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油炸咸鱼
“都道长生逍遥,谁知仙道峻峭”
李辟尘缓缓言语:“你看我,比你大个几岁,个子比你高些去,便能欺辱你,你若是不叫人,便打不过我,然而如果我强大到连你叫人也敌不过的程度,那你又当如何呢”
郭小虎微微一愣,不假思索:“那就叫我爹,我叔来打你!”
李辟尘摇摇头:“你有爹,有叔,难道我没有么如果你爹爹,你叔叔,来了这里,还是打不过我,那你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叫你爷爷么”
郭小虎哑口无言,只是面色涨红,支支吾吾,想要说些道理出来,然憋了半天,只是颓然的一垂脑袋,那眼珠子瞪起来,又盯着李辟尘。
“这人啊,一辈子都是这样,你要做什么,一帆风顺当然是最好,但这不可能,肯定有人不喜欢你,那么就要阻挠你。”
李辟尘对郭小虎开口:“你看,有仙,那么还有魔,对不对仙人修行了,魔人就要来杀仙人,魔人修行了,那么仙人就去杀魔人,因为仙魔不两立,是三清三浊的纠缠,既然修了这气,炼了这法,求了这道,那就担下了这因,得了这果。”
“而仙人之间就没有嫌隙么当然有,仙人列了仙班,红尘不染,只是不在凡尘厮混罢了,他们仍旧也有七情,也有六欲,也有心念,若是没有了这些,他们又怎么去修道呢”
“道在不可见,仙人求道,就像你要把那只黄蝴蝶送给青妮一样,那青妮就是道,你就是求道的仙人,现在黄蝴蝶就是你求道的资本,然而我来了,把你的蝴蝶吓跑,你打又打不过我,说也说不过我,只能干瞪着眼睛,如果我现在生气了,把你打一顿,或是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郭小虎懵懵懂懂,觉得似乎听懂了一些,又好像没听懂,什么因果啊,什么三清啊,什么三浊啊,什么修道啊,这些听起来都很玄奥,不明白。
但郭小虎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青妮,青妮就是他自己心中的道,是最重要的,最希冀得到的东西,也许这种感情,和那些仙人想要求道的感情,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仙人也有七情六欲那和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郭小虎愣愣的想着,却是没有注意,自己从来没有对李辟尘说过心里喜欢女孩的名字,然而他眼前这个牛鼻子,却很轻易的就说出了青妮的名字。
想了想,郭小虎对李辟尘道:“那你们这些人,就算修成了仙,也还有七情,也还有六欲,还是和我们一样,只是不会生老病死罢了。”
“不啊,仙人也会老死的,
第二百四十章 人倚山 是为仙字,赤蝶定 白蝶之缘
郭小虎听得懵懂,但其中道理却悉数记在心头。
那是如同玄妙的声音,仿佛擦拭心尘,那一个字一个字都在脑袋里回响,渐渐又隐没下去。不去想它,它便不在;去想它,它就出来。
他看着李辟尘,这时候对方却伸出手指来。
“你看我这手指,有什么不同”
牛鼻子道士站在孩子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隐隐的,居然有什么被牵引过来。郭小虎揉了揉眼睛,盯着那根手指,看了看,忽的一道影子落下,扇动柔软的翅膀,停留在指尖之上。
那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李辟尘的指尖上停着一只白蝶,它什么也不做,甚至不愿再爬动,只是停在那里,似乎这样就是最让它舒服的状态。
凡尘虫类,能停仙人指尖,这般缘法,三世也求不得的。
“好大的蝴蝶!”
郭小虎看的傻了眼,这只白蝶和其他的不一样,要足足大了一圈,那翅膀上居然还有淡淡的黄色,看上去朴素而又漂亮。
有了多少机缘,开了一丝丝的灵性,又得了多少机缘,才换来这指尖上的稍稍停留。
白蝶轻轻震动翅膀,不愿意离去,郭小虎伸出手来,要去捉它。
那美丽的翅膀振动,白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又落在马背之上。
踏红尘的龙马血脉,同样在吸引它。
“这只蝴蝶好神奇!”
郭小虎诧异了,看那蝴蝶停在踏红尘的背上,连忙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李辟尘:“牛鼻子,你真的会法术!”
“这手指一伸就有蝴蝶落了,还有吗,还有吗!”
李辟尘笑笑,那根手指轻轻摆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有无数的蝶飞了起来。
那黄的,那青的,那黑的,那紫的,五彩斑斓,振动着翅膀,此时都飞了起来,围绕着那根手指,盘旋转动,却不敢落下。
因为没有缘法,仙的气息让它们希冀渴望,却又心神震骇。
“哇!这怎么弄的,教教我啊!”
