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祈十弦
如果时机恰当,他丝毫不在意亲手干掉她。如果有其他人在那之前就杀了她,罗兰不会因为他抢了自己的经验而动怒分毫,只会为其鼓掌喝彩,如觐见造福人类的伟人一样躬身致敬。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罗兰想这样做而已。
现在罗兰不打算现在就开始对付法琳娜。她毕竟是从财富之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在沦落也不会被简单的阴谋诡计一下子弄死。
而一旦她意识到有人在针对她,到那时就算是罗兰也不好办了。
他想要找的,只是那个疑似携带了告死鸦传承的外乡人而已。
罗兰想要这个传承。只要有了这东西,他转职的要求会大大降低。
如果在执行白塔部分的计划之前能转职成功,有一次复活的机会护身,罗兰就敢玩一些浪的了。
这么想着,罗兰伸手拦住了瑟缩着身子想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一个中年男人。
他的胡子唏嘘,眼中闪动着强烈的不安。在被罗兰叫住的一瞬间,罗兰的自然感知视域明显的看到了他的身上瞬间染上了浓烈恐惧的色彩。
“不是我!不是我!杀了老约翰的不是我!别杀我!是他先骗人的!”
被罗兰凝视着还不到两秒,他便被死亡的恐惧惊吓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因紧张而突然嘶哑起来的喉咙歇斯底里的低吼着些什么,仿佛声音大的便是真理一样。
“不是我!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错!”
但他却因自己说不出比犬吠更大的声音而更感到惊慌。惊惧于自己无法用洪钟一样的声音大声的喊出漏洞百出的谎言,他因此更加紧张。
呦呵?还有意外收获?
罗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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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之血 第三十六章 病村拉姆(下)
周围的镇民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不对,聚拢过来冲着这里指指点点。
“老约翰?老约翰是谁?”
“那个老骗子吧,每天晚上在钟楼下边喝酒的那个老头。”
“他不是个巫师吗?
“也说不定呢。反正巫师都是这样的:狡猾、残酷、一身酒气。”
“那老头可不残酷。昨天他还给小皮特糖了呢,最贵的那种。”
“要小心!平白无故给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他在里面下了咒!一旦吃掉就会变成死尸那样的怪物!”
“吓?我觉得也是!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愚昧。愚昧。
没有一个人对老约翰的感到悲伤,他们都以一种令人惊叹的冷漠讨论着他人的死亡与不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隐藏着的是极度的无知和野蛮。
这就是他在众神之地里第一个见到的城镇。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见到的城镇。
罗兰冷眼看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城镇,被人的愚昧所震慑,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老约翰……他还有印象。
他是一个星象巫师,今天已经八十多岁了,可直到去年才进阶成正式阶巫师。
那是一个挺有意思的老头,每天带着一个玻璃制的假水晶球冒充预言巫师在钟楼下摆摊,他的预言瞎编乱造,都是什么“今天你会被猫夺走初吻”或是“你今天会被人骗走钱”之类让人几乎能笑出来的占卜。
可是,如果你问他关于天气的事,他就会突然严肃起来,把假水晶球收起来,用一套起码能买一打真水晶球的精密测量仪器精确的告诉你下一周的天气情况。而且从不出错。
他挣的钱几乎会全部换成最贵的糖果,用颤抖的手发给围着他用泥土和石子连准头的熊孩子们。
而他发的糖要么被那群小孩一脸厌弃的摔在泥水里,要么就是被不懂事一些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带回家去,然后被大人一巴掌扇在脸上,命令他们扔掉。
