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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第四步,统一天下之日,便着手与辽人决战,此时挟全国之人力物力,周军必将纵横大漠。”
侯大勇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提高声音道:“不出十年,陛下必将扫平天下,建立不朽之功勋。”
柴荣不动声色地听完侯大勇的陈述,仍然没有表态,他自己动手,舀起一碗滚热的肉汤,随意道:“今天这羊肉汤还真香,大家别愣着,都喝一碗吧。”柴荣是马上帝王,多年军中生活让其形成自己动手的习惯。特别是在重臣议事之时,柴荣特别不喜欢太监、宫女站在身后,总是把他们赶到屋外等候。
范质等众臣也依葫芦画瓢,舀起了肉汤,一时之间,屋内“呼哧”声不断。
柴荣放下汤碗,这才询问范质,道:“范相。侯相之策你意下如何?”
范质身材瘦高,面貌清秀,穿着宽大的紫色官服,颇有些仙风道骨,“侯相之策甚合臣意。”
柴荣又问,“李三郎,你意下如何?”柴荣是太祖郭威的养子,李重进的郭威的外甥。柴荣未称帝前,一直以“李三郎”称呼李重进,此时如此称呼,也是亲近之意。
李重进相貌和党项房当族鹰帅房当明有些相似,都有一只鹰钩之鼻。盯着人看时颇有威势,李重进把头稍稍扬起,道:“幽云十六州是战略要地,在此地地争夺战必定十分激烈。等同于和辽军决战,我军必然要集中大量精税于此,我还是哪个意见,若北汉军趁机南下泽州,或是南唐军趁机渡河而击,我军必定被动,这个问题若不能妥善解决,匆忙北上实在不智。”
在侯大勇知道的历史中。柴荣选择了先北后南的战略,而赵匡胤最终选择了先南后北的战略,侯大勇从内心深处是支持柴荣的抉择,他不愿意和李重进纠缠在这些细节之上,走到大厅中间,取过一块黑木炭,几笔就画出一个简要的地形图,指着图道:“中原是否稳定关键在于北方是否稳定。北方不稳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使中原失去靠山而芒刺在背,因而难以得到安宁。中原要统一。必须要拿夺回燕云十六州。”
侯大勇拿起木炭,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围住燕云十六州,语气有些激昂,道:“燕云十六州,是所有战略地重中之重,比西蜀、南唐重要十倍,失掉了燕云十六州,中原毫无屏嶂可言,契丹铁骑就可来去自如,而我们却要费尽脑汁耗费大批军队搞防守,被动不堪,这也是石敬塘最可恨地地方。”
侯大勇在灵州带兵之时,养成了挥手习惯,这是大人物决定重大事项常用的手势,此时说到兴致处,右手不禁又抬了起来,可是立刻意识到坐在对面地是大周皇帝,就把右手放在腿边,道:“南方诸国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自为政、互相牵制,根本不能对大周形成威胁,北方一平,南方自可传徼而定。至于北汉,臣也认为不足为惧,高平之败已让其税气顿时,这数年来,刘承均始终龟缩在太原,再也不敢南下,而延州军、灵州军等西北诸军在其侧翼,东南的潞州李筠部实力也是不俗,若北汉军当真敢于南下,诸军夹击之下,只怕北汉军占不到任何便宜,根本不用中央禁军出面。”
侯大勇讲完,对着柴荣道:“臣愚昧,所说为抛砖引玉,请陛下明鉴。”
柴荣长声大笑,道:“侯相之言,句句都说到了朕的心窝里。”柴荣对众臣道:“众爱卿所言,均为金玉良言,朕一直没有表明态度,今日侯相所献之策,就算是我的态度,先北后南是国策,就于今晚定下,不必再议了,至于具体执行,则由枢密院精心畴谋。”
