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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杨凌也是正理,他有几多经营所得,能支撑刊行几多债券,否则就和交钞一样,只有等着崩盘,有了一只下金蛋的鸡,赵佶自然不能杀了就为熬一锅鸡汤,贸市经营简直在扩大,收入增加,就可以刊行更多债券可是这样慢慢来,要比及什么时候?
不得不说,杨凌这个四百万贯的数字,在砸晕了穷久的赵佶之后,也将他胃口马上撑大了,赵佶沉吟片刻突然动问:“这新的财路何来?”这就是睁着眼睛瞎话了,赵佶如何能不知道他给杨凌的派遣是什么?最要紧的名义,就是管勾检查两路驻泊禁军经费财计事!就是要在这开支巨大冒滥极多的京都数十万禁军每年支出傍边,挖出一笔收入来!
给杨凌这个派遣的时候不得不说是那时耳根素来有些软的赵佶被杨凌忽悠晕了,胸口一热就给了这么大的名义,回禁中之后也觉得有些后悔,担忱杨凌就是要用这个名义朝着京都禁军傍边伸手,打压其他各军,用精军取代这些禁军各军的地位。
要是京都禁军的掌控权落了一部分到杨凌手中,那就是尾大不失落的事情了,在朝堂傍边还不知道要卷起多大的风波,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颔首让杨凌朝这方面伸手,只是让他安心管勾经营贸市诸般事宜。
可是今日,情势又是不合了,晋阳,神策已经不在杨凌身边,他还能影响?而且两军互换防区又是一招狠棋,杨凌朝禁军财计事伸手,除获咎人做孤臣之外,再也不能为他自己捞到什么好处,而他一旦成功,却会为赵佶带来更多更大的财路!
既然如此,就要罢休,真正给予杨凌重权了!杨凌仍然是那个神色不动的模样,恍如不知道赵佶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般,诚恳正意,轻声答话:“就是臣下曾经对圣人所进言者,整理禁军财计事,京都禁军号称六十万,可用之士只怕连半数都未曾有,只要在整理禁军财计事有所效验,一则可节省支出一部分,二则可挪用一部分下臣此为资本,再度增发债券。由此源源不断滚动,在十年内,为朝廷为天家每年应奉千万贯数字,当可确保,如今国计艰难,圣心烦忱,下臣不避斧钺,也当为君分忱,若圣人许臣,年内必见成效,若有不效,下臣愿甘当罪责。”
杨凌每句话都得恳切,一句句的敲进赵佶心里,赵佶缓缓坐下,频频思量,为了朝局新的平衡,这京都空虚,总是要料理的事情,禁军总是要整练的,一旦整练,裁汰虚额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让杨凌先从财计处着手,试试水也是好的。就算稗以杨凌相当权力又如何了?大军在外,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一旦这里面伸不进手不利的也是杨凌,到时候他作为官家,保全他一下,杨凌也只有感激涕零继续拼命效力,也只会给他这个官家带来更多的好处。
万一一旦事成能裁撤一部分京都禁军军额,那朝廷财计不单解脱了相当负担,并且不定杨凌还能据此给他带来更多财计上的好处。
将来整练禁军这重权是不会交到杨凌手上的,杨凌所做的事情,只能是获咎人,让他只能坚定确当天子孤臣,这能生财的天子孤臣,可是宝贝!思前想后,赵佶总觉得有百害而无一利,责任是杨凌去扛,他只管拿好处就是,这等廉价,难道还能罢休?
他原本就是性轻易的人当下就做出了决断,看来前些时日,梁师成他们对自家影响不浅,恍如一时间自己这个官家,都为他们所独霸了也似,这今天下,什么事情如何处断,最终决断权还不是在自己这个官家这里?