于是孩子们晚上便加倍努力的联系着投掷技法,而老约翰就像一只蠢笨的鸭子一样晃动着颤抖的身躯艰难的躲避着击向要害的锋利石子。
可后来某一天,他突然不见了。随后他的尸体被某个潜行系的玩家发现在了一条阴沟里。尸体上的钱币完全不见,可那些他常年积攒下来的、其价值至少比他身上带着的钱多出五六倍的昂贵糖果却仿佛被忌惮着,一颗都被没有被动过。
而那足够在比拉姆富庶十倍的地方——比如白塔——买下一栋海景别墅的天象测量仪器,却毫不爱惜的扔到了水坑里,因破损和进水而完全报废。
当时所有玩家都没有感到丝毫惊讶。仿佛被这座病了的小镇传染了什么了不得的心理疾病一样,都是抱着“啊,终于死了”、“他终于解脱了”之类的想法看待着老约翰的死。一开始还有雇佣兵自作奋勇的前去调查,可后来他接了一个任务离开了这里,此事也就作罢。连他以后回来休假也没有丝毫继续调查的念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如此年老的巫师学徒带在如此敌视巫师的卡拉尔不走;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近乎可笑的预言骗人;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带着和他的身价绝不相称的昂贵测量仪器。
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迷,但从没有人试图探究他。
现在,杀死老约翰的凶手终于找到了。罗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雀跃。
和刚离开旅店时的心情不同,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在心中细细的思量了一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罗兰的袖子里一套翠绿的藤蔓钻出,将那个念念叨叨什么“我没错”、“不关我事”之类的话的男人的脖子仅仅缚住。比被一个成年壮汉双手仅仅掐住脖子还要巨大的力道让他脸色瞬间泛红,喘不过气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罗兰看到他的脸色跟茄子一样紫的时候才把他送了开来,不顾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粗重的喘息着,只是冷声说道:“我问,你答。”
“是是,是是……一定答,一定——呜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他嘴角低落着因窒息而流淌出来的涎水,他以比一开始还要嘶哑的声音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一条藤蔓便如蛇一样的探出,抓住他的右手小臂便猛然往后一掰,他的肘部骨刺便滕然刺出,前臂不自然的向后弯折着。
“我还没问。”
罗兰的声音被紧紧缚在黑袍之中,如同幽冥之中传来的声音一样冰冷。
那男人刚想应是,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下场,便立刻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疯狂的点着头。
“一个外乡人,穿着镶嵌墨绿色木板的皮甲——这个人你有印象吗,回答我。”
“有!有!他就在骡子旅店里,三楼!”
那个男人想也不想的答道。
罗兰暗自点了点头。
是实话。
他刚想离开,可突然想到了老约翰的事,便又开口问道:“你把老约翰的尸体藏在哪了?”
“……我没杀——呃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他的左手便被打了一个蝴蝶结。
“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在西门的阴沟里!我除了他身上的钱都没动!钱就在这——”
他还没说完,他的脖子便被一条纤细的藤蔓直接掰折。
随后罗兰便向骡子旅店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身后的镇民们便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找那个外乡人啊。”
“我早就说那个人不是好人。你看他穿着奇怪的衣服。”
“不会牵扯到我家吧……我就住在骡子旅店旁边啊。”
“呵呵,那你还真是可怜。”
如同之前发生的事的翻版一样,没有任何人因为中年人的死去而感到悲伤。
