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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素
“我说是粗口,就是粗口。”顾旭白神色淡淡的把平板放下来,抬头,视线落到梁秋身上。“秋,送这位小姐回去,她需要休息。”
梁秋被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炸的晕头转向,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精神抖擞的站起身,笑眯眯的朝唐恬做了个‘有请’的姿势。“唐小姐,请吧。”
唐恬不明所以,像是才发现屋里还有人,木然的看了看顾旭白,又看看薛宁,下一瞬,随即被梁秋给推了出去。
他们一走,房里顿时变得寂静。
薛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神色泰然的顾旭白,嘴巴抿的紧紧的。她想揍他,非常的极其的想!
顾旭白忽略她的火气,起身,从容的从她床前经过,开门出去。
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薛宁转了转眼球,双腿在被子里踢腾两下,感觉舒服了些,躺好,转头望向窗户。顾旭白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感觉非常的不好。
这种感觉维持了大概半个小时便验证了。
上车的时候,薛宁的脸还是黑的,偏偏又拿顾旭白没法子。手不废的时候都打不过他,更别说现在的这种情况了。
回到锦湖,薛宁疼的难受,睡也睡不着,在卧室里看了会电视,起身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听到顾旭白在跟人打电话,下意识的停住,屏住呼吸偷听。她的耳朵十分灵敏,即使他的声音很小,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站了大概两分钟,等着顾旭白把电话挂了,这才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下走。
下了楼,听到厨房那边有声音传出,薛宁皱了皱眉,垂着两条胳膊坐到沙发上,无聊的伸出脚把电视遥控器夹过来,打开电视。
顾旭白抬了抬眼皮,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盯着平板的屏幕。
“您的眼睛怎么回事?”薛宁坐着也不舒服,索性躺下去,翘起二郎腿,脚丫子一直抖一直抖。“那个人跳下来之前,您没看到前面有坑。”
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领口开的很大,从顾旭白的角度望过去,该看见的什么都没漏。
“受过伤,阴雨天偶尔会发作致盲。”顾旭白把平板放到一旁,起身去打开边柜,从里面拿了一条薄毯过来,抖开给她盖上。“别感冒。”
薛宁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视。
受过伤……所以之前自己怀疑他是军人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若是眼睛有问题,这种情况在部队里确实严重,崔立珩当初不也是因为受了伤,并且影响到训练才退伍的么。
顾旭白也不在意她忽然沉默,拿起平板,接着翻看里面的资料。
过了一会,手机又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号码,随手接通。“怎么了?”
这头,蒋卿云才洗完澡,扭动腰身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嗓音绵软如水。“刚睡醒,想见你了。”
“我很忙。”顾旭白的嗓音没有半分温度。“没别的事,我挂了。”
蒋卿云僵住,双眼眯起,使劲的盯着镜子里自己已然扭曲的面容。“顾旭白,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我放下国外的一切回来,你就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累了,有事改天说。”顾旭白说完便把电话挂了,丢开手机,眸光沉沉的望着薛宁。
“我没故意偷听啊,您的手机……”薛宁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艰难转头,眨了眨眼,对上他的视线。“顾工,咱明人不做暗事,您车祸那次利用过我,这次也是对么?”
“不是。”顾旭白收回视线,再次拿起平板。
薛宁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是在利用他。盯着天花出神的看了几分钟,平静问他要书房的房门密码。
顾旭白手上的动作顿住,不咸不淡的说出一组数字。
明显是生日的组合,年纪也不大,比自己大个六岁的样子。薛宁默默记下,很无聊的找他说话。“顾工,我想回家,我哥回来了。”
“不行。”顾旭白一口回绝。
“那我去苏先生那住吧,他会推拿,这样我的手能好的快一点。”薛宁很郁闷。“我不是真心要救您的,当时在犯蠢,我不计较,您也别心里去。”
“不行。”顾旭白说完便沉默下去,不管她念叨什么都不吭声。
薛宁疼的特别的难受,不管他理不理,自己一直说。
吃完饭一起上楼去书房,薛宁后知后觉的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子恶臭的泥腥味,眉头顿时皱起来。太臭了,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重,没闻出来。
烦躁地转了两圈,薛宁停到顾旭白的对面,气哼哼的开口:“我怎么洗澡?”