郭小虎看的长大了嘴巴,直兴奋的不能自已,李辟尘的手指动弹,那些蝴蝶也同时动弹,下落,便也一起下落。
李辟尘摇摇头,笑起来,对那些蝴蝶开口:“散了吧。”
一言落下,在郭小虎震惊的眼中,这些蝴蝶开始恋恋不舍的散去,但仍旧有一些不甘心,徘徊在原地,在那指尖上方飞舞。
第二次摇头,李辟尘又是一言:“散了吧。”
如天音震彻,剩余的蝴蝶们缓缓飞走,似乎是放弃了缘法,然此时,仍旧还有留下的,这些已经与寻常的蝴蝶不一样了,即使没有达到大白蝶的程度,也差的不远。
第三道音响起:“散了吧。”
终究是抵抗不住了,这些剩下寥寥的蝴蝶中,又陆陆续续飞走许多,但此时,仍旧有一只在游荡,在飞舞,在翱翔,只是不甘,这时候,不知为何,突然飞离了李辟尘的手指,落在了郭小虎的头上。
那蝴蝶轻轻振动着翅膀,藏在孩子的头发里,不动弹。
李辟尘看着这只蝴蝶,摇摇头,笑骂一声:“终究是心有不甘,三喝之后仍旧还可留下来,但现在你落在小虎的头上,便是和我断了缘法。”
“你终究不是那只白蝶,但缘法却也不浅,只是路可能要坎坷一些。”
这只蝴蝶颤动翅膀,居然让人有一种它听懂了的感觉。
李辟尘的目光扫过郭小虎,又扫过这只赤色的蝴蝶,哈哈一笑:“小虎,你的缘来了,它就是我送给你的那只蝴蝶了。”
郭小虎摸了摸头,那只蝴蝶轻轻振动翅膀,落在郭小虎肩头之上。
“咦!这个蝴蝶不怕我!”
娃娃看着自己肩头的赤蝶,又看看马背上的大白蝶,居然对那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起坤乾 共话桑纤,何方仙 留恋凡间
郭小虎摆摆手指,竖在李辟尘眼前,语气认真的告诫他。
李辟尘笑笑,点点头:“我是有求于人,自然认真,不敢多言多讲,只是能求得这位匠人随我归山,便是大幸。”
郭小虎哈哈笑着:“那就好,和我来吧!”
他蹦蹦跳跳,带着李辟尘走,一路顺着泥泞大道而行,那两旁处,田野青青,长稻摇摇,偶有白鸟踏露,泥蛇钻土,幽幽清气起落,润物无声。
那远处见,村口正显,两侧处,妇人采桑。
孩童追逐嬉闹,农樵背木过桥。
正是:
清江流水人语嫣,桃花源里称艳羡。
路童指道引蝶言,仙人牵马背负剑。
泥人披蓑耕作田,燕雀振翅起坤乾。
金乌渡海觉天浅,男女云烟话桑芊。
......
村子口处,见一株杏花古木,冠摇摇,遭风拂过,起落花天。
郭小虎带着李辟尘走来,一路逗弄那赤蝶,此时心中只是有思,却是不知要不要把这蝴蝶再送给青妮了。
“小虎,你去哪里啦!”
一道极其好听的声音传来了,郭小虎抬头,顿时眉开眼笑,只是道:“木槿姐!”
他这般说,又转过头来,对李辟尘言语:“喏,就是她了,这就是张家姐姐,张木槿!”
李辟尘转头望去,那不远处,一女子走来,看上去,年华二九,正是芳华初绽。
那眉目如画中仙人,头发黑如清瀑,眸如璀星,肤如凝脂,这模样,真如涟涟秋水,一汪不动,便是镜中仙影,落雁沉鱼。
真正是水乡清女,如谪世倾仙。
窈窕淑女,然此时来的,不是个君子,而是个道士。
李辟尘此时,看的不是这女子,而是她身上的意,那股子神,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咦,你是”
张木槿看向李辟尘,见那道服,便有些讶异,对小虎道:“这位小道爷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呢,不过他是来找张爷爷的!”
