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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现在女真甲骑胯下战马都是疲惫得随时都能倒毙在地上,哪里还能撞入这如林的长矛阵中?百余名甲骑在阵前混乱成一片,然后就听见宋军军将悠长的号令声响动,长矛之后,又是一排排的弓弩扬起!
箭雨驽矢,激射如蝗!
空气中只剩下尖锐的呼啸之声,一排之后,又是一排,完全分不出间隔,一排排弩弓放下,一排排弩弓接着扬起,此起彼落,卷动有如海潮,那些杂胡步射,甚或是女真苍头列阵而射,比之这样的箭阵,简直就是小儿家的玩物。
阵列不战,阵列不战!
汉家男儿,持弓负弩,一代又一代的将草原马背上民族射得人仰马翻,只要给了他们能全力发挥的机会,迎接着胡虏的,就是一场屠杀!
无数羽箭驽矢之下,女真甲骑不论人马,都溅出万点血花,只是短短一个照面,这些马上夸称无敌的女真甲骑,都变成了一个个刺猬,哼都不哼一声,纷纷倒下,转眼间就被一扫而空!
在另一头犹在混战的战团之中,杨雄已经率领麾下不多的儿郎,浑身浴血杀透重围,直扑向那些正在屠杀宜芳出战军民的女真甲士。
听到弓弩怒啸之声,杨雄放声长笑,“骑军对战,俺们也不惧你,更不必说你们这些狗鞑子,撞上俺们大宋步军阵列了!”
下马结阵的神策军,将眼前女真鞑子射成刺猬之后,空气中犹自有着弓弦颤动的声响,这些精锐步军已然向着两边整齐分开,迎面扑来的神策军的骑马步军是三个指挥,两个指挥下马结阵,还有一个指挥在马上,这个时候结阵步军让开阵列,在后等候的那一个马上指挥,牙旗前倾,又在继续向前!
而在战场之南,抄截后路的骑马步军也终于就位,然后就转而向北,拉开的阵列就两排而已,神策军骑军指挥员额三百出头,步军指挥员额五百,这一指挥以两排列阵,虽然单薄,可控制范围极大,而且都是骑马步人,随时可以机动调整,死死的就截住了女真鞑子向南退路。
阵列虽然单薄,但是看着他们马上放着的弩机,看着那一百余骑女真甲士短短时间就被一扫而空的现实,这样单薄而长的阵列,也足以变成女真鞑子无以逾越的天堑!
宜芳城内城外,原来的呐喊助威之声,已经变成了震天价响的欢呼,城下还在厮杀的杨雄所部,纵横驰奔,反而是反过来寻着胆气已丧的女真鞑子厮杀,而那些出城而战的宜芳军民,也大声欢呼着,拼命上弦发矢。
有的甚至在地上摸起兵刃,朝着那些女真甲士扑了过去!战场上女真甲骑连同苍头辅军,尚有一千数百人,这个时候乱纷纷的猬集在战场上,看着宋军两面夹击而来,看着那些被围住的宋军冲突而出,犹自缠着他们拼命厮杀。
看着那些被射成刺猬,然后就被宋军踏过的女真甲士!从苍头弹压的辅军开始,终于发出了惊呼哭嚎之声,这些再度给驱入战场的女真辅军,丢下手中弓弩,也不管会不会被押阵女真甲骑斩杀,再度崩散乱窜。
不住有人被宜芳出战军民射倒,他们却管也不管,只求能逃出这个注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地狱,女真甲骑,也再没有了厮杀的勇气,茫然看着眼前一切,看着又一指挥宋军逼近战团,翻身下马,这次已经不用长矛列阵遮护了,就是这样扬起弓弩,发矢激射!
而后方的两个指挥步军,也结阵而上,甚而还越奔越快,一及射程,就是更多的弓弩加入了对女真鞑子的射击当中,战场之上,似乎就被这些飞射的驽矢羽箭布满,而女真甲骑,就在这样的箭雨当中,纷纷中箭落马,纷纷惨叫哀嚎,也终于随着那些辅军,而告崩溃!
