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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剑舞风云
一见到这群衣甲鲜亮的将士进了村,原先宁静地让人发慌的小山村,立即就有些鸡飞狗跳的恐慌。呃,这么或许有些不准确,就这么个穷山村,怕是连老鼠都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什么鸡和狗?
恐慌的,是人心。
家家户户的人都跑了出来,在这风雨之中,衣着单薄,瑟瑟发抖。
“军爷,求求你,宽限几日,我们一定尽快把钱凑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噗通一声就对着成落炎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妇女和小孩子,也都跟着跪,使劲磕头。
“老人家,你这是在干什么?”成落炎的心中,不出的难过,赶紧伸手把老头子给扶了起来,从那浑身发抖的迹象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老头子心中的恐惧。
“军爷,你们不是来收税的么?”老头子胆战心惊地问道。
“收税?收什么税?”成落炎讶异道。
“农田税,人头税……各种税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种名目,我们一年的收成,根本不够应付交税的。最近镇上修一条水渠,又让我们交税,还把村子里的轻壮劳力强行征去了。我们实在没钱交了,最近几天,官兵们就频繁来催收,实在拿不出钱,就拆房子,杀人……”老人着着,就满眼含泪:“前几天,我的小孙子被他们扔进池塘里,活活淹死了。”
“混账,这是什么官兵?与土匪强盗合异?”成落炎怒不可遏,再没有之前的淡定。
“这话不好乱啊,要是被听到,只怕性命难保。”老人畏畏缩缩地摆了摆手,道:“民不与官斗的。”
成落炎的心中,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军爷,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老人忐忑不安地道:“村子里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各位军爷了。”
“老人家莫紧张,我们就是来看看。”成落炎看着这破烂的山村,很想资助一下,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一穷二白了。
“对了,王二狗以前是这里的吧?”成落炎问道,心里很是感慨。
这些从山沟沟里被征召出来当兵的,基本都大字不识一个,大多数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二狗,三蛋之类的代号,军营里本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地,也都习惯这么叫了。
成落炎心中突然有一丝负罪感:人都死了十多年了,自己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二狗……”老人楞了半晌,这才回忆起来:“二狗他们那波兔崽子,二十年前就被征召去当兵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军爷,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成落炎痛苦地别过头去,不忍心出死讯,刺激这些已经快要被折腾地崩溃掉的可怜村民。
一百将士们,一个个眼眶都有些湿润。
虽然他们没话,但看得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二狗,我的儿啊!”一个老妪突然大哭一声,旋即就晕倒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十多个村民哭声震天,晕过去一大半。
老头子痛苦地摇了摇头:“都别哭了,他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死了也是光荣,哭什么哭?”
成落炎的心里,像刀绞一般。这些淳朴的山民,被折磨地如此惨淡,竟然还时刻惦记着国家,哎……朝廷对得起他们么?
“得得得”,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传来,泥泞的道路上,泥沙四溅,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兵,冲进了村子里,气势如虹。
“修水渠的税,不能再拖了!”为首的,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腰上挎着一柄钢刀。他勒住马,也不下马,直接就喝道:“这是朝廷的命令,谁要是再拖欠,就休怪军爷不气!”
这时,他发现萧条的山村里,突然多了百来号人,个个衣甲鲜亮,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成落炎冷冷地扫了这家伙一眼,道:“依照开元律法,军人的家属,可以免除杂税和徭役。你凭什么来收税?”
“军人家属?这破村里哪来什么当兵的?”刀疤脸咧嘴冷笑:“开元律法,冒充军人,那可是死罪!”
“军爷,我家二狗二十年前就参军了……”方才那昏倒的老妪,一边哭一边。
“二十年前?你怎么不一百年……糊弄谁啊?”刀疤脸不屑道:“反正军爷看到的免税名册里,没有任何一个王家村的。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冒认,不要命了!”
名册里没有……成落炎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在征兵的时候,肯定都是有登记的,现在反倒没有了?明什么,明是被删除了!
想一想,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人的手上?某些心虚的人,会让他们的资料还存在么……成落炎的心中,猛然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我警告你们啊,乖乖交税,不要搞歪门邪道。”刀疤脸冷喝道:“还口口声声有当兵的,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求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能给公道?
成落炎愤怒地站了出来:“我能证明,他们当年都是我手下的兵,十二年前,都为国捐躯了!”
