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由于流血过多,王彦升头脑越来越沉重,竟有些昏昏欲睡。在矇眬中,忽然一阵风声传来,出于军人的本能,就在风声迎身之时,出于军人的本能,昏昏然的王彦升亦感觉到了危险,身体迅速向左一避。
一把菜刀狠狠地砍在了井壁。
王彦升的陌刀随时都放在身边,在闪避的同时,陌刀就斩向了来人。一片血光,来人的腰部已被陌刀砍中。
王彦升不等来人倒下。用陌刀便劲一戳,陌刀的尖刃刺入了来人地身体。王彦升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一个女子,其柔软和腰部各有一个大洞,鲜血顺着洞口直流,女子倒在地上不停地痛苦呻吟,却越来越弱。
一个年迈的老妇举着一根拐棍,颤巍巍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实在太老,走路亦有些不稳,却举着拐棍要打王彦升。
王彦升一脚踢倒了老妇人。
老妇人和中年女子躺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已是难逃一死。
王彦升这才发现有一间独立的小屋,居然没有被大火烧到分毫,想来这两人都是从这间房屋中出来。王彦升提着陌刀来到门前,猛地一脚踢开小门。冲进屋里。
屋角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女子衣服虽然又乱又脏,质地却极佳,想来这屋的主人也是富贵人家,她如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孤独无助地看着凶神恶煞的王彦升。
王彦升瞪着眼睛看着小女子,这小女子脸上全是灰尘,不过从衣领处可以看到白嫩细腻的皮肤。看着惊恐万分地女子,一股无名之火从王彦升的小腹升起。他“嘿、嘿”笑了两声,走出门外,很快就提了一桶水走进屋里。
王彦升把陌刀放在一边,抓过女子的衣领,把女子的脸按在水桶中,提起来之后,撕下女子的一块衣料,帮着女子擦了擦脸。洗净了尘土,女子露出了本来面目。
“好一个俏丽的小娘子。”王彦升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猎物,他已是欲火中烧。此时女子突然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就想往屋外跑。王彦升拦腰把女子抱起,扔在地上,用脚踩在女子身上,威胁道:“再敢跑,一刀砍死你。”
小女子本是幽州的汉人。她听懂了王彦升地话。面对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能闭着眼哭泣。王彦升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剥掉了女子的衣服,女子皮肤细腻如瓷,柔软已经发育得极好,就如两只成熟的桃子。王彦升眼睛直直地,嘴里狞笑,“真他妈的白,比大梁城的小姐还是白。”(在大周朝,勾栏之女称之为小姐,一般良家女子多称为娘子。)
王彦升是军中撕杀汉,就图个痛快,他用力分开女子的双腿,然后用尽力气来回地鞭鞑。那小女子是未经人事地少女,哪里禁不住王彦升这样的壮汉子,当王彦升大叫一声之时,她也昏了过去。
经过这一番剧烈的运动,王彦升的伤口全部爆裂,身上血流如注,当王彦升从女子身上爬起来之时,这才感到伤口痛彻入骨。王彦升提着陌刀,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这个小坝子,此时,他曾经越过的火墙已经燃尽,只有少许火苗在燃烧。
王彦升站在火墙边向外窥视,一群一群的周军向城中心涌了过去,正是铁骑军右厢军的军士。看了片刻,只见一员大将出现在眼前,正是铁骑军右厢都指挥使慕容延钊,王彦升大喜过望,跳出来喊道:“将军,我是王彦升。”
慕容延钊看到一个血人突然从灰烬中钻了出来,仔细一看,来人确实是铁骑军右厢副指挥使王彦升。
慕容延钊历声道:“王彦升,你的人马在哪里?”王彦升知道他带进城地数千人伤亡惨重,而且陷入混战之中,现在应该所剩无已,就道:“将军。”说完这两个字,王彦升就跌倒在地。
