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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大勇对三名亲卫很有信心,杜刚、林中虎和罗青松相当于大周朝特种兵,而杨通等人相当于派出所的驻段民警。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当众食客退到一边时,侯大勇仍然好整以暇地吃菜喝酒。
杨通声色俱历地道:“你们这些汪洋大盗,竟然在大梁城袭击本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定然难逃法网。”
侯大勇听到最后几句话,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心道:杨通不愧为城北尉,果然有些专业水平,说起话来大义凛然,不知情者定然以为杜刚他们真是汪洋大盗。
王珏见事情突然变得无法控制,就不知所措地看着倒地呻吟的衙吏们,有胆小食客们听到杨通之言,脸现惊惶之色,一名食客在人群中喊道:“快去禀报衙门。这里有强盗。”
侯大勇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对着人群中叫嚷地食客微笑道:“别吵。”又用手指了指杨通,道:“那一位就是城北尉。”
杨通看见走到身边地侯大勇,有些不敢相信,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急忙跪到侯大勇面前,道:“下官不知是侯相,多有得罪。还请侯相恕罪。”
一楼有不少食客是各部官吏,听闻此语,这才知道青衣汉子就是新任宰相侯大勇,他们不断地点头,一名中年人摇头晃脑地道:“原来是威震天下的侯相,其手下亲卫均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这些横行霸道的衙吏怎么禁得起勇士的铁拳。他身边的一位长须男子接口道:“你和侯相很熟吗?”
侯大勇看到杨通认出了自己,有些奇怪地问:“城北尉杨通。站起来说话,你怎么知道是我是谁?”
杨通站起来,恭敬地道:“当年在沧州我有幸和侯相一同喝过酒,下官是曹翰将军的亲卫。”
侯大勇仔细打量杨通一会,依稀还有些印象,就道:“原来如此,曹将军可好?”听到杨通自报姓名,侯大勇立刻明白。这位城北尉地后台肯定是曹翰。
当日沧州刘存孝欲反。侯大勇仓皇逃出了沧州城,投奔了柴荣。柴荣就派心腹牙将曹翰率军平叛,侯大勇就成为了曹翰地部将,创建黑雕军,也是曹翰一力促成,只不过曹翰当时万万没有想到黑雕军会成为一支名震天下地强军。
“曹将军在枢密院主持北面房,专事对契丹战备,前些天到正阳去了,估计很快就要回来。”杨通极为恭敬地答道。
曹翰对侯大勇有提携之恩,侯大勇对其一直心存感激,又因为他是柴荣旧人,飞鹰堂对其行踪也颇为关注,因此,侯大勇对于曹翰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
侯大勇不想多说曹翰之事,道:“让你地手下全部起来吧,城北尉的手下也太不禁打了,你要好好训练他们,否则真要遇到大盗,恐怕你们也应付不了。”
杨通尴尬地笑道:“这些衙吏怎么敢跟军中撕杀汉相比,他们只能在老百姓面前摆摆威风罢了,若上战场,只怕会吓得屁滚尿流。”
侯大勇挥了挥手道:“以后不要太招摇,好歹你也是上了吏部表册的官员。”
侯大勇和杨通说话之时,军器监王珏手足无措地呆立在一旁。杨通带着一瘸一拐的众人退走之后,侯大勇转过身打量了一番王珏,问道:“你是军器监地人?具体负责何事?敢和城北尉这等粗人打架,你的胆子也不小。”
王珏见宰相和颜悦色,心中稍安,行过大礼后,恭敬地道:“下官是军器监甲坊小令王珏。”侯大勇听说王珏是军器监甲坊之人,心中一动,问道:“甲坊可有擅长制造火药之工匠?”
因为火药不是大周朝军队最受重视的武器,很少有重臣会问起火药之事,王珏没有想到侯相会突然问起火药一事,就道:“军器监正是由下官负责督造火药,对火药略知一二吧。”
“军器监有哪些用火药发射的武器?”
