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油炸咸鱼
这拼死一搏,若是机缘来了,说不得还能把这个家伙的魂魄吞了,真灵化去!
那木锤舞动,对准黄天凉天灵便打,这一下,已躲无可躲!
只这一瞬,陈清阴眼中,黄天凉身形陡然消失,再看时,却已空无一物!
呼吸之间,盏茶之刻,那头颅之上,一只手掌忽然镇下,如镇三山!
太伤拳法,仙人抚顶!
轰隆!
一掌按下,陈清阴这具尸身当场炸碎,其威能贯穿乾坤,阳气无铸,照破阴冥!
武仙出阳,天威煌煌。
肉身灭而元神出,鬼仙真身显化,黄袍厉鬼呼啸天地,那手中黑光聚集,又化木锤模样,再看下方,黄天凉站定原处,不由得牙根狠咬,悲愤欲绝。
本可寻机遁走,却不料遇到这个混账东西!
人仙,人仙!又是人仙!那使重剑纯阳的也是个人仙,这拳法无铸的,也是个人仙!
本为地仙,转修鬼道,如今法力大落,却连人仙也不如了!是自己实力太弱,还是这些人仙太强!
陈清阴正心中嘶吼,突然,天阙之上,一道雷霆炸响,再看时,忽的青黄倒起,那头颅之上化出一口大钟,那大地之上忽出一尊大鼎!
钟声一响透青冥,鼎身一转卷玄黄。
那上方,见一只墨麒麟突然显化,一尊黑袍白衫的道人侧坐其上,手掌一合,这乾钟坤鼎顿时起落,上下同封,要把陈清阴镇在其中!
八卦转动,已五卦中天地乾坤施法,化卦兵阻鬼。
“混账!”
见李辟尘前来,陈清阴顿时大骇,元神化风仓惶而遁,那手中木锤在虚天一敲,向着自己元神一砸,那元神顿时两分。
千钧一发之刻,半个元神被乾钟坤鼎镇住,剩下半个化阴风乱窜而走。
“哪里走!”
李辟尘摇摇头,如今算白脸艄公,共有四位艄公入生死夹缝,那幽笛一起,神通再施展不得,不消是元神之躯,便是已化古灵的地仙来了,也不得逃去。
一拍踏红尘的头颅,这家伙顿时会意,此时看那模样,倒有几分真麒麟模样,四蹄撒开,登云踏空而走,一道红云绕身,威风凛凛。
那手掌招摇,乾钟坤鼎抓着一半元神回转,李辟尘右手一指,那背上照地青再度飞出,只这一刻,踏红尘已追到陈清阴身后三丈之内!
李辟尘脚步一踏,手掌中照地青大放光华,那“剑峰”无铸,对准这半个元神便砸了下去!
照地青乃岁寒老松枝干所化,当中裹着个沉重异石之板,其中三清
第二百三十六章 问道声 知因拿果,擎天手 火种金莲
黄天凉这般言语,其中实乃因太伤拳法不得外传的缘故。
自古以来,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冥冥之中自有道在规束。太伤拳法、太伤剑法,这些都是太伤山根本之法,就如太华山风雨雷云四**一般,非本宗弟子不得修行。
似李辟尘这般,非太伤弟子,却会使太伤山不传剑法,且威力如此强大,不由得黄天凉不多想一些。
是本为太伤的弟子,后离开宗门下了红尘是外道修士偶然得法,习得太伤神剑是太伤弟子陨落,传剑于此对方
如此种种,心思百转,却是有诸多不同理由,对于黄天凉来说,见不到,那便不干他事,但见到了,还是要问个清楚。
面对黄天凉问话,李辟尘也不隐瞒,直言道:“贵宗剑法,非我刻意去观,这太伤神剑,是两年前,我真灵神游大千时,偶然飘过雷化之州,所见一尊道人舞剑.......”
“且慢且慢!”
这话还不曾说完,黄天凉当时便是一惊,那两只瞳孔盯着李辟尘,一张秀气的脸上微有惊诧,停了半响,这才开口:“是你!”
李辟尘不解:“道友何意今日之前,我不曾见过道友。”
“你不曾见过我,但我师父曾经见过你。”
黄天凉目光渐平,此时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但其中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似战意,似好奇,又似探寻。
“两年前,那道清风原来是你。”
黄天凉言语,其中颇有慨叹,李辟尘微微一惊,道:“原来那位道人是道友师父”
“不错,那正是我家师父,乃我太伤山止戈殿,文法宫宫主!”
