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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素
“确实有缘。”薛宁一派淡然的抬起头,目光冷冽。“想必我能找到这,完全是你干爹的意思。”
“这么聪明,难怪顾旭白拼死也要娶你,我真的很嫉妒。”蒋卿云垂下的手,悄然攥紧拳头,美目含笑的望向荣先生。“荣叔,谢谢您送我的生日礼物。”
荣先生略略颔首,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薛宁身上,眉头习惯性蹙起。
女人嘛,为了男人争风吃醋在所难免。可眼前的小姑娘身上,分明冒着杀气,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凛然气势,到真的挺能唬弄人。
泰然收回视线,荣先生朝蒋卿云摆了摆手,示意她把薛宁带走。
薛宁早就想杀了蒋卿云,离开客厅被关入房间的一刹那,冷不丁伸出左手,猛的将她拽进来。
厚重的密码门重重合上,薛宁的拳头亦带着千钧之势,挥向她的脸。
“你找死!”蒋卿云没想到薛宁处在这样的境地,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不由的暴怒。
她在顾旭白身边伪装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如今她已经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持有君安三分之一的股份!
若不是她,她也不会被逼得无处安身,还被齐博远卖给荣先生,每天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新仇旧恨齐齐翻涌,使得她的每一招都带着磅礴的杀气,狠辣之极。
薛宁不知道她恨自己,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
若不是她为虎作伥,八爷不可能逃了这么久,那些染着人血的珍贵文物不会流落海外。若不是她跟八爷买凶杀她,她也不至于差点成了个残废。
人生已是穷途末路,她就是死,也要拉着所有作恶的人陪葬!
房门的密码是荣先生亲自设定的,没有他,谁也无法开启。
两人在房内打得难分难舍,门外的保镖却因为荣先生有话不许他们去打扰,始终站着不动。
比监狱牢房还要坚固的房间,隔音也出其的好,任凭里头打得头破血流,外边都听不到丝毫的动静。
蒋卿云自小跟着爷爷学散打,这些年跟着八爷,肯定没少操练。薛宁凭的全是深刻骨髓的恨,若非如此,以她眼下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出三招就会一命呜呼。
打了半个小时,两人将将打了个平手。
蒋卿云无比狼狈的倒在地上,肿起的嘴角不断渗出血丝,全身上下提不起丁点的劲。
薛宁的情况也不好,但她没有倒下,半跪着撑住瑟瑟发抖的身子,眯起眼,死死的盯着蒋卿云。“八爷在哪。”
“呵呵……”蒋卿云有气无力的笑了,声音鬼魅而阴冷。“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这里么。”
薛宁咬着唇,苍白的唇瓣硬生生被她咬出好几个血印子,站直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她最不怕的,就是有人用死来威胁她!
蒋卿云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的一瞬间,喉咙即被薛宁狠狠扼住。
她头上的假发掉了,如云的黑色秀发披散下来,布满淤青的苍白脸孔,掩在黑发中,可怖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蒋卿云不寒而栗,双手胡乱的挥着,试图摆脱她的桎梏。
“你觉得谁会先死。”薛宁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冷滴落到蒋卿云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淌过白皙纤细的脖子,湮没在她的发丝之中。
鲜血淌过的印子,乱七八糟的印了她一脸,模样吓人。
蒋卿云发现自己无法挣开,闭了闭眼,猛地抓住她的头发使劲拉扯,脸上浮起狰狞的笑。“现在,轮到你来猜,谁会先死!”
薛宁好似感觉不到疼,冷冷的看她一秒,倏然低头,力道很重的用头去撞她的鼻子,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大。“知道乐极生悲怎么写么!”