罗兰聆听着他们的讨论,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
到了真实的世界,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个小镇病了。就算没有血痕综合症也是一样,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小镇的内在直接坏掉了。
第一次的,罗兰开始反思法琳娜把整座小镇毁灭掉这件事的立场,是否和他之前以为的那样疯狂而邪恶。
淡到近乎察觉不到的杀机,开始从罗兰心中升起。
水银之血 第三十七章 演戏就要演全套
罗兰并不知道长眠导师的传承是以什么方式在那个外乡人身上存在。
他只知道法琳娜将他杀掉之后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而她本来只是想要他的财产而已。
那个外乡人毕竟是一名牧师。因此,就算法琳娜的行为有些过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卡拉尔牧师不享有公民权,就算被杀掉也绝对不会有人来找事。
这里可是外界盛传的蛮荒之地、神弃之国、拥有万种罪恶的卡拉尔。无论是善神的牧师还是邪神的牧师,一旦穿过法拉若的地界北入卡拉尔便代表放弃一切希望。
三牧首布置的大型迷锁在此,所有圣职者一旦进入卡拉尔的国界每日神恩的恢复量要下降三倍,神明的视野也从进入的那一刻开始彻底隔断。别说是护教者,就算是哪个教宗亲自进入了卡拉尔,神明也绝不可能为他降下半分神力。
马可的悲剧不只是一个个例,许许多多的神明将自己的传教者偷渡入卡拉尔的国境,在山区内传教,想要这片广袤且无人开垦的土地上掰个果子吃。
就算从卡拉尔成为的牧师进入这里以后不会受到三倍的神恩限制,可他们的祷告神明依旧听不清。结果就是马可那样——白银阶的牧师在外界和神明对话的瞬间,神明就知道他们所知所想所求,而在结界内部,神明甚至连自己的牧师等级都无法得知。
所以从一开始罗兰就已经起疑。
克洛德仅仅是为了陪伴克劳迪娅就亲自进入卡拉尔这种危险的地方?别闹了,在卡拉尔三名白银阶的牧师还不如一个青铜阶的雇佣兵管用。说不定就会因为什么原因暴露了牧师的身份然后被卡拉尔的愚民暴起杀死。
而要说马可的事——他们在出发之前又不可能会预见自己会撞上正在做实验的南风之环。而且面对马可,牧师也并不是那么管用。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的话,克洛德存在的其中一个意义就在于之前的瑟可萨芬黑帮。
要知道,战争女神觊觎暴力之主的神职已经很久了。
……不对!
罗兰眉头一皱。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忽视了什么事。
就算没有自己引路,一个能够展开神使化身的护教者哪有这么容易被掠影翼龙杀死?可是克劳迪娅和他也确实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但问题是,他们两个真的死了吗?
克鲁维恩应该是确实死了——罗兰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
在卡拉尔的财富之城里,当玩家选择加入血斧会以后,偶尔会在下雨的夜晚听见他们的老大血骑士自己喝着一壶法拉若产的烈酒,低声喃喃到:“克鲁维恩大哥……”
如果这时候去和他搭话,且自己的声望高到一定程度之后,血骑士会与玩家一同将壶中的酒喝完。假如体质高于5、喝完了血骑士的酒还没醉的话,就会得到一个持续一整天的buff“克鲁维恩的特制烈酒”,力体敏三属性在任何相关判定上视作获得+1加值。
当时第一个完成这个任务的玩家还得到了一把深蓝色的投斧“克鲁维恩的遗物”。在那个白塔还没有倾塌的年代,一把由如此简单的任务就得到的深蓝色级别远程武器在论坛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既然克鲁维恩死了,那么玛肯应该也死了。可是从这里回头去看,他们两个又是被谁杀死的呢?
或者说,假如他们全军覆没,那么爱德华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妹妹被掠影翼龙——以及南风之环杀死的呢?
罗兰紧了紧身上的黑袍,沉默的走向了骡子旅店。
被什么阴谋悄无声息的缠上的感觉并不好受。那就像是在阴冷的酒窖中点上一盏昏黄的油灯静静的看书一样,阴影如蛇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包围、缠紧、且逐渐窒息。
他如深渊一般望不见底的黑色瞳孔中渐渐闪动一丝寒光。
战争女神?暴力之主?法琳娜?南风之环?十字会?