杨凌此刻,自己什么也驾驭得住,没什么可担忧的,反而是要让他罢休做事,作为孤臣为自己这个官家效力!四百万贯,四百万贯……
这等臣不重用却重用谁去?赵佶当下含笑温言慰勉杨凌:“几多大军军,都是杨卿一手练出,朕自然是要好好放置使用的,杨卿就不消担忧了,安心为国经营财计之事就过去了……这四百万贯解送内诸省诸库之事,这几日不得有所过失,朕要详问的……过些时日,朕自然有明诏发出,晓谕三衙及京都左近驻泊禁军,让他们接受杨卿检查,杨卿,朕与有厚望焉,但罢休做事,没必要有所顾虑,朕就是的靠山,没必要去寻什么有的没的。”
杨凌马上避座而起,涕零行礼到地:“臣伶仃之人,得圣人天恩,恭为宋臣,只恨不用自家性命回报圣人垂顾!臣定然以孤臣自居,为圣人效力,若有其他自全之心,与人结党交接,则请陛下治臣死罪!”
言罢,竟然两行泪水滚滚而下,赵佶看着,也觉得大是感动,亲自走下,将他扶起,好生着实抚慰了几句,让杨凌退下,几名内使,陪着犹自泪痕未干的杨凌从禁中退出。
在宣德门外,杨凌元随家将将他迎上,直到离宣德门远了,杨凌神色一冷,刚那副对官家感激到骨里面,都不知道如何自处的模样,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真是……一群混蛋啊!”(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三十三章 潜龙在渊(三)
此刻在宇文虚中的宅邸傍边,几名此刻在汴梁京都中旧党清流士大夫要紧人物,都在他那院内济济一堂。
耿南仲也在其间,虽然这些旧党清流依附于太子东宫,可是这般与会,也不得不隐秘一些,耿南仲是东宫属官,自然无碍,宇文虚中是清闲人,不担重权的职分,孤身来去,也没什么群集与会,特别是还有枢密副使李纲这等执政级人物,并且这些旧党士大夫清流号称是依附于太子旗号,可是也是当初被蔡京等人压迫得过甚不得已的选择。
他们这些被蔡京梁师成之辈压得死死的一群落魄臣,跟太子走得近,就是赵佶也不至于猜忌什么,一笑罢了。
可是现在时势不合,蔡京复位之后就算还是没人轻易动得了他,但声威已经远远不如当日王黼上位之前了,童贯现在还在外州啃老米饭,梁师成最近又显出宠任大衰的模样。
朝中权力真空总得有人填补,官家也露出有换马试一试的迹象,原来这些被压得死死的旧党余孽,所谓清流眼看有了翻身迹象,反而就不得不和太子走得太近了。
到底太子也不过就是利用一时的招牌,并且太软弱之处,还不如现在这个官家对这些当初群集而来的臣下没什么掌控能力,也只能瞧着,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就抛弃太子了,这些年的浸润之间可不是白搭,他们的全部筹算就是官家这一朝,也得赶紧抢位太子将来接位,更能保他们久长权位富贵。
至于这群人为什么要群集在这宇文虚中这里,实在是因为宇文虚中这名智囊最近行了很多露脸之事,原本依附于梁师成整那杨凌,大家也算是跟着闹一个灰头土脸,却没想到宇文虚中一个请神策军晋阳军互调出外之策,就将局面又翻转过来。
官家欣然采取,杨凌哪怕斗赢了一阵,反而却更不被人看好,蔡京更是守着自己土地默然罢了,他们这一党中人,反而声势大张,有为官家所重用的征兆。
今日与会,干脆就选了宇文虚中猥琐的院子,这里一点果子,几壶淡酒,也不嫌寒酸了,人人却都是一副志满意满的模样,旧党清流被压制太久,此刻在重要位置的绝少在座中人,还是以耿南仲宇文虚中甚或李纲为中心。
李纲是地位在这里已经位至执政,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却是最近行事的主要主持人物,此时此刻,就听见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在谈笑风生,至于李纲,他却是神色淡淡的,今日一身布袍,恍如一个汴梁闲散足谷翁一般,哪里还有执政气度,一副无可无不成的模样,在旁边听着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一来一往,他现在虽然还在枢府使位置上面,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位掌了一段旧党牛耳的重臣,这次准定是要出外的,也难和杨某人久长同处于枢府傍边。
一个在杨某人手里吃了大亏压不住他的枢密使,留着还有什么作用?既然要出外闲置一段时日,自然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只是听着神采飞扬的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两人在那里高谈阔论。
周遭一应人等,也不竭插口,将最近产生的转变拼凑在一处,“今日杨某人已经将第一批应奉天家财贿报解与内诸省,诸多人都曾亲见更风传这一笔财贿,足有数十万贯!”
