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铁塔兄弟又喊:“弓箭手,准备发射。”
契丹军士大多带着弓箭,得令后皆举弓朝天。
铁塔兄弟的两个命令简短而清晰,命令刚刚下达完毕,紧随其后的周军就射出了密集的弩箭。周军所用踏张弩射程远远大于契丹弓箭,周军根本不用靠近契丹军,在箭程之外就可以给予契丹军沉重的打击。
虽然有盾阵防护,仍然有不少契丹军士中箭倒地。
铁塔兄弟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铁塔大哥喊道:“保持队形前进。”
契丹军士们保持着队形,在最前面的盾牌兵的掩护之下,冒着周军一轮一轮的弩箭,向着周军逼了过去,虽然不断地军士倒地,但是铁塔兄弟的大声督促之下,契丹军士皆没有后退。很快,契丹军士就进入了箭程之内。
铁塔大哥发出一声断喝:“发射。”
契丹军士刚才一直被周军的远程弩箭压着打,在付出许多伤亡之后,他们终于能够发出了复仇的利箭。一箭、二箭、三箭,契丹军士们拼命地放箭,他们知道只要让周军喘过气来,强劲的弩箭是终究是难以用血肉之躯来抵挡的。
周军没有料到契丹军士这么快就发起了如此凶猛的发击,连靠近指挥的刘重进将军肩上也中了一箭。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二百三十七章决战幽云(二十八)
第二百三十七章决战幽云(二十八)
六月的天空,满天繁星,深遂而辽阔。
城外,无数夏虫在尽情鸣叫,生机盎然,城内,撕杀声整夜未停。
大周禁军轮番派出百人小队,用弩箭和长弓对契丹军进行骚扰性攻击,让契丹军疲于应付。
最主要的战事却发生在北城墙上,黑暗中,周军和契丹军都点起了火把,在城墙上就如两条火龙相斗,两条龙争执不下,一会向前,一会向后,格外醒目,也分外好看。
城中没有参战的双方军士都关注着城墙上火龙的移动,火龙相争的胜负,意味着城墙的得失,而城墙的得失,直接决定着战局的发展。
北城的萧思温、耶律吕不古夫妇肩并肩看着火龙,两人双手紧握,多年来的宿怨,因为面前的困难而一笔勾销,两人如初恋情人紧紧靠在一起。
广济寺后院,魏仁浦伸长了脑袋,紧紧盯着撕杀着的两条火龙,一滴滴汗水涌出,衣服就如被水淋过一般。
侯大勇知道大局已定,心情极为放松,当火龙渐渐逼向北城门之时,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只要北城墙被周军攻下,北城的契丹军就是瓮中之鳖了。
当火龙在距离北城门数百步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了,喊杀声、惨叫声、床弩“嘣、嘣”的声响,在夜色中传得极远,既清晰入耳,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魏仁浦移到侯相的身旁,问道:“为何不让西城门的军士也发起进攻?”
城墙上的战事已经全权交由刘重进指挥,侯大勇并没有过问具体战斗的细节,此时,周军已从东城墙向着契丹军发起了猛烈进攻,但是西城门却没有任何动静。
侯大勇也有些纳闷。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沉稳地答道:“刘将军总揽城墙上的战事,应该很快就有行动。”
正说到此,北城墙上火光大作,这火光来得极为猛烈,火把与这股火光相比,实为米粒之光。
龙捷军右厢副都指挥使刘重进有面容在火光中闪现。苦战了半夜,受了箭伤,他满脸麻子都扭曲了,显得颇为狰狞。
火烧契丹军,正是刘重进地诡计。
从东城墙进攻北城墙之敌,苦战多时,五百弩手虽然压制了契丹军士的箭手,却也在其的疯狂反击之下伤亡了二百多人。周军推进到距离北城门数百步的距离,契丹人就以数重皮盾列阵死战不退,频频发起逆袭,周军锋锐已失,双方再一次僵持在一起。