顾旭白移开笔记本电脑,抬头,淡淡的吐出两字。“我来。”





有朝一日 Chapter 25
澡最后还是没洗成,薛宁等他帮自己把头发吹干,随即站直直的闭上眼,任由他托住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往自己脸上糊。
她的脸上有残妆,他好像不太懂,又嫌麻烦,就只会拿着毛巾一遍一遍的蹭。洗到脸快破皮,薛宁终于忍受不了,偏头避开。“可以了。”
麻药过了之后,手臂特别的疼。站的太久,尿又憋了,难受的她想撞墙。
顾旭白把毛巾挂上,抬脚往外走。
“还要上厕所……”薛宁叫住他,脸色有些发青。
他分明是故意不请阿姨,刚才竟然一本正经的要帮自己洗澡,企图这么明显,她傻了才看不出来。寒着脸挪到马桶前,抬脚把垫子勾下来,直直的望着他。“明天请个阿姨过来。”
“不用。”顾旭白丢给她两个字,转身走过去,微微弯腰,帮她把裤子脱了。“我不喜欢外人住在这。”
“出去!”薛宁坐下,脸颊明显便了个颜色。
她也是外人好么,流氓就算了还这么的不要脸。
重新躺回床上,薛宁皱着眉,又想给崔立珩打电话,又想去苏先生的古玩店。她很疼,从来没有这么疼。手疼,心也疼,胸口特别的闷,还想吐。
顾旭白站在床前,目光幽沉阴鸷,定定的看她片刻,阔步出去灯都没关。
薛宁难受的把他家的族谱拉出来挨个问候一遍,睁着眼,使劲的瞪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以为苏先生已经够手眼通天的了,但是碰上顾旭白,他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
东西就在顾旭白的书房里,她目前没有半点的线索,不知道能不能把哥哥找回来,不知道那件东西,是经过怎样的手段,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拍卖会上。查下去,到底会牵扯出多少事情,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可不查下去,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很疼就叫我,家里有止痛针。”顾旭白折回来,身上穿着棉质的灰色睡袍,寸长的头发还沾着些许水汽。
薛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走过来,大剌剌睡到自己身边,嘴角一阵抽搐。
“您可以睡沙发上去吗。”薛宁闭了闭眼,把理智拉回来,使劲皱眉。“我不喜欢跟陌生男人睡一起。”
“你跟崔立珩睡过。”顾旭白眯起眼,语气特别的冷。“苏先生呢。”
“一起睡,有问题吗。”薛宁呲牙,强烈的痛感,刺得她脑门开始冒汗。爷爷住的老房子里就一个炕,不睡一起,难道让差不多被冻死的两个人,睡到地上去么。
“没。”顾旭白不说话,伸手把床头灯关了,黑黢黢的双眼在黑暗中危险眯起。
薛宁睡不着,又不能翻身,汗水越来越多,忍了一会实在疼的受不了,只好弱弱开口。“顾旭白,你睡着了么。”
“唔”顾旭白应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我身上出汗好多,好难受,我疼。”薛宁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感觉特别的绝望。“我不是真的想救你,我……”
“别说话。”顾旭白翻身,尽量不碰她的手,挪了挪身子,低头吻上她的唇。
薛宁睁着眼,感觉整个脑袋都变空了,忘了疼,忘了哭,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脑门,感觉着胸腔里的空气被他全部吸走。
他在做什么!