“这杨凌真是收刮有术!设一互贸之市浇薄京都风俗倒也罢了,还用来发债,偏生还是诸多巨室还趋之若骜!”
“却不知道杨某人行此发债之事,聚敛了几多?”
“这个却欠好,发债之事,有贸市收益为保是净得廉价的……各家都秘而不宣,谁知道他聚敛了几多?这上面走动问不得的,是用以应奉天家的……却是一般武臣外戚幸进之臣,得了好处我辈正人,却无可奈何!”
“且先不谈这个,这数十万贯应奉上,杨某人地位是短时间难以摆荡了,我辈增进晋阳军换防也是为了最后掀翻此幸进人,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好?”一群人得是又羡又妒,口中义正严词,心里却是以不得不介入杨凌卷起的这个金钱游戏。
既然这个一时想不到也只索然罢了,现在要紧的事情是,怎么抓住这杨凌破绽痛处,赶紧将他掀翻下去!新的势力要在格局变动中上位最好的办法就是踩倒旧有势力立威,足以确立自己地位可旧有势力傍边,梁师成已经靠拢他们,隐隐成为联盟,碰蔡京大家还有点心有余悸,一时不敢最便利的冲击对象就是杨凌,掀翻杨凌,正是他们重新立足大宋朝堂中枢的张本,梁师成都不得不做到的事情,却让他们做到,还有谁能再压在他们头上?
并且杨凌所经营的大利也为人垂涎,哪一党攻倒杨凌,这大利就很有可能为那一党所全盘接受,这又是给此辈多了一个必行此事不成的理由。
党争党争,不争何以为党,不争何以上位现在最好的相争对象,就是看似势单力薄的杨凌!到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家目光都看向了含笑不语的宇文虚中,所谓智囊,就是要在要紧的时候拿主意的,现在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耿南仲也心情极好,捻髯笑看宇文虚中:“叔通兄,就莫拿大了,有什么盘算,决来罢,我辈定然尽心竭力,以成此事莫不成还能看着幸进人,继续紊乱朝纲不成?”
宇文虚中笑笑,摇手道:“诸位先尽心竭力,增进晋阳军早日出居外镇罢……表章上得更勤一些,也莫再做什么刁难了,现在要紧之事,就是让两军早点互调!其后谈得上下一步的事情,否则都是虚话!”
耿南仲逼问一句:“那现下又该用什么手段对杨凌此呢?难道看他自在在官家身边固宠不成?两军互调,固然少了许多下手对他的顾虑,官家对他忌惮,只怕也是大减,再迁延下去,只怕就难以下手了!”
宇文虚中笑意不减,轻轻吐出一句:“由他固宠便了!让他得官家信重,拿出更多手段来敛财!”
众人一呆,耿南仲更是摇头:“叔通,此话却有些差了,官家用人,向来是全以始终,这正是圣人仁厚天性,我辈就这般罢休,到时候就更难有所作为了,幸臣当道,我辈束手到时候怎能得天下之望,为官家所信重?”