龙捷军右厢副都指挥使罗庆环继续率兵攻打契丹兵。刘重进就带着一百名弩手下了城墙。
来到龙捷右厢军营,一辆愤辒车和四架猛火油柜已运到多时,这几件攻城兵器是龙捷军准备攻城所用,原本放置在城外。刘重进率军上城墙的同时,就命人出城去搬运这几件兵器,看到这几件兵器,刘重进大喜过望,立刻命令军士们带着兵器登上西城门。
刘重进此时已有了在城墙上作战的经验,攻破障碍就显得极有章法。
十几名军士在强弩的掩护之下,钻进了愤辒车,快速地逼近了障碍物。这愤辒车是专为攻城所设计,由粗壮的木料搭成,外面绷着厚厚地牛皮,可以抵挡重石和箭枝,契丹军的强弓自然难以射破愤辒车,在愤辒车和强弩的保护之下,周军军士迅速地把障碍物搬开。
当障碍物搬开之后,周军也学着契丹人的战法。以步兵盾为前队。呈密集队形向契丹人逼了过去,在步兵盾后面。隐藏着四架猛火油机。
周军和契丹军在城墙上交锋以来,周军一向以远距离的强弩为杀伤武器,这次却放弃强弩的优势,主动近身肉搏,让契丹军士迷惑不解,当然,迷惑归迷惑,契丹军士也举着刀枪疯狂地冲了过来。
双方军士距离只有十来步之时,周军举盾军士突然闪开,四架猛火油机就正对着冲过来的契丹军士。这种能喷火的猛火油机是龙捷右厢军地秘密武器,是混战中极佳的杀人利器。
四条火龙把冲到身边的契丹军士全部点燃了,契丹军士嚎叫着在城墙上翻滚挣扎,猛火油附在身上燃烧,最好的灭火办法是用土,可是在城墙上,哪里有土来灭火,大火异常猛烈,短短一会,契丹军士已经没有了声息。
城中广济寺,侯大勇和魏仁浦仍然伸长了脖子,屏心静气看着城墙上的战斗,当西城墙上大火燃起之时,在广济寺内观战地黑雕军亲卫们都叫起好来。
广济寺面积并不太大,刘黑彀、江小六带着亲卫们细细地搜索了数遍,又在寺庙外围安排了三组明哨三组暗哨,做到了万无一失,这才让侯大勇、魏仁浦等人住了进来。
只有北部行营副招讨使赵匡胤并没有住在广济寺,铁骑军伤亡惨重,北伐军攻进城以后,铁骑军就没有再参加战斗,而是接替曹翰部维持幽州治安,赵匡胤也就接替了曹翰之职,和铁骑军住在了一起。
在后园的右角落有一只平平常常的水井,这口水井用青石砌成,靠近广济寺的围墙,后院中虽然点有两枝火把,但是井口处距离光线颇远,让井口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井口地半壁上,有一个圆圆的小洞,这个小洞位置极为隐密,从上往下看,根本无法发现。
韩德让和耶律社就位于井口不远处的小厅里,耶律社犹在劝解:“这个井口上面就是广济寺,广济寺位于城中间,肯定被周军占领了,出去极为危险。”
韩德让在地底呆了不过一天,他实在无法忍受地底的阴暗潮湿,他就顺着耶律社的地道,查看了好几处出口。几个出口处皆被周军所占领,连坟墓四周也有周军在活动,这个广济寺出口距离耶律社家最远的出口,韩德让希望在深夜里碰碰运气,若周军防范不严,他就可以回到契丹军中。
耶律社见韩德让态度坚决,无可奈何之下,递给韩德让一部可折叠并带有一个挂钩的梯子。一位身材瘦小的军士最先钻出井口,他打开梯子,再把梯子稳稳当当地挂在了井口之上,如猴子般,灵巧地攀上了井口,把头伸出井口,观察了一会,军士就滑了下来。
“寺里也有周军。这个地方似乎是周军首脑居住地地方,我看见了好几个文人。周军地将领们站在院中,都在看着城墙上的战斗,看来周军已经占领了部分城墙,正在全力进攻北城墙。”这名契丹军士久在汉地。对汉人的服饰十分熟悉,井口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城墙上的战斗,看他了几眼,就大致知道了周围的情况。
韩德让年龄虽然不大。却已投军多年,是一员极有头脑的骁将,他闻言之后,默默地坐在地道里想了一会,最后下定了决心,“若真是周军在大将住在院子里,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大将丧命。必将影响周军士气。”
耶律社吓了一跳,“既然是大将所居,必定防卫森严,如何下得了手?”
