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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大勇似乎也能体会到在另一个世界宋太祖赵匡胤当时面临的艰难选择。
侯大勇和赵匡胤面临的问题还有所不同,在另一个世界里,大宋军队分为禁军、厢军和乡兵三个层次,禁军是最为精锐的中央军,厢军则是稍次一些的地方军,赵匡胤掌握着禁军,也就执掌了大周朝精锐之师。侯大勇所面临的军事形势中,还存在黑雕军与禁军并行的问题,侯大勇的嫡系部队是黑雕军,但是在黑雕军之外还存在一支禁军,虽然禁军经过改造已一分为七,龙威军、汴河水师、铁骑军全部掌握在侯大勇手中,但是仍有数万人由向训、袁彦、韩通等大将执掌,这些禁军随着形势发展,随时都可以变成新地异己力量。
大周四面皆敌,必须要有一支强悍且团结地军队,改造禁军,成为便成为摆在侯大勇面前的重要问题。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三百一十三章南下之路(二十八)
第三百一十三章南下之路(二十八)
中书门下坐了满满一屋子官员,皆为当朝重臣,侯大勇理所当然地高居其上,侃侃而谈:“高平大战以后,先帝整训了禁军,各位还记得此事吧,若没有经过整训,禁军也成不了精锐之师,没有这一支精锐之师,只怕淮河两岸还有南唐手中,幽燕十八州还在契丹人手中。再说,这一次整训禁军并不改动编制,也不撤换将领,只是让指挥使及以下的军官参加训练,料来各节镇不会有异议。”
侯大勇权势熏天,可是他作风倒也开明,特别是在议事之时很能听取意见,只要是就事论事提看法,哪怕争得面红耳赤,也不会被责怪,敢于直言的大臣反而会受到重用。
长于纳谏,是明君最优秀的品德,也是一个王朝兴盛的标志,宰相王薄精读史书,他从侯大勇身上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贞观之治。
既然有明君,则必然有直臣,当侯大勇谈完了整训禁军的设想以后,王薄就实话实说:“侯相所言极是,如今大梁禁军确有整训的必要,刚才各位阁老各执一词,都有道理,就请侯相最后定夺,我突然想起了显德初年的禁军,当时禁军分为殿前司和侍卫司两部,虽然两部有数个军营就隔着一条街,又同为禁军,可是两军的口令、旗帜也略有不同,南征之时,就出现过口令不明导致的混乱,李相也因此受到些牵累,临老因这等小事毁了一世的英名,真让人嗟叹不已。”
侯大勇笑着打断了王薄,道:“王相所言极是,大家可别小看了这细微之不同。打仗是极为凶险之事,同时也有许多偶然性,若是口令、旗号有些差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到在战场上就极为致命,所以说口令、旗号是天大的小事。”
在宰相面前随意插话,这是当年柴荣才有的权利。如今王薄已经习惯了侯大勇在众人谈话之时随意插话的做法,等到侯大勇说完,王薄接着又道:“刚才侯相提议,每个节镇都要派出五个指挥使和两百名精兵到大梁整训,此时新盐政刚刚推行,不少节镇失了一大财源,心中已有怨言,此时又调牙兵入大梁。难免不心生疑虑,如果为北汉、南唐等国所利用,挑起内部不稳,这国事必乱。”王薄又加重语气道:“兵事,各节镇向来都敏感得紧。请侯相慎之又慎。”
“节度使们多是大周忠臣,如二李一般的叛贼毕竟是少数,圣旨一出,这些节镇若敢不遵圣旨。便与叛乱无异,他们必然会考虑清楚。”侯大勇眼中闪出一片历芒,语气也显得颇有些严历,“我们皆为朝廷重臣,若做事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只怕倒真地会被节镇看轻。各位阁老们记住,天下一统。必须要有强有力的中央政权,大唐后期节镇之流弊,必须从现在得到根除。”
王薄等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柴荣在世之时,不懈地执行着巩固中央弱化节镇之策,只是,柴荣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侯大勇虽然权倾天下。毕竟不是皇帝。节镇若想反叛,借口一抓就是一大把。不可不慎重。
侯大勇见众人不语,放缓语气道:“指挥使整训以后是要放回去的,而每州两百名精兵,集中起来不过数万人,按照先帝之遗策,夺取了幽燕之后,就要向南方用兵,这些军士就是为了组建南大营而抽调。”
“魏相,你任过枢密使,熟悉兵事,向各地征调精兵之事就拜托你来全权操办,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指挥使和两名军士都须是各地的虎狼之士。”