话虽然得委婉,可是谁不明白,耿南仲话中意思几乎就是明明白白的,现在赵佶就是喜欢信重这些幸进之辈,更不消杨凌还在为他生财,晋阳军出燕地,官家更少了忌惮他的理由,不趁着杨凌还未完全确立他在官家心目中地位时候下手,到时候就真的只有看着杨凌摇头摆尾,以幸臣之姿在众人面前神气活现了!
并且杨凌现在去留,几乎就可以看成朝中各党争斗成败的试金石,梁师成没通过这个考验,现在声威大减,要是他们最终也对杨凌无可奈何的话,这鼓起的声势,只怕就要马上衰弱下来了,朝中那些观望风色之辈,都有投靠杨凌的可能!
宇文虚中含笑摇首,言辞虽然客气,却毫不留情的驳斥了耿南仲的判断:“圣人天性仁厚,用人向来全以始终,这自然是不假,奈何幸进之辈,官家一旦信重,就行事肆无忌惮,官家就是意欲保全,最终还是得他们自己就义自己!道希兄且看这些年幸进之辈,如太师,招揽翅膀,权倾于朝,随心所欲,任用王黼李邦彦等辈,最后反倒给太师一记,连蔡学士,都反出太师门下,宣和二年,太师众叛亲离,不得不不避位而去,王相公与童宣抚,一时气焰薰灼,不亚于太师秉政之时,因其骄狂,遂有伐燕之举,燕地战局,一时在他们主持之下竟然难以收场,最后也不得不不黯然出外,朱缅其时号称东南王,权倾江南,处所州县乃至路帅,谁不驰驱东南应奉局门下?因贪欲不知其足,最后激起江南方腊之乱,东南应奉局因而撤消,朱缅也再不复往日声儿……”
“到杨凌此而言,得用因为应奉官家,全在财计上着眼,只要晋阳军出外,杨某人也只有加倍在财计上下功夫,眼前所有一切,必定不足遂其所欲,最后总要在其派遣管勾检查两路驻泊禁军经费财计事上来下夫,到时候就是千夫所指,无疾而死了!一旦他此举动,激起禁军将士鼓噪,就是圣人意欲保全,又岂可得?”
“我辈要做之事,就是预先浸润京都禁军上下,最后出而收拾局势,其时众望所归,西府之上,必定是我辈中人居之,即使是梁隐相,也再无能为操控,西府东府之中,太师已经年老,又能盘踞几时?比及太师去位,东府也可指望,到时候这个大宋,就是众正盈朝,所有积弊,且可慢慢收拾,我辈也算是遂了挽救国事日非之心愿……如许事理,道希兄还不明白么?”
在座之人,无一不是宦海沉浮多年宇文虚中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言辞委婉客气,可是矛头却是毫不犹豫的指着现今天子,赵佶喜欢用幸进之辈,而这些幸进之辈为了逢君所欲,只有硬着头皮朝下走,赵佶需要蔡京打着新党旗号,确立其以亲王接位的统正当性,蔡京就只能在压制旧党,在招揽羽翼布列朝纲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他的势力都为赵佶所忌惮,数次去位,最近一次,差点就难得翻身,王黼用事,为了迎合赵佶好大喜心理,主持了伐燕战事,最后却是那般收场,出外编管去了。
当日朱缅,为了迎合赵佶无方无尽的奢华用度,将东南搅了一今天翻地覆,最后激起大宋朝未见之方腊之乱,现在也只能蛰伏,只怕是再难翻身了,赵佶可能简直是对自己信重之臣较为宽厚,可是为了迎合这位太盛的君王,他信重的这些幸进之臣,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杨凌为了固宠,也只有走这条老路,他是以财计事得赵佶所用,晋阳军去后,更要加倍的迎合赵佶所欲,贸市是绝不足够的,只能在检查禁军经费财计事着手了,赵佶见到好处,也必定会给他行事的权力,这禁军经费财计事,是大宋一个不得不碰的禁地。
几多年来,谁也没能料理下来,一旦脱手,不知道要震动几多明的暗的利益团体!到时候激起什么禁军鼓噪转变出来,杨凌就没收场了,而他们这些人,先与禁军上下浸润好了,谈好价钱到时候再来。
收拾局面,就是负众望所归,到时候西府位置,稳稳就已经到手,这还不是李纲那些时日只能做梁师成的傀儡,而是稳稳大权在手,整练禁军事也脱不出他们的掌心!以此为依托,和蔡京掌握的东府耗上,蔡京岁数如此高大,还能耗上几年?