韩德让拍了拍背在身上地长弓,轻轻道:“陛下亲封的射虎将军,也非浪得虚名之辈。”
韩德让顺着井口悄悄地来到了地面上,他隐藏在黑暗中,观察着院中地情形。突然间。西城墙上燃起了大火。惨叫声如地狱之鬼叫,认人毛骨耸然。汗毛倒立。
西城墙上火光不断推移,很快就接近了逼近了北城门,后院中的封沙、罗青松、林中虎等人皆知胜利在望,不知不觉地他们已来到了侯大勇身边。
躲在黑暗处的韩德让极为冷静,他一直动手,借着火把之光观察谁是院中主将,当他看到众人都站在侯大勇身后之时,已经明确了目标,他慢慢地拉开弓箭。
柳江婕早已让人把热水烧好,等着侯大勇休息,可是城墙上战斗太过激烈,侯大勇一直仰头观战,目光根本没有离开城墙,柳江婕只有站在背后等着。
柳江婕正好来了月事,站着站着,肚子突然疼痛起来,她转过身就欲回屋坐一坐,刚转过身,忽然发现墙角黑暗处有一个朦胧的身影,随后“嘣”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弓弦声,柳江婕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她根本没有思索,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侯大勇。
一枝长箭深深地插在柳江婕的后背之上。
罗青松、林中虎反应极快,他们不等侯大勇下令,拔出腰刀,顺着响声音几步就赶向了发声处。
韩德让动作极为敏捷,他射出一箭之后,也不管射中没有,往井口一纵,左手准确地抓住了挂在井口地木梯,飞快起滑了下去,当罗青松、林中虎赶到井口时,只见到井口黑沉沉一片,哪里还有一丝人影,只见到井口处还有一个木梯子。罗青松、林中虎几人意识到问题出在水井之中,林中虎胆大如虎,提着腰刀,顺着木梯下到井中。
屋外陆续进了十几个亲卫,刘黑彀站在侯大勇门口,守卫着房门。
侯大勇已把柳江婕抱回到房间,他又转身走出屋子,历声道:“封沙,让医官拿一些金创药,再把匕首、药巾和毛巾分别在开水中煮沸。”
安排完诸事,侯大勇铁青着脸回到屋内,几个亲卫已在屋内点燃了数盏油灯,很快,气喘吁吁的医官送来了金创药,三把被开水煮过了匕首也送了过来。
昏迷中的柳江婕趴在床上,背上是一支长长的雕翎箭,所幸中箭部位并非心脏,伤势虽重,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柳江婕是女子之身,所中部位又是后背,取箭、疗伤要剪下后背衣服,露出整个后背,此事自然不能由医官来完成,好在侯大勇在另一个世界曾是经过军校,又担任过特种大队大队长,来到大周后一直在军中,对治疗这种外伤并不陌生,因此,侯大勇决定亲自为其治疗。
侯大勇细心地脱去柳江婕身上所穿的软甲,柳江婕所穿软甲是大周禁军中常用地纸甲。
铠甲按材料分为铁、皮、纸三等,纸甲的发明源自唐末,在大周朝渐成军队的标准甲式之一,可算得上极早的凯夫拉装甲,纸甲性能优良,不仅轻便,其坚固也并不逊于皮甲,在六月天,纸甲透气性能远远超过了铁甲和皮甲,成为大周禁军中极受人欢迎地软甲,柳江婕是女儿心性,试穿了一次皮甲以来,再也不愿意穿透不了气的皮甲。
坚固的纸甲减弱了雕翎箭的冲击力,救了柳江婕一条性命。
侯大勇用匕首划开柳江婕的衣服,让受伤的背部显露出来,整个背部已被浸出来的鲜血染红。侯大勇用煮沸过的毛巾擦试了箭口附近地血迹,见受伤处并没有变色,这说明不是毒箭,侯大勇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多时辰,侯大勇才最终完成了治疗,擦试干净血迹之后,就用药巾把金创药牢牢地绑在背部,不一会,药巾也被血水浸透,好在禁军中的金创药十分灵验,慢慢地止住了流血。
由于要用药巾把金创药绑在柳江婕背上,侯大勇只有将柳江婕上身衣服全部割掉,柳江婕从小生活在草原上,经常在草原上纵马,身体娇健,结实而匀称,脱下衣服之后,露出了曲线极为优美背部。
疗伤之时,全神贯注的侯大勇眼中只有伤口,没有注意到柳江婕的上身已全部裸露出来,当停了下来,侯大勇也是满身大汗,再次看到柳江婕优美的背部,不禁愣了愣,柳江婕是大漠女子,大漠中风沙大,日照时间长,柳江婕脸上皮肤并不是十分细腻光滑,虽然柳江婕在中原住了近一年,脸上皮肤已渐渐光滑起来,可是仍旧不如符英、秋菊等人,但是柳江婕背部的皮肤却十分细腻,竟然让侯大勇感到有些眩目。
侯大勇连忙收回眼光,取过那一枝雕翎箭,这枝雕翎箭制作得十分精致,在雕翎后部有一排契丹文字,箭杆处刻有几只老虎,老虎神态各异,连毛发也丝丝入目,从这份精细的做工来看,此箭主人定是契丹贵族。
柳江婕轻轻“哼”了一声,苏醒了过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二百三十八章鹿死谁手(一)