魏仁浦恭敬地道:“先帝即位之初,也曾经整训过禁军,当时北汉和契丹趁我国新丧,在边境集结了重兵,先帝于是令山林之群盗皆可从军,更从各地军中挑选身高体壮者到禁军中来,这是有先例的,想来各节镇也不会有太大异议,此事就交给老臣办理。”
等到众人散去,侯大勇背靠在胡椅上休息了一会,对手下道:“请折节度过来吧。”
不一会,在中书门下小吏的带领之下,一位雄纠纠地军人走了进来,行罢礼,就抬头挺胸坐在下首,脸上带着黑红之色,很有些陕北汉子的坚毅之色。
侯大勇也不说话,双眼在折德扆向上看来看去,折德扆原本镇定自若,但是一代权相侯大勇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让他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忍着不开口,恭敬地聆听着侯大勇的讲话。
侯大勇看了半天,赞道:“折家将威震西北,折节度勇武之名更是闻名天下,今日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折德扆立刻起身道:“侯相当年驻守灵州,打得党项房当族和契丹人抱头鼠窜,下官实在佩服。”说完这一句,折德扆又坐了回去,仍然抬头挺胸,一幅军人的姿态。
侯大勇对府州折德扆极为看重,在调集吏部档案的同时,专门命令飞鹰堂搜集折家资料,他对于折家已算得上了如指掌,折德扆进京第二天,侯大勇就安排他到中书门下谈话。
折家是一个极富传奇的家族,折家原本是党项族,在隋末唐初居住于西北。贞观以后,在吐蕃强大攻势下,被迫北迁,中唐以后,一部分党项族又东迁至府州、夏州一带,其中有两支归附了中原政权,一是夏州拓跋氏,另一个是府州折氏,拓跋氏保持着党项人的血统,而折氏却鼓励部众与中原汉族通婚,到了大周朝,折氏已与中原汉人无异。
折氏领袖折宗本,在唐末战乱中崛起,被任命为振武军缘河五镇都知兵马使,五代之时,折从阮独据府州,经营西北,那时中原软弱,无力镇守边境,折从阮凭着勇武过人,以一府之力,让西北诸胡均不敢进犯,史称“中国赖之”,大有西北栋梁,一柱擎天之势。显德元年五月,柴荣以折家之忠,下旨升府州为节镇,以永安军为军额,以折从阮之子本州防御使折德扆为节度使。
府州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位于党项拓跋人李彝殷所占据地银、夏四州的正北方,所以府州之民要到大梁来,必须要经过银、夏四州。
李家和折家向来不和,李彝殷不满府州成为节镇,便下令封锁了府州与银、夏、宥等州的通道,这样一来,府州就成为孤悬于大周境外的飞地,柴荣得知此事,特意给李彝殷下旨,李彝殷迫于柴荣的压力,这才给府州留下了一条通道。
侯大勇进驻灵州以来,在河套大败了契丹军,使契丹人地势力龟缩于西京一带,府州这才有了通过灵州进入中原的第二条通道,不过,这一条通道要绕行数百里。
侯大勇很看重折德扆镇守的府州,有府州在,若李彝殷敢于异动,就会受到南北两线的压力,而且府州之兵还可以威胁着北汉地侧翼,若失了府州,麟州、延州北面,就是由党项、契丹等胡族一统天下。
由此可见府州的战略地位。
侯大勇见折德扆总是一本正经,紧绷着脸,就笑道:“折节度,不必如此多礼,当年在下在灵州、折节度在府州,我们都和耶律大光交过手,河套之战,若不是有你在侧翼威胁耶律大光,只怕耶律大光就会集中全部兵力攻击河套,如此则胜负难料,折节度实在是功不可没。”
说起战事,折德扆便不再拘束,他两眼放光,道:“耶律大光号称契丹名将,广顺二年秋天,曾率军五万犯境,我们在长城线上打得天昏地暗,全靠当时麟州刺史杨信率军来援,这才击败了耶律大光,我万万没有想到,耶律大光在河套会败得如此之惨,耶律大光是英雄,侯相是大英雄。”侯大勇“哈、哈”笑道:“折家代代有英豪,在下也是好仰慕。”
两人交谈一会,侯大勇站起身来,挥挥手道:“俗语说,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折兄有缘,府中已摆了家宴,我们一醉方休。”
家宴之上,郭炯、匡操、何五郎、山宗元、陈猛、白霜勇、房当支金等一干西北将领陪坐,军汉们聚在一起,侯大勇一声“喝酒”,皆端起大碗一饮而尽,黑雕军诸军以及房当支金在大梁禁军中没有多大名气,但是在西北军中却是响当当的人物,折德扆久镇西北,这些将领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今日相见,恨不得每人都碰上三大碗。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折德扆酒醉南城侯府。
