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里德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唐默
很快乔登就端着两个堆满黄油面包的餐盘回来,在他们身边已经没有空位,不过吧台还能挤一挤,空出一个位置。
“这是神的恩典啊。”虔诚地向他心目中的神灵致以崇高谢意,道瑟·鲁斯身边一位右手裹着软木和绷带的青年不以为意地笑出声音,这毫无疑问的无礼举动显然是一种‘冒犯’,很快惹来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你们是外地来的,刚到这里,没有多久吧。”手臂受伤的青年喝着黄油蘑菇酿造的低度酒,“你们的关系有些奇怪,不像是正常的父亲和儿子。”
道瑟·鲁斯嗤笑:“你以为你是谁?管地还挺多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让小孩子为你端晚餐餐盘的大人,你不觉得可耻吗?”
“感谢你为我让出一个空位。”道瑟·鲁斯觉得应该结束这不算愉快的交谈。[]巫师里德勒26
“你又说错了,这个位置是为站在你身边,踮起双脚,趴在吧台桌面上吃面包的小孩准备的。你的脸皮可真厚的,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道瑟·鲁斯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从身边面『色』如常的青年身上闻到了一股天敌的味道:‘该死的,这个可恶的年轻人是找茬。针对我的,不会是暗探吧。’他耸了耸肩,“我们来自附近的乡下小镇吕克,准备投奔住在城里的亲戚,他不是我的儿子,是我和妻子结婚时的‘附赠品’。”
“原来是这样,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青年放下酒杯,嘴里嚼着一片煎地酥脆透油的腊肠,让咸香的味道充斥口腔每一个地方,才缓缓咽下。
“乔登,位置归你坐吧。”为了不引人注目,道瑟·鲁斯只有让出白捡来的空座位。
“头,这不好吧。”
听到乔登的话,道瑟·鲁斯头皮发麻地瞬间冒出冷汗,‘神啊,我会被这个臭小子害死。’
右手受伤的青年慢慢地转过头,眼睛盯着道瑟·鲁斯,『露』出一个微笑:“我的耳朵不太好,刚才这位可爱的小孩子在说什么?”
‘众贼之王,我赞美你。’道瑟·鲁斯的嘴角扯出一个职业笑容的弧度:“小孩子比较淘气,他想吃抹了果酱的面包。”
“果酱吗?很可惜,蜂鸟并没有提供这种昂贵的调味品,尽管最近一段时间它的价格开始慢慢下滑。”青年低下头,望着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神『色』的乔登,“你是想吃甜食吗?再等一会,洒了辣油草籽粉末的烤鸡块上桌后,热气腾腾的『奶』冻布丁就跟在后面。”
在青年的侧后面细嚼慢咽的大病初愈的兰切洛斯捅了捅好友的胳膊:“蜂鸟的侍应说那些布丁上面都洒了焦糖,如果吃太多,会对身体不好。”
思诺森笑着点点头:“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我是在指点他,再说了,『奶』冻布丁是蜂鸟的招牌,也是最昂贵的,用了和白银等价的雪糖,新鲜榨的果汁,据说今晚是樱桃,哇喔!矾红『色』的樱桃汁,『奶』白『色』的吹弹可破的布丁,含在嘴里似乎快要融化,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趣说笑,熟悉地用对方的口味品头论足。这一切让道瑟·鲁斯暗地舒了口气,他在隐蔽的角度,凶狠地瞪了乔登一眼。
坐在高脚圆凳上的乔登专心致志地对付餐盘上的面包,他的运气不错,每一个面包里都有馅料,有的是咸味的肉末,有的是新鲜的蟹肉或整只去壳的虾。而道瑟·鲁斯就没有那种运气,干硬的面包皮哽在喉咙里,让他喝了几大口酒水才勉强咽下。
“你坐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找点荤腥解馋。”看见油光发亮的烤肉排被两个男侍应合力抬上冷餐会的桌子,道瑟·鲁斯有些坐不住了。
‘掏出五个银德勒,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必须趁机多吃点,才能回本。’道瑟·鲁斯端着餐盘走过去,和乔登不同的是这一回长条餐桌被包围地水泄不通,他怎么挤也进不去,等到周围的人散开后,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几块零碎的肉排。[]巫师里德勒26
‘一群穷鬼,饿死算了。’道瑟·鲁斯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挤出一身汗,不能白来一趟,总得在餐盘上扒点什么回去。道瑟·鲁斯用长柄夹取了一些掺了面粉的烤肉饼。
这是南方移民带来的风味点心,里面不是整块的肉排,而是剁碎的肥肉馅煎地半熟后用两块厚面饼夹在一起贴在火力十足的壁炉上烘烤。外面的面饼焦香四溢,里面都是鲜香的油水。
回到吧台的长条桌子,发现乔登不知道跑到哪里,道瑟·鲁斯心里暗骂了一句,把餐盘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味道鲜美的烤肉饼里面掺了某种香叶丝毫尝不到腥气,面饼都是刚刚发的新面,柔软充满弹『性』,接连吃了五个,道瑟·鲁斯才感觉到空『荡』『荡』的肠胃被塞满了。
