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这个时候的环庆军虽说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厮杀汉再怎么撒泼,再怎么犯浑,总不能拿脑袋往枪口上撞!
而这般情形就是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一直到了某一天,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了雄州城,兵部左司员外郎杨凌攻克易州之后,不日再下涿州,至此一直到燕京城下,大宋雄狮再无绊脚之石,就可直达高粱河之前。
这份战绩,可以说是泼天一般的奇功,而且显而易见的,无异于从其中传递出了一个信号,直娘贼的都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全军上下十几万人马,不日就将再度誓师北伐!
先前北伐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却被打得丢盔卸甲,仓皇北顾,一时之间,大宋军心民心都是有些心灰意冷的地步,未曾想到峰回路转,局面瞬间就翻转了过来,先前不可一世的辽人,刹那之间冰雪消融,只能退守燕京。
不得不说,这一份功劳,西军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眼红,毕竟如此下来,也算是为西军上下出了一口恶气,直娘贼的这段时日以来过得也委实是太憋屈了。
众人都是在羡慕,也在猜测,这仿佛是凭空而生的杨大人此番又会得到怎样的犒赏,整个雄州城之中,大街小巷,不论军民,谈论的都是此事,这一点和大宋开明的政治也是有一定的关系,这个时代没有锦衣卫,没有东厂,就是市井草民也是一轮朝政,更不用说这等军事。
这等功绩,就只是单单谈论起来,就是提劲,那平日里有些横霸街头的环庆军甲士,近日以来,似乎也是受到了佛祖的感化,同袍都如此争气,再这般下去,唯恐丢了脸面,偷鸡摸狗的营生自然也是做得少了一些。
就是平日走路,腰杆都是挺直了,衣衫也更整洁了一些!
路口之处,几个径源军甲士也是在树下阴凉处攀谈:“此番大功下来,依某家看来,杨凌此人运势在也是无法阻挡,某高度判断,若是北伐,此人便是先锋,不说别的,就是为了鼓动士气,俺们大宋官家也必须重用此人!”
“这话说得倒也几分道理,不过也休要将此中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俺们大宋的事情又有谁说的清楚,总归是要好好的计较一番,不过不管是俺们的老种相公还是童宣帅谁扳赢了手腕,杨凌此人的升迁也是在所难免,至于这北伐的先锋一职,我看也尤为可知!”一个年岁将近三十的汉子靠在树边便是答道。
“姓韩的,你可敢跟某赌上一把!”那人似乎非常讨厌别人否定自己的看法,当下便是跳将起来。
韩姓汉子直起身来,“直娘贼的,俺有甚不敢的,赌就赌!”
铁血强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云动(二)
这韩姓汉子名叫韩世忠,到了现在不过也就是西军径源军中的一个副都头职位,原因无他,西军经营了这么多年,要说累世将门的子弟总能比起一般的士卒有升迁优势,韩世忠能够爬到这个位置上,实在是凭借着过人的勇武与胆气。
他的出身很普通,祖上乃是农户,可是直娘贼的这厮从小就不喜欢侍弄田土,有一膀子的傻气力,就喜欢舞刀弄剑的事情,当他长到十七岁年纪的时候,便是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西军,被防在了地域西夏党项人的第一线。
韩世忠这厮也算是不凡,经过两次战役便是升了什长,即便是军中入伍年龄比他大的,也是对此人佩服得不行不行的,此人的功绩有目共睹,曾经在攻伐西夏的战斗之中杀红了了眼,城池久攻不下,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混进城的,就是爬进了城中,直接斩杀了守将,将其头颅扔出城外,这场战事才得以顺利功成。
单单是这份功绩就足以让其策勋三转,孤身斩将夺旗的汉子不管是换做谁都要高看一眼,西夏白白丢了一座城池,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后来便率军欲图收复城池。
西贼来势汹汹,当下军中便有了退军的心思,可韩世忠不依,俺辛辛苦苦拿命搏来的城池,怎么能就这样弃了,此人便瞒着上官,率了几名亲信,直接冲入敌阵,西夏军马也未曾防备,竟然让区区十几骑突破了防线,直接杀到了中军大帐之中,最后竟然还砍下来了一个监军的头颅,并且全身而退。