“不管是谁……最好别惹到我头上。”
罗兰喃喃着,与拴在门口当招牌的骡子擦肩而过,踏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骡子旅店。
话来也怪,不管是见谁都想踹一脚的黑皮骡子见到罗兰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攻击性,反而有些亲昵的想凑上来。
骡子的反应第一时间就被旅店老板——一名脸颊有些发红的山民看见。他有些长的棕红色胡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还不等罗兰走到他身边,就非常恭敬的起身施礼:
“枯萎者大人,日安。”
他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旅店来来往往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然后悄无声息的向周围退散。
开玩笑,那可是枯萎者,杀人之后只需在报告上加一句“死者xxx因清理过程中突入战场,因敌我不明被枯萎者xxx当场杀死”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在大城市里,枯萎者就算当街杀死一名男爵都不用被警卫队带走。像是拉姆这种小镇,三名枯萎者开一个碰头会议,在文件上签个字就可以决定实行“完全清理”。
万一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转身被灭口了这些旅店伙计连冤都喊不出。
……果然,这里还是这样啊。
罗兰看着旅店里众人的反应,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的表情。
这个山民老板比他因常日酗酒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所表现出来的要更加的精明。
在卡拉尔这个时不时就会有几个德鲁伊路过的地方,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些喜欢便装出行的德鲁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这个生意人想到了一个狡猾的小主意——他将一匹性格暴躁的骡子栓在门口,每有一个路过它身边的时候它都会想踹他一脚。
可万一有哪个德鲁伊要进来,受自然之心的影响,平时再暴躁的骡子也会安静下来且变得亲昵。通过这一点,他就能看出将要进门的客人的身份,以致不会失礼。
“有点小聪明,山民。”罗兰虽然因看到了怀念的东西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冰冷而威严,“但是,为了让骡子性格一直这么暴躁,你一直没喂饱它吧。”
山民老板通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刷白。
扑通一声,他一下子就跪在了比自己矮半头的罗兰面前。全身颤抖,就连声音也一同颤抖:“请枯萎者大人饶命!”
他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除了对德鲁伊不敬之外,虐待动物、烧林滥渔这种行为在卡拉尔都算重罪。而且普通的刑司部门无权过问,由发现的德鲁伊亲自决定量刑。
如果是守护者或是均衡者、哪怕是变形者都好,他们至多也不过宣布惩罚,等他们离开之后向执行者求求情,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都是一个小地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如非必要事情自然不会做的太绝。
可被枯萎者发现就不一样了。这群黑袍子的家伙和那些给镇民们教导知识、帮助种植驯养的白袍子德鲁伊不一样,他们是纯粹的杀人者。
他们杀的最多的人自然就是牧师。枯萎者杀牧师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无论是邪神还是善神,牧师只要被枯萎者发现了身份就必然不会得到善终。
除了牧师之外,还有就是在卡拉尔的国界内偷偷信仰神明的信徒,被发现的结果也是一个死。
这两种情况以外,各种破坏自然、虐待动物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也肯定得不了好。
心知自己自作聪明,山民老板只求眼前的枯萎者大爷今天心情能好一点。
他从没想过能逃过一劫——要是罗兰不对他惩戒,山民老板反而会怀疑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他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一条纤细翠绿的藤蔓便悄无声息的套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只听得喀拉一声,一阵剧痛传来,山民老板只感到自己的左手手腕被硬生生直接掰折!
但此刻他对眼前这个黑袍德鲁伊枯萎者的身份再无半点怀疑,只是心中充满了庆幸。
看来这位爷今天心情还可以……
“下次断的就是你脖子了。”
“是,是……”
山民老板心中满怀感激之情,单手从地上爬起来,点头连连。
“还有,”就在山民老板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时候,眼前的“枯萎者”却又继续说道,“带我去找住在三楼的那个外乡人。我接到你们有人举报,那个家伙是个牧师。”
是个牧师!
几个音节在旅店老板的心中如雷鸣般轰然炸响,他被吓得腿猛地软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枯萎者到这里来的原因!
窝藏牧师,等同与信仰神明。都是没有任何赦免余地的死罪。
“我不知道他是个牧师……我这就让人把他带下来,打断腿带下来……”
山民老板急促的说道,唯恐眼前的枯萎者以为自己和楼上那个牧师是一伙的。
“不用了。还没有确定他是或不是,也有可能你们这里有人和他有仇谎报虚情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摔下,罗兰便上前一步直接往楼上走去。
“我让人把他带下来就行……”
老板连忙跟了上来,但罗兰只是用一句话就让他停在了原地。
“你是想给他送风报信,让他赶快逃走吗?”
