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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嗯,我知道了。”萧妙音摸着儿子脸蛋上暖暖的,知道他身体不错。她直起身来笑了笑。
“阿姨没说错,他还是长的像我。”萧妙音瞧着儿子睡熟的脸蛋道。
“儿子多是长得像母亲的。”常氏一双眼睛全在皇子身上。
床上的孩子小鼻子动了动,过了一会,小嘴一张就哇哇哭起来。满月了的孩子哭起来有点声响,不和小猫叫似的了。萧妙音听到孩子哭,自己把孩子从眠榻上抱起来。
“阿鸾不哭,阿娘在呢。”
旁边守着的乳母原本要上前,结果眼睁睁的瞧着左昭仪把皇子抱走。
孩子年纪还小,到不了起大名的时候,拓跋演自己把诗经楚辞还有其他的古书翻个底朝天,过了许久才给新生的儿子取个小名‘阿鸾’。
鸾是上古的一种代表吉祥的神鸟。《山海经》有言,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拓跋演给儿子取得这个小名,也含着一股深意。
萧妙音将衣襟解开,喂孩子吃奶。基本上这么大的孩子,除非是生病了,不然哭都是要换衣裳或者是饿了。
萧妙音坐月子的时候,胸口胀的太难受,奶水挤出来都赶紧的拿来喂他。比起乳母,阿鸾很明显还是更加喜欢母亲。
“阿鸾怪。”萧妙音低下头看着怀里孩子闭着双眼只顾着吃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昭仪。”刘琦站在眠榻的屏风之外,“昭仪,清河王妃和几位公主想来见你。”
“她们?”萧妙音有些奇怪,她才出月子,就来这么多人?“甚么时候?”
“三日之后。”刘琦答道。
那些王妃和公主都有入宫的门籍,入宫对她们来说不是很困难。
“好,就在西殿吧。”萧妙音想了想。西殿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到了现在那边一切如旧,拿来见客也没甚么。
刘琦听见这话眼神一闪,而后很快平静下来。
拓跋演听到萧妙音过来之后,他也赶过来。看着萧妙音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顿时就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拓跋演当然也疼爱孩子,处理完政事之后,必定是要到儿子这里看看的。阿鸾太小,他怕自己力气掌控不好伤到了他,所以每次只敢碰碰他的脸蛋。
如今萧妙音一来,是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和孩子在一起,倒是显得他这个夫君在一边了。
“阿妙,歇一会,让乳母来吧。”拓跋演说道,说着他就是示意旁边的乳母上前,将睡着了的孩子抱走。萧妙音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她一躲就躲开了乳母伸来的手,“我都这么久没见着他,抱抱怎么了?”
“你这么抱着他,他睡着也不好。”拓跋演叹口气道。
萧妙音一听,眨了眨眼,她转头看向常氏,常氏自然是不会和天子对着干,“是的,三娘,让大皇子到榻上睡吧,那里有人看着睡着也好。”
萧妙音听到常氏都这么说了,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乳母。乳母抱着皇子绕过屏风,她还是舍不得的看着。
“都能日日看到了,怎么还是这么舍不得?”拓跋演心里吃味,过来说道。
常氏见状,赶紧的告辞退出去。这会小夫妻要自己关起门来说话了,她在这里不方便。
果然常氏一走,拓跋演就伸出手把萧妙音抱在怀里,“你这会都一心只想着阿鸾了。”
这话说的活似怨妇一样,萧妙音听在耳朵里顿时就打了个哆嗦,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都是你!”她才不依着拓跋演的话说自己偏心,“要不是你把阿鸾抱走,我也不必和这会一样了。”