乔登一直没有回来,好像被‘园艺师’拐卖似的再也没有消息,道瑟·鲁斯忍不住向右手受伤的青年打听,却被他一问三不知堵住。
直到最后一道主食烤鸡块被兴致盎然的客人们瓜分,冷藏会唯一的甜食『奶』冻布丁终于被侍应们轻手轻脚地端上餐桌,还是没有看见乔登的熟悉的身影。
‘完了完了,刚刚训练完毕的一根好苗子,舞台天赋不错,身体素质也很好,原本还想和他一起合作几年,想不到没有注意就被人拐走了。’道瑟·鲁斯坚信自己的手腕能收住乔登的心,因此他很肯定乔登是被人拐走的,而不是自己离开。
‘难道,他这么聪明,能看出来过一段时间就把他卖掉的打算。’道瑟·鲁斯知道乔登有一些小聪明,眼睛里常常流『露』出老练的庄园农夫式的狡猾,不过他的年龄才十来岁,由于南方人的缘故,比北地的孩子来的瘦弱,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食不知味地用勺子挖着布丁,有一口没一口地囫囵吞下,坐在道瑟·鲁斯身边的思诺森把自己的餐盘‘清理’干净后,用手帕轻轻抹去嘴角的油迹和食物残渣。
“怎么了?这位先生,跟在你身边的小孩呢?”
道瑟·鲁斯苦着脸:“今天真是糟透了!我的妻子和她前夫生的孩子竟然在这个酒馆里走丢了,难以置信,蜂鸟酒馆太不安全了。”
思诺森摇摇头:“小孩走丢?这是不可能的。冷餐会还没有结束,所有的客人都没有提前离场,他肯定还在酒馆里。”
道瑟·鲁斯燃起一丝希望:“你对这里很熟悉,你有什么办法吗?”
思诺森伸出右手,握住拳头轻轻转动,又做了一个用力的掰手腕的动作:“你别看我受伤的样子,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个职业寻人专家。专门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服务,比如小孩,猫狗宠物之类的。”
“这太巧了!你不会是靠骗人为生的罪犯吧?”
“怎么会呢?我常常和拐卖小孩的人打交道,也不定期地为一些家养猫狗失踪的客人寻回心爱的宠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思诺森决定给道瑟·鲁斯好好上一课如何偷狗。
“在激流城,有专门偷狗为生的‘遛狗员’,他们手里掌握十几种偷狗的方法。或者像扒手、窃贼一样干脆直接地偷,或者用狡猾的方法把狗骗走。没错,大家都知道狗是一种很忠实的生物。可是如果没有经过训犬师的磨练,最忠诚的狗只要你把油煎香肠给它闻闻,它就马上不那么忠诚了。它会立刻将身边的主人忘得一干二净,转身跟着‘遛狗员’走。最好的偷狗时机在放它出去大小便的时候,在外面散步,它的主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许多狗能够找回来,更多的狗下落不明。有的狗数易其主,有些狗的主人买的狗,或许就是自己过去养的狗,还是小狗时就被人偷走,养大了又卖回给他。最难偷的是体型硕大,『性』格凶残的斗犬,很难被‘收买’。各种牧犬也很忠实,油煎香肠和鲜肉难以打动它们。最容易偷的是上流社会喜欢的小型狗,只有手套那么大,很容易就藏在大衣口袋里或者女士的暖手筒里……”
听了一大篇偷狗的方法和内情,道瑟·鲁斯差点就认为思诺森是一位信奉众贼之王的同行,可惜他的真实身份却是和天敌政法署的暗探们相似的职业侦探。
‘尽快离开他,这是一个危险人物,谁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我的破绽。’对自己的‘人格面具伪装术’还有几分信心,不过道瑟·鲁斯已经打算放弃乔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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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里德勒 第二十七章 日行一善
临近深夜,蜂鸟酒馆的半开放式厨房熄灭了炉火,来自黎明镇尤根庄园的大厨师指挥着学徒们收拾整理『乱』糟糟的案板和餐具,最后一轮免费的温开水被放入干涸的马槽里,空『荡』『荡』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客人带着醉醺醺的满足的笑脸,互相结伴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道瑟·鲁斯还是没有找到乔登,他的心情从糟糕慢慢变得无所谓。
‘一个刚接受训练,完成第一次剧本的初出茅庐的助手,在附近的平民区里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可惜浪费了许多天的时间以及为他从典当行里置办购买的行头。’
『摸』了『摸』外衣内侧口袋里厚厚一叠金欧玛兑票,道瑟·鲁斯感觉好受了些。
用红陶酒杯从马槽里舀了一大杯温开水,凑上去闻了闻,发现有淡淡的酒气,颜『色』也有些松叶黄,道瑟·鲁斯小声嘀咕了几句,好像是平民骂人的粗俗俚语,显然他很不满意自己付出的银德勒没有回本。
勉强喝了一口,稍微湿润被油水十足的咸肉排和辣味烤鸡块焦灼地快要喷火的喉咙,道瑟·鲁斯离开酒馆的吧台,推开厚实的木板大门,迎面一阵寒意的夜风吹来,他立即竖起衣领,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往暂时落脚的便宜平房方向而去。
“出来吧!”
