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霍青桐
片刻后马车出了城,他们上了马,一个西行,一个南下,各自离去。
一路上独孤翎毫不懈怠地狂奔,林悠紧紧追随着丝毫不敢大意,但见独孤翎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但他知道他的心中是焦急的。
“主子,有乔誉将军在,言姑娘暂时不会有事,您不用赶这么急,身子要紧。”
闻言,独孤翎却更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他只是想快去快回,仅此而已。
向西而去的荒漠里,阿默在前带路,凌戈寻和花容跟随在后,在沙漠中,阿默绝对是识路的好手,曾多次横穿这一带沙漠,因此要找某个地方,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爷,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找慕姑娘呢?这里到处都是黄沙,慕姑娘会藏在这里?会不会她早都被风沙掩埋了……”
“不要胡乱猜测。”凌戈寻轻斥了一句,“独孤翎告诉我们的地方,想必不会错,跟着阿默走就是。”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怀疑,想起路上独孤翎说起的那件事情,他的确怀疑,那么多年前的事情,独孤翎又如何确定慕惊鸿便一定会在那个地方等着他?更何况,他就这般笃定慕惊鸿一定是在等他?而不是在等他凌戈寻,或者独孤千城?
独孤翎说,十四年前,他十岁,随母亲来到这里,不料却被人追杀,母亲为了救他而亡,临死之前将他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似乎是一座地宫,地宫里有一口乌木馆,因为担心地宫也被人发现,母亲曾将他塞进了棺内,而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慕惊鸿。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79章 一梦千年
南行的路上,几匹马狂奔而去,林悠抑制不住好奇,问道:“主子,您是如何知道慕妃在何处的?”
独孤翎没有答话,其实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他只不过是在赌,同天意赌一把,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那所谓的命定之人!至于他是如何推论的……
十四年前那一幕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昏暗的烛光映照着整个地宫,他在棺内听着急匆匆地脚步声四处奔跑,心跳仿佛就在嗓子眼,随时一个突然的动静都能让他紧张到颤栗。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怎么会,难不成这小子会遁地之术?都给我继续找!”
“头儿,真的已经都找遍了,如果他藏在某处,我们一定能找到的,现在就剩高台上那口棺材了,但是……属下见那棺木上封着一道黄色的符文,只怕这棺材不寻常,那小子也不敢藏在那种地方吧?”
趴在棺内的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此刻听到这话方松了口气。他知道母亲会将他藏在棺内,就是料那些人不敢对这棺木放肆。
这座地宫其实正是母亲的故国:周国,而这口棺木是母亲的哥哥、亦是周国最后一位君主的棺木。他们亡了国,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一场诡异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周国,地下塌陷,整个宫殿都陷落在了黄沙之下,国民一夜之间尽数失踪,而母妃当年还是周国的公主,因为去凤栖国游玩而逃过了这一劫。
正是那时,母亲认识了凤栖国的上一位君主独孤雄,也便是他的父皇,周国遇到如此遭遇后,独孤雄第一时间赶来,替周国做了最后的祭祀仪式,事后将周国最后一位公主傅如意带回了凤栖国,登基后又将她封为淑妃。
傅如意嫁进王府时,独孤雄只有一个正妃,一个四岁的儿子,这个儿子叫独孤智,也是独孤雄的长子。
第二年也便是独孤智五岁那一年,独孤翎出生了,成为了王府的二公子。傅如意一直都是独孤雄最宠爱的妃子,在独孤雄登基之前,他再也不曾纳过其他的王妃。
奈何这位正妃在独孤雄登基那一年却去世了,之后独孤智便一直由傅如意抚养,因为自小和独孤翎一起长大,所以他一直都十分偏袒和照顾独孤翎,而独孤智又好礼佛,所以始终远离内宫争斗,因此最后太子之位便落在了独孤翎头上。
只是年幼的他又怎会知道,正是这太子头衔,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母妃也因为回周国祭祀而丧命。
他趴在棺内,不能哭,也不能出声,他在等着那群人离开,岂料那个领头之人话锋一转,忽而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不可能?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最有可能,去,将那乌木馆给我打开!”