她这一个月里就是算着日子,一直在等自己能出月子好来看儿子,造成这一切的还不是拓跋演他自己。
拓跋演听到萧妙音这句带了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他也知道不该在这会追求萧妙音偏心不偏心。他将人整个一兜就兜在怀里,脸贴过去,正好她发鬓上的步摇就戳在他脸上,将他脸给戳出一个印子出来。
萧妙音见状噗的一声,离拓跋演远了点,见着拓跋演脸上戳出来的金叶子形状,伸手给他揉了揉。
“这会你终于知道要疼我了。”拓跋演望着萧妙音道。
“我甚么时候没疼过你了?”萧妙音含笑带嗔的看着他。
“就阿鸾出生之后。”拓跋演也孩子气的杠上了。
萧妙音这下是彻底没话说,只能对着他翻白眼了,这孩子他要生,生了又怪她不疼他了。这可真难做。
“好,我现在就疼你。”萧妙音说着伸手就在拓跋演的胳膊上拧,拓跋演年轻又常常练武,身上没多少赘肉,伸手一捏那都是腱子肉。
萧妙音一捏想起他锦袍之下的身材,不禁鼻子一热。她月子里那会是没半点想法,一心一意就是孩子。哪怕拓跋演往她跟前凑,她都不爱见。这会就有些心神不定。
她把拓跋演拍开,自己到一边去。
拓跋演看出些端倪,坏笑就去吻她的脸颊和脖颈。年轻男人的气息从身后渡过来,带着暖暖的热意。
萧妙音被他吻的有些气息不定,等到他忍不住想要拉腰间的宫绦了,她才想起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能把拓跋演推开,“这会还不行。”
拓跋演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和萧妙音怎么样,他只是低头在萧妙音的脖颈间咬了几下,留下个淡粉的印记后就起身了。
“嗯,等到你身子完全好了再说。”拓跋演呼吸了几次,身上的热度慢慢退下,他趴在了萧妙音的胸口,这次不是要缠着她亲热了,而是听她的心跳声。
她存在在这个世间,没有甚么事能比这个更好了。
**
朝堂上,拓跋演再次提出迁都的事,他对于迁都洛阳已经是势在必得,甚至还让王素到洛阳去看一看,他打算在汉晋宫殿旧址上重建紫宫。
皇宫的规模基本上都是依照着周礼的雏形来的,如果不是对周礼十分熟悉,去了也只能是满头雾水,拓跋演有心试试王素是不是真心为他做事,干脆就将人派了出去,若是做的好,下一回就是让他带兵南下找南朝的麻烦。
“洛阳,天下之中,灵气所在。”拓跋演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用鲜卑语,完全用汉语。他说话的时候,有些上了年纪的鲜卑贵族直接露出茫然的神情来。
鲜卑从魏晋之时就一直和汉人互相往来,到了这会,北朝朝廷中不少鲜卑贵族对汉人的那一套十分羡慕,但也也有人死守那套传统。
“平城气候寒冷恶劣,朕听说平城里有首歌谣‘纥于山头冻死雀,何不飞去生处乐’,平城能六月飞雪,不是人安身立命之地,洛阳气候暖和适合居住。迁都不是正好是顺道而为么?”
“陛下!洛阳说是好地方,可是汉人还不是从那个地方给跑掉江南去了!从先祖以来,我们鲜卑人从草原来到代地,几十年前才到了平城,陛下说要迁都,我们这些鲜卑人如何能受得了汉人的那一套!而且说是天下之中,又有个甚用?”
“洛阳从先秦之时就在,那会的平城又在哪里。”拓跋演眉间浮出一抹不悦。“鲜卑人世代居于草原,习性于汉人不和,但是物是死的,认识活的,既然受不了,那就去适应。当年我们鲜卑人还曾经居住在山穴里,如今哪个人还能再住在那地方去?”
“陛下,如今定都平城,陛下冒然迁都,恐怕人心不平啊。”
“陛下三思!”
一时间鲜卑大臣们纷纷反对。
“陛下如此行事,逼迫人去洛阳,那么臣宁可被革职,也要将忠言进谏给陛下!”那个一开始跳出来反对的鲜卑大臣嚷道。
“陛下废黜先祖所立宗主制,用汉人的三长制,难道不是在助长汉人的气焰吗?陛下这么做,日后要如何面对鲜卑的列祖列宗!我宁可被陛下革职,也不愿看着陛下犯下如此大错!”