后来这韩世忠才晓得,这监军乃是当朝西夏的驸马爷,这份功绩,就连老种相公经略使也是动容,当即上书,请求对此人破格提拔,可是,当时主持边事的童贯与老种相公正是不和,便将韩世忠此事按了下来,虽然有所拔擢,可是却是委屈了此人。
老种相公也是个有脾性的,听罢便是勃然大怒,你不赏?那好,老夫来赏,只是这厮的脾气实在是太臭了,经常为了底下的厮杀汉顶撞上官,性子也是直得转不过弯来,军中违抗上官命令可是能够杀头的,可是碍于此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也只能恨恨的赏他两鞭子了事。
可盖不住这厮皮糙肉厚,依旧是我行我素,典型是不长记性的受虐狂,正因为如此,这几年来,韩世忠犯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即便依旧是屡立战功,官位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即便是如此,此人在西军上下也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尊重,此人倒是个自来熟,凡是在军中混了有五六年的厮杀汉,韩世忠都是能够叫得出名号的,在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整个时候所谓的西军,大体上就在关西一带,即函谷关,潼关以西地区,主要就是陕西大部和甘肃,四川的一小部分,诸君直接想成陕西也不无不可。
五代十国之后,大宋开始走上了重文轻武的路途,现而今也只有关西儿郎尚且还保留有一些秦皇汉武汉家巅峰时期的尚武之风,关西汉子也是颇为豪迈,不少因为战事负伤,落下残疾的军士回到乡里,往往生活不能自理,过得也是有些艰难,走街过巷,你给一碗水他喝,他会由衷的感谢你,但是如果你给他一碗饭或者一块大饼,不好意思,他会以为你这是在羞辱他。
所以一些善心之人也就只能以借的名义对他们进行援助,没办法,这群人就是这样,直爽,单纯,可爱……
韩世忠地地道道的也是此类人,即便是上官下属,都能骂骂咧咧的跟他开几句玩笑话,就是爱赌了一些,这个时候,关扑已经成为了民间很通俗的一件娱乐活动,比之后世,更加超前。
韩世忠斩下的西贼头颅,大半都是扔在了这里头,当面那汉子一提到赌字,韩世忠就忍不住开始心痒痒了起来,“那好,俺就赌上两贯钱,直娘贼的,这还是俺前番北伐斩杀两个辽人得来的利市。”
那汉子也是没有料到韩世忠这厮就这般答应了下来,而且一口气就押了两贯,面色不由得有些迟疑了起来,韩世忠斜了他一眼,“怎地了,却是不敢了?”
那汉子顿时就是跳脚,咬了咬牙,最后道,“怕个球,俺接了!”
……
宣帅府中,童贯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下众人,直到最后终于是有些愤然的将折子往地上一摔:“看看,都给某家看看,杨凌此子当真不凡,这涿易二州当真犹如纸糊的一般,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济事了?”
下首的张浩之张宣赞沉吟了一会儿,此前此人因为招揽杨凌未遂,却被老种相公派出的吴玠抢了先机,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遭受冷落的模样,可是即便如此,此人在宣帅府之中的资历就是深厚,也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模样。
现如今,赵良嗣被派遣出易州任事,宣帅府之中也是无人制衡,所以便些幕僚宣赞为其马首是瞻的情形,见到张浩之都不说话,其余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宣帅,按照目前看来,王黼相公是靠不住了,更不用说那只会捞钱的蔡攸小公相,宣帅还要早作打算才好啊。”张浩之此言不是虚妄,现如今,老种相公凭借着全复涿易二州的大功,不说其他,起码童贯对其的压制力再也不如以往,更不用说在京师的蔡京虽然退位,可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藉此机会,定然能够有机会重返朝堂。
蔡攸和王黼虽然看似表面上风光无限,可是细细算起来,比起蔡京,还是嫩了啊,在历史之上,童贯也是吃了大败仗,最后不得不回到京师向蔡京低头。
这般算起来,都是蔡京一党最后获得朝堂之上的话语权,如果不是女真南下,蔡京至死恐怕都会牢牢的把握住朝中的权力,只不过后来徽宗退位,钦宗登基之后,清流一党被压制了几十年,却是再度抬头。
铁血强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云动(三)
张浩之等人见到童贯有些愠怒,便是当即就拜倒,“某等无能!”