李重进心中犹有不服,又见侯大勇受到陛下的推崇,脸笑容就一点一点阴了下来。
赵匡胤爽快地笑道:“天下大定之时,楚州夜谈之盛事,必将流传千古。”
第三天,大周军就开始南下,扫荡南唐在长江以北地残兵。
大周禁军尚槽运河道南下,三天后来到了扬州,然后向东到泰州,再到銮江口。
来到銮江口时,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率领着大周军舟师早已列阵于长江之上,正在等待着与南唐水师决战。
侯大勇来到大周以后,长期在北方作战,还没有机会接触到水军,今日一见,不觉吃了一惊,大周水师规模之大,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大周舟师共百余船,分为三种:
一种是巨型战船,名为玄龙船,是从隋代“五牙”战船演变而来,当年隋将杨素灭陈时动用的“五牙”楼船,就是无可置疑的巨舰了,隋之“五牙”楼船高达30米,有船楼5层,拥有800人的海量吞吐,上面安置抛石机用于远程攻击。隋朝水军在信州岸边与陈水师对阵之时,“五牙”船抛出地大石击碎陈舰十余艘,陈水师为之胆寒,遂大败。
另一种是体型稍小一些的战船,样式和和玄龙船相仿,名为玄蛟船,玄蛟船仿制于隋之黄龙船,可容纳士兵百人,在吃水较浅的河岸行驶,比玄龙船更为灵活,是大周水师的主力船舰。
另外还有各式各样地小型船支,比如平乘、蒙冲等等船。
李继勋水师阵形严整,六艘玄龙船一字排开,船上战旗随着江风发出“猎、猎”声响,战船前端、后端均设在投石机,就如近代战船上的前甲、后甲火炮一般,船舷站着一些身穿藤甲的弓弩手,这些弓弩手同时又是格斗兵。在玄龙船两侧,是五十多艘玄蛟船,玄蛟船的装备和玄龙船几乎一样,只是略小一些,在玄龙船、玄蛟船两种主力战舰周围,还有一些平乘、蒙冲等只能乘坐十数人的小船。
柴荣性格认真,办事喜欢事必躬亲,到了銮江口,根本不休息,坚持要上战船,众臣也劝阻不了,只能看着威风凛凛的陛下上了战船。大周水军纪律严明,主将、副将不能同时上一条战船,这条规距是柴荣亲定,他自然要遵守此项规定,侯大勇和赵匡胤等分别上了另外的玄龙船,而范质、李重进诸人没有上船,率军守卫在岸边。
范质小时候被落水,差一点丧命,从此不敢下水,此时,看着对岸的战船和滚滚长江水,不觉双腿发软。
侯大勇上船之后,立刻由都指挥使邓铁陪着巡视整条战船,邓铁长于淮河,是大周水师地元老,他所在的战船是大周水师第二大战船,最大容量在千人以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每条船限装八百人。
侯大勇虽然是陆军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对大型战舰并不熟悉,但是特种部队里有内河巡艇,有一段时间,特种部队在太湖基地训练之时,天天就伴着这两只巡艇,对船只构造略知一二,在玄龙船巡视过程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马上向邓铁询问,邓铁是个言语爽利的战船专家,又颇会比喻,往往几句话就把复杂的问题说清楚。
因此,侯大能对大周战船有一个初步的判断:大周造船技术已经相当精良,船身普遍使用铁钉钉合,用石灰桐油添塞船缝,因此,结构十分坚固和严密。此外,战船还广泛使用了轮桨、水密隔舱和水罗盘。轮桨的样子很像水车,安装在船舷两侧,每对为一车,以轴相连,水手踩动轴上地踏板,轴转带动轮桨划水,推进方式极为有效。水密隔舱技术,则利用彼此隔绝地船舱,使漏水的舱室不至轻易危及整条船地安全,这项技术至今仍是船舶不可或缺的。
