了。
“姑母怕是容不下我了。”说完这句,她就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
“……是为了高氏那件事?”拓跋演下意识抱住她,问了一句。
萧妙音摇摇头,哭的更厉害。
哪怕没有高氏这事,太皇太后也容不下她了。她和太皇太后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的,日后册命皇后,就算是另外的萧家女,她也是一个威胁。
既然已经决定不选她做萧家的下任保护人了,那么自然是要为那个未来的皇后扫清障碍。
“……”拓跋演不是蠢货,他只要想一下就知道里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了。他沉默下巴,双手抱紧了她,“我会护住你。”
“如今姑母势大,最重要的是你,姑母总不至于赐我三丈白绫或者是毒酒一杯。”萧妙音含泪说道。
拓跋演听到毒酒二字,不禁搂紧了她。
“别说这样的话。”
阿妙心善,不忍心将姑母往坏里想,可是他却是知道萧氏能够心狠手辣到何种地步。
就算宫中有了皇长子,太皇太后也容不下阿妙,因为太皇太后就看不惯阿妙这样,觉得侄女和她不是一条心。
“我宫中的人跟了我这么多年,阿秦和刘琦麻烦安排个好去处。”萧妙音知道宫廷里最擅长的就是捧高踩低,秦女官和刘琦都是她身边的人,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话听在拓跋演耳朵里,就和行将就木之人在交代后事一样,他抱紧了她,连连在她被上拍了好几下,“不许说这样的晦气话。”
可是说完了,他从心里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来,如今太皇太后真的想要整治哪个人,他也没办法去拦住。如今的东宫还是他的祖母,孝这个字压在他头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连你都保不住,我……”心情激荡之下拓跋演开口就要说混账话,才冒出个头,就被萧妙音捂住了嘴。
“不准瞎说。”她一双眼睛肿的和桃子似的,“你别忘了我就行了。”
“……”拓跋演把头埋进她的发丛里,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一声。
萧妙音知道他自小就过得不如意,几乎是一生下来就被东宫抱走,而后三四岁上头没了亲生母亲。
宫廷中可没有外面的那一套认嫡母不认生母。庶出的皇子一旦做了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追封自己生母为皇后。
小小的孩子,哪怕日日见着的是祖母,身旁有乳母和宫人环绕,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渴望有生母的。
后来五岁的时候,连先帝都被东宫一爵毒酒送去了黄泉。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萧妙音知道当初他拓跋演让自己入宫做玩伴,就是为了讨好太皇太后,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竟然还真的有感情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拓跋演抱她抱的很紧。
萧妙音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走之后,你记得要好好加餐用饭……”说着她自己都哭了,“长命百岁。”
“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总是要保全你。”拓跋演语气坚定,不像是在随便给承诺。
“我信。”她道。
她当然信,太皇太后当这个孙子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拓跋演心里恨她恨透了。只不过太皇太后如今能走能跳,还能把权力抓在手里,实在是施展不开罢了。
如今有了这么一层,哪怕她死了,拓跋演都记着她的好。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在这上面实在是了解甚少。
**
太皇太后将高凝华叫来问侍寝当日的事,其实这种事让女官去就行了,但是她急着想要个皇子来继续她的执政,而且前代也有保太后过问再嫁的妃子肚子里头的肉是不是天子的先例,她这样也不算是奇怪。
高凝华听到太皇太后的问话,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可是等到太皇太后再问一次,她心下一个咯噔,就什么都说了。
天子根本就没有临幸她,天子睡在床上一晚上,她就在柱子那边站着,到如今她还是处子身。
太皇太后听了眉头蹙紧,过了好一会她才抬手让高凝华退了出去。她靠在隐囊上过了好一会,突然一挥手,将案上的竹简等物扫落在地。
“我萧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眼界低的?!”太皇太后气道,如今三娘这性子是不能接过她的衣钵了,更加不能留她在宫中坏了她的大事!
她已经和三娘说过了一回,眼睛不能盯着那些所谓的宠爱,如今天子连旁的女人看都不看,不是三娘做的好事,还是甚么?!