那话是用鲜卑语说的,听得一众汉臣皱眉头。拓跋演这会已经露出了怒色,“善,朕就成全你的大义。”
拓跋演这话一出,原本还挺着脖子准备和皇帝死磕到底的鲜卑勋贵顿时一双眼睛瞪得和留言似的,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还真的会顺着他的话将他革职。
还没等那人再次开口说话,拓跋演已经道,“御前失仪,交予有司处置。”
此言一出莫那缕的脸色冷了几分。他看着上面的皇帝,眼底深处含着一抹阴鹫。当初救下皇帝完全是因为皇帝那时已经算是长成,再贸贸然行废立之事恐怕会招来祸患,如今他也因为当初在太皇太后的那一番话,今上对他十分礼遇。在鲜卑人中他已经是位极人臣,但如今他也对皇帝十分不满。
那个冒失的鲜卑贵族出来说完宁可革职的话之后,莫那缕就打算出来给他说些好话,这样双方都有台阶下。谁知道皇帝竟然是铁了心,顺这就把人给收拾了。
下朝的时候,莫那缕看着那边的李平。李平觉察到莫那缕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李平笑着对莫那缕一礼。
莫那缕颜色冰冷,他过了一会从鼻孔里发出轻轻一声,给李平行了一个鲜卑人的礼节后转身离去。
“李相公,陛下有请。”黄门过来笑呵呵的对李平说道。
此言一出,那些还没走的大臣们纷纷看过来。眼里或是羡慕或是不满。
李平面对诸多注视,泰然处之。整了整衣襟就和黄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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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关于迁都的事,两方争执不下,李平自然是站在天子那边,汉化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但是鲜卑勋贵毕竟在朝堂上立足那么多年,这些老家伙反对起来,真的是让人头痛不已。
光是双方在朝堂上就明枪暗箭的来了好几个回合,若不是朝堂上不可喧哗,更加不可有失礼之举的规矩。恐怕那些鲜卑贵族会直接扑上来撕碎了这些和他们对着干的汉臣们。
“这些举措,从太皇太后开始就已经实行了。”李平在昭阳殿内对着面前的拓跋演道,他年轻之时姿容俊美,到了年纪大了,也是气度非凡,身上的袍服整齐,不见半丝褶皱,“那些提出来的异议,臣实在无法苟同。”
今日的朝堂上,那些鲜卑大臣已经是将自己对汉化改革的不满都表露出来了。
拓跋演在朝堂上厉声呵斥,甚至下重手处置,暂时的压住了这些人。
拓跋演自从继位以来,一直讲究为君的礼仪风度,很少喜怒形于色。对待臣子们也是十分温和,如今勃然大怒,让朝堂上一众人都反应不过来。
事后拓跋演发下诏书,将那个鲜卑大臣身上的官衔给降下去,这还不够,人被发配到平城之外的地方。
诏令下达之后,甚至不准人收拾行李,直接就被架上了马,被送出平城。
这可是真的早上还在朝堂上呆着,晚上就被发配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前几日之事,怕也是台主等人为了试探陛下的态度。”李平说道。
“朕知道。”拓跋演此刻坐在床上,他面上半点笑意都没有,黑眸里沉的几乎照不出任何东西出来,“那些个鲜卑老人,不愿意离开平城这块他们经营已久的地方,也不愿意去离南朝较近的洛阳。拿不准朕到底怎么想的,就推出个人来试探。既然如此那么朕就如他们所愿。”
“但凡改革,必定会有阻力,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例外。”拓跋演想起萧妙音说过的话,“朕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一帆风顺。”
“陛下英明。”李平在榻上微微俯身。
“英明?”拓跋演轻笑了一声,他摇摇头,“鲜卑人从山林草原间到入主中原,其中时势也罢,天命也罢。到了如今,想要做出一番事业,那么就不能再遵守所谓的祖规了。”
英明两字,拓跋演不觉得和他有甚么太大的关系,若是他不多想,恐怕这会早就会被牵着鼻子走了。
鲜卑入主中原之后,虽然一直在汉化,但部落的那一套也都还存在,贵族圈地与朝廷争利,隐瞒人口,如此才种种,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在朝廷上啪的一巴掌把守旧一拍,不是老实一阵子,就是谋算这更大的动作。李平对鲜卑人并不高看,出身汉人士族的他对鲜卑人有点看不起。
“陛下,恐怕此事会有后续。”李平道。
“呵。”拓跋演笑了几声,眼里完全没有笑意,只有一片寒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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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妃和几位公主前来见左昭仪,一群贵夫人进了昭阳殿西殿之后,都有些放不开,毕竟这里是天子的地方,不敢太放开了,又不是在宣华殿那样的后宫里头,想笑就笑。
陈留最近是越来越滋润了,她自从嫁给了王素,只觉得是事事如意,甚至萧妙音当初隐晦的给她提过王素不是个良人的事,她也很大度的不放在心上,女子都有嫉妒心,多少都不太喜欢看到别人过得太好。她理解,这会她过的好了,自然是也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萧妙音瞧着陈留神采奕奕,兰陵和江阳都没有她一个来的有精神。
兰陵手里持着玉杯瞥了一眼陈留,心里撇了撇嘴。皇家的婚姻并不自主,不管是天子还是公主,基本上是长辈们说娶谁就娶谁,说嫁谁就嫁谁。有个公主还嫁了个南朝来的罗锅背呢。
不过公主们也不是很在意驸马,反正驸马不合心意,自己到外面养那么几个水嫩嫩的情人,比对着那些个五大十粗的驸马要强多了。
陈留倒是运气好,经历过刘衡那样的事,再见着王素也不担心天下男人一个样。
江阳公主也有点眼神乱飘,她和其他的公主一样,也是在公主府里藏了不少的美男子。反正就没几个公主不干这个的,她做这个只要别闹出来让大家脸上难看就行。如今见着陈留那一脸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驸马都尉身上的模样,江阳公主只觉得倒尽胃口。
好歹也是天家的公主,要不要这么恨不得倒贴啊?