第二天,当折德扆睁开双眼时,仍然觉得头痛欲裂,刚刚洗梳完毕,管家秦家河就走了过来,行罢礼,笑眯眯地道:“侯相准备了早餐,请折节度一同用餐。”折德扆吓了一跳,心道:“难道侯相一大早就要喝酒。”想到酒字,折德扆禁不住又有一些翻胃,差点吐了出来。
所幸早餐并没有放酒,皆为西北常用的早餐,折德扆美美地喝了一大杯有些酸味的马奶,翻腾的胃才稍稍平静下来。
神采弈弈的侯大勇突然问了一句,道:“折赛花是一位帼英雄。”折德扆虽知侯大勇会问此事,但是侯大勇问得毫无征兆,他差点将刚进嘴地马奶喷了出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三百一十四章南下之路(二十九)
第三百一十四章南下之路(二十九)
对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侯大勇,杨继业和折赛花的故事绝对是一个传奇,关于杨、折的婚事也是一段传奇,侯大勇在另一个世界的青春荫动期,无意见看过这个故事,还很是幻想了一番。
故事大意如下:相传五代时的后汉朝,杨家将镇守麟、折家军府州,两军不免发生摩擦,经常小动干戈,争斗不止。有一次双方又发生了矛盾,麟州杨家将出马的是小将杨继业,府州折家军上阵的是女将折赛花。这两位青年英雄武艺超群,双方大战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负。眼看着天色近晚,折赛花心生一计,便卖了一个破绽,佯装败下阵来,拖枪骑马而逃。杨继业年轻好胜,一心想生擒对方,便穷追不舍,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七星庙,折赛花下马进了殿内,继业不知是计,下马进去擒拿,不想折赛花在门后,反而一下子把他掀倒,捆了个结实。
这时夜色已晚,不辨道路,两人便在殿内等候天亮。折赛花早已听说杨继业的英名,就有意攀谈。杨继业也早知府州节度使折德扆有个爱女叫折赛花,不但才貌出众,而且武艺高强,不想今日交战后又相遇于荒郊古庙,并成了她的手下俘虏。双方爱慕之心早已有之,攀谈之间,渐渐情投意合,只恨相见太晚。后来折赛花亲自为杨继业松了绑,两人就在七星庙中对着神像订交了百年之好。
从此,杨、折两家罢了干戈,共同割据西北,大周崛起之后,又双双投了大周,只有改为刘姓的刘继业。抱着对刘崇的知遇之恩,成为了大周朝的劲敌。
流传广泛的古典戏剧《十塘关》,就是表演的这出战场成亲的传奇。后来地一道著名的折子戏,就叫做《七星庙招亲》。从来不看折子戏的少年侯大勇,无意间看了一场《七星庙招亲》,梦里居然扮了一回杨继业。
如今因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一个新世界,侯大勇权倾天下,他从内心深处却并不想让这个传奇就此消失。如果因为他的到来,历史传奇中少了一个杨家将,则不免有些让人遗憾。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赵匡胤位高权重,有能力威胁政权,是侯大勇的主要政治对手,不除掉不足以一统河山,而杨继业只是敌方的一员勇将而已。留下来无损大局。
所以,经过磁州之战后,侯大勇仍然准备收降刘继业。
折德扆不可能知道侯大勇脑海中转过如此丰富的资讯和念头,听闻侯大勇问起了女儿,知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一国宰相。便痛快地承认道:“折赛花是我的女儿,北汉侍卫新军都虞侯刘继业是我地女婿,他们于后汉乾佑二年结为夫妻,刘继业与大周为敌。臣实在有愧。”
侯大勇早知此情,见折德扆承认得极为干脆,便笑道:“磁州一役,刘继业率军突破了中军,真是一员勇将,只可惜功败垂成,还伤了一只眼睛,可惜。”
“刘少郎勇武。虽然折了一只眼睛,可是前不久他还带兵出击契丹打草谷的人马。”
折德扆见侯大勇并无恶意,沉稳地道:“当年麟州刺史杨信为了接近河东节度使刘崇,将儿子杨重贵送到了太原,杨重贵年少英武,骁勇过人,很受刘崇看重,就收杨重贵为养孙。改名为刘继业。乾佑二年,刘继业与我女儿成亲。当时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七岁,后汉亡后,杨信投了大周,刘继业则留在了北汉,他常年率军在边境与契丹人作战。”
“刘继业是军人,此次他南下北汉,只是奉命而已。”