这些凶悍顽强的女真甲骑,不管马上步下,乱纷纷的就想逃离这个战场,不管有多少人被射落马下,剩下的头也不敢回,甚而都不辨方向,只是打马疾奔。(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零七章 宜芳大捷(七)
有些人战马也到了极限,走了几步就轰然倒地,这些女真甲骑打个滚站起来,摘下头盔,扯下盔甲,一瘸一拐的继续逃散,但是羽箭驽矢始终紧紧的追着他们,不住将这些丧失了战斗勇气,也没了任何气力继续战斗下去的女真甲士,射倒在血泊当中!
有些女真甲骑策马就冲向那从后抄截而来的宋军,但是迎接他们的,同样是一排又一排的箭雨,然后就是毫不例外的变成了刺猬,战阵之中,也终于开始响起这些凶悍真女真甲骑绝望的哭喊之声!
哈鲁钝就在尸积如山的战阵之中,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浑身只觉得冰冷,他的决断,让这支女真军马失去了最后逃脱的机会,注定要覆灭在宜芳城下,虽然只有八个谋克而已,对于南下宗翰大军而言,无足轻重。
可是南下狂澜,就此彻底阻住,大好时机,一下失却,等待着女真西路大军的,将是一连串的苦战,因为女真西路大军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支南朝强军!
而他自己的命运,也不必多说,就算是能逃出一条性命,宗翰也大度恕之,这剩下人生,还有什么意味?就在这里死了罢?银术可,俺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在这支兵马之前一次有一次败逃,只要你活下去,就能为俺报仇,为俺报仇!
突然之间,一种凶戾之气又涌在心间,某不甘心!某要活下来!还要撕碎这支南朝军马,还要将整个南朝,陷入血海之中!
红着眼睛的哈鲁钝,掉头便走,就想再拼最后一把,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管回返宗翰面前,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他也要挣扎着活下来,看到眼前仇敌的灭亡!
打到现在,只有十余名亲卫,还跟在哈鲁钝身边,要说忠心,那是半点也无了,跟随哈鲁钝不过是惯性罢了。主将阵亡,亲卫斩之以殉。就是这森严军法之下,让他们下意识的还跟着哈鲁钝行动,哈鲁钝坐骑自是良驹,这个时候还有点体力,在尸堆当中穿行,马蹄抬起,就溅起血水。
经过一个尸体堆成小山也似的所在之际,突然从尸堆之后,就立着数名高大的身影,战马不住的打着响鼻,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杨再兴!
杨再兴太过骄傲,神策军顶在前面的精锐诸部,哪怕士卒都是精锐敢战之士,眼高于顶,没人惯杨再兴的脾气,还有一段时间干脆就被打发到后路大营来了,而薛永是神策军军将中难得性子和顺之人,而且能耐烦剧,杨再兴归于后路大营,薛永照顾有加,就提拔到了充作他亲卫的那一指挥骑军当中,而且还抚慰过杨再兴一次。
虽然杨再兴未曾说几句感恩戴德的话,可薛永的恩德,他从来都没忘记,神策军很好,虽然杨再兴人缘不怎么样,可也知道,但为袍泽,没人会故意踩到他头上,军将都是领头厮杀,给他的俸饷赏赐,也从来未曾克扣过半点。
如果说神策军给他这个厮杀汉一丝温暖,则温和的薛永,则让他更是感动,薛永是从北渡白沟河就跟随杨凌的心腹大将,虽然厮杀本事不如一流,可是重在得杨凌信重,杨再兴虽然也是后起之秀,听说晋王还点了杨再兴几次名,虽然这点名不甚光彩,几乎每一次都是大骂先人一顿,责怪他不服从甚劳什子纪律,不跟随党的脚步,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厮杨凌的一种关护,一种爱才之切。
饶是如此,薛永地位,与他天差地远,可薛永曾经笑着和他说的一句话,杨再兴从来未曾忘记。
“就拿这里神策军当家罢,乱世当中,多少可怜人!老实听令,奋勇杀敌,到时候给你娶个媳妇儿!”其实薛永并没有多看重杨再兴,杨再兴的爆脾气有的时候也让薛永不怎么待见,但是他性子就是如此,但归于他的麾下,兵就如子,怎么抚慰照应都不为过。
这点温暖,就让最开始怀才不遇的杨再兴记得牢牢的,可现在,薛永死了!