他微笑起来:“清风拂乱,神游大千!原来我师父一直在嘴上念叨的小贼就是你。”
听这话,李辟尘不由得有些失笑,打个稽首,道:“当初看见那剑法,且不知如何便映入心神,再后来,便是会了十分。”
李辟尘这下心中有些尴尬,这就像偷师的学生,此时被那正统的传入抓了个当面,却是说也不得说,辩也不消辩。
怎么说说我把这三剑还给你天大笑话,怎么还断了双臂还是折了仙剑
李辟尘只能一叹,对黄天凉道:“不经贵宗允许,窥得仙法,是我冒昧,改日,我定然登门拜访,并带上谢师之礼。”
学人剑法,承人之因,来日必报一果。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黄天凉笑起来:“既然因缘已明,只道原来是你。不消还了,那当初,我师父心中烦闷,却是你在一旁窥视不走,便舞那剑来。”
“事后,师父常言,当初舞剑只是为了解闷,却不料你却学了十分,那清风转过万水千山,最后又入洞天而去,我师父不曾怪罪于你,我这徒弟,还有甚么说的。”
黄天凉这般开口,李辟尘才放下心来,且刚要说话,又听得他开口言语。
“但,真灵化入天地,神游大千,这般神异之力,让我师父多有推崇,自当初我便一直记你在心,如今真见,当真是有道仙人!”
“因果轮转,道友学剑承因,如今也不消道友如何去,那果且先放下,我黄天凉有一不情之请。”
李辟尘点头:“道友但讲无妨,若是辟尘能做之事,只要不违天理人伦,定不推辞。”
“不违,不违!”
黄天凉道:“我乃有道仙人,岂会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辈武仙,求得便是一颗无敌之心,那些个下作之事,污人双目,遮人双耳,实为我等不耻。”
他身子忽然一顿,对李辟尘一抱拳,那身上铁甲粼粼,白袍猎猎,那黑发如瀑飞扬,真个是神俊的真人!
“请道友与黄某一战!”
一战!
李辟尘顿时愣住,此时黄天凉开口,音盖天地,神震九霄。
“大道无涯,我两年前便心心念念,只听闻你神游大千,料想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此之仙,只有与之一战方能通我心念!那万千道理,无数言语,尽在这一双拳中道尽。”
他目光定定,李辟尘听完沉吟盏茶,忽的抬起头来,慨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道友言明且先把那果子放下,原来如此,你此时向我请战,便是要求这果”
“不消我去送,而是你自己来拿”
“我神游大千,你料我定然悟出道之至理,好好好,我今日便把当时所明一道告知与你。”
李辟尘手掌一晃,照地青已持在其中!
“告知道友,我唤李辟尘,乃太华弟子,道山峨眉!”
重剑如岳,挥舞苍黄。
黄天凉哈哈大笑:“多谢道友,我唤黄天凉,乃太伤弟子,道山拂武!”
话音落下,那乾坤之中,顿起天光!
 
第二百三十七章 泥人坐 魂当去也,路迢迢 人心昭昭
三声道问,三声道回。
烟云聚散,那荒原上,一声长笑大起,只见那白袍道人踏空而走,手掌一摇,一捧书卷归位,那铁甲粼粼,照破千古寒光。
毛驴鸣唱,踱步而出,黄天凉坐在驴背,身子微躬,对天阙之上李辟尘拱拱手,笑声朗朗。
“多谢道友,因果已了!”
“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意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我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念便是道。”
“处处皆道,道在我心,十年之后,再向道友讨教。”
毛驴踱地,烟尘袅袅,向着西天癫走,白袍人哈哈大笑,只看天上,那木龙化剑,龙马踏火,此时李辟尘坐在踏红尘之背,向下摇摇打个稽首:“十年之后,九玄论道,再见道友。”
“此十年,诸有缘法;此十年,天人再话。”
李辟尘转身,目光稍动,捡起一柄木锤上马,于是踏红尘蹬蹄,云雾渺渺,向那东土而去。
只看千峰陡转,那五鬼担着天山,此时冥海突显,白脸艄公坐地而出,立身东天,那其余三方处,各有三道神影显化,乃是另外三位幽黎艄公。
乾钟坤鼎中,那团灵光落下,白脸艄公手掌一握,抓在其中,对李辟尘缓缓打个稽首,笑道:“多谢小道爷了,如此,我可回幽黎复命。”
他身魂俱摇,此时忽化一道白光遁走,那身躯留下,此时坐地,面目陡消,化作一尊泥神。
五鬼起山,踏步回转,只是刹那,便是乾坤再乱。
一步之下便是万水千山,瞬息之后便已回转赣老城中。