第二百三十八章鹿死谁手(一)
柳江婕苏醒以后,最先撞入眼帘的是侯大勇关切的目光,她一直恍惚,才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她想起身,刚用手撑床,就感到背上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侯大勇的声音如天堂般遥远:“你受伤了,趴着别动。”
柳江婕猛然间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再次想从床上撑起,刚撑起身体,背上的剧痛又让她无力地趴在了床上,柳江婕着急地道:“给我找件衣服。”
侯大勇原有此意,只是才为柳江婕处理完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去取衣服,听到柳江婕羞不可耐的声音,连忙取过一件圆领长衫,盖在了柳江婕身上。
侯大勇是一个极为整洁之人,虽是行军打仗之中,也随身带着干净的衣服,这些衣服也是柳江婕帮洗的,整整齐齐放在床角。
柳江婕把脸埋在床上,连耳朵根也红透了。
侯大勇的衣服虽然干净清爽,却仍然带着淡淡的汗味,柳江婕每天都要为侯大勇洗脚按摩,这个味道她原本是熟悉不过的,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光着身体趴侯大勇的床上,盖着他的衣服,闻着淡淡的汗味,柳江婕眼光中似乎有了些醉意,而这种醉意,让疼痛也减轻了少许。
侯大勇见衣服没有盖住柳江婕的肩膀,就伸手牵了牵衣服,一边牵一边说道:“我马上派人找几个使女来服侍你,你好好休息,安心养伤吧。”
柳江婕流了不少血,只觉得嘴里如火烧一般,就低声道:“我想喝水。”
侯大勇端起一个瓷碗,可是柳江婕趴在床上,无法喝到水。而且柳江婕一直光着身子不妥,就问道:“能坐起来吗?”
柳江婕双手撑在床上,咬紧牙齿,谁知稍稍用力,背上又传来一阵剧痛,豆大的汗滴出现在额头之上,只有无奈地趴回了床上。
“我可以帮你吗?”侯大勇已知柳江婕无力起身,只能依靠自己。出于礼貌,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柳江婕面红耳赤地把头埋在枕头上,既不说同意也没有否定。
此时无声胜有声,侯大勇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放下白净光润的瓷碗,用双手揽住柳江婕的胳膊,指尖刚刚触到柳江婕皮肤,只觉滚烫一片。侯大勇惊了一跳:难道发烧了?
此话还没有问出口,已看到柳江婕脸如红苹果一般,顿时醒悟过来。
随着侯大勇双臂的力量,柳江婕身体渐渐立起来,最后稳定成一个跪姿。盖住身体的圆领衫也随之滑落在地,柳江婕光洁如珏地身体再次出现在侯大勇眼中。
治疗时为了止血,侯大勇就用金创药缚在后背的伤口处,再用药布压住金创药。药巾从胸前绕过去打了一个结,这样就扎成了一个简易的绷带,金创药就不会脱落下来。
侯大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但是瞬间就清醒过来。温柔地道:“别动,我帮你穿上衣服。”
柳江婕头脑乱轰轰一片,如草原的千万只野马在奔腾,又如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她木偶一般,任凭着侯大勇为自己穿上了衣服。等到穿上了衣服,柳江婕这才清醒过来,她用如水般温柔的目光看着侯大勇。身体轻轻地靠在了侯大勇肩上。
侯大勇抚着柳江婕。缓缓喂完水,柳江婕渐渐有了睡意。
侯大勇出门之时。刺客之事他并不太关注,黑雕军亲卫自会对他们地失误作出解释,他最关心的城墙之战,城墙之战结束,也就意味着幽州城被周军彻底控制。
东、西城墙上两道火龙距离北城门只有百步之遥,双方仍在激战之中,周军两面夹击,已是胜利在望。
院内火把通明,一群亲卫围在井水边,封沙最先发现侯大勇走出了房间,急忙跑了过来。
“魏相在哪里?你们要增派人手,千万不能大意。”侯大勇没有追问刺客,首先问起了魏仁浦的安危,魏仁浦是宰相之尊,切切不能有半点闪失。
柳江婕的身份对于黑雕军亲卫来说并不是秘密,在封沙等人心目中,柳江婕早已是侯大勇的女人了,封沙偷窥侯大勇脸色,见其并无异常,心知柳江婕伤势已无大碍,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魏相的住处我们已经重新搜索了一遍,还加派了一队人马,应该没有问题。”魏仁浦住在广济寺的客房,这是一个半独立的小院子,也和侯大勇所住地院子相邻。
“没有问题?这个刺客那里来的?”侯大勇毫不客气地道。
封沙连忙道:“我们已在水井壁上发现了一个圆洞,刺客肯定是从水井爬上来的,林中虎顺着刺客留下的木梯下到井中,发现圆洞已被条石封住了。”