“不敢,不敢……”
“那你就站在这里就行了。别让别人上来,我自己去找。”
黑袍的德鲁伊最后丢出冷冷的一句话便自己往楼上走去。
只留下站在原地脸上紧张的冒汗,不知如何是好的山民老板。
水银之血 第三十八章 亡灵
罗兰一直上到三楼,用余光看到并没有人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没有露馅。
他从没有如此感谢卡拉尔的愚民政策。从街上到骡子旅店里,假如那群愚民们稍微有哪怕那么一点常识,罗兰所扮演的枯萎者就彻底露馅了。
正如一开始在无光之痕里克洛德所想的一样——枯萎者是不可能使用自然神术的。
枯萎者的转职方式有些类似黑巫师转职尸巫,需要用掺有杂质的负能量将自己的自然之心完全污染,直到使其枯萎凋零。
这是一种取得力量的仪式,但同时也是一种限制。
枯萎者的自然之心一旦被污染就永远无法回头。不存在任何将枯萎的自然之心恢复的办法。
因此枯萎者就算在这条路上走得再远也不可能成为大德鲁伊,只能一辈子活在阴影中。换言之,就是枯萎者无法在德鲁伊系的职业上得到任何转职或者晋职——这是一种替代式进阶,枯萎者之所以强大,除了负能量对生者的克制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把自己所有的德鲁伊系的职业等级全部转化为了枯萎者。
可是,无法成为大德鲁伊,就意味着无法在德鲁伊教派内部得到任何实权。
没有大德鲁伊的职业等级就无法联系到盖亚之父。得不到将知识转化成力量和预知未来的能力,德鲁伊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园丁而已。
别说是成为三牧首,就是贤者议会也不可能加入,就连和自然接触的能力也一同被废除——和普通的德鲁伊不一样,枯萎者的自然之心没有开放,职业特性也变成了【枯萎的自然之心】,对自然生命的天生好感变为天生恐惧,同时之前所有的神术都会变成相对应的枯萎版本。
像是缠绕术,无论什么姓氏的德鲁伊,用出来无非就是翠绿色、枯黄色和深绿色。但枯萎者的藤蔓,却是掺杂着灰色痕迹的乌黑色藤蔓。就像是被火烧焦了一样。
被枯萎缠绕术命中的任何生命,每秒钟都会承受一次基于体质属性的检定,一旦检定失败受术者的生命力就会被凭空蒸发一部分。这种生命力的蒸发表现在现实中就是人会变得苍老衰弱一些,如果不被白银阶的牧师施以祝福解除这种恶毒的诅咒,那么这种生命力的蒸发就等于是永久的。
像是刚刚,罗兰用藤蔓扼死那个路过的中年男人或是打断老板的手——假如他真的是个枯萎者,那么在他藤蔓缠绕过的地方就会有焦黑色的痕迹才对。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在警卫队经过检查并上报给法琳娜之后,那个女人就会立刻察觉到罗兰的身份有问题。
从尸体出现到警卫队验尸完毕,然后跑到橡木小屋里汇报给法琳娜,这个过程怎么说也要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罗兰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从那个外乡人的牧师那里得到告死鸦的转职道具。
最大的问题在于,罗兰根本不知道那个道具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在罗兰那个年代,告死鸦的转职方式已经变得安全而有效——一个想要成为告死鸦的职业者在完成准备性的任务之后,最后一步便是需要将全身的血液换成水银。
于是就需要由作为导师的告死鸦亲自出手将自己的学徒的心脏麻痹、再用灵媒之手掏出胸腔,然后用鲜血枯竭把全身的血液完全烧干,最后直接灌入水银,然后把心脏放回去恢复心跳。
虽然有相当的危险性,但整个过程简单而有序,而且并没有用到什么转职道具。
罗兰对法琳娜的理解有限。
在游戏里,他并没有做过和法琳娜有关的任务。只是罗兰在带队推倒了作为黑鸦女巫的法琳娜之后,从她身上拿到了一本日记本,并在翻到这一页的时候得到了系统的提示“你获得了有关告死鸦转职道具的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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