有了这个初步判断,对于马上开始的水战,侯大勇多多少少增添了一些信心,他站在玄龙船顶部平台,观看李继勋率领水军出战。
长江下游水面宽阔,既是天堑,又是水军一决高下的良好战场,长江对岸,南唐船只也列阵等候,不过,南唐舰船显然准备不足,虽然有数十艘战舰,却没有大型舰船,最大一艘不过仅仅相当于玄蛟战船。
指挥船上战鼓大作,五色彩帜不断变化,一艘玄龙船、二十艘玄蛟船以及四十式各式小船在江面排成一列,缓缓向对岸攻去,玄龙船、玄蛟船上的投石机、床弩已全部准备就绪。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九十五章庙堂之争(二十三)
第一百九十五章庙堂之争(二十三)
銮江口已在长江下游,江面极为宽阔,几只鱼鹰在不知疲倦地江面飞翔,发出清脆的叫声,穿透了清晨的霜雾。
在长江南岸的水军大营中,南唐兵部郎中张河源起得很早,上了楼船的顶部,他伸出手,搓了搓有些紧绷绷的脸,看着滚滚长江缓慢向东而去,心中若有所思,低声吟道:“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
站在一旁的参军张林杨身上的厚裘似乎也被这浓雾所浸湿,他接口道:“这长江如此雄浑,又如此的让人心生愁绪,难怪杜子美会写出‘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诗句。”张林扬是张绅休的侄儿,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又道:“长江以北看来是保不住了,幸好大周军水师弱小,否则,恐有亡国之祸。”
张河源个子瘦小,脸上神情却甚为坚毅,他曾是南唐军中著名的将领,和吴越、大周作战屡有战功,不料却突然被调到兵部任郎中,虽说职务升了,却如龙困浅水,有力使不上了,就颓然道:“你看我干的是什么事情,堂堂的兵部郎中,周军南侵之际,不是率兵迎敌,反而是向周军上贡求情,周军虎狼之师,又不是草原的胡人,区区财物岂能打发,柴荣是冲着江北之地而来。”
张林扬深有同感,忿道:“这三年来,年年上贡不断,这一次又送了罗縠绢布三千匹,乳茶三千斤,以及香药犀象无数,数年间上贡的财富。加上修筑宫殿的耗费,若是用来制造战船,大唐水师至少可以多造百艘楼船,你看看现在大的唐水师,可乘坐百人的战船已经寥寥可数,长江天险,看来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江风吹过,长江水浪拍打着两岸。发出“哗、哗”的波涛声。浓雾似乎被江风吹散了一些,张河源一直注视着对岸,猛地一征,长江北岸似乎有一些战船的轮廓。
楼船下面有专门负责观察地军士,他们也发现了异常,只听到几声惊呼:“周军战船,全是大船。”“天啊,大周的战船。”
又是一阵江风袭来。浓雾被吹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周水师完全出现在张河源眼前,长江北岸连绵不断都是周军战船,而且有数量众多的大型、中型战船,在北岸足足排了好几里。
张河源大吃一惊。用力抓紧了船舷,手指关节有些发白,头昏目眩好一阵,张河源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朝楼船下跑去,嘴里吼道:“王将军在哪里,赶快叫他起来,周军战船打过来了。”