当下局面的的确确是有些不妙起来,其他的不说,就说童贯万一在党争之中失利,他们这些宣帅府之中的宣赞幕僚,岂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到了当下,每个人都只是在苦思良策,如何让才能破解此等危局。
“都门之中,自有王相公和蔡小相公头疼,我等身在雄州,也委实是鞭长莫及之事,宣帅,卑职窃以为,当务之急,还是稳住老种一系才是正途!”张浩之沉吟了半晌,终于是缓缓的说道。
“浩之所言,某岂有不知之理,可是现今,恐怕老种的报捷文书已经是上路,现今还有挽回的机会?”童贯毕竟也是久居上位之人,只是片刻之间便是收拢了心神。
“宣帅莫要多虑,依下官看来,这份功绩最后到了官家手中已然是最后,王相公,蔡攸小公相,哪怕是都门之中退位的蔡京老公相,得知此事也定然是及早的,这段时间内,宣帅便可从容布展,杨凌此子不是要功绩吗?那宣帅就上书给官家,为其请赏!”张浩之此言一出,顿时帅堂之上便是哗然。
其中有一员幕僚便是站了出来,“张宣赞此言,卑职不敢苟同,兀那杨凌,不识好歹,有负宣帅众望,现如今更是投了老种门下,此番大功下来,更是分润老种,置宣帅于不利之局,岂有再为其请功的道理?”
这员幕僚言辞灼灼,当下便有不少人站出来附和,童贯一时之间也拿捏不稳,实在是不知道张浩之此言究竟是何意,半晌,童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赞赏意味的看了一眼张浩之,但依旧是面不改色,毫不做声,只是装作一副糊涂的模样,“先生此计,究竟是哪般,可否为某解惑?”
张浩之一撩官袍,便是一拜,“宣帅恕罪,卑职也为,当下局面,我等实在是处于被动之中,老种相公行事素来老辣,但是堂堂大宋,能做主的不是老种相公,更不是都门之中的衮衮诸公,而是当今官家!”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众人一时之间都是鸦雀无声了起来,张浩之此言固然是对的,可是接下来所说的,才应该是重中之重,只听张浩之接着道,“西军将门,累世经营,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武将掌权,历来为大宋君王文臣所不容,这也是官家派遣宣帅镇边数十年的原因,无非就是打压老种等人,即便是老种此番暂时盖过了宣帅一头,可是说句难听的,在官家心中,最信任的依旧是宣帅!”
“如果这个时候与老种相公掐架,无疑是不智之举,官家复燕心切,只想要这幽云十六州,俺们大宋也确实要这燕京,为了大局宣帅定然是要吃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亏,可是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将杨凌功绩再做夸大,老种相公统筹有方,这大功一点儿不剩的退给他们,而里间却没有宣帅的半分,官家会如何作想?”张浩之此言,已经是有些诛心,在此节堂,揣测圣意,若不是此间之人尽是童贯心腹,张浩之难逃一劫。
众人听罢,顿时都是眼前一亮,绝处逢生之感立时便是袭上了心头,更有甚者,听得便是满脸通红,张浩之已经说得如此明了,众人都不是笨人,哪里还听不出来。
官家对于西军将门本来就有防范之心,如今张浩之这一手,可谓是做得极绝,这般捧杀,官家心中如何不再生忌惮之心,而童贯这一番作为,又是在官家面前体现出了为帅者的心胸气度,为伐辽大局可谓呕心,岂能不在官家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言至此处,张浩之又是接着道,“此事的好处不仅仅于此,宣帅若是如此行事,将这杨凌捧于君上面前,岂能不让老种相公有所猜疑?一个不慎,老种相公与杨凌此子便是离心离德,日后宣帅更是多了几分斡旋的余地。”
或许说前面二者都是有些政争的因素在内,但是这最后一条,张浩之便是有些许私心了,前番招揽杨凌不成,此人排场做得又是极大,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徒然让一众同僚看了笑话,安能不怀恨在心,不过杨凌现在已经是公然站到了老种相公的门下,张浩之此番作为明面上看来也是为宣帅着想,一时间便也没有人往那处想。
“好,好一个捧杀之计!”童贯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动容,称赞道,“有先生这一计,某便再无后顾之忧!某得先生,实乃如鱼得水矣……”
张浩之谦逊的作了一揖:“岂敢劳宣帅谬赞,卑职为宣帅效命,敢不尽心竭力!”
童贯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张浩之的肩头,“先生且好生去做,为北伐大计劳心竭力者,某这里定然不会亏待。”
一番言语下来,最后众人都是轻松散去,可是大敌当前,这样一群人依旧是在勾心斗角,真是为北伐大计谋吗?