“你证明?”刀疤脸一愣,旋即又鄙夷地扫了一眼,冷冷喝道:“你算是哪根葱?”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成帅……”成落炎身后的将士们愤怒无比,开口道,但身份还没报出来,就被成落炎阻止了。
自己的名字,在开元国里早就吃不开了,而且还有人想故意抹黑。想想昨日的遭遇,老帅心中唏嘘不已。
还是别身份了,免得给村子里的人们惹麻烦……
“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句话。”成落炎沉声道:“将士们在前线,为国捐躯,保家卫国,却得不到承认,你自己觉得,这样公道么?”
“公道?哈哈,居然还有人跟军爷什么公道!”刀疤脸一阵大笑,他身后的一大队人马,也都谄媚地跟着哄笑。
“这真是军爷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刀疤脸得意洋洋地道:“这个世界上,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在这里,军爷就是公道。”
成落炎眼色一冷,喝道:“作为一个军人,你怎么能出这样的混账话?让你拿起刀,是为了保家卫国,抗击外敌,你却把刀锋对向了手无寸铁的同胞;他们的家人,跟你一样都是军人,但他们的刀,却是对着敌人!”
成落炎这一声冷喝。着实让刀疤脸心里一紧。看着这干瘪老头严肃的嘴脸,居然隐隐有一丝不怒自威的味道,让人心里没来由地发虚。
不过,这发虚的情绪,很快就被刀疤脸所克服了:一个老匹夫而已,军爷怕他做啥?
“军爷就是把刀对着你们这群蝼蚁,你能怎样?钢刀在手。这就是我的公道。”刀疤脸猛然间拔刀,对着成落炎,嚣张地道:“不要再谈论那不知所谓的公道。军爷就算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干净,谁又能如何?什么狗屁公道,谁能给这个公道?”
“我能给这个公道!”
成落炎突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让他身后所有的将士,都大吃一惊:十二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帅拔剑!
大家的热血,一下子都轰然涌了上来,纷纷拔刀,与官兵们对峙,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单单是这些弟兄们,就连成落炎自己,在拔剑之后。都有一丝惊讶,难以置信:自己的心,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不知不觉的,居然把剑给拔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你是要与官兵作对?”刀疤脸先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接着转念一想:自己是奉命行事。万事有朝廷撑腰,怕他一个老头子干嘛?
“与官兵作对……”成落炎一下子被这句话给震惊了,接着又是一股浓浓的悲哀:自己毕生所做的事业,都是在保卫开元,没曾想,现在居然与开元的官兵站在了对立面。
何其可笑的局面……
“我不想与谁作对。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成落炎有些落寞地道。
“公道?就凭你,能给得起这个公道?”刀疤脸见成落炎有些顾忌,更加嚣张了:“你跟我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就是背叛开元,就是全开元的敌人。”
“老子砍了你!”一个弟兄实在忍不住,大喊着就要出手。
成落炎眼神冷冷地一扫,让他退了回去。
这时,刀疤脸身边的一个人,仔细地打量了成落炎一番,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刀疤脸轻声了些什么,时不时透出一两句,有关昨日里在开元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迹……
“哈哈,军爷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俘虏啊。”刀疤脸哈哈大笑。
他是五年前才入伍的,被灌输的一直都是新的一套理念,对成落炎没有半分敬意。况且据这家伙已经没有半点翻盘的可能,甚至还让陛下很不满意,自然就更看不起了,还迫不及待地想踩一踩。
哈哈,想不到昔日的大将军,还能被军爷给踩一踩,真爽!
“败军之将,还敢言勇,还口口声声主持什么公道?”刀疤脸毫无顾忌地将刀尖抵在成落炎的胸口上,嚣张地喝道:“来啊,你来主持公道,来杀了我!”
“居然敢如此对成帅无礼,老子杀了你!”
一个将士忍不住要扑上来,被成落炎冷冷地喝止。
成落炎的脸色铁青,眼珠子一动不动,愣愣凝视着刀疤脸,带着无尽的怒气。
“怎么?你不服气,那你杀了我啊。”刀疤脸有恃无恐,道:“你以前是大将军,你应该明白,杀朝廷的官兵,是什么样的罪行。你要是敢动手,别你,跟着你的这么多傻蛋,都要随你殉葬!”
成落炎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一双铁拳捏的紧紧的,但却一动不动,任凭那锋利的刀尖,在自己的胸口越抵越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然后带着你的一百个蠢蛋,一起到黄泉来找我。第二个选择,你跪下来磕个头,军爷或许可以大发善心,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刀疤脸的面容显得分外地狰狞,带着凶残的笑容。
哈哈,前任大将军,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军爷面前跪下来!