思诺森轻轻地敲了敲吧台的桌面,眼里掩饰不住重获自由的快乐的乔登从转角处走出来,原来他一直藏在道瑟·鲁斯眼皮底下,此时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他差点就要高声欢呼来抒发自己的喜悦。
“刚才一直缩着身体藏在铺了厚布的吧台转角,你肯定没有吃饱。诺!这些都是留给你的。”思诺森把一盘冷硬的烤面包推到被人识破行迹后手足无措的乔登面前。[]巫师里德勒27
“刚才我还以为你无意的浪费,已经打算付出双倍餐费,原来是为了他。”兰切洛斯看着大口大口吞咽面包的乔登,“小家伙,我很好奇,你和那位存心不良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乔登咽不下有些干硬的面包,喝了一大口温开水,才喘过气:“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师。”
“你不是在说谎话,可是也没有说出实情。”思诺森看着眼角流『露』出窃笑的小狐狸的乔登,开始敲打他。
“呃,我只是没有说完。”乔登把干硬的面包撕开放在温开水里浸泡变软,才津津有味地继续,“我离开吕克开垦领,是道瑟·鲁斯收留了我,给我买衣服穿,给我买吃的。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好人。”
“道瑟·鲁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鲁斯,很陌生的家族,从来没有听说过。”兰切洛斯和思诺森对视一眼,两人心有同感。
“我们乘坐驿站马车来到激流城,在附近的一座平房里,道瑟·鲁斯开始教我许多东西,所以他是我的老师。”
思诺森好奇地问:“他都教授一些什么知识给你。”
乔登支支吾吾了几句,一直没有说到要领:“嗯,其实也就是一些谋生的本领。”
“不错,真的不错。”思诺森『露』出微笑,“看来那位名叫道瑟·鲁斯的男人教导小孩的本事确实有一手,你刚才说了许多,可以看出来都是你学会的谋生的本领。回避问题的关键,只谈无关重要的东西,有意无意地偏离谈话的主线,只抓住次要的旁枝末节大说特说。”思诺森摇了摇头,“这样很不好,非常不好。你这样做,伤害了两个帮你的恩人。”
兰切洛斯看到脖子缩了一下的乔登,轻轻推了思诺森枕在吧台上的手臂:“对他好点,只是一个孩子。你以为还是巡视厅的资深探长,现在审讯嫌犯吗?”