銮江口的大唐水师主师刘琮并没有住在船上,而是住在水寨之中,只有副帅王延灵住在楼船中。
此次出访南唐的正使是兵部侍郎陈觉,陈觉和冯延已、冯延鲁、查文徽、魏岑等五人在南唐大大有名,被称为“五鬼”。皆为文学出众而长于谄谀之人,他们排斥忠良,把南唐内政弄得一团糟,周军再次攻打南唐,南唐主李景恐惧万分,就派兵部侍郎陈觉到江北去上贡,请求罢兵。
陈觉带着贡品来到了銮江口之后,他和刘琮是旧识。刘琮知道陈觉在朝中颇有势力。颇得李景赏识,就找来镇江美女无数。两人在水寨之中逍遥快活。张河源不喜飞扬跋扈的刘琮,更不喜欢小人陈觉,婉拒了刘琮的邀请,住到了楼船之上。
几个亲卫听见有人从楼上大叫着跑下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历声吼道:“是谁,站住。”昨夜王延灵将军拥美而醉,若搅了他清梦,必然会挨顿鞭子,或者被砍上一刀。
“让开,我是兵部郎中张河源,快叫王延灵起床。”
亲卫已认出了这个瘦小的男子就是兵部郎中张河源,连忙立在一旁,不过,并不敢去叫醒王延灵。张河源怒火中烧,抬腿猛蹬房门,这房门颇为结实,张河源就觉蹬到一块铁板上,接连蹬了数下,门忽然开了,张河源一脚蹬空,身体失去重心,差点跃倒在地。
披头散发地王延灵手提腰刀,愤怒地站在门外,看到是张河源,凶焰才稍减。
“周军战船攻过来了。”张河源急急地道。
王延灵这才明白张河源为何如此着急,就轻蔑地笑道:“周军只有几十条小船,居然敢跨江而击,真是以卵击石。”张河源不想和王延灵啰嗦,拉着王延灵就往楼船顶部跑去。王延灵是大唐水师的老将,知道大型楼船的威力,他看到周军船队中有数十条大型楼船,,脸色顿时煞白。
周军水师犹如从天而降,攻过来战船中有一艘五层大船,二十多艘三层大船,还有数十艘小型战船。
大唐水师多年未添新船,虽有百余条船,除了三艘西江大船,十五艘南江中型船,其余皆为搭载十多人的小船,而这些大中型战船都使用多年,早就应修补或淘汰了,却仍为大唐水师的主力舰。
张河源看见王延灵面现恐惧之色,抽出腰刀,历声道:“王延灵,组织船队敌。”王延灵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经过一阵混乱之后,南唐水师数十艘战船迎向了大周水师。
双方渐渐接近了江中心,只听大周水师一阵鼓点响动,安置于玄龙船和玄蛟船前甲的投石车突然发动,数十块数十斤重的石块,带着风声,向南唐水师的三条大船袭去。
大周地玄龙船和南唐大船,均脱胎于“五牙船”,“五牙船”在四面甲板还备有6架长达15米的武器—拍竿,拍竿相当于利用了杠杆原理的巨型长锤,靠下落能量砸击靠近的敌船,大周水师的玄龙船已经改拍竿为投石机。
南唐西江船仍是使用拍竿,没有装备投石机。主要原因是由于中原水师素来无大船,多用斗舰来袭击南唐水师。斗舰地特点是船壳用多重木板加固以利冲撞,南唐水师为了有效对付斗舰,仍然采用拍竿来击毁靠近大船的斗舰等各式小船。
此时,大周水师开始用投石机远程攻击,南唐西江船缺乏远程攻击能力,只能挨打而全无还手之力,转眼间,二条西江船地船体已被飞石击穿。江水汹涌而入。
王延灵的中军指挥船受到了重点照顾,受创最重,船体很快失去了控制,向着下游漂去,顺江而下不过一里,就沉于江中,中军船上带有两只微型小舟,是危急关头逃生所用。水军副帅王延灵和兵部郎中张河源爬上了小舟,顺水漂了数里,才在一个回水湾上岸,这才逃得一条性命。
中军船受重创,南唐水师失去了统一指挥。在江中乱成了一团。双方还没有靠拢之时,上游又出现了一支大周水师,水师是清一色地海鹘船。