王彦升在禁军中素来以作战勇猛而著称,平时桀傲难训,多次顶撞慕容延钊,这次他又最先攻入城,也算立了大功,慕容延钊有心杀杀他的威风,故而不提其功,反而指责其过。慕容延钊没有想到王彦升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昏倒了,只得命令一队军士把王彦升送出城。
铁骑军左厢副都指挥使张令铎率领着三千军士猛攻东城门,守卫东城门的契丹军士苦战不退,全部被砍杀干净,张令铎控制了东城门以后,城墙上的契丹军士见势不对,全部从城墙上朝北门撤去。
袁彦所部骑兵一直在东城门虎视眈眈,看到城内浓烟滚滚。知道大战正在进行,当城门打开以后,袁彦所部骑兵顿时一涌而入,袁彦所部骑兵原来是步兵,在古北口打了胜仗以后,缴获了大量的马匹,就由步军转成了骑军,他们士气高昂。从东门进入城池之后,在幽州大街上纵横驰骋,逢人便砍,很快,东城区皆是袁彦所部的骑兵。
当张令铎率领着剩余的一千多名步军来到了南城墙断城口,据守在断口处,和据守在另一边断口处的契丹军士对射。
在城外土台弩箭和张令铎所部地攻击之下,另一边地契丹军士渐渐不支。他们见到无法阻止周军大部队入城,便向北门退去。
激战到下午,只有北城在契丹军手中,南城、东城、西城皆已落入了大周禁军手中。契丹军用条石、圆木、泥土等诸多杂物,封死了进入北城的几条街道。众多契丹军士都爬上房屋,在房顶上用弓箭袭击周军,周军数次强攻北城,都被契丹军击退。从早上开始。双方就在拼死撕杀,数个时辰下来,两军皆是伤亡惨重,锐气皆失,就隔着青石街道对峙。
城墙上地情形和城下相差不多,除了北城墙以外,所有的城墙都落入了周军手中,城墙上的周军从东、西两个方向不断向契丹军士压迫过来。已被被逼入绝路的契丹军士,在萧里木的率领之下,死死守在北城墙上,不断堆积地尸体,成为阻挡周军进攻最好的障碍。
除了和契丹军对峙的部队,其他军士皆开始休息、饮水,吃饭,也有一些军士开始趁火打劫。
侯大勇随着大部队进入城中。在幽州城中心位置有一座广济佛寺。占地面积极宽,北面行营的指挥部就设在了广济寺。
虽然侯大勇对于巷战的残酷有足够的认识。可是得知吉青阳战死以后,还是吃了一惊,进城以后,满城的尸体更是触目惊心。侯大勇来到大周朝,经过无数残酷的大战,虽然尸体触目惊心,却也没有过份难受。
亲卫队地柳江婕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残酷的景象,肠胃一路上都在翻江倒海,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好强忍着,进入了广济寺,柳江婕找了一个角落,痛痛快快把肠胃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刚刚吐完,柳江婕就听到一片呕吐之声,只见十几名军士皆伏地墙角吐个不停。
大堂中,北面行营的三位大帅各自心事重重。
赵匡胤战甲上仍有着血迹,他坐在帅帐中一言不发,攻城之战,铁骑军损失之惨重,已经超出了赵匡胤的预料,铁骑军一万六千名步军,目前集结起来地不过五千人,如果加上被打散没有归队的军士,料来也超不过六千人,另外,铁骑军心腹之将王彦升重伤、张令铎被射瞎一只眼睛,还有左厢军大将吉青阳战死,此战过后,铁骑军必定实力大损。
其它几军的实力都有损伤,却并没有如铁骑军那样受到严重削弱,水师主要负责后勤和守卫两个渡口,实力仍然雄厚。韩通所部在古北口大获全胜,虽有折损,却不到全军的四分之一,韩令坤地人马由曹翰率领守卫中军,几乎没有损失。向训所部军士守卫大梁,更是一点没有折损。
赵匡胤心中不平,可是,北部行营主帅侯大勇对于全局的布置丝毫没有问题,总会有一支军队会作为前锋,蒙受最重的损失,铁骑军多次担任先锋军,向来以兵精将勇称雄于禁军,此次担任攻城先锋也是众望所归。
赵匡胤只有咬断牙齿和血吞。
魏仁浦一手书法在大周朝颇为有名,他亲自书写的劝降书,放下笔,吹了吹还未干透墨迹,道:“劝降书写好了。”魏仁浦本来就不赞成火攻,看到城中被烧成焦炭的尸体,魏仁浦隐隐有一股怒气,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侯大勇知道幽州城已经成为囊中之物,他的注意力已从战事转到了瓦桥关,他一边看劝降书,一边想着心事:柴荣已经昏迷了两天,也不知现在醒过来没有?
正在三人闷坐之时,曹翰走进了大厅,对侯大勇道:“侯相,有何吩咐?