蒋卿云吃痛,眼前冒出大片金星,条件反射的去摸不断淌血的鼻子。
她跟着八爷,这些年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恐惧。
面对死亡的恐惧。
她在薛宁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情绪,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深处,写满了冰冷的决绝。
荣先生别墅的客房,她在被齐博远卖给他时就领教过,除非他能想起来,否则,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蒋卿云怕死,很怕很怕。
她看着薛宁,头皮一阵阵发麻,颓然放弃挣扎。“干爹也在别墅里。”
“你对他的事了解多少。”薛宁的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咬着牙打开戴在腕上的录音笔,神经依旧绷的死紧。“他八年前害死我爸案子,你听他说过么。”
蒋卿云咽了口口水,艰涩掀唇。“知道,当时君安国际艺术品拍卖公司刚成立两三年,因为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藏品,齐博远通过顾家的关系,给被判了10年的他弄了个保外就医,还一再减刑。去东北的那年,他正好刑满,为了报恩便带着小天一起去开眼界。”
“公司的文物仓库,就在顾家老宅对么。”薛宁咬紧了牙根,身上的杀气又浓烈几分。“我跟二……顾旭白在锦湖被袭击,是谁买凶。”
“仓库确实在顾家老宅,要你死的人,从头到尾都是齐博远。”蒋卿云害怕得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蒋卿云没有杀过人,唯一一次袭击薛宁,还被顾旭白的保镖打伤了腿。可她太熟悉那种气息了,她像条狗一样活在齐博远身边,无时无刻都被这种气息压迫笼罩。
齐博远发怒的样子已足够骇人,比起眼前的薛宁,仍旧差了几分。
她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齐博远的海外账户,用的齐天宇的英文名:布朗·豪斯。”蒋卿云嗓子发哑,强烈的求生意念,让她顾不上去考虑出去之后,八爷的反应会如何,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薛宁遍体生寒,双眸冒出仇恨的烈火,抽手的同时,手肘猛的击向她的太阳穴。
怪不得八爷藏了那么久,连专案组都拿他没法子,这背后到底还是摆脱不掉顾老的影子,她早该想到的,呵!
蒋卿云原本就体力不支,挨了她这一下,哼的没哼就晕了过去。
“嘭”的一声,薛宁随后也跟着倒在地板上,虚脱一般,怔怔望着天花上的白色吸顶灯。
被蒋卿云拉扯过的头皮生生的疼,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有片刻动不了身。
许久,蔓延在四肢百骸的痛意渐渐消退下去,脑子里猛然有个念头轰然炸开,跳的很急的心跳瞬间停止了跳动,刹那过后又猛地起搏,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世间给她的美好,都在16岁那年土崩瓦解,她洞悉人情冷暖,看透所有,却唯独看不透一个情字。
从沈颢车上下来的时候,他问自己,想好么。
薛宁还记得自己的回答,笃定又决绝。可是这一刻,她最难受,最最绝望疲惫的时候,竟然想到了顾旭白……
掀了掀唇,嘴角扯出一抹怆然的笑,麻木闭上眼。
活到这个刀枪不入的份上,她以为自己个没有心的人,原来一切不过自欺欺人。
——
蒋卿云是在保镖送饭过来时带走的,薛宁打她一个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就算左手没废,也不是那些牛高马大的保镖的对手。
时间一点点消逝,薛宁被困在牢笼一般的客房里,脑子反倒越来越清醒。
蒋卿云伤的很重,她没下杀手,但是想要醒过来至少需要几天的时间。
八爷千辛万苦设了这个让苏先生都上当的局,肯定不会就这么杀了自己,毕竟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齐博远到底是顾老的女婿,即便跟顾旭白撕破了脸,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先生,依旧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压得密不透风。
他就不同了,必要的时候,没准会跟赵和顺一个下场,可能还更惨。
在蒋卿云面前,在他的那些徒子徒孙面前,他是爷。然而在顾家眼中,他连条狗都不如。
齐博远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外面到处都是专案组的人,要悄无声息的弄死自己,他能办到,但绝对不会在这里动手。
这里是荣先生的地盘。
就是不知道被挡在门外的苏先生,如今境况如何。
薛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最最亏欠的人,始终是他和崔立珩。情义二字在小人眼里是笑话,可在他们身上,却有千斤重。