蔡京去后,他们这一党就算是已经稳稳站住脚跟,大权在握,就此全然翻身,将这几十年一直被压制的凄惶局面就完全翻转了过来!宇文虚中设谋,一环扣着一环,将现今官家心思行事,都算得极准一下,就将今后几年他们一党行事的宗旨,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和盘托出,马上就激起一阵赞叹!
耿南仲在旁,也不得不不佩服宇文虚中心思如此通透敏捷,朝中大事,都能算得如此清楚,可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近来,宇文虚中风头太盛,完全盖过了他,怎么想都是一个不舒服。
现在他们这一党正是露出了要得势的苗头,要抢位置,可得赶早,这可惜关系着将来的朝中地位,可是看这眼下,自己是盖不过宇文虚中的风头,且看将来罢……
心下悻悻,言辞间情不自禁的也就带了出来:“杨某人纵然不堪,可是狡诈多智,也人所共知检查禁军经费财计事明摇着是一个火坑,他难道就一定会朝下跳?”
宇文虚中瞥他一眼,失笑道:“他不跳又能如何?现在两军互调事已经是警讯,他只有拿出全部本领让官家离不得他,管勾贸市,局限于此这些手段,不要多时就全被人看在眼中了,如此大利在手,正是招祸之道,总有人想取而代之,杨凌要固地位,只有拿出更多手段,获得更多财贿应奉天家,让官家怎么也离不得他……为此所计,这火坑他不跳也得跳了!”(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三十四章 潜龙在渊(四)
这一番琢磨杨凌心思,算是入木三分,就是杨凌在侧,也只能颔首认可,他要行事,只能依靠用钱砸晕这位官家,还要能不竭的生财,有了宠任不成摆荡的境界,才可展布将来。
宇文虚中侃侃道来,众人都是赞叹不已,连耿南仲也都再难挑出什么不是来了,只能颔首而笑,暗示佩服,宇文虚中神采飞扬,一拍掌道:“既然大家计议如此,就当如此行事,几个要紧处,都要预先有所放置,尽快增进两军互调事,还一切如旧,与禁军上下浸润以作预先准备,则以学生见,河北地还缺一重臣,始终盯着调到燕地的晋阳军,免得有什么异动,一旦晋阳军生出什么事情来,为抚慰其军计,就越发的不得不动杨凌!这人却是关键!还有一个就是枢府总得有一人,凡事为杨某人掣肘,牢牢盯着他的举动,不过枢府位置,却是非我辈现在所能议及,一切有待将来罢……”
宇文虚中老是老实不客气的分拨起如何行事的人事放置了,几个要紧位置,他自领了和禁军上下交接,以应对杨凌插手禁军经费财计事,也是为他自己私心所愿,将来能领整练禁军事做准备,这没人和他争得过,纵横本领,宇文虚中在此党傍边可称第一,枢府也简直需要个人压制住杨凌,在身边给他找麻烦。
可是枢府乃执政之位,现在他们也简直没有本领做这个人事放置,只能罢了,河东路帅,却是要紧,走出外盯紧晋阳军的,晋阳军要是生出什么事情来,简直是更难摆荡杨凌位置!
宇文虚中目光已经转向旁边一直郁郁寡欢的李纲,“纪伯兄,河北路帅,可有意乎?”