殿中的中官宫人吓得噤若寒蝉,连声都不敢出。
太皇太后对萧贵人不满之事,很快就传遍了宫廷,萧妙音去长信殿,也每回都被拦了下来,萧妙音知道此事已经成这局面,每次在东宫宫门处多等一个时辰之后就回去了,倒是长秋宫对她还是和颜悦色。
消息传出去到燕王府上,萧斌不知道三娘到底做了甚么是惹恼了太皇太后。但是时常进宫的博陵长公主却是知道的。
她靠在隐囊上,和自己的女官唠嗑,“东宫要强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没有宠爱,靠着运气过日子,连一个罪妇都能越过她去,要不是她当年手铸金人成功,如今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女官是从小就在博陵身边伺候的,她也就在这会说话能够无拘无束,“长公主喝口蜜水。”
博陵接过来,手指在金杯上打转,她不知道想到了甚么,噗嗤一声笑“说实话,东宫做了太后之后几乎是顺心如意,到了如今在自己侄女身上栽了跟头,”说着博陵越发觉得浑身舒畅,当年她就是着了这位嫂子的道,如今看着东宫不畅快,她就和吃了仙丹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
“长公主的意思是……”女官听着抬起头。
“东宫年轻的时候在男人身上吃了亏,觉得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也是,男人的确也没几个好东西,她如今身边宠的那个也差不多。可是人这么多,哪能一样。今上是真对三娘有了心思了。她要是一逼,今上说不定就更加认准三娘。”
博陵长公主从小在宫廷长大,宫里的事看得也多。当年东宫还是贵人的时候,和宠妃相争,皇帝都懒得搭理她,出征的时候,直接把先帝生母带在身边。
“说起来她和吕后还挺像的。”博陵喝了蜜水对女官道。
“长公主!”女官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后才放心下来。
“放心,这会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博陵摇摇头,“一样的不受夫君待见,一样的持政有方,也同样的在别人的事上栽跟头。”
“三娘这事没完呢。”博陵长公主道。
的确没完,太皇太后突然就让人对萧妙音说,博陵长公主生病,让她回去去探望。萧妙音知道是要出手了,她人也很平静,宫中的东西都是带了徽记带不出去,她就直接应了。
消息传来,萧妙音已经是出了宫,到了晚间,燕王府突然传来消息说萧贵人生了急病。
太皇太后动手,从来不给人半点辩解的机会。等到回过头,她已经把人给处置完了。
拓跋演在昭明殿得了消息,他坐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串佛珠。鲜卑人好佛,他也有些信佛,毛奇将萧家传来的消息说了之后,他手指一掐,佛珠的线就这么被他掐断,珠子落了一地。
“陛下?”毛奇说话都说不平稳了,“陛下??”
“朕知道了。”拓跋演强行稳住心神,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把这些收一收吧。”
说罢,他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平城地处代地,北方的冬日是干冷,可是今日夜里和平常有些不太相同,雷声滚滚,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落下来。
打的外头的石阶上噼噼啪啪作响。
他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
萧妙音早就知道太皇太后不安好心,而且实力相差太大,没有胜算,只能这样了。
她进了常氏的院子之后就被看守在这里,不准外出。常氏一看到这架势,就明白不好,在女儿面前一声声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嫌弃我眼界不够高,赶我出宫罢了。”萧妙音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淡云轻,“放心阿姨,应当不会坏了弟弟妹妹的前程的。”
常氏固然有这个顾虑,但听到女儿得罪了太皇太后就天塌了似的,“那可怎么办?”
“不怎么办。”萧妙音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她既然站了道,就知道会有甚么后果,如今这番躲也躲不过去。
她送出宫了又怎么样,至少她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是痛痛快快的,回本了。
外头东宫说萧贵人病了,不能回宫,说是要她在娘家里养病。平城里最藏不住消息,萧丽华听说这事之后,心里一下咯噔,一半是为萧妙音担忧,一半是知道机会来了。历史上萧皇后的确是被太皇太后送出宫,之后宫中好似全没这个人似的,可是等到太皇太后双腿一蹬,皇帝就立刻派人去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的好机会,不管是从两人的情分还是日后的前途来看,机会真的是来了!
“来人!”萧妙音从床上站起来,这会清河王在外头还没回来,她也不用围着他打圈子。
“将那些上等的药材银耳全备好。”她吩咐陪嫁的侍女,嫁进清河王府之后,她用的都是身边的陪嫁,外面有朝廷配备的一套,根本就用不上她操心。
侍女得命立刻就去了,萧丽华站在那里头一阵阵的发昏,都是兴奋的。兴奋完之后,她又担心了起来,萧妙音该别是真病了吧?
1...6970717273...1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