许久,顾旭白移开唇,老实的躺回去,有些微微的喘。
“你看上我什么了。”薛宁还有些恍惚,嗓音哑哑的,语气却特别的冷静。“我改。”
“还疼不疼。”顾旭白喘匀了呼吸,轻描淡写的语气。“疼了叫我。”
薛宁直接不说话了,占自己便宜还理直气壮。不过,看在确实已经没那么疼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回头得跟唐恬说说,滚床单可能真的可以治痛经。
半睡半醒的躺到快天亮,薛宁才终于睡着。
醒来,顾旭白已经走了,阿姨敲门进来,照顾她刷牙洗脸,顺便帮她洗了个澡,穿上顾旭白给准备睡衣下楼,看到梁秋,薛宁顿时没好气。“你怎么又来了。”
“太上皇知道了嫂子回来的事,急召二哥过去训话,我是专门打杂跑腿的小奴才。”梁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拿着手机玩游戏。“待会要打针,医生马上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薛宁瞅他一眼,掉头去了餐厅坐下,让阿姨喂自己吃早餐。
手不能动超级不方便,做什么都要人帮忙。幸好顾旭白请阿姨了,不然她得郁闷死。
吃到一半,梁秋大概是觉得无聊,拿着手机的晃进来,脸上满是不忍直视的暧昧。“我二哥昨晚睡你床上啊?”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跟他滚床单吗。”薛宁侧眸,懒洋洋的丢给他一对白眼。“龌蹉。”
顾旭白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梁秋怎么知道他昨晚跟自己睡。难不成他来的时候,顾旭白还没醒,让他给撞见了?
“我勒个去,他还真的跟你睡了啊。”梁秋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口味真重!”
上回在山水一色,他进去的时候,顾旭白没穿衣服,裤子还在,不像是做了的样子啊。可没做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让她住这里?这可是婚房呐,太上皇明确说不是要结婚的女人,坚决不能出现在这里的。
“去你大爷的!”薛宁差点被自己嘴里的粥噎死,咳了几下,跟阿姨说不吃了。
折回客厅,医生正好进门。
居然不是邵修筠,而是昨天在军总院的主治医生,随行的还有一名护士。
薛宁礼貌的冲对方点点头,老实躺到沙发上。阿姨过来帮她盖被子,顺便拿了枕头帮她把头垫高,方便她看电视。
扎上针,梁秋送医生和护士出去,折回来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石膏侠。”
“问你个事。”薛宁懒得计较他的奚落。“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通过邮箱地址,查到对方在三次元的身份地址。”
“这还不简单啊,你说,我给你查。”梁秋说着就把茶台上的平板拿到手中,脸上写满了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痛惜。“不是我吹啊,我卿云嫂子真心高端大气上档次,你跟她比,什么都小一圈,脸也不如她好看。”
薛宁忽略他的唠叨,把邮箱地址报出来,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抱希望。之前她在微博求助过,但是没人能把那个邮箱的主人找出来。
苏先生找人查人行,高科技也就会看看股票,发个微博什么的,其他的完全抓瞎,所以肯定不是他。
薛宁一直有种直觉,那个人知道很多事,不然不会一步一步引着她去查,但是每次给的线索都只点到为止。
“他大爷的,可找着了。”梁秋突然骂了一句,把平板递到她眼皮底下,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藏的真特么深,我差点就找错了。”
薛宁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和门牌号,默默记到心里。“你不用去守着店子吗。”
“卿云嫂子去了,那个店是给她开的,我去凑什么热闹。”梁秋把平板收回来,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顺手拿起,看了一眼号码,起身拉开推门,去了后院接通。
他背对着薛宁,声音压的特别的小。
薛宁一点都不想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别墅异常安静,耳朵自动的就能接收到他说的话。
梁秋跟对方说了大概五分钟,进来后直接去看薛宁挂水的药瓶,把阿姨叫过来叮嘱一番,跟着便离开了别墅。
顾旭白晚上没有回来,薛宁也不管,手臂没那么疼了,坐在床上用脚给苏先生打电话。
之后几天,顾旭白一直没回来,薛宁乐得自在,就是双手没法动特别的憋屈,什么都做不了。
元旦前一天,薛宁实在受不了别墅的冷清,用脚给梁秋打电话叫他过来陪自己看电影。唐恬去三亚追逐男神的脚步去了,不然她还能出个门,去呼吸一下新鲜的雾霾。
梁秋的速度跟召唤兽似的,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带着两副3d眼镜和大桶爆米花现身。
客厅有投影,关了灯就能享受到跟电影院差不多的观影感受。