侯大勇听懂了折德扆的话外之意:有三层意思,一是刘继业归附北汉时,北汉刘崇还是后汉节镇,这一点来说,刘继业和其父杨信都没有过错;二是大周建国以后,杨信投附了大周,刘继业继续在北汉为将,可以说是各为其主,不算是叛逆;三是此次北汉军南下,刘继业只是执行军令而已。
侯大勇赞许地看了折德扆一眼,心道:“就凭着折德扆刚才这一番陈述,足以证明折德扆见识不凡,胆子不小,难怪折家能在党项、契丹和北汉的缝隙中生存。”
侯大勇明确表态道:“折节度大可放心,刘继业行为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折家与杨家都没有关系,我不会为此事为难杨家和折家,刘继业是一个弟弟叫做杨崇勋,在朝中任职,陛下已经下旨,令杨崇勋为麟州刺史,继承其父职责。”
“圣恩浩荡,让臣下感激涕零。”
折德扆闻听此言,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他站起身来,规矩地行了一个军礼,郑重地道:“侯相生明大义,末将无以回报,唯有守住府州,护得一方平安。”
见侯大勇如此大度,折德扆又道:“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讲无妨。”
“臣与党项李氏素有仇怨,在侯相面前说此话,实有小人嫌疑,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折德扆顿了顿,道:“党项拓跋李彝殷拥有精兵数万,占有夏、绥、宥、银四州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中原之令其实难以在四州通行,李彝殷为人狡诈,野心勃勃,时间长了,李氏羽翼丰满就难以控制了。”
在另一个世界里,党项拓跋人建立了辉煌一时的西夏王朝,西夏、辽和宋,形成了更大范围、更多矛盾的三国对峙,只可惜历史上只有一个罗贯中,这一段精彩纷呈地三国演义就远远逊以于曹操、刘备、孙权的故事,这一段荡气回肠的大三国历史,竟渐渐让人遗忘了。
折德扆见识不凡,敢于冒小人之名直言,侯大勇心中不由得高看折德扆一筹,但是。有些事、有些话并不能说透,就道:“国家初定,内部稳定最为重要,李彝殷镇守四州亦有功,此话不必再提。”
折德扆闻言脸色不变,紧接着又道:“北汉是中原强敌,屡次勾结契丹人南下,今年五月。我率儿郎们从其左翼出击,占了沙谷砦,斩首五百,北汉军调集了重兵西来,儿郎们这才退走。北汉赋税过重,百姓贫困不堪,从此役可见其虚弱,只要侯相兵发北汉。臣就率府州兵从侧翼牵制北汉军,破北汉易如是反掌也。”
“先帝在世之时,曾订下过先北、后南、再北之计,先北即取幽燕十八州,再南下扫平南唐、西蜀等国。等到南方平定,就能集全国之力,与北方强敌契丹殊死一战。”
“契丹是大周朝最大的强敌,北汉纯粹是跳梁小丑。随时可灭,现在暂且留下北汉,主要目的是让大周和契丹之间有一个缓冲之地,以利于大周军全力南征。”
折德扆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侯大勇将国之大策悉数告之,这些何等地信任,何等地荣耀。
侯大勇正色道:“南征之时,府州位置极为重要,折节度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不过,你也并非孤立无援,黑雕军一部已经占据了乌梁素海,开始着手修建永久性堡垒,若府州遇敌,乌梁素海的黑雕军可以迅速来援。”
“太好了,如果黑雕军能在乌梁素海策应府州,胡人再历害十倍。我也不惧。臣就耐心地等着侯相荡平南方之日。”
侯大勇如此诚恳地交待国事,正是为了将折氏这种势力雄厚地大族团结在身边。
两人聊了一会西北军事。要结束谈话之时,侯大勇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晚唐到如今,中原已经分裂了百余年,也到了天下一统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我要调刘继业到黑雕军中来,和契丹人较量,刘继业可是行家里手。”说着话的时候,侯大勇充满了自信,显得格外地神采飞扬。
折德扆在一个月离开了大梁。
从大梁到府州现在两条路,一条是通过党项拓跋人所占据的夏州,党项拓跋李家与折家有世仇,所以折家经过夏州之时,一方面担心安全,另一方面要受到党项拓跋人的刁难,所以,折德扆不是迫不得已,不会经过党项拓跋人地地盘。
另一条路上是先到河中府,顺着洛水到盐州,再到灵州,然后通过河套之地到达府州,这一条路是黑雕军占据了河套之地才打通的,虽然说比前一条路要多行近数百里,可是沿途十分安全,更不用看党项拓跋人的脸色,折德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一条路。