战事从高潮打到如今尾声,打到女真鞑子就在眼前崩溃,打到女真鞑子哭喊哀嚎着被射成刺猬,打到这些凶悍不可一世的女真鞑子也如曾经被他们所践踏蹂躏之人一般软弱!
杨再兴就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厮杀在最前面,他的目光一直在哈鲁钝身上,带着十几名甲士轻骑而追,杨再兴状如疯魔,虽然战事已定,可是这个时候战场之上流窜的女真军马依旧不少,死了几人,掉队几人,到了现在,就上下身边的四人了,直到看到哈鲁钝匆匆从眼前而过。
就是这个女真大将,奔前跑后,大声下令,在战场上一个生还的甲士指了指哈鲁钝,“杨将军,就是那厮,杀了薛将主!”
不比哈鲁钝在战场上左右厮杀,遇多则避,杨再兴直接就往女真人的西面退路截去,就在哈鲁钝从尸堆旁驰过的时候,杨再兴双目已经血红,手中大枪一举,“杀!”
麾下四五名甲士蜂拥而前,此时身边甲士气力远在哈鲁钝之上,片刻之间,就有三名女真甲士倒地,杨再兴一提战马,大枪一个横扫,便是打下两名甲士下马,杨再兴以前下手,自然是留有余力自保,可是现在就是全力厮杀,那两名女真甲士,身心早已俱疲,一个照面之下,肺腑俱碎,张口就吐出碎肉。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杨再兴就抢到哈鲁钝的身前,大枪一扔,猛然扑出,将哈鲁钝扯入泥水当中,哈鲁钝在他手中拼命挣扎,可是杨再兴的气力哪里是他比得上的,若是全盛时期,自然可以在马上步下走上几路,可是他也战了一日,杨再兴一手死死扼住他的颈项,一手扳着他脑袋,用力一错,就听见喀喇一声剧烈响动。
哈鲁钝整个颈椎,都被杨再兴扭断!
血水当中,哈鲁钝犹自瞪大眼睛,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死在一滩腥臭血水当中,死在一个指挥手里,让那剩下的几名亲卫,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接着背后一阵箭雨扫过,七八骑惨叫倒撞下马,剩下人就不管不顾的逃散而去!(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零八章 宜芳大捷(八)
无数箭雨犹自在空中呼啸来去,女真甲骑的惨叫声响彻四野,无数宋军甲士将包围圈压缩得越来越紧,无头苍蝇也似到处乱窜的女真甲骑横扫一空。
夕阳如血,照在伏尸遍野的宜芳城下,照在宋军头顶跳动的盔缨之上,照在那些崩溃灭亡的鞑虏之上!羽箭驽矢仍然如飞蝗一般纵横战场,残存的神策军铁骑已经开始追逐那些逃散的女真甲骑,出战宜芳百姓,也在追逐那些逃散的苍头,但凡捉住,就按倒一刀割下头颅。
不管是女真甲骑,还是苍头,这个时候都没有了半分凶悍之气,只是惨叫着被追及砍翻刺倒,只是拼命哀求着还是被一刀砍在颈项之上!
而他们的哈鲁钝,就被一位南人军将仍然死死的按倒在地里,瞪着眼睛,再无声息,城墙之上,无数观战百姓,满脸是泪,看着这女真鞑虏的覆灭景象,欢呼声就在这泪雨中响彻天地之间!