一瞬间他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仰面朝上,如果谁打开了棺木,他必定瞬间扑过去将他杀死!
尽管寡不敌众,尽管他是这般年幼力弱,尽管他早已害怕地颤抖不已,但他早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脚步声在一点点靠近,这短短的距离,不过十几步路,那些人的每一步却好似踩在他的心上,他们每靠近一步他的心便重一分。
“你去!”
“你去!为什么要我去掀掉那符咒,我可不要被诅咒!”
“叫你去你就去,怎地这般罗嗦!”
就在这群人七嘴八舌地推诿时,忽而凭空跃出一道清脆天真的童声:“那棺木内可藏着千年僵尸呢,你们若挑开那道符咒,小心他从棺内跳出来吸你们的血!咦……想想就好恐怖呢!”
一伙人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只听一个人说道:“头儿,这地儿邪门,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她……会不会是鬼啊?”他这一说,其余人的脊背愈加发凉了。
那首领立时怒道:“都给我闭嘴,谁再敢乱说一句老子割了他的舌头!”一众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吱声。
许久,听那首领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又怎么知道那棺内有什么?”
“我?”女孩这一声似乎颇为迷茫:“我是程璎啊,说了你们也不认识我。不过我是怎么来的呢?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来做什么?那我更不知道了,至于那口乌木棺,电视剧里不都是那样演的吗?掀掉符咒,僵尸就会跳出来吸你们的血哦。”
那头领许是听她胡言乱语,觉得这女孩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瞬时动了怒,大声咒骂起来。听着那群人粗俗的咒骂,他几乎就要忍不住从棺内钻出来与他们对决!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整慌乱的尖叫响彻地宫,不过片刻,便听着那尖叫声越来越远,地宫内渐渐恢复了安静,过了许久,他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消停了,这才伸手推开了棺盖,准备钻出来。
“出来吧,他们都被我吓跑了!”又是那道清脆的声音,他身子蓦然僵住,抬头看去,昏暗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立在台阶下面,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在这昏暗的地宫里,忽然看到一个白衣的小女孩,任谁都会心生恐惧,他不敢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听那女孩又说道:“真的没事啦,他们都走了,你快出来吧,一个大活人老钻在棺材里多不吉利!”
他颤抖着声音:“你……是谁?”
“我?我叫程璎啊,前程似锦的前……哦不,程!璎珞的璎,你呢?”说着她向前走来,打算扶他。
他立时僵住,扬起匕首厉声说道:“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程璎立时停了步子,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现在这样子,活像头狼崽子,年龄小,脾气倒是不小!”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谁派来的?”问完这两句,他又警惕地打量了四周,“那群杀手呢?他们在哪里?”
“小小年纪警惕性还真高,那群人真的走了,被我吓跑的,你快出来吧,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一介小小女子,如何吓跑那些人?你在骗我!”
对于他这出奇的强大的警惕心,程璎只有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用刀砍我,我只是想着我要躲,所以我就飞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尖叫着跑了!就这样,你信不信?”
独孤翎摇摇头,程璎愈加无奈:“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才懒得说。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呢,竟然被你当做仇人一样对待,真是桑心!得了,现在你没有危险了,我走了,你爱在棺内待着那你就待着吧!”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突然一声,她回头,只见独孤翎已经爬出了棺材,立在高台上,眼神依旧冷漠,却说道:“这地宫进来容易出去难,我带你走。”说罢也不理会她,径自下了台阶,走到她前面去带路。
狭长的甬道黑漆漆的,原本该是十分恐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十来岁的狼崽子竟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她又好奇起来:“喂,你到底叫什么啊?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喂?”“喂?”
就这样喂喂喂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理会她,“喂,你聋了还是哑了?”