郭小虎开口了,对张木槿手舞足蹈:“这牛鼻子....这小道爷好厉害嘞,你看这蝴蝶,就是他帮我捉的。”
伸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赤蝶,此时那赤蝶轻轻颤动翅膀,似乎是在对郭小虎的话作出回应。张木槿有些讶异,再看李辟尘,心道原来是个有些法术的道人,找爹爹,怕不是又来请去修筑观庙的。
“小虎,你怎么的乱带人来,这一日一日,来请我爹爹去修筑房屋的人,还少了么那黄金千两也罢,不去便是不去。”
张木槿摇摇头,语气微叹,又对李辟尘道:“不过,来了便是客,只是小道爷,我和你讲,此去莫抱太大希望。”
李辟尘微微一笑:“且去且去,还劳烦姑娘带路。”
张木槿见他没有退意,也心中略是无言,只道又是一个兴冲冲来,病怏怏去的人,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伸出手来,纤纤素指在郭小虎眉头轻轻一点:“胡言乱语,臭小子。”
语气微恼,但却不怒,只是说说罢了。
郭小虎吐了吐舌头,便逗弄赤蝶,跑开去了,遥遥言语:“木槿姐姐,我去找青妮啦!”
张木槿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看着这小子跑的远了,也便回首,对李辟尘道:“小道爷,随我来吧。”
二人便走,这踏在村子里,泥土的地面有些软,但却结实,常年踩踏,早已出了一条通天的路,那两侧,草木石屋各自落座,有人搬动锅碗,有人挑着扁担。
李辟尘跟着张木槿,看着小镇中人烟忙碌,且笑:“这里也是好一副红尘画卷,与那赣老城又是不同了,人慢慢,路茫茫,清风细雨,田中有秧。”
张木槿笑笑:“自是
第二百四十三章 白螺里 万湖千家,缘法难 二仙道山
老人起身,将此事,一口应下,倒是让李辟尘有些讶异。
“爹爹,我随你一道同去吧。”
张木槿此时开口,对老人出言,这老者顿时笑起来:“槿儿,你当是觉得我老了,行不远路,拿不起砖,然此时有小道爷在侧,我当然是不得有恙。”
话语罢,张木槿仍旧摇头轻叹:“我随你去,不可再推脱。”
她此时言语,却有一种一言九鼎的架势,似是铁了心,老人只是听她这样一讲,便不再说甚么,只是呵呵的笑:“罢了罢了,那就去吧,总的是仙山福地,不是凡尘蝇营狗苟之处,当不得有因果之缘。”
“爹爹如今也懂得多了些。”
张木槿轻轻一笑,如莲荷出水,镜湖微起波澜。
“耳濡目染,我如何不晓得。”
老人揉了揉胳膊,却对李辟尘道:“小道爷且稍等,我这便准备家伙活计,和道爷同去。”
“不急,不急,我此番下山,足足得四十九日光景,如今才过一十七日,不急不急。”
李辟尘摆摆手:“我便在此等候几日,老丈且先歇息。”
“那就明日,我好好准备一下。”
老人笑笑:“小道爷可在村里转转,让木槿陪你走走。”
“你二人俱是仙家,列在仙班,我这老头不过是个凡尘人面,说话,也说不到一起去的。”
李辟尘看老人面相,脚步一动,一指点落,在老人眉心之处。
仙起萦绕,一道灵光入身,老人瞳孔微缩,眼前一花,李辟尘那手指早已收回,放在袍中,似从没有抽出来过。
李辟尘看老人面色微惊,便道:“老丈不得惊慌,我这是渡了一道仙气入你身中,此番可延你寿数,提你气血,升你精神,但也不过几年功效罢了。”
“天地有定,命不可改,凡人若要向天夺命,则必入道中。”
李辟尘顿了顿,再言:“你家女儿,也是人仙,我这手段她也可使,只是不能,也是不敢。我明晓因缘,原来她是自仙门而出,来凡尘断缘,那如此,不得再作事外之事,怕再沾了缘。”
张木槿沉默,双眸如水,只看李辟尘,后者转头,向她言语:“我前些日子,刚遇冥海艄公,渡了一家魂魄,那白骨挑山,担着半世红尘,当真苦不得言,那他老母,也早作一副枯骨,却可惜,这白骨仍旧不知,每日白天,只当自己还活在世上,挑着一担红尘作枣,在街头兜转。”
“这人劫不可言,从凡见仙,第二难第一劫便是至亲,下山来去,既已得道,便要断缘。”
张木槿眉头蹙起,胸膛微微起伏,面有痛苦。大道至亲,二者只可求其之一,当初年小,上山修道尚且不觉,待一十二年来去,却见老父已经白发满头,如何不泣
她也可使李辟尘这般手段,为老父渡一道仙气,然如此,人劫定发,那时便不知该如何收场,这其中纠缠发展,俱都不可知道。
无为无为,这无为不仅仅是清静之意,同时也有切莫去做不该做之事。有时候,别人可做此事,你不得做;有时候,你可做此事,他人不得做。
心一动便多升变数,而她也明白,为何她不可渡而李辟尘可渡,因为自家老父与这小道爷有“缘”。
一气牵引,冥冥连起,缘法难说,因果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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