女真卷动的南下狂澜,破两军州,无数官吏,无数军马望风溃散,太原一路官吏自相继出奔,眼见这狂澜就要卷入太原府,将神策军陷入死地,然后再淹没整个河东,直逼黄河,虎视汴梁。
可这狂澜,这女真在河东的大好胜机,终于被无数杨凌麾下健儿,用自家血肉,在宜芳城下阻住!不,不仅仅是阻住,而是将这狂澜之锋,彻底覆灭!接地连天的欢呼声中,杨再兴终于松开了手,坐在尸堆之旁,坐在血水当中,如一只受伤野兽一般,放声哭嚎。
残阳如血,西沉天际,而宜芳小城,就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仍然屹立!
这两日中,太原府又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了,杨凌亲自坐镇安抚使衙署,向四方派出传骑。北则催促韩露两部在尽速将主力转用到太原方向,南则遣出传骑,催促捧日军主力尽速拥御驾北上,直入太原,集中兵力,做出与女真军决战之态势!
同时杨凌还在尽力恢复对整个战场的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他既然亲身已至太原,顶在了这场对抗女真国战的第一线上,那不管河北河东有什么安抚使制置使各路州军县治,但凡军民,俱要服从他杨凌的号令!
若然不效,就是干净利落的行军法斩之,已经杀了一百多个文官,就大胆的杀吧,这个消息传回汴梁,不知道都中那些暂时雌伏的诸公们还会起何等样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杨凌也不在乎了。
重中之重,就是要打赢这一场国战!这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要涵盖河东河北两个战场。河东局面就近,还多少有些把握,而河北燕地方向,岳飞一部,现在接应到檀州军马未曾?吴玠吴璘他们,是不是已经沿着河北边地展开,确实建立了防线?
女真东路军军势究竟深入到何处?本来这些军情,都是直接追送至当时还在西京方向整训准备渡河的杨凌行营处,然后再由晋王行营知照汴梁。
在杨凌得到河东突然战局急转直下的消息之时,从河北传来的军情是吴玠吴璘所部已然过大名府,留置一部精锐稳守大名府这个河北最为冲要重镇。
其余主力已经北上准备沿着河北边地展开,而女真东路军军势已经席卷檀州蓟州,那里留置的部分力量,存没尚且不知,杨凌兼程赶往太原之后,原来一直保持运转的体系就暂时中断,而杨凌就要马上在太原恢复这个体系,并且让全天下都要知道,老子已经亲身前往坐镇太原,已经掌握住河北河东的野战主力。
战局已经在杨某人的掌握之中!杨凌幕府还丢在后方,在太原身边得用之人极少,但是随杨凌前来的宗泽老头子,却显出了本事,秉杨凌之命布置各项事宜,井井有条,但有什么零星军情传来,马上就能料理精当,整理出节略,然后送至杨凌案前。
甚而这个老头子还有空出去巡城了一番,搜集了一下太原城防还有什么需要加强处,回来就是一份简明扼要的条陈奉于杨凌!对于宗老头子的本事,杨凌也不得不在心里写个服字,原来是无人所用,现在能做到参赞军机作用的,还是这位历史上留下了偌大声名的宗泽宗汝霖!
一两天之内,宗泽就让杨凌在太原新设,此刻还寒酸万分的行辕开始了基本运转,并且将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宜芳方向,能搜罗到的野战人马,都次第出发。
且已经在召集民夫,准备车马,随时准备向着宜芳方向补运辎重物资,现在杨凌和宗泽,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在焦急的等待着宜芳方向最新的军情传回来!