“你就是喜欢大发善心,医生。我敢肯定,这个小家伙正处于人生的分叉口上,你看他的外貌、神态、表情,按照北地那些缪斯骑士的著作,小家伙以后肯定是能作恶也能行善的大人物。”
乔登听到两人的对话,佝偻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个头也‘长高’了许多。
“好吧,好吧,我已经知道错了。”乔登放下身上的负担,那是一套用『性』格善变的巧言头盔、拒之门外的警惕重盾、环环相扣的戒备铠甲组成的全副武装。
“必须从最初的开始说起。”
“二年前,我的父母带着还年幼的我驾着大蓬马车追随奥瑞骑士在烧荒后的丘陵高地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公正的萨坦姆管家负责规划新领地的建设蓝图,士兵们扫『荡』周围的野兽和怪物。艰难地熬过三个月,我们在夏天收获了大量的粮食。”[]巫师里德勒27
“吕克镇,是南方那些贵族分出去后建立的开垦领,它和丧钟镇有部分土地接壤。”思诺森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传言,有些明白小家伙的身世了。
“别打断他,思诺森。让他把话说完。”兰切洛斯不满地朝好友翻了个白眼。
又吃了几块被温开水泡软的面包,乔登继续:“没多久,大概在秋末,在种南瓜的菜地里出现了一个红眼睛的稻草人,它指挥咬人的蝙蝠袭击我们。奥瑞骑士和士兵们消灭了那些怪物,可是我的父母被那些蝙蝠咬伤了。蝙蝠的毒牙带走了我的父母,从此我成为孤儿。后来,家里的田都陆续地被邻居分走了,我在吕克领待不下去,就带了一些钱,准备到激流城谋生。”
“在路上,我碰到了道瑟·鲁斯,开始时他装出一副善心人的模样,对我嘘寒问暖,来到激流城后很快『露』出真面目。他自称是一个冒险者,其实是一个骗子。他教我如何挑选合适的目标,然后伪装车祸事故,向那些为了避免出丑而慷慨解囊的体面人索取大量掩口费用。”
“就在不久前,第一次按照他写的剧本,讹诈了一位富有的商人,为了庆祝我能给他挣钱,道瑟·鲁斯就带着我来这个酒馆好好吃一顿冷餐。”
思诺森咬着陶土烟斗,却没有点烟:“你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按照激流城法律的规定,你也是一个同谋犯……嗷!”
兰切洛斯狠狠地一记掏心拳堵住好友的话:“思诺森,别忘记驯鹿之王的神律,所有北地的孩子都受祂的保护,即使是违反法律也不必接受制裁,更别说他是被胁迫,并非出自本意。”他面对乔登,说出宽慰的话,“放心,只要你在驯鹿之王的教会诚心诚意地忏悔,就不用担心那些铁石心肠的‘银哨’会把你投进惨无天日的监狱受罪。”
思诺森摇摇头:“请恕我不能认同这一条。我认为,在法律面前,每个人都必须拥有同等的地位,不能因为身份的不同,而赋予他们某种特殊的免罪的权力。”
“这个我同意,无论是贵族还是富商,犯法后同样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孩子们就不同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否触犯了某条法规,他们还不具备成年人的头脑和社会阅历。最主要的是他们还不够岁数!”
“没有看出来,你还是驯鹿之王的虔诚信徒。”思诺森不以为意地晃着头。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治疗神术的主要原因。你踏入驯鹿之王的教会,却没有认同祂的教义。光照在你的身上,你却选择避开。”兰切洛斯有些忿忿不平,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思诺森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只好暂时收回自己的冒失的话语。”突然他回想过来,“你看,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吧,说了没几句,差点把我们牢不可破的友谊撬开一条缝隙。”
“我们租住的公寓下面还有一间客房!”兰切洛斯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吧台的桌面,“时间也不早了,酒馆今天的营业即将结束,我们该回家了。”
“噢,不!吃完晚餐,丰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正好去‘浴桶’看一场热血沸腾的拳赛,说不准我的眼光好,能赚上一笔钱。”
说到赌钱,兰切洛斯的眼神有些不争气地跳了一下,他捏住干瘪的钱袋,望着思诺森的眼睛,坚定信念:“先回家,你哪里都不能去。尤其是那些『乱』糟糟的地方,听说那些开出盘口收赌金的人都是亡命之徒,能赚钱的没有几个能安全走出去。”说完,他伸手拉住乔登,两人起身离开蜂鸟。
思诺森追上去:“你能去赌马,而我不能去赌拳,这完全不合常理。”
“因为我经常赢钱,至于你,输了多少自己清楚。”
“医生,你是不是有内幕消息?”