王珏这时才想起,侯相领兵之时,颇为擅长用火药致胜,曾经两次用火药炸开城门,还有一次埋火药于地。炸得敌人尸骨无存,这几个战例因为涉及火药在战争中的应用,王珏也就特别留心,今日一见面,侯相就问起火药,王珏顿感遇到知音,滔滔不绝地道:“军器监火药武器种类颇为可观,有霹雳炮弹、火药鞭箭、霹雳火毬、烟毬、毒药烟毬、蒺藜火毬、铁嘴火鹞、竹火鹞、火箭等种类。这九种已经部分装备在部队中。”
“不过,军中将领大多不了解火药地历害之处,这些装备大多闲置在军中,还有,这些装备被分散到各军,起不到集中火力的效果,不免让火药武器的威力大为失色,若大周将领都如侯相一般擅长使用火药武器。则大周军定会所向无敌。”
侯大勇来自现代社会,当然知道火药武器最终将主宰战场,在这个时代,军器监小令王珏能有如此见识,也算得上天才般的人物。侯大勇赞道:“王郎见识不凡,真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等到有时间。我到军器监来看一看。”
王珏心道:纵有千里马,没有伯乐又有何用,看来这位节度使出身地宰相对火药情有独钟,若他能用火药武器装备大周军队,也不枉自己在军器监苦熬六年。王珏感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在眼前,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这九样火药武器各有妙处。侯相到军器监之后,下官亲自为侯相演示。”
两人正说话间,不断在客人从楼上下来,见一楼狼藉不堪,均绕道而过,终于,一名官员认出了青衣汉子竟是新任宰相,连忙过来拜见。侯大勇是奉旨快活。此时达到了“侯大勇到此一游”的目的。敷衍了几句,便飘然离开。
在回府路上。侯大勇暗自琢磨:回到大梁以后,只见过秋菊、春兰一面,今夜是到秋菊还是到春兰那里去?还是到秋菊那里去吧,小璐不知不觉已经三岁多了,还没有抱上几次就长大了,我这个父亲也太不称职了。
还未到侯府,就看到十几个人骑着马匆匆而来,走到侯大勇面前时,一人喊道:“停。”是枢密使王朴的声音。
王朴在马上拱手道:“侯相好悠闲,可把我急死了,我有急事禀报。前面不远是开封衙门了,我们到衙门去。”王朴不仅是枢密使,还是开封府尹,现在又是东京留守,他的办公地点仍旧在开封府。
侯大勇勒住了战马“风”,见王朴脸色有些难看,神色却并不惊慌,料来不是紧急军情,道:“何事让枢密使为难,不若我们喝上一杯,再来谈正事。”
王朴苦笑道:“到衙门再说吧,此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望侯相施以援手。”
一群人很快到了开封衙门。
侯大勇是第一次进开封府衙门,开封衙门在后世因一位清官而名扬天下,侯大勇颇为好奇地东张西望,道:“这就是包龙图的官邸,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随后又哼一首老曲子:“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斩阎罗。”
此时只有侯大勇和王朴两人,王朴再次苦笑道:“什么是包龙图?”,见侯大勇笑而不答,就苦着脸道:“这一次,我遇到大麻烦了,枢密院北面房令曹翰,奉命到正阳去运送铠甲兵刀回大梁。这批武器有几千件,因劳力缺乏,就安排了八百名南唐降卒运送这批兵器,曹翰到了正阳,不知为何,下令把这八百南唐降卒全部杀掉。”
侯大勇听说是杀俘事件,心情更为放松,看着王朴地苦瓜脸,故意道:“自高平之战起,陛下再三下令不准杀降卒,曹将军擅杀八百降卒,出手也过于凶狠,若陛下追究起来,也算得上一件大罪。”
看着王朴紧绷绷的脸皮又开始皱成一堆,侯大勇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曹将军素来治军有方,为何会做出此事,想来必有道理,现在不宜对此事做出结论,只有等到陛下来做决定。”
王朴愁眉苦脸地道:“曹翰枢密院北面房令,出现这种事,我作为枢密使难辞其咎。”
侯大勇心知王朴极受陛下重用,否则也不会被任命为东京留守,就道:“王枢密使是陛下亲任的东京留守,责任重大,稳定是此时压倒一切的大事,杀俘之事和帝都稳定相比只能算是一件小事,枢密使不必过急,陛下回到大梁之后,自然会处理此事。”
王朴故作恍然大悟状,“侯相的意思是暂且不处理此事,放一放再说。”
王朴是柴荣的枢密使,又能写出《平边策》,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王朴急急忙忙找侯大勇问计,醉翁之计并不在酒,更重要的是要和侯大勇形成共识,达成某种谅解。
侯大勇是明白人,心有灵犀自然一点就通,他看着王朴一本正经地表演,很配合地道:“正是此意。”
侯大勇的思路和王朴基本一致,王朴放下心来,诚恳地道:“若陛下亲征之时侯相在大梁,定然由侯相担任东京留守,现在陛下已经下旨,在下只有勉为其难,还望侯相多多支持。”