当年爸爸的一个电话,苏先生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帝都的生意,带她远走海城,当爹当妈的陪着她,让她活下来。这份情义,怕是只能来世再报了。
怅然吐出一口气,身心俱疲的薛宁昏睡过去,沉沉坠入黑暗。
昏昏沉沉中,她恍惚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眼皮却沉的始终抬不起来。脚步声靠近过来,眼前模糊出现爸爸含笑的面容。
“爸……”薛宁仓皇伸手,急急去抓眼前虚无缥缈的人影。“我没有让你失望,没有……”





有朝一日 Chapter 71
薛宁喊得撕声力竭,然而爸爸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萦绕耳边的脚步声,也渐渐的消失。
“爸你别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挣扎惊醒,薛宁茫然的看着透进暮色的空旷客房,脸颊一片湿凉。
做梦了……爸爸是在怪她吧,一定是的。闭了闭眼,薛宁单手撑着地面,惊惶站起身,踉跄走向窗户。
一天了,她被困在这里一天了。一想到八爷有可能趁着这段时间,离开澳门远走高飞,胸口就止不住的疼。
比死更绝望的是失去自由。
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持续了三四天的样子,薛宁被保镖绑起来,装入麻袋趁着夜色离开了荣先生的别墅。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去何处,脑子里却清醒的知道,蒋卿云醒了,而她的死期也到了。
可就是算死,他们也无法封住她的嘴!
来之前,她给滕逸打了个电话,明确告诉他,若自己不能活着回海城,就让他登陆自己的微博,将存在网盘里的东西,全部公之于众。
约定的时间是一周,过了今晚,她的电话再打不通,滕逸必定会公布那些录音和海外账户的资料。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他们忘了网络的力量。
她可以不求别人赞扬她的爸爸是个好警察,但一定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她的爸爸无愧于帽子上的警徽!
保镖的步伐很大,薛宁感觉到对方停下来,还没来得及细想,脑袋就撞到了很硬的东西,疼得她浑身发颤。
听动静,应该是车子的后备箱。
澳门靠海,薛宁琢磨着,自己估计会被沉尸海底,像哥哥一样永生永世沉睡水底,心中反而变得坦然。
她想哥哥了,小时候被爸爸送去爷爷那边,他们总喜欢往山上跑。
秋天的时候,山上的蘑菇和野菜特别多,还有很多的山核桃。每次路过水库边上,哥哥总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喝令她不许靠近。
村子里的老人说,水里住着水鬼,最喜欢抓小孩吃。
薛宁从小就喜欢翻爸爸书房里的书,自然知道这是假的,哥哥也知道,可他每次都很紧张,生怕她掉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若都死在水底,她应该能看到哥哥吧?
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传来,薛宁在黑暗中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一片悲凉。
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没看到那些作恶的人伏法,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车子的速度很慢,后备箱闷得她好几次都险些窒息。平稳的行驶了一段距离后,车身开始变得颠簸,薛宁的脑袋不一会便撞出满头包。
难熬的折磨持续了十来分钟,总算又到了平坦的路面,车子也渐渐降速。
不知过了多久,后备箱被人打开,耳边模糊的听到一句咒骂:“不就杀个人吗,怎么弄得如此的麻烦。”
“你知道什么,八爷说了,这个女孩暂时还不能死,留着她有用。”另一道声音响起,很不耐烦的语气。“最后一次,等我们出了国就不用东躲西藏,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先前开口的男人哼了哼,动作野蛮的将薛宁从后备箱里拖出来,重重丢到地上,还踹了一脚。
薛宁蜷缩着身子,没被他踢中脾脏,膝盖却疼的像似要碎开。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自己被扛起来,耳边隐约听到海浪声,鼻尖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看来八爷是真的要把她丢进海里,薛宁定了定神,索性继续装死。
他们不会把她丢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她还有一线生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体力拼死一搏。
——
被霓虹染红的夜空,看不到丁点星光。门禁森严的别墅区,静静矗立在夜幕下,幽静森严。
苏先生一头一脸的汗,不停的在山脚踱步。