“曹将军,城内秩序由你负责。”在攻打沧州之时,曹翰是全局总指挥,他在攻下沧州城,斩杀刘存孝两兄弟以后,张贴布告、派兵巡逻,极快地称稳定了沧州的社会秩序,因此,侯大勇将稳定幽州秩序的责任交给了曹翰。
“幽州城内地居民不比寿州、楚州之民,他们陷于契丹已有二十多年,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都没有受到中原教化,曹将军,你既要用张贴布告等软的一手,更要用巡逻、宵禁等硬的一手,若有人趁火打劫,一律处斩,绝对不能手软。”
“是,末将这就去办。”曹翰虽然曾对侯大勇有提携之恩,如今侯大勇已经贵为宰相,权势日隆,不敢有丝毫怠慢,接令后后立刻去安排。
在北城,气氛和其他区域截然不同,三万契丹军士退入北城不过一万多伤兵,其余军士皆陷于战场中,空中不仅仅弥漫着血腥味,更有着令人室息的绝望。
“要想让我们投降,真是作梦。”萧思温在留守内走来走去,他向来以不修边幅闻名契丹贵族之中,但是一日激战下来,萧思温仍然衣冠楚楚,铁甲上的血迹也被仔细地察试干净。
耶律青公主眼光一直追随着丈夫的身影,自从大周朝开始进攻幽州城以来,萧思温就如变了一个人,一扫往日的颓废,眼光变得锐利了,走路地姿态也有些龙行虎步地味道。接到周军的劝降书以来,耶律青就十分担心这个一贯懦弱地丈夫会投降周军,她已经吩咐自己的铁血卫队,只要萧思温有投降之意,就拿下萧思温,由自己接管北城的防务。
“若周军真是屠城,只怕要血流成河。”耶律青原本担心萧思温投降,如今萧思温强硬起来,耶律青却又担心周军真在城中放火。
耶律青说话口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让萧思温还有些不适应,他看了一眼耶律青,道:“娘子莫要担心,幽州城内多是汉人,这些汉人皆为本地人,其亲族大多在城外,周军若真敢屠城,这些周军只怕没有安宁之日。”萧思温平时都是以“公主”称呼耶律青,此时,不知不觉用上了娘子的称呼。
耶律青向来看不起萧思温,此时见丈夫颇有男子汉的气概,心里不觉有些欢喜,可是想到面临的困境,又皱起了眉头。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二百三十六章决战幽云(二十七)
第二百三十六章决战幽云(二十七)
“周军势大,占领了东城、南城和西城,若死战必定全军覆没,这一仗我们已经输了。”耶律青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萧思温闻言,狠狠地瞪了耶律青一眼,幸好帐中无人,若有其他人在场,这一句话就是动摇之语,萧思温在耶律青面前停住:“这句话不能再说第二遍,更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否则家法侍候。”
幽州被围以后,萧思温就从一个酒鬼、邋遢汉变成了衣甲鲜明、不怒而威的将军,虽然萧思温用极为不友善地盯着自己,话语间也是咄咄逼人,耶律青反而觉得心中很踏实,她没有退缩,镇静地迎着萧思温的目光。
萧思温对自己的妻子——燕国公主耶律吕不古向来是敬而远之,两人成婚多年,除了偶尔的床弟之欢,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他知道妻子心高气傲,看不起窝囊、不修边幅、不务正业的自己,不过这正是自己处心所虚想要达到的效果,上京的权贵之间的斗争残酷万分,萧思温实在不想参合进去。
此时幽州形势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萧思温也就不想再装傻充愣,他伸手托住了耶律青的下巴,稍一用力,使耶律青脸颊微微仰起来,“你把名字改过来,我不喜欢耶律青,耶律吕不古才是真正的契丹名字,听到没有。”
此时,城已破,或许就是生命中最后的一天,萧思温什么顾忌也不用管了。
这个动作极有挑衅性,耶律青一时也有些发愣。
耶律青和绝大多数普通女子一样,从小就梦想着自已的夫君是一位英雄人物,在少女时代。耶律青曾经暗暗喜欢过一位高大威猛的御前亲卫,这位御前亲卫战死沙场以后,耶律青难过了好久,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夫君就应该和那位御前亲卫一样,是一位慷慨激昂、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
当耶律青得知自己地夫君萧思温曾经是御前亲军的将领之时,也曾经很为之神往,可是成婚以后却大失所望。萧思温长得颇有些威武之相,可是不修边幅,每天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实在是一个纨绔子弟,耶律青渐渐失望,最终彻底绝望。