宣帅府茅房之外,张浩之正准备小解,便是遇到了一位同僚,此人姓孟,也是府中宣赞,两人微笑着打着招呼,孟宣赞道:“张宣赞这是要方便?”
“咳咳,正是,不知孟宣赞?”
“嗨,在下也是,不妨一起?”
“甚好,甚好……”
两人步入其中,便开始嘘嘘起来,孟宣赞道,“张宣赞这一手一石三鸟之计当真是令在下佩服啊,,轻而易举便是解了宣帅的**烦,日后腾达可千万不要忘了孟某。”
“好说,好说!”
“咦,没想到张宣赞知天命的年龄,那玩意儿依旧是雄风不减啊!”
“哪里,哪里,孟宣赞才是短小精悍啊!”张浩之说到此处,孟宣赞忍不住抽了抽脸颊,“短小不敢当,精悍倒是有几分……”
张浩之自觉口误,便是歉意的道,“嗨,某却是说错话了,孟宣赞非是短小,实乃源远流长啊。”
孟宣赞这才转怒为喜,“承让,承让,不比当年了……”
铁血强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云动(四)
燕地之乱已经是难以想象,大辽亡国之祸就在当下,要说其中是宋人作祟倒是有些牵强,大宋即便是北伐二十万大军,也是才刚刚过了白沟河便是被打了回来,大辽根本的大敌乃是北方。
女真才是大辽的死敌,其辽国骨血也是为大辽所动,有了崩溃的局面,可以预见,即便是大宋坐山观虎斗,不在插手这等国战,大辽最后也难逃覆灭的下场,如此算来,大宋北伐,不过就是想趁着这个关头收复幽云十六州,将地利牢牢的把握在手中。
这个时候虽然说整个大宋还没有怎么意识到女真人的威胁性,可是历来失却了幽云十六州,高屋建瓴顿时不在,煌煌大宋腹心便能为所鞑虏来去自如,所以幽云是大宋志在必得之物。
现而今,虽然女真还未曾破居庸关而入,只不过是在消化前番大胜所带来的收益,稍加整顿,这幽云十六州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女真,毕竟完颜阿骨打皇帝刚逝,其留下来与大宋互为盟友的海上之盟还有一些约束性,主战派也没有多大的声音。
按照历史上发展,后来发生的便是童贯第二次北伐大败,令得女真彻彻底底的看清了南朝孱弱与内斗的本质,这才有了南侵的野心。
虽然这个时候的燕地早已经是破败得不成样子,各路豪强早已经是不听这北辽小朝廷的差遣,各自养兵自重,观望局势,只待最后大局底定,便投了一方。
而涿易二州初定,虽然说一时之间没有了战事,可是大街小巷,依旧是能够闻到战火纷飞的味道,即便杨凌布置得已经是极为妥当,可是时不时依旧有一具具因为伤势过重的尸首被抬出城外火化,整个城中都是凄凄凉凉的模样,好在如今老种相公也是未曾断了粮草供应,大批辎重都总算是运送而来,人们也总算是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死者已矣,生者依旧在不断的挣扎……
……
在更南处有一座城市,叫做汴梁,也称开封府,也称东京,这里便是这个时代,整个世界文明最为鼎盛的菁华所在,无论是人口,经济,发展,文化,都是巅峰。
这里与燕地几乎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是汉家文明璀璨的体现,整个京都乃是一座彻彻底底的不夜城,整日喧闹莫名,莺歌燕舞,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挂着满足,幸福的笑脸,不断的为这座城市奉献着自己的心力。
整个汴梁城之中,一条河水贯穿其中,不时可见来往运送的货船将全国各地的物资都运送而来,往小里说,就单单是这河也是养活了多少汴梁人家,不少人都是在此早间打捞些肥鱼,送到酒肆,换些钱财。
休要小看这项生计,到了酒家之中,这一盘肥鱼便是能够卖出极好的价钱,沿着河流两岸,各色商铺店家鳞次栉比,往来都是热闹非凡,一直延伸到了一处,戛然而止。
抬头望去,此处便是大宋皇宫,经过不知道多少代君王,大宋皇宫已然是到了富贵至极的地步,即便是历代数下来,少有昏庸之主,可是毕竟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建筑,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
这皇宫更是比之立国之初,不知道扩展了多少倍,现在而今的官家赵佶更是信道,自封道君皇帝,所以不免就格外修建了专于道事之所,更不用说官家赵佶乃是贪逸之人,极具有艺术气息的他,对各种奇花异石有着独道的热爱,所以难免又修建了一所皇家园林,以供陈设观赏,需知这些石头都是从全国各地收拢而来,其间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
曾经未曾的退位的蔡京老公相更是为此大费脑筋,格外征收一项赋税“花石纲”。