侯大勇没有接过这个话题,淡淡一笑道:“曹翰将军回城没有,若回来,先可令其在宅院中闭门思过,这种必要地姿态还是很需要地,你、我可暗中去看望他。”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八十九章庙堂之高(十七)
第一百八十九章庙堂之高(十七)
窗棂稍稍有些发白,秋菊就睁开了眼睛,郎君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腰上,仍在睡梦中。想到昨夜的疯狂,秋菊禁不住心中一热,她翻过身,紧紧贴着郎君。侯大勇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一时没有弄清楚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秋菊的小屋。
秋菊知道郎君有晨练的习惯,赶紧起身道:“郎君,你别动,我去给你取短衣。”
地龙烧了一晚上,屋内早已温暖如春,秋菊看到光线却还朦朦胧胧,就光着身子为侯大勇取来运动短衣裤,随后坐在床边盘着头发,赤裸的后背呈优美的流线型,要腰间收成一条美丽的孤线。侯大勇舒适的躺在床上,刚刚可以看到柔软的侧影,圆润饱满的柔软随着秋菊身体在微微晃动,极为动感。
原来她的皮肤稍稍有些黑,冬天干燥,皮肤略有些显粗,生了小孩以后,秋菊皮肤变得细腻娇嫩,摸在手中感觉却如绸缎一般。
侯大勇轻轻地道:“秋菊,这么多年。总是分多聚少,真是苦了你。”
秋菊微微喘息道:“只要郎君记得我,我也就知足了,郎君,秋菊想你。”秋菊主动抓住了侯大勇的右手,慢慢地引向渴望之源。
侯大勇随口问道:“符娘子平日对你如何?”
“符娘子是个好人,她常常带着宗林到这里,让两个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只是。”话未说完,秋菊突然翻过身来,扑在侯大勇身上,道:“现在不说这些,郎君,我又想了。”
一时之间,房间内春光弥漫。
大战过后,侯大勇穿上秋菊为其准备的平角运动裤。“这件平角运动裤是新作的?”秋菊身心俱得到完全的满足,慵懒地躺在床上,一脸幸福地道:“我知道郎君早上要打拳,就准备了好几件衣服,就等着郎君过来穿。”
新运动裤甚为合身。针脚细密,穿着极为舒服,侯大勇正欲出院之时,突然想起了秋菊所说的半句话。道:“刚才你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只是什么?”秋菊犹豫了一会,道:“符娘子似乎对春兰有些冷淡。”
侯大勇走回床边,又摸了摸春兰地小腹,道:“以前和春兰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为何她始终没有孩子,这已成为春兰的一块心病了,你和春兰是从小就在一起好姐妹。你要劝劝她,今晚我就到她那里去。”
晨练结束之后,侯大勇又在秋菊小院用了早餐,这才穿着青色圆领衫走出秋菊小院,此时已是巳时。
大梁侯府占地甚宽,比灵州侯府大好几倍,和沧州侯府相差不远,符英心细。特意在主院隔壁为侯大勇准备了一个单独小院。里面有寑室、会客室还有书房,平日里心腹参军封沙、亲卫林中虎两人就居住于此。
封沙在灵州之时。每天都要处理大量公文,现在回到灵州,成天闲着没有事情做,这种日子只过了三天,忙惯了的封沙已经感觉度日如年,好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事情可做了。看见侯相过来,精神抖擞地道:“孟掌柜等候多时了?”
孟殊已经留上一缕胡须,头戴一顶黑色小帽,言行举止极为沉稳,完全不似一个未满三十的年轻人,见到侯大勇进来,立刻站起敬了一个军礼。
侯大勇取过一柄黑色的短刀,棕色麻线细细缠在刀柄处,整柄刀看上去朴实无华,“这柄短刀出自窦田之手,是他在灵州最得意的一把短刀,刀名叫做飞虎,此刀就当作送给侄儿地礼物吧。”
在大周朝军中有一个习俗,凡是军中将领添了男丁,主将都要送一把好刀给新生男丁,代表着大周朝又增添了一名勇敢的男子汉,孟殊儿子出生已有两月,侯大勇特意选了一柄短刀作为礼物。
短刀刀刃并无任何特异之处,甚至比一般的侯家刀还要暗淡些,侯大勇取过来一枝粗粗的毛笔,用短刀一割,毛笔杆应声而断。
孟殊禁不住道:“好刀。”
“这柄刀和飞龙刀是一对,长刀为飞龙,短刀为飞虎,均是窦田得意之作,普天之下,只有两柄,恐怕难以仿制。”
孟殊也没有推辞,拱手道:“下官替犬子谢过节度使。”
两人坐下说了些闲话,孟殊取出几张纸,恭敬地道:“我手中有三件事情,须向节度使禀报。”
“说吧。”
“先说第一件,大梁城内有两名男子专门周旋于各地考生之中,一名叫刘程,一名叫成高,他们是知贡举、右谏议大夫刘涛的手下,专门寻找有钱的考生,然后利用刘涛手中之权,来和这些考生作交易,前年飞鹰堂已探知此事,今年在桃源居,刘程和成高又有了新目标,这和节度使还有些关系。”
侯大勇反应很快,马上想到是柳江清诸人,道:“是柳江清他们?”