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你不要太过分。”成落炎的声音很低沉,让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刀疤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越来越得意。
“军爷就是过分了,你能怎样?有种的就动手杀了我啊。”刀疤脸猖狂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你还把自己当大将军啊。老匹夫,该醒醒了,时代已经不同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条狗都不如。”
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成落炎的心口上。
“这个世界,没有权势,就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军权在握,谁见了你都要战战兢兢;现在不同了,谁还会多看你一眼?随便哪个人,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刀疤脸嚣张地道:“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异想天开地主持公道,你是在做梦!”
成落炎的心中,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悲哀: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居然连几个可怜的村民都保护不了?几个低级的官兵,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没有权势,就连自己袍泽的家人都帮不了么?
原本已经无欲无求,死掉的心气,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又有了一丝热血在涌动。
“怎么样,老匹夫,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刀疤脸得寸进尺,道:“你要是再不跪,可别怪军爷不气了。”
“军爷,都是我们的错,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们一定尽快把改交的税凑齐。”王家村里的人都被这阵势给吓傻了。老头子颤颤巍巍地道:“这位将军只不过是路过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面对如此淳朴的村民,成落炎的心里更是难受。
“什么狗屁将军?一个俘虏而已。”刀疤脸哈哈大笑,手中的钢刀,越发地用力,成落炎的胸口,已经隐隐现出血丝。
“我知道你要面子,不愿意跪。但你要是不跪,今天这事就没法了结。”刀疤脸凶神恶煞地道:“这样好了,军爷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选择,以你这一条贱命,换这一百条命,如何?”
“大胆狗贼!”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发狂般地涌了上来,将刀疤脸团团围住。
官兵们严阵以待,将这些将士们围在了中央。
“老匹夫,你真的要对抗朝廷?”刀疤脸大笑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退下!”成落炎厉声将手下的将士们喝退,等着刀疤脸,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弟兄们无关。”
“有关无关,不是你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刀疤脸见成落炎如此犹豫,心里越发有底,嚣张地道:“没有权力,还想装逼,想主持公道?在军爷面前,谁有那么大的面子,敢主持这个公道?今天军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公道!”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钢刀便高高举起,冲着成落炎的额头,狠狠挥下!
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一个脑袋便脱离了身体,滚了下去。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哭喊声四起。
“军侯!”官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翻滚的脑袋,看着那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个个胆战心惊。
怎么会这样?军侯自己把自己脑袋给割下来了?难道是见鬼了?
就连成落炎也是一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恩,这位军侯不错,了要主持公道,果然就主持了这个公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不愧是受朝廷教育多年,应该颁发一个感动开元的大奖……”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倏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又是他!
成落炎心中猛的一震:放眼整个开元,或许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敢如此高调地与朝廷唱反调了吧…..




求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儿当如此
“哪里来的人,居然还敢杀朝廷的官兵,真是不知死活了?”
村民们心里很是忐忑,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那白衣的公子:这位公子很有勇气,但是惹了这么大的祸,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怎么还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还不逃命啊?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方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官兵们,此时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万分惶恐地看着这白衣公子,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惧色。突然噗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侯爷!”
侯爷!好大的来头!
对于这些偏僻山村的平民而言,九品芝麻官在他们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京城里随便一个贵族,对他们而言,想见一面,就跟登天一样困难。
堂堂一个侯爷,那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居然出现在这穷山恶水间,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村民们也全都跪倒在地,对侯爷大拜特拜。
“拜我干什么?快起来。”赵宗阳和颜悦色地扶起带头的老人,笑道:“你们都是英雄的家人,拜我,我这寸功未立,混吃等死的闲人当不起,怕折寿。”
老人被赵宗阳这么一扶,全身都在打哆嗦,受宠若惊。
这可是开元的侯爷啊!
官兵们见状,也想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狠狠地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膝盖上,“噗通”一下。又狠狠跪倒在地。
“谁让你们起来的?”赵宗阳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横眉冷目地瞪了一眼,直让官兵们脊背发寒。
“乡亲们的跪,本侯受不起。但是你们跪,本侯受起来是绰绰有余。”赵宗阳没好气地说道:“打仗的时候不见你们,欺负起百姓来,你们可真是威风八面。”
“侯爷,我们也是食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当差。朝廷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一个官兵很委屈地说道。
“好一个朝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朝廷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你们的俸禄,看似是朝廷给的,但朝廷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归根结底。黎民苍生才是朝廷的衣食父母。结果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回过头来,不但不感恩,反而欺压你们的衣食父母,天底下都很难找到比你们更混蛋的一群人!”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顺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居然敢说百姓是朝廷的衣食父母!这岂不是把陛下一直强调的尊卑座次都弄反过来了?