海鹘船发明于唐朝,船型头低尾高。前大后小,船的外形模仿善于穿风掠浪的海鸟,适合划浪而行。船上左右设置浮板,在风浪中具有稳定船只的作用,又可阻挡侧浪,减轻船体横向摇摆,是一种比较不怕风浪的战船,大周水师在船舷两侧加装铁板。增强防护能力,又在船首加装犀利的铁尖,用来冲击敌舰,这种战船拥有一千料(约60吨)地载重量,长十丈,宽一丈八尺,深八尺五寸,底板阔四尺。分成11个水密隔舱。两边各有5支橹,可以载士兵108人。水手42人,新式海鹘船是一种结构坚实、战斗力强、能冲击敌舰的新型战舰。
顺江而下地海鹘船有二十多艘,速度极快,税不可挡地冲入南唐水师的阵营里,南唐水师西江船船仅剩下一艘,其余皆来南江船和小型战船,这些中小船哪里能够承受海鹘船冲撞之力,挡者披靡,纷纷被撞翻在水中,很快,南唐军士在水中飘浮了一片。
大周水师有许多小船,这些小船操纵灵活,船上不过十来名军士,他们在大船空隙钻来钻去,船上军士弯弓搭箭,对着江水中落水军士射击,而有一些军士手持长枪,不少靠近小船的落水军士被刺杀于水中。
尸体和鲜血顺着江水,向下游飘去,形成一条长长的血带。
南唐水师军无斗志,剩下的一条西江船也中了无数巨石,幸好船体还没有严重损坏,他们被数条玄蛟船围住,玄蛟船上的军士已把钩枪甩在了船舷之上,西江船见势不妙,打出了投降地旗语,而转动灵活的纷纷向下游逃去,大周海鹘船队沿江追击,而其余战船趁机直袭南唐军设在江南地銮江口水寨。
南唐水师称雄长江多年,虽说战船老化地十分历害,仍然夜郎自大地认为自已仍是天下第一水师,对于大周水师总是抱着一种优越的心理态度,不料,一夜之间,大江对岸突然出现了一支异常强大地大周舰队,南唐水师在其面前竟无任何还手之力。
銮江口水寨守卫军士吓得目瞪口呆,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飞石、弩箭,完全丧失了了抵抗能力,主帅刘琮早已吓得手脚发抖,他和兵部侍郎陈觉一道,带着百名亲卫,夺路狂奔,主帅一逃,銮江口水寨军士顿如鸟兽散。
周军水师轻易地登上了銮江口水寨。
左领军上将军李继勋是一员三十多岁的将领,跳下战船,来到水寨之中,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副将罗庆环道:“你带人到水寨中把能搬走的财物全部搬走,然后浇上猛火油,把水寨给我烧得干干净净,不准留下一砖半瓦。”罗庆环带着一千名兴高彩烈地军士上了水寨,其余军士只能回到船上,眼巴巴看着罗庆环带人去烧杀抢夺。李继勋在水寨岸边站了一会,这才转身回到船上。
禁军中义社十兄弟,原以李继勋年龄最长,职务也最高,当他升任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领武昭军节度使时,赵匡胤刚刚接任自己曾任过的永州防御使,不过。在显德三年的围困寿州之役中,李继勋被寿州军逆袭,损兵折将之后,被柴荣免去了禁军军职,被任命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在显德四年底,李继勋才被重新任命为禁军军职,为右武卫大将军。不过,他的名位已降到屡立大功的赵匡胤之下。
此战,李继勋带领水军攻破一向强大的南唐水师,踏上了南唐的南岸地土地,足以抵销寿州失利之责。李继勋迎着江风,傲立战船上,轻拍船舷,不由得心潮起伏。
侯大勇对赤壁之战印象极深。在他心目中,这一场大周水师和南唐水师地战斗应该有些壮怀激烈吧,不料,完全是一场壮汉对少儿的打斗,看着南唐水师的小船。侯大勇很有些疑惑,问身边的邓铁道:“不是说南唐水师天下第一,为何今日如此不济?”