“正是,柳江清他们到桃源居吃饭,被刘程、成高盯上了,柳江清随后又和两人见过面,似乎已经搭成了交易,刘涛办此事倒也牢靠,前年、去年和数名考生接触之后,这些考生都中了。考生的名单我也带来了,就是这几人。”
侯大勇取过名单细细看了一遍,这些考生都做了七品、从七品小官,算是正式踏上了官场的阶梯,侯大勇放下名单,把双手放在脑后,做了一个舒服地姿势,道:“从这件事情来看。里奇部诸人,在草原生活了百年,学会了胡人的思维方式,行事注重结果不管手段,和普通儒生大不一样,若里奇部诸人考中,说不定真会成为大周重臣。”
“是阻止他们,还是让他们继续来往?”
侯大勇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思考了一会,道:“里奇部诸人都是可造之材,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不能让他们心生异志,现在不能让他们和刘涛拉上关系。刘涛久走夜路迟早要撞鬼,若柳江清等人和他搭上关系,若事发,他们也就难以有出头之日。若他们真是人材,就正大光明地参加考试。今年我在朝中,把礼部盯紧一些,让他们难以作弊。”
“我们做事,不仅要有阴谋,同时必须要有光明正大的阳谋,正奇相辅,才能办成大事。纯粹诡诈办事,只能成一时不能在一世。”
孟殊点头,道:“下官记住了,第二件事,飞鹰堂以前曾在殿前司禁军中发展了七个成员,不过运气实在太差,南征以来,这七人先后阵亡。这些年来。赵匡胤提拔重用之人,主要是义社十兄弟的心腹。或是其旧部,其他人难以进入他地圈子,现在,残存地黑雕军部众渐渐都投靠了殿前司另一位都指挥使韩通。”
韩通、曹翰、向训、赵匡胤、李继勋等人都是柴荣府邸旧人,韩通和赵匡胤素来不和,柴荣素知此事,但是柴荣并未将两人调开,殿前司形成了以张永德为主帅、赵匡胤、韩通为副帅的格局,只是赵匡胤负责整训新禁军,趁机收拢了一大部骄兵悍将,所部实力早已超过韩通。
侯大勇以前主要精力在西北,对韩通所部没有给予足够关注,现在回到大梁,韩通自然也在视线之内,“苏文森、胡绳两人都在韩通部,他们两人情况如何?”
“苏文森现在已是韩通手下最重要的部将,已做到了殿前都虞候之职,成为了韩通心腹,我曾和他接触过几次,他口风极严,很难套出什么话来,至于胡绳则不说也罢,他现在一门心思走赵匡胤的路子。”
侯大勇对此心中有一丝失望,苏文森、胡绳是黑雕军成立之初地五校尉之一,现在也投靠了其他将领,侯大勇沉默一会,道:“苏文森、胡绳两人也没有其他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孟殊低着头,反来覆去地玩弄着手中短刀,并不回话。
侯大勇知道定有重要之事,也就不动声色地等他开口。
孟殊用手指抚弄着短刀,一不小心,手指被划破,鲜血迅带地涌了出来,孟殊割下一块布,缠住手指,才道:“第三件事,此事涉及到节度使家事,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孟殊看了看侯大勇的眼神,道:“飞鹰堂军士无意中发现,春兰娘子最近常去天清寺,而且极有规律,去年底是每隔一个多月去一次,近来每隔数天就去一次。”
“符娘子一心向佛,前年到大梁,我也陪着她去了两座大寺,没有听说附近有天清寺。”
“自显德初毁佛后,全国寺庙仅存少数,大量僧侣还俗,但是,各地信众还是不少,由于没有寺庙可去,许多地下教派应运而生,光是大梁一带,暗中传教的大派就有好几处,陛下在范相地建议下,同意新修几座寺庙,以笼络人心。天清寺、天静寺、显静寺、显宁寺这四座寺庙都是去年十一月投入使用的,里面的和尚有不少是各地慕名而来的高僧。”
“春兰去天静寺有何不妥?”侯大勇见孟殊有些吞吞吐吐,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天静寺近来香火极妙,据说求子特别准,大梁城内不少世家女子到天静寺去求子。在茶楼酒舍勾栏之地,飞鹰堂都有人长期混迹其中,从中可以得到不少信息,有一名绰号叫做大嘴李的军士。无意中听说天静寺香火极旺,便起了好奇之心,就混入香客队伍中,混了十几天后,看出些门道,天静寺主要以求子灵而闻名,善男信女们对住持叫了因趋之若鹜。我听说此事以后,就让大嘴李长期守在天静寺。无意中发现了春兰娘子也常到天静寺。”
春兰最大地心病就是无子,到天静寺求子,很符合逻辑。但是孟殊特意提出来之事,绝不会这么简单,直截了当地问道:“春娘子求子,有何不妥当?”