但这话听起来,却是这么解气呢,爽!
“将士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混蛋都给本侯绑起来,好好地查一查。谁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凡手上沾了血的,一概血债血偿。”赵宗阳傲然道:“你们不是说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今日,本侯就要来主持这个公道!”
“诺!”成落炎手下的一百将士,很自觉地就应了一声诺,兴奋地将官兵们团团围住,一个一个给绑了。这是他们先前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现在有赵宗阳撑腰,终于得偿所愿,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
“侯爷饶命啊!”官兵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双腿都在打颤,几乎是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就被缴了械。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自己干了些什么破事,自己心里都有数。要真是被查出来,在场的,谁能跑得了?
“侯爷,我们都是在奉命行事,或许这些事是错误的,但也不能怪我们啊!”死到临头,一个官兵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大声喊冤道:“军令如山,我们只能执行,不能反驳。”
他这一声喊叫,立即引起了一阵的附和。人人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叫。
“是啊,大家都是当兵的,都明白面对命令,只有服从?”
“军令如山,我们不能违抗!”
“我们也是无辜的。”
听得这些人大喊大叫,就连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都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是罪大恶极,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而言,军令如山,确实是不容反驳的。
此事处理起来,还有些棘手了。
“好一个军令如山!”赵宗阳冷笑道:“对于命令,你们没有违抗的权力,但面对百姓,你们有将刀锋砍歪三寸的能力!”
赵宗阳一句话,立即让这些官兵们目瞪口呆,而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将士们,则是拍手称快。
“还有,别在本侯面前装无辜。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征收的税里,究竟有多少,被你们中饱私囊,应该不用我来提醒?”赵宗阳冷哼道:“这难道也是军令?是朝廷让你们私吞的?”
没有人敢吱声,实际上即使让他们说话,也没人说得出来了。
一个个都手脚发冷,心跳加速,全身犹如掉进了冰窟之中。
“有好处的时候,个个胡作非为,喜笑颜开;出了事了,就痛哭流涕,军令如山,你们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赵宗阳喝道:“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来,你们拿着百姓给的俸禄,都对百姓干了些什么?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们压根就没有良心!”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官兵们个个全身筛糠,不住地磕头:“请侯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改过自新。”
“机会不是我给的,而且自己掌握的,可惜的是,你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当你们作恶多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收手,有没有给受害者机会?现在穷途末路了,却要乞求机会了,问问黄泉下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冤魂,他们愿不愿意给你们机会?”
赵宗阳大手一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才是天理循环。把这些家伙带下去,好好查一查,他们当初是怎么把人害死的,就让他们接受相同的死法。”
“诺!”将士们兴奋地领命,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官兵,走出了村子外。
“顺候,此事怕是不妥。”成落炎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却冷不丁地上前来,说了一句:“毕竟是官兵,由我的弟兄们来处理,怕是不成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这老头子就是胆子小。天塌下来,还有本侯顶着,你怕个什么?”赵宗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成落炎叹了一口气,他哪能不明白,一旦自己的弟兄们手上染上了官兵的血,那就等于是彻底绑在了赵宗阳的战车上。但看弟兄们的样子,似乎是巴不得如此,这顺候在短短两天里,就竖立起了如此的威望。
他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红果果的阳谋了!
那自己呢,又该何去何从?
“你今天感觉很无力?”成落炎正在沉思中,却突然听得赵宗阳说道:“你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权力的重要性?哪怕你以前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但现在却一文不名,结果连弟兄们的家属都保不住!”
成落炎被赵宗阳戳到了痛处,眼神黯淡,一言不发。
“现在的开元是什么样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小人当道,君子蒙尘。我想做什么,也许你也已经猜到了。”赵宗阳轻声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我不会勉强。我相信,作为一个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人,你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我们应该守护的。”
成落炎的脸色瞬间一变,心里有一股久违的热血,开始缓缓涌动。
“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草民带着全村的人,给侯爷磕头了!”王家村的老幼妇孺们,在老头子的带领下,重重地向赵宗阳磕头。
“再跪,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赵宗阳很严肃地说道,伸手将老人拉了起来。
“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家人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但你们却受到如此的待遇,开元国对不起你们,我作为开元皇族,心中有愧!”赵宗阳极为郑重地,向着全村的乡亲们,深深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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