“从今天起,不是他们杀我,而是我要杀他们!只要我能活着回到凤栖城!”他突然停了脚步,回头对她一字一句说道,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仇恨,“他们……害死了我母妃,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那是最后一眼,自那次分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直到今年三月灵安湖畔,他几乎不敢认,然而当经过了一品居上吟诗对酌之后,他方才确定他找了这许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只是,为什么?她却是慕谦的女儿?
但就算她是慕谦的女儿,也依旧是他的女人,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上抢东西,除非他不要!
只是……蠢女人,她会在那地宫内等着他吗?
青州,一座小院内,师妃言端坐在房内,面色凝重,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告诉她独孤翎正快马加鞭赶来,她紧皱的眉才微微舒展了一些。
待那人出了房门,屏风后面却传来一道声音:“看来皇上最爱的女人,终究还是你啊,师师姑娘。”蓝色锦衣的人影缓缓而出,若非亲眼所见,谁人敢相信此刻走出的这人,竟会是……慕谦!
师妃言皮笑肉不笑当是回礼,却随口问道:“慕大人,有一事小女子倒是不明白了,您何以不帮着自家女儿,却来帮我一个外人?慕妃若受宠,对你们慕家百利而无一害,怎么慕大人却似乎不希望她受宠?”
慕谦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她不过一介废物,怎担得起皇上的宠爱?老夫只不过不希望她给我们慕家丢人而已!”
“哦?看来慕大人想着力培养的,却是婉妃咯?”
闻言慕谦只是笑笑却不应答,二人一时沉默无言,片刻,慕谦又问道:“老夫也对师师姑娘很是好奇,你即为太后效力,就该知道你和皇上的关系,怎么反而是动了真情?太后和皇上,你只可选其一,师师姑娘知不知道,你这是玩火自焚?”
师妃言只是笑,饮了口茶,“慕大人,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我出事,慕大人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吧?又何必急着幸灾乐祸呢?”
二人相视,气氛蓦然间变得微妙起来,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姑娘,那几个流民求见!”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80章 帝王亦有帝王悲
慕谦便自觉起身去了屏风后面,师妃言这才招呼人将那几个流民带来见她。
不多时,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被带了进来,一看到师妃言,其中一个人“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师妃言见此,急忙就要去扶他。
那人拭掉眼角的泪,轻轻地推开她的手,其余几个人也随之跪了下来,其中一个年纪约十六七的少年更是擦着眼泪,“言姐姐,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比起您为我们所做的,我们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只是代表泽田郡被欺压的乡亲们表示我们的谢意。”
几人均点了点头,一位年长的魁梧汉子,看去分外的坚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别的不说了,如果有一天您来泽田郡,乡亲们一定用最好的米酒、最香的饽饽伺候您。”
另一稳重些的汉子一听,立刻不高兴了,一拍他的脑袋不由得嗔道:“真是榆木疙瘩,言姑娘是什么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稀罕你那几个饽饽?”
大汉不由得红了脸,虽然眼睛依旧红着,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我……我这不是忘了嘛……”几人一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师妃言不由得跟他们一起笑了起来,顺手将他们扶了起来。
“诸位,其实这次我们用的方法并不见得多光彩,皇上也算是被我骗来的,不过你们放心,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无论如何也会请求皇上亲自插手你们的事情的!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几人一听立时又要跪下去,这次被师妃言及时拦住,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要按计划行事,看她的眼色说话,这才让仆人带几人下去。
临走前,那稳重些的大汉自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满是疑惑的说曾有位姑娘交给他们这个,让他们日后上京找虞风澜丞相,如今事情既然快要解决了,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
“言姑娘既然也是宫中人,不知言姑娘可知这是谁的,如果认识,还请将此物还给她,我们拿着于心不安。”
师妃言神色一凛,这不正是当日宫宴上皇上给慕惊鸿的白玉箫吗?这么说慕惊鸿早都遇到过这些流民?可是她为何要他们不直接找皇上,而是去找虞风澜?莫非这两人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她接过那白玉箫,“是不是那姑娘白白净净,眼睛一笑像月牙,我认识,这东西我帮你们带给她。”
那人又是一番道谢后才离去。
慕谦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却什么也没说。
师妃言反而好奇,“慕大人,这可是你女儿让流民们拿给虞风澜的东西,她可是皇上的妃子……慕大人,你就不害怕?”