下面之人,为此横征暴敛,方腊之乱便是因此而生,到了赵佶这一代君王,毫无顾及的花销,更不用说北伐的用度,数代君王积累下的财富便如流水一般支应了出去。
现如今的国库财计,也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起来,在道观之中,官家赵佶正于一座巨大的丹炉之前打坐,道家有紫气东来之说,其大意便是说清晨太阳初升的朝霞之气对于修行最为裨益,这也成为了赵佶的必修功课。
在整个房间之中,都是燃起来了不知道多少檀香,一时之间,便是将此间装点出了一番神仙仙境的模样,门外一个长须老道捋着胡须,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宦官便是走上前来,步履显得有些匆忙,这道长乃是官家钦点的道门领袖张虚白,平日里官家对其极为信重,每次都以“张胡”来称呼张虚白,而不叫他的名字。
张虚白学识自然是过人,其对于方术气数,没有不精通的,尤其善于以太一派的学说,来预言吉凶,这宦官也不敢怠慢,作了一礼便是问道,“道长,官家还在做课?”
张虚白也是敛须一笑:“正是,公公行色匆匆,可是出了甚大事?”
“可不正是,杂家也不过就是前来传个口信而已,这满朝大臣可都是等下官家决断啊。”这宦官显然是真的着急,类似以往,些许小事儿,他不过也是一个人做主打发了了事,毕竟这等时候惊扰官家,少不得又是一番苦头好吃。
“不知是何事,公公能否说道一二……张虚白问道,这等事情,宦官也不好瞒着张虚白,毕竟稍后惊扰了官家,张虚白若是能够美言几句,也算是一番好事。
“还不是北……”此人还未曾说完,里间便是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外间何人?岂不知官家正在清修?”
这宦官顿时一惊,开口之人,乃是官家身旁随身侍奉的梁师成,此人也是宦官,官至检校太殿,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权势如日中天,贪污受贿卖官鬻职等无恶不作,自然是没人敢说,甚至连蔡京父子最为风光之时也要谄附,一时竟然有“隐相”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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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云动(五)
话音刚一落下,梁师成便是一步迈了出来,定睛望去,只见此人面目都是极其的清逸俊朗,看起来也是将近五十的年岁,可是脸庞眉角之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行走之间都是袖袍飘动,带着有一丝久据上位的威严。
“见过道长!”梁师成不敢托大,按照现在的情势看来,这张虚白也是深受帝宠皇恩的人物,他也没有怠慢的意思,可是若是论朝堂之上的势力,这张虚白便是大大的不如了,毕竟官家赵佶对于政事之上也是愈发的有些倦意,平日里还是梁师成代为处理居多,隐相二字却不是白来的。
就连扳倒蔡京,扶持王黼上位,其中也是多多少少的便是可以看到梁师成的影子,张虚白欠身还一礼,“怎地了,却是惊动了官家?”
梁师成叹了一口气,“可不正是,如此下去,不知道官家何时才可领悟大道。”
那宦官便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奴才知罪!”
梁师成看了他一眼,道:“起来罢,官家岂是不明事理之人,某却知道定然是外间的那群相公们闹得凶,却是怨不得你,随某进去罢!”
这宦官连连告罪之下,这才随同梁师成进入了房中,里间檀香缭绕,其间蒲团之上盘坐一人,年龄不过在四十岁上下,颌下长须飘飘,仔细品味之间,倒还真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去身上也是穿着紫衣道袍,当下便是开口,“不必行礼了,朕也是知道王黼,蔡攸的德行,却是出了甚事,闹将到这里来了?”
此人便是大宋第八代君王,徽宗赵佶,赵佶的面相自然都是极好的,耳垂也重,一看便是多福之人,其享尽了人间万般富贵,举手投足都是尊贵的气息,表情不喜不怒,仿佛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其心中都是一句话,天空飘过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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