萧妙音瞧着陈留那副精神十分好的样子,早就想不起来自己说过甚么了,口上说了几句吉祥话,祝福陈留长公主和王素能够早生贵子。
陈留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过了一会阿鸾醒来了,乳母抱出来给萧妙音,众人又围在一起看皇子。
公主们说的都是好话,什么长大之后和陛下一样英明神武之类的话。毕竟北朝有将皇长子立为太子的传统。
萧丽华倒是和公主们不一样,“看着这孩子壮壮的,一定是身体康健的模样。”
萧妙音听公主们那些话,脸上只是淡淡的笑,听到萧丽华的话,她才回过眼来,“多谢二娘。”
比起那些什么英明神武,她倒是更宁愿听孩子健康之类的。
萧丽华才做了母亲自然是明白萧妙音的心思,她这会也是有话和萧妙音说。不过瞧着那群新做上皇子姑母的公主们那个高兴劲儿,恐怕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会。
“二娘坐到这里来吧。”明显萧妙音没有萧丽华那么多的顾虑,她让萧丽华坐到她身边,方便两个人说话。
“到了三娘这里好多了。”萧丽华靠在凭几上半真半假的说道。
萧妙音一笑,“二娘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的确有事。”萧丽华点了点头,上回萧弘也就是檀奴让人传话给她,请她带给宫里的左昭仪。
毕竟萧弘是男子进宫不方便,尤其他这会身上还没有什么官衔,不便进宫。
“檀奴将上回三娘给的方子改进了,”萧丽华咳嗽一声,“他叫人把那些配制出来的药,塞进木筒里,加以引线,可以爆炸。”
这东西她原先是觉着太危险,要是走漏风声对清河王恐怕有不利,但是她心里又放不下。
怎么放得下呢。
“……”萧妙音听后沉默一会,“这个做一些收拾起来。”萧妙音道,“阿难教的那些女孩子如何?”
“很不错。”萧丽华想起乳母的回禀,那些选出来的女孩子个个都是拼命练习。再过不了多久,恐怕就算是男人也一打一个准了。
“那就好,也不枉费你这一番心血了。”萧妙音笑道。
“哎,你们在说甚么呀?”陈留摸了摸婴儿的脸,好让自己也沾点福气。抬起头来就看见萧妙音和萧丽华在那里说着话。
“不过是问问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怎样了而已。”萧妙音笑道。
萧妙音有个同母亲弟弟,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听她这么说,陈留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二娘,既然决定了要做,那么就做下去不是。”萧妙音看着那边逗着婴儿的公主们开口道。
她当初的条件没有萧丽华这么好,也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入宫之后,身上的束缚也多了。外面人看着她是花团锦簇,肆意妄为,但是她哪里能呢。
“三娘,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做下去不管结果怎么样,好歹是做过了。要是半途而废,虽然迫不得已,但是心里总是有个遗憾。”
“是啊。”
陈留听着她们的话,发现竟然是没有一句是能够听得懂的,最后只能和妹妹们一起去逗侄子了。
三日一朝会,上回那个在朝堂上当面和皇帝顶的鲜卑大臣被降职外放,接下来那些反对迁都的鲜卑勋贵,等着皇帝再次开口提迁都之事就继续反对。
谁知道皇帝这回没开口,倒是宗正出来了,“中宫空虚,陛下宜早立皇后。”
这下原本做好准备的鲜卑众人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准备好的力气也一下子瘪了下来。





妙步生莲 124|立诏
宗正这话让那些憋足劲准备皇帝对抗到底的鲜卑勋贵们措手不及,原本以为是连着几日的恶战,谁知道宗正竟然会在今日提出要册命皇后呢?