此时,萧思温粗暴且霸道,耶律青却丝毫没有反感。点头道:“我这就把名字改过来,就用契丹名字——耶律吕不古。”
萧思温挺起胸膛,慷慨地道:“娘子,契丹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就算战死也要死得精彩,只可惜,上天给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否则。一切都可以从来。”
耶律吕不古听到最后一句,眼中渐渐泌出了泪水,她握着萧思温的手,道:“有郎君在身边,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怕。”结婚数年,她和萧思温感情平淡如水,从来没有说过这种带着表露真情的情话,这一句话说罢。耶律吕不古脸上泛起了一朵红晕。
决战到底,成为契丹军对于大周劝降的正式回答。
广济寺前,一位无头尸体放在了寺庙地院中,此人正是前往契丹军营劝降的信使,他被契丹人斩首之后,首级被挂在一根高高的木杆之上,无头尸体则被扔出契丹军防线。
满身是杀气的周军众将,在广济寺看到信使被杀。皆是义愤填膺。不过,众将们却没有一位主动请战。他们十分清楚,幽州之战可说取得了全胜,可是剩余的契丹军占据了北城,困兽犹斗之下,第一支突入北城的人马必然要遭受重大损失,就如最先攻入城池的铁骑军一样。
在胜利即将到来之时,谁也不会冲动地主动去啃这块硬骨头。
侯大勇稍等了一会,见没有一位大将主动请战,心中暗骂:“真是一群老狐狸。嘴上道:“袁彦将军听令。”
袁彦暗自叫苦,却不得不走上前来。
“契丹人占据了北门,随时可以弃城而出,袁将军立刻率领所部人马,和北门的光紫驼、王腾骧合兵一处,不能让一名契丹人逃走。”
袁彦听到自己所部不必强攻北门,心中大喜,领命后快步走出了广济寺。
“刘重进将军,城墙上地所有人马都由你来指挥,务必在今晚拿下北城墙。北城墙上大部队难以展开,弩兵却极有优势,刘将军可在城内各军中调集弩手,城外土台上设置的床弩也可以搬上城墙。”
在城墙上有铁骑军、龙捷军等诸部周军,建制混乱,都在凭着悍勇各自为战,周军在城墙上人马虽多,进攻却屡屡受挫,侯大勇就派龙捷右厢军去统一指挥。
侯大勇提高声音道:“其余各将,在今晚派出小部队轮番骚扰契丹军,一定要让契丹军寝食难安。”
在座诸将皆是久历沙场的老将,在大周禁军中资历极深,侯大勇初任北部行营都指挥使之时,虽然侯大勇官居宰相,又在西北有赫赫战功,但是大周主力军的将领并未彻底心服。
北伐之战,前期实际上是由柴荣在亲自指挥,柴荣生病以后,侯大勇才取得了北伐大军的指挥权。
侯大勇取得指挥权以后,首先是率领着大军渡过了拒马河,并在河岸建立了巩固地阵地,使大军既有了退路,又有充足的后勤保障。
其次是开展了古北口之战。
大周禁军马不停蹄,飞夺了古北口军寨,消灭了一万四千名的契丹精骑,并把来援的契丹军阻在了古北口军寨以北,从东北而下地契丹军也被顶在了幽州外围。正是由于断绝了契丹援军,北伐大军才能集中主力全力攻城。
第三是一天之内攻破了坚城。
对于攻打幽州城这样的坚城,大周诸将在内心深处都深有畏惧,在显德一年,大周军围攻太原城数月,,最后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在南征之战中,一个寿州城,就阻了周军一年之久,而在楚州,大周军虽然最终凭借着武力占领了该城,却付出了巨大的人员伤亡,柴荣大怒之下,下达了屠城令。此次攻打幽州城。居然一天之内就攻入城内,所付出的伤亡也让人能够接受,这大大出乎诸将的预料。
经过这三件事情,诸将对侯大勇的肃然起敬,侯大勇之命,众将再无腹诽之心。
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刘重进领命之后,带着数百亲卫从东门上了城墙。
契丹将军萧里木坐在城墙上喘了一会气,又听到城墙上响起了喊杀声。由于城墙上周军进攻着实频繁,萧里木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嘴里骂了一句:“找死。”却并没有站起身来。
此时天已黑尽,周军在城墙上点起了火把,把城墙照得明亮如白昼。
一名契丹军士飞快地跑了过来。还未到萧里木身边,就惊恐地大声道:“将军,周军把床弩搬上了城墙,我们顶不住了。”萧里木抓起身边地长弓。就朝着火光跑了过去,还未接近火光,就遇到了向后败退的契丹军士。