王黼居停的安抚使衙署节堂当中,杨凌负手而立,不时走动几步,薛永杨雄所部,出发已然两天,杨雄所部,出发比薛永迟半天而已,就是遣哨探跟着杨雄一起出发去打探宜芳军情,也跑不到薛永所部前头去。
时代局限就在这里,没有电话,没有电报,一切最新军情传递只能靠着四条腿的马来回,纵然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而自己穿越之前的日子,都淡得像褪色的旧照片,但是此刻杨凌还是恨不得一纵身就跳回二十一世纪,将不管是电信还是移动还是联通的员工绑回来,设备架回来,然后给自己麾下每名军将,一人扔给他们一台手机!
楼烦已经丢了,宜芳这个时候的重要性不必说了,万一丢失,也许在下一刻,女真铁骑就要出现在太原城下,将太原团团围住,成为一座孤城,没有胜捷军为骨干,这些河东旧日驻泊禁军,杨凌还真不知道凭借他们能守几日!
那时候战局会变成什么样,杨凌甚至都不敢多想,真到那一步,也只有拔剑上城墙,凭城死守而已,杨凌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焦躁急切,就连走动几步,都刻意将脚步放得轻缓平和,可一颗心却是越跳越是剧烈。(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零九章 宜芳大捷(九)
在杨凌下首,宗泽静静据着案头而坐,看着一份份卷宗文报,有存城兵马粗校之数,有存城粮草军械之数,有现在集中起来的可用强壮民夫之数,他不时还勾点两笔,然后就有侍立在宗泽身后的小吏,恭恭谨谨的接过,然后悄没声的退出去。
等到宗泽身旁侍立的小吏一时间全部退出去之际,杨凌缓缓转身,看着宗泽,“韩世忠和卢俊义的传骑到没有?现在他们在哪里?我在太原两日有余了,居然一份文报未至!”
宗泽淡淡就回了一句:“晋王亲镇太原消息,发向诸军也不过就是一日半前的事情,韩卢两位将军,就是将最新军情文报转来,也总要些时间,晋王何必急切如此?”
杨凌哪里是想问韩卢,此刻他想问的就是宜芳!不过到了自己现在地位,任何举动都关系着这场决定国运战事的走向,哪怕节堂之中,此刻就他和宗泽两人,杨凌也不能表露出半点忧心宜芳存亡的意思来!
他若稍稍有些慌乱,这才稍稍安稳下来的太原重镇,说不得又要惊溃!杨凌尽力平稳的嗯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缓缓踱步走动,宗泽暗自叹息一声,挥手让节堂外侍立的几名甲士退远一些,站起身来对杨凌躬身道:“下官敢请晋王移行辕北向,入韩帅神策军中,下官则镇守太原,下官敢为晋王立军令状,必坚守到晋王领军援来之时!”
杨凌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我才来,就让我走么?”
宗泽点点头:“晋王一身,关系此次国战安危,宜芳方向现下胜负难测,还是早有预备为好。”
杨凌语声冰寒:“你觉得宜芳保不住?”以杨凌如今地位,以他在燕地在汴梁在河东杀得尸山血海的而自然凝聚于身的森然之气,纵是现在朝中东府诸公,在杨凌面前都情不自禁的挺不直腰,更何况为杨凌如此逼问!
可宗泽仍然站得稳稳的,神色不动的答复:“沿途军民百姓逃散,女真南下军势不明,以不足三千歩骑匆匆往援,胜负难料,下官还是坚请晋王暂离太原,不论与韩帅卢将军哪一部合军,甚而回转捧日军亦可,只留下官坚守此间便是。”
这个时候,杨凌反倒淡淡一笑:“我走不得。”这一句话,宗泽就明白了杨凌全部的心思,还有话中未尽之意。
女真近乎倾巢南下,而这个大宋,真正拿出全部气力与之相抗的,此刻就杨凌一部而已!
折家让开通路,西军尚在观望,汴梁诸公恨不得杨凌败绩,杨凌几乎就是以一身在撑住河北河东战局,若是他也在女真兵锋面前走避了,只怕更多的人要弃城而逃,更多的人要望风溃散!