四天了,薛宁被蒋卿云带走之后,他便被荣先生的保镖请下山,再没能上前一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他找到了可以见荣先生的法子。
焦灼不安的等了大概十分钟,荣先生的保镖出现在视线中,目光清冷的朝他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苏先生暗暗吁出一口气,面上却无一丝波澜,随着保镖上山进了别墅。
荣先生穿着一套灰色的丝质睡衣,左手转着那对极品狮子头,眉峰压的极低。
顾家的孙媳妇……荣先生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转狮子头的动作停下,招手示意保镖过来,低声耳语一番,好整以暇的请苏先生上座。“久闻苏先生大名,有些事,还请赐教。”
苏先生在古玩圈内沉浮几十栽,听话听音,知道对方这是动摇了,遂坦然坐过去。“赐教不敢当,不过有一样东西,荣先生已经看过照片了,想必很清楚来历。”
荣先生脸色微变,只一瞬便恢复惯常的从容阴沉,不咸不淡的笑出声。“这么说,苏先生此番是把东西带过来,让我放人咯。”
苏先生也笑,眼底却一片冰寒,慢条斯理的将握在手中的盒子打开,露出装在里面的翡翠十八子手钏。
这条手钏并非薛宁家祖传,而是她九叔从澳门带回去的,之所以他知道,是因为方桥此刻就在薛宁的老家,给她妈妈买墓地,准备安葬。
九叔年事已高,听方桥说薛宁竟然到了澳门,这才把手钏的来历告诉方桥,要求方桥务必转告薛宁。
拿着那条手钏,找到荣家长子,她在澳门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苏先生后悔万分,接到方桥的电话,随即回了一趟海城把手钏带来。
来澳门之前,薛宁提过要安葬她妈妈的事,当时他还纳闷她为什么不亲自回去,现在才知道,她早就料到这一趟澳门之行,她必死无疑。
荣先生目露惊疑,猛的从椅子站起来,激动拿起盒子。“九叔可还好?!”
“身体康健,但他的亲侄女可一点都不好!”苏先生脸上浮起薄怒,过了好一会才极力敛去。“就是上次跟我一起来的小丫头。”
荣先生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快的几乎让人无法捕捉,颓然坐下。
良久,他沉默地将手钏拿出来,举高了挨个看绿得晶莹透亮,水头很足的珠子。东西真是他父亲亲自送去的……荣先生长叹一声,起身困兽一般在客厅里不停的踱步。“既然先生知道九叔的下落,能否让我跟他老人家通个电话?”
几十年了,这件东西忽然出现,他不得不防。
苏先生按了按眉心,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接通后说了两句随即递给荣先生。“九叔。”
荣先生慌乱又激动的接过他的手机,眼眶隐隐发红。“九叔,是您么,我是小荣!”
九叔在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荣先生失态的又哭又笑,全然不顾苏先生在场,脸红脖子粗的频频点头。
通话持续了大概五分钟,荣先生挂断电话,衣服都没换就招呼苏先生出门。“我糊涂!当时见她就觉得她跟普通人不一样,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九叔的亲侄女!”
“她被带走了?!”苏先生大怒,险些控制不住脾气对他动手。
“啪”的一声,荣先生先动了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走了两个小时……”
苏先生趔趄了下,好险没栽下去。
他若早到两个小时,那孩子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出了别墅,保镖已经备好了车子。两人上了车,随即下山。
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荣先生,再次失态地把手机摔了。
苏先生一看就知道是坏菜了,眉峰霎时压低。“情况如何。”
“我的人只抓到了蒋卿云,半个小时后就会带回别墅,九叔小侄女的下落要等看过监控才知道。”荣先生疲惫的吐出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九叔退隐之后,家父曾派人去东北找过,本想接他来澳门安度晚年。”
“他不会来。”苏先生心中有气,话里透出浓浓的不悦。“薛宁一家六口就剩她一个还活着,九叔等不到她回家,不会离开老家半步。”
荣先生心口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薛宁被带走这事,是他的错。
夜色渐深,外港码头的海浪声,轻轻拍打着海岸。开往香港的最后一班船,开始鸣笛起航。
薛宁被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知道自己上了船,鼻尖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恶心欲呕。
双手长时间不能活动,麻木的像似要断了一般。
试着挣扎了几下,左手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冷汗霎时打湿了后背。
天要亡她!