孟殊点头道:“大嘴李被派到庙中收集情况,本不是针对寺庙,可是大嘴李在寺中发现了一件怪事。每天总有些女子面色红润地从后堂出来,大嘴李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了几个钱就花在勾栏之地,见到此情景,不由心中起疑。就盯上了这些女子,这些女子大多是世家女子,而且她们的丈夫多数都在军中,大嘴李虽说不能进入内堂。可以从她们的脸色中,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了因身体魁梧,有一天上午知客僧先后带有六个娘子进内院,这些小娘子出来之后个个娇嫩得紧。”
孟殊说到这里,想起大嘴李口水滴答地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可是此事涉及到春娘子,若露出笑意。则是看节度使的笑话,便把脸绷得紧紧地。
侯大勇在现代社会之时,是最精税的特种大队主官,来到大周以后,不过数年时间,就由一介白丁成为威震四方的朔方节度使,正所谓:居移体,养移气。侯大勇内心极为自尊自傲。在对待女人方面。由于条件极好,向来也是春风得意。他万万没有想到,春兰竟然会背叛自己,心中有一些挫折感,更有一股狂怒。若按照孟殊地说法,了因和尚一上午御六女,也确实了得,春兰闺中寂寞,又无子女,极有可能受其引诱。
侯大勇猛拍桌子,“这个了因可恶之极,军中将士战场上浴血撕杀,他在后院点火,给将士们戴绿帽子,该杀。”猛然间想起自已也戴了一顶大大地绿帽子,禁不住怒火中烧。
孟殊神情严肃地说道:“本来这些和尚的烂事,飞鹰堂只须记录下来就行,我也没有太在意,这几年,看了许多世家子弟地污秽地一面,也习惯了他们地行为举止,只是涉及到春娘子,我就派出了四个手下,天天盯在天清寺,这才发现,这个了因时常到勋贵家中做法事,是大梁权贵的坐上宾,他的行为颇为类似大唐时乱朝政的那几个和尚。”
侯大勇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陛下素好黄老之术,对佛家并不赏识,朝中勋贵也多信黄老,此时,大环境和武皇时期已经不一样了,这个和尚翻不起大浪。天清寺是新修之寺,这个和尚从那里来的?你们查过他的来历没有?”
孟殊也查过这个和尚的来历,道:“据寺中僧人讲,这个和尚是从五台山上下来地,也算是五台山上后起之秀,在外游历数年,在宗里颇有些名气,天清寺修好之后,就来到天清寺任住持,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由于知道了春兰之事,侯大勇心情有些不佳,他道:“两件事情你要盯紧点,一件是赵匡胤所部情况,密切关注地进展,仍要在殿前司物色合适地人选,另一件是天清寺了因,这个了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不过,暂时不要动手,此事牵涉众多将领、权贵,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大周朝堂丑闻,让我仔细想一想再说。”
孟殊走后,侯大勇强抑住怒气,坐在屋内呆了一个多时辰,春兰做下如此之事,是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自尊心极强的侯大勇。
回到主院,符英心情也不太好,秋菊、春兰是侯大勇的侍妾,在侍妾处过夜是极为正常之事,可是符英还是隐隐有些不快,她看到侯大勇脸色不佳,仍然关切地问:“郎君,谁惹你生气了。”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昨夜见到小璐吗?”符英原本想问是到秋菊小院还是到了春兰小院,可是这样说总带有一些醋意,就假意询问小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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