这个大宋,怎么就变成如此模样了?若是没有晋王存在,这一场战事,又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到此间,宗泽忍不住就是浑身一噤。
杨凌又缓缓道:“你说宜芳胜负难料,我倒同意,不过我还相信一点,这往援之军,就是全军覆没,也会将女真鞑子纠缠在宜芳一阵,足以让韩世忠卢俊义两部知道我就在太原的消息,让更多援军赶来!了不起这一仗我就在太原城下打!”
对于意志如此坚决的杨凌,宗泽还能有什么说的?就在这个时候,节堂之外,隐隐约约飘动来了欢呼之声,然后欢呼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盛,听得也是越发的清晰。
杨凌和宗泽神色都是一变,这个时候还管他娘的装b,杨凌在前,宗泽在后,几乎是跑着冲出了节堂之外!
这个时候,欢呼声已经清晰可闻,就四个字而已,“宜芳大捷!”
衙署之外,马蹄声疾响,不问可知,就是飞骑前来传捷的骑士正在赶来,不愧是老子的神策军,摧锋于正锐,生生将女真鞑子挡在了太原西北大门之外!
杨凌忍不住就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觉得有点晕眩,一场干系着这场国战胜败的危局,总算是暂时度过,不亏自己这昼夜兼程,亲来太原坐镇,可下面还要做的事情太多,还要打得恶仗也太多,丝毫没有让自己喘息的余地。
这场将深刻改变大宋命运的风涛,不过刚刚才起而已!
大队军马在汾河河谷中汹涌而过,这段时间久矣未雨,军马卷过,就是漫天黄色尘烟,官道两侧,就是一群群翻过岢岚山,逃入宁化军境内的难民,这些扶老携幼的难民在大军通过之际纷纷躲到官道两侧,木然的站在烟尘之中,看着这支大宋军马通过。
而从宁化军边地南下的难民,也在他们之中,比之这些从岢岚军逃离的人,他们看见这支军马滚滚而过,间或还发出一两声低低的欢呼,这支大军疾疾而奔,卷动烟尘,人喊马嘶,各个奋勇。
人人都是满面烟尘疲惫,却每名甲士都是意兴高昂,哪怕只是在侧一看,都知道这支军马从上到下,恨不得马上赶到最为惨烈的战场,然后上阵杀个痛快!
从岢岚军逃来的难民,经历了守军闻风溃散之痛,对大宋军马的信任本来已经降到了最低。却没想到,在宁化军中能看到这样士气高昂的军马,一个个都是迷惑不解,而身边同样疲惫的宁化军难民,虽然也是逃难,但是比起岢岚军难民而言,却是家人齐全,携带的家当也多。
甚至有些车子上锅碗瓢盆都装上了,一副从容搬家的模样,看到岢岚军难民如此模样,不无自豪的就从旁解说,“这就是神策军!西面破边,神策军不得不南下堵截,可还是将北面鞑子堵得死死的,神策军要撤,俺们不想被鞑子糟蹋,自然要走,可是总算是一家齐全,平平安安的撤下来了!”
这支军马,正是韩世忠亲领一部,而知道宜芳大捷之前的时候,这一部军马,其实远没有现在这般高昂的士气,要知道现在神策军的周遭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几乎就有覆灭的危险。(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一十章 宜芳大捷(十)
这几日内,韩世忠东奔西走,竭力布置调度军马,应付女真大军自岢岚军破边而入引发的河东危局,比之军中一应事宜事必躬亲,从领军上阵厮杀到操练军马严整军纪甚而查点后勤补给事宜无处不在的岳飞,韩世忠在军中一向以勇武豪爽略微有些散漫甚至有点贪图享受而著称。
对于岳飞,军中上下是又敬又畏,浑然不敢轻视他还有些年轻的岁数,只是佩服晋王的眼光。怎么就从寒微的河北敢战士中提拔出了这么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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