颓然吐出一口气,薛宁歇了一会,再次尝试挣脱绳索。
货舱里没人看守,倒是方便了她的动作,不怕被人发觉。挣扎了将近半个小时,手腕都勒出了血印子,捆住她的绳索依旧没有松动分毫。
真的要死了么?薛宁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奄奄一息的喘着气,放弃挣扎。
死罢了,她这么多年走过来,不就等着这一天么。
失神的功夫,客船发动机的轰鸣渐渐静止下去,船身开始不停的摇晃。
听到舱门打开的声音,薛宁猛然惊醒过来,银牙暗咬。
不到山穷水尽,她还不能死!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过来,薛宁后背的位置又挨了一脚,听到先前被弄下车时,那男人熟悉的嗓音:“车子到了,把她带过去,后天出海。”
“要我说,刚才在半道上就该把她丢下去,弄的这么麻烦干嘛,顾家肯定不会管她。”另一道嗓音冷酷响起:“出了国,别说是顾家,谁也不能拿咱怎样。”
男人的话音落地,薛宁又挨了一脚,疼得她浑身发颤,耳边听到一句阴森之极的话。“干活吧,你要实在手痒,等上了游轮,你把她弄死不就得了。”




有朝一日 Chapter 72
再次被塞进尾箱,薛宁听到了急促的喇叭声,偶尔车子停下,间或能听到车外行人交谈的声音。
后天上船,这意味着她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
心底升起丝丝侥幸,先前听过的话却成了疑问,她什么时候成顾家孙媳妇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顾旭白有意放出这样的消息,藉此设局诱八爷上当,拿自己当人质找他谈条件。然而对方是只十足狡猾的老狐狸,身上还背着人命案,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妥协?
还是他打算为了她,跟顾老先生对着干?
可他怎么不问问自己的意见,需不需要他如此赎罪,需不需要他如此为难?!
犯错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脑海,直到感觉自己疑似被塞进一只巨大的行李箱里,才渐渐散去。
车子重新出发,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停下。
薛宁听到后备箱打开的声音,下一瞬就被拎了出去,进入一个十分安静的环境。
是仓库?还是他们在香港的私人房产,抑或是酒店?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滑行片刻,耳边依稀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薛宁的神经本能绷紧,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听动静,应该是家环境不错酒店!
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薛宁反而不急了,再次冷静的开动大脑,思索逃跑的法子。
后天的船,刻意多出来的这一天,想必是八爷肯定做了周密的安排。她不能让他得偿所愿,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之夭夭!
电光火石间,薛宁想起方才那两人的对话,呼吸不由的变得急促。顾旭白还真条彻头彻尾的狼,连她都要算计进去,还做得那么的深藏不露。
没有他的允许,沈颢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不是他在背后布局,沈颢带过来的人,又怎会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苏先生。
如此一想,薛宁又气又恼,却也心中大定。
进入房间,薛宁被他们从行李箱里倒出来,紧跟着身上的麻袋也被取走,总算能够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试着把腿伸直,僵麻太久的刺痛顿时传遍全身。
被关了数天,又连续数小时被缚,身上真的是提不起丝毫的劲,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蜷缩在地上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薛宁感觉好受了一些,遂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兴许是隔音太好,她听的不真切,只好蹬着腿朝门后一点点挪过去。
停下的一瞬间,冷不丁听到开门声响起,跟着是细微的几乎听不出来的脚步声,在门外走了一圈,还是两个人!
难道来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伙?
薛宁心跳的有些快,几乎是立刻的想到了顾旭白。
他也该出现了不是么……胸口霎时堵的慌。
心神不宁之际,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鼻尖真的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听到他从胸腔里艰难挤出来的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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