萧斌在朝堂上,手上持着汉臣用的笏板,他站在那里,腰杆挺的笔直。似乎这事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倒是其他人时不时的就朝萧斌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萧斌前几日的确是给宗正送去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他盯着的可不是皇太子的亲阿翁,而是皇后的阿爷这么一个位置来的。最近几日萧佻和萧斌就宫里的局势,父子俩好好的商量了一番,如今三娘已经是被架上去了,若只是受宠倒还没甚么,但是如今生下了皇长子,那么情况就大为不同,若是三娘不能坐上皇后的宝座,那么这个外孙就白白落到别的女人怀里了,而且自家还要赔进去一个女儿。
太皇太后前三十多年都是在做这样的事。萧斌哪里会看不出来?
自家女儿和外孙最终成全了别的家族,这样的事,萧斌是做不来。萧佻也是如此,先不论太皇太后原本就是有意萧家女做皇后,自家的外甥也没有便宜了别人的道理。
父子俩商量了好几日,决定这次就试探一下皇帝的意思。他们私下给宗正送去了不少的宝物。
宗正知道宫中左昭仪独宠,加上又生了皇长子。北朝以前也有皇长子母亲参与册立皇后的先例。宗正笑呵呵的收了萧家父子给的那些珠宝美人,然后就有了今日的这么一出。
拓跋演看起来面色非常好,不像前几天在朝堂上发怒那般面色骇人。
“皇后的位置至关重要,此事需得问过太皇太后。”拓跋演心情十分不错,他听了宗正的话连连点头,“此事交予太皇太后决断。”
太皇太后自从那次病重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众人的面前出现过。不过她持政这么多年,余威尚在,听到皇帝要太皇太后来决定皇后人选,汉臣们面上隐约有笑意,守旧的鲜卑勋贵那边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若是真的由太皇太后来选皇后,哪怕是傻子都知道上台的会是谁。
宗正知道这次自己是猜对了,收下的那么多礼物也算不是白收了。而在臣子里头站着的萧斌,面上略有激动。后宫中能够得到皇后提名的又有几人?
朝会一退,天子离开之后,边上的那些汉臣和鲜卑大臣,时不时的就打量萧斌一眼。原本萧斌是太皇太后的弟弟,如今是宠妃的生父,若是再进一层,恐怕就不得了了。
李平也有意萧家女为皇后,如今太皇太后还在,哪怕大权已经被收了回去,他和太皇太后也脱不了关系,毕竟他是太皇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当年和东宫的风流韵事几乎闹的整个平城都知道。若是他急着和太皇太后完全划清界限,一来是不可能,二来也容易遭到别人的忌惮。
旧主都能这么快的抛弃,那么又怎么能重用呢?
李平这次罕见的对萧斌露出一个还算是和善的笑容。北朝的门阀之见没有南朝那么浓烈,寒门若是有真才实学,士族里的一些人也会与其相交。
萧斌的才能和为人处世,李平并不看得上眼,但是这次彼此勉强算是同盟了。
萧斌见着李平嘴角含笑,连忙颔首报以一笑。
拓跋演下朝回到昭阳殿,换过袍服之后,他直接到了东宫。
东宫又名万寿宫,万寿宫的长信殿是历代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居所。天子的小辇从宫道上行过直入东宫宫门。
东宫拓跋演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了,他是在东宫长到了五六岁,之后就一直居住在西宫,可是哪怕是在西宫,他也要常常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祖母认作不和她亲近。
自从太皇太后病倒,拓跋演来的也少了,来东宫的次数,一只巴掌就能数的出来。
他从辇上下来,直接往长信殿而且。
长信殿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味,殿里的宫人中官都是面生,原先的那些熟面孔基本上都被打发去了掖庭。留下来的是原先的大长秋,大长秋是太皇太后提拔上来的老人,拓跋演也没动他,但是这也仅仅是太皇太后还活着的时候罢了,若是太皇太后山陵崩,这位大长秋恐怕就要面临着给太皇太后守陵的结局。
大长秋在宦官中地位超然,可是说白了,还是去了势的中官。天子真的要动手收拾,谁也拦不住。大长秋原先还是意气风发,到了此刻头发花白。拓跋演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腰都有些佝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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