顾旭白下午6点进的门,换鞋的时候,听到薛宁左一句你大爷的,右一句我勒个去,末了还补充一句尼玛,眉头下意识皱起。绕过屏风,看到梁秋居然在喂她吃爆米花,脸色愈发的沉。
“二……哥,你回来了?”梁秋看到他出现,吓得当时就站了起来,开灯关电影把3d眼镜摘了,一气呵成地往玄关的方向跑。“石膏侠,明天我不来了啊。”
“你大……”薛宁的手还没法动,带着3d眼镜望向顾旭白,默默把后面两个字嚼碎,吞回去。
顾旭白没搭理她,也不说话。
薛宁闹不懂他什么意思,也懒得去猜,吃完晚饭,上楼脱了鞋子用脚把书房的门打开,进去找书看。
顾旭白随后上的楼,路过书房,直接进去把她拎出来,带回自己的卧室。




有朝一日 Chapter 26
主卧室依旧是清冷的灰白两色,面积比自己住的那一间要大一些。薛宁看了一圈,发现实在没地方坐,只好走到床尾,坐到躺椅上,神色淡淡的抬高下巴。
拍王还在他的书房里,她又没动,也没让苏先生过来鉴定,他发哪门子脾气。
梁秋那个孙子也是怂,看见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来的时候还说这两天被人拉着诉苦,醉生梦死虚的慌。刚才跑的速度却六的不行,没看出来哪虚了,害她不能看完电影结局。
顾旭白把门关上,站姿随意而挺拔。光线幽暗,那张清隽俊秀的脸依旧露出鲜明的轮廓,幽沉的目光仿佛实质化,似要将她剥开看透。
房门关闭发出的余音轻颤,静止下去,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少顷,他移开目光,解开衬衫的扣子,拿了睡袍去洗澡。
薛宁的脖子梗到发酸,脊背没来由的蹿过一抹凉意,那种被人看穿的恐慌,在心底肆无忌惮的蔓延,直抵心脏。呆呆的坐了一会,起身用脚把门打开,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感觉到了危险,很浓烈的危险气息。
回房,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翻涌心底的恐慌渐才渐散去。明天元旦,拍卖会正式开槌,在君安国际大酒店翡翠厅。虽然苏先生说了,让她先养伤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可心里仍然特别的想去看。
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海城卫视的《海城要闻》。日前君安新项目工地上,环保人士跳楼事件查清。
警方通报,所谓的环保人士,是一群职业闹,因为在网上看到了网友针对南山的开发建议,几个领头的决定利用此次事件,向君安地产索要封口费。主犯及当日闹事的从犯,皆被刑事拘留,意外掉下来的那个被薛宁接住,没死,轻伤,也被刑拘了。
下一条,作为该项目发起人的君安地产执行总裁齐天宇先生,主动辞职,暂时不在君安集团内任何一家子公司任职。
薛宁换台,下意识的往对面望去。
顾旭白真的是神一般的效率和速度,听梁秋说,齐天宇手上的股份都没了,彻底被打回原形。
君安从来就不姓齐,而是……姓顾。
齐天宇不爽被夺/权,所以利用了投资近两亿南山枫林的项目,本欲给顾旭白一个难堪,让他在年底的股东大会上,失去支持,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宁还记得,从军总院回这边的第二天,梁秋在电话里跟齐天宇说:我现在就在锦湖,他真的把那个女孩带回来了,还睡一张床。
那天,按照梁秋的说法,顾旭白被顾家的太上皇召见。原因是他口中那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嫂子回来了。
薛宁当时就是随便听听,没往心里去。
这会冷不丁一想,狗腿梁秋果然不蠢,玩起无间道还六的很。主动跟自己去远扬处理陆念云说要报案,告自己恐吓一事,警察手里有了记录,齐天宇再以侵犯商业秘密的罪名,让警察抓人。
有了自己的口供,加上修电脑的人是顾旭白,如此一来,就变成了他不支持这个项目,所以让自己去煽动那些环保人士静坐抗议。那件乾隆铜胎画珐琅西洋人物烟壶,目前在自己手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很完美的计划,可惜没能得逞,让苏先生半路截了胡。
顾旭白更狠,不但利用车祸的事黑了一把齐天宇,后来还直接让自己人间蒸发,这才逼得齐天宇狗急跳墙。
啧啧……真特么黑啊,他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
转了几个台不是在插播新闻,就是插播电视剧,薛宁关了电视,用脚把笔记本电脑夹起来,放到茶几上,开机。
她得想法子开溜了。
那家伙真的像苏先生说的,惹不得……
“我没让你离开我的房间。”顾旭白不知何时进来,嗓音喑哑。
薛宁吓的一激灵,直接把买机票的窗口关了,心惊肉跳的回头。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几许肌肉凸起的轮廓。
咽了咽口水,视线从他胸口离开。“有事这边不能说么。”
“不用说。”顾旭白迈开腿,径自过去,把她抱回了主卧室。
薛宁有点方,她的手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想干嘛。后背接触到床垫,双眼睁大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在眼前睁大,身体无意识的升起戒备。“你想干嘛?”