此时李辟尘抬头,见那道白光显圣,化那位艄公真正模样,那一身衣袍纤尘不染,头顶斗笠,身披蓑衣,脸覆铁面,黑发落下,直垂腰间。
他站立云头,只道一句言语,其不过一个字,便是:“来。”
一言落而万光俱起,那城中,无数光点显化,魂魄幽幽而起,那善的,恶的,大愿的,都做灵光入天,落在舟船之上,如点点星芒。
笛声朗朗,见那冥海滔滔,其中守着门户的,是那位艄公摇桨。
海中起浪,见那三山锽锽,其中踏着幽道的,是那位艄公渡江。
天外处,白云聚光,只消片刻,见光华打落,直落李辟尘道花之中,正是功德天光。
冥神求助,必有重托,所得之报,必是重报。
白脸艄公离去,回首,与李辟尘道:“小道爷,你是纯阳之躯,身化至阳,骨作琉璃,二十七阳化真仙,虽有幽黎云气在身,但太过稀少,然既是太上之脉,只有阴阳循环,方是至理。”
“这副阴躯赠与道爷,此前我也言过,这是息壤所造,阴气入真,与小道爷纯阳之体正是相对,阴尽阳生,阳尽阴起,阴阳互合,如此才是平衡之道。”
平衡,阴阳互动,阳不过阴,阴不过阳,道生一,一元起始,又见大道开天。
那泥人落下,无面无脸,身无长物,盘膝而坐,手捏道印,此时化归,作巴掌大小,落入李辟尘手中。
白脸艄公又开口,却是提点:“阴阳平衡,然仍旧凶险,何为无为,何为不灭,何为问道这俱都是要明白的道理,阴长则阳消,阳长则阴消,人之所以活,正是因为二十七阳压二十四阴;鬼为何是死,正是因为二十四阴压二十七阳,那其中,二十七阳都化了干净,自然死了,而仙家魔人,二十七阳皆长,二十四阴尽去,故此红尘不染。”
“余下我不好提点,胡乱言语,当有大罪,便就此别过,若是有缘,小道爷,你我幽黎天中幽冥海还可再见。”
“对了,且还有一事,小道爷要寻的匠人,此时正在西方七里之外。”
白脸艄公笑笑:“七里外,老镇处。小道爷那观,城中没有修的了的,只有那七里外的一人,才可取石铸观。”
李辟尘明晓,对艄公打过稽首,后者哈哈一笑,隐入冥海波涛,此时只见三黎山震,幽黎天翻,那波涛足有万丈,盖过乾坤!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说逍遥 仙道峻峭,重辨理 法侣财地
“那个个仙人,白天里就吟诗弹琴,晚上么,就迎月起舞,那渴了啊,就伸手摘下天上的星露,从那天河里舀出一瓢神水,那河上还要有座桥,不然他们在天上,天河那么神圣,肯定是不能飞过去的了。”
“仙人都是逍遥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在南山上睡醒,在北海上翱翔,那闲着啊,唤几条龙来翻云,召几只凤凰过海。来来往往的,不染一点点凡人的气息,都是道仙友好啊,仙友好!”
两只小手挥舞,郭小虎神情中有些向往,这样过了一会,又看着李辟尘,撇撇嘴:“像你这种混道士一辈子怕是也修不成这个样子。”
“牵着个马,身上还穿着便宜的袍子,只怕兜里连二两银子都没有。”
李辟尘哈哈一笑,摇摇头,忽的伸出手来,那手指在郭小虎眉心处轻轻一点,后者顿时被吓了一跳,失去平衡,手足乱舞,哇呀呀一声,砰的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说甚么讨老婆,这般羸弱的身子,怎么去保护你的妻子”
李辟尘笑嘻嘻,郭小虎面色腾地红了,抓着地站起来,对李辟尘怒道:“死牛鼻子,你还敢和我动手,信不信我让人打你!”
“诶呀,可不敢可不敢!”
李辟尘连连摆手,做出一副惧怕样子,而郭小虎哼哼,眉毛挑挑,看出李辟尘是故意这般做派,顿时又羞又恼:“甚么我羸弱,你这死牛鼻子,仗着比我大了几岁,这般欺负我!”
“是啊,我正是仗着比你大个几岁,在欺负你哩。”
出乎郭小虎意料,眼前这牛鼻子,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
李辟尘看着郭小虎,忽的一叹,只是笑着,又有些慨然:“梦如鲲鹏,上可振翅九天,下可渡海无垠,然,世上都言仙家好,世上都言仙家妙,那其中苦难,又有谁知道”
郭小虎顿时一横脸:“仙人哪里会有苦难既列仙班,还有那么多的烦恼忧愁么如果有,那你们这些牛鼻子为什么还要去修那仙”
稚童之心,稚童之言,虽非赤子,却仍旧清静。
李辟尘目光柔和,笑笑,又摇摇头,只是深处手指,在他眼前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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