“你要做什么老夫管不着,至于她,老夫更管不着,一个不长脑子的废物而已,是生是死又与老夫何干?”
慕谦的态度的确很随意,师妃言却不由的笑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慕大人还真是铁石心肠。”
慕谦不理会她的讥讽,只说道:“皇上快来了,老夫在这里不合适,先走了。适当的时候自会出现。”
看着慕谦离去,师妃言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
那一日独孤翎丢下她去追慕惊鸿,导致她被一众流民擒住,本该暗中保护她的人却被人秘密阻截,至今他都不知是谁干的,但此刻一想,也许独孤翎去追慕惊鸿那一日,慕谦这个老匹夫便已经到了青州,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便是他做的。
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纯粹是像他说的来帮助自己夺得皇后之位?那么这个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跑到青州来做什么,也只是单纯地帮自己?这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么只能说他帮自己是顺水人情,究竟他真正的目的什么她却始终猜不透。
乔誉倒是象征性地派兵来救过她几次,一方面是她不愿意被救,另一方面是暗处有一股势力在阻挠乔誉,这股势力若她没有猜错,只怕也是慕谦的安排。
那么,她与慕谦合作究竟是对是错?那在心底若隐若现的不安感越来越浓,因为这个局势她已开始看不清,也掌控不住。
入夜,她接到消息,独孤翎已进入青州城,正在向这里赶来,于是,事情正在按照她的设想在一步步进行。
十五六个流民埋伏在她的房门外,其实这也这是做样子而已,流民终究不是军队,一盘散沙而已,乔誉带了兵又岂有救不出她的道理。
这个问题谁都能想得通,但独孤翎仍愿意来青州,师妃言莫名的觉得满足,也许在独孤翎的心里,她的位置始终都是不可替代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有人在哭喊着皇上,她瞬间起身,独孤翎这么快就来了?
打开门,只见庭院中跪着那十五六个流民,而独孤翎和林悠正面朝着她站在院中,而门外整齐划一的步子快速奔来,是乔誉带着兵士赶来保护独孤翎的安危。
见到她的一瞬间,林悠一惊,不由得唤了一句:“主子……”独孤翎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言语,不过片刻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看着跪在面前的百姓们,“起身说话。”
“谢皇上。”一众人连忙起身,独孤翎看着那沉稳些的汉子,目光锐利如鹰,随口问了一句:“你见过朕?”
那人虽稳重,但面对着天子也不免惊惧,颤颤巍巍地回着话:“回皇上,草民没有见过您,不过草民们知道今晚您会来,所以不用猜,也该是您。”
独孤翎依旧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回话,那大汉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回头又看了一眼师妃言,但师妃言却并未与他有任何目光的交汇,他也便不再管她,又率领一众人跪下说道:“请皇上恕罪,草民并未有意为难言姑娘,也不是成心要欺骗您来这里,实在是……大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说着这一伙汉子竟然都抽泣起来。
“皇上您一定要为大家做主啊!”众人磕头如捣蒜,独孤翎看了看,对林悠示意了一番,便率先进了屋子。林悠则遵照指示将几人扶起,各自安抚了一通,又选出了几个代表,随他一并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见独孤翎坐在桌旁,师妃言站在他身后,按规矩他们是该跪着回话的,但独孤翎只让他们站着即可。听到皇上果真在问他们发生了何事,几人欣喜若狂,那沉稳的汉子就将这所有细细道来。
十年前,还是君主独孤雄在位时,曾封了沈玉荣为泽田郡郡王,这沈玉荣乃武将出身,虽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却不会治理郡县,于是当年独孤雄还另派了一名得力的官员任泽田郡的郡守。但不出两年,这个郡守便恪死异乡,郡王沈玉荣却瞒报了这个消息,直接提拔了一人接任郡守一职。
半年后才有官员将此事告知独孤雄,独孤雄虽为此而发了很大的脾气,但念在沈玉荣军功赫赫,又看在皇后沈玉萱的面子上,只做了较轻的处罚,那个私自被提拔的郡守,亦没有卸任。
这沈玉荣不是别人,正是彼时的皇后沈玉萱的哥哥,泽田郡得天独厚,物产丰美,美女如云,是凤栖国粮产物产最富饶之地,当初将他封在此地,足以说明了皇上的偏私之心,但沈玉荣的战功的确无人能及,谁又能奈他何?