“别『乱』说行吗?”兰切洛斯走在前面,“我能赢是因为有专业的眼光,可以看出来那匹马状态好能跑在前列。”
“这个我也不差。我也能……嗯,似乎我看不出来那些打拳的人的胜负走向。”
“你亲自下场就能赢钱,然后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边走边说的兰切洛斯没有听到回应,他忍不住回头,果然没有看见好友的身影。
“思诺森!”没有人回答,“这家伙真的去干傻事了。”
兰切洛斯有些懊恼自己多嘴多舌,狠狠地一跺脚,直接拉着乔登回家。
他对思诺森的信心更甚于思诺森对‘思诺森’的信心,即使喝下魔『药』发狂失去理智,兰切洛斯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变得有多强,而能制服自己的‘思诺森’,即使没有用上那张“底牌”,对付普通的拳手,也稳『操』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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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里德勒 第二十八章 黑拳斗士
夜晚的激流城,汹涌的人流充斥每一条街道,直到守夜人从各自的巢『穴』里出来巡游,这位出水芙蓉的少女才开始梳洗打扮。
站在街道的路灯下面的黑斗篷不定期地拦住他们认定的可疑人物,带到路边墙角仔细询问,多数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在履行他们的责任。
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劫犯觊觎着经过他们面前的路人口袋里的钱包,用老到的经验估算他们的财富,是否会激烈地反抗,甚至已经算好得手后的退路。带着丰厚的收获逃离现场的盗贼擅于利用建筑物之间的阴影,他们是开锁的专家,对于各种陷阱和保险箱的结构了如指掌。利用人心的弱点谋取财物的骗子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表和久经训练的礼仪周旋在衣冠楚楚的绅士和贵『妇』的身边,甜言蜜语是利器,博学广闻是强项。
贵族们按照自己所在的人际圈召开酒会,富裕的商人常常是受邀请的对象,在觥筹交错的桌面底下,或真或假的内幕消息和秘不示人的暗箱『操』作互相交手或握手。
至于在远离街道路灯彻夜不熄的光芒笼罩的小巷里,永远不会缺少酗酒的豪爽客人,被热情地女侍应掏光钱包里最后一个银德勒却置之不理,因爱而失意的懵懂青年,当然也有一言不合发生的流血斗殴。
被兰切洛斯的一番话‘惊醒’的思诺森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举办地下拳赛的马廊,外面连一丝灯光和声音也没有流『露』,推门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狂热的气氛似乎要把空气点燃。
原本储藏过冬食物的地下室被马廊的主人整个打通后改建成标准的‘浴桶’,也就是由数十块两米长的硬木板竖立后围成的打斗场地,地面是夯实的厚厚的硬土,人摔倒在上面,通常都很疼痛。
今晚的主角是两个标准的北地大汉,魁梧的块头几乎和木板等高,由于实力接近,两人缠斗了一段时间,大汗淋漓的身上不停滚出硕大的汗珠。
思诺森挤到接受赌注的庄家身边,挥舞着一张大面额的兑票,准备开口询问赔率。[]巫师里德勒28
却在这个时候,‘浴桶’里的战斗发生了突变。
其中一位光头的斗士运用一种激发潜力的强效呼吸法,把绷紧的身体所有力气积蓄在粗壮的右臂上,猛烈地挥出。而他的对手,及时反应过来,双手交叉在面前,两脚一前一后呈弯弓『射』箭型完全防御状态,也难以抵挡。瞬间被破开坚如岩石的防备,重重地沾在硬木板上,过了一会才缓缓滑倒在地上。
光头斗士高举双手欢呼,白皙的皮肤上处处绽放的玫瑰红的怪异晕『色』许久才消退,眼尖的思诺森看见取得胜利的斗士的整只右手不停地微微颤抖,只是借着其它动作掩饰。
‘嗯,似乎运用了超过自身极限的属于骑士的特技,有些牺牲的味道。嘿!下巴和喉咙之间有滴血长剑纹章,是来自要塞的兵团预备骑士。对啦对啦!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这些因为战争而招募的重剑士二线梯队现在都解散了。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领主,为什么会来激流城打黑拳呢。’思诺森从沉思里恢复清醒,顺应周围狂热的观众和赌客,务必使自己融入其中,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大熊图尔班获胜!”随着代表马廊主人主持拳赛的裁判的示意,赢钱的人发出雷鸣般的咆哮,而输钱的人纷纷撕掉自己的赌票的票根,很勉强的应付式拍手鼓掌。有因为输钱过多而比较出格的人则不忿地发出咒骂和刻毒的诅咒,可惜这毫无作用,只能让他们狭小的器量显现在众人的哄笑中。
思诺森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赌客聊起各自独到的精准眼光,当然也有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
“赢了这一次,大熊已经保持五连胜了。”
“可不是吗?听说图尔班是预备骑士,有一些独特的必杀技。”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赔率又要打低了。刚才庄家赔了好多钱,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哈,反正摩根赚了不少,赔点钱也正常。拳赛的盘口,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
“我不是这样看,其实大熊的秘技准备的时间有些长,完全有机会趁他蓄力的时候用重招反击。如果能破坏蓄力,秘技反噬肯定让他吃不消。胜负的天秤就一面倒了。”这是一位旁听的输家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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