城墙是一条窄窄地通道,萧里木身边的契丹军士用大皮盾形成数排盾阵,盾阵后面是萧里木的上百名亲卫,这些亲卫皆是箭法精准的契丹猎手,和幽州主帅萧思温、将军萧里木是同一族人,他们和萧思温的一千亲卫军。是幽州城内最精锐的部队。
眼看着败军就要来到面前,萧里木从身旁军士手中取过一个火把,抛在地上,下令道:“退过火把者,杀。”
两个大个子地契丹头领跃出阵中,站在火把旁,他们是双生兄弟,一样的相貌。一样地虎背熊腰。一样地开山大斧。两人同时大喊:“退过火把者,杀。”
声如响雷。在乱军中也清晰可闻。
这两位大个子皆是萧里木的亲卫头领,在幽州契丹军中极为有名,被称为铁塔兄弟,败军们听见铁塔兄弟地喊声,知道萧里木将军就在后面,一是后面没有退路了,二是也觉得有了依靠,败军们就回过身来,重新面对着步步逼近的周军。
周军的进攻步伐缓慢而坚定,最前面地军士皆是踏张弩手,弩手后面则是笨重的床弩。
侯大勇担任北部行营都招讨使以来,曾多次在军中提到了大唐用弩三段法,三段射击法在唐军中曾相当普及,随着唐军的灰飞烟灭,以后的梁、唐、晋、汉、周诸朝的军队渐渐忘记了这个极具威力地战法,就如陌刀被淘汰一样。
军中诸将对侯大勇提出的三段法都不甚在意,只有刘重进对此颇有兴趣,多次出言相询,得到了三段射击法的要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侯大勇命令刘重进统一指挥城墙上的部队,并命令他在各军中调集弩手。
刘重进并没有从各军中调集弩手,在龙捷左厢军中原本就有一个弩营,有五百名弩手,这是刘重进最心爱地一个营,平时训练破为严格,经过围城时抽空的训练,这五百名弩手也算掌握了三段射击法的要义。
而从各军临时征调弩手,没有经过训练就使用三段法,临阵极有可能学虎不成反类犬,所以刘重进思虚一番之后,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弩营。
北城墙上,周军和契丹军之间,有一道尸体、杂物堆成的障碍,障碍物并不太高,刚刚及人胸口,可是却有三、四步这样厚,周军数次想要翻越这个障碍,反而被契丹军士射杀无数。
刘重进相貌平常,甚至有些丑陋,满脸的麻子如天上的星星,他瞪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扫视了一番战场,心中已有了办法。
很快,几张胡桌堆成了一个简易地木台子,木台子位于障碍物后面,比障碍物略高,床弩就放在上面。一队周军军士靠近障碍物,把尸体或其他杂物朝城墙下扔。
契丹军士防守十分严密,二十名箭手一直藏在障碍物后面,听到响动,他们猛地跳起来,用强弓猛射周军军士。
十几名周军军士都是盾牌兵,由于要扔杂物,他们就没有带上圆盾,只是挂了一把腰刀,在契丹军士的强弓近距离的攻击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转眼间就全部被射倒。
虎视一旁的周军弩手同时发难,强劲的弩箭破空而出,数名契丹箭手也被射中。
过了一会,又上来二十几名周军军士,他们分为两组,一组手持步兵大方盾,一组则只是挂一柄腰刀,在大方盾的掩护之下,周军军士一点一点地把尸体和其他杂物扔下了城墙。几名契丹军士眼见无法阻止周军,就准备跨过障碍物攻击周军,刚刚爬上障碍物,就被周军弩箭射倒。
数十几名契丹军士见势不对,赶紧过来救援。
站在胡桌上的周军观察员挥动红旗,随着“隆、隆”的巨响声,三支粗大地弩箭迎面而来,床弩之力何至千斤,中箭地契丹军士如狂风中的稻草,重重地倒在了城墙之上。
床弩是契丹军中没有地武器,也是契丹军士最怕的武器,从本质上来说,普通弩箭和床弩弩箭的伤害效力相差不大,只是床弩弩箭的伤口极为吓人,中者死相极惨,这往往会在军士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影响。
因此,床弩即是杀人利器,也是动摇军心的一种极佳的武器。
城墙上的契丹军士看见周军把床弩也搬到了城墙上,皆面露惊恐之色,双方经过激烈的争夺,阻挡周军的障碍物终于被全部清除掉。
没有了障碍,周军的踏张弩手就能充分发挥其威力,一阵阵强劲的弩箭,让契丹军士伤亡急剧增加,契丹军士被迫后退,直到遇到铁塔兄弟才停了下来。
铁塔兄弟齐声大喊:“带盾人,阵前列队。”
契丹败军中有不少带着皮盾的军士,他们混在败军中发挥不出作用,铁塔兄弟喊话以后,四十多名带盾军士就挤到队前,按照契丹军列阵之法,密密地结起步军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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