“哦,契丹人居然懂得地道战。”侯大勇在另一个世界读军校时,曾专门研究过地道战、地雷战等土八路的作战方法,为此还专门把《地道战》等老电影找出来重新看了一遍,听到封沙地问答,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诀窍。
侯大勇“哼”了一声,沉着脸快步来到水井旁,水井里有一个木梯,林中虎满身是汗水地坐在井口边。
侯大勇正在出言相询,北城墙上突然喊杀声震天。东、西城墙上的火光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北城门上,北城门处的因而喊杀声骤然响亮起来。
侯大勇掩饰不住内心喜悦,猛地挥了挥手,大声道:“北城门入我手矣。”
城墙上地激战不仅让侯大勇夜不能寐,也牢牢地吸引了满城人的眼神,火光终于在北城墙上汇合,一片惊呼却各有各的意味。
城中老百姓多数是汉人。他们并不因为是汉人而明显倒向周军,在契丹人统治幽州的二十多年间,大家生活还过得去,而周军虽说是自己的同族,可是以后地日子是好是坏,大家心中都没有底,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两军撕杀,只能惴惴不安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城中的所有契丹百姓都退入了北城。夜晚之时,契丹人中地青壮年被编成队伍,被派到北城南部,配合着契丹军和周军相对峙,他们手中拿着弓箭、菜刀、砍刀、铁杈、木棍等各式武器,准备和周军殊死一搏,北城墙最终陷落之时,他们皆面如死灰。
最精锐的契丹军全部集中在尚由契丹军控制的北门。萧思温、耶律吕不古亦在其中,当北城墙陷落之时,萧思温面无表情地下令:“开城门。”
出北门就是一马平川,二千契丹骑兵一涌而出,他们没有点火把。只是牢记着“向前突击”的命令,拼命向北方奔去。紧随其后的是二千步军,他们冲出城门之后,也向着黑沉沉地北方冲了过去。
最后一路人马就是萧思温率领的一千铁血亲卫。这一千亲卫和萧里木身边的亲卫,是幽州契丹军中实力最强地一部,他们出了城之后,并没有向北方而去,而是顺着城墙转向西方。
当契丹军打开城门之时,城墙上地周军就发现契丹人想要逃跑,无数周军在城墙上大喊:“契丹人开城门了。”
侯大勇已经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广济寺地高塔之前,下令道:“赶快擂鼓。”
六面战鼓被安放在高塔的六楼之上。这是全城地一个高点,战鼓敲响之后,声音远远地传向了四方。位于城内的各部周军在战鼓的指挥下,同时向契丹军阵地发起了攻击。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在下午和傍晚时分还凶狠异常的契丹军士,如今个个都惶惶如丧家之犬,只顾得逃命,没有一人敢于回转身来和周军搏杀。反而是北城门上的残存地契丹军士。在萧里木和铁塔兄弟的率领之下。犹未投降,和蜂拥而上的周军缠斗在一起。
铁塔兄弟手中的开山巨斧已出现了数不清地缺口。倒在巨斧之下的周军军士更是不可计数,他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可是两兄弟体力仍然充沛,两团斧光在火把的亮光中闪烁,让近身者血肉横飞。
刘重进眼中闪出野兽一样的光芒,在混战中,他腿上被砍中一刀,刀伤及骨,刘重进干脆就坐在床弩之上,由军士抬着,在北城门上指挥战斗。
此时,猛火油柜中的猛火油已全部喷了出去,床弩的粗大弩箭也发射殆尽,周军和契丹军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战斗只能凭着双方军士的体力和求生意志。
周军越战越多,契丹军士已是所剩无已。
萧里木被一名周军军士刺中了小腹,萧里木自己武器早已不见了,手中是一柄周军军士的腰刀,他用左手握着枪杆,右手猛地一挥,把这名周军军士砍翻在地,萧里木把长枪从腹中拔出来之后,鲜血喷涌而出,萧里木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看着一柄锋利地长刀从头劈下,他亦无力抵抗了。
一柄巨斧挡飞了长刀,铁塔大哥抓起萧里木,扛在肩上,他用一只手挥动着大斧,跟着铁塔小弟身后,如猛虎一样朝周军人群中冲去,周军军士不敢掠起锋芒,纷纷朝两边闪避,眼睁睁看着三人朝城墙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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