而如此一来,却直接导致了泽田郡从里到外、从上至下的贪腐。
八年多的时间里,在郡王沈玉荣的纵容之下,官吏欺压百姓屡见不鲜,强占百姓的田产更是司空见惯,将百姓变作他们的奴隶为他们劳作,而劳苦大众辛苦大半年也不见得能领到一斗米,而强霸民女、夺妻杀子这种事情更是丧心病狂!
八年,地主高官家的粮仓甚至塞不进一粒米,粮食囤积而发霉发酸,百姓却苦到甚至只能挖野菜充饥。
任是日子如此艰难,却无人敢反,因为整个凤栖国都知,皇帝偏袒沈玉荣,谁人敢说一句泽田郡王的不是,轻则送命,重则诛九族。
直到了新帝登基,庆景元年冬的那一场大雪后,当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饿死、冻死在路边的百姓不计其数,而官府竟也不曾开仓放粮,这么多人的死终于换来了几十个汉子的反抗!
也便是他们,带着乡亲们的希望一路逃了出来,路上还纠集了不少百姓,目的只为刺杀昏君。
那大汉在说这些事情时,竟忍不住哭了起来,说完又重重地叩拜:“皇上,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老百姓,虽然我们逃了出来,但家人肯定在我们逃出来时便已经被抓了,如今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敢去想,但求皇上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听到汉子们的哭声,独孤翎始终都端坐着听他们说,而不曾发一言。但此刻,这凄怨的控诉……他如何忍得住?
某一刻,他的心中也曾闪过一个念头,作为帝王,他是否很失败?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好,他是不是太无能?朝中那些纠葛的势力,却不是说绊倒就可以绊倒的,他如今能做的,还有什么?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81章 大结局
沉默半晌,独孤翎终于发话:“你们都退下吧,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一旁师妃言的眼神之后,咽下嘴里的话,默默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剩独孤翎和师妃言两人在屋里。
独孤翎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师妃言看着他莫测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阿若……”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独孤翎抬手打断。
“这些人来到朕面前,都是你设计好的吧?利用他们。”
师妃言一惊,但是面上却依旧柔和:“皇上,你在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把朕引来,好让朕救不了惊鸿么?好让惊鸿……对朕死心么?”独孤翎看着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师妃言看着他,竟然被他的目光震住,那眼神里,没有她期待的温柔,却只有厌恶和冷漠。心里一痛,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终于,她豁出去了:“是又如何?我就是想让慕惊鸿也尝尝心碎的滋味。凭什么,她能得到你所有的爱?”
独孤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表情越发冷凝:“阿言,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师妃言怒极反笑,“那这些流民说的话都是假的么?”
独孤翎闭了闭眼,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流民的事朕自会处理,而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自为之吧。”他没有说慕谦和她合谋的事情,在来之前,他不是毫无准备的,只是没想到真相让他震惊。
“阿若!”背后是师妃言撕裂般的声音,“你真的就这样弃我而去么?”
独孤翎停了停脚步,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放开过去,他才可以和爱的人,拥有未来,他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再次醒来,慕惊鸿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这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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