李纲一怔,这次随同梁师成行事,最后失败,杨凌昂然而入枢密院,虽然他是执政地位,却再也不安于上位了,并且也算是恶了梁师成,还走出汴梁去躲上几年,再做回京都的计较罢,这些时日,都在谋一些离得近又清闲的大军州之位,准备出外安心避嚣,没想到宇文虚中之意,却是要他去就河北路抚慰使的位置!
他要获得这个位置也不算太难,做过执政,资序绰绰有余,现在梁师成和他们一党隐为同盟,在朝廷人士放置上,至少在路帅一级还有相当讲话权,掌东府的蔡京,现在明显摆出要和杨凌和晋阳军事连结距离的姿态,也不会在这上面横加阻挠,就是天心意,未必也不是想一个与晋阳军素有隔阂的人接河北路抚慰使的位置。
李纲其人,恰如其分,实在的,李纲现在颇有些心灰意冷,这几年只筹算在外体养调度,等心绪恢复了,再回汴梁京都宦海搏杀,可是既然身入官场,又卷入党争傍边,也只能身不由己,并且在河北路,自己要是将晋阳军限制得好了,也是大一件,将一党傍边,也少不了一个要紧地位。
他迎着众人目光,苦笑一下:“既然如此,某便勉为其难罢,只要朝廷有旨,李某绝不推辞……京都中事,就奉求诸位了!”
宇文虚中一笑:“纪伯兄大才,此去在河北路,定然是中流砥柱,我辈无忧矣!时不我待,我辈当高昂努力,速速行事,这国朝之局,尚有指望能挽回过来!”
在这一刻,宇文虚中简直是意气风发,梁师成败露之后颓唐局面,几乎是为他一手所挽回过来,现在无论是梁师成处,还是自家一党中人,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真有如臂使指之效,他也知道,晋阳军和神策军互调,以薄弱的晋阳军独当燕地河北正面女真,若然真的大举南下,晋阳军是不成的,这却更激起了他时不我待的心情。
早些将朝纲料理,早些打发了这些只能引起内耗的如杨凌等的幸进之臣,自己一党用事,可同心协力,挽回朝局,到时候整练禁军,抚慰各地,在燕地自在组织对女真的强大防地,到时候他宇文虚中之名,必定垂于大宋青史之上!
此等国事,只有我辈,能挽回得来!
时间从今夜,向前倒推回去一些,在晋阳军军中,还是那一片愤懑气象,牛皋与岳飞,都在节堂之上,这个时候,作为两名提拔起来的一军将主,他们在这等朝局大事上是没有什么讲话权的,杨凌也暂时没有和他们做什么接触,他们所能做的一切,就只有期待,并且在力所能及的规模之内,做好准备工作。
他们手中这千把人都是从晋阳军抽调出来的,想必也是回不到边关了,即便是回返去了,那就是杨凌在某一天,将整个大宋由内到外反对的声音统统消除,照现在这个形势看来,或许有三分希望。
现在从各个渠道传来的消息,几乎都是确切的事情了,河东燕地两军要开拔出外,所涉及的各个方面要准备的工具钱粮都是天文数字,在两路缘边设防,军镇所放在哪里,全军这么多个指挥沿边如何散布,本地堡寨军营情况如何,是不是有让大军可以入驻的处所。
河北河东路缘边形势如何,哪些处所安插戎马要多些,哪些处所安插戎马要少些,都是需要神策晋阳二军各自到新地方去熟悉的。
而且河东形势最为复杂,所谓的驻泊禁军现在可以没有一个完整的能拉出去上阵的指挥,可是驻泊的武官却没少到哪里去,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该是怎样,如何相处……
随便什么,拿出来都是足以让人头大的问题,更不消解缆上路,还要做几多准备工作,驻防和缘边守备,那是截然不合两个概念,军械要弥补,器具要弥补,各种军资没有一样不要弥补的,开拔钱粮也要准备好,从行军到抵达,沿途都要歇宿和挪用粮食草料,沿途处所官必须要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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