“以后睡这边。”顾旭白躺到她身侧,曲起手托住下颌,距离很近的看着她的眼睛。
薛宁直接懵逼,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五个字到底是个什么鬼,额上瞬间挂上三条黑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您……觉得合适么?”
“不影响。”顾旭白的目光更沉了。
“我觉得有影响。”薛宁迫切的想滚蛋。
她同意住进来,可没同意让他睡!再说了,他明明是说要保护自己的,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
去他大爷的!
顾旭白眯起眼,深深的看她。“手还疼么?”
“有点。”薛宁不假思索的回答。
“唔”顾旭白嘴里发出一丝声音,调整了下身体的位置,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
薛宁再次懵逼,脑子里像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早知道他问的那么一本正经也安好心,她就不该说话。
顾旭白吻了很久,满意的放开她,伸手关灯睡觉。
薛宁前半夜几乎没怎么睡,到后半夜困成狗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还做了噩梦。
惊吓醒来,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在泰柚实木地板上,映出无数顽皮的光斑。顾旭白呼吸绵长,睡颜清隽,一只胳膊横在她的腰际,占有欲十足。
薛宁胳膊动不了,使劲闭了闭眼,本想把他踢开,想想又放弃。
她得赶紧走。
试着挪了身体,不料顾旭白的手反而收紧力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依稀带着一抹才睡醒的慵懒。“今天休假,9点半,我带你去拍卖会。”
“拍王是谁鉴定的?”薛宁皱眉。
昨天打电话跟苏先生又聊了下,他也不能确定,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按照他的说法,东西的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东西的来历。
她后来仔细一想,自己确实走偏了,她的目的,不是证实真假,而是要找到这件东西的第一手藏家。只是心里依旧介意,到底是不是真品,如果是,才能解释得通,当初那些人为什么会如此丧尽天良。
“没有鉴定过。”顾旭白的手碰到她平滑的小腹,嗓音哑哑的,还带着一抹性感的磁性尾音。“不会送过去,给你留着。”
“谢谢,不过,请把您的手拿开。”薛宁僵着身子,感觉身上有团火在烧。
“好。”顾旭白撤回自己的手,掀开被子起床,只留给她一抹高大的背影。
薛宁翻了翻白眼,挪到床边,慢慢坐起来,用脚开了门,出去招呼阿姨上来帮自己洗漱。
这几天她在阿姨的帮忙下,几乎把书房里所有的藏品都看了个遍,除了那件拍王,再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了。
所以她必须要去拍卖会。
神秘人把线索给自己,应该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沉香木雕镇纸,和那件尚未鉴定出真假的拍王。
计划赶不上变化。
薛宁跟着崔立珩落地帝都,时间正好中午一点。
手上的石膏还没拆,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羽绒服,黑色打底裤雪地靴,带着崔立珩给她买的帽子和耳罩,出了航站楼随即打车去市区。
她把梁秋帮自己查到的地址给了苏先生,结果这事没能瞒住崔立珩,他主动先过来查了下,怀疑他是当年那件案子的知情者,于是回去把她带过来。
路上,薛宁的身体一直控制不住的发抖,额上冷汗淋漓。
那个人知情却不站出来,害得她家破人亡,亲生哥哥至今生死不明!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他能查到是我跟苏先生把你带走的,还能知道你的邮箱,多半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永远尘封。”崔立珩揉了揉她的头顶,无奈叹气。“叔叔阿姨在天有灵,看到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一定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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