“南唐水师是一年不如一年,十年前。南唐水师的主力战船叫做西江船,装载量比玄龙船还要大,当年南唐和吴越交战之时,南唐水师出动了四百艘西江战船,顺江而下,连绵数十里,大败吴越水师。”邓铁一边说,一别咂着嘴巴。脸上露出神往之色,“只可惜,这十年来,南唐水师几乎没有增添大船,五年前西江船队被吴越伏击了一次,也损毁大半,唉,南唐水师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及当年。已风光不在了。”
侯大勇奇道:“当年扬州、泰州都是南唐之地。你怎么知道南唐水师和吴越水师交战的情况?”
邓铁嘿嘿笑道:“未将是南人北相,侯相你看我长得牛高马大。实际上未将是杭州人,当年我就在吴越水军中。显德二年初,大周初建水军,承蒙陛下不弃,对我们这些南方人多有提携,现在大周水师将领中有吴越、荆南、南汉甚至南唐人,大家都盼着天下一统,重现汉唐之盛世。”
邓铁看着水中挣扎地南唐水军军士,又道:“未将很是纳闷,这长江水岸可是南唐地生命线,如未将这种粗鄙之人都知道水师地重要性,而南唐权贵竟然一再裁减水军,真是吃肉者鄙啊。”说到这里,邓铁突然想到站在面前的侯相也是一个吃肉者,连忙道:“未将口不择言,侯相莫怪。”
侯大勇并没有意识到邓铁地失言之处,叹道:“自毁长城者,古今中外何止一例。”
谈话间,南唐銮江口水寨已是火光四起,浓烟随着江风四处飘散。
銮江口位置极为重要,从銮江口溯水而上,过不了多远就是南唐之金陵,因此,銮江口一战,令南唐朝野为之震动,銮江口水师副帅王延灵、兵部郎中张河源被押回了金陵,因“轻敌冒进”之罪被押进了大牢,南唐主李景命令陈觉重新备齐贡品,再到江北求和。
正使陈觉来到江北之时,一条中型战船趁着早上浓雾锁江之际,悄悄驶到一个鲜有人知的天然码头,上得岸来,一个神情飘逸的中年男子从战船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膘悍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布包,他颇为熟悉地形,上了一个山坡,躲在坡顶小树丛中观察了一会,就沿着小道慢慢向西而去,一路上,两人躲过了数次周军巡骑,走到中午时间,两人找了一个隐蔽处休息。
天渐黑时,殿前司禁军营寨大门正欲关闭,执夜岗地小队来到了大门口,接替了白天值勤的小队,数名暗哨穿着厚袄子,躲进了各自的哨位,而明哨军士已经关闭大门,而带队的伍长有一个帐篷,他坐在里面把干肉块切碎,又从怀中取过一个小瓷器,抽开盖子,倒出一些暗红的油酱,这些油酱是大梁最出名地昊云轩油酱,最是美味,把干肉蘸上昊云轩油酱,也算得上美味之物了。
一名军士走了进来,道:“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赵将军的故旧。”伍长关山是赵匡胤的旧部,他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两人站在门外,几个军士手持刀枪,斜着眼睛盯着这两人。关山在营门处观察了一会,见中年男子面相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就走出去,道:“你们两人鬼鬼祟祟,不似好人,定是南唐奸细,给我抓起来。”
身背布包的年轻人两条浓眉毛就要竖起来,中年男子连忙笑道:“军爷开玩笑,若是南唐奸细,现在岂不是自投罗网。在下是洛阳人,流落到泰州,听闻香孩儿来到泰州,故来寻他。”
据说当杜氏产育赵匡胤时,产房中有赤光绕室,还有经宿不散地扑鼻异香,与寻常产房中的血腥之气大异其趣。赵匡胤因此还得一个小名叫“香孩儿”,这香孩儿不但化血腥为异香,还一生下来就遍体金色且三日不变,洛阳人大多知道这个故事。
关山是赵匡胤任滑州副指挥使的旧部,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因此,当来人提到香孩儿之事,立刻知道来人真是赵匡胤的故旧。关山露出了笑脸,道:“两位先生且进营来,待我去通报当值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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