一路上,折德扆总会浮现起和侯大勇最后一次谈话地情景,特别是侯大勇视天下如探囊取物般的豪情,深深地印在了折德扆的内心深处,这次见面,将对以后的战局产生关键影响,这里暂且不提。
送走了折德扆,时间到了巳时,侯大勇原想到中书门下,可是走过主院时,听到符英隐隐的斥责声,便停下了脚步,来到符英主院。
侯大勇进了屋,符英忍住怒气,强带着笑容道:“阿郎,折节度走了。”侯大勇已瞧出符英脸色不对,就走了过去,揽着符英略显丰谀地腰身,脸贴着浓密的头发,“小英,什么事情惹你生气。”
这是符英极喜欢的亲密姿势。符英感受了侯大勇强健地身体,头微微后仰,靠在侯大勇地胸膛之上,胸中地怒气似乎也消减了不少,“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情,阿郎就不要管了。”
自从符小妹被圈禁以来,符英就变得有些敏感而忧郁,她数次想进宫去看这一对可怜地母子,可是数次都走到宫墙外面,她的勇气就烟消云散了,符小妹和柴宗训,就是符英心中最大的阴影,不时会在最欢乐地时候涌出来,让情绪从高峰降到深谷。
今天之事却不是由符小妹引起,符英想起了那个成天在侯府惹事生飞的顽劣少儿,禁不住又有些怒气。
侯大勇和符英成婚多年,对符英的性格知之甚深,嗅着其身上的菊花香味,道:“小事,只怕未必吧,让我猜猜,能让小英烦心之事是什么?”
“富家商铺出了什么问题?”“不是。”
“宗林惹着你了。”“嗯,不是。”
“大名府的事情?”
符英叹了叹气,道:“别猜了,是侯虎把宗林砸伤了。”
“原来是小孩子的事情,这事又什么值得烦忧,伤得历害吗,我们去看看。”
来到了隔壁的偏房,侯宗林已经睡着了,床头一本打开的书,侯大勇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封面,居然是一本《虬髯客传》,侯大勇有些好奇地看了符英一眼,符英解释道:“宗林最喜欢唐人地传奇故事,我已经给他读了三遍了。”
侯大勇注意到侯宗林额头上包着绷布,上面还有血丝,看来伤得还不清,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符英有些怒意地道:“还不是侯虎干的好事,前几天,他还将宗林摔在地上,这一次更过分。”
问清楚了缘由,侯大勇不禁笑了起来,原来侯虎带着侯宗林在院子里玩,侯虎看到院子树上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就和侯宗林商量着打鸟,两人从花园里找了一块石头,侯虎年龄大一些,力气也大些,他拿起石头朝天上一扔,想把树上小鸟砸下来,结果,石块没有砸中树上小鸟,落地之时,却将正抬头观看的侯宗林砸了一个满头开花。
见到满脸鲜血,又不知是否破相,难怪一贯大度的符英很有些恼怒。更令符英恼怒的是侯虎母亲居然没有过来陪罪。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三百一十五章南下之路(三十)
第三百一十五章南下之路(三十)
城南侯府的主院里有一个小厅,专门用来招待尊贵重要的客人,今天没有客人,却也是热闹得紧。符英、秋菊、师高月明、阿济格以及侯虎、侯宗林,侯宗武、侯宗文、侯小璐全都聚在了小厅。
侯宗林和侯小璐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又常在一起玩耍,此时两人牵着手,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悄悄说些什么,小璐时常捂着嘴轻笑。
侯宗文、侯宗武武两人同一晚出生,两人皆一岁多了,到了能蹒跚着走路的年龄,由于是在主院,就由小梅和小柳一人抱着一个,两个小家伙呀呀学语,说不出的可爱。
侯虎是长子,又是初到侯府,但是他的调皮捣蛋功夫早已声震侯府,此时他和母亲阿济格一起,反倒显得有些落寞。
师高月明看着几个神态各异的小孩子,眼圈不由得红了,她的心肝宝贝侯小清远在灵州,看着侯大勇乐呵呵地一会抱宗文,一会抱宗武,心里酸溜溜别提有多难受,在符英面前,她格外坚强,